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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lian123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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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 1998 - 2016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刘恋刚打***回来说明天她不回来了,真是失望啊。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我们才能见面。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啊,昏天暗地,无聊透顶。算了算了,反正生活也得继续。
说起刘恋,这小丫头片子现正处于热恋之中呢。那男的本尊我还没机会见着,只看见过一张照片,脖子里也不知围的是擦脸毛巾还是擦脚布,反正白乎乎的堆了一圈儿,猛一看时吓我一跳,问刘恋,“靠,你小样儿够牛的啊,整一阿拉伯人回来!”为这刘恋没少掐我。甭看她长的弱不禁风,瘦的跟芦柴棒似的,掐起来人来狠着呢。她就不把我当个女人看,身上到处是她罪恶的魔爪留下的痕迹。
哎,前世造的什么孽啊,今生被她如此蹂躏。
看看表,十点了,得,我起床吧,我得去我的小店瞅瞅,好一阵没去了,也不知营销怎么样。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小老板啊,得有敬业精神。其实说白了这就是我和刘恋合伙开的一20平米的小服装品牌店,都是韩版的,跟着潮流来呗。但由于平时我俩又都忙于自己的工作,这店一直由我姑和刘恋的几个表妹打理。
今天是星期六,属营销高峰。过去一看,呵,还真是,有那么一小撮人。我喜上眉梢,仿佛看见那可爱的人民币源源不断地流进我银行卡里。为此我准备了三张银行卡,我总琢磨着等这三张卡上的数字都超过八位了我就环游世界去。
小樱一看见我来就“姐、姐”的叫个不停。我慈祥的抚摸了她头两下,说“乖”,招来她两个卫生球。
这人来人往的,一会把我挤到东一会把我挤到西,没我容身之地啊。其他人忙得鸟都不鸟我一眼。哎,这老板当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失败至极。
我看这情形弄的我倒跟局外人、吃闲饭似的便决定撤了。谁知被眼尖的姑瞅出动机了。
“你给我站住!又蹿哪去啊?”
“嘿嘿,姑,您忙您忙,我去勘察勘察敌情,看看别的地儿有没有咱这红火。您看,我留这也是给你们添乱,我还是消失吧!”
姑正想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是李安这小子发来的短信,说想我想的恨不得生出翅膀来看我。每次他一放这屁我就知道下文是什么。他绝对是遇到啥麻烦了,想让我开解开解。由此可以看出我的厉害,怎么着也是一心理辅导师的级别啊。可上大学那会儿,舍友都喊我文盲,其中我外号之一就是“盲盲”。
你们说我哪像文盲了?想当年咱从小学到大学,成绩名列前矛不说,作文水平也是当当的啊,哪有半点文盲的痕迹?不就是对地理啊历史啊不太懂嘛,人都有弱点,不能以一概全你说是不是?所以啊,我当时断定,她们那纯属嫉妒。
我给李安回过去,出啥事了?
原来啊,他一兄弟以前的女朋友说喜欢他,刚开始吧,他对人家也没多强烈的感觉。后来越想越觉得人家好,想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传说。可俩人中间毕竟隔着他兄弟啊,这如果好上了多不人道啊。
废话,当然不人道了。说到这,我就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那作者也真够不要脸的,她勾引她最要好的女朋友的男朋友,为了使自己不太愧疚,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我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给绝望的心灵找一个依靠,给风尘仆仆的灵魂寻一个归宿,这样错了吗?
靠,当然错了!知道你女朋友是对你最好的,你还在这挑拨离间,除了贱以外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
我就讨厌这样的人,明知道是自己不对,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和无辜的样子质问大家“我这样有错吗?”妈的,自己心里都有***了,还问谁呢?装,就他妈会装!
劝了劝李安,先从精神上给他安慰,然后告诉他: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兄弟,谁就是一大傻B。靠,多经典啊,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才华横溢。
可这是真理。我是女人,比任何男人都了解女人,听我的没错!
其实李安也挺惨的。虽说小子也算一表人才,被一大堆美女包围着,可他的恋爱总是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了,那叫一个匆忙!孩子可怜啊,犯的哪门子的桃花运啊,没一朵桃花正儿八经的为他开。同情,对此我表示深切的同情。
很早以前,也就是刘恋刚被黄南甩了的那会,我实在不忍看着这小样儿整天愁眉苦脸,一副逮谁吃谁的样子,就打算把她介绍给李安。这样一来,她可能会因为重新开始一段爱情而忘记旧痛,而李安也算找到朵桃花。可这小子傻呀,非得以当时距离远和学业重为由,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而拒绝了。的确,当时的李安刚上大一,在小北京的某个小破学校里,心怀远大理想,正为将来能留在首都守卫***而奋斗,活生生扼杀这么一个攸关他终身幸福的大好机会。
你看我多善良,总是尽心尽力的帮助别人。哪像田小亮啊,整个一铁石心肠,宁可眼睁睁的看着我跟田昭玮的友情被活埋他也不会出手往外扒一点土。我知道,就凭他那两爪子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它还是会窒息而死。但至少我这心里是欣慰的。你说他这么坐视不管多叫我寒心啊!当初他跟甜甜出现分歧时,我费了多少心啊,哪次不是劝了这边哄那边呀。可后来俩人还是一拍而散。得,我也落个清闲。
不想了,一想就堵的慌,跟吃了一枚硬币似的。
正低着头看地下有没有别人掉的钱呢,一头撞电线杆子上了,抬头一看,靠,不是电线杆是刘恋。
我说:“你咋滚回来了?”
“靠!怎么能叫滚呢,我特地回来给你个大惊喜。”
“还惊喜咧,我看惊吓还差不多。”
“有没有想我?”
“怎么说呢,没有你的日子,我才发现,原来生活……”
“怎么样?”
“可以更美好!”
刘恋又要掐我,我赶紧求饶。因为她还带着行李,于是,我俩打道回府,向我租的小破屋而去。
“我说这位神仙姐姐,您这次归来打算在凡界逗留多久啊?是不是待一天就奔回去跟你那位‘阿拉伯哥哥’过神仙日子啊?”我成心挤兑她,谁叫她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略施惩罚。结果遭报应了,一脚踩在香蕉皮上,摔了个人仰马翻,那叫一个惨烈!
“哈哈!遭天谴了吧!叫你说我,活该!现世报!”
邪门了,每次她对不起我的时候老天就打瞌睡,任我怎么喊它老人家也不醒过来看看我的悲惨处境。但每次只要我一处罚她,那老天当时就特清醒,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个白内障、青光眼什么的。我那报应来的那叫一个快啊,我不服都不行。
刘恋把我扶起来,然后把路上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笑的眼珠子一个个瞪回去,说:“这次就不走了,跟人事部商量好了,过几天就把档案调回来。我守着你!”
我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们本来就有点聋,全都是以前听音乐时声音开的太大给震的。我这人吧,只要是一个人走路就爱把音乐开到很大声,那热闹的声音可以让我感觉不孤单。
“真的假的?”
“谁唬你谁是小狗!”都这么大人了,她每次一发誓都是这一句。
“那‘阿拉伯’怎么办?”
“还留那!我们谈柏拉图式的恋爱。”
晚上吃过晚饭,我俩就躺床上了。她询问我跟程允的进展。能有啥进展啊?!人家是地地道道的王子,我连灰姑娘都够不上,只能站在原地眺望眺望、瞻仰瞻仰。偶尔大家联系一下就行了,反正他也没女朋友,我们就这么耗着。我倒想看看我们能耗到什么时候,又或者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那膨胀的贪念一到程允这就泄气了,变的特容易知足。
为什么我那么迷恋程允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我想他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即使他被众星捧月惯了,也丝毫没有一丝自大,面对女孩子害羞的不知所措。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总是又冷傲又茫然着。他的笑容很温暖,有种万物复苏的生机。还有……,呀!刘恋又掐我了!
&& “你再想,哈拉子就流枕头上面了。”
不想白不想,想了也白想!刘恋老说他有什么好的,就是个子高点长的帅点。每次我都骂她肤浅,不知道发现本质。其实,连他自己都说过他除了长的比较能够让人接受外也没什么。所以说嘛,爱情是盲目的。
我跟刘恋曾无数次的密谋过,等有一天我把程允约出来喝酒,再让他送我回家。趁着酒后乱性,我把我最珍贵的童贞交给他。然后次日醒来,他看着床单上殷红的血迹低头不语,满怀愧疚。我就大方地一挥手,说,你走吧,不要内疚也不要担心,我不会就此纠缠你。
哇噻,太潇洒了!我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拒绝任何男人的靠近,就是希望能交给他。这是我唯一能给的东西,我觉得应该算是珍贵的东西。如此一来,对这份默默的感情我也就无憾了,踏踏实实地开始新的旅程,结婚生子,在某个多年后的傍晚,伏在窗前,回忆生命中曾出现的程允。
心情特别糟糕,恨不得找个人狠揍一顿。
我以为已经跟刘说清楚了,他也同意退出了放弃了,我想我不用再耽误别人了。可是晚上他依然打来了***。其实,我跟他是没有话说的,真的。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的想法他理解不了,而我对他的生活丝毫不感兴趣。他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怎么了?我的态度已经越来越恶劣了,他决定不要自尊了吗?
让我最生气的是他说我没有真爱过。放屁!爷爷我谈恋爱的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男女呢!我没真爱过?!我爱时比谁都无私,我计较过那人爱我吗,计较过我的付出会有回报吗,计较过自己的痛并快乐着呢吗!?我不懂,我比谁都懂!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看不起他的爱情。他无非是想得到我的人或者我的心,他的爱是有目的的。这样的感情我不稀罕!
