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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门战争背后的大国博弈
摘自《》 作者:&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
2015年上半年,与其他OPEC国家违反之前同中国约定的100%石油供应的承诺,单方面拒绝了月中国提出的进口更多石油的请求。而沙特同也门胡塞武装的战争局势也在进一步恶化之中。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是沙特与两大国之间的地缘政治冲突,更是各大国势力在中东的暗流涌动。究竟未来中东局势将如何发展?
一、沙特为什么打也门?世界首场“双重战争”
2015年3月,沙特领导的十国联军开始大规模轰炸也门的胡塞武装。大家印象最深的可能就是中国派出军舰从亚丁湾撤侨这件事了。大部分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中国也门撤侨以及人道主义危机等方面,但对于这场战争的前因后果,以及背后各国的利益博弈,可以说是众说纷纭。
首先,我们需要对这场战争定性。从表面上看,也门战争是沙特和伊朗在争夺中东的主导权,但这场战争的本质是地缘政治战争,是政治、经济、历史以及外部力量干涉等多重因素共同促成的。一般情况下,我们习惯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来分析政局,实际上除了这点,我们还要看到更深的层次,同时还要具备历史的眼光。
什叶派与逊尼派发生分裂源于公元680年的卡尔巴拉惨案,也就是阿里的儿子侯赛因被倭马亚王朝所杀挑起了开端。侯赛因不仅是阿里的儿子,同时也是先知穆罕默德的亲外孙。这个事件引发了整个伊斯兰教的分裂,从此出现了什叶派。
什叶派是追随阿里以及其传人的一派。1300多年来,两派之间的争斗时断时续。在二战结束后的半个世纪里,这种矛盾曾一度被冰封雪藏起来了,因为当时阿拉伯世界的许多国家,刚从西方的殖民统治之下解放出来,大家都在忙着独立建国。
二、中东“四大金刚”的成长经历
1.泛阿拉伯主义热潮
阿拉伯世界从西方殖民统治下陆续获得独立后,民族主义情绪空前高涨,当地人们“热气腾腾”搞建国,泛阿拉伯主义运动兴起,天下的阿拉伯人都是一家人,无论是什么教派,大家都信仰一个真主,所以互为兄弟。
在这种态势下,中东出现了“四大金刚”—伊拉克的萨达姆、的穆巴拉克、利的和叙利亚的阿萨德,这“四大金刚”当年都很活跃,雄心勃勃地要统一整个阿拉伯世界。
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四大金刚”的力量加在一起都无法与国际社会相抗衡。当时正值美苏争霸,阿拉伯世界正好被夹在东西两大阵营之间。还有一层原因就是,阿拉伯世界拥有大量的石油,但凡要闹独立,肯定行不通,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2.独裁者时代
在泛阿拉伯主义的热潮慢慢退去之后,“四大金刚”的理想没有实现,纷纷退化为本国的独裁者。在这些强人当政的时代,宗教矛盾又被暂时掩盖住了,因为他们的统治建立在高压之上。
就当时整个阿拉伯世界来说,像萨达姆、阿萨德这样的独裁者,权力构架的共同特点就是本族人垄断了经济资源,重要部门的负责人基本都是他们家族的人。亲信垄断了国家的经济和政治资源,形成了社会的统治阶层。
除了新兴的统治大家族及其亲信集团,阿拉伯社会还存在着另外一股重要势力,那就是以部族首领和教士集团为代表的传统势力,阿拉伯世界的很多地区到今天为止仍然是以部族为社会的功能基础单元,酋长们的影响力非常大,而教士集团则是社会的信仰基础单元,其传统势力也不容忽视。因此,新兴的统治家族集团与传统的势力集团,这两股势力共同构成了国家的统治阶层。在“四大金刚”时代,强人对于宗教势力和部族领袖,采取了既拉拢也压制的手段。
3.宗教势力的异军突起
从表面上看,这些被强权统治的国家只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的政治矛盾。这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推翻了这些独裁者,中东国家的内部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就可以民主、自由地选举国家领导人了,天下就太平了。但这种想法实在是过于天真了,因为它忽略了该国内在的权力组织架构,尤其是宗教势力的强大作用。
假设铲除了独裁者,我们来设想一下整个局面会发生什么变化:阿拉伯世界是一个连工业化还远未完成的社会,资本家、商人和中产阶级的力量基础非常脆弱,部族首领与宗教集团仍然是主导着社会运作的两大权力基础,独裁者们是以暴力维持社会秩序,既利用这两股力量又保持对他们的高压,这才勉强维持了稳定的局面。一旦铲除了独裁者,资本家、商人阶层的佼佼者可以参与瓜分独裁者所控制的经济资源,但是由于中产阶级的权力基础太弱,而他们自身的能力还不足以控制军事力量,所以他们的统治权力实际上是远远赶不上独裁者的。部族领袖当然也可以获取权力,但问题是,由于每个部落人口规模的天然限制,部族领袖的控制力也是有限的,他们只能与跨部族的宗教结盟才能保住权力。
三、伊斯?社会新局面: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铲除强权之后,可想而知的是,宗教的势力就会变得非常强大。因为宗教势力是跨部落、跨民族、跨国家甚至横跨大洲的。在没有独裁者压制的时代,宗教势力势必会呈现出烈火燎原的态势,迅猛地填补权力真空。
1.极端主义的形成
在权力扩张的过程中,宗教力量中的极端派在混乱之中最容易崭露头角,因为他们嗓门大、说话狠、行事风格非常极端,特别容易拉到“粉丝”,最终必然会成为主导性的势力集团和最大赢家。在推翻萨达姆和策动阿拉伯之春时,对这样的后果也许缺乏先见之明,他们估计阿拉伯人会把美国当成伟大的解放者,自动形成亲美和亲西方的政府。结果几年下来,中东的局面让美国大跌眼镜。推翻萨达姆对阿拉伯世界的影响就是,宗教势力—特别是宗教中的极端势力——“伊斯兰国”崛起了。这些人不仅不是亲美派,还是反美派,而且是极端反西方的。他们在中东的势力扩张之迅猛,让美国非常震惊。
2.美国撤军与宗教势力的平衡
在阿富汗,美军十几年都没能剿灭塔利班,一个美军士兵一年在阿富汗就要消耗50万美元的军费,十几万人就是600亿-700亿美元的军费开支;在伊拉克,恐怖袭击此起彼伏,军费开支更是惊人,美军不撤兵怎么消耗得起?
