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故事,本来无关于江湖。
然而,只因跟随了那个人的步伐,紫陌这个名字,却成了武林中一个神秘的传说。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凡是武林中九成九的新闻旧事、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各种绝密的情报,都汇集在听雪楼中一个叫岚雪阁的地方。
而在那个地方处理着各种资料,向听雪楼最高层传递着最急迫讯息的,是一个叫做紫陌的女子――那个奇异的女子,聪颖而博学强记,对如山堆积的文牒和纷繁复杂的江湖关系、了解的一如俯视自己手心的纹路。
听雪楼四护法中负责情报消息的,紫陌。
她的本名是紫黛,一个浓郁的令人沉醉的名字。
那不是好人家女孩儿的名字。父亲说。
然而,他还是按照妻子的意愿给了她这个名字。她的母亲死于生她那一晚,她的父亲一生清高桀骜,听不进任何人的不同意见,然而,终归还是听了一次妻子的话。
七岁,再次被贬官的父亲,抱着她在潮州寓所的花园中散步。海上夏季的风暴刚过,外面是满目的废墟,即使在这个县衙的后花园里,也是一片凄凉景象。
有一丛蔷薇因为没有及时架起来,被狂风吹倒了,藤蔓支离破碎的散了一地。残破的枝叶和零散的花瓣,在暴风雨后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父亲闲的无事,便指着蔷薇,要女儿就此景做两句诗来。
眨了眨眼睛,她脱口说了一句:“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
然而父亲却在刹那变了脸色,严厉的看着她,直到孩子被吓得收敛了笑容,怔怔的看着父亲,不知道哪里出错。
“小小年纪,便做这种诗……必为失行妇也!”
七岁的她并不明白,失行是什么。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按着眼前情景,说的实话会让清高严厉的父亲动那么大的火气,并从此不再向以前那样的疼爱她。
一直到了十六岁,紫黛之名成为洛阳城风月场中的人人趋之若骛的招牌,每次笙歌散后,微醉初醒的她,才明白过来,那是父亲对她一生做出的预言。
然而,尽管父亲一生谏言多不被纳,他这一句话,却偏偏被上天应验了。
为人桀骜鲠直,所以宦途多不顺利,终生郁郁。唯一有些盼头的时候,也就是从潮州被召回京城洛阳,在礼部等待补缺的那段时期。
当时礼部侍郎谢梨洲,几次暗示父亲要得肥缺,经营活动是少不得的――然父亲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往礼部衙门跑,只是一味的等着那些大人开恩下命。
洛阳米贵,生活不易,父女两人相依为命,清苦而安然,日子倒也平静。母亲死后父亲一直没有续弦,在很多事上,父亲是死心眼的――后来她发现,这种脾气,似乎分毫不差的被她继承。
她一直是好人家的女儿,虽然不是_罗满身,却也是深闺碧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向世上大多数好人家女子一样,等待着被父辈们安排日后的命运。
那个时候她已经十六岁,已经明白了当年父亲口中“失行”对于女子来说,是什么样严重的罪名,然而,生性恬淡羞涩的她,持身严谨,远远与那两个字沾不上边。
她家租了一个小天井,独门独户,对着洛阳城的朱雀大街。
同一条街上,另有一处深宅大院,高大的门楼和森严的守卫,平日进出的都是一些带着危险气质的人物,身上经常闪烁着刀兵刺眼的冷光。
父亲曾皱着眉头说:那些人,都是以武犯禁的乱党――多怪现今朝政混乱,官府影响力衰弱,才会让那些江湖人士出来紊乱世道。
以武犯禁的乱党。她有些害怕起来。
因为家中清贫,使唤不起下人,经常要她出头露面,甚至不得不从那个大门前每天经过。经过那个大门时,她总是低着头,生怕那些江湖人士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然而,却一直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直到她在那个地方碰见了他。
很久以后再回忆,即使是命运转折的那一天,看起来也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刚刚下过了入冬第一场雪,外面滴水成冰。然而,她仍然不得不一早起来,去街道那一头桑树下的老井里提水。
匆匆梳洗了一下,用铜钗松松挽着头发,她提着木桶在冰冷的街道上行走。
天刚刚亮,灰蒙蒙的朱雀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那也是她为了避免抛头露面,特意选取的出门时间。指尖冰冷的要失去知觉,她蹒跚走着,吃力的提着满桶的水。
走过那个大门前,她照例低下了头匆匆而过。陡然间,空寂的大道上,急促的马蹄声如雷般急卷而来,裹着冷冷的风雪,转眼已在
她心下一惊,待抬头看见那几骑人马奔过来时,想要躲避,可自幼被缠足的三寸金莲却让行动不便,一脚踩在结了冰的地上,身子便是一滑。
如若这一跤她跌下,而那人只是纵马而过,那末,他们之间,便是空余这漫天飞雪,并无其他,更无以后的那个名唤“紫陌”的失行女子;
然而,她并没有跌倒,甚至连手中木桶的水也没有洒出半滴。
马是被硬生生勒住的,马上的人飞身而下,伸手托住了她的肩头,稳住她欲坠的身形,耳边只听到有人温言:“冲撞姑娘了,抱歉。”
她抬起眼睛,看见的是年轻公子清俊的脸,映着漫天纷扬而起的残雪,更显得苍白得全无血色,只有那目光还透着点生机,迷离中带着依稀的暖意,却不见底――那样的深渊,仿佛一眼看上去,别人看不见他的内心,却反而会坠入其中。
她只是略微愣了一下神,那个年轻公子却已经放开了扶住她肩膀的手,将另一只手上抓住的木桶递回到她手边,微微一颔首,便回首径自走了开去。与他一起来的有三骑人马,一色的玄色大氅,顾盼间英气逼人,不同于这个公子的病弱文静。
一行四人踏雪走入了那个大门,守卫们一见当先之人,齐齐下跪,恭声:“拜见少楼主!”
而那个青年公子只是微微点头,受了这样大的礼,脚下丝毫不停,一直向那个深深大院中走了进去,风雪在他身侧回旋,身形虽然单薄,但这个年轻人似乎带着难言的气势。
原来他便是那个大门后神秘帮会的少主人……紫黛拎着水,站在雪地里呆呆的想。
那便是以武犯禁的乱党?
不像……无论怎么说,都不像啊……自幼以来,她第一次开始怀疑父亲的说法。
那一天,一个紫衣丽人呆呆的站在洛阳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一直到木桶中的水都结了冰。人渐渐地多起来了,一个个都惊异的看着她,其间还有几个纨绔子弟围观,嘻嘻哈哈的称赞她的美貌――她不得不走。
在走之前,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大门上的牌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三个字:
那以后,生活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每日路过那个大门前的时候不再低着头匆匆而过,反而是放慢了脚步,眼角瞟着门内,仿佛期待着什么。
她也关心起有关这个“听雪楼”的点点滴滴。于是她才知道,世上
有所谓的“武林”,从邻舍***大婶那边她才听说,听雪楼来头不小,而且手下都是一群舞刀弄剑的亡命之徒,平日里虽然不在洛阳地界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所有人还是对它又敬又怕。
有什么好怕呢?他可是个好人呢。
她想着,想起那个公子迷离温和的眼神,嘴角就有羞涩的笑意。
有时,也会在听雪楼的门口看见他,他却大都没有留意到她躲躲闪闪的视线。偶尔也看见了,似乎也记得她,却只是微微一颔首,笑笑,没有做作,也不热忱,只是淡漠的笑,让人心里没有一点的底。
十六岁的她第一次知道心绪紊乱的滋味了……然而,她也是知道,作为官宦人家的女孩儿,她的父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女儿和这些江湖人士有什么联系的。
有时候,她想的绝望了,便恨恨的寻思:不是说,那边是江湖人、杀人放火都不皱眉头么?如果父亲真的不答应了,他带几个人闯到家里来,硬抢了走也好啊!如若是他、如若是他来抢的话……我是不会反抗的……啊,最多稍微骂他几句就好了。
少女一个人在那里左想右想,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紫黛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开始想着自己的装束,也开始学着在脸上淡淡的描画,希望自己能更漂亮一点。渐渐的,每一次她走在街上都有很多视线相随。其实,她私心里的希望――只是能让那个人有更多的可能注意到自己而已。
令爱越来越漂亮了。所有见到的人都那么说,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然而父亲却仿佛察觉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
女子的美丽,往往是取祸之道。父亲冷冷说了一句。
清高的父亲,拒绝了许多有权有势人的提亲――因为不愿意女儿去做小。那时候,她又暗自庆幸父亲一贯的桀骜不屈起来,继续沉迷于那个江湖的梦中,即使远远的看见了那个白衣公子一眼,便能痴痴想上好几天。
然而,那个人却只是淡淡的,脸上渐渐有憔悴的气息――听人说,那是因为他的父亲得了重病。于是,她便天天都在观音面前,开始祈求那个未见过面的老人的健康。
她只是把整颗心都放在那个人身上,丝毫顾不上其他。
直到那一日,官差破门而入,一条铁索带走了父亲,她才清醒过来,知道大祸已降临。
我爹犯了什么法?你们为什么抓他!
任上,贪污了国库银两!如今有人告发,要带他去刑部审问!
冤枉……我爹一生清白,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
她抓着官差的衣袖苦苦哀求,却被扯出了家门,踉跄跌倒在路上。平日的相熟的左邻右舍在门缝里看着,却不敢过来。不顾的矜持和体面,她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忽然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停下来。她也没抬头,却听到耳边有人静静地问:“怎么了?”
居然是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紫黛蓦地僵住了身子,甚至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如今满脸泪痕的苦相便被那人看了去。她只是低着头,抽泣着,也不作声。
“起来吧。”见她不肯回答,那人道,轻轻扶了她一把――果然是江湖人,也不如何拘泥于男女授受的规矩。
她顺势站了起来,嗫嚅着,低着头,飞红了脸,正待说什么,却听见另一行马蹄声急促的奔过来,马上那人一叠声的急唤:“少楼主!少楼主!快回楼去,老爷不好了!――”
那只手猛然颤了一下,她的心也随着一抽,抬眼看时,那人已经扭头看着听雪楼的方向,只是眼睛却依然平静,呵斥着来人:“江浪,如何能当街说起楼主病情!”
来人飞身下马,跪地称罪,可眉目间满是焦急之情。白衣公子放开了她,径自翻身上马,抖开缰绳,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她一个人站在街上,看着他绝尘而去,看着左邻右舍在门窗后躲闪着看她的眼神。想,他终究也是路过,偶尔扶了她一把而已。他的世界,是她完全不能了解的;而她平凡人的苦楚,也是不为他所知。
想透了这一层,紫黛的心便冷了一半。
她不再做以往那些旖旎的情思,那终究不能解救目前父亲的厄运。而那些武林侠士,恐怕也不能帮她一些什么――一切,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承担了。
那一晚,礼部侍郎谢梨洲遣了媒人来,想收她为第五房如夫人。
她想也没想,也顾不上羞涩作态,甚至没有询问在押的父亲的意见,自己一口答应了婚事。她需要借助谢家的势力……即使那个侍郎已经足以做她父亲。
第二天,周紫黛便出嫁了,没有三媒六聘,只是一乘花轿,便从侧门抬入了谢家。
三天以后,她的父亲洗清了嫌疑,从牢笼中走了出来,然而,那样清高桀骜的父亲却反而大骂起谢家的乘人之危,连女儿的自行允嫁,也被他骂为失行。
行……她却笑,莫不是她早就注定的命运么?
她成了谢家的五夫人,而父亲却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她也是安静的,每日只是从谢家的高楼上望出去,看见着那个神秘大门后的院子……有一幢白色的楼阁,孤寂的立于满院的青翠中,灯火深宵不熄。
她知道,在街上碰见他的第二日――也就是她出嫁的那一天,听雪楼的萧老楼主去世,近日来听雪楼中人马进出频繁,似乎有做不完的事情。
明白了当日他绝尘而去的原因,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有淡淡苦笑而已。
一日午后,在谢家别墅小院中,百无聊赖的散步。
墙角有一架蔷薇,居然已经微微开了几朵花。今日记起,特特的过来看,却不由怔了一下,原来昨夜风大,竟然将那仅有的几朵花也吹了一地。
此时尚不是蔷薇盛开的季节,只怪这花开的早了,躲不过狂风,也就这般凋落成泥。
两年以后再见到他,却已经是恍如隔世。
“萧公子眼光也忒高了,莫非连洛阳城中的花魁紫黛姑娘,也不入你的法眼么?”不愿意放过有钱的大主顾,老鸨谄笑着,对雅座内的客人卖力的推荐,“来我们风情苑消遣的客人,不叫姑娘来陪坐怎么说得过去……何况是公子这样身份的人物。”
雅座中的数位只是淡然静坐,慢慢啜饮着面前的酒,外面的莺啼燕语竟似半句也到不了那些人心头。老鸨心里一怔,暗自叫苦:莫非,这次听雪楼的人来光顾这里,是解决江湖纠纷来着?
她正待退出,却见居中而坐的白衣公子放下了酒杯,眼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如此,叫紫黛姑娘过来吧……”
老鸨唯唯而退,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暗自对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那些是江湖豪客,得罪不起,小心服侍吧……等会有什么不对了,立刻躲一边去。”
姐妹们一听到江湖仇杀,脸色都变得雪白,只有她泰然自如,点点头:“妈妈放心便是。”
她自顾自走上楼去,脸色不变――江湖…只因了那个人,江湖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反而,是她心中一直珍藏的梦。即使是平日接客,她也多愿出去见那些姐妹们躲着的江湖豪客,听他们说一些江湖上的武林掌故,门派争斗――似乎,从那些人眼中,能看见昔日牵念过的人。
“不必进来,在帘外唱个曲子罢。”脚步刚踏到珠帘外,里面便有人淡淡吩咐了一句。她的脚
步止住了,然,并不是从命,而是再也迈不开步子……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他,是他!
她僵在了帘外,华丽的珠宝下,面容苍白如死。
寂静。她没有唱,里面的客人便也不催。
气氛有一丝丝的奇怪,甚至连风吹过来,都带着莫名的肃杀之气。
珠帘低垂,然而,尽管内心是惊涛骇浪,她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去抬手拂开那帘子,看一眼帘后的人――回到洛阳后,到处听人说,这两年听雪楼声名鹊起,已经在他的率领下成为洛阳最大的势力,和原先执牛耳的天理会正斗的不可开交。
风尘中经年,她的消息来源已经越来越广,再也不像以往在小院中,只能凭着别人的只言片语,想象那个大门背后的他、是如何一个不可琢磨得人。
她现在已经打听到了他的名字,然,他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两年了,在他的记忆中,恐怕也早已磨灭了那个提水路过的少女的影子了吧?
无论如何,她与他之间,已经是云泥般的遥不可及。
定了定神,紫黛终于恢复了常态,拿起了手中的红牙板,轻启檀口,就站在珠帘外,轻轻一字字的开始唱起曲子:
“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
“造化本是无情物,任它南飞又北飞!”
她唱的很哀婉,扫了大家的兴致,旁边的雅座里面已经有人开始骂。然而,珠帘后,那个人却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做声,隔了片刻,却道:“进来吧。”
紫黛怔住,红牙板啪的一生摔落在地上,手指微微颤抖着,忽然一咬牙,拂开了帘子。
她一进去,就听见他对着她,说了一句。眼神是寒冷而飘忽的,一如当年。
又惊又喜。他还记得她?他、他竟还记得她!
她脸上的笑容不自禁的绽放,然而,身子却忽然一轻,仿佛被人一把拎起,向前急推。她惊叫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瞬间这个雅座内杀气逼人而来!
她身不由己的对着居中而坐的他冲了过去,白衣公子仍然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身后,目光闪也不闪,随手一掌推向她的肩头,想将她带开。
“天理会忒没人才,居然派你来刺杀我?”
漠然的,他看着她身后随之而来的某人,口中吐出了一句话,明灭不定的眼中杀气逼人。她的心飞快的往下一沉。
他那一掌推向她肩头。然而,目光瞥见,却略微怔了怔,掌势到了中途忽然一转,变推为扶,揽住了立足不稳的她。同时,他右手袖中流出了一片清光。
那是紫黛第一次看见他动手杀人,然而,她完全没有惊惧。在第一眼看到时,她便被那样妖异凄美的刀光迷醉。那似乎已经不是杀人之刀,而只是一阵清风,风过后,洒落了一阵斜阳下的细雨。
刺客的血洒落在楼面上,而听雪楼诸人脸色都不变。
“好了,没事了,紫黛姑娘。”短短的一刹后,她听见他在耳边说,温和而沉静。她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忽然又回到了十六岁那一年,只知道低下头,咬着嘴角。
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她心下一酸,本以为沦落风尘以来,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再打动她的心,然而,他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依然让她几乎落下泪来。
罢罢罢……如今的她,不同于深宅大院里的好人家女儿,如今,有什么事做不得?趁着今日,难得见到那人……把心一横,她索性依了现在紫黛的身份,对那个离席欲走的人娇娆微笑:“萧公子,莫非是紫儿陋质,挽留不住公子?”
白衣公子反而怔了一下,停下脚步,看她。莫测的眼睛中闪过了叹息之色,淡淡问:“两年了,如何沦落至此?”
他果然还是认出了她……他眼睛中映着盛装艳服的自己的影子――那个艳名动洛阳的风情苑花魁:紫黛。然而,他却记起的却是两年前那个风雪中汲水的寒门少女,那个当街痛哭的绝望女子……她忽然羞惭满面,捂住脸流下泪来。
要如何告诉他她的遭遇。那只是一个薄命女子随波逐流的命运而已,在这些无所不能的武林人看来,那似乎只是软弱无能的后果。
谢侍郎家的主母好生厉害,容不得得宠的她,便趁着谢梨洲离京的空挡,叫了牙婆来,将她卖去了青楼。这个世道,女人的命运就像浮萍,吹到哪里,便是哪里了。
失行妇……原来,那真的是她的命运。
她再也没有留住他的勇气。然而,他看着她痛哭,没有再说什么,眼光渐渐转为温和悲悯,略微咳嗽起来,叹息了一声:“世情薄,人情恶……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归咎于你……”
她哭的越发厉害,他的谅解和宽容,只是让她明白,命运让她和怎样的一个人擦肩而过。他解下手腕
上淡蓝色的手巾,覆在她腕上,然后带着属下拂开珠帘走下了楼。
外面斜阳依稀,白衣公子落寞的行来,抽出玉箫,随手敲击着走廊上的朱栏,今日的偶遇让他有些微的感慨,拍遍了阑干,他曼声轻吟:
“也应攀折他人手……”
高楼上,听着他渐行渐远时吟的诗句,她泪落如雨。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着牙,她硬生生的止住了啼哭。事已至此,如果一味的啼哭,那末离他只会越来越远吧……她,总的做点什么了。
脉脉斜晖里,她用力握着手中那一条淡蓝色的丝巾,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半年后,风雪之夜,她挑灯踏雪而来,在听雪楼高门前,将那条淡蓝色的手巾作为信物,请求守卫转交楼主。
明晚日落时分,天理会第一高手云起受命、截杀听雪楼二楼主高梦非于北门长亭外。
飘雪的轩窗下,披着白裘的年轻人展开手中丝巾,霍然起立,冒雪而出,顾不上周围手下送上来的伞和大氅。
“紫黛姑娘。”在那个紫衣丽影将要转过街角的时候,他及时出门,走下台阶,唤住了她,将丝巾在手心用力握紧,眼神慢慢严肃起来――这个女子,似乎不知道自己这一来、就是要卷入无尽的江湖是非中去了呢。
萧忆情沉吟着:“你刺探消息,恐怕已招了杀身之祸――我派人护你回去罢。”
“那也是一时之计而已……难道听雪楼能护着我一辈子么?”在大雪中,洛阳的花魁蓦然回首,清丽的面容上隐隐有坚决无畏的光采,“紫黛心里有打算――我在洛阳好歹也算交游甚广,能给听雪楼带来各种需要的消息――公子如不嫌弃,可否让紫黛加入听雪楼,以供驱遣?”