本来是想跟他理论的,后来实在觉得没必要了。给他讲这些做甚!爱咋咋地!反正我已经把他淘汰出局了,或者说我连入局的资格都没给他。无所谓了。我自己明白就好。爱情很多时候是一个人的事情。
然后就是老郑和老赵了。老赵不明就里地邀请我半天,结果才明白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老郑呢,自己已经定好了,却还问我去不去。还说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我在老家,太远了,让我来回跑太折腾。好为我着想啊!既然如此还问我干什么!?理由终究是理由,没办法名正言顺。有心人会提前问一声不是
吗?最后还跟我说对不起,说都怪他。最烦听别人给我说对不起,早知道会对不起就别做对不起我的事!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生气,可能太闲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临睡觉时聂又给我发信息。他就不知道我已经对他很反感了吗?还一连串地问我很多问题。哪来那么多问题要问啊!别老拿老同学的帽子压我!我不想理,就算是同学又怎样!?在我还没减少对你的
排斥心理之前最好离我远点!
还有那个明哥,有意思吗?我都不搭理你了你还搭理我干嘛啊!烦不烦啊!
哎呀,真糟糕的一天啊!
刘恋搬了出去,对我避而不见。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沿着同一条轨迹前行,这一次的分叉让我恐慌并且绝望。谁都无法救赎我,我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不值得原谅!我曾说过,即使身边没有男人,我也不能没有刘恋。她是我生命的支柱,有了她,我的世界才完整,才五彩斑斓。她的离去,使我的天空土崩瓦解,苍白沉痛。曾经紧靠在一起的两颗心被命运生硬地扯开,由于之前靠的太紧,所以分开时才更疼痛。我看到我的心一直在流血,一滴一滴,坠落在坚硬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震耳欲聋。我知道,她的那颗心也一样,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顷刻间,我失去所有的力气,我没有办法面对以后的孤独。这种寂寞同样是爱情无法弥补的。
我跟徐朝阳亦生疏起来,彼此也无法面对对方。我的生活混乱一片。我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比失恋更可怕的惶惑和不安里,时常走思,时常表面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实际却脑中空白一片,时常被记忆冲垮泪腺,留下干涸的心,湿润的眼。
跟刘恋走过了那么多青春岁月,时间都钦佩我们友情的执着。想起上大学时阴差阳错下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读书,只有寒暑假时我们才能见面,出去玩个尽心痛快,把漏过的时光补回来。然后坐不同的公交车回家。太过难分难舍时,她会打来***,说: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于是我二话不说,撂下***奔向她等车的方向。热恋中的情侣也不过如此吧!这就是两个小女生之间滚烫的热情洋溢的友谊,彼此坚信不疑,彻头彻尾。
怪不得她男朋友会吃醋,会满是酸味地问她:如果我和王肖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刘恋会回他一个:你神经病啊!她对我实在好到没法说,她舍友都会很疑惑地说:你们总像三个人在谈恋爱,二女侍一夫!
如果有人问我,我男朋友和刘恋谁更重要。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刘恋!我明白,对象没了可以再找,而刘恋却是独一无二的。这是上天垂青我,赐予我唯一一个如此懂我的人,一旦失去,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左右知道我和刘恋之间出了问题,可到底为什么他不甚了解。他问过我,我只静默不语,他以为我不想说便不再问,实际上我是没脸说也不敢说。他知道后会怎样做不难想象,我不能让友情离开的时候爱情也死掉,那样的结果不是我能背负的。我和徐朝阳没有什么固然很好,如果真有什么,我还能配得上这样一个诚实恳切的男人吗?他圣洁光辉,他值得托付,而我却越发觉得自己卑微渺小,寂寥如同尘埃,只配扫地出门。
我怀孕的事情一直没机会跟左右说,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更没心情说了。怀孕,怀孕……对了,怀孕期间能不能***?如果不能,就证明我和徐朝阳之间没什么。对,的确!我立即打开电脑,查起资料。***是尽量别做,尤其是前三个月,也就是我现在这个时候。做了的话容易导致流产。我琢磨了琢磨,我现在身体健康,没觉出异样来。再三思索下,我还是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医生告诉我,胎儿健康状况很好,我一阵窃喜。从这来看,我和徐朝阳没发生什么的概率比较大。但为什么我们又会在一个床上呢!
倏然,我脑中灵光一闪。我和程允不也躺在过一个床上嘛,在当事人都觉得做过了什么的情况下,左右还是明确地告诉了我,我和程允当晚没做什么,千真万确!也就是说,我和徐朝阳也可能真没做什么,或者酒精乱性时我们可能想来着但还没来得及做就都睡着了,又或者,又或者,被人陷害!我被自己这个推论吓了一跳。谁会害我们啊?荒谬!然后我脑中一个人影飘过,我定了定神,发现我想到的人是小宁。
有必要把徐朝阳叫出来,大家一起整理下思路,说不定就豁然开朗了。徐朝阳听我说可能知道那晚怎么了,就十万火急地赶来了。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一条一条跟他分析,他也频频点头,越听越兴奋,“我就说嘛,我这么有自制力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刘恋的事?!要我看,还是小宁坑咱俩的可能性大!你那晚有没有感觉还没喝几杯就要醉了?”我跟啄米似的使劲点头。“所以啊,我想那酒肯定有问题!他把咱们都弄晕了,然后导演了这么一出戏,一为了报复,二为了让刘恋回心转意。”
我惊喜地拍着徐朝阳的肩膀,“哥哥,你太聪明了!神探啊!”
朝阳非常虚伪地笑说,“哪里,哪里。”
&& “那咱还等什么?赶紧找刘恋说清楚啊!快!”
&& “等等!”朝阳拉住我,刚刚明亮的脸又暗淡下来。
&& “怎么了?”
&& “一切都是猜测,无凭无据的刘恋会相信我们吗?”
我认真地看着朝阳,“如果她不相信,那我这么多年算看错她了!”
事实证明,我没看错刘恋。她相信!她说: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们会背叛我。我只是需要时间去证明我的判断。如今你们说了,我就信!这样一个令人心疼的女人。
后来,刘恋质问过小宁,小宁也承认了。这件事情总算落下帷幕。
2008年,我和刘恋就这样结婚了。本来我们上高中时就互相许诺将来当彼此的伴娘,结果我俩同一天当了新娘子,谁也没能伴谁!在车上我告诉左右我怀孕的事,他听后喜笑颜开说,“老婆,你真懂我!我刚还想呢,都说80后的最大愿望是制造08后,我看来是赶不上了。没想到啊,你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我靠在他身上,无比幸福。享受过痛苦的人才能真正领会幸福。
同学告诉我程允也有女朋友了,两个人特别般配。我心里没有痛只有满满的祝福。至于服装店,因为我和刘恋实在力不从心,把它作为报酬送给了姑姑。本来我想那毕竟是我亲姑,我送是合理的想给刘恋几万作为补偿。她坚决不收,说“那是你姑就不是我姑啊?她为咱操了多少心啊!别只标榜自己,我也是有良心的!”我笑了笑,今生能结识刘恋,夫复何求?
田小亮和甜甜,田昭玮和薛雪,李安和他女朋友也都来了。本来我以为我会是我们当中结婚最早的一个,谁知被田昭玮捷足先登,于是我排名第二了。不过,我也有个第一名,那就是我是第一个当妈妈的!哈哈,也不错!
我跟刘恋的倒霉日子总算过去了,婚姻会给我们一个新的开始!
&&& 祝我们幸福!
就这样,刘恋又跟徐朝阳走到一起。当然,我起了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不过,接下来在对小宁摊牌的问题上,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而这一次也是我和刘恋一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大动干戈。曾经我和刘恋不止一次探讨过,如果有一天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怎么办。千思万忖下我们得出的跨世纪结论是:我俩压根不会爱上同一个男人。在审视男人的角度上我们一向大相径庭,虽然其他地方出奇的相似。
可是命运还是让我们在一个男人身上产生了分歧。看来女人之间,也总得为男人战斗一场!为了让生活和故事完整,我忍着疼痛讲述这段我们不愿提及的记忆。
刘恋问我该如何向小宁开口。她从来都没有要伤害小宁的意思,可终归还是把人家伤的体无完肤。爱情是不遂人愿的。我建议把小宁邀请到家里来,这样必要时我也许还能帮个忙。刘恋同意了,便给小宁打了***。这件事情必须立即处理,再拖下去,就是三败俱伤,这个结果也太惨重了。
小宁如约而至,我帮他们倒了些茶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贴在门上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好该出手时就出手,救刘恋于水火之中。刘恋一直沉默不语,小宁有些担心地坐过去,搂住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刘恋巧妙地甩下他的胳膊,挪了挪地方,鼓了半天勇气终于不负众望地放了今天至关重要的一个屁:我们,我们分手吧!
小宁听完后,居然没反应,谁都不知道这宁静背后蓄积了多少能量,暗藏多大的汹涌。他一直双手交叉,低着头沉默。刘恋就如坐针毡了。不知道是继续说些什么,还是等着小宁说些什么。
“你爱徐朝阳,对吗?”小宁的一句话虽然惊人,但也让刘恋如获大赦,只要他肯谈,问题就有解决的可能。
“对!”刘恋也斩钉截铁。
“那我呢?你爱过我吗?”小宁依然不看刘恋。
“爱过!”刘恋撒了谎,只为了把伤害降到最低。
“你撒谎都不脸红吗?”小宁一语中的,“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你想跟我好就跟我好,想一脚踹开就一脚踹开,我的自尊我的爱情在你眼里都是尘土,细微到你根本看不到!即使你看到了,你也把它们当作肮脏,立即抹去!刘恋,你是这样一个女人,我……”小宁咆哮着一句句说着,语气里满是疼痛,可到最后却哽住了。一个受伤的男人终究没在自己爱的女人面前为她流下眼泪,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刘恋泣不成声,只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句有气无力的“对不起”。如此空洞的一句话!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生生扼杀了小宁的幸福。她对他的爱不是视若无睹,也不是置若罔闻,只是爱情不能为人的理智左右。
我开门出来,把刘恋拉进屋里,然后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小宁。事已至此,总得有个了结。
“小宁,爱一个人就该宽容她。但有些东西是无论你多么努力多么拼命都无法得到的。你必须得明白这样的事实,并且面对!”