而美军一旦撤退,中东腹地就形成了权力真空,逊尼派的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就会迅速崛起,再加上原来的基地组织以及多如牛毛的各色极端武装,把中东闹得鸡飞狗跳。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阿拉伯世界出现了一个向历史传统回归的趋势:泛阿拉伯主义的理想慢慢消退之后,就只剩下了独裁者,独裁者被铲除后就只剩下了宗教,中东正在回归千年历史的轨道。
美国由此也明白了,要恢复中东的势力平衡,就必须考虑宗教力量。如果逊尼派一家独大,特别是其中的极端势力过度膨胀,那美国在中东的利益必遭重创。不要忘记这些人是极端仇视美国和西方的。解决之道就是要用什叶派的力量去平衡逊尼派的力量,这就是美国与伊朗开始靠近的原因。
于是,美国在中东战局上做了战略调整,先把伊朗解放出来,借用伊朗的势力来制约逊尼派的一家独大,同时也可以对抗“伊斯兰国”在中东的崛起。因此,美国开始与伊朗进行核谈判,这是战略调整的一个重要步骤,即给什叶派松绑,这件事严重刺激了沙特的神经。
四、万千刺激于一身:沙特的焦虑
1.敢放美国人“鸽子”的沙特
2015年5月,《华盛顿邮报》的一篇报道很有意思,5月7日美国国务卿克里在沙特拜访了新国王萨勒曼,并邀请国王到美国戴维营参加总统主办的海湾六国首脑峰会,美国要向大家通报伊朗核谈判的进展,同时也对也门和叙利亚内战等中东问题进行协商。国王萨勒曼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还对克里说:“我们下周见。”美国这边也发了新闻通告,结果开会前沙特国王突然变卦了,说沙特空袭也门暂停5天,国王要在沙特密切关注也门形势,这个理由当然非常勉强,说明沙特是有意放美国人“鸽子”的。巴林国王推脱国事繁忙,也没有去,而实际上巴林国王那几天陪着王妃去看马术表演了。结果,海湾六国首脑在美国的峰会,最后只有两位到场,奥巴马丢了很大的面子。
2.“为国而战”的沙特
沙特国王放奥巴马的“鸽子”,当然是事出有因的。因为当时美国很可能在6月底与伊朗达成有关核问题的最终协议。当时双方已经达成框架性的协议,一方是伊朗,另一方不仅有包括美国在内的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还有。那么,双方最终达成的什么重大协议让沙特神经紧张呢?就是伊朗放弃核武器研发,但它的民用核能完全合法了。作为交换条件,美国对伊朗将逐步解除经济制裁。这意味着伊朗的石油、天然气出口会随之得到迅速提升。之前伊朗每天出口石油290多万桶,一旦取消了制裁,立刻就会反弹到400万桶以上,财富就会滚滚而来。再加上伊朗是天然气第二大储备国,管道已经修到了巴基斯坦边境,美国一旦取消对伊朗的制裁,伊朗立刻就可以输送天然气,外汇收入也会滚滚而来。所以沙特非常焦虑,只要伊朗还保留着核设施,哪怕是民用的,那么随着经济制裁的解除,伊朗的国力将会迅速增长,难保以后不会继续搞核武器。未来伊朗在中东的影响力将会与日俱增,这种前景对沙特的刺激非常大。另外,更让沙特不满的是,美国默认伊朗出兵伊拉克,与“伊斯兰国”作战。2000多名伊朗革命卫队,一大批身经百战的伊朗将军,已经战斗在伊拉克的第一线了。当伊朗军旗飘扬在巴格达上空的镜头在伊朗电视台播出的时候,伊朗人民激动得热泪盈眶——我们波斯人,居鲁士大帝的后代,千年受打压的什叶派,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在这种超级敏感和焦虑的状态下,沙特急于找机会显示谁才是中东真正的老大。所以,当也门的胡塞武装占领萨那,逼近亚丁湾,赶走了亲沙特的总统之后,沙特必须出手了,而且还要拉上所有逊尼派的弟兄一起上阵,一定要打出一场带有王者气派的战役,将也门什叶派力量彻底打垮。于是,沙特策划了庞大的进攻计划。据西方分析人士透露,整个战争分为了六大阶段,空袭只是初期阶段,重头戏还在后面的陆地进攻,沙特摆开15万大军的阵势还真不是在开玩笑,它是实实在在想打赢这场仗的。
五、王室更迭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
大家可能要问,叙利亚的局势这么动荡,为什么沙特不打叙利亚呢?那里也是什叶派当家啊。沙特之所以谨慎选择打击目标,是因为这一仗不仅是宗教和地缘大战,同时还是王位继承人的奠基之战。
日,沙特新国王萨勒曼突然宣布废掉弟弟穆克林的王储地位,提拔他的侄子纳王子做第一王储,提拔自己的儿子穆罕默德王子当第二王储。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内部权力调整。这样一来,萨勒曼的和他的侄子、儿子,就成了当前沙特的前三位领导人,整个沙特就成了苏德里七兄弟的天下。现在看来,萨勒曼国王已经明确把苏德里七兄弟的后代作为下一代继承人,从而废掉了他的前任阿卜杜勒国王的精心布局。