听到那样的话,听雪楼的主人竟也不由怔了一下:这个女子,居然和几个月前在风情苑所见时,几乎宛如两人。
她便是这样留在了听雪楼里,然而萧忆情却一直掩饰着她的身份,秘密买下了风情苑,让她成为那里的主人,然后,再让那个地方成为听雪楼最秘密的消息情报来源。
她也改了名字,叫做紫陌。
去掉了原来浓郁的脂粉味道,而空余恋恋的风尘。每一日,她闲来便坐在高楼上,将阑干拍遍了,看着洛阳城中阡陌大道上车马来去,
在这个醉生梦死的世上,尘烟散后,还剩下什么呢?
大家改口称二十岁的她为紫夫人――她可以有权力不再去见那些她看不顺眼的客人,虽然这样,她的声名却在风月场中越来越大,人人都以一亲芳泽为荣,连天理会那个不可一世的总舵主江近月也不例外――世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看的越是高。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有时候,想起他吟过的诗,她也苦笑着自问。
今在否?不在,那早已不再……然而,不再,她反而能爱的更深沉。
一年多了,收集来整理好、送到听雪楼那边的情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
终于在那一日,他过来,在和她详细的讨论过武林最近传闻动向后,忽然说了一句:“一个时辰之后,听雪楼进攻天理会总舵……紫陌,你也跟着一起来看看吧。”
她怔住,不知是悲是喜。
他终于有了一击必胜的把握,终于要让她公开成为听雪楼的一份子,而不在是暗自布下的一枚棋子。然而……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只是仿佛看着一个风雨同舟的伙伴而已。
或者,这样也好……对于她来说,只要挑一个近一点的位置,能好好的看着他就足够。
那一日,她第一次目睹了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杀戮。
一日之间,和听雪楼在洛阳争霸的天理会被灭门。在萧忆情问起那个负隅顽抗的少年的情况时,机敏的、她马上提供了自己所知的情报。
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个白衣年轻人却用了那样的手段摧毁少年信念。在泼天的血腥中,看着碧梧下一袭白衣如雪的年轻公子,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睛和几乎是洞穿一切的冷漠,紫陌却忽然感到了寒冷――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离他很近了。
那种洞穿一切,只有在看着与己无动于衷的事物时候,才会拥有。
没有人能走近这个人的内心。
反而是天理会门下的那个少年――那个绝望的、痛哭着的孩子,却能让人由衷的感到生命的真实和成长的痛楚。这一点,在她十六岁的时候也曾经有过。
看着这个少年,阅尽风尘的她,心中居然有丝丝缕缕母亲般的温柔和触痛。
“黄泉还小,性子又偏激――你有空多照顾他,免得他堕入心魔。”回去时,听雪楼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眼光从她脸上扫过,
紫陌的心里便是一惊,那眼色,似乎也是淡漠而洞穿一切的。她有些惴惴然:虽然在那个人身侧,却丝毫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打算。
但,既然是他吩咐过了的,她便是尽心尽力的去做。
那个叫黄泉的少年果然桀骜偏激的很,好几回她想着他该是辛苦练剑,需要休息了,去那间小屋子照拂他时,那个少年总是不言语,也不理睬,就当她是透明的一般。
紫陌见过的也多了,并不生气,将房子整理了,放下带来的新被褥衣服,做几样合口的小菜,便自顾自的离去。时间久了,这样的相处倒也不显得不自在。偶尔她问一句,少年也会“嗯”的答应一声,却不多话。
自从加入听雪楼以来,这个孩子简直是疯了一样的练剑――楼主指定让二楼主高梦非来教导他剑法。这二楼主在武学上督导的严厉几乎是骇人听闻,每一次接受指导回来,黄泉都能洗下一身的血水。
那一日听人说,少年有好几日没有从那个小屋子里出来过了――她便抽了个空过到那边去看看,推开门就闻见了饭菜发馊的气味,她心下一震:三天前她带过来的饭菜,黄泉居然丝毫未动!
黄泉卧在铺上,一动不动,她唤了几声不应,伸手一探他的额头,被烫的惊呼了一声。急急拉开被褥将昏迷的少年扶起来时,发现有一道剑伤从他的肩头直划到右胸,没有包扎,因为天气炎热,已经开始腐烂。
紫陌呆了呆,心下莫名的一痛。
那一晚,她请医买药,一直忙到深夜。
黄泉醒来时正是子夜,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紫衣女子清醒温柔的眼睛。紫陌看着少年睁开眼睛,那眼睛一瞬间柔亮的如同初生婴儿,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敲了一下碗边,如释重负的笑:“好了,乖孩子醒了……吃药!”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少年忽然将头埋在被中,痛哭起来,惊得紫陌手一颤。
从那以后黄泉便像换了一个人,对她显出极度的依赖和顺从。
少年的性格本来是桀骜而偏激的,情绪在两个极端之间剧烈的偏移,有时候甚至对着听雪楼主,都会露出冲动顶撞的气色。然,只有紫陌,只有她能用一个手势,甚至一个眼神来让他安静下来。
每当这时,听雪楼主的眼神深处便会泛起丝丝缕缕的笑意。
有一次她斜眼看见了,恍然明白过来,一股酸楚便从内心
压不住的冲上来――原来,那个人仍然将她做了一枚棋子,因为摆放的巧妙,可以用来牵制另一个有价值的下属。
这个人……究竟有多深的心计、能想的多远?
那种不惊轻尘、洞穿一切眼神,竟然激起了她极为反感的情绪。
什么时候…这个人会变成这样。完全不同于当年在朱雀大街上的偶遇时节,那个时候,即使是在漫天的风雪中,至少他的眼睛里还有一丝的生机与暖意。
难道他真的以为,这世上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在他的控制之中么?
她无端端的气恼起来,一日复一日的放纵颓唐,并且再也不去见那个少年。
然而,她不去见黄泉,黄泉却自己过到风情苑来找她了。
“紫夫人今日不见客。”楼中的侍女匆匆的拦住,然而少年阴沉着脸,劈手给了她一剑,血溅出来,侍女惨呼着倒下。
“什么人这么大胆……”门被猛烈的推开,坐在恩客怀中正喝了半杯合欢酒的紫衣女子皱起了眉头,抬头斥问,然后脸色慢慢苍白下去。
“黄泉?”她怔住,不敢相信这个少年会擅自离开听雪楼找到这里来,脱口惊呼了一句。少年站在门口,仿佛被室内旖旎糜烂的甜香熏得不敢进来一步,只是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眼眸暗淡而涣散。
紫陌心头一紧,记起了当日黄泉在得知天理会真面目后,绝望下疯狂的行为,手指扣紧了桌子底下的机关。
“唰。”黄泉忽然出剑,剑光如同匹练般闪过,她身侧恩客连拔剑都来不及,一腔热血便从颈子里冲了出来。好快的剑法!紫陌暗惊,跟着二楼主这些日子,这个孩子的武艺竟然精进到了如此!
他若是上前一步,我就用暗器杀了他。
咬着牙,紫陌下了决心――她知道黄泉偏激的性格,一旦翻脸,当真是六亲不认!
然而,黄衫少年只是看着她,眼神凶狠而冰冷,甚至带了疯狂和阴暗,瞬间万变。但是他却没有动。她的手指扣在暗器的***上,手渐渐颤抖。
忽然间,黄泉用力将剑扔在地上,回头冲了出去。少年从楼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一路上不停地用头疯了一样的撞击着廊上的柱子,发出嘶哑而绝望的喊声。
紫陌惊得呆住,等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他的影子。
走到廊上,外面夕阳如血,她深深叹息,扶栏看着远方。手却忽然一震――栏杆上洒上了他鲜红的血迹,染的她满手都是。
风柔和的吹来,那是一个安宁美好的黄昏,不知道为何,整整两年没有再流泪的她,忽然用沾满了血的手捂住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十六岁……都是十六岁。
这个孩子和她,在这个年纪里,都经历过怎样的幻灭和磨难。
她想,她可能真的是在乎那个少年的。
几日后,萧忆情的手书在眼前展开,紫陌的手却微微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居然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简直是不要命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允许他去刺杀武当掌门?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对手!”气急交加,她第一次忘了在那个人面前保持风度和敬意,对着听雪楼主人大喊。然而,白衣的楼主只是微微笑了笑,看着榻上昏迷的少年,缓缓道:“那是因为…我觉得,借着他当时心中的力量和必死的意志,他并非不可能为我除去出云子。”
紫陌惊住,抬头看着萧忆情的眼睛。
冷漠而迷离,深的看不见底――那还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眼神么?
“紫陌……”昏迷中的少年嘴角滑落出一个名字,惊动了一屋子的人。墨大夫舒了口气,拔起了银针:“好了,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悲喜交集,她的心忽然间充满了柔软的感情,不顾所有人都在一旁,推开大夫,扑过去抱住了榻上的黄泉,哭了出声。
大家都不说话,萧忆情也只是淡淡在一边看着,看着她痛哭的脸,看着少年醒转后复杂的神色。冷冷的目光中,忽然也闪过一丝微弱的温暖笑意。
蔷薇开的时候,紫陌看见那个绯衣女子。
白衣的楼主侧脸看着她,眼神是专注而沉默的。然后,楼主亲自引导她来到听雪楼的大厅内,见过所有人,那个绯衣女子却只是用冷冷戒备的眼光,看着将来的同伴。
“我叫舒靖容……大家叫我阿靖便好。”
一一见过了大家,许久,那个女子才淡淡说了一句。然而这一句话却在人群中激起了微微的议论。紫陌心中也是一震:舒靖容?血魔的女儿么?
“好了,大家都见过了――以后靖姑娘,便是听雪楼里的女领主。”微微咳嗽着,楼主用目光扫视所有人。人群静下来――请一个邪派女子来出任楼中领主,楼主他……
那个绯衣女子当众单膝跪下,低头:“我舒靖容愿意加入听雪楼、供楼主驱谴,百死而不
回――直至你被打倒的那一天!”
直至被打倒的那一天……奇怪的宣誓效忠,大家不由一愣。
“咳咳……”萧忆情苦笑着,咳嗽,然后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发觉我不是最强的,你自己能杀死我或者别人比我强,你就会立刻背叛,是吗?”
“哈……那叫什么背叛啊。”那个绯衣女子冷冷地笑了起来,带着微微的冷峭,抬眼看他,“难道你会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谈得上什么背叛!而且,我只佩服强者,只追随最强的人――如果你能被别人打倒,那么我当然要离开你!”
连紫陌都微微动容――他、居然敢起用这么危险的女子作为左右手么?
然而,白衣楼主只是连连咳嗽,苦笑,并没有说什么。
“公子,这是我所能收集到的有关舒靖容的资料,请过目。”当晚,她便把所有有关这个女子二十岁以前的资料,都送到了楼主的书斋里。顿了顿,紫陌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忽然低声道:“据可靠消息,靖姑娘在十八岁那一年,曾与二楼主相识。”
“不必说了……”萧忆情却打断了她的话,拿过那一叠文书,看也不看的在灯上烧了。
素来楼中有传言,二楼主高梦非不甘于人下,久有背叛之心――新来的靖姑娘与其有瓜葛,以楼主为人之深沉精明,又如何能毫不过问?
“我与阿靖今日相识,一切便是从今日开始,昨日种种,不必再过问。”
看着有关一切在灯火下化为片片灰烬,萧忆情却是淡然说了一句:“她亦没有问过我以前二十二年间的事情。”
紫陌看着他眼中的波动,不由苦笑。
只有相关的命运是不能被他所控制的……在说起这个女子名字的时候,楼主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愫,已经确切的告知了她一切。
原来,他亦非太上忘情。
然后,她就感叹――那个舒靖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由资料看来,绯衣女子绝非简单人物,可以说看惯了事态炎凉,风起云落。然而,楼主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两个人相遇前,他们各自都经历过太多。
然而,即使如此,他和她,还是能穿过以往所有人和物堆积起来的屏障,一直走到对方身畔去――或许,那就是命运。
紫陌走出白楼,正当盛夏,空气中暗自浮动着蔷薇的芳香。
她转过一条小径,忽然看到那一身绯衣,
蔷薇花架下,那个叫舒靖容的女子正抬起手,抚摩着一串垂下来的花,血薇剑绯红的光芒映着她清秀的侧影,她的眼神冷漠而倔强,却含着淡淡的忧伤。
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野外的蔷薇,用骄傲的刺来维护着脆弱的花蕊。
“靖姑娘。”忍不住,她唤了一声。
绯衣女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身侧发出轻微“铮”一响。紫陌知道那是血薇剑弹出剑鞘的声音。然而,她只作不知,微笑着过去,与她并肩在月光下看花。
“这些花开的当令,才这般繁茂。若是早了或者迟了,便少不得风雨摧残,化成了土。”微微笑着,紫陌说了一句。
阿靖看了她一眼,眼色却是冷冷的,淡淡道:“无论开在哪一季,终究会化为尘土。”
紫陌怔了一下,惊讶于这个同龄女子居然有着和楼主相仿的洞察力,却再一次微笑了起来,摘下了一朵花,簪在发间:“所以,花开堪折直需折啊……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等绯衣女子回答,她轻盈的走了开去:“黄泉还在等我回去,先告退了。”
月光很好,她的心情忽然也很好。
往日种种,转眼间,仿佛都如过了季的蔷薇,一起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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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时,海面出现了一艘游轮.它在渐渐靠近.“会不会在这船上呢?“龙绅正想着,手机铃响了:“龙队长,你可真准时啊.““你来了?“龙绅冷冷的说.“对!我来了,就在船上.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嗯.“龙绅含糊的答道.突然却见那游轮调头走了,传来黑狼的声音:“你埋伏了人.这交易谈不成了.“说罢已关机.龙绅抓起对讲机下命令道:“追上那游轮!“岛上的人和岸上的人迅速向那游轮追去.香港警方总部也派出了海上巡逻舰,去截那游轮. ; ; ; ; ; ; ; 半小时后,龙绅等人终于追上了那游轮.“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手执扩音器的警员叫了几遍,也没见有人出来,便对龙绅说:“队长,上面似乎没人.“龙绅想了一下,便命第一小分队上船.小队长蒋文上船后,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没发现人,便向龙绅报告道:“队长,上面没人.“不一会儿,龙绅也上了船,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心道:“真的没人,怪了,黑狼到底在哪?谁走漏了消息呢?“这时,手机铃又响了.龙绅赶紧抓起问道:“喂,你是谁?““黑狼.“对方简单的答道:“龙队长我不陪了.哦,船上有十颗中子定时炸弹.你知道的,每颗分子炸弹都可以引起一场小风波.还有十分钟,祝你好运啊!“头上,一架直升飞机掠过.龙绅对总部报告了情况后,便赶紧命人分头去找那隐藏的隐患.他知道,要想活命就只有排除分子定时炸弹.
十天后,龙绅出院了.他悄悄找来李军问道:“李军,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能说慌.““什么事?““行动当天你在海岛上干了啥?“李军脸一红,低声道:“可以不回答吗?““不可以!这关系到你的命运.“良久,他低声道:“我女朋友曾给我打过***.其余的就没啥了.’’你交女朋友了?好啊!你竟不告诉我!我们还是不是兄弟?“龙绅高兴的说.“是!““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啊?““我怕你说我嘛.““怎么会呢?没事了,你今晚要和她请客哦?““和谁?’“你装傻啊?当然是你的女朋友啊?现在就打***约她,我看着你打.““好的.“李军伸手去摘***,龙绅制止道:“按‘免提‘.“
李军打了***,走出办公室又折转,问道:“哦,队长.那天你可曾安排司密斯的任务?““安排了,怎么了?““据说他没在游轮上.““有这回事?““龙绅奇道:“谁说的?““曾文说的.““他人呢?““失踪了.““失踪?怎么会失踪?““因为我把他藏了起来.““为什么?““我担心司密斯是内奸,会不利于他.“龙绅心里一下明亮了:李军是他的校友,他信得过他,司密斯怕他不利于他,便想让他背黑锅,于是,他对李军说:“哦,办得好,你把他带来.“ ; ; ; ; ;
狼恭请道.龙绅随他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两位老人和两个孩子在一起.龙绅一踏进门便见那男孩,他呆住了:这孩子跟他一模一样!形态容貌都像,就是第二个龙绅嘛!良久,他才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黑狼满脸堆笑道:“这是我们给您准备的一份小礼,望笑纳.““你们克隆了我?!你们好大的胆子!““小人该死!这不是我们克隆的,这是您的孩子啊!“黑狼跪下道.“我的孩子?哈哈!对啊,这是我的孩子嘛.你办的很好啊.他几岁了啊?”“八岁。”“哈哈.你下去吧.“龙绅已三十好几了,却还没孩子,他当然高兴这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孩子啊!良久,他叫道:“来人!“警卫跑步进来.“把小公子送回家!““是!“警卫小心翼翼的带着’小公子’出去了.
三分钟后,龙绅已坐亚音速战斗机赶上UFO了.他抓过无线电通讯器叫道:“我是帝国军团长龙绅,你们已被包围,赶快投降!“叫了两遍,又用二十世纪的英语叫了两遍,却没听见任何回音.于是他下令道:“各分队注意!各分队注意!两分钟后发动进攻!进入倒记时!1:59,1:58 ; ; ; 0:02,0:01,发射!“一声令下,六枚中子导弹攻向UFO,却被UFO发出的一束蓝光截住,导弹未击中目标便爆炸了.龙绅焦急的叫道:"再发射!"十二枚分子导弹发射了出去,却遭到同样的命运.龙绅快急疯了,不停的在心里问道:"怎么办?怎么半?"这时,却见那UFO急速的向自己的坐机驶来!他急问道:"它要撞毁我的坐机吗?"却没人回答,驾驶员已吓晕了!UFO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终于掠过龙绅的坐机.龙绅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却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机窗外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战斗机定位仪也失灵了,与别的战斗机的通讯也中断了!"my god!我在哪?"龙绅暗问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绅发现战斗机停止了飞行.这时,他听见了一阵敲门声,不,是在敲机门!他吓了一跳,却鼓起勇气开了机门.门外,站着一高个子的黑衣人,却是黑狼!"黑狼!你怎么在这儿?"龙绅大吃一惊:"这是哪?""龙将军,我奉船主的命令请你去会客厅.""船主?"龙绅奇道:"什么船主?""当然是这艘飞船的船主.""飞船?!"龙绅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没错!"黑狼道:"请这边走!"说罢,已在前面带路. 龙绅随着黑狼走到了一间四壁灰白的房间里,他一进房间便看见一美丽的姑娘.她见龙绅进来便站起来.龙绅这才看清,这姑娘竟比地球人高出一倍!他一呆:"这是外星人?"那姑娘已站了起来,笑道:"欢迎,龙将军.""你,你会说汉语?"龙绅惊道.那姑娘点了点头."你怎么会说汉语?""我来地球已有地球时六天了,这段时间我不停的接到无线电波,也就学说了汉语.""呀!你真是天才!"龙绅赞道."谢谢夸奖!我叫我为华文""哦,我听说船长要见我,不知有什么事?你就是船长吗?""我不是船长,别急,你等等,船长就要叫你了."果然不一会儿,墙壁上出现了一扇门,
出来一黑人.龙绅一下便看出他是地球非洲人.那人用古非洲语道:"龙将军阁下,船长有请!"龙绅便起身进了门,当他走到尽头时,又出现了一扇门.他推门进去,却见一女人转身对着他.他一惊,几乎叫了出来:"华文!"但马上知道错了.那女人跟华文一模一样,但比华文苍老一些.只见她口张了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但龙绅听不懂.这时,龙绅却觉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好,龙将军.""龙绅想也未想便答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吗?"那女人的口又张了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不多久,龙绅脑海里又响起声音:"我叫苏底亚,用你们汉语叫'女爵'.我是这个飞船的船长,我们来自银河系外我们叫它'纹菲'星,即'母星',距此200光年.""呀!200光年?你们的船速是多少?""超光速!""超光速?!那也要200多年才能到这里啊!""你是想问我们的寿命吧?200到300年.""啊!"龙绅张大了嘴."在你们这里,这无疑是很长的寿命了吧?""是啊!我们最长的才一百多岁.我刚进来时差点把你认成了华文***.""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跟她长的一模一样吧?""是啊.""很简单,这技术你们也会了啊.""你是说克隆?""对,就是克隆.""哦,你们来银河系干嘛?"龙绅问道."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寻找同样高智慧的生物!""哦?你们找到了多少?"龙绅问道."除了你们,还有一'因菲'星人,'因菲'就是殖民的意思.他们距此50光年.""50光年?"龙绅大吃一惊.50光年在宇宙中无疑很短,所以龙绅会大吃一惊."是的.""我很奇怪,我们是怎么对话的?""你不必奇怪.我不会你们的语言.我们通过思维波交谈的.""思维波?""是的.""哦.它怎么传播?""心动意动,意动念动,念动波动,波动便传了出来,被我接受到.""哦.明白了.""那就好.请你躺在这床上."女爵夫人指这身边那插满管子和放满仪器的床说道."好的,您要检查一下我吗?""我的任务就是弄清同类智慧生物的结构和功能."