&&&“你滚蛋!“
&& “你听我说!”
&& “我让你滚蛋!”他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也被激怒了。
&& “这他妈是我家,你让我滚哪去?!”
“好,我走,我滚还不成吗?”小宁气冲冲地走向门口。
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先他一步挡在门前。“不是我逼你,都到这份上了,你再逃避也不是办法。咱索性一次把话说开,反正心已经疼了,就让它疼到彻底。你非要刘恋再跟你开口说第二次吗?”小宁沉默了,转身又坐回沙发上。我看他似乎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便也悄悄松了口气。
“小宁,大家以后还是朋友,咱不必为这件事大动肝火,非得誓死不相往来。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他们俩确实比你俩合适,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 “朋友?还能做朋友吗?”
&& “当然能!”
小宁又保持缄默了,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被我当作呈堂证供。
“今天晚上,如果徐朝阳你们仨肯来我家赏脸吃饭的话,我就相信大家还是朋友,我会退出。”
我没问如果不去会是个什么后果,不能再火上浇油了,要不然绝对是引火自焚,而且一引一个准。本来还想这小宁得多难缠呢,没想到三下两下也就搞定了。吃饭就吃饭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徐朝阳也同意前往。在战斗中胜利的人往往会变得异常宽容,爱情中亦是如此。晚上,我们三个齐刷刷来到小宁家
。小宁表情一直很自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而我们仨却心怀鬼胎,各自揣摩各自的心思。
这种氛围下是免不了喝酒的。我们开怀畅饮,一种一杯泯恩仇的感觉。用酒精和放纵来忘记受伤和伤害。也许心里又了情绪的人就特别容易醉,我们还没觉得怎么着呢就个个头晕脑胀,舌头打结,昏昏欲睡了。醉吧,一起醉吧,青春在酒精发酵的香气里奔腾,绽放!
阳光照射进来,温暖一片。我翻身抱住了什么东西,恩,刘恋。她身体怎么这么硬啊?哦,是左右!我判断出是什么物体后没睁开眼睛继续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坐起来,扭头一看,大惊失色,嘴巴张的过大,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徐朝阳动了动,揉揉眼睛,先看看天色,再一转身就看见我了。我俩异口同声“啊----”地大叫起来。不是我们大惊小怪,瞎咋呼,关键是我们赤身裸体躺在一个床上,这问题可就大发了。他先反应过来,赶紧捂住我嘴巴,“镇定,镇定,你再喊就把别人都喊过来了!”我立即止住声音,他又说,“先穿衣服!”我听了没动,他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 “靠,你让我一女的怎么当着你面穿衣服啊?!”
&&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女人了!”
我一枕头扔过去,什么时候了他还开玩笑!朝阳背过身去,我赶紧找衣服。上衣还没来得及穿好呢,门就被推开了。刘恋和小宁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望着满屋的狼藉。徐朝阳没听见他们进来,特合时宜地来了句:“你好了没啊?”见我半晌没回答,以为我出去了,这才把脸扭了过来,瞬间脸色也变得煞白。在肇事者----我和徐朝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受害者刘恋当场逃逸。可这不是交通事故,谁逃跑了谁就负全部责任。刘恋无辜,我不清楚我和徐朝阳是否有辜。
今天我等徐朝阳来商量一个文案,可左等右等他都不来。朝阳一直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管他怎么包庇我,他自己从来没有迟到或旷工过。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迫不及待地打他的***,幸而有人接听,只是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
&& “喂,您好!徐朝阳在不在?”
&& “哦,你找阳阳啊,他……”那端突兀地停了一下。
“他怎么了?”我慌乱地问道,边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我们这一帮子不会那么倒霉吧。
&& “他,昨晚被歹徒袭击,现在在医院呢。”
&& “医院?袭击?那,那他在哪个医院?”
&& “第三医院。”
我去找总经理说明了情况,并请假想去探望一下他。经理倒很仁义,说我不算请假,让我作为公司代表去一趟。当我赶到医院时徐朝阳正咔嚓喀嚓啃苹果。看他这样我这才松了口气,这说明他伤势不重。
&& “你玩什么惊险游戏呢?还歹徒袭击!”
&& “你是来探望病人的还是找茬吵架来了?”
&& “我不先探望你怎么跟你吵?”
徐朝阳没搭理我。耍嘴皮子他还嫩点!
&& “说啊,怎么回事啊?”
“哎呀,就在小区门口被截了,三个抢劫的。我告诉你,要不是他们以多欺少,现在躺这的就是他们了!”
&& “吹,你就吹,今儿天够阴的你还吹。”
朝阳啧啧两声,“算我跑的快,以前的短跑冠军可不是盖的。要不然非得被他们很扁一顿不可,弄不好小命就没了。不过还是挨了几下,脑门上流了点血。其实没大碍,我妈非得扯着来医院。”原来如此啊,没出大事就好,我又跟他贫了几句。他突然问我,“刘恋还好吗?”
我恩了一声,“你是不是依然爱她?”
“这是说不爱就不爱的吗?刹车还有个惯性呢,更何况感情!”
我拍拍他肩膀,突然计上心来。“你想不想知道她还爱不爱你?”
刘恋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医院,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朝阳他怎么了?”
&& “他……”我低下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他到底怎么样了?”刘恋的声音都变了,泪眼汪汪的。
&& “现在还在加护病房,危险期还没过。”
刚说完,就听刘恋哇一声哭了出来。那个悲痛啊,无法描述。“为什么?为什么?”她断断续续地说,“为什么我都说忘记他了心还会这么痛?为什么我选择或不选择爱的人结果就只是受伤?为什么我都放弃他了苍天还是不放过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 “因为你还相信爱情!”
刘恋抬起头,看见了刚开口说话的徐朝阳。她讶异了两分钟但还是笑了,虽然只是牵动了嘴角而已,但我真切地看到了。然后她飞奔向朝阳,紧紧抱住他,幸福的样子。
很多时候,我们都需要用外力来检测一下自己的心,不然不会知道某些人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我用谎言让刘恋意识到,千万别等一切都来不及了再后悔,命运不会给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要跟着心走,跟着感觉走,生活才有希望。我的***响了,我看了一下,手却颤抖了,心也颤抖了。我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左右愉悦温柔的声音,“老婆,我爱你!”
我等待这一刻似乎等了太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照这来计算的话,我都一个世纪没见左右了。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我想你!”
&& “我们结婚吧!”
&& “不行!”
左右急切地问,“为什么?”
&& “你不能在***里说两句就把我拐跑啊!”
&& “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 “第三医院!”
&& “医院?你怎么了?病了吗?”
“还好,就是烧了个39度多。没事,还没到40呢!”还没说完,***那端就挂了。
二十分钟后左右出现在我们面前,也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刘恋我们都笑了,弄的他特别莫名其妙。
我从医院出来时,太阳刺痛了我的眼睛,生生地疼。我经过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也被他们一个个地经过。彼此擦肩而过后什么都没能留下。有人幸福高歌,有人低声轻叹。我总是属于后一种人。医生的检验报告出来,说我怀孕已经两个月了。要不是看电视时一个怀孕的女子呕吐时我正好也不舒服,我根本意识不到我有什么不正常。我还以为是肠胃不好,或内分泌失调。本来想用测孕纸的,看电视上都这么做,可我又不懂,害怕出什么差错,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医院。
心里乱的我非常烦躁,想找个发泄的方式,却找不到。情绪找不到出路,我被逼的想打人。左右一直都没和我联系,想必他表妹的事很难办。我想不明白我中奖率怎么就这么高啊!早知这样我买彩票得了,中它个500万。我就跟左右有过一次,可就偏偏这一次让我怀上了他的孩子还浑然不知。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个小玩意。
回到家刘恋正在做饭,问我哪去了一大早就跑出去了。我叹了口气坐沙发上琢磨着这事该怎么跟刘恋说。她肯定骂死我,好死不死地这时候怀上孩子。刘恋擦擦手坐我旁边。
“刘恋,”我顿了顿,“我怀上左右的孩子了。已经两个月了。”
&& “你说什么?不是,你再说一遍,我好象没听清!”
&& “我……我怀孕了。”
刘恋差点没晕过去,“大哥,你到底想干吗?还想整个孩子逼左右动作麻利点是不是?”
“我是那种人吗?我……我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我就跟左右有过一次,真的,就一次。结果,结果……”
刘恋一副我服了的表情,然后我们开始商量到底要拿肚里的小东西怎么办。打掉吧,我舍不得,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现在要让我亲手毁掉他我狠不下那个心。生下来吧,我们还年轻,再说和左右还不知猴年才能结成婚呢。刘恋建议先留它条小命,等到了不得不打而左右还没音训时再说。我想也只能这样了,便点了点头。
这么长时间没有李安的消息了,我也不主动找他,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会想起我来。他是一个太爱奋斗的年轻人,不断设定新的目标,又不断地完成。只是有时会背负上很多沉重的包袱。从高中时起,我每天喊闲的要死,他却说忙的要命。我们是最最鲜明的对比。虽然我活的自在逍遥,但更多的时候是空虚无聊,他虽然忙碌紧张,但更多的是充实和成就感。我们互不羡慕,也互不批判。只不过我总指责他老忘记向我报告死活。
有一次他居然半年没动静,我以为他当了飞行员去外太空了呢。为这个我死都没想理他。最后是他一封虔诚的保***使我原谅了他。其实本来就没把气生到心里,做个样子而已。
此保***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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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安)在此发誓,保证以后绝对跟我姐(王肖)频繁地联系。即使忙的要死要活,也得把死活报告给她。如有违反,天理不容!