阿拉伯民族有一句谚语:我团结我的堂兄弟去打外人,然后再团结我的亲兄弟去打我的堂兄。意思就是说,一定要跟自己关系近的人去打关系远的人,然后再团结关系更近的人去打次近的人。
回过来看沙特王位的调整,正好体现了这句阿拉伯谚语的深刻性。萨勒曼的调整思路是这样的:首先,苏德里七兄弟一定要把王位继承权抓到手。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萨勒曼把以前国王纳伊夫的儿子—纳伊夫王子放到了第一继承人上,表面上展现了苏德里兄弟间亲密无间的关系。苏德里看到萨勒曼如此无私,就团结起来把老国王阿卜杜勒的安排推翻。
萨勒曼将自己的儿子穆罕默德王子作为第二王储,同时兼任国防部长和经济发展事务委员会主席,即一手抓军事,一手抓经济,这一布局大有深意。这次也门战争就是由他儿子亲自领导,如能取得全胜,那就是为沙特立下了汗马功劳,国际声望和国内人气将会立刻爆表,届时由第二王储提拔为第一王储的可能性自然大大提高。毕竟,哪个国王不想让自己的亲儿子继承大位?
不过,第二王储还不过30岁,毕竟年轻,以前没有军事作战的经验,如果去打叙利亚的正规军,而且对手已经在几年的内战磨炼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就有点过于冒险了,挑战叙利亚简直就像啃一块硬骨头。
而也门的胡塞武装是个软柿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既没有空军和海军,也缺乏重武器,在沙特和十国空军的连续轰炸和严密封锁之下,可能很快就会像卡扎菲那样土崩瓦解了。
这实际上不仅是一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也不仅是宗教教派的抗衡,这里面还有深一层的含义,即沙特王位继承人的奠基之战。
六、天时地利,人不和
兵法上讲“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沙特对也门的战争,其实“谋”和“交”都是有问题的。首先,目标定为也门,目的是与伊朗争霸。因为伊朗的势力越来越强大,特别是美国对伊朗采取了宽容政策之后,这件事情极大地刺激到了沙特,所以沙特是因怒而战。从“谋”这个角度看,这种战略动机不是最佳状态。
其次,从“交”的角度分析与各大国的关系的话,沙特也没有做到位,因为在中东之外,还有四大力量非常关注中东地区。第一个就是美国,其次是,另外还有欧盟和中国,这四股力量都不赞同沙特在也门打仗。
美国人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只能支持沙特。2014年,要是没有沙特帮助美国打压油价,美国怎么可能在经济战场上完成对的合围?沙特的帮忙是付出了石油收入的真金白银的。虽然美国恨不得想说,你们要是把这么大的军事力量用来对付“伊斯兰国”该多好啊!但“伊斯兰国”是逊尼派啊,沙特、、巴基斯坦这些逊尼派军事大国,对打击“伊斯兰国”、塔利班明显不热心,只出工不出力,因为这是一场宗教战争。美国很生气,只好求助伊朗出兵了。其实美国对也门战争并不热心,就算还个人情,所以算是勉强支持—同意去做分享情报、搞后勤之类的工作。这就是美国人的态度。
再说俄。俄罗斯当然是不愿意的,因为伊朗是俄罗斯的铁哥们,他们理所当然不希望在也门出现战争局面,所以俄罗斯人对这场战争是反对的。
再看欧盟。欧盟也不希望打仗,因为亚丁湾是国际的贸易大通道,那个地方如果打起来,对欧盟没有好处。
最后是中国,中国当然也非常不情愿,因为也门是中国“”中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也门、亚丁湾如果打起来,那中国的“一带一路”就会受到影响,所以中国对这件事情也非常不满。
日,中国的海军到也门撤侨,但这仅仅是为了撤侨吗?不是。那是在彰显中国的军事实力。另外还有一则消息也能表现出中国的态度:2015年5月,中国和俄罗斯在地中海组织大规模的海上演习,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选择在地中海呢?演习给谁看呢?中国和俄罗斯之所以在地中海演习,不是为了表演给地中海的或,主要目的是为了震慑中东。2012年,为了震慑沙特,不让其攻打叙利亚,俄罗斯的舰队与美国的航空母舰舰队就在地中海进行了大规模的对峙。这次中国和俄罗斯的军事演习,包括撤侨,都是了彰显中国的军事存在,让中东人意识到,这里面还有中国的利益。
罗斯福曾有一句名言:一个人说话要和气,但手里得拎着大棒。如果手中拎着大棒,在旁边跟人家说,?俩别打了,双方打得正欢时回头一看,这么粗的一根棒子,心里面肯定要打鼓。这是中国外交策略的一个重大转变,开始注意彰显军事实力了。所以撤侨这一招,实际上也发挥了军事威慑的作用。
七、拉大旗作虎皮的战局困境