半小时后,龙绅出了实验室.他一出来,黑狼便叫道:"华文***,可以开饭了!""好的,马上来!"华文话音刚落,人便到了桌边.她轻轻按了一下桌下的按扭,墙壁上便弹出了一个滑道,
约过了十分钟,‘交谈‘终于完了.三人被带了下去.华文才转身对龙绅说:“一场误会.他们是人马星座的伽玛星的智慧生物,由于重力强,所以被压成了侏儒.““哦,那为何他们要跟踪我们呢?““我们闯入了他们的‘领空‘啊.““什么?!你是意思是说我们已进入了人马星座?出了太阳系?““对!我们在地球时十小时前进入了人马星座.““啊!“龙绅惊呆了,出了太阳系,那他还能回到太阳系吗?还能回家吗?他突然很想很想家里的人,想地球上的亲朋好友,想那克隆出生的小龙绅.华文向知道他的思想一样,轻轻道:“别急,我们回送你回去的.你的家人现在一定很好的.““我很想她们啊!“龙绅哭丧着脸说.“等等,我有办法.“华文突然叫道,飞快的跑出客厅.
们还有可能活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哦?“华文一挑眉道:“怎么个不客气法啊?““你别不识抬举啊.“黑狼掏出匕首扬了扬.“哦,就那破铜烂铁也能威胁我?““不信就试试啊.“黑狼走向华文,却在距华文半米出被一束光化掉了匕首,黑狼却就势扑向华文,扣住她的手,一只***指住她的腰眼,厉声道:“死老太婆,还不投降!“女爵夫人却走向他,他一,叫道:“别动!要你的女儿便站着别动!“黑狼叫道.女爵果真站住了.“黑豹,还不快去把资料备份带走!“黑豹果真去复制那些资料.龙绅大叫一声:“别动!还有我呢!““你也是地球人吧?“黑豹道:“龙大将军,难道你不想回地球了?她们说要送你回去,全是骗人的!我们正在远离太阳系,远离地球!“龙绅一呆,转眼望着女爵夫人.却见女爵微微摇了摇头.“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些话留着去骗三岁小孩吧!“龙绅说罢,扑向了黑豹,却被黑豹一只***指着.“怎样?我叫你别管闲事吧.这下可好,把命也管进去了.“黑豹冷笑道.“还不准备调头飞向地球!“黑狼叫嚣道.女爵却沉着的对黑狼说了一阵,龙绅脑中传来声音:“你放了我女儿,我送你们回地球!黑狼道:“你骗谁?““我用我的人格做保证!若不这样,我保证你们回不了地球“黑狼想了一会儿:“也行!快去准备,但我们要安全了才放你的女儿.““好的,希望你们说话算数.“女爵对着机械人讲了一下,那机械人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又转来了.对女爵说了一下,女爵点了点头,对黑狼说:“我送你们走.“黑狼也说:“好,你把那些资料复印一下,装进飞行舱.“女爵却也不反抗,照着做了.“送我们去飞行舱!“女爵转身带头走出去.一行人进了一个小的飞行舱.“你出去!“黑狼叫道.女爵依命出了飞行舱.黑豹笑道:“龙将军,你跟我们一起走吗?““我不跟强盗一起走!““那好,再见!“说罢狠狠的推了一下,龙绅便被推出了飞行舱.舱门便关上了.“对不起啊,龙绅将军.我不知道他们竟是强盗,让你受惊了.“龙绅脑海响起了声音,是女爵的.“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们是我的同类啊““你想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哦,如果没有需要我做的了,我想快一点走,好阻止他两人干更多的坏事.““好的,我马上送你走.请这边走.“
龙绅随着女爵走进了一个舱门,舱内,一个银白色的圆形飞行器正闪着光芒.龙绅进了飞行器,却见自己的战斗机停在那里.他如见了亲人般跑了过去.飞机内原本该有一个飞行员的,却不见了.女爵‘说‘道:“他没有被带来.““哦.““走好!“女爵道:“我不送了.一别永无见面的机会了.“龙绅竟说不出话了,他只觉两眼模糊.转身偷偷擦了擦眼泪,回头挥手道:“再见!女爵夫人.“转身踏进了飞机的驾驶舱.飞行器的舱门也关上了.龙绅眼前又是一遍白茫茫的颜色.他在心里念道:“女爵,一路走好,我一定给你找回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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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到,只要穿过临平,就可以到姑苏了。
进入临平城,城里的规模与繁华让我流连往返。只不过隐约觉得气氛有点不一样,不时有整队士兵匆匆而过,在人群中挨个搜索,似乎在抓捕要犯。
我也未幸免,好在这是大街,士兵们也未嚣张到要将我身上的银票抢走。但紫金钵可能给我惹祸了,他们贪婪的目光让我感到极度的不妙。赶了半天的路,我在客栈中休息下来。
睡至半夜,窗外突然轻微的响动,我睁眼惊起,一把寒森森的军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四个蒙面人如狼似虎的搜走了紫金钵与银票,我惊怒交集,偏生又无可奈何。
“这小子怎么办?”
挟持着我的蒙面人问道。
“他可能猜得出我们的身份,怕出乱子,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埋了好。”
“什么?”我惊得几欲晕厥,他们不止谋财,竟然还要害命。
那蒙面人点首,道:“说得是!就这么办!”言罢举刀,旁边蒙面人突道:“且慢!”
“这是客栈,人多口杂,留下血迹也不好,为免有人起疑,我们先写一封假信留下他住店的银子,让掌柜的知道,他是有事先走了。”
那蒙面人一笑,道:“还是天哥想得周到!”
“啪!”我头上一痛,被拍得失去了知觉。
等在醒来时,发现四周竟是阴森恐怖的乱葬岗,阴风阵阵,不时鬼哭狼嚎,令我毛骨悚然。
那蒙面人狞笑着举刀,我绝望的闭眼,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蒙面人一声闷哼,倒了下去。七窍流血,另几个蒙面人惊怖至极,转身飞逃而去。
我目送他们离去,心中也是骇到了极点。背后是一个荒坟,“你是人是鬼?”我颤抖道。
“呆子,是我!”一个声音痛苦的道。
如此的熟悉,我欢喜欲狂,“蓝灵!”飞快奔了过去,才发现不止是蓝灵,还有小青,她们两人并排躺着,神情极度委靡,蓝灵脸色苍白得可怕,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了?”我惊道。
小青道:“她本身受了重伤,刚才为了救你又牵动了真气!”我心下欢喜感动,道;“你们怎会在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灵气道:“还不是她!”我转向小青,小青道:“没什么,一切全拜法海所赐!”
我一惊,随即明白她所指的乃是金山寺的法海。蓝灵道:“这个笨蛋没事学别人路见不平,一下子便把当今梁王爷的儿子给杀死了。”
小青道:“什么啊!那梁连当街调戏***妇女无耻到了极点,我怎能不给他点教训。”
“那你也不用把他杀死啊!”
“谁让他卑鄙的偷袭,我是出于自卫!”
我听她们亲密吵嘴,担忧一松,道:“那怎么又跟法海扯上关系了?”
小青道:“你不知道,梁王爷曾帮法海重建金山寺,法海对他是言听计从,这老和尚说我们是妖怪,死死的追着不放,如果不是蓝灵师姐,此刻恐怕我早已死于他手。”
蓝灵冷道:“我本不想救你的,只是咱们都属同类死在人类手上不大光彩才出手的,现在我后悔得不得了。”
小青嘴一撇,无奈朝我一笑,道:“别见怪,她就是这个样子,你看她外表好象很冷血,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微笑看着蓝灵,道:“我当然知道!”蓝灵带笑瞪了我一眼道:“你知道个鬼!”
我哈哈一笑,心情从未像此刻般愉悦。
“法海很厉害吗?怎么连你们两个都不是他对手!”
“这贼和尚……”蓝灵与小青第一次异口同声,发觉后又同时收口。
我不觉好笑,蓝灵接道:“这贼和尚本事说高不高,练的全是我们的克星!”
小青道:“你还不知道,那贼和尚还有个外号,叫什么降魔天尊,其实就是专杀我们这些妖精。”
“就在前面,确确实实,不敢欺骗大师!”远处突然传来恭敬颤抖的声音。
“好,你们随我来!”法海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蓝灵与小青色变,道:“糟了!”我也急了,道:“这可如何是好!”
蓝灵突然跳起,道:“横竖是死,我跟他拼了。”我和
小青想阻止已慢了一步,蓝灵大叫道:“贼和尚,姑奶奶在此,有本事你便过来吧!”话一说完,身子一晃,我连忙将她扶住,她恨恨的盯着正在走来的法海。
我爱怜的道:“很痛吧!”蓝灵耳根一红,想挣脱却又没有力气,她突然蚊蝇般道:“没想到,我会死在你的怀里!”
“不好吗?”我柔声道。
“不好!”她红着脸道。我不确定她是否说反话,但现在已经无法去顾及了。小青伤势轻一点,如流星雷电冲了过去。
那法海冷笑一声,道:“找死!”一个空翻避开,随即掏出一样物事,喝道:“孽畜,你看这是什么?”
我与她们同时抬头,却见法海手中拿的正是我的紫金钵。那几个蒙面人颤抖的立在一边。
小青惊道:“天地神器,紫金钵!‘ 蓝灵虚弱的道:“阿海……法海,紫金钵怎么会在他那里?”
“是被那几个蒙面人抢去的。”
蓝灵道:“这么说,他应该不会使用紫金钵!”我面一红,道:“其实,紫金钵是我偷的他的!”
“什么?”蓝灵一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我。
“小青小心!”蓝灵突然惊呼一声,那紫金钵发出异光罩住了小青。小青嘶呼一声,痛苦挣扎。
蓝灵急了,“怎么办?怎么办?”
“阿海,你快想想办法,快啊!”她虚弱的捶着我,急得无所适从。我头脑更是一团糟,小青双脚这时已经开始幻化成青色的蛇尾,眼看她即将显出原形,奔向死亡。我不忍在看下去,心中痛得无以复加。就在这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柔声道:“灵儿,我有办法了!”将她扶好站定,猛冲上前,陡然咬破舌尖合着血向那法海手中紫金钵狂吐而去。
鲜血溅在紫金钵上,我一声大呼“归位!”
“是!”古老的话语立即在我耳边响起,紫金钵异光顿敛,从法海手中飞起,向我直接奔来,我狂喜着接过紫金钵。
法海诧异惊恐,口中急念法咒想要将紫金钵唤回,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小青痛苦顿无,她立即站了起来,我拉住她快速退后。
“紫金钵乃是佛祖所赐之物,你怎么可能……”
我道:“哈哈,这就是人存善念,天必从之,法…大和尚,你多行不义,迟早会……”
法海惊疑不定,随即怒道;“就算没有紫金钵,老衲一样可以消灭你们这群妖孽!”说着,挥舞禅杖,杀气滚滚。
蓝灵道:“那贼和尚说过紫金钵是佛祖所赐,怎么会听你的而不听他的,真是怪事!”
小青点头,盯着我道:“我看你一定大有来头,还不快老实交代!”
※ ※ ※
小青道:“你退一边,看我的!”
“你还行吧!”我担忧无比,小青刚一提气,便支持不住,软了下去。危急中,我搂住她拼命后退,但法海紧追在后,眼看便要命丧杖底,蓝灵大叫道:“贼和尚,你去死吧!”奋力发出一道光剑,直袭法海眉心。
法海立刻晃身一躲,我与小青趁机到了蓝灵身边。
“灵…蓝灵,你不是说过紫金钵除了对妖,对修真也有作用的吗?”
“我…”蓝灵脸一红,我咬牙道:“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小青姐,我功力不够,你在后面助我!”
紫金钵对准冲来的法海,小青与蓝灵同时贴着我的背传送过一股异常强劲的热流,我借着这热流,输送自手臂,大喝一声“着!”
紫金钵立时异芒大盛,罩向法海。
法海如遭电击,竟被震飞三丈,摔在地上。
“好!”我大喜过望,紫金钵再次对准刚站起的法海,喝道:“在着!”
那股热流突然断了,蓝灵与小青支撑不住,委顿在地。我大吃一惊,好在法海没有看清,飞快的与几个蒙面人狂逃而去。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我扶着二女,在黎明之际找了一间破庙,她们刚歇下来,我便转身出庙。
蓝灵一颤,道:“你去那里!”
“我们走得太慢,恐怕留下了痕迹,我去把那些痕迹销毁!”
“万一法海他们已经带兵过来…”
我听她关心的话语,心里愉悦,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说完快速出庙。
大街上到处都有士兵横冲直撞,他们拿着画像挨个搜索,我隐约看到我自己也上了光荣榜,蓝灵与小青更是不用说,出城之门更是严密得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回到破庙,我将情况说与一遍,蓝灵咬牙恨道:“等姑奶奶伤好了,一定把那贼和尚碎石万段。”杀机隐现,我打了个寒战。
小青本是闭目疗伤,闻言睁眼道:“看样子一天之内,他们还不会找到这里,对了,你出去一趟,怎么没带点东西回来吃!”
我脸顿时一红,银子全被抢走了,我纵有此心,也……“我忘记了!”
“那现在去也不迟啊!”小青气道。
“好……啊!”我往外退,蓝灵叫道:“阿海!”
“啊!”我会过意,道:“我还有银子,你……”
蓝灵道:“我不是说这,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恩,小青,我们合力为他变一个模样,相信那些士兵认不出他。”
小青一拍头,笑道:“还是蓝灵师姐顾虑得周到!”
她们一起运功,异光一闪,我顿时成了一个乡下小伙子。我转身欲走,蓝灵道:“阿海,你过来!”
小青笑道:“好了蓝灵师姐,又不是生离死别,在说下去,我都要饿死了!”
我与蓝灵脸蛋同时一红,蓝灵气恼道:“你不要瞎想。”竟是动了真气。我走了过去,蓝灵道:“紫金钵太过耀眼,你信得过我们就留在这里!”
我立刻放下紫金钵,淡淡道:“现在没问题了!”
蓝灵幽怨的瞪了我一眼,突然拉住我的手,道:“一切小心,我们会担心你!”手中被塞了一物,我心中一跳,道:“我会的!”
走出庙,才发现蓝灵给我的是银票,足足一千两,她的聪明大体让我甜了一瞬,又即黯然。
买好了食物,回庙发现蓝灵与小青脸色异常凝重,我惊道:“出了什么事?”
小青恼道:“那法海与紫金钵隐然有连,竟然发出无形灵光到处探索。”
蓝灵道:“我和小青已经运功勉强将那灵光挡住了,不过我看很快,法海便会发觉,到时我们真就插翅难飞了。”
愁云惨雾,心思异常沉重。
我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有办法出城了!”
“哈!你真是聪明!”小青道:“现在我们可以安心了,那贼和尚做梦也想不到他的无形灵光就是他最蠢的地方。”
蓝灵道:“只是这样一来,那紫金钵岂不要落入贼和尚手中。”
我微微一笑,道:“紫金钵已经与我连为一体,只要我一声叫唤,即使天涯海角,它也会立即飞回。”
小青道:“真有这般神奇!”
蓝灵道:“那贼和尚说过紫金钵是佛祖所赐,怎么会听你的而不听他的,真是怪事!”
小青点头,盯着我道:“我看你一定大有来头,还不快老实交代!”
蓝灵也严肃了,我苦叹一声,道:“实话说了吧!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
我简短的从进沙漠到云雾之甍一一说出,小青嘴一撇道:“不愿说就算了,这种鬼话小孩都不信!蓝灵师姐那之前根本都不认识你,怎会救你!太荒谬了。”
“我是说真的!”我叹气起来,蓝灵只是轻轻一笑,道:“你有权不说你的隐私!”
“你也不信我!”我急了,恨不得掏心证明,蓝灵突然俏皮一笑,道:“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相信你就是了。”她若有所思的瞥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她相信了,因为她可能也有那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小青不同,所以没办法勉强小青相信,只有这么说起。
小青马上也表示大度,道:“对,我们相信你了。”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金钵啊金钵!若你也弃老衲而去,那老衲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话一落音,在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一声“归位!”
手中紫金钵立即回应,接而飞起。流星般冲向苍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 ※
这一天里,蓝灵与小青不停的疗伤,到了晚上,总算脸蛋上都有了一丝红润。
冷月皓辉,大地犹如披了一层银纱。庙外残壁断恒,杂草丛生,小青突然惊道:“不好了,我感觉到有好多士兵在往这边搜来!”
蓝灵失色道:“我们灵力未复,先别说能否对付那些士兵,就算杀了他们,却怎么也要引来法海!”
一阵焦急无奈的沉默,蓝灵突然眼睛一亮,道:“求救!”
我不禁郁闷,可以求救怎么到现在才想起。小青面有喜色,过了片刻,我才明白她们所谓的求救,成千上万的毒蛇冷森森的从四面八方聚集,一起游向远处。
片刻后士兵们惊呼声此起彼伏,接着便是脚步声仓皇远去。蓝灵道:“小青,我们快收会毒蛇,万一伤及了无辜,可就不好了!”
小青应道:“好!”她们默然念咒,完成一切时已是满头大汗。我看着蓝灵秀发被汗水紧贴在脸颊上,那样子是那般可爱,那般天真,想起她有时的冷酷不禁开始怀疑,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了。
“呆子,看什么!”蓝灵嗔道。我顿时红了脸,还是一笑,道:“你真飘亮!”
小青打趣道“那是我漂亮还是蓝灵师姐漂亮些?”
我白了她一眼,道:“当然是蓝……灵儿漂亮!”故意加重了灵儿二字。蓝灵倒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呵呵的笑。
小青大气,随即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继续疗伤。
梁王府,华丽的大厅里。
梁连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法海禅师静立一旁,白发苍苍的梁王爷和梁夫人坐在最上方,厅内透着可怕的沉寂,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充斥在众锦衣卫脑海里。果然,在片刻后,暴怒声响起,梁王爷大骂道“你们这群没有用的饭桶!还不快给本王去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两个蛇妖和小杂种抓回来。”
“是,是!”锦衣卫们惶恐的答着。
梁王爷又转向法海,怒声道“和尚,三天内若不将那凶手抓获,本王就一把火烧了你那金
山寺!”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谁也不敢去怀疑他的决心。
法海心底一颤,面上毫不改色,淡淡的道“老衲自当尽力!”
临平城内,一群群士兵呼啸而过,到处张贴画像,没有目的的搜索着。
“大…大人,有什么事?小人…小人可是安分守纪的良民,您一定是搞错了。我是无辜的。”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长得还挺像的吗?来人,将他带回去给法海禅师鉴定!”
“不…不要,我冤枉啊!~”呼声渐渐远去,只听又有士兵在喊:“你,过来!”
“大…大人,小人…小人跟这画里的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啊!为什么还要抓我?”颤抖的声音在说着。
“老子有说你抓你吗?说!有没有看到过画里的人?”
“没有!你他妈敢包庇犯人!来人,将他给带回去!”
“不要,大人!小人真的没有看见……”
临平城内乱成一片,鸡飞狗跳,不少外地人开始往外逃跑。
“阿三,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然知道,听说好象是梁王爷的儿子被人在郊外杀了,梁王爷大发雷霆啊!”
“我听说杀梁公子的好象是两个蛇妖啊!”
“别乱说,那梁公子坏事做尽,死了也是活该,只是我们老百姓就苦了啊!”