大家肯定奇怪他为什么喊我姐。没办法,我就是比他大一岁,而且还倚老卖老地自称是他姐,他倒也乖巧,也一直这样喊我。他稍微有什么不顺着我,我就说他以下犯上,他还击我说我以大欺小。切,小的生来就是被欺负的,他的抗议一向无效。
没有左右在,我就只能回忆了。过滤掉痛苦和忧伤的记忆里只剩美好和快乐,可以暂时冲刷掉现实里的一些痛楚。
是不是朋友做久了都会产生默契?我白天刚想起李安,晚上他就打来***表示问候。我问他还好吗,他说挺好的。而且听口气,他的小生活确实很滋润。哎,我得不到的,我朋友得到了也是好的。我问他给我找弟妹没,他嘻嘻一笑,看来还真找到朵桃花为他绽放了。我说,你别笑的那么肉麻,那女的谁啊?他说,就是以前我向你提起过的那个。
他这么一说,我知道是谁了。他曾经为这事烦的要死还咨询过我这个心理辅导师。不过,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是滋味,大家别乱想,我对他可没那意思,我就是觉得他做的不对,而且有点违背我的意思。我保持缄默,不想让我的情绪影响到他。
&& “姐!”我没应答。
&& “姐,你在听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终究没忍住,“李安,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背信弃义吗?”
“我抓住自己的幸福为什么就是背信弃义了?”他夹杂着些许生气和疑惑问道。
“可你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关键是他还是你的兄弟。”
&& “不是,姐,我想你误会了。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
“是啊,你插了进来人能不分手吗?你见过三个人谈恋爱还都沾沾自喜的吗?”我越来越生气,干吗总有些人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别人的感情和生活里,就那样突兀地出现,令人猝不及防,最可气的是还无招架之力。我一直都不喜欢第三者,也明白谁都不想做第三者,一切都是情非得已,可我还是接受不了。如今有个第三者介入到我和左右之间搞的我们鸡犬不宁,连面都见不了,搞不好以后都见不着了,这更加深了我对第三者的仇恨。爱乌可以及屋,恨又何尝不是?李安,作为我的至亲好友却要扮演这样的角色,我很唾弃,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姐,咱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是那种破坏人家感情,一手拆散人家因缘的人吗?”
“我一直相信不是,可事实上呢?你还不是禁不住人家软玉温香的诱惑缴械投降了吗?”
“我投降?我禁不住诱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说话别这么不靠谱行吗?姐,你别跟机关***似的不分敌友逮谁射谁,你心平气和地听我说,好不好?”
&& “好啊,我不一直都心平气和吗?”
&& “你再这样咱就没法谈了!”
&& “不谈就不谈!”
“你……好,好,我就是第三者,我就是!爱情就是遵循优胜劣汰的法则,我没错!”李安气呼呼地挂了***。
我听着***里传来“嘟嘟”的盲音,心里怅然若失。我知道李安最后的“承认”是被我逼的,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为什么我自己伤心还不够,还非要刺痛别人呢?我很自私吧,自己心情不好却迁怒于人。我没法控制自己的不可理喻,我为太多的事情发愁了。为孩子的事,为左右表妹的事,为刘恋和朝阳的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每天都皱着眉发愁。以前我总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忧郁,眉头很深沉地凝结起来,突起一座小山。久而久之,眉间就有了一道印痕,那是经常皱眉形成的纹路。现在,这个印记越发地深了,倏忽间我发现,我在衰老!我已经站在青春的尾巴上了!一丝恐慌油然而生,我切切实实感觉到一种压迫感。会不会,会不会左右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会不会我们就这样无果而终了?会不会我最终保护不了我腹中的胎儿?我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紧张,接着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袭来,我急忙冲进卫生间。
最近我的妊娠反应明显厉害起来,办公室里开始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虽说未婚先孕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毕竟也不光彩。其实,他们只是比我细心,采取了安全措施而已,更重要的是中奖率没我这么高,所以没出这种意外。就算真发生了万一,他们也都毫不犹豫地采取了果断措施,三下五除二地把孩子做了。有什么资格说我啊?至少我比他们伟大,我能为孩子考虑他们能吗?人啊,一边表面岸然,一边背地里干些苟且之事,抓住别人把柄了不是给予谅解而是冷嘲热讽,就跟自己没做过这种事一样。
我对他们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对他们的指手画脚视而不见。可徐朝阳听见了也看见了。下班后他说请我吃饭。我没多大胃口,越吃越难受,吃进去又吐出来就纯属浪费了。但我知道他关心我。
“肖肖,”朝阳眼神游移不定,“我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你,可是,可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你真的怀孕了吗?”
&& “刘恋没告诉你吗?”
朝阳低下头。我这才想起来,刘恋自从选择小宁后就逃避起他来了。
&&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我知道的。”他深呼吸一口气,又说道,“左右那一直没动静,你就这样干等下去吗?”
&& “还能怎么样?”
“你告诉他吧,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也有义务知道。”
&& “告诉他是早晚的事,但不是现在!”
&& “为什么?你一个女人独自承担流言蜚语会很累的!”
我暗自苦笑,难道这些我不知道吗?“朝阳,我不能告诉他。这会给他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和逼迫,让他更心急如焚。这件事稍微处理不当,可能就会让他表妹再次面临生命危险。这样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如果我和左右间接地背负上一条人命,我们会自惭自责一辈子,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 “可是……”朝阳一时语塞,他明白我说的不无道理。
“不用担心,我很好,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在,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 “那你身体还好吗?你似乎很虚弱。”
&& “没什么,我是什么身板啊!我挺的住。”
&& “要不我向上面请示一下,放你几个月假吧?”
“别那么小题大做。你现在放了我假,到我真快生时还怎么放产假啊?我相信左右,他会尽早解决的。”这话说的有气无力,我自己都感觉到心虚。我越发地没有信心,可能女人岁数越大就越不自信吧。毕竟没多少资本了,况且我本来就没什么资本。
我们不再说话,埋头吃饭,不过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它现在是不是就笑的花枝乱颤呢?还是如大学舍友所说,我一思考上帝就颤抖,我一深思,上帝就得癫痫了?
这次会面以后,连续两个月我都没见过他。他只是偶尔给我发个信息,问我最近好不好啊,有没有欺负谁啊等等芝麻谷子的小问题。我知道在小颜的事情解决之前他是不会见我的。他就是这样一个有时会让人很心疼的男人,固执和坚持的要命,却深深打动人心,让我不得不信赖。所以我在等待,尽管有些难熬,似乎在服刑,而且照这阵势来看还是个无期。
田小亮打来***问我还要不要盆景,我连呼要要要。半个小时后,田小亮敲响了我家门,开门后,他就抱着一盆四季青风风火火向阳台冲去。我目瞪口呆地看他捣腾半天,然后问他,“你不是说给我送花吗?怎么整一四季青回来?”
“送花?就你这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还想养花?太讽刺了吧!你别忘了,你当年连千年乌龟都能养死。”这话倒不假。大学时我养过一个小乌龟,是刘协义送的。我们俩一人一个,比赛谁养的好。毫无悬念地我输了。因为放假时我忘了带上它,又不知是谁把鱼缸放暖气片上还不给添水(大家一致表示是我干的,我打死也没承认。),小乌龟就这么活活干死了。太惨无人道了。
“那你怎么不干脆搬个仙人掌过来?好家伙,那生命力更旺盛!”
“我还不是出于对你生命安全的考虑。万一你哪天犯晕摔上面了,压死它事小,你变成‘刺猬’找我兴师问罪就麻烦了。你看我,够深思熟虑吧?”
我撇撇嘴,但这表情恰巧让田小亮看见了。
“行了,别白吃馒头还嫌面黑了!我抱一大株这玩意过来容易吗?赶紧的,给我弄杯水喝,累死了!”
我泡了杯花茶端到他面前。现在天气还不太热,可他却大汗淋漓了。我又小小地感动了一下。我的这帮朋友,个顶个地讲义气,属于能同甘共苦的人。在如今这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世界,同甘人人乐意,而共苦就避之惟恐不及了。而他们就凸显地有些凤毛麟角,可幸的是,都让我碰见了。如果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么推导下来我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吼吼,又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喂,你跟你那谁,那个,叫什么来着?”我挠挠头,想不起田小亮的现任女友姓甚名谁。
&& “你说小丹啊?”
&& “对,没错,就是她!你们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多。也许我在变,也许她在变,又或者彼此都在改变。而我们都还没能适应这种改变。”
我给自己倒杯水,坐他旁边,“感情很奇妙也很普通,每个人经历的都差不多。总有些阶段是必须走过的。”
田小亮点点头,表示认同。倏然,他手机响了,接完***后对我说“甜甜找我呢。听语气似乎刚哭过。我过去一趟。”
“好,你赶紧去吧。有事打***!”然后他匆匆忙忙走了。毕竟曾经相爱过,即使分手也割裂不了曾经彼此的牵挂。田小亮和甜甜,田昭玮和我都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再聚一起也许都感慨万千,但已无关风雪月和镜中花了。
左右不在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苍天不想让我们有片刻的安宁,我们只好逆来顺受。命运是谁都违抗不了的。它一直存在!只是我们不再恐惧,坚强地面对着每一个挑战。我们已不奢望它的垂青去换取小小的平静。其中一件事情逼迫刘恋在两个男人间做了选择,只是有点不遂人愿。
那天我加班到九点,在街上溜达了两圈就往家走去。刚到胡同口就被人拦住了,那人的脸陷在一片阴影里以至我看不清。
&& “王肖,你藏的还挺深,到现在我才找到你。”
我听着声音很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便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谁?!哈哈,我是那个被你一手拆散了爱情又毁了前程的人!”他边说边走出了阴暗。
黄南!!!怎么是他?!他没被***逮捕吗?我报警时用的匿名举报的身份,所以也没被传去做口供和笔录,直觉上他们应该被一网打尽了,怎么还会有他这个漏网之鱼呢?