既然四个大国都不赞同打仗,那么沙特的“谋”和“交”就都有问题,所以也门战争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以沙特为首的一方号称是“十国联军”,而实际上沙特最需要的三大逊尼派强国—埃及、土耳其和巴基斯坦,一个都没参加。
虽然埃及军政府一直都由沙特出钱养着,但是一听说要打仗,埃及就说我们内乱刚结束,国力还不行,打地面战争就不出兵了,结果埃及没参与进来。
土耳其是一开始跳得最高、嗓门最大、最热烈拥护沙特决定的,结果普京飞去土耳其会谈,说俄罗斯准备在黑海底下修一条天然气管道,以前这条管道叫南溪线,是从黑海通向保加利亚的。俄罗斯说现在他们准备改道了,从黑海直接修到土耳其,然后再延伸到希腊,最后经过亚得里亚海到达意大利。土耳其一想,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这意味着每年能多收入几十亿美元!这件事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土耳其支持沙特的声调降了八度。
那么,俄罗斯为什么要修这条管线呢?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为了帮助伊朗,第二是为了自己。这条管道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颠覆欧美人建设的另外一条管道,即在里海附近的阿塞拜疆修的一条横贯土耳其进入欧洲的管线,这样做可以使欧洲摆脱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但是俄罗斯要修的这条线路把欧美的策划给打乱了。按照欧美的计划,阿塞拜疆未来连上土库曼斯坦,在里海海底修一条管道的话,就会把中国的天然气分出一部分送往欧洲了,这对中国显然不利。
俄罗斯插了这么一脚之后,土耳其和欧洲的新管道再修就没有意义了。普京在这件事上可谓是“一鱼两吃”,既拉拢了伊朗,帮助了什叶派的小兄弟,同时又干掉了自己潜在的竞争对手,维持了对欧洲天然气的垄断地位。
这件事之后,土耳其跑得很欢,首先跑到了希腊,跟希腊人谈。希腊和土耳其的关系以前一直非常僵,追根溯源就是日,土耳其人攻克了君士坦丁堡,灭掉了拜占庭帝国。每年的这天,土耳其人都要庆祝一番,上希腊人跟土耳其人就开始展开骂战。由于历史宿怨,希腊与土耳其两国的关系一直不好。但是就在希腊穷得叮当响,马上就要断顿的时候,土耳其人跑到这儿来送了张大饼,希腊人能忍心拒绝吗?所以双方谈得火热。土耳其人谈完之后,又飞到莫斯科找普京落实细节去了。
由于大国都不支持沙特,所以它想组织联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土耳其后来又去跟伊朗谈,因为土耳其的石油是靠伊朗进口的,伊朗人说你怎么能支持沙特打也门呢?土耳其考虑到石油是由伊朗供给的,如果跟伊朗关系弄僵,对土耳其没有好处。由此可见,在地缘政治格局中,土耳其的天然气要靠俄罗斯,石油要靠伊朗,与伊朗人见面之后,不仅是支持沙特的声调降八度的问题,整个就变调了。最后,土耳其没有参战,反而发表声明支持和平解决也门问题。
再来看另外一个逊尼派大国—巴基斯坦,它以前也是依靠沙特供养的。2012年,沙特曾给巴基斯坦提供了15亿美元用于购买石油。所以当沙特要出兵打仗的时候,按理说巴基斯坦应该伸出援手,可是巴基斯坦议会一听沙特要出兵打也门,当场就否决了。不过还是发表了一个声明作为表态:如果沙特主权受到了严重威胁,巴基斯坦一定出兵。这份声明简直是耍滑头,把沙特气坏了。也门胡塞武装的实力可能对沙特主权造成威胁么?不可能啊!巴基斯坦摆明了就是不想帮忙。原因何在?因为这中间涉及了中国的态度。中国正准备投资450亿美元修中巴经济走廊—这笔投资可比沙特给的多多了。中国要真投这么多钱进来,那巴基斯坦能不考虑中国的态度吗?而且中国表明了也门地区不能乱,因为这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一定要和平稳定。所以巴基斯坦当然不会坚决支持沙特去打也门了。
从“伐交”这个角度来说,沙特的三个重量级逊尼派盟国一个都没来,来的就只有一堆小国,甚至连小国也没到齐,与其说靠它们打仗,还不如说是拉大旗作虎皮,还得靠沙特出军费,所有的负担都在沙特身上。所以沙特这一仗从一开始就并不顺利。
八、沙特的出局VS伊朗的升级