※ ※ ※
城门处,两队士兵形成一道关卡。出入的老百姓们排成一条长长的水龙。天公不怎么做美,狠毒的阳光疯狂的照着大地。一些小孩因为待得时间长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士兵们碍与上面的压力认真负责的检查着每一位过往的行人,无一例外。
法海禅师手拄禅杖,披着袈裟威严的站在城中心的广场上。周围围着一长条士兵,附近有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法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稳如泰山。他闭上了眼,继续发出无形灵光感应四周,他要找到紫金钵的下落,从那儿便可以找到两个蛇妖与那个年轻人。他深信他们还在这个城内。而感应也证实了他的想法,一股无形的妖气在阻挡着他的灵力的扩
散,那妖气显得很微弱,似乎是垂死挣扎。法海知道,这是那蛇妖受了重伤的缘故。他相信再过不久,那蛇妖就支持不住了,到时,他就可以一举将其擒获。想到这,他得意的笑了。
※ ※ ※
城门处,“让一下!让一下!”苍老声音传来,只见街道处,一老太婆佝偻着背赶着一群臭气熏天的猪走了来。老太婆的脸被一块纱布裹住了大半边,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大伙儿让一让。”老太婆驱赶着,大叫着。
老百姓们见状不在排队,都让开一条道来。士兵们嫌脏怕臭,在看那老太婆也绝不可能是要抓之人,便撤开关卡放她出城。
“多谢官爷!”老太婆高兴的说着,赶着鸭子走出城外。
而这时广场上的法海忽然在一瞬间感觉那股妖气消失无踪,紫金钵的气息在城外与他产生联系。“糟了!他们已经出城了!”法海大惊,人如一股摸不着的风消失在广场,朝那紫金钵的气息追去。
到达城门,法海匆匆丢下一句“蛇妖已经出城!”便直接追了出去。
士兵们大惊,急忙跟着追了出去,关卡被撤了,要出城的老百姓们蜂拥而出。
林荫小道上,老太婆不在理会那群猪崽,脚步急促。
“站住!”忽然一声大喝响起,老太婆一惊,也不回头走得更急了。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法海瞬间奔上前,双手合十,拦住了老太婆的去路,没有错,他可以确定紫金钵就在这里。“这个老太婆就一定是那个年轻人所扮,那两个蛇妖一定已经显出原形,就在年轻人的身上。”法海这样想着。
“大禅师,你找老婆子有事吗?”老太婆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
“阿弥驼佛!施主,不用在装了。”
“装什么?”老太婆抬起头,不解的盯着法海。
法海看老太婆还蒙着面纱,更加肯定了。电闪般伸手摘下其面纱,口中还在冷笑着“还不老实交代!”话一落音,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老太婆满脸皱纹,没有一丝易容的痕迹,也不是任何法术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紫金钵明明……”
也许是因为恐惧的缘故,从老太婆身上掉下一件物事。法海定睛看去,正是他的紫金钵。一瞬间,他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蛇妖一定已经趁关卡撤除之际逃了出去,法海不由暗恨自己太大意和小看那蛇妖了。
不过他还有唯一的安慰,紫金钵还是回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拾起紫金钵,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是一个年轻人交给老妇人的,他给了老妇人十两银子,让老妇人蒙着脸出城,要是后面有人追,或者有人叫千万不要停下或回答,只需一个劲往前走就行。”老太婆惶恐万分,“老妇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大禅师千万不要降罪啊!”
法海长叹一口气,暗忖“要抓那蛇妖多半已是不能,看来在那梁王爷身上又要多费唇舌了。金山寺好不容易方能重建,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被毁!”看了看手中的紫金钵,道“金钵啊金钵!若你也弃老衲而去,那老衲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话一落音,在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一声“归位!”
手中紫金钵立即回应,接而飞起。流星般冲向苍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法海惊怒交加,他再想去感应紫金钵的存在,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而当他回到梁王府时,梁王爷已被召唤入京,他也免去了烧寺之危。
第四章痴情只为无情苦
“灵儿,我喜欢着你啊!”
时间仿佛突然定住了,蓝灵呆然。
※ ※ ※
蓝灵与小青不敢呆在热闹的市集,在深山中找了一个洞府,专心疗伤。
三天后,她们的伤终于全好了,蓝灵面色红润,娇艳欲滴,二女都是不甘寂寞的人,好好的在山下的镇上疯了一天。
我自然乐得陪在一旁,就这么默默的,竟似已经心满意足了。
蓝灵眼光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我,时不时的脸红,好在有小青快嘴在,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在一家客栈住下。夜凉如水,庭院内,柳荫漫漫,凉风吹拂,不少旅客都在乘凉,我们胡乱的聊着喝着,兴致一直不高不低。到了半夜,旅客都已各自回房休息,偌大的庭院只剩下我们三人。
蓝灵突然道:“我想,明天我们就得分道扬镳了!”
我剧震,极力不动声色,淡淡道:“为什么?”
“我……”蓝灵欲言又止,小青道:“蓝灵师姐,你是怕见我姐姐吗?”
蓝灵秀目一瞪,道:“我会怕她!”
小青叹道:“你对姐姐的偏见太大了,其实……”
“好了,小青,你不要说了。”蓝灵突然一笑,道:“不管我嘴上怎么说,其实这几天我都已经把你当作了朋友,希望你不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小青沉默了,我万分好奇她们之间的恩怨,但蓝灵冷如冰霜,我无从探起。
蓝灵转向我,嫣然一笑,道:“阿海,你不是一直都想见白素贞吗?小青正是要回她那里,你跟她一起去吧!”又道:“小青,阿海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要多担待一些!”
小青奇道:“他怎么不跟着你,他喜欢……”
我陡然觉得有点恼羞成怒了,怒气一升,小青立时住口。我惨然一笑,饮了口酒。
蓝灵起身道:“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聊!”
待她走后,小青问道:“你很喜欢蓝灵师姐?”我抬头苦笑,道:“说不喜欢,你相信吗?”
小青道:“不信!”
我不说话了,小青道:“那你到底在顾及什么了,在爱的面前,你的尊严面子真还那么重要吗?”
“有什么好怕,爱一个人就去追,最多也只是碰壁,那本也是天经地义,谁敢因此看低你,万一不出手,可就便宜了下一位!”
我心一跳,只觉血液在加快。
小青起身,笑道:“好了,我也要去休息了,蓝灵师姐的房间在那边,不要走错了!”说完飘然而去。
我到了蓝灵房间外面,屋内灯火仍亮,略一犹豫,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阿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蓝灵礼貌的道。
我有点气馁了,还是尽最后一丝努力,道:“我睡不着,外面夜色很美,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这……可以啊!”蓝灵开了门,她穿的是一件很漂亮的绿衣劲装,看起来英姿飒爽。
“走吧!”她嫣然一笑,我呆了一呆,想拉她的手,犹豫了下,转身在前带路。
出了客栈,便是用青石铺的街道,冷清沉寂。
我们就这样走着,她身上散发的香味令我陶醉。“你明天就要一个人走?”
“就这么走了,难道你没有留恋的人吗?”我微笑道。
“没有啊!”蓝灵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惟有苦笑,她说的话基本上没有真的,我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我介意不起来。
又这样走了一段路,我似是自语似是对她说:“我现在好想搂着你啊!”一阵莫名冲动,我搂住了她的香肩。
蓝灵脸腾地红了,“放开啦!”
我没有理会,蓝灵加大了语气“不要这样,放开啦!”
我心儿一悸,放开了,手足无措。
“灵儿,我喜欢着你啊!”
时间仿佛突然定住了,蓝灵呆然。
“你喜欢我吗?灵儿!”
“我……不知道!”蓝灵垂头道。
“我真的不知道!”蓝灵似乎生怕我不信,又道:“况且,我那里好,你喜欢我做什么?”
我心中喜忧参半,呐呐道“在我眼里,你的不好全都是好,喜欢一个人原来真的不需要理由的!”
一阵冷风灌了来,蓝灵打了个哆嗦。我解下外衣,要为她披上,她一笑,道:“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我僵硬一笑,手在空中,却在也没有勇气给她披上。
蓝灵走在了前面,我看着她美丽的背影,木然片刻,跟了上去。“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会的!”蓝灵道。
“我想跟着你啊!”这句话我始终无法说出,我不是情圣,我的脸皮也不够厚,所以,我说不出“你为什么那么恨白素贞?是因为一个男人吗?”我低着头问。
“是的!”蓝灵小声答道。
“你还爱着那个男人吗?”
“不爱了!”蓝灵淡淡道。
我心下一松,但还是忍不住想问,我心爱的灵儿,这又可是你的真心话吗?
但我无法问出,我怕结果。
“信任与否,只在感觉,你没见过白素贞却对她如此信任,我与你朝夕相处,你却一直摇摆。”
※ ※ ※
晨曦洒在青石铺上,两边花草露珠欲滴,清新的空气似乎可以令人忘了一切烦恼。
我起得很早,穿过庭院,进了客栈大堂。
因为天气好的缘故,客人特别的多,小二与掌柜的忙得不亦乐乎。我在角落处坐下,热腾腾的面条上了来,我却觉胃口一点也提不起来。
大厅最上方还有一个说书先生,他灰帽礼服,颇有老先生之风。只见他清了清喉咙,道:“昨天与大家说的是姑苏白娘子为民除害将钱塘江底的罪王紫衣铲除,今天还是接着说她的故事!”
众宾客均满面期待,还未开说已有人叫好,其中有一客人叹道:“我曾有幸见过那白娘子一面,可真是天仙下凡,高贵大方让人叹服,更难得的是,她没有一点架子,永远都是微笑着的。”
“钱塘那呆子许仙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哎,不是我说,还真有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味道。”
“兄台,你为何发笑?”
“我听阁下之话,忍不住想笑。”
“不是吗,你叹许仙是牛粪,那敢情兄台是英俊不凡了。”
“你……哎!那许仙生得眉清目秀,难怪白娘子对他倾情,我们也只能怪爹娘为什么要给我们这副娘
“诸位!”有人清嗓子道:“白娘子是天仙下凡,我们这些俗人其实只盼她青眼一瞧就是死也愿意,这些龌龊的想法还是最好收起,那会玷污了白娘子。”
“是,是!”众宾客一起应声。
我不禁称奇,白素贞你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让这些世俗小民对你如敬天神。
说书人拍了拍板子,清了清场道:“白娘子与许相公在苏州府开了家药铺,叫做保安堂,相信大家都知道吧!”
“但大家可知道白娘子不仅治好了当地的瘟疫,而且一直到现在都还在举行义诊。”
“这个我知道!”一年轻小伙子道:“我娘亲就是得了瘟疫被白娘子治好的,她不但没有收我们的医药费,而且还借了我一笔银子让我做生意。如果不是她,也没有今天的我。”
“白娘子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这些无知的人的。”
“对啊!她几乎是无所不能,连天下第一剧毒鹤顶红都能解!”
我心神震荡,急切的想要见到这传说中的白娘子,抬头无意瞥到小青正走了过来。
“坐!”我起身为她挪好坐位,叹道:“白娘子可真是集人间至善于一身。”
小青一笑,道:“其实姐姐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好。”
我奇道:“此话怎讲!”
小青微微一笑,道:“姐姐常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能轻而易举办到的,可以说是举手之劳,只是她本事异于常人,所以在常人眼中才觉得她做的有多了不起。她还说她其实很自私,施与者永远都要比被施与者幸福,她只知道帮了人会让自己心里满足,却也从未去考虑会给被施与者带来一些心灵深处的烦恼。” <
“哎,越前,你还是没变啊!哈哈!”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MOMO打着哈哈说道。
【下午,网球社,部活时间】
“全体正选集合!”龙崎教练打开铁门,大声喊道。
“龙崎教练,这么急让我们集合,有什么事情吗?”大石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让你们集合?”龙崎教练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那笑容,还颇有点深意。
MOMO在一边硬憋着笑,就连海堂也是满脸通红的硬忍着笑容。
无视掉那奇怪的两位,菊丸英二率先开口了:“龙崎教练,今天到底怎么了?”
“今天,网球部来了新成员哦!”龙崎教练一脸的笑意,大家的头上冒着大大的问号,包括手冢,毕竟他也不知道内幕。”
“啊咧?新成员?哦哦,是个小个子吗?”菊丸英二抢先问道。
“倒时候你就知道了!”
“...”龙崎黑线,“菊丸英二...”
菊丸识相的闭上了嘴。一边的MOMO已经要暗自笑到内伤...
铁门被打开,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啊????????”
“学长好...”波澜不惊的话语。
“越前!!!!!!!!”
“啊!!小不点还是那么小呢喵!”
“越前会出现,真是意外呢...你不是应该上国三吗?”乾推推眼睛说道。
“啊...我跳级了...”越前淡淡说道。
“他真是个天才啊,越前出现,青学在下届全国大赛中夺冠的机会增加30%!记录...记录...”推推逆光的镜片,乾说道,手也配合的在自己心爱的秘密的甚美好的不知道记了些什么的笔记本上写着...
“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千万不要大意”手冢仍然是这句话...
“好啊,到了高中部,支柱的名称,我会再次夺取的!”越前说道,转身,去了更衣室。
等他出来,众人吓了一跳。
“喂...越前...你为什么要穿新生的服装啊?刺激我们啊?”MOMO苦笑。
“啊?因为还没有校内排名赛啊,现在我还不是正选呢!”越前回答的一脸轻松,但是旁边的人早已黑线一片...
“不过,你回来的真巧呢,明天是校内排名赛,好好加油哦!”这次说话的,是不二。
“好。”不多的言语,漫不经心的一个字,他果然还是那么拽拽的,拽的可爱。
“继续练习!”手冢一声令下,众人散去,毕竟是没有人愿意喝那什么乾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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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学的众人还沉浸在越前归来的喜悦之中时,冰帝,立海大,四天宝寺等等中学的高中部已经闹开了。
“耶?侑士,你说什么?青学的越前回来了?”迹部难得激动的大声喊道。
“那个...耳朵,耳朵...咳咳,据可靠情报,这是真的,他是跳级上的高中。”忍足侑士推推自己没有任何度数的只是为了美观的眼睛说道。
“啊...他这次回来,本大爷一定要...”“耶???那个小鬼回来啦?”迹部的话还没说完,小绵羊慈郎跳着就来了,难得看他这么有精神。
迹部黑线的把他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其实,他想说,这个小鬼回来本大爷一定要把他追到手...但是,事实的真相总是残酷的,比如说他的竞争对手。
慈郎一脸幸福的流着哗啦啦的口水,“啊,这次小鬼回来我一定要让他去我家睡觉...(千万别想歪啊只是睡觉而已!)呵呵,那小鬼的睡相一定很可爱!”
哗啦啦的口水哗啦啦的流,迹部的脸已经黑了一片,怒火噌噌噌的往上冒:“慈郎,给我绕着冰帝跑20圈!”{笑话,本大爷的人,你也敢抢吗?}迹部心想。如此之大的冰帝,跑20圈,这比传说中的冰山部长手冢国光还要狠上几倍。冰帝网球部的各个成员们用一种同情的眼光打量着小慈郎,但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小狼忍足侑士在旁边嘿嘿的诡笑着,“看来慈郎由迹部解决,嗯嗯,很好,那么接下来迹部要怎么办呢,他可是部长啊...啊...要相信会有人克他的,实在不行我亲自出马了...嗯嗯...越前吗,他是我的了。”这个笑容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旁边围观大战的向日,凤,穴户,日吉,又是黑线一片,也许摘下来可以煮一顿让MOMO都能吃饱喝足的黑面条。
“嗯?越前回来了?”笑眯眯又笑眯眯,衣服披在肩上,拥有王者风范的立海大部长幸村精市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嗯,是的,100%确定,他是跳级上的高中,今年的全国大赛,应该会很有趣。”柳莲二严肃的说道。
“啊,部长啊!哈哈那个小鬼回来了吗?我想要他...”小海带颠过来打着哈哈说道。但是,还没说完...
碰!冲天巨响,真田还保持着挥拳打人的姿势。小海带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一向反对暴 力的幸村这次却什么都没说,相反,还笑眯眯的说着:“真田,干得好啊!”
“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都好可怕啊...”丸井的话抖抖的,一脸的怯意。
“嗯?文太,你刚才说了什么吗?”幸村慢慢的转过身,面对着丸井文太,脸上是百合一样的美丽笑容。
“啊!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丸井逃跑去了十万八千里远的某处,躲在某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画圈圈。
一声哀号:“部长啊,我只是想要他和我打一局啊!!!!!!!!”切原带着满身的伤回来了。{虽然我是真想要那个可爱的小不点,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明说的...我怎么敢明说啊...}海带的心里活动。
但是,幸村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看不出?他当机立断的走到了切原的后面,拍了他一巴掌,表面是在帮他顺气,实际上...