“很惊讶吧?想置我于死地,没那么容易!我找你找的这么辛苦,就是想报仇。否则,怎么能对得起我进去的哥们和我这张脸!”
我这才发现,他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却留下了永远的印记,触目惊心。我不知道他的伤口从何而来,也不想知道,我只嗅出了危险的味道。黄南步步紧逼,我只能节节后退,直到背抵上了墙再无退路。
&& “怎么,害怕了吧,啊?!”
“黄南,你不能再错下去。你去自首吧,你……”我还没说完,黄南就甩了我一个狠狠的耳光。我捂住脸,扭头看他,用仇恨的目光。是不是世界上就有这样两种人,一生下来就势不两立,像我和黄南这样。
我想黄南疯了,他势必要置我于死地。我张开嘴,刚喊出一个“救”字就被他扼住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个字。我拼命挣扎,可是却无济于事。感觉氧气越来越少,感觉血液已然凝固,感觉我的生命就这样走到了末路。
忽然,黄南闷哼一声,捂住头向后看去,刚颤抖着叫出一声“刘恋”就倒了下去。我猛劲咳嗽,肺都要出来了。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见刘恋两手还抓着被打破的一半板砖,惊魂甫定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里还满是惊恐,一动不动。我大喊“着火了,着火了”,既而左邻右舍都慌里慌张地跑出来查看究竟。看见眼前的景象都吓一跳,我说“报警,快报警”才有人反应过来,拨了110。
***很快赶来,我们被带去问话。一直折腾到凌晨。回来后刘恋一直不语,我知道刚才把她吓坏了,也知道她亲眼目睹了黄南的残暴后心里排江倒海的难过和绝望。
黄南因企图杀人罪和拐骗罪被捕,至于判了什么刑我就不知道了。开庭那天我和刘恋都没去,反正我们也不是唯一的证人。黄南的事已算尘埃落定,我们都不想再提起。就让这段不堪回首而又惊悸重重的往事被岁月腐蚀掉吧。
只是这件事后刘恋在小宁和朝阳间做了选择。出乎我意料的她放弃了朝阳。我问她为什么,她回答:爱之深,恨之切。我曾经那么爱黄南,结果得到了什么?只有痛苦。没错,我是爱徐朝阳,可越爱得深将来越受伤害。我很疲惫,真的,我只需要一个安定的没有风浪的港口。我想让我的心平静。但朝阳不能让我的心波澜不惊,所以我选择小宁,他让我安稳,让我塌实。
我再也不能说什么。谁能体会黄南的那场爱情带给刘恋的致命伤害?我知道她即使做出了选择她的心还是在沽沽流血,至于什么时候伤口能愈合,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秋天是我最爱的季节。凋零的树叶像被遗弃的孩子,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踩上去会发出沙哑且破碎的哭泣,让人心疼。对我来说,美好的日子总如沙漏里的沙子,掉落的太快。
当我以为一切风波都已平息,我们将要涂鸦我们的幸福时,问题已然无声无息地埋伏在我们身边,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等待袭击的那一刻。
下班后徐朝阳提议大家到酒吧喝酒。他当然负责通知刘恋,我打***给左右,可奇怪的是手机一直无人接听。这家伙哪风流快活去了?算了,少了他我们照样happy。
三个人浩浩荡荡(似乎也没这么大阵势)来到“天堂之门”酒吧。这是新开的,我们来尝尝鲜,捧捧场,换换环境。这以前似乎是个地下仓库,所以整装以后的酒吧很广阔。“城市户外”有个专门的舞池,而这里每个角落都能跳舞,整个酒吧就是一个大舞池。但虽然大却一点也不空旷。桌子错落有致的摆放,体现出一种独特的风格。
我们点了几种没听过名字的酒,其中有一种跟深蓝门的味道很像,叫“深雪”。喝了几口后我们就起身跳舞,边跳边讨论哪个帅哥舞姿好哪个美女身材火辣等无聊透顶而我们又津津乐道的话题。光影交错间我看见了左右,让我吃惊的不是我们俩真心有灵犀,走到哪都能碰见,而是他扶着的那个烂醉如泥的女孩。左右忧虑的脸映入眼帘,那是心疼吗?
如果说以前刘恋跟我讲述左右的“外遇”时我还有点将信将疑的话,那么这次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离开,接下来他们会去哪里?是送那个女孩回家?还是干脆去开房?刘恋发现了我的怪异,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怒发冲冠,想过去让他们看看爆发是什么颜色的,却被我拽住了。我摇摇头,回去坐下。整个世界突然一片静默。刘恋和朝阳都无语,他们知道现在任何语言都是屁话。我觉得很丢人,他们两个亲眼目睹了我爱情中的瑕疵,背叛,而且还是两次。即使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外人,我的脸上还是相当的挂不住。所以我不看他们,自顾自一瓶接一瓶地叫酒喝。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刘恋试图阻止,被徐朝阳给劝住了。
当晚我喝的酩酊大醉,都忘了人是可以直立行走的。徐朝阳毫无悬念地充当了劳力,把我背上了楼。我很难受,整个身体好象正在被灼烧,感觉天旋地转,不塌实得像漂浮在半空中。我想抓住什么好让自己稳定下来,却只抓到空气。于是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地心引力使我摔的支离破碎。我不知道自己是做梦还是醒着,这就是所谓的醉生梦死吧。
数不清我吐了多少回,只感觉吐出的东西越来越少却越来越苦。期间刘恋好象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喂我吃了点什么药片,酒醉好点了,我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醒来,头疼欲裂。想起昨晚的事,一怀愁绪又涌上心头。刘恋还在熟睡,想必昨晚照顾我很辛苦。我扭头看着她,感动的一塌糊涂。我何德何能让她如此信任,如此尽心,如此任劳任怨?我相信轮回,有来世今生,我和刘恋就是不折不扣的生生世世的知己。这可能是现在我唯一感到庆幸的事。
起来喝了几口水,看看表,已经十点多钟了,看来徐朝阳又得给我担着旷工的风险了。百无聊赖地坐着,脑中空白一片。刘恋走出来,伸个懒腰,看看我,“好点没?”我不知道她是指我的醉酒还是我的难过,便胡乱恩了一声。她坐下来,正色道“找他谈谈吧!”我没有吱声。“你在害怕什么?”刘恋有些着急,声音猛提了好几度。我还是不做声,就像个聋哑人,任凭旁人在耳边呼啸却给不出任何反应。她火了,
“说话呀!”
“我害怕知道真相行不行?”我吼了出来,近乎宣泄。泪就是我发泄的结果。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我害怕左右说不爱我了,害怕他说已经厌烦我了。我没有勇气接受这样的事实。”我越来越输不起,越来越没有信心去面对我爱情的破灭和死亡。所以我宁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成全我的软弱。
刘恋抱紧我,良久才开口道,“肖,何必那么悲观呢?你不应该总选择逃避。不知道真相你总向隅而泣,知道真相了也许也会难过,也会很受伤,可毕竟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不能作茧自缚,说不定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你跟左右朝夕相处,你应该比我们谁都了解他也更信任他。爱情不就是这样的相濡以沫吗?你不能放弃,听见了吗?”
我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刘恋很奇怪,追问我笑什么。“我发现你挺有才华的,出口成章啊。说了这么两句话就有好几个成语呢。衔接的很好!”
刘恋听完也笑了,“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 “停停停,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 “哈哈,不开玩笑了。我刚才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我又不说话了。刘恋举起手来,恨不得打我个稀巴烂。我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其实,我不是对他没信心,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瞎说什么呢?!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优秀的女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又算得了什么,你的优点远不是这些东西能衡量的。你朋友那么多,都陪你走了这么多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笑了笑,这么多年了,这是她劝慰我的一成不变的套路。
刘恋拍拍我,“好啦,洗?去吧。下午我得去上班,你就去找左右,相信我,拨开乌云见明日,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把左右约出来,尽量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口气。他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老婆,想我啦?”
& “是啊,您要不公务繁忙,要不美女环绕妻妾成群,您不找我只好我找你喽。”
左右听出来我语气中的攻击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吞火药啦?”
&& “没有,我就吞了座火山。你昨晚哪去了?”
&& “昨晚?就在家啊!”
&& “是吗?我看是在美女家吧!”
&& “你说什么呢!!!”
“左右,你一个大男人敢作敢当,你这么糊弄我有意思吗?”
&& “我骗你什么了又?”
“昨天在酒吧里的那个女孩是谁?”我开门见山地问道,再拐弯抹角下去挺没劲的。
&& “酒吧?”他回想一下,“哦,她呀,那是我表妹。”
我怒火中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跟我编!“你怎么不说那是你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啊?!”
“不是,她真是我表妹,我亲小姨家的。你要不信我可以把她叫过来咱当面对质。我有半句假话任你宰割。”
&& “那我给你打***你干吗不接?”
&& “那那么吵,我又顾着劝慰她,根本没听见。”
我半晌没接话。因为我判断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话又未免信誓旦旦,天衣无缝了些。“左右,你知道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确定你没有事情瞒着我?”