在最开始的狂轰滥炸之后,沙特曾获得情报说,也门内部的逊尼派部族早就对胡塞武装恨之入骨了,只要大王一发兵,也门百姓一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所以沙特认为,只要一轰炸,也门马上就会出现内乱,他们内部的人就会先起来支持沙特。此外,也门50%的人口都是逊尼派,这情报倒也不算太夸张。结果一个多月后发现,所谓“迎接王师”的部族一个都没有出现!实际情况是,也门确实有逊尼派,占人口的一半左右,本来一开始是支持沙特出兵也门的。但是狂轰滥炸之后,误炸死亡的平民太多,城市住宅和基础设施也遭到重大破坏,经济损失空前,而且还造成了几十万人流离失所,这中间就有很多逊尼派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敢站出来说支持沙特空袭也门,那肯定是不得人心的,所以内部支持沙特的力量一下就消失了。
关于也门战争的走向,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美军十几年都搞不定塔利班,沙特要想彻底消灭胡塞武装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打成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不仅沙特的小兄弟们扛不住,就是沙特自己也难以维持,特别是随着平民伤亡人数的大幅增加,人道主义危机升级,世界舆论的压力将越来越大。而且这场陆地战也许会造成成千上万人员的死伤,其中包括大量的逊尼派平民,家园被摧毁,经济遭浩劫,财富损失空前,沙特的解放军岂不是变成了侵略军?那你能指望也门人列队欢迎吗?如果没有当地人的积极配合,铲除胡塞武装谈何容易?
当然,沙特也不是没有机会,如果沙特要想确立中东大国的地位,政治谈判的效果远比动***动炮成效更大,政治解决问题,局面对它还是相当有利的。首先是四大力量会立刻同意和谈,全部压力就会转到胡塞武装身上,然后沙特的大军云集,以战促和,如果转到这个思路上来,整个局面就顺过来了。如果大家都支持和谈,胡塞武装哪儿能顶得住这么多大国的压力?沙特只要回到谈判桌上,就能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但是如果沙特不抓住这个机会,坚持要武力解决的话,就会越打越艰难,打到最后师老兵疲、深陷泥潭。如果沙特最终劳师动众无功而返,只怕穆罕默德第二王储上位的可能性就很难说了。
最后再来看伊朗,伊朗的处境还是非常有利的。四大强权全部在向伊朗抛媚眼,美国人要利用伊朗的什叶派来平衡逊尼派,因此会给伊朗松绑。欧洲人眼巴巴地看着伊朗的石油和天然气,非常希望伊朗的天然气能够尽快卖到欧盟,这样就可以不用再被俄罗斯掐住脖子了,所以欧盟也向伊朗抛媚眼。俄罗斯跟伊朗是铁哥们,自然不用说。中国与伊朗的关系也非常好,因为中国未来的天然气需要伊朗供应,它是天然气第二大储量国,而且,中巴经济走廊修的天然气管道已经到了瓜达尔,再修90公里的管道,就可以跟伊朗已经完工的管道对接了,只要美国的制裁一撤销,伊朗的天然气立刻就可以输送到巴基斯坦,未来再通过管道连到中国的喀什,中国就将用上伊朗的天然气。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中国的陆地丝绸之路经过中亚五国之后,只有通过伊朗才能到土耳其,最终进入欧洲。所以要建设新丝绸之路,中国就一定要跟伊朗搞好关系。
如果将局面比作打牌的话,伊朗就好比手上拿着大小四个2,一把好牌,想不升级都难。一旦美国对伊朗的制裁解除,伊朗这个被封闭了近35年的国家立刻就进入了改革开放,可以说这里是全世界最大的一块价值洼地,未来将会身价倍增。
(责任编辑:孔令孜 HB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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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为什么要攻击沙特?认为沙特王室与西方同流合污
在斋月的最后一天,沙特遭到4起自杀性恐袭爆炸:先是美国驻沙特吉达总领事馆遇袭,然后沙特东部盖提夫的什叶派清真寺遭到两起爆炸袭击,最后,伊斯兰圣城麦地那的先知穆罕穆德清真寺遭遇恐袭爆炸。
显然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连环袭击。各种迹象表明,这一切出自极端组织“伊斯兰国”(英文简写IS,又称ISIS)之手。
截至目前为止,塔利班与叙利亚基地组织“胜利战线”已宣布谴责麦地那恐袭。尽管有最大嫌疑,IS方面没有任何动向,既没有宣布责任也没有发表谴责。
位于伊斯兰教第二大圣地麦地那的先知寺,是仅次于麦加禁寺(麦加大清真寺)的伊斯兰教第二大圣寺,先知穆罕穆德从麦加迁往麦地那后亲自参与建造。
先知寺中最神圣的地方之一是绿色穹顶,或先知穹顶。它所在的地点原是穆圣之爱妻阿伊莎的房间,穆圣在此归真并安葬。倭马亚王朝哈里发瓦利德一世时期重建先知寺,又将伊斯兰教头两任哈里发阿布?伯克尔和欧麦尔陵墓合并于先知寺。
假如真如人们所料,那么为什么IS会袭击伊斯兰最神圣的圣地之一?为什么IS要袭击沙特?