☆、忆往事终流苦泪(修)
“小雨,下班啦?”李香雨刚进三楼走廊,便听见隔壁张奶奶开门的声音。 李香雨微微一笑,手边牵着的一个三四岁短发的小丫头连忙放开李香雨的手脆脆的喊声奶奶边蹦跶着跑了过去。 “是啊,张阿姨要出门吗?小丫今天也很乖哦,得了小红花呢。” 小丫头听见老师夸自己,连忙把手中的小红花举到奶奶面前:“是啊,奶奶,看,小红花哦。” 张奶奶满脸的皱纹顿时绽开一朵菊花来:“好好好,奶奶的乖孙女儿。小雨啊,梅梅在你工作的幼儿园上学,真是麻烦你了啊,天天帮我送回来。也多亏了你,不然这大热的天儿,我这死老太婆可没法子咯。” 安市作为中国著名火炉之城,下午学生放学之际正是灼热难耐的时候,身体再好的老人也不敢出门溜达。 李香雨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走上前几步,弯腰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张阿姨可别这样说了,也就是顺手的功夫,梅梅也很乖巧。” “唉,看你这么喜欢小孩子,怎么就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了呢,算了,你也别难过,以后嫁个有孩子的也一样!” 张奶奶看着眼前脾气温和长相娇俏的李香雨叹息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了。 结婚这么多年,李香雨夫妻一直没孩子,现在年龄大了等不得了才去检查,却发现不能怀孕,这在老一辈看来,可是天大的事儿! 好在他们夫妻感情很好,男方知道后也表示并不在意,还安慰李香雨要是真想要孩子也可以领养。张奶奶这些邻居瞧着,也没看出来男人是心口不一的模样,谁想到,突然有一天那男人就再没回过这个家,就连离婚协议书都是那亲家母跟一个自称男人即将过门的老婆送上门的。这可真是惊了大家好一阵,大家都猜想是男方的母亲不愿意,要强迫离婚。 不过话说回来,依着他们老一辈的想法,要是放到自己头上,张奶奶也是能理解的,毕竟现实情况放在那儿了,感情什么的在老一辈看来,哪里有自家香火即将断了来得重要? 张奶奶想到这里,平日里再喜欢李香雨这个姑娘,此时也只能同周围知情的人一样,唯有叹声可惜了。 张奶奶满眼怜惜,却不知性子外柔内刚的李香雨最是见不得别人这般眼神。这半个月来,周围的人几乎都上前询问过自己具体情况,末了还都一脸怜悯的叹息一声。那轻轻的一叹却像一根根刺深深的一遍一遍扎进李香雨的心。 李香雨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钝痛,她也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并不是故意来刺激她。这种情况在这种老住宅区很是常见。想到这里,纵然是一贯温柔的李香雨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有时候邻里关系太好了也不是件好事儿。 当初李香雨跟前夫出来工作,好不容易存了积蓄买下这间二手房老住宅作为婚房,这么多年,虽然经济上已经算是小富了,却因为这么些和善的邻居,一直没有搬家。 或许,自己应该早点搬走了。想到今天才看好暂时租下的二居室公寓,李香雨盘算着等会儿就收拾点衣物直接过去。 此时,张奶奶转身之际,瞧见了对面李香雨家门,终于想起了之前差点忘记的事儿:“唉?小雨,刚才小康好像来了,我听见你那儿有开门的声音呢。” 李香雨闻言,眼神厌恶的皱了皱眉:“没事儿,我知道了,谢谢张阿姨,那我先进去了,梅梅,拜拜。” 短发小丫头乖巧的挥着小手:“好,李老师再见。”就跟着自己奶奶进了家门。 握着钥匙,李香雨在自家门前驻足一阵,终于还是打开了家门。 这里以前是自己和前夫康健的家,当初结婚也不是因为什么爱情,可是平淡的十年生活突然被打破,还是以那样谎言的模式画下完结的符号,纵使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有几分火气。 李香雨想到当初前夫的真情誓言,第二天却来了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同前任婆婆一起找上单位的情形,心中一阵阵恶心。 皱了皱眉,李香雨竭力压制浮动的情绪。 才进门,便看见一个身穿白衬衣黑色休闲西裤,身姿挺拔修长的俊秀男人手抄裤兜站在客厅外的阳台旁,背靠着阳台栏杆,灼人的光线从他背后晕开,模糊了他的身影面容。 长相帅气,年轻有为,有车有房,现在就差个孩子了。李香雨心理洁癖发作,看着这个男人站在自己的地界,努力压制着轰人然后给地板空气阳台消毒的冲动。 这两个月,这个男人就那样装作去上班的模样,一去不复还,之后他母亲和自称即将与他结婚的女人登堂入室,只递给她一张他签好的离婚协议书。 李香雨提出当面签协议书,被他母亲和现任妻子好一顿奚落。看着女人至少五六个月的肚子,半个月前才去彻底检查了身体得知不孕的李香雨还有什么好说的?! 更可耻的是这个男人还早早的做好了离婚的准备,将共同财产早早的不着痕迹的转移了,最后财产划分只留下了这套房子给她。 李香雨有些不明白当初那个阳光温暖的男人怎么长成了如今的模样?在李香雨的记忆里,对方还是高中时期那个浑身散发着阳光的男孩。 本来正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康健,听见开门声,立马站直了身子,一双黝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进来的李香雨看。岁月似乎格外宠爱李香雨,年近三十,看起来还是如同当季花朵,只是多了几分岁月赋予的成熟性/感,跟长相普通的新婚妻子比起来,康健内心自然是更爱李香雨的,更何况李香雨还是自己的初恋。可惜李香雨居然不能生育,而且这么多年一直不对等的爱情付出,康健当初炙热的爱情屡屡受挫,一时把持不住陷落在新婚妻子热烈的追求中。 李香雨看见一边转身关上门,将鞋换好,将手提包归置好,才走到茶座边坐下:“有事?” 这么冷漠的李香雨,浇灭了康健心中刚刚升腾起的一点怀念。 “听说你要把房子挂牌销售?不如把房转给我?”康健跺了跺脚,想到昨天得到的这个片区已经规划好要拆迁修建商业区的消息,一时心中火热。 李香雨皱了皱眉眉,眼神厌恶的扫过康健一步步踩踏着的地板,就好像康健是什么病毒,正在一步步污染自己的地盘:“你又有什么算计?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康健闻言,呐呐的歇了声,心里自然是知道现在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只是一时想过来看看她,还存了几分幻想希望离婚后对方能对自己念念不忘。 “咳,你不愿意就算了,对了,以后你打算怎么样?”康健干巴巴的转移话题,心里踌躇着是不是该离开了。关于房子的事,康健早有打算,既然李香雨挂牌出售,自己去找人帮自己出面买下来就是,并不是非要直接拿下来。 眼看着康健要走过来在自己身边落座,李香雨忍无可忍:“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之前因为康健惹来的女人跑到公司找茬,每天都有好事之徒到自己面前说事,李香雨现在都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工作了。 康健惹了个没趣,摸摸鼻子转身走了。 空阔的房间里,李香雨呆坐着,心情一时低沉,也不吃晚餐了,随意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间想起了以前,那似乎已经很久了,就像相夹里昏黄的照片。 李香雨自小家境很贫穷,有一年家里的收入很少很少,即将升初二的哥哥为了让自己读书主动选择了辍学,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儿从此开始打工生涯,一个童工又哪里有什么收入,长大一点才好一些。 后来,后来自己初中进入了叛逆期,跟身边的朋友起哄偷偷的谈了朋友,刚开始懵懂的李香雨也就跟年长自己一岁的男孩儿拉拉手一起走走,可是后来那个男孩儿认识了外面的一群混混,那群混混儿听说两人还连嘴都没亲,就怂恿着男孩上了李香雨,被拉去看了***的男孩儿性致高涨,加上那群混混儿的嘲笑怂恿,他就将李香雨骗去了一个僻静的小山林里将李香雨强jian了,心中惶恐的李香雨不敢跟别人说,之后也变得安静了,不再逃课不再往外面跑,天天躲在教室寝室,好在那个男孩儿也觉得自己犯了错事,不敢来找李香雨了。 本来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可后来却又杯具的怀孕了,孕吐的时候懵懂的李香雨不知道躲避母亲,只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已经中年的李妈妈一看就决出不对劲,确认自己女儿居然怀了孕,这个坚强的农村妇女夜晚捂着嘴无声的哭着扇自己的耳光,被又一阵孕吐折腾得醒来的李香雨看到,自那以后,李香雨懂得了自制,懂得了理智的思考。 不久后考上一个三流的高中,在高二遇上同校康建的追求,直到两人都考上了同一城市的二线大学才答应交往,在那个繁荣省会的C大,也曾有富二代追求俏丽美艳的李香雨,她却没有被富贵蒙蔽理智,一如既往的与同样出生农村的康建在一起,她以为自己追求的就是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 直到在C市工作,那时,虽说家里的哥哥还是那个连初中***都没有只能出卖劳力,但是收入还是勉强足够生活的,加上自己不时的寄钱回家,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还可以,而后结婚,生活平淡而安宁,一直以为会一直这样,没想到当年懵懂犯下的错如今又让自己的生活升起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求支持呀喵~O(∩_∩)O~ 来推荐伦家滴新坑啦,灵异言情文,一路都是紧张的放大招中哦:: ☆、重回童年心忐忑 昏黄狭窄的石屋内,李香雨呆楞的看着头顶破旧蚊帐因常年被雨水打湿而发黄形成的片片斑驳,脑袋一阵胀痛,一阵记忆涌来:水田里捉鱼、山上的野果、隔壁小孩的新弹珠......李香雨抬手揉着胀痛不已的太阳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原本修长白净的双手此时被一双瘦小黝黑指甲里还有污泥的手代替了。 李香雨急切的胡乱摸着自己这具明显缩水的身子,吓得心脏都收缩得发疼了,连忙坐起身来,破旧的木床也跟着前后摇晃着发出吱呀的声响,洗得发黄缀着几个大补丁的蚊帐也一阵摇摆。 李香雨颤抖着手撩开蚊帐,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一间约莫二十几平米的石屋,一张还需要用瓦片踮脚的正方形饭桌,几条表面凹凸连边角都严重磨损的长条凳,两个拥挤在靠墙角落用来装粮的大柜子,柜子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牙膏梳子书本之类的杂物,以及一台笨重的电视机而让李香雨如遭雷击的是柜子边一张门板铺就的小床上,一个头发柔顺面容清秀的小少年正熟睡着。 赤脚站在凹凸的泥土地面上的李香雨,此时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小腿直冲头顶,那不是别人,正是李香雨的哥哥李宏杰小时候的模样。 李香雨像个木偶一般转动着僵硬的身体环顾着这间在自己上初中时就彻底坍塌的老屋,这间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老石屋它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她茫然的举起双手,再结合刚才融合的记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重生了吧?看着墙上挂着免费派发的挂历,一九九七年九月,原来自己回到了十岁那年。现在的自己应该刚上乡村小学的五年级了,而大自己两岁的哥哥,应该已经去镇上中学上初一不久了吧。 扶着有些油腻的饭桌,坐在了有些嗝人的长凳上,手臂搭在座沿手指有些神经质的反复磨蹭着桌子边沿,突然手指被一根翘起的木签刺破,手尖传来的尖锐刺痛并没有让李香雨皱眉,她反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在她此时稚嫩的小脸上哪里还有曾经怎样都抹不去的忧郁和沉重?虽然要重新体会这样贫苦的生活,可重来一次,李香雨希望可以让家人不要再像前世那样在困苦中挣扎一辈子,前世父母哥哥那样辛劳,到最后却只能吃饱穿暖,连生一场大病都能让全家陷入困苦境地。 当初妈妈得了糖尿病都支付不起每日的药费,一直拖了好几年直到李香雨出来工作才开始吃药,只是那时已经晚了,想到妈妈晚期那时舌头麻木得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的样子,李香雨就一阵难受,连妈妈快走了时都在念叨好想再尝尝盐是什么味儿,糖又是什么味儿...... 还在李香雨感慨伤感之时外面突然一阵嘈杂,远远的就能听见大人们大声吆喝呼唤的声音,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冲进狭窄的屋里,从门后拿出两根扁担来,见李香雨已经起床了,连忙大声冲还在睡觉的李宏杰吆喝一声:“大娃,快起来啦。” 又边往外走边吩咐李香雨:“幺妹子,快把你哥拉起来,外面吹大风了,雨马上要落过来了,赶快出来收谷子,包谷芯(脱了玉米粒的玉米棒,农村用来烧)也快拿筐子捡起来。”说完慌忙从隔壁草棚猪圈边拿出几只箩筐,绳子随意一挽就用扁担挑起来往晒场快步奔去。 李香雨这才想起现在正是把粮食晒干好装仓或上农业税的时候,偏偏每年这个时候蜀地最是阵雨最多的阶段,常常一会儿大雨一会儿又是烈阳,要是你在它下雨的时候没赶紧收好粮,嘿嘿,说不准夜间粮食就得“发烧”咯,如果倒霉些接下来一连几天不出太阳,那这辛苦收回嫁到粮食就一准会发芽抽绿苗子咯,那颗真是糟蹋了粮食。 所以这个时候大人们连睡个午觉都不敢闭眼,这种情况一直到几年后大家有钱买厚塑料膜来遮雨才好些,现在大家最多有个竹篾编制的宽席稍微遮盖一下,却也不是李香雨家里如今用得起的。李香雨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先前那许多心思,赤着脚上前将哥哥推醒,拉上还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哥哥,就跑到隔壁茅草棚里拿上两个爸爸专门给俩孩子编的小背篓往外跑,这样的小背篓垫上点宽树叶就能装谷子而不会漏。 李宏杰被外面的大风一吹,也马上明白过来这是要下雷阵雨了,立马抽出妹妹拉着的手大跨步冲到前面去了,“妹,我先去了,你也快点。” 李香雨见石屋前竹林枝叶被风刮得漫天飞,天边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正被风裹挟而来,也顾不得那些没收的柴火,循着哥哥的身影奔向晒粮食的晒场,就连在半路上愚见三十几岁挑着一旦谷子往家走的李爸爸也没空多想什么。 赶到晒场的时候,各家各户的人都在忙着收粮食,小孩子将粮扫到一起,给大人们装进箩筐里,大人们就用扁担挑起来往家里收,一时间声响嘈杂,身影纷纷。李香雨已经不记得自家晒场在哪里了,融合的记忆也多是玩儿的,只得定睛寻着自个儿哥哥和妈妈的身影,果然看到在晒场边沿那块儿,找到了正在挽绳子调整扁担高低的李妈妈,而哥哥李宏杰也在一边忙着装另一副箩筐以待等会儿李爸爸好直接担回家。 小心的沿着别人家晒场的边沿往那里跑去,偶尔脚底被散落的谷粒刺一下可真疼,不过李香雨心里却是开心的:谷粒还是如记忆中一样的讨人厌啊,呵呵。“哥,我来扫吧,妈,你少挑一点儿,别闪了腰,爸爸马上就要来了,刚才在半路就看到爸快到家啦。”李香雨边接过哥哥手上的扫帚边对一边的妈妈说。李妈妈王秀娴意外的看了一眼平时只知道玩儿的女儿,不过现在忙乎着也没多想,事实上王秀娴着一代的农村妇女哪里会知道什么灵魂重生什么的,只要你没有神经兮兮的搞什么出格的事儿,农村人都不会多想什么。 虽然家里是穷了点,李妈妈公婆小姑子们也不是省心的,但李香雨是家里老幺,还是个小姑娘,父母哥哥总是很疼爱的,这也就造成了李香雨这个穷人家的孩子没有早当家反而有些任性的缘故了,就像李香雨曾经上了初中,老是被人家嘲笑名字老土就回家吵着要改名儿,要不是因为改***上的名字需要走关系,说不定她父母还真就给她改了,其实在这个时候农村取名讲究按族谱字辈取,就像李香雨哥哥名字中的宏字,在这个一个村的女孩子十个有五个英四个芳的,雨字也不错了,更何况为了不觉着难听,连宏字都未用,这些小细节也足以看出李香雨父母对她这个幺儿的疼爱了。 李香雨知道自己妈妈因为生了两个孩子都没坐月子,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要下地干活,身体一直很差,现在还看不出来,一过了四十就各种病都发作了,就是最后得了糖尿病除了生活压力太大,也有太过劳累、身体抵抗力太差了的缘由。好在现在自己已经十岁了,要是回到个四五岁的时候就是想为妈妈分担活计都没法子,更别说还想为家里弄点什么赚钱的途径了,现在虽然还是太小了,不过要做点什么还是可以了。 没一会儿,天上竟是打起了雷,看来今天这场雨是来势汹汹了,阵阵雷鸣就像敲在人们心坎上,大家越发慌乱起来,好在李香雨家有两个大人挑担子,两个小孩儿也动作麻利,这才刚将最后一簸箕谷子装进爸爸的箩筐中,大颗大颗的雨便下了起来,李妈妈收拾好工具,便跟李爸爸快步将箩筐担回家,临走前还吩咐李宏杰带着妹妹去帮帮那些还没收完的乡邻。现在的农村人还是很朴素的,有点纠纷都多是地里田间的事儿,平时插秧收谷子这些累人的大活计都会互相换着帮忙,今天一起种你家的,明儿就一起种我家的,像这些帮帮忙收收东西的事儿也是经常会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喵~取名无能星人o(╯□╰)o不过农村的话确实是这样啦,英啦芳啦还有花、秀是最多的名儿啦喵~ ☆、父亲被迫要离家 王秀娴见两个小孩回来了,连忙收拾好刚刚自己和丈夫才换下来的脏衣服,手脚麻利的从床头那个破旧木提箱里翻出两套干净衣服来递给两兄妹。 哥哥宏杰一脸自然的脱光身上的衣服换上干爽衣物,香雨可就犯难了,爸爸妈妈都在屋里呢,更别提还有哥哥在了,香雨哪里好意思放着大家的面儿换衣服? 看着哥哥换好衣服都开始坐上小床爬在柜子边儿写作业了,再看看自己脚下不断流出的水将地弄得湿滑,心中默念我是小屁孩儿我是小屁孩儿,这才一咬牙快速拔下衣服跳上蚊帐遮着的床,再用被单头头尾尾的一盖,在被子里摸索着套上衣服。 原谅她这内心近三十的老熟女实在没办法一副坦荡荡的在大家面前厥着光屁股穿衣服吧阿门。王秀娴听见床咯吱作响,这一看,可就乐呵了。 “哎哟喂,咱们家的假小子也知道害羞啦?这可奇怪啦,平日里跟群野小子上树摸蛋下田摸鱼的,前几天不是还去捅下了蜂窝嘛。” 香雨憋得脸蛋红红的下了床,也不接话头,只滇怪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太过调皮的母亲,就爬到哥哥小床上坐着看哥哥做作业。 现在的母亲还没有被生活磨去朝气,小时候总是带着两个孩子玩儿捉迷藏,然后悄悄跑掉,等孩子找的急哭了才笑嘻嘻的跳出来对孩子一番嘲笑。 李爸爸坐在长凳上掏出一支烟点上,满眼笑意的看着调笑小女儿的妻子,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听着妻子脆脆的笑声,心里满足极了。 “咱们家也是该建个房了,香香也长大了,两兄妹都得一人一间屋子才是回事儿。” “修房?咱们现在手头的钱都给掏空了,孩子学费也是极大开支的。” 王秀娴将脏衣服全收到一个桶里,等会不下雨了就得赶紧洗好,夏天家里的换洗衣服最多也就一人三套,万一天气不好,可就没衣服换了。将桶放在角落,又爬上床看屋顶浸水没有,见果然开始漏雨了连忙拿来一个盆子放在帐顶上接好。 做完这些在门口瞧了瞧隔壁公公婆婆他们的动静,这才回头气哼哼的说:“也不知道你那爹娘是怎么想的,哪家不是把儿子当个宝?偏你爹娘把儿当草,对那三个女儿倒是捧上天去了。前年辣椒价格高,咱们运气好种了好几亩,加上以前橘子甘蔗那些,也是四五千的存款了,当初要是买了砖瓦,现如今都能住新房了勒。可你那对爹妈偏见不得我们好,想方设法的从咱们这儿掏钱,前年大姑子出嫁都闹腾着要咱们出!