&& “我……”
左右这一欲言又止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靠,莫非真有什么隐情?
“我希望你能心平气和地听,而且答应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弃我而去。”
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我就该拍案而起,你不想说老子还不想听呢,然后潇洒离去,让他郁闷地看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映衬着夕阳的余晖,最后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可是这个场面幻想一下就行了,我知道我办不到。为了爱情我忍辱负重,多伟大啊!于是,我点点头,为我的奉献精神感到无限光荣。
&& “小颜,也就是我表妹说她爱我。”
听完这句话,我愣了三分钟,因为三分钟后我的大脑才真正接收到这条信息。在二十一世纪,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在80后的身上发生表哥表妹间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真是相当不可思议。我回过味来后又甚感新鲜。
& “你给我讲讲呗,你俩两小无猜的小故事,小感动?”我两眼放光,一脸八卦。
& “神经病,你严肃点成吗?”左右微怒。
“有什么可严肃的,不就是一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吗,估计见的男人太少了,见多了就发现你太不值一提了。”
&& “我就那么一文不值啊?”
&& “呵呵,也不全是。”
左右没再搭理我,一脸忧心忡忡。问题是不是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他娓娓道来。小颜只小他两岁,她是独生女,他是独生子,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玩。她就是个假小子,跟他朋友和同学们全都能玩一块去。他从来都没想到过她有一天会告诉他她爱他,爱的彻头彻尾,肝肠寸断。我想左右当时的惊愕程度肯定比我大。他曾不知所措过,可冷静下来后也知道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因为是亲人,所以更不忍伤害。他谆谆善诱,他苦口婆心,希望遏制她这种有点畸形的爱恋。可她欲罢不能。左右万般无奈之下,充分发扬了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的优良传统,把话说的绝了点,谁知小颜竟选择了割腕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宣告她的纯真的爱情。幸亏家里发现及时,才挽救了她,同时也挽救了左右。如果小颜真有不测,难以想象他接下来的生活会怎样。这件事就发生在我被黄南绑的前几天。
他讲的简单,而现实却实在过于复杂。要是他表妹软硬不吃的话那我怎么办?我讨厌卷入复杂之中,所以有一瞬间我想逃离。幸亏这种念头转瞬即逝,我怎么能留左右一人孤军奋战呢?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如果情敌是别的女人,或许我还能争还能抢,可是偏偏这个女人是他表妹,我到底怎样做才能既不伤害她又能捍卫我的爱情呢?一时间我脑中乱作一团,似有千军万马在打仗,一个想法打败另一个想法,前仆后继。尽管各种念头层出不穷,却始终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左右看出我的心烦意乱,反过来安慰我,“你也别多想了。你只要陪在我身边,给我点时间,剩下的我来解决。”
我抬头看看他,不置可否。
上次以后我再也没跟程允见过面。我觉得他可能不再自责不再内疚不再觉得亏欠了我什么。既然他已解脱,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又何苦再纠缠不清?我不能像一根藤蔓一样,捆死了他的人还要束缚他的快乐。他的身边终究会出现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永远不可能是我。我知道这个事实,也时常会提醒自己。
晚上左右匆匆赶来,询问我的情况。我怒火中烧,从他一进门起就没停止过对他的拳打脚踢。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要不是因为他我能自个儿出去溜达吗?我要不溜达能碰见黄南吗?我要不碰见黄南能被绑架吗?(谁能告诉我这算不算绑架?)好,就算不是因为他,那退一万步来讲,我遇难时这位仁兄身在何方?为什么人程允就能救我他却不能?
所以,都是他的错!我打,我打,我打打打!不打扁这小样的都对不起我身上的伤!(当然,也有心灵的创伤!)刘恋甭说当和事佬了,她没亲自过来补两脚已经是给了左右很大的脸面了。我想刘恋心里肯定只有俩字:活该!她最终也没爆发爆发就出去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省的左右以后说她眼睁睁看着他被谋杀却坐视不管。
刘恋在沉默中选择灭亡后,我仍然边想边打边追,左右也边喊边跑边反抗。奶奶的,他也想起义不成?跑着跑着,我“咣当”一声就摔趴下了。谁往地上洒的水啊!这劣质拖鞋,老板还告我是超防滑的,我看是防止不滑倒吧!挨千刀的们,还嫌我点不够背是不是?我没怨过社会,没怪过政府,更没责备过党,我的逆来顺受为什么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衰啊?!
我趴地上不起来,左右一开始狂笑不停,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边笑还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胡曰“报应”,但笑声没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他看见我的泪了吗?他轻轻走过来抱起我到沙发上,检查了检查我的膝盖,除了淤黑了一块也没什么。我坐在他的腿上不说话。“对不起。”他抚摸我的脸,我扭头看他。
左右的眼里有疼惜有歉意有温柔。而我这双倒映出他的疼惜他的歉意他的温柔的眼里又有什么?我研究着他的脸,像研究一件艺术品一样。左右的五官比不上程允的精致和魄力,但他的脸我又是那么深刻地喜欢,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到底爱他俩谁多一些。
左右用他火热的唇温暖我的冰冷,我闭上眼睛。在接吻方面我很被动,左右曾笑我是技术不到家,但他也曾一本正经地说过,他喜欢我的笨拙,好象我经历的男人很少一样。这样他就不会太在意他出现的时间晚了些。
我想动动被他压住他的腿,因为他碰到我伤口了。他却捏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老实点!我心想,我还不老实啊?不老实能让你这么亲吗?早告你非礼了!但是左右越继续我的大脑越迟钝,到后来几乎就是空白一片了。我这时才明白刘恋怎么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看来她没比我白大几天,经验就是比我丰富!
左右抱起我进了卧室,衣服上的扣子一个个被解开,然后绵绵密密的吻落满我全身,渗进肌肤顺着血液流进我的心里。我努力回想跟程允的那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感觉,甚至连疼痛我都忘记了。看来上次确实喝大发了。可是这次我记住了左右的柔情似水,它铭刻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时刻提醒我:这个男人我跟定了!
我正搞不明白自己的意识在哪里,一阵疼痛传来,我禁不住叫出了声。左右紧张地问,我弄疼你了吗?我点点头,然后很奇怪为什么都不是第一次了还是这么疼。“谢谢你!”我诧异地看着左右,不明白他干吗谢我。“谢谢你把第一次给我,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 “你说什么?第一次?”
&& “对啊,我能感觉出来,你是处女之身!”
我彻底纳闷了,如果我还是处女,那我跟程允的那晚是怎么回事?难道什么都没做?不可能啊,我们明明没穿衣服啊!可我确实还真不记得有什么感觉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左右很激动,揽着我,“今晚我留下来吧?”我点点头,他高兴地在我额上亲了一下。“来,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出去好好玩儿。让不快乐的事情都随风而去吧!”我恩了一声。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我还在被那个问题困扰着。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左右已经沉沉睡去,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抱着我不松手,一种害怕失去的姿势。这一刻我觉得,他是真的爱我。铺天盖地的幸福感向我砸来,我感觉晕头转向的。也许我们的关系可以升级为夫妻,也许我们可以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最浪漫的事。
刘恋昨夜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她是去找了小宁还是徐朝阳。她现在一定很累,徘徊在两个男人间对于她这种重情重义的女人来说本身就是种痛苦,更何况黄南的事情肯定让她也心神憔悴到极点。这个时候谁能给她安慰呢?我发现在那么几个小时里,我曾忽略了她,这是我的生命中绝对不允许的事情。我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让左右回去了,这个时候刘恋比我还受伤,所以我不能出去快乐剩她一人难过。快乐或许能够共享,但痛苦却是谁也分担不了的。我打***给刘恋,手机却是关着的。我立即又打***给小宁和朝阳,他们都说没跟她在一起。我一下就慌了,她到底去了哪里?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这么小的一个城市,在成千上万的人群中找寻一个人却是难上加难。我正心乱如麻时手机响了,我赶紧接听。
“肖,我回家了,你不用担心。”听到刘恋的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想起回家了?”其实我问这个问题也真够白痴的。人一受伤了就爱往家跑,家就是治疗和远离创伤的最好场所。
&& “没什么。你照顾好自己!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 “好,你好好休息。”
刘恋这一回家搞的我也特别想家,收拾收拾就直奔车站而去。爸,妈,弟正巧都在家,见到我很是惊喜。妈先见到我脸上的伤,询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怕他们担心不敢说出真相,便胡乱编了一通,“哦,这呀,我们前两天玩扑克,谁输了就掌嘴,我喝多了,结果一巴掌下去打重了。哈哈!”他们于是没再说什么,都知道我一向缺筋少脑的。
在家这两天大姑和小姑也都来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店里看看了,跟大姑交流了一下,但大家谈的最多的就是我的婚姻问题。什么都26了,岁数也不小了,再不结婚就成大龄女青年了。什么不赶紧挑的话,好的都让人抢走了,好象好男人就是打折商品似的,晚了就被抢购一空了。好几次我都差点说出我有左右了。但他都没说带我见家长,我哪能先说啊!
