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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栏目客家山歌《家乡美》(央视网站视)



真的,自己听嘛,不但央视有客家民歌。还唱进了北京人民大会堂和国家大剧院。CCTV还有客家民歌专辑。


梅县人告诉你,的确是客家话


你还是龙岩的,还听不出客家话?龙岩客家话跟梅县的非常接近的,梅县人告诉你,上面的确是客家话


兴宁人民告诉你,确实客家话.




有梅县的杜姓人吗***寻丿现居浏阳



宁化人告诉你,虽然有点不一样,但真的是客家话。。。。


你回复错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是客家话!




可以确定的是!客家话,我龙川的 这个客家话肯定是上半县,或者梅州那边的
上半县和梅州 兴宁的语言差不多!和龙川县城的话口音差的多!




台湾人民很明确表示,这是客家话!


翁源人民表示确实是客家话



演唱人是徐秋菊。是梅州蕉岭县人, 不过她唱的调子倒是挺慢的,很软的语气,叫一个非客家的人那怕只是会听一点客家话的都会听这首歌。




容家的主宅是一栋非常漂亮的法式洋房,呈凹字形,蓝顶白墙,倒斗的屋檐。容氏夫妇带着最小的儿子住二楼,几位**住在三楼。容家给冯世真安排的房间就在三楼西翼,窗户正对着后院,景色十分好。
管事指派了一个娘姨,让她每日送取冯世真换洗的衣物,打扫房间。
这位陈妈是位标准的大户人家老妈子,热情地帮着冯世真收拾了衣柜,下楼一头钻进了厨房,对正在炒菜的厨娘和几个老妈子道:“确实是落难的**,衣箱里都是旧衣服,衣料却挺好的。人也怪精明的,我在屋子里呆了那么久,愣是没有朝我打探半句东家的事,好沉得住气。”
厨娘把起锅的白灼菜心交给帮厨的丫头,擦了擦手,说:“二姨太太从娘家回来见着这女先生,可有热闹看了。”
旁边一个来偷吃的听差笑道:“听说孙舅爷看中了开纺纱厂的钱家庶出的小女儿。可钱家听说孙家姑奶奶给咱们家做妾,于是不肯嫁女儿,说起码也得是个平妻。二姨太太就在老爷跟前闹,说要出去住小公馆,算两头大呢。”
陈妈是容太太心腹,当即呸道:“咱们容家是有规矩的人家,一个连儿子都没生的姨太太就妄想着扶正,真是做痴梦!”
陈妈提了一罐开水瓶给冯世真送上去,又道:“太太请冯**下去吃顿便饭。”
以冯世真的身份,是便不和容家人一起上桌吃饭的。容家这是办个简单的拜师宴,介绍冯世真同家中诸人认识罢了。冯世真换了一身衫裙,重新梳过头,下楼赴宴。
容家那间餐厅***着落地窗,通透明亮,日光在水晶的吊灯和盆景的绿叶上跳跃闪烁,宽敞的屋内仿佛充盈着一股带着旋律的美妙气息。这里是如此静谧祥和,美好得简直不应该是一个毒枭大佬的宅邸。
容太太正搂着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亲热地说着话,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旧式宽袖衫裙的妇人。
容太太见冯世真来了,指着那妇人说:“一早来不及介绍。这是咱们家大姨奶奶王氏,一贯帮我管家。你有什么事,例如吩咐不动下人,只管去找她就是。”
王氏本是容太太的陪嫁。容太太怀孕时,容定坤在外面邂逅了一个落难的书香闺秀,谈起了恋爱。容太太有意把王氏给容定坤做妾,立刻有了身孕,将那追求“唯一真爱”的闺秀给气跑了。王氏随后生了二**容芳桦,便多年不得宠。
后来容太太所出的二少爷夭折,王氏再度走马上任,隔年又生了三少爷。作为大房的心腹,又是姨太太中唯一一个生了儿子的,王氏在容家的地位仅在大太太之后。
王氏笑得十分温和,对冯世真说:“都说冯先生学问极好。芳桦功课不比她大姐好,还需要先生多多费心了。”
冯世真客客气气地回道:“二**聪明勤奋,即便没有我教,也定能做出好学问的。”
王氏说:“家里还有个二姨太太,刚有身孕,回娘家安胎去了。过些日子接她回来,你就能见着。二姨太太原本读过两年女中的,平素就爱看书写诗,一定能和冯先生聊得起来。”
冯世真假装什么都听不懂,依旧温和地笑。
容家小少爷刚满六岁,在西童小学读预科,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继承了先烈前辈们的爱国主义精神,前两天在学校里为着一支自来水笔勇揍了英国参赞的儿子,被学校赶回来停课思过。
冯世真看他饿了要先吃桌子上的点心,保姆怕他待会不吃饭,不给他拿,他就冲着保姆拳打脚踢。
“我就要吃!打死你!太太,快让她滚!”
“我的小祖宗,有客在呢,你这闹什么笑话?”容太太急忙把孩子抱住,取了块蛋糕来喂他。
容芳林冷眼看着小弟胡闹,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道:“大哥怎么还不来?云驰哥哥走了吗?没走请过来一起吃饭。”
“正说想来蹭顿饭,芳林妹子就下了帖子了。”
伍云驰朗声笑着,大步走进了餐厅,上前向容太太问好。
容嘉上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冯世真身上扫过,当她是个立在窗下的花瓶一般。
容太太问他:“你见过冯先生了?”
冯世真脸上挂着平静的浅笑,望向容嘉上。