还不能办得差了,这嫁个庄稼汉子还花了两千多,咱们自己都是用的破家具呢,倒是给她办***的去了,那时点头慢了你那妈还跑晒场上滚了几圈…也是我爹妈死的早,一个哥哥也不亲近,不然哪容得我这般被人欺负?” 王秀娴越说越气,到最后却是眼眶都红了。 王秀娴当初一进门,李家两老不想自己女儿下地,就把所有地给李显明两夫妻种,收粮食的时候却要分将近一半的粮食,农业税还得儿子儿媳交,这虽不公平,好在家里人多地也就分得多,李显明夫妻一年四季的劳作,还见缝插针的在地空闲的时候种些甘蔗辣椒什么的经济作物,山里还种了二十几棵橘子树,林林总总的也算收入可以,可偏李显明有一对奇怪的父母。 要说这李显明的老父母亲也奇怪,不亲唯一的儿子,对外也宣称以后要靠女儿养老,这话让不明情况的人听见不定咋想李显明呢,对香雨兄妹也一直抱着冷漠无视的态度,从小到大就没抱过,反而对前年大女儿生的外孙疼到了心坎里。 香雨听见妈妈的抱怨,也想到了大姑,前世不止大姑,二姑姑打算出嫁的时候爷爷奶奶也逼着爸爸想办法出嫁妆,最后二姑姑死活不嫁,跟幺姑姑一起在同村姑娘的带领下去沿海城市打工去了,后来直接在那边找了两个男人嫁了,这才作罢。 不过提前凑出来交到爷爷手上的钱还是没拿回来,后来哥哥生病,实在缺钱,去跟奶奶说借回来用用,都背骂得狗血淋头。李爸爸听着妻子的抱怨,也不吭声,只默默听着,儿不言母过,李显明还是不能说自己父母的过错。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僵冷得很。等王秀娴缓过气来,李显明大大的吸口烟,幽青色的烟雾从鼻息间喷出。 “村头上个月农忙回来的老二哥前几天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北方K市打工,搞建筑,帮着打杂的话每天也有三十几块钱,如果学会了他那手木工活,一天就有四十几。每年农忙的时候也可以跟老二哥一起回来一趟。” 李显明本来还在犹豫,不放心年轻的妻子一个人承担家里的重担,可眼看着儿女长大了,以后读书也是笔大开销,这才下定决心。 王秀娴本来拿出针线篓子准备做布鞋底的手一顿,唇蠕动几下,终究没说出口,这几天她是知道丈夫夜里常常失眠,本以为他是担心晒粮的食,没想到却是这事。 一时间这个以夫为中心的农村妇女心里慌乱起来,这么多年来家里的大事都是家里男人拿主意的,种地自己虽然有几十年的经验,可从没做主过,又想到丈夫走后自己一人带着两个孩子,还要不时被公婆小姑子们挑剔,到时连个抱怨的人都没了,心里顿时搅成一团。 “好了,不是每年都能回来两趟嘛,过几天粮也晒干了,下半年也没什么忙的了,况且我也就是跟去看看情况。” 早在香雨兄妹听到爸爸说要走的时候两人就转身认真听着,香雨这时才记起前世李爸爸好像就是这个时候走的,只怪以前自己只知道玩儿,又成天没心没肺的没深刻的印象。 前世李爸爸在建筑工地上一干几十年,直到六十岁工地上都不要人了才回家种地。工地上一块钢板就有几十斤重,工人们还得单手提起来,当初香雨的学费就都是李爸爸这般一锤一锤敲出来的。 李爸爸的几句宽慰的话显然不能让正彷徨不安的妻子放心,在心里长长的叹口气,李显明将快烧到手指的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灭,起身拿出一顶斗笠。 “好了,秀娴,我这就去老二哥家商量商量,顺便再上村长李三哥家说说,让他上粮税时给咱们家帮衬一番。”村长李开祥是李家本家,也是李爸爸当初的小学同学,跟自家关系很好,平日里也没少照顾李显明一家。 眼看着李爸爸冒雨出了门,家里一阵寂静,一时只能听见房顶雨滴敲击瓦片的清脆声。 “妈,你也别担心啦,爸爸又不是去很久,现在都九月末了,最晚今年十二月就会回来吧,放心吧,我和哥哥会听话的。” 话说完李香雨侧身冲身边的哥哥眨巴下眼,李宏杰立马会意,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照顾妹妹还有妈妈。 “就是,妈,放心啦,不是还有你威武又聪明的儿子么,我会在爸爸不在家的日子里保护好你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囧,喵崽的母亲就曾经跟喵崽这样躲猫猫,还被嘲笑了,更可悲的是,当初傻不拉几的喵崽居然相信了妈妈是藏在折好的棉被里这样搞笑的回答滴喵~⊙﹏⊙ ☆、重生巧得小外挂 天灰蒙蒙一片,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等没有雷声的时候,李宏杰算准时间,迫不及待的打开家里唯一值钱的电视机,看起了动画片来。 香雨在一旁看着黑白画面的海尔兄弟,除了有种果然每个人都是一张脸的感觉外,真心没小时候的那种兴奋感了,在自己才六七岁的时候家里没有电视,每天一到六点半就跑到别人家里看,有时候人家家里的孩子把门关了不让进,就可怜兮兮的跟哥哥一起趴人家窗户外看,后来父母心疼孩子,存了点钱就把电视买了回来。 想到当初没脸没皮的自己,李香雨真心想回炉重造算了。 早就过了喜欢看电视的年龄,对于做布鞋也不感兴趣,李香雨坐在哥哥身旁拿起自己的书本翻起来,随后又拿起哥哥的课本翻起来。 突然李香雨翻着代数书的动作一顿,心中一默,接着马上往回翻到二十三页,在那里果然在右下角列着一道例题,跟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作为曾经的文科生,作为曾经因为数学抓断过大把头发也没能透析数学的文科生,现在居然能只匆匆一瞥便记住了所翻过的一切,现在仔细想来,连刚才翻过的五年级课本还有哥哥的英语课本也是如此。虽说现在的知识很简单,也不可能看一眼就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吧? 现在想来,难道是今天醒过来融合记忆时就是两个灵魂的融合?像网上写的那样灵魂强大记忆力就会好? 李香雨想得头痛,不管怎么说如果真是这样也不错,过目不忘对自己以后的生活还是很有帮助的,不过怎么没有随身空间什么的?穿越大神越来越小气了?还是穿越的人越来越多好东西都发放完了?李香雨心里不厚道的默默吐糟。 到晚上七点多了,李妈妈收起手上的活计,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石屋的右边因为隔香雨爷爷奶奶家比较近,所以猪圈鸡舍厕所的草棚子搭在左边,是用木材和茅草搭的,草下面垫了薄膜,茅草也是半年一换,倒不会漏雨太厉害。 右边就搭的一个两面用竹篾编织作墙头顶搭上青瓦的简陋厨房,走出屋门就能看到厨房里的一切。 李香雨跳下床穿上拖鞋就跟上妈妈去厨房帮忙去了,正看电视的李宏杰只奇怪的看了一眼妹妹就没多想,只转头继续欢脱的看另一个频道的动画片去了。 还未进厨房就可以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用黏土和砖自己造的灶炉,大的那个还有一个副灶,副灶上常年放着一个断了耳朵的小锑锅热着水。 此时李妈妈已经利落的在大灶里生上火在热猪食,单独的小灶上也放好了锅准备煮饭。 “妈,今晚吃什么啊?我来烧火好了。” “今天去看地里的红薯,挖了几个还没长大的回来,今晚正好熬点红薯稀饭,将就着中午的剩菜,不够的话再抓点酸菜就是了。” 现在还很少人家一天三餐炒菜,一则费事,二则也费油,现在还是普遍半个月才能开一次荤。山上田间嫩绿的野菜也多是用来喂猪了,倒还没有多少人会说野菜营养这样的话。 李香雨松松的挽上一小把茅草,从大灶里引点火在小灶里,又夹上小树枝,这才慢慢引燃劈好的木头。李妈妈也在那边手脚利落的削好红薯皮切块洗好放进小灶锅里,盖好盖,下米要等红薯在沸水中滚几遍才下,之后用小火慢慢熬才更甜糯。 不一会儿大灶上的猪食温热了,李妈妈全舀进桶里,再和上麦麸饲料之类的,用手试了试温度不烫手了,这才提去喂猪。 “香香,你看好火,我去喂猪。” “妈,我也去看一下。” 大灶不用烧了,小灶上木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会烧没了,李香雨准备去看看家里养了哪些家畜,在小香雨的记忆里只有她负责照顾的那两只呆头鹅。而现在自己打定主意要帮妈妈做家务的自然要好好记住家畜食物调和的比例。 猪圈里两只半大不小的猪,前面已经买了两头了,这是新买的,每年养猪都是作为两个孩子学杂费的储备。 旁边关着三只母鸡,现在怕鸡吃了人家晒的粮食被人家骂,鸡这些都是关起来的,这几只鸡也是养来生蛋,以后过年还可以杀一只来吃。 另外两只生长周期短的鹅就是家里零用钱的来源了,看着这两只一看到李香雨就跑过来叫的白鹅,李香雨不禁想起来小时候每次看到自己养大的鹅被背去卖了还傻乎乎用头来蹭自己,就会忍不住偷偷流眼泪。李香雨一直就是个心软的人,只要别人稍稍装可怜,就会忍不住答应别人的要求。后来经历过很多事,她也明白了做什么都要有自己的原则,否则只能让有恶意的人得逞,反而让关心自己的人难过。 看了一会儿,了解了这些事物,李香雨就回厨房边烧火边把堆在厨房的柴都挽好,这样家里也看起来干净些,也可以防止火灾的发生。前世在李香雨上初三的时候就有一次因为妈妈一个人在家喂猪去了,没人看火,火星溅到引火柴上,将厨房都烧塌了,还好那时石屋已经塌了,那时自己一家人已经搬去爷爷他们那边的房子住了,而那时奶奶死了两年了,爷爷也早已经去沿海他三女儿夫家照顾外孙女去了。 等锅里红薯开始翻滚起来,李香雨打开锅盖将米下了下去,等饭做好了换上小炒锅将剩菜倒进去铲热装盘。又将稀饭用碗舀好放到饭桌上凉着。 又在小灶上放上专门用来烧水的锅烧上洗澡水,今天虽然下雨了,可大家又是雨水打湿又是稻谷灰尘的,不洗洗不舒畅。 电视里已经在放新闻了,今年七月香港回归,到处都在庆祝。李妈妈也喂好了家畜坐下来休息。 看见李香雨将家里两个柜子上的东西都收拾整齐了,心中一阵欣慰。此时见女儿在收拾自己和哥哥的书本,随口问起两人的学业来。 “大娃,你的作业做好没有?明天星期天,下午你就要去学校咯,不要到了学校才赶作业。” “我刚才就写好了,妹妹才是没写勒。” “当真,幺妹子,你的呢?我看你还没没写一个字吧?” 李香雨心中咯噔一下,使劲翻找记忆,除了玩儿还是玩儿。不是吧,李香雨你丫到底有多不爱学习啊?擦!在心里自己骂自己真心很囧。 “啊,我马上就做,没有多少作业。”一边又厚着脸皮悄悄问身边的老大。 李宏杰看着妹妹一副拜托的样儿问自己她有哪些作业,真心无语了。 “我说你,也不要那么调皮啦,以前我能帮你做,现在我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我看你怎么办?上星期我不是跟你说放学的时候把作业记在书上醒目的地方吗?如果没记,那只能明天去问看你同学涛涛他们了。” 闻言李香雨蓦然想起语文书目录那页的鬼画桃符,连忙翻出语文书。李香雨啊李香雨,你真对不起你这名字呀,这字也太丑了吧。心中又是一番掩面泪奔,面上瘫着一张脸拿笔快速的写完两篇小字,当然了,字迹也是尽量幼稚些一笔一划写的。又想到自己还要跟一群鼻涕横流的小屁孩儿同窗两年,心里泪苦,原来重温童年也不一定全然美好。 快九点的时候李爸爸才回来,一家人吃了饭李香雨抢着去洗碗,好让妈妈休息一下,之后洗了澡就爬上床准备休息了。今天重生以后还没有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精神一天都绷着,尽管电视机闹腾着,也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爸爸坐在床边,摸出烟点上,李宏杰也在小床上看着电视。王秀娴心里想着丈夫要走的事儿,心里惴惴不安。 “你什么时候走?” “还有两天了,刚才我去村长家说了,到时上粮税咱们家跟他家包一辆车去镇上。今年的红薯也不要打粉卖了,就留点自己家用,其余的有人卖就买了嘛。下半年也不用种莴笋莲花白来卖了,就种点自己吃就是了。” “好,晓得了,那边的天气如何?要带些什么东西去?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点,看到那些吊儿郎当的人野不要去惹......” “恩,你自己在家带孩子,也不要太累了。” 李显明说罢对着一边的儿子说:“大娃,你自己在学校好生读书,在家也多帮妈妈干点活,知道不?” “要得,爸,你好久回来哟?” “到时没活了就回来,听老二哥说,北方那边结冰早,结冰就干不了活了。” “大娃,早点睡,你明天还要去读书呢,你看你妹都睡着了。”王秀娴见时间也晚了,也怕吵到睡着的女儿,就起身把电视关了,让其他人快些熄灯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目不忘神马的,绝对是喵崽读书时的怨念产物哇,虽然记住了不等于学会了,但至少可以记住哇,当年看了王语嫣过目不忘的本事真心口水了喵~~~~(>_<)~~~~ 打滚卖萌求收藏求留评呀喂╭(╯3╰)╮ ☆、雨后上山采蘑菇 第二天一早,李妈妈起床做饭时弄出的声音就将李香雨惊醒过来。 睁开眼看见还印着盆底形状痕迹的旧蚊帐顶,床外侧还有打着呼噜的爸爸,李香雨心里终于安定下来,还好昨天的一切并不是梦。 悄声避过爸爸,李香雨下床将一头短发用梳子梳理几下,又拿了洗脸盆去厨房找妈妈打了点灶台上温温的热水,用手轻轻的搓洗按压了一会儿,最后把水珠用帕子吸干,就去帮妈妈吧早上要吃的泡菜抓出来撕得细细的摆上桌。 现在家里没条件买什么护肤品,李香雨暗暗想着可惜现在山上的野菊花已经谢完了,不然去山上摘些回来用来泡水洗澡洗脸什么的都很不错,用来晒干做枕头也好过现在用稻草做的要舒服很多。现如今也只能明年再说了。不过明年春天就有香香的白刺花和野玫瑰了,那些也要多摘些晒干才是。 走出屋门,外面已经没有下雨了,天色尚早,灰蒙蒙的,太阳还没有出来。 “妈妈,今天又不用忙什么了,怎么还起得这么早?”李香雨见妈妈正抱了一捆柴草在灶旁边烧火边收拾着,也上前帮忙。 “你爸爸没明天就要走了,正好你哥哥今天下午又要去学校,今天逢场就去买点东西回来。这次你可不能跟去了知道不?” “我知道啦。”现在的李香雨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把赶集当成好玩儿的事。家里虽然距离镇上算是近的了,可也又六里路,要走半个多小时的。比起不是站就是走的过几个小时,李香雨宁愿在家里干点活。 李香雨家所在的小镇叫清河镇,每逢日历双号就要赶集。 “妈,今天我们要割多少猪草?等下我想去山上捡蘑菇可不可以?” “还是那个大框一筐红薯藤就够了,等下喊你哥哥去割,不然被你割了红薯主藤,红薯就长不大了。去山上也叫你哥一起去。” 李妈妈起身揭开锅盖,看猪食好了,小灶台上的稀饭也开锅只等慢慢熬煮了,脱下身上的围裙进屋拿上个小皮背篓,也不吃饭就准备走了。 “幺儿,你看着火不要掉出来了,这把火烧完就可以了。等下让你爸爸喂猪,你要去捡蘑菇的话叫上你哥哥,山上滑得很。” “妈,你不吃饭啦?对身体不好,等下再去嘛,昨天不是下大雨了吗?今天要晒干了积水才能晒粮,这样我和哥哥爸爸就可以啦。” “不了,回来了我还要去翻块地种菜。” 见劝不动妈妈,李香雨也只得作罢,现在跟身体还很健康的李妈妈说什么养身,也只是白扯,心中暗暗决定以后有条件了定要私下里给妈妈调养身体,啊,还有爸爸和哥哥。 在李妈妈走后,李香雨听见猪饿的叫唤起来,也不把熟睡的爸爸叫起来,自个儿把滚烫的猪食打进桶里,按昨天李妈妈做的那样将饲料那些和进入,用专门和猪食的旧铲子搅拌一番,待到不那么烫了这才费力的一点一点将桶挪到猪舍里去,没办法,李香雨今年农历十月才十一岁。 等到家畜都伺候好了,李显明并李宏杰也起来了,李香雨把饭舀好端上桌,那两人也梳好了。 “你妈吃饭没有?她把猪那些都喂了才走的?怎么都没听到猪叫唤?” “啊,我刚才喂了,妈饭都没吃就走了,她说要忙着回来翻地种菜。爸,你什么时候走啊?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爸昨晚说明天走,你个懒猪,昨晚一会儿就睡着了。” 哥哥李宏杰嘴角叼着根泡菜一边笑话李香雨。 “唉,爸,你走的时候我都不在家,如果你晚几天走我们都放国庆假了。” “呵,又不是去很久,过年之前就会回来了。香香,你也别整天东跳西跑的了,你妈一个人在家跟辛苦,你们都听话,啊?”李爸爸的一番话说得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一阵沉默。 “好啦老爸,你还没多老呢就这么唠叨啦?我们都晓得。唉爸等下我和哥哥扫了晒场要去山上捡蘑菇去,你说哪里多些?” “你这孩子,好啦,等会儿你们也不用去扫地了,今天早太阳晒一会儿才能摊开粮,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就去狮子山的金刚林里捡吧,那里地面也不会太滑。” 吃过饭李香雨麻利的洗好碗收拾好了,这才跟哥哥一人背大背篓一人背小背篓出门去了,狮子山那儿正好有红薯地,等会儿顺便就能割好猪草,还要带一小背篓鹅吃的草。 泥泞的田埂,闪烁着阳光的露珠碧草。被雨水冲刷得越发湛蓝的天空,印称着朝阳的绚烂热烈,加上那田间一堆堆金黄的稻草,整个乡村透着一股秋收后的恬静。 “妹,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往常农忙让你在家做饭你都要懒会儿床,今天怎么勤快了?”李宏杰走在前面为妹妹踢掉路边草上的露珠。 作者有话要说: 喵崽今天有事,少了明天补齐啦,喵~ ☆、偷偷赶集卖蘑菇 所谓的金刚林其实就是当地人称为金刚树的树林,这种树十分高大笔直坚硬,砍起来十分费力,多用来做农具把手之类的。 高大茂密的金刚树将外面的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树下这种湿润阴冷的环境就很适合山蘑菇的生长。 李香雨跟着哥哥的脚步慢慢走着,一人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偶尔遇上树叶堆积的地方就用树枝掀开。这时候的人多缺少柴火,没到秋季,就会将属于自家山坡上的山草都割得干干净净,并不像后来那样草长得比人还高,这样进山也不用特意小心蛇虫什么的。 “哥,你今下午什么时候走啊?你们还有几天放国庆节?” 李香雨一边仔细观望寻找蘑菇一边跟哥哥闲聊起来。因为来得早,这里的蘑菇还没有被别人捷足先登。于是昨晚才冒出头伸展开来的蘑菇们,甚至连今早上才冲出头的小蘑菇都一股脑的被李香雨兄妹两一网打尽。 这些蘑菇长得极快,你现在看着它还没撑开伞,中午再来的话说不定就已经开始喷了孢子腐烂了。 “我今下午五点过才走,大概周三二十九号就回放假了,怎么了?” 李宏杰弯腰将一朵手掌大的蘑菇捡起来轻轻放在小背篓里,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妹妹一眼,以前自己妹妹可不会多问这些,以前的她哪里像这样细心过?不过大概女孩儿家长大了就都会这样吧?李宏杰抓抓脑勺,而后继续认真寻着蘑菇。 “哦,我就是问问嘛。那你还带菜去吗?要带的话刚好可以把蘑菇丁炒在腌菜里呢。” “还是要带的,这样可以给妈妈省钱嘛。不过还有这样炒的?蘑菇不都是烧汤吗?这样不会成□□了吧?” 李宏杰听说将自己喜欢吃的蘑菇炒在要带走的腌菜里,一时来了兴致,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一直吃美味的蘑菇啦。不过又怀疑这道菜是不是没问题。 “当然还可以炒来吃啊,上次我在街上认真的看了那些小饭馆的菜,人家就有蘑菇炒肉啦。而且我听镇上那些买野蘑菇吃的人就说过,炒着可香啦。”李香雨毫无心理压力的忽悠着哥哥。 “真的?那,那我们回去跟妈妈说说。我们今天捡了这么多蘑菇,那不是可以吃好多啦?可以炒着吃,可以做汤,还可以吃面条。” 李宏杰看着背筐里都已经有十几朵***手掌大的蘑菇,还有二十几朵自己手掌那么大的蘑菇,心里盘算起该怎么吃了,可惜自己下午就要走了。 李香雨听着哥哥的打算,忍不住囧了一个先。 “我说,哥,咱们今天运气好捡了这么多蘑菇,就全吃了?我上次在集市上看一个街上住的人从买菜人手上买了一朵这种***大小的蘑菇就花了一块钱勒。” 李香雨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赚钱,看着这些难得的蘑菇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盘。 蜀地并没有多少很高的山,李香雨这里就出在蜀地最大平原的东南部,更没有什么大山,所以山上并没有多少山货。 而现在也还没有人养出这类美味的山蘑菇来,所以有人想要吃山蘑菇,也只能等到秋季下雨后,还不定能买到,毕竟农村人在这个时候正忙着呢。所以这蘑菇价格也一般要高些,不过也只有那些镇上有固定收入的人,一般都是老师或者***家属才会来买。这也是没有人专门采蘑菇来买的缘故,毕竟消费人群太少,也不固定。 “啊?这么贵?我一个星期的伙食费才四块钱呢!那我们拿去卖?不过这么贵真的能买出去?” 李宏杰听着拿价格格外心动,不过细细一想又担忧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有什么啊,我们等会儿去把下面那个大背筐藏到斑竹丛里,咱们两人就这样悄悄的就背着着个小背篓,从这山坳小路去街上买呗,要是晚一点没买出去,就原路回来,妈妈问起来,我们就说去另几座山找蘑菇了,看到这么多蘑菇妈妈也不会骂我们的啦。” 虽说是临时起意,好在衣服穿得还算整齐哦,鞋子也是凉鞋,等会儿在水沟里一洗就好了。万一在街上买不掉的话,就上门去找学校的几个老师便宜点连买带送的就是了。 研究人员们说,人在心理波动大的时候往往会轻易被说服。趁着李宏杰被诱惑的心神不定时,李香雨当即拉着哥哥下山将大背筐藏好,在水沟中洗了脚就往街上走。一路上李香雨拉扯着哥哥聊着买了蘑菇以后怎么怎么样,弄得半个小时后都到了街上李宏杰才反应过来,看着人山人海的集市,李宏杰毕竟才刚十三岁的小孩子,心中打起退堂鼓来。 “妹,你看,菜市场那么多人,都没地方让咱们放东西啦。而且我看好像那些摆摊的都要给那个拿着小本子的大人交钱勒!” 李宏杰看见不远处担子里放着菜的大叔正摸钱交给一个那本子的人,那个人就撕了一张小纸张给对方。 李香雨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那些交钱的都是些占了用白线规划出摊位的人,而一些把小木箱打开来挂在脖子上走走停停卖针线纽扣老鼠药之类小东西的人就不用交钱,顿时有了主意。 在后世见识过被城管追着跑的摆摊人,面对现在还没有由ZF明确提出城市规划这一方针时代的街道管理人员,李香雨不用多想,就有了逃税的办法。只是从小遵纪守法了几十年,现在居然被迫为了几毛钱而破例,心中汗颜,暗想以后有钱了一定做个多交税的良民。 “走,咱们现在就被着背篓到处走着叫卖,避开那个收钱的人。”说罢拉上并不觉得这行为不对劲儿的哥哥就走。 “啊,还要喊啊?这,这被别人看见多不好呀,万一遇上熟人怎么办?”李宏杰脸红纠结的左顾右盼。 “恩,也是,那就小声点好了,现在大家都忙着呢,应该没多少熟人吧,你盯着点别让妈妈发现啦。”李香雨稍稍皱眉纠结一番,很快就被强烈想要赚钱的思想占据。 “啊,对了,怎么我昨天没看到姑姑她们?她们最爱热闹了,不知道会不会倒霉的碰到?”李香雨一想到这个被忽略的大问题就脑子疼,要知道她这几个姑姑整日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现在这两个未嫁的姑姑最甚,万一被发现了说不定蘑菇都得被她们“充公”了。 李宏杰奇怪的看了妹妹一眼:“她们不是上星期去天水镇大姑姑家去看小堂弟付明明去了吗?按我说啊,她们就是怕农忙时爸爸喊她们帮忙,哼,哪年爸爸喊过她们帮忙的?连你才几岁的时候就都会帮忙干活了,她们都快二十了还成天耍奸猾。至少她们得等到粮食晒干要分粮给他们才会回来,现在粮税都还没上,应该还有好几天吧。反正回来也不会不吃晌午饭就回来的。” “哦,我不是这几天忙,都忽略了么。”李香雨随口找了个借口就蒙过去了,这下才放心的准备卖东西了。 “阿姨,你要买新鲜的山蘑菇么?早上我和我哥才捡回来的呢,可新鲜了,不信您看一看,这不,一点没焉,也没坏呢。”李香雨拉着哥哥慢慢在菜市场走着,专挑那些挎着菜篮子衣着时兴整洁头发也打理得光鲜利落的人兜售野蘑菇,那些人多是生活宽裕的人家。 不过这卖东西,尤其卖的还是菜类的蘑菇,就得很有眼色的不能在对方正准备卖菜的时候问,不然这就得让卖菜的人不高兴了,认为你在抢对方的生意,你没卖出去还好说,要是卖出去了,摊主说不定就会做什么坏事儿的举动来。 “哦?今早上去捡的?我看看,哎呀还真多,你这是怎么卖的?”挎着篮子的妇女瞧了一眼李宏杰倒着背在胸前的小筐,也不粗鲁的上前乱翻,只斯文的退到一边人少的地儿站定。 李香雨一听,暗道有戏,见对方退让路人的举动,也是认定对方是良善之人,不会占两个孩子小便宜,连忙一脸天真忐忑。 “恩,我们见以前有人卖这种最大的,要一块五勒,阿姨您要的话,大的就一块,中等大小的就五毛好了。” 对方果然并没有继续砍价,这个价格也是合理的,就选了两朵大的放进自家菜篮子里,从钱袋里掏出两块钱来给明显是哥哥的李宏杰。 “你们父母没有来啊?两个小孩子可要注意安全,可别遇上坏人了。钱也要放好,赶集的日子最多小偷了。” 感受到对方的善意,李宏杰两兄妹都挺感动的,特别是李宏杰,此时开门生意就卖了两块钱,还遇上这么好的阿姨,心中的忐忑也平复了。李香雨见哥哥傻乎乎的拿着钱,连忙将钱接过来放进妈妈专门给两个孩子缝在衣服里面的贴身小口袋里放好,见对方要走了,连忙拿起一把小筐里那些没绽开的小蘑菇放进对方篮子里。 “阿姨,您是我们第一个顾客哩,一买就是两朵,这是送给您的。这野生蘑菇,最是营养美味。”那位妇女一脸惊讶:“哟,小丫头还知道营养不营养啊?也是我家孩子跟他爸喜欢吃蘑菇,这价也就偶尔吃一次才行。那谢谢啦小丫头。” “不客气,阿姨,我看您是老师吧?一看您刚刚给别人让道儿的模样我就觉得您一定是位老师。我爸妈成天都叫我们要尊敬师长好好学习什么的,嘿嘿。”李香雨心中有了请对方介绍买主的想法,于是顺着对方聊下去,现在这时候,老师是比***还受人尊敬的职业,这样说对方,就算对方不是老师,也会让对方心情愉悦。 “呵呵,是吗?只是我爱人是教师,他就在车站那边那个九中教书呢。”果然对方眉开眼笑起来。“对了,小丫头,我看你这还有好多蘑菇呢,那得卖到什么时候?现在这东西可没多少人愿意多买呢,这又吃不饱肚子,一大把下锅等煮好了就只有一小撮了。” 李香雨没想到对方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心中高兴,面上却一派苦瓜脸:“是啊,今天也就是我们起得早,捡得太多了吃不了才拿来卖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走运的遇上像阿姨您这样的人呢。”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宏杰闻言也愁着一张稚嫩的小脸。 中年妇女见两兄妹一脸愁苦,又听闻两兄妹一大早就上山捡蘑菇,家境一定很是贫穷,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凝眉想了一番。 “那这样吧,你们俩跟我进职高里去问问我们那些邻居卖不卖?不过也不一定能卖出去。这样的话你们还愿意走一趟吗?”李香雨本来见对方不接话,打算冒着被对方想作故意接近她而被排斥拒绝的危险也要说出来试一试的,见对方居然这样为自己这两个陌生孩子着想,心中感动与愧疚交缠。 不过现在也是没办法的,谁知道自己和哥哥两个人下次还能不能遇上像这位阿姨这样干脆不欺负孩子的人?万一遇上难缠的怎么办?更何况,刚才说不会遇上熟人那番话只是安慰哥哥的罢了,现在已经农忙过来,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闲下来了或者有事必须来买菜?被自己父母知道了还好,若是被捅到爷爷奶奶那里去,说不定那两个人又会闹些什么花样儿来,到时受责难的还是自己的父母。现在有机会防止那一系列不好的事发生,自然要紧紧把握。 “那麻烦阿姨了,其实我们也正在发愁要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呢。到时候您的邻居没要也没关系,就当我和哥哥免费参观了一下学校啦,呵呵,我们一直在好奇九中是什么样子的呢,可惜平时门卫都不许我们进去。” “那没卖出去可不准哭鼻子哦,来吧,我带你们进去。” 结果还好,几乎把教师宿舍楼全走遍了才把小背篓里几乎全部的蘑菇卖了出去,一家卖一朵尝尝鲜或者有家人喜欢的就多买了几朵炒着吃。毕竟不是经常买,教师的福利工资之类的也还不错。剩下的小蘑菇也都送了那些卖得多了,对方都乐呵呵的夸赞了一番诸如两兄妹小小年纪就懂生意经什么的,最后将两朵中等大小的送给了那位好心的中年阿姨作为谢礼,双方一番推辞,对方也就笑呵呵的接下了。在跟着对方来学校的路上李香雨就打听到对方姓董,丈夫是学校里教高中数学的贾老师。 “董阿姨,今天真是多亏了您,不然我们两兄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下次如果有机会来九中玩儿一定来打扰您一番哦。”李香雨冲着将两兄妹送到大门口的董阿姨笑眯眯的道谢,李宏杰也在一旁一脸感激的冲着对方点头附和。 “呵呵,好,就怕你们下次不来了呢。自己回家注意安全,下次可别再自个儿出来卖东西啦现在这世道可还是有坏人的哩。” “好,董阿姨再见。”两兄妹跟对方道别,这才走上回家的路。 “妹,你快数数,咱们今天卖了多少钱?”出了集市才走到僻静的山路,李宏杰就忍不住催着妹妹。李香雨也早就想认真数数今天的战果了,立马两人寻了马路边的一个小坡后,两人蹲下来将荷包里的钱翻出来。 “啊,我看看,大蘑菇十四朵咱们自己留了两朵自己吃,就是十二块钱,中等大小送了几朵给董阿姨,就只卖了十一块钱,小的都送了,这样就一共二十三块钱。”李香雨失望的看着这点钱,在她的观念里,这点钱实在太少了。不过在李宏杰的眼里可就不同了,他想起妈妈买稻谷,一百斤也才三十多元,旧稻谷还低至二十几元一百斤,这样比起来,这卖的蘑菇钱可就多了去了。 ☆、小收获两人回家 “好啦,咱们走吧,再不回去妈妈就得发现啦。”李香雨收起钱,留出三块钱的零头给李宏杰拿着。 “哥,你把这钱放好,人家都是一周五块钱的生活费,你也不要太节省了,不吃饱怎么读书?” “啊?这钱不交给妈?我这次去学校只三天就会回来啦,用不了这么多钱。”李宏杰长这么大第一次瞒着王秀娴拿钱,心中跟揣了只乱蹦的兔子一般。李宏杰才上初中,并不像其他男生那样爱面子常拿钱出来请同学吃零食打游戏充门面,他自己也从不进游戏厅,一时还真想不出这钱怎么花。 “这次咱们是偷偷出来卖东西的,把钱给了妈妈不是不打自招了吗?”而且这钱虽不多,李香雨还是想留下来准备做点什么小生意,不然这点钱给了王秀娴也帮不了家里太大的忙。 “还有啊,哥,你笨啊,用不完就不用完呗,自己存起来,现在你也有十三岁啦,可以有自己的私房钱啦。这些妈妈知道了也不会说你的,知道哥你这么小就懂得管理自己的钱,妈妈高兴还来不及呢。”李香雨尽力开解,同时也是希望哥哥能学会自我管制以及财务管理。李香雨并不希望自己哥哥以后像大多男生一样不善打理自家的收入。 不过李香雨转而一想,又害怕自家哥哥成为葛朗台。 “哥,存钱是重要,但也不要为了省钱就缩衣节食的,现在咱们都在长身体呢,如果不吃饱,可就长不高啦。我一个女孩子矮点倒是没什么,哥哥长不高怎么办呀?” 说道最后那句,李香雨冲李宏杰皱眉眨眼的做怪动作。当然,最后那句用在李家兄妹两身上是假话。前世两人一直没能吃好吃饱的,李宏杰十五岁之前矮矮的,可一跨过十六岁这道坎,个头蹿得飞快,一直到二十几岁停止生长时足足有一米八三。 李香雨自己更是在十七岁前就长到一米六五去了,尽管之后一直没有再长高过。当时农村大人们用“多吃红薯长高高”这句话来哄孩子,李香雨兄妹俩就是这句话最好的验证者。 两人回家也并没有跟着马路走,还是走的山间小道。 回到狮子山脚下,两人翻出藏好的大背筐,到红薯地里割藤苗。李宏杰快手快脚的割好那些会抢红薯营养的枝藤,每到一只手握不住了就顺手牵起一根藤把其他藤从根部绑好扔给李香雨,李香雨便将一把一把绑好的藤放进大背筐里压好。 不一会儿两人就干好了活儿,李宏杰背起沉甸甸的背篓,毕竟才十二岁的小孩儿,腰弯得头都快埋在腰间了。李香雨看到这儿,不由想到前世才十三岁的哥哥外出务工,是不是也是这般弯背弓腰用尽这具小身躯所有的力量去做那些活计。想到这些的李香雨眼眶酸胀。 “哥,放几把猪草到我的小背筐里吧,不然蘑菇也没了,空空的回去铁定挨骂啦。” 李香雨语调轻松的上前,不由分说就捡了一小半的猪草出来。小背筐太小了,一把藤蔓都放不下,李香雨便把藤捋顺了,像套围巾那般直接甩上后背,搭在背筐与背之间搭着。 李宏杰知道说不过妹子,回头冲妹子笑笑,这一刻李宏杰被穷困磨练得比同龄小孩更加坚硬的心瞬间柔软,同时又有种莫名其妙的骄傲升上心头,鼻尖顿时有些难受起来。 “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再往头上挂一把薯藤,就一移动草堆啦,要是再天色黯些,肯定吓死几个人。咯咯咯咯......”听着妹妹调皮的笑声儿,李宏杰心中的什么感动啊柔软啊,此刻都仿佛成了他的幻觉。得,生活嘛,就这样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喵崽给大家准备的饭后茶点~喵崽自己都被感动得哭啦╭(╯3╰)╮求留评顺毛喵~ ☆、遇朋友心生感慨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果然王秀娴已经回家了,正帮李爸爸用簸箕将昨天收回来堆在屋子角落里的稻谷装进箩筐里,现在已经运了一半多去晒场了。 王秀娴见两个孩子现在才回来,梗在喉口一早上的火气还没来得及冲出来,见两个小家伙跟埋在红薯藤蔓堆儿里似的,只露出一张小脸,此时正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 本来王秀娴心中担心就比怒气更重,此时又想着前段时间忙着收玉米收稻谷花生,着实把两个小家伙累坏了,天天跟着大人一起天不亮就起来下地。如今下半年也不会像往年那般忙着种菜卖,今天也没耽误嗮粮,心中也就不再火烧火燎的了。 见两个孩子还在那里傻站着一脸怕怕的模样,王秀娴心疼孩子,只端起笑脸来。 “好啦,今天没耽误事儿,我就不说你们了,只是以后别这么晚回家,快把猪草放好,只是要罚你们现在不能吃我买回来的东西啦。等会儿帮我把稻谷摊开晒好了,才允许你们吃了。” 李香雨就知道妈妈虽然喜欢把两兄妹逗着玩儿,可却是真把两人当命根子心疼着呢,每次妈妈要发火了,只要装得可怜些,王秀娴就不会忍心责难了,当然,在触及她底线的事上这招就不管用了。 李香雨一脸可怜害怕是装的,可李宏杰一脸的怕怕却是真的跟金子一样真,这第一次瞒着大人,藏了这么一大笔“赃款”,而且还回来得这么晚,这都快十点半了,往常这个时候都要准备午饭了,转眼见妹妹那可怜的模样,暗自决定不管等下妈妈要罚两人什么,自己这个当哥哥的都要给自己妹子顶着。 现在听见王秀娴说的话,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妈,你还买了好吃的回来?是什么啊?我马上就去晒场干活。” 刚刚还精疲力竭的李宏杰瞬间跟原地满血复活的战士似的,高兴的背着背筐跑向茅草棚,在还离专门放杂物的小隔间老远时就将背筐连带猪草甩了进去,回身又将李香雨的小背筐拉过来准备如法炮制,还是李香雨提醒他里面有蘑菇,这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平时家里节省,连开荤都是有规定时间的,更不用说买什么零嘴儿,一般要隔好久才会买点便宜的时令水果或者一点糖果什么的。 “你这小子,小心背筐又被你弄坏了。是什么好吃的现在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不然这还叫什么处罚?快去吧,推耙和扫帚都已经拿出去了。” 王秀娴估计着刚才挑担子出去的丈夫快回来了,笑骂一声,也不再多说了,忙着将还没装满的箩筐装满。 李香雨就没那么激动了,在后面将搭着的藤卸下来,小背筐放好,拿上两朵大大的蘑菇进屋放好:“妈,等会儿炒菜的时候我来炒吧,我想给哥哥炒朵蘑菇在腌菜里带去学校。” 王秀娴意外的看了女儿一眼:“哟,什么时候这么心疼你哥了?行,随便你吧。” 虽然家里的人比较宠李香雨,可农家孩子大多七八岁就开始会做饭了,李香雨也在八岁的时候就学习做菜了,只是她一向顽皮,并不怎么下厨,一般指是每年农忙的时候在家负责做饭。 李宏杰在一旁听着,一时又是担忧妹子那手烂厨艺糟蹋了香香的蘑菇,一时又觉得妹妹主动给自己做菜真幸福什么的。 两人到晒场上时,大家都在自家的地界上忙着摊开稻谷花生之类要晒干的东西,几个平时一起玩儿的小伙伴们也只抬头看了看李香雨他们,就低头赶紧干活去了,快点干完才好有更多的时间去玩儿哩。 李爸爸正挑着空箩筐往回走了,见着两兄妹来了,李宏杰还一脸激动的跑去拿推耙推开粮堆,那迫切的小模样儿明显极了。 李显明冲着李宏杰身后的李香雨投去询问的眼神,李香雨无奈的耸肩。“爸,没啥,还不是老妈说要惩罚我们回来太晚让她老人家太担心了。这不,就告诉哥她买了好吃的,偏要等我们干完活了才准让我们知道是啥。唉,哥真没定力。” 说罢还小大人模样的背着手叹口气一脸蛋定的踱步前行。见女儿这耍宝的小模样,李显明失笑,空出一只手狠狠揉了一把李香雨柔软好摸的短发,见女儿一副炸毛模样的双手遮着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哼着小调走了。 只留下一边瞪眼一边恶狠狠将头发扒拉顺的李香雨。可恶的年龄,可恶的身高!李香雨暗暗腹诽,什么时候自己能长大啊,至少得四五年呢,唉。那么长时间,真担心自己会不止身体□□化了,连心理也会被迫□□化。 “妹,快来呀,咱们要干快点才行。” 李宏杰在那边已经拿着推耙开始一边用脚踢开稻谷堆一边握着推耙把手用力将稻谷推散到自家晒场的角角落落去,李宏杰不时的撅着屁股用力外后面拉着或是用胸口顶着推耙把手挺腰往前推着,不一会儿就流下汗来。 “来啦。”李香雨也不躲懒,快步上前捡起地上另一只推耙帮着干活。 “嘿,宏杰,你下午什么时候走?到时我们一起吧?” 正当两兄妹干活的空挡,旁边的晒场上李宏杰的玩伴叶林刚晒好自家的玉米,此时正提着自家的推耙准备过来帮忙。 他旁边一个跟李宏杰年纪相仿的男孩儿正收拾着工具装进箩筐里,等下好连同工具搬回家。 叶林其实并不跟李宏杰同年,他比李宏杰大一岁,正上初二。因为叶林的弟弟叶雷恰好跟李宏杰是同班同学,三个人的脾气相投,叶林总是温温和和的,天生笑脸,未语先笑,他弟弟性格直来直去的,还一点就爆,而李宏杰稳重自持,实在,待朋友极好,三个人很是要好。 李香雨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叶林时,那个二十五六还成天乐呵呵大男孩模样的叶林此时尚且稚嫩,总是脾气火爆一身痞气的叶雷也还是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 看着秀气温和的叶林,李香雨还是纳闷,为何前世都成大龄单身狗了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每次开玩笑问他怎么还不交女朋友,他还笑得纯粹的说什么自己还年轻,再等等。 跟他关系亲密的李宏杰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隐约知道他是在等一个人。之后也不知道等到了他要等的人没有,如此空等许多年居然还能笑得那般幸福纯粹...... 转而又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去上小学了,李香雨在心中感叹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杀的还是自个儿这头“聪明”的猪:现在的自己要以近三十岁的心理年龄去跟自己那群正是“天真懵懂”岁月的小伙伴们“玩耍嬉戏”......呵呵,呵呵,真不错,不错你妹的妹的妹呀。 “啊,我打算五点半再走,去早了也不好玩儿。” 李宏杰回头瞧了一眼叶雷和叶林,此时叶雷也刚收拾好东西过来了,没有多余的工具,就干脆手脚并用的将稻谷堆尽量推散,叶林则在远一点的地方用推耙细细的将粮铺均匀。 李宏杰冲两兄弟感激的一笑:“林哥,你们初二不是要开始每周补课了吗?这么晚去行不行?” “没事儿,我们要放过国庆节之后才开始每周星期天一早就要去上课。你们今天早上去山上了?早上来找你们俩玩儿,就你们爸爸在家。” 叶林说着却是看向一边正面瘫着个脸心中你妹个不停的暴躁妹李香雨。 李香雨回过神来淡定的冲对方笑笑,也不多话,接着继续干活。叶林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平时这个皮猴子一般的***总是像朝阳一般,那瘦小的身子里仿佛有着永远也用不完的精力,现在突然安静了下来,让人突然就正视起以前被忽视了的长相,转而忽视她真实的性子,一眼就觉着这长相俏丽的小姑娘是个娴静的人儿。 想到这儿,叶林觉得自己心里突然就多了点什么,不过要具体说出来,却是为难了。 不多时因着叶林两兄弟的帮忙,很快就将李爸爸担出来的稻谷都晒好了,此时日头已高,□□在外面的皮肤已经能感到轻微的灼痛感了,几人相伴着收捡好工具准备回家去了。 “宏杰,你们等会儿把这些东西放到我们家里吧,下午就不用再从家里搬出来了。” 