你说左右带我见家长吧,我怕他父母看不上我,给我们的爱情增添阻力。他不带我回去吧,我又觉得不塌实,总觉得这恋爱谈的很没后力支援。人啊,就是矛盾。所谓犯贱是普遍真理,你我只是其中之一。
其实人嘛,就是这样过一辈子。我觉得我和左右还是有未来可言的,虽然一波三折的挺起伏,但终究还是能走到一起的。就比如我跟田昭玮吧,多少年了,从初中到现在,中间闹过多少回,硬是绝不成交,粘粘乎乎的一年年就过去了。缘分和命运想把谁谁捆一块,你用多快的刀都斩不断这些乱麻。快乐也好,受伤也好,有所牵连就比终身不见要好。
在家待了两天就回去了,还得上班呢,一共就跟徐大经理请了两天假,再拖延他肯定把我吃了。刘恋也回来了,看起来气色不错,这证明她的心里好多了。我们都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只是彼此心里都有了一个伤口。我的伤口比较小,我完全可以把它当作一次冒险的经历,而刘恋呢,她经历的是场爱情的幻灭,比我疼痛的多。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本来关于她和徐朝阳的事我们都心照不宣,但我不想再看她如此疲惫。她早点定夺,爱情就有了归宿,她也会安定下来。也许就不会有种流浪者的漂泊感了。这种感觉我曾切身体会过,很不好受。可刘恋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小宁拯救了她,陪伴她度过了那段寂寞,空虚,心痛,自卑的日子,让她重新对爱情燃起了希望。她不能因为朝阳的出现而放弃小宁,这对小宁不公平。
可是爱情里怎么会有公平呢?感情中总有一方付出的多,一方付出的少,但大家都心甘情愿,因为爱了,所以可以忍受这种不公平。但如果这种不公平倾斜到一定极限,付出多的人就受不了了,觉得委屈,觉得疲倦,觉得被忽略。这时的爱情脆弱的不堪一击,面临崩溃。
我问她,照你这么说,你是想放弃朝阳了?
她没有回答。我一针见血地刺中她的要害了。算了,问题终究会解决,如果她不选择周旋下去。这方面她和田昭玮很相象,都害怕做出选择,总期待事情顺其自然地走到最后,***自己蹦出来。
从那场婚礼后我就没见过田昭玮。这样挺好,省的有些人没事找我的茬。这几天不知道左右在忙什么,好几天都见不着人。我又不想问他,免得他臭屁的觉得我离了他就过不下去了,就算真想的死去活来,打死我也不承认。
刘恋晚上没回来吃饭,我估计是跟徐朝阳在一起。挺奇怪的,我竟然没想到小宁。我觉得这跟我与刘恋的默契有关。我自己也不想吃什么,就半躺着看起了电视,孤单的要命。九点多钟,刘恋回来了,坐在我旁边,出奇地安静。我扭头看她,“见鬼啦?怎么这个神态?”
刘恋也扭头看我,欲言又止。
“你想憋死我是不是?有什么说什么!整这个样子多?的慌啊!”
&& “我…我看见左右了。”
&& “我还不想他呢,你倒想啦?”
&& “爷没工夫跟你开玩笑!我看见他和一女的在一起。”
&& “继续!”
“他…他抱着她!”刘恋说完,用一种紧张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牵动嘴角笑了。我说呢,小样好几天没影了,合着在外面吃鱼呢,跟猫似的,越腥越上瘾。刘恋一脸凝重,“你说吧,咱是拿刀还是拿砖头,今儿我非灭了他!”
我拍了拍她肩膀,摇摇头就进卧室了,留下她担心的脸。一躺下脸就湿了,我也有了颗潮湿的心。不是早就跟徒弟说过嘛,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你现在这样还怎么为人师表啊?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至于吗?不就抱了一下吗?你跟程允上床的时候人家左右说什么了?你看人家的肚量,你再看看你的小肚鸡肠,差距啊!
刘恋倚在门边看着神游物外的我。我猛然坐起,吓了她老大一跳。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雪白的墙壁,刘恋屏息等待着我即将到来的疯狂。我肚子不识时务地“咕噜”了两下,我可怜巴巴地看着
刘恋,“我饿了!”刘恋听完后差点没栽地下,没想到我攒半天劲攒出这么一个屁来。她没说什么,进厨房给我做饭去了。
第二天上班,徐朝阳总是在我旁边晃荡,我知道他担心我,很想问但又不敢问。我怕他再挠头发就掉秃了,让我怎么跟刘恋交代啊!
“你有病啊?晃悠什么呢?要是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请我吃饭。我现在最欠缺的就是营养。”
徐朝阳竟然没跟我计较,而是一口答应下来。这让我觉得有时被同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左右表面上一如既往,我也没细究他背地里干什么勾当。我知道他喜欢我,但不确定他爱不爱我,更不笃定他会不会娶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人的心也浅不到哪去。我还不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管了,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我不想杞人忧天,也不想自怨自艾。当然更不是我贱,非扯着他不放,只是即使我再换个其他男的,估计迟早还是会面对这些。既然都如此我有何必大费周章?
&&&&自己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感觉挺没劲的。忽然看见黄南行色匆匆地穿过人群。他怎么还没走呢?刘恋不是都不理他了么?搞什么飞机?我反正也闲着没事,便跟在了他身后。他走得很急,我不得不小跑起来。
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越走越偏僻,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这人够神,我在这生活了这么些年都不知道还有这地方,他一初来乍到的居然这么熟悉。他走到一所貌似荒废的工厂前拐了进去。我悄悄趴在门口张望,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嘴和鼻子就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股巨大的药味传来,没折腾两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睁开眼时看见黄南和几个男人在商量什么。他见我看他就停下说话来到我面前。“好久不见啊,王肖肖,不跟刘恋疯去跟着我干什么?”
&& “还不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谁知你走那么快!”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甩在我左脸上,比薛雪打我时不知道疼多少倍。爷这辈子第一次知道“眼冒金星”是什么感觉。我渐渐觉出左脸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疼。我想还这孙子一下,才发现手和脚都被绑着无法动弹。刚才铁定药劲还没下去呢,我居然没发现被缚。现在束手无策的我只能用凌厉加愤怒的目光瞪着他,恨不得能剜下一块肉来。
“你这臭娘们儿,当初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刘恋早跟我回广州了!什么破友情,屁话!”
“呸!刘恋已经不爱你了,从你抛弃她的那天起就已经不爱你了!不用拿我当借口,是你先不要她的!”
“啪”,一巴掌又落在我右脸上。“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屈辱和愤怒让我的怒火噌噌地往外涌,面前如果有桶汽油的话,肯定爆炸,炸他个稀巴烂。
“你和刘恋好得不像正常人,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啊?这年代不是挺流行同性恋嘛,难不成你们也是?哈哈……要不咱找个哥们试试?”
我斜睨他一眼,猜不出他要搞什么名堂。
“这么着,看在咱俩也算朋友一场的份上,我让你从我这几个弟兄里面挑。你看着谁顺眼就选谁。我让你今天知道知道,是跟男人在一起快活还是跟个女人在一起快活!哈哈……”其他几个男人也跟着黄南大笑起来。妈的,真龌龊!
&&&&我也没功夫骂他们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不能任人鱼肉啊。我忽然“触景生情”般地想起《还珠格格》里紫薇被卖到妓院时的情景。人家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操,眼瞎了都找墙撞,我这两眼能看见墙的就更必撞无疑了。希望我死后刘恋给我立个贞洁牌坊,也不枉我烈女一场。
黄南的手机这时很识时务地响起来,他走出去接听去了。一会,他在门口一招呼,剩下的男人也都出去了。我彻底松了一口气。我徒弟就说我运气好,在这关键时刻运气还真发挥了出来。科技真好,手机真好,运气真好!
我这时才有机会看清屋里的陈设。果然是个废弃的工厂,腐旧的机器设备上都是土和蜘蛛网。隐隐约约我听见隔壁房间里有女人的啜泣。奇怪了,怎么还有人呢?哇噻,鬼吧!?我“啊”地惊叫一声,赶紧往墙角缩。我现在巴不得黄南他们回来,毕竟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辱也辱了,也该把我放了。
被我吼了那么一嗓子,隔壁就没动静了。我都怀疑刚才是幻听。这一安静让我幡然醒悟,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呢。想到这,我就不害怕了。妈的,人吓人吓死人。我开始一点点地往隔壁房间蹭,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因为手脚都被绑着,我只能腿动一点屁股往前挪一点,蹭的我屁股疼了就歇会,既而再前进。好不容
易到了隔壁屋,我终于看清里面原来是五六个年轻女孩,都跟我岁数差不多。
她们也都被绑着,嘴上还贴着大胶带,各个鼻青脸肿的,看来也被打过。难道她们也是跟踪黄南被发现的?那人怎么这么狠啊,把她们打成这样!我蹭到她们面前,背转身去,用被绑在后面的手撕开胶带。
&& “你们为什么都被绑在这里?”
其中一个犹豫了一下,看看其他人说道:“我们都是被他们骗来的。他们现在要把我们卖到山村里给人家当媳妇。他们打我们,还,还……”其他人都跟着哭起来。我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绝望地想到,这次黄南是不会放我走了,说不定把我一起卖了,又或者嫌我不值钱干脆来个杀人灭口。
我越想越害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说好奇害死猫,这下惨了,我被好奇害死了。你说我非吃饱了撑的跟着黄南干吗!我上哪不能逍遥去啊!我生命的旅程才开始了不到三分之一就要匆匆结束了,而且还是这种死法,连个英雄烈女都算不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黄南一群人这时进来了,嚷嚷道,“吵什么吵什么1”然后黄南命令一人把我带隔壁厂房,说把我和这帮女的彻底分开,说我这人平常傻的冒烟,一精明起来也挺能折腾。靠,他太抬举我了,我要精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于是我自己一个人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外面肯定有人看守但不知道是几个人。真后悔我没把手机拿出来,现在荒郊野外的连个求救的东西都没有。这鸟无人烟的谁能来救我啊?!天都黑了,刘恋发现我失踪没?左右过来看我了吗?爸,妈,弟,你们发挥发挥心灵感应过来救救我吧!我边想边哭,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半夜里有人把我推醒,吓的我差点叫出来,他赶紧捂住我的嘴。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这人的脸,感觉他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他解开绳子,扶起我往外走。我突然有点警惕,这人不会是要把我宰了吧,趁半夜没人看见直接把我灭了?想到这我就不走了,想往后退。
他感觉出我的异样,小声说“你干吗?”这次我听出来了,是程允,没错,绝对是他!我不会忘记他低沉浑厚的嗓音,不会忘记!终于有人来救我了,还是我梦想中的白马王子,我开始庆幸这次遭遇。死一百次也甘愿啊!