这还要从IS本身的意识形态说起。
IS的教义源于沙特的瓦哈比教派,两者没有根本性的区别。IS在其统治区域举办学校时,并没有自身的课本,而是直接从网上下载沙特的教材。
瓦哈比教派和沙特国运息息相关。
瓦哈比派是伊斯兰教逊尼派的一股原教旨主义支脉,以其开山始祖穆罕默德?伊本?阿布多?瓦哈比命名。他是乾隆皇帝的同代人。
不同于紫禁城中长大的弘历,瓦哈比出生在阿拉伯半岛内陆内志(Najd)地区的一个村庄里。
阿拉伯语中“伊本”或“本”的意思是某某的儿子。比如奥萨马?本?拉登,全名是奥萨马?本?穆罕默德?本?阿瓦德?本?拉登,意思是“拉登的儿子阿瓦德的儿子穆罕默德的儿子奥萨马”,简称“奥萨马?本?拉登”,意思是“拉登的子孙奥萨马”。
穆罕默德?伊本?阿布多?瓦哈比,就是阿布多?瓦哈比的儿子穆罕默德。他的父亲阿布多?瓦哈比是逊尼派罕百里学派的伊斯兰教学者。
瓦哈比从小跟随父亲学习伊斯兰。成年后,他去了圣城麦加朝觐。在麦加朝觐以后,他留在麦地那继续他的宗教教育。
瓦哈比师从伊斯兰学者穆罕穆德?海牙?信德(Mohammad_Hayya_Al-Sindhi)。信德对瓦哈比的影响很大。一天瓦哈比路过麦地那先知寺穆圣的坟墓,看到大批信徒在坟前朝拜。瓦哈比问他的老师信德,对这批人怎么看?
信德引用了古兰经的一段:“(先知摩西说)这些人都将被肉体消灭,因为他们干的是偶像崇拜的勾当!”
瓦哈比修成学业后,周游阿拉伯半岛,并曾经到达过伊拉克港口巴士拉。回到阿拉伯半岛内陆老家时,他被当地人当做满腹经文的伊斯兰大学者。许多人开始投入他的门下。当地的统治者奥斯曼?本?穆阿迈尔也慕名而来。奥斯曼?本?穆阿迈尔胸有大志。瓦哈比同意辅佐他一统内志(Najd)地区,条件是由他来主管宗教事务。
从此瓦哈比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宗教改革。
穆圣死后,刚刚统一起来的阿拉伯半岛一度大乱。各地部族首领纷纷照样画葫芦地自称是先知。继承穆圣担任第一任哈里发的阿布?伯克尔下令平叛。
穆圣死后的哈里发国家主要只是红海沿岸汉志(Hejaz)地区的麦加和麦地那两城之间的土地。X之处的平叛战斗都发生在阿拉伯半岛内陆,特别是内志地区。
但平叛的穆斯林部队最初不是很给力,未来的第二任哈里发欧麦尔?本?赫塔卜的哥哥宰德?本?赫塔卜就在内志地区的平叛战争中战亡成了殉教烈士。
在以后的一千多年中,宰德?本?赫塔卜在内志地区的烈士墓成为当地群众圣徒崇拜的对象。
当然,这是瓦哈比深恶痛恨的偶像崇拜,所以瓦哈比的革命第一举就是将宰德?本?赫塔卜的烈士墓夷为平地。
内志地区还流传着对大树的崇拜。位处阿拉伯半岛内陆的内志地区十分干旱,大部分为沙漠覆盖,植被稀少。树崇拜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瓦哈比改革的第二举就是砍树,他还亲自动手砍了当地最神圣的一颗树。
瓦哈比新官上任的第三把火,就是亲自组织了对当地一名被控通奸妇女的石刑。
瓦哈比对当时流行的苏菲和什叶派的仇视,引起附近什叶派部族首领苏莱曼的不满。苏莱曼迫使瓦哈比的后台奥斯曼驱逐了瓦哈比。
被流放的瓦哈比投奔了邻居德拉伊耶的领主穆罕穆德?本?沙特。
沙特刚刚在家族内斗中胜出、需要巩固地位,瓦哈比一拍即合。沙特让瓦哈比主管宗教事务,自己主管政治军事。
沙特和瓦哈比的联盟是以血脉联姻铸成的。沙特的儿子和继承人阿卜杜勒?阿齐兹(Abdul Aziz)娶了瓦哈比的女儿。此后的近300年间,瓦哈比后裔谢赫家族和沙特王室延续了家族通婚。一直到现在,沙特国家的宗教事务仍然由瓦哈比后裔谢赫家族掌握。
瓦哈比的目标是要“净化”阿拉伯半岛,让阿拉伯人重新皈依真正“清真”的伊斯兰。他给沙特部族的扩张提供了理论基础。