叶林的父母前年开始常年在外务工,听说就在首府C市一家酒店工作,才两年的功夫,今年年初就回来修了村里第一棟两层楼房,就在离晒场不远处。 因两人父母常年不在家,两兄弟还是跟着他们爷爷奶奶吃饭,只是夜晚回这边新房子住。没修房以前,叶林家跟李宏杰家的房子是相邻的,当初关系就比较好,所以现在偶尔在这边晒东西挑来挑去的觉得太麻烦,李爸爸也会跟叶林爷爷家打声招呼,在他家方便的时候将东西放在他们新房子里。 “好啊,那咱们走吧。”李宏杰一点不客气的应下,在他眼里,好兄弟就是要这般“互通有无”,太多客套反而会疏远的双方的关系。 李香雨也没什有多说什么,看着哥哥在自己好兄弟面前高兴的劲头儿,连忙着回家吃东西都忘了,李香雨终于放下了心中对于要重温童年的怨念。 重生以来,李香雨不知不觉的总会将自己放在一个成年人的高度来看待这里的一切,就连现在还过于活泼的母亲王秀娴,李香雨也是有着一丝宠溺疼惜的心情,所以之前她可以故意逗父母开心,可以理所当然的在哥哥李宏杰面前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就连对于以后的发家致富也是隐隐有自己一个人做的想法,自己只想着快快长大,好给家里人挣下一个优渥的生活条件,却并没有想过让家里人参与太多。 只想着让他们好好的享受以后自己创下的好生活,弄得自己对于现在的日子越来越暴躁难耐。 看着走在自己前方正跟叶雷追追打打的哥哥,李香雨在心里对自己说:“李香雨,生活并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并不会因为你是重生的就应该背负起全家的人生好了,现在就让你自己好好的过这个童年吧,虽然这里可能有留着鼻涕的小伙伴,或者任性野蛮的小同学、爱臭美爱八卦的同桌,但他们都是最真实单纯的,比起以前自己在职场上认识的一些人,他们并不惹人讨厌。” 顿时心中一直在躁动的那团气息渐渐平和下来。李香雨眼中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无论在做什么,笑或不笑都有着一股翻腾的烦躁。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每个呵呵后面都隐藏着一万匹叫做草泥马的生物......唉,初二唉,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滴好日子咯o(╯□╰)o终于完成了人物的性格过渡,再不过渡喵崽都怕将她写崩了喵~~~~~~~~ 啦啦啦,继续蹦跶求评求收藏啦 ☆、爷爷闹腾心慌乱 最终李宏杰如愿以偿的吃上老妈赶集买的东西时,已经是午饭结束之后了。两兄妹回到家时,老妈已经做好饭了,李宏杰跟好兄弟分开,就立马想起了要快点回家“领赏”这回事儿。 “哇,妈今天买了好多好吃的呀,米花糖,唔,还有果子耶。唔,怎么还买了灰包蛋(皮蛋)呀?”李宏杰跑去翻皮背筐里的东西,边看边咋咋呼呼的。 “去,现在都要吃饭了,等会儿才能吃这些了。除了米花糖和果子你们能吃,其他的都是给你爸准备的,不许偷吃知道吗?快去给我收拾桌子好开饭了。”王秀娴端着米汤进门,看见一脸馋样儿的儿子,笑骂几句,就出门去端米饭去了。 顿时萎靡不振的李宏杰回头想让变聪明了的妹妹想办法,结果身后居然没人?李宏杰想着自己是哥哥居然比妹妹还嘴馋啥的,也不好意思总念叨零食,只好老老实实的拿起擦桌布把饭桌收拾好。直到看见可耐的妹子端进来一大盆红烧肉,这才又高兴了起来。 李香雨见哥哥那馋样儿,脸上笑呵呵的笑话他,心里却是想着要加紧想办法让妈妈他们另寻一门赚钱的路径了。 现在若只一心种地的话只能保证一家勉强吃饱,要买点东西都没能力支付。 九七年这时候的农民并没有后世粮税废除还有土地补贴那般的好政策,肥料农药那些也是没那么多样化,种地全凭农民自己的经验,除此之外还得靠天老爷赏饭吃。 中午一家人吃过午饭,李香雨收好碗筷进厨房涮洗干净了,趁着刚才炒过菜的大灶膛里还有火炭,挽了一把软软的引火草丢进去,不一会儿就燃了起来,将锅用清水再涮一涮,就任由铁锅慢慢被炉火烧干里面的水珠,径直去一旁的摆着菜墩菜刀之类厨房用具的石桌边上将洗好的蘑菇切丁,随后又抓起已经泡好的腌菜切得细细的放好,这时大铁锅也烧得冒青烟了。 李香雨赶紧拿起装着菜籽油的塑料瓶倒上一点油,及至菜籽油冒出一层泡泡又慢慢消散,这才放了两个切碎的干辣子进去,转身拿起蘑菇炒到快熟了,接着将腌菜也倒进去快速翻炒几下,不一会儿就出锅了。李香雨洗涮好锅,将菜端进屋里,等会儿凉了就可以装进玻璃罐里给哥哥李宏杰带走了。 走进屋里时,李宏杰已经睡下了,本来他是不想睡午觉了,毕竟下午就要去学校了,而明天李爸爸就要去北方打工去了,要好久才会回家,不过被王秀娴以晚上要上晚自习为由赶去睡觉了。 王秀娴此时也躺在床上,不过并没有睡觉,只是睁着眼睛毫无焦距的望着帐顶发呆。王秀娴听见女儿进屋的动静,这才回过神来换了一只手臂枕着侧过身来面向外面。 “妈,爸爸哪儿去了?” “啊,他去晒场看看今天能不能将稻谷收仓了。” 李香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头,毕竟一直相处了十几年的丈夫要出远门好几个月,作为妻子的王秀娴心中担心不舍的心情,并不是几句轻飘飘的安慰就可以抹去的,作为女儿,李香雨只能默默的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 李妈妈如今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只闭眼假寐起来。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 想到今天哥哥会离家,明天爸爸也会走了,一时间李香雨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整个人也提不起精神来,也没有兴致睡午觉了。她还不想将这剩余的一点时间一觉就睡过去了。摸摸菜盘子不热了,李香雨就起身拿出李宏杰专门用来装菜带去学校的玻璃罐子拿出来,细细的洗好擦干水珠,将菜装进去。因着只去学校三天,李香雨就没有给他将菜压紧。 装完了以后还剩下一点菜,李香雨想着等会儿五点钟的时候,给哥哥做个蘑菇汤,到时汤拌着冷饭,这菜到时候作为下饭菜正好。这样哥哥也就不用饿着肚子上晚自习了。如今学校食堂里星期天是不会做晚餐的,为了省钱,学生们多是随便带点家里的东西或者就在家里吃过饭才去学校。收拾好了菜,李香雨又将哥哥的书本装进他那个发黄的单肩布包里,最后找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细细的将玻璃罐子包好,确认没有漏油什么的,这才将罐子放进包里挂到墙上。 虽已经九月末,到了夏天的尾巴上了,可蜀地的夏日沉闷湿热的很,用力扇着大大的蒲扇,迎面而来的风都灼热得很。 李香雨本来正靠在床边打盹儿,朦胧之间听着外面一阵吵闹,期间似乎还隐约夹杂着李爸爸的声音,而另一个最响亮的声音李香雨也觉得异常熟悉。只是是谁呢?李香雨突然一个坐直身子,那个熟悉异常的声音可不就是自己的爷爷李祥山的声音么! 再一联想之前听到的李爸爸的声音,李香雨心里咯噔一跳,坏了,恐怕又是爷爷李祥山在闹腾了。李香雨起身就想往外跑,到门口又想起自己现在只有十岁,就是去了恐怕也没什么作用,连忙回身将妈妈叫起来。 “妈,你快听听,是不是爷爷又在闹腾爸爸了?”王秀娴本来还模糊的神智立马清醒,仔细一听还真是,立马随便扒拉了几下头发一边低声咒骂了几句就冲了出去。 “妹,怎么了?”此时李宏杰也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李香雨有心让自己哥哥多看看爷爷今时今日是如何欺负爸爸妈妈的,以免以后他也跟爸爸一般总想着要孝顺爷爷他们,立马二话不说拉上李宏杰就往外跑。 两兄妹循声来到晒场外,就见周围远远的围着好多人三五成群的不时议论几句什么,此时见李宏杰拉着妹妹赶来了,顿时都用怜悯可惜的眼光看了两兄妹几眼。两兄妹对视一眼,慢慢越过人群往里走。路上不时听几句别人的议论,李香雨两兄妹也猜出了个大概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手指都要断了,呜呜......不知道怎么的,发出来时居然被吞了,喵崽之前复制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把稿子删了,SO......只能重新写啦,~~~~(>_<)~~~~ 好可怜的喵崽哦~ ☆、算计闹腾几时休 原来是中午李显明来晒场看稻谷之前,去跟自己的老父母说了一声自己明天要去北方K市打工,今年要给老两口的粮食只能等两个妹妹回来了,自己妻子王秀娴过秤后给李祥山他们。 当时两老口没回过神来,等儿子一走,两老口细细商量了,才发现不妥当。 他们的儿子李显明不晓得,他们还不知道么?自己这个大儿媳妇根本不是个软柿子,一点不好欺负。以前每次明面上看起来是很欺负了王秀娴一番,其实每次都没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 现在大儿子一走,由儿媳妇过秤秤粮食给他们,就没办法像在儿子面前那样故意由矮个子的萧氏来抬粮食过秤了。 以前他们家仗着萧氏是老母亲,儿子李显明看到她没把装粮食的袋子或箩筐抬离地面,他也不敢说啥子。每年仗着这样儿,硬是从儿子儿媳那里多分来一两百斤粮食。 因此两老口一商量,就决定跑去找儿子闹,必须要今天就把粮食分好了才行。 到了晒场找到正检查稻谷的儿子,两老口一说,李显明不知道他们俩的心思,只觉得今天这个粮晒得不够干。虽然这已经达到了上农税的指标,可每年自家吃的都会再晒一个烈阳,现在就过秤给老父母,恐怕就要让他们吃点亏了,于是就拒绝了。 李祥山也不管儿子怎么说理由,拿起旁边一根扁担就想上前耍老父亲的威风。谁成想李显明下意识的躲开了,这下可捅马蜂窝了,李祥山立马扔掉扁担就躺倒地上哭嚎起来,萧氏见老头子的动作,也很快会意,也坐地上指责起儿子来,这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李香雨两兄妹默默对视一眼,李宏杰怕吓着妹妹,伸手紧紧握了一下妹妹的手,这才挡在妹妹前面往前走。两人走近了,一眼就看到了晒场空地上正不顾脸面躺在地上的爷爷李祥山。 此时他正一边扯开喉咙的哎哟妈呀的假哭,还一边还不断拍开儿子李显明上前拉他的手。奶奶萧氏也在一旁坐在地上假装抹着眼泪,嘴上还不忘不时插话挤兑儿子儿媳几句,无非就是儿子娶妻,忘了父母什么的。 李香雨的爸爸沉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早先伸手去拉了几次都被拍开了,知道老爷子是存心的,李显明也不再试图去拉他了。而刚刚才跑来的王秀娴更是在一旁想还嘴又担心自家丈夫那孝顺的心肠,只气得眼眶发红。 “哎呀妈呀,儿打死老汉儿咯。天老爷你不开眼呀,还不来劈死这个不孝子啊......” 如今大家听到李家老爷子居然咒起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这般恶毒的要天将儿子劈死,周围的人都一脸可惜的摇着头,李香雨知道自己上前也没什么用,可时隔几十年,猛然听见这般恶毒的话,也不顾哥哥的拉扯,上前就站了进去。 “爷爷,你也别这样骂我爸,要是他真死了,我看你以后怎么过日子!你可别忘了,现在你们一家吃的粮穿的衣都是我爸我妈辛苦挣的,就是你们兜里那点儿钱,哪个子儿不是我父母的血汗换来了的?” 地上坐着的萧氏闻言,恶狠狠的瞪着李香雨,在她眼里,李香雨就是个赔钱货。李香雨刚出生那会儿萧氏就张罗着要将她抱养给别人,眼看着钱都收了一半了,结果儿子儿媳死活不肯,最后自己只得将揣兜里的钱又往外拿,哎哟喂,这可心疼死萧老太太了,至此以后她对儿子儿媳极其不满,连刚出生的李香雨都被恨上了。 李香雨也不管爷爷奶奶吃人似的眼刀子,接着细细数来:“每年我爹娘一年忙到头,粮食还得分你们一大半,还得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的,我爸孝顺,又心疼几个小姑姑,这也就算了。前年大姑姑出嫁,就天水镇一个农家汗子,你们居然开口就要我爸拿三千出来给大妹添嫁妆。大家听听,我们自己都还是住的破房子,用的烂家具,就给妹子添嫁妆的钱,恐怕都足够添上两套齐全又顶好的家具了吧?啊?更不用说你们还时不时的从我爸妈那里以这样那样的名目要的钱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在这儿要老天劈死我爸?你们这两个...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香雨尽力将快要冲出口的“老不死的”几个字咽下去,用尽剩余的理智将心中烧得难受的怒气跟怨气压下去。 周围的人听到说添嫁妆那里,就不由自主的哄出声,三千呢,这年头可不少,就是那些出门打工的,一年能收入几千都不得了了,还不是纯收入哩。 怪不得前几年看着李显明两口子明明赚了好些钱,怎么没什么动静呢,大家私底下还说这两人没远见不趁物价便宜的时候把房子修起来呢,没想到却是还有这样的内/幕。这样看来这老李家的老头老婆子对自家儿子可真够狠的,也不知道这是对待亲生儿子呢还是仇人呢。 “闭嘴!你这个赔钱货!” 李老头见周围的人起哄,对李香雨简直恨死了,此时一股气憋在胸口,也顾不得躺在地上装模作样了,手脚利索的跳起来一股风似的奔到李香雨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去。 李香雨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扇倒在地。李香雨一时耳鸣目眩,试着爬了几下却是没爬起来,眼角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周围,脑中却是灵光一闪,立马放弃之前的动作,顺着发软的手臂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本就被李老头的动作吓呆了,谁也不成想他会突然对自己才十岁的孙女儿下这般狠手,此时见李香雨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如今更是彻底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短发下小小的脸蛋此时一片雪白,映衬着嘴角破皮留下的血迹,很是骇人。 李宏杰首先反应过来,一把上前抱起妹妹,见妹妹紧闭着眼一副虚弱的模样儿,以为妹妹被爷爷打死了,害怕的大声哭起来了。周围的相邻也出来几人拦在两个孩子与李老头中间,以免他还要动手打孩子。 “妹妹,妹妹,你别死啊,哇,妈,爸,妹妹被爷爷打死啦。呜呜呜......” 李香雨的母亲闻言,立马吓得双腿发软,拨开人群上前接过儿子怀里的女儿,用手探了下鼻息,发现女儿只是晕了过去,这才镇定了稍许。 不过王秀娴此时可不会再忍让了,不然谁知道下次自己女儿会不会真被那黑心肠的爷爷打死了。一时间打定主意要闹一场大的,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仰面望天边哭边指着天骂。 王秀娴也不直接骂公公,以免事后被李老头逮着这当把柄,只骂天老爷。 “天老爷啊,你是什么破天啊,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啦,这老父母都咒着儿子快快死了,连亲孙女也下死手的打啦。我也不活啦,我现在就去死,死了变作鬼就能去把那些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全替老天爷收了。” 说罢也不管满脸泪水灰尘,王秀娴当真放下怀里的李香雨,跟中邪了似的站起来就要往晒场边上那个鱼池里跳。 这可真吓着大家了,这吵吵架还可以,要是真闹出人命了,可就犯大事儿了,而且王秀娴这一番话可当真吓人,这万一真变成厉鬼了,那还得了?现在的人都很是迷信。 李显明在女儿被打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就已经在一旁惊呆了。这才回过神来,妻子就不管不顾的哭骂着要去寻死了。 自己的妻子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嫁给自己快十四年了,这十四年没少跟着自己挨老父母的欺负,她却从不顶嘴,也不拿出去说闲话,这也让自己十几年来对她越发愧疚疼惜。如今却是这般闹着要寻死了,可见是十几年被欺辱的太苦闷了,今日又听得自己这个丈夫被咒骂着去死,宝贝女儿还被打了,这才将十几年来的怨气一并爆发了出来。 李显明在王秀娴冲起来的时候已经反应了过来,只是那边现在一团乱,李显明一时还没来得及上前拉住妻子。 周围七八个女人试图去拦,愣是没彻底拦住要去跳水的王秀娴,只稍稍缓了她前冲的劲头就被王秀娴甩开了,男人们想上前抱住王秀娴,却一时心里有些顾忌,故而慢了半拍。这时李显明终于挤了过来,立马上前用双臂困住妻子,这才算是拦住了王秀娴寻死的脚步。 这边闹腾不休着,那边老爷子李祥山跟萧氏也是被这突然撒泼的儿媳妇镇住了,听见儿媳妇那寻死时说的话,更是觉得背上升起一股凉气。两人一时都被唬得收了声儿在一旁呆愣愣的傻站着。 “好了,好了,秀娴,你别激动了,啊?咱们回去,现在就回家去,以后他们要怎么闹咱们也不管了好不好?啊?乖。” 李显明虎目含泪,一双紧紧抱着妻子的手此时忍不住颤抖起来,一边哽着喉头哄着妻子。等到妻子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李显明转身抱起还闭着眼“昏迷”的李香雨,招呼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宏杰,看也不再看还站在一旁的老父母一眼,冲着周围刚才帮忙的几个相邻感激的道了几句谢,就让儿子扶着妻子,自己抱着女儿往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喵崽真的见过这样的老父母,哎哟喂,当时喵崽的心里啊,真有种“这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而是他们仇人的儿子吧’这样仙侠剧套路的感觉。尤其那句“哎哟儿打死老汉儿咯”一直印刻在了喵崽当初幼小滴心灵上,酱紫o(╯□╰)o SO,大家安抚一下喵崽深受毒害的小心肝吧喵~ ☆、医馆彭老头起心思 在路上,一离开人群不远,李香雨就迫不及待的“醒了”。其实刚才李妈妈那样闹腾,可把李香雨吓得,都快不管不顾的要跳起来拉着王秀娴了,不过之前虽然是装晕,可身上确实还没有什么力气,还好周围的人反应得快,不然真不知道现在又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爸爸,妈妈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见妈妈哭得好厉害。” 李香雨在李爸爸怀里一“醒过来”,就双手拉上父亲的双臂,借力撑起身子想下地过去看看李妈妈。 李显明赶紧收紧手臂:“你先别下去,你妈没事儿了,啊?别着急。” 一旁的李宏杰听到妹妹的说话声,哽着喉咙又要哭出声来了:“妹妹,你没死啊?呜呜呜,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以后要干啥都只就我一个人了。” 王秀娴看见女儿醒过来了,也没喊哪里不舒服,王秀娴心里却并不完全放心,只担心伤到脑袋哪里了都不知道:“香香,幺儿唉,你现在哪里不舒服没有?等下你爸爸带你去看医生,你要仔细说身上哪里不舒服知道不?要打针吃药的也不要怕,等下喊你爸爸在那边推销店儿给你买个小蛋糕。” 此时的王秀娴看起来理智已经恢复了,只是衣衫凌乱,泥土满身,头上灰尘枯草发鬓散落,眼眶也是红肿着,目中无神,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疲倦。现在看到女儿醒过来了,眼神这才亮了起来。 刚才只是听见了声音,如今见母亲这般狼狈,李香雨又想到刚才自己挨了打,那可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扇耳光,顶多小时候被李妈妈揍过屁股,一时不由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听见宝贝女儿哭了,王秀娴也忍不住悲 参考资料随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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