我虽满腹狐疑,但深知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于是我们只顾一口气的向前跑,直到我家门口时才敢停下来,生怕黄南他们追来。追上来了大不了把我打一顿带回去,可我怕连累程允,我不能让他受到牵连,不能!任何对他的伤害我都是不允许的。
现在安全了,我喘了半天气才有力气开口问他,“你怎么会在那里?我还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呢。”
“我去那边看地皮,发现你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个男人。”他语气很平稳,波澜不惊的样子,“然后我就跟着过去了,看见你被整晕了才知道事态不妙。我出来的急忘拿手机所以报不了警,回去喊人又怕来不及,只能见机行事。没想到你还真命大,关起来后就被一个人看着。我估计他们都睡着了,拿了个砖头把那人砸晕了,然后就这样了。”
我眯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听着,从来都没听程允说过这么多话,真是太幸福了。以至于他都停下来好几分钟了,我还在那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傻乐,直到他咳嗽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这样啊!不管怎么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救命恩人。”我恨不得以身相许。
&& “你别这样叫,怪别扭的。呃,那……我走了。”
虽然我非常之舍不得让他离开,但总不能硬拉着人家胳膊抱着人家腿吧?!再说他也累了,放人家走吧。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问他。
&& “最后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他定睛看我,表示默许。
&& “在‘城市户外’陪你来吃饭的女人是你女朋友吗?”
“啊?”他愣了一下,想了想,“哦,不是,她是我姐。”
我笑了,不是因为这个***令我满意,而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聪明的人从不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跤,而我总是在同一个地方摔不止两次跤。当初上高中时,我看见程允和一个女生挺热乎,并肩走在校园里是那么和谐美好,我的心却生生的痛了,泪刷就下来了,抱着舍友哭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天崩地裂,鬼哭神泣。但后来我一同学告诉我那女生是他亲姐。而这次又是如此。没办法,我没看见过他姐的脸。
他说完就转身走开,我一直行着注目礼。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但没回转身看我,“这次咱们谁也不欠谁了。”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我明白过来时他已经走远了。他以为在‘城市户外’的那晚是对我的亏欠,而他救我是为了还清对我的亏欠。我苦笑了一下。爱情非得这样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被伤害的,虽然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我没想到我的这种心甘情愿却增添了程允的负担。
我上楼,刚敲一下门就开了,刘恋一脸焦急,不停追问我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说先进屋打个***,便走进了卧室,拨通了110,简要说了几句就挂掉了。刘恋倚在门边奇怪又紧张地看着我。我拉她坐在沙发上,一五一十地讲起了一天的历程。
她一直紧锁眉头静静地听着,不插嘴也没问任何问题。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五味杂陈,一方面为我后怕,一方面她不相信自己曾经深爱的人居然沦落***贩子。我心疼地抱紧她,感觉脖子里流进了温热的液体。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吗?该怨自己有眼无珠,还是恨苍天玩弄我们于股掌之间?
那天大家尽兴而归后,刘恋和徐朝阳都没对我说什么。我觉得他俩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难道在搞地下恋情?
正想的出神呢,徐朝阳把我叫进办公室。小样儿肯定沉不住气了。
&& “那个,刘恋……刘恋……”
“你婆婆妈妈什么个劲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咱俩可说好了,作为报答你得请我吃饭。”
&& “那必然啊!”
“成交!小宁是刘恋男朋友。但你别泄气,我看的出刘恋对你有好感。虽然这第三者挺为人不耻的,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地。咱要光明正大的让她倒戈。”徐朝阳被我说的刚才还乌云密布的脸一下就多云转晴了。
&&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出个主意看看。”
晚上我纠集大伙去公园打牌。外面花香草盛,凉风习习,比家里还舒坦。我们在灯比较亮的那块草地上席地而坐。
“咱们今不打夫妻牌。这么着,我和小宁一组,刘恋和左右一组。”
分工后大家都没异议,坐在自己指定的位置上,摆开架势,准备玩升级。左右突然说,“那不是徐朝阳吗?徐朝阳!”左右赶紧招呼他过来。
我心里一阵窃喜,这本来是我的台词,既然左右说了那就更自然了。而且我突然有种又找到个共犯的感觉,这样我的心里负罪感又减少许多。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人们犯罪总爱三五成群,不仅是有个照应,关键是心里的负担少。要死也有作伴的,我怕甚?
徐朝阳贱笑地走过来,“怎么这么巧啊?你们在这打牌呢!”
“你够有闲情逸致啊!一个人晃悠什么?”我边说边拿眼斜刘恋,看起来她也很高兴的样子。
“别提了,一哥们失意,刚才陪他喝酒来着。路过公园就进来走走。”我还真闻到他身上有股酒味,小子演的够逼真啊,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还是逊到借酒来壮胆?
“这样啊,左右你过来当我军师,姓徐的你坐左右那跟刘恋一组。”
小宁令人意外地站起来,“不用了,朝阳你坐我这吧,我不来了!”
“说什么呢!我朋友一来你就不玩了,不行不行,我牌技太臭,就指望着你呢。”我怕计划落空,吃饭倒是次要的,关键是我没法跟上司交代啊。
于是小宁又坐了下来,徐朝阳悄悄向我竖了下大拇指。
刘恋这孩子,叫她缺心眼子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日本名字。我在哪设套她往哪钻。就她那烂技术,一准偷看我或者小宁的牌。然后再琢磨半个钟头发出一张牌。
我假装急了,对徐朝阳说,“你管不管你们家刘恋啊!有这么打牌的吗?”
我这叫一语双关,因为他们俩一组,叫“你们家”也就合情合理,这样小宁怪罪下来我大可摆出一副超级无辜的样子。凭什么红娘得遭唾弃啊!再一来,这样也显的他俩跟两口子似的。主要是起旁敲侧击的作用,看看刘恋啥反应。同时也让徐朝阳得到一些小小的满足感。
但小宁的脸就有点颜色了,弄的我心里特愧疚。但是没办法,我早说过,爱情总是伤及无辜。就看你倒不倒霉。
徐朝阳笑的很谄媚,“没事儿,刘恋,别听她罗嗦。慢慢打,咱一准能赢,回头我再好好教教你,非让她输的求你。”这大尾巴狼,忘恩负义。
“真的?太好了!师父!”刘恋开心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是为能练出来还是为能和朝阳同学相处。
不管怎样,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师徒情谊。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徐朝阳平白无故地多了这么一漂亮女儿。而且有句话不是说嘛,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样一推导,刘恋就是徐朝阳上辈子的情人。这证明两人的缘分很深,把梁山伯与祝英台上演的如火如荼,延续那生生世世的爱恋。浪漫的要死!
徐朝阳这孙子特会抓住机会,登鼻子上脸的还要了刘恋手机号。小宁那脸拉的比马拉松比赛还长。
所以那晚,除了小宁,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这日,田小亮和甜甜找到我,说一起去参加田昭玮和薛雪的婚礼。我躲他们还来不及呢干吗还自投罗网啊?我傻啊我!所以,当场我就把话撂那了,“我不去!”
甜甜说,“你不去可就证明你心虚啦?”
&&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所以啊,大家朋友一场,参加婚礼多大点事啊,你有什么理由不去?”
&& “我……”
“再说了,有我们在呢,又值他们大喜的日子,你们想掐也掐不起来啊!”
我没敢跟田小亮和甜甜讲薛雪悠我一巴掌的事,太现眼了。算了,去就去,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把我怎么着了!于是我们三个都带上各自的“家属”直奔“好运来大酒店”,这名字够喜庆。门口一堆车和人,田昭玮穿着西服还人模狗样的,薛雪一身红色礼服,俩人正喜笑颜开地迎接来宾,看见我们过去俩人的脸色有点僵,好象我是故意来捣乱的。你说我宽宏大量的来给他们贺喜送钱,他们还这副表情!巨寒!!我也不好计较什么,上了钱就进去了。
我们六个围一圈坐好,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会司仪的声音
响起,结婚典礼正式开始。过程我就此省略,估计哪结婚都差不多这样,我就不浪费口舌了。
礼仪结束后,田昭玮和薛雪开始一桌一桌地敬酒。来到我们这桌时,田小亮站起来说了几句什么白头偕老之类的祝贺词,然后大家也纷纷站起来表示了一下。这时一群嬉闹的孩子从他俩后面跑过去,经过薛雪的时候她不禁晃悠了一下,红酒洒出来弄了我一身。她连忙道歉,一脸真诚。我说“没事没事。”左右拿出纸巾要给我擦拭,我一边“不用不用”地说着,一边走向洗手间。靠,这酒不偏不倚就洒胸前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我哪能让左右擦啊!
甜甜跟着我一起进来的。她从镜子里面看着不停擦拭的我,说“她是故意的吗?”
“怎么可能!她哪知道会有小孩跑过去啊!估计是被撞到了。”
&& “可是我明明看见……”
“好啦,没事的。走,咱回去吧!”我语气平淡,在这种时候,我不想卷入什么纷争之中。我宁可相信她是无心的。总觉得斗下去就有种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感觉,所以我缴械投降,先退出这场战争。我不认为这是怯懦,反正我把它直接归于宽容,也不管有人信不信。
等我们出来时,田昭玮在别的桌上敬酒,我们对视一眼,他先把目光移开了。这孩子有时就是这么窝囊,还没我来的干脆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