瓦哈比宣布那些搞圣徒崇拜的穆斯林(当时绝大多数人)是偶像崇拜者,不是穆斯林。所以真正的穆斯林(沙特部族)可以任意屠杀这些偶像崇拜者,夺取他们的财产和妻女。而且对异教徒叛教者发动圣战是真正的穆斯林(沙特部族)的责任。
瓦哈比让沙特放弃征收“不清真”的租税,因为穆圣时代是不对穆斯林收税的。瓦哈比告诉沙特,通过掠夺非穆斯林(基本上除了沙特部族以外所有人)的收入可以远远超过他放弃租税的损失,这是穆圣和前三代穆斯林的先例。
由瓦哈比主义武装起来的沙特部族开始了在阿拉伯半岛的大扩张。下图最深绿是沙特和瓦哈比结盟之前的领地,其次是第二代沙特首领、瓦哈比女婿阿卜杜勒?阿齐兹扩张后的领土,最浅绿是第三代沙特大酋扩张得最大的领土。
阿卜杜勒?阿齐兹带领沙特骆驼骑兵,洗劫了位于伊拉克南部的什叶派圣城----卡尔巴拉和纳杰夫。
纳杰夫是穆圣归天后第四代哈里发阿里的坟墓所在地。阿里是穆圣的堂弟,又是穆圣亲手养大,是第一个男性穆斯林,还是穆圣的女婿。阿里跟穆圣属于同志加兄弟加养子加女婿的关系。阿里与穆圣的女儿法蒂玛所生的儿女是穆圣唯一流传的后裔。
但阿里担任哈里发时,穆斯林世界发生了伊斯兰有史以来第一次内战。阿里在纳杰夫被刺。接下来阿里的儿子、穆圣幸存的唯一血脉侯赛因拒绝承认倭马亚家族的耶齐德担任下一任哈里发,在伊拉克的卡尔巴城外被耶齐德军队击杀。从此以后,穆斯林世界正式分裂为逊尼派和什叶派。什叶派就是阿里党的意思。
因为纳杰夫有阿里墓,卡尔巴拉有阿里儿子的墓,这两座城是什叶派的圣城。因为朝觐的什叶派游客,它们长期以来也是伊拉克最富有的城市之一。
当然对于自持“正义”的瓦哈比派沙特军队来说,卡尔巴拉和纳杰夫是异端的老窝,必须受到惩罚。
推了阿里和穆圣外孙的坟墓以后,沙特军队屠杀了圣城中的成年男子,强抢了妇女和儿童。从圣祠中夺得大批金银珠宝后,趾高气昂地凯旋归师大漠。
1803年,沙特第三代首领沙特?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内陆出发,征服了海岸线的伊斯兰双圣城----麦加和麦地那。此时,瓦哈比本人已死去11年,但继承瓦哈比教诲的沙特军队清洗了圣地。穆罕穆德第一任妻子海迪彻以及穆罕穆德女儿法蒂玛的祠堂皆被毁。麦地那先知寺内供奉的无数圣伴祠堂坟墓被夷为平地。
洗劫了穆圣祠堂后,沙特还要推掉穆圣之墓。但无奈穆圣墓是良心工程,沙特还没有成功推平穆圣墓, 奥斯曼帝国已派遣埃及总督阿里率领埃及军队反攻。沙特大酋被斩首,沙特王国消失在大漠中数年。
但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阿拉伯大起义,奥斯曼帝国被解体。沙特王国再次崛起。1925年,沙特骆驼骑兵再次攻占圣城麦加和麦地那。麦地那先知寺内所有穆圣家族和圣伴祠堂再次被毁。这一次沙特没有再推穆圣之墓。
沙特再次崛起依靠一支叫兄弟会(Ikhwan)的由瓦哈比教组织起来的部落武装。瓦哈比教原本是内陆城镇中定居人口的宗教。瓦哈比教士认为游牧的贝都因人仍然生活在没有神的蒙昧时代,从事着偶像崇拜。所以瓦哈比教士一直努力企图使其皈依“正教”,让他们成为为沙特扩张做贡献的伊斯兰军队。这些游牧贝都因人皈依后,很快成为狂热的瓦哈比教徒。而且现在有宗教和神支持他们的抢劫行为,兄弟会特别热衷于清洗阿拉伯半岛上他们认为不清真的事物,特别是发扬光大推坟这样的瓦哈比传统。兄弟会抓获的男人俘虏,一律割喉处决。
兄弟会骆驼骑兵
但兄弟会忠于宗教(瓦哈比教派)而不是沙特本人。沙特统一阿拉伯半岛后,矛盾就暴露出来。兄弟会要求继续革命,用武力征服将瓦哈比教派传播到阿拉伯半岛以外。但此时阿拉伯半岛以外已无扩张的空间。奥斯曼帝国瓦解后,英法瓜分了奥斯曼帝国的原阿拉伯领土。半岛四周都是英国势力范围,约旦、伊拉克和科威特都是英国保护国,沙特本身的胜利也离不开英国的支持。
沙特本人是一个实用主义的识时务者。他征服了半岛东部的什叶派地区后,允许什叶派继续保留原宗教。他还与英国结盟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并引进西方先进技术如***和电报。
兄弟会认为这都是离经叛道之举。兄弟会曾两次大举进攻英国保护国约旦,均在英国空军的无情打击下惨败。兄弟会对约旦、伊拉克和科威特的进攻导致了英国轰炸沙特。最后沙特本人在英国空军支持下,带领配置英国机***的军队决定性地战胜了造反的兄弟会骆驼骑兵。沙特运用恩威并施的方法,将残存的兄弟会编入了沙特国家卫队。
但瓦哈比教仍然是沙特国教。1979年,兄弟会后裔再次自称兄弟会造反,宣布沙特王室失去了合法性,因为其腐败并以西化摧毁沙特传统。造反者占领了伊斯兰最神圣的麦加禁寺(麦加大清真寺)。最后法国特种部队被派往麦加,火线皈依伊斯兰后(因为非穆斯林不得进入圣城)冲入禁寺,才解决了盘踞其中的反叛分子。
沙特王室对围攻麦加禁寺事件的后事处理,就是加强国内宗教化:报纸禁止刊登女性照片,女人被禁止出现在电视中,电影院和音乐店被禁,严格执行性别隔离正常,学校增加宗教课程……
另一方面,沙特开始鼓励公民到国外去“圣战”。特别是阿富汗战争以后,沙特很乐意将一大批国内“不安定因素”送往阿富汗战场。这个政策的著名产物就是“基地”组织创立者----本?拉登。
这个政策延续至今。特别是叙利亚战争开始后,大批沙特公民前往当地。今年初被泄露的IS外国“圣战者”名单中沙特公民居首,其次才是土耳其。
不过,IS从来都不是沙特嫡生的派系。
沙特与土耳其和卡塔尔大力支持叙利亚反对派势力。最初扶植的是“胜利阵线”,但当“胜利阵线”与ISIS决裂导致它的“基地”背景被公布于众之后,不能再公开直接支持。于是沙特扶植其叙利亚代理人伊斯兰军,土耳其扶植自由沙姆人伊斯兰运动。当然两者都是“胜利阵线”的盟军。
因为争夺领导权,ISIS与“胜利阵线”已水火不容。因此ISIS与“基地”总部决裂,宣布自己是独一无二而真正哈里发国家“伊斯兰国”IS。IS的倒行逆施已把自己弄成辐射线很强的核垃圾,没人敢碰(至少公开如此)。
IS倒是继承了瓦哈比教义的真传,极端仇视什叶派。IS的前身伊拉克“基地”组织开辟了人肉炸弹袭击伊拉克什叶派人员和清真寺的先河。要推翻阿萨德,是因为不能让他这个阿拉维派的“异教徒”统治“真穆斯林”。此次恐袭沙特,也没忘了袭击沙特东部盖提夫的什叶派清真寺。
“净化”穆斯林世界意味着对非穆斯林的雅兹迪人和他们认为是非穆斯林的“异端”什叶派进行种族灭绝。如同早期的兄弟会一样,IS也热衷于割喉砍头男性俘虏。
与先前的兄弟会和本?拉登一样,IS认为沙特王室与西方势力同流合污,不是真信者,是腐败分子,已失去了统治伊斯兰圣地的合法性!
不少受瓦哈比教派熏陶的极端分子,继承瓦哈比的推坟传统,甚至认为穆圣之墓也该被推掉。因为穆圣是人不是神,穆圣之墓的存在导致以物配主,有背伊斯兰教认主独一的信仰!
这也包括了麦加卡巴天房。IS早就宣布将摧毁卡巴天房。所以袭击带有穆圣之墓的麦地那先知寺,更不在话下。
从沙特再次建国起,沙特王室就在现代化和瓦哈比宗教传统之间走平衡,但这是一个高难度动作。沙特立国一直离不开英美势力的支持与合作,但英美代表的西方文化又与瓦哈比教义格格不入。本?拉登与沙特王室的决裂就因为海湾战争中,沙特允许美国在沙特驻军对抗萨达姆。对于本?拉登来讲,允许异教徒(美国)军队驻扎伊斯兰圣地(阿拉伯半岛)是离经叛道!但实用主义又迫使沙特王室不得不如此。
实用主义的沙特王室还能驾驶国民的瓦哈比宗教意识多久?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