容嘉上客气而疏离地朝继母点了点头,“见过了。冯先生好生眼熟,之前我们在哪里见过?”
话音一落,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冯世真和容嘉上的身上。
伍云驰手里捏着一根烟,似笑非笑地靠着个盆景架子站着,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冯世真听到自己的心激烈跳动的声音,一层细细的汗泌了出来。
“你们以前就认识?”二姨太太好似闻到了屎香的狗,摇着尾巴凑了过来,“大少爷才从重庆回上海,都没怎么出门,怎么认识的冯先生?”
冯世真看到了容大少爷眼中的戏谑,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不慌不忙地笑了起来。
“我不记得同大少爷见过呀。之前我一直都在女子补习班教书,大少爷也许是去见朋友的似乎碰到过我吧。”
这下连容大太太都盯着容嘉上打量,“你是去接女朋友下学的?交了朋友怎么也不告知家里一声?对方家里是做什么的?”
容嘉上凌厉的目光宛如一把光刀,自冯世真脸上扫过。冯世真带着真诚坦然的笑容望着他,像个天真不知世事少女。
伍云驰险些笑出声来,咳了一声道:“是我去接我***,嘉上和我同路,也许见过。冯**这样打扮的女先生、女职员,满上海也不少。我和嘉上难免觉得眼熟。”
容嘉上不置可否,默认了伍云驰的说法。
容太太放下心来,慈爱地叮嘱继子道,“冯先生的英文和数学都极好的。今后好生跟着先生念书,当心你爹回来考你。”
容嘉上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一副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富贵少爷的作派。
冯世真一战小胜,也不再追击,偏过头去饶有兴致地看着伍云驰掏出个银口哨逗着三少爷。
容芳林烦恼得要死,“别给他!他得了这玩意儿,咱们全家人就别想有片刻安宁了!”
“你姐姐不让我给你呢。”伍云驰收了哨子。
三少爷气鼓鼓地瞪容芳林,被容芳林冷冷地扫了一眼。他显然不敢同这个嫡出的大姐胡闹,跑去容太太身边撒娇去了。
“都来齐了?那就开饭吧。”容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小儿子的头,招呼众人坐下,自己坐在了首位。
容定坤说是人在闽南视察茶园。但是冯世真从孟绪安那里知道,是容家运的一批烟土在半道上出了事,他亲自去解决。
容定坤做买办出身,靠倒卖茶叶和烟草发家,如今开着一家极大的进出口行,和各国通商。他的运货渠道极广,于是后来兼顾偷运鸦片、稀土,甚至军火。只是这些事不符合他人前道貌岸然的形象,掩得极严,怕容家几个**都不大清楚。
容家的豪宅大院,太太**们的华服珠宝,餐桌上丰盛的菜肴,甚至包括盛着饭菜的精致的骨瓷碗碟,一半都靠那些烟土军火换取回来。
冯世真记得去年冬天的清晨她从学校回家,总能看到不少冻死街头的烟民。父亲同她说过,那些都是吸劣等大烟的人,烟土极毒,吸了后浑身发热,脱了衣服睡街头,极容易被冻死。
冻死的人会在太阳照找他们尸身上前就被清走,丢弃在郊外的坟场里,无声地腐烂。上海的街头依旧繁荣熙攘,人来人往,多数人并不知道,或是丝毫不关心自己走过的路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这样的情况日复一日,直到冬去春来,再冻不死人。
大烟依旧一船一船地顺着滚滚江水运进了上海,用木箱子装着,打着容家或是其他几家的封条,被送到各个角落。人们在烟榻上吞云吐雾,醉生梦死,哪管他家国山河的兴衰。时至今日,连身为医生的冯先生自己,都经受不住伤病的折磨和破产的打击,抱起了烟***。
冯世真望着男人指间升起的袅袅香烟,仿佛又看见了父亲蜷缩着身子靠在床头,沉醉地吐着薄雾的情景。
伍云驰将手里的烟摁灭了,坐在对面的清秀女子笑道:“是我不对,忘了今日都是女士,不该抽烟的。冯**千万别介意。”
冯世真假装看不懂他暧昧的笑,淡淡道:“没关系的,伍少。我是想着别的事走了神。”
伍云驰端着葡萄酒杯,依旧带笑注视着冯世真,“听说冯**是金陵女子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可是认识陈秉国教授?”
冯世真微微皱眉,“我怎么记得陈教授是物理系的。当然,大一的基础物理课都是由他教的。但是他去年退休了,改聘去北大执教了。你也认识他?”
这么熟悉,不会假到哪里去。伍云驰对冯世真的态度便认真了几分。
冯世真问:“伍少如今在哪里高就?”
“还在读书。”伍云驰虽然神态老成,可容貌和容嘉上一样,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仿佛初长成的松柏,带着稚嫩,却已有了迎风挺拔的姿态。
“云驰哥哥是黄埔军校的第一批学生,过几日就要回南京了。”容芳桦的语气又骄傲,又不舍,目光灼灼地望着伍云驰。
“保家卫国,男儿职责。”冯世真赞道,“军人乃是国之栋梁,伍少好生令人敬佩。”
伍云驰含笑望着她,“身为男儿,自然要肩负与生俱来的责任。冯**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出来养家,一定吃了许多苦。”
冯世真不以为然,“自古女子能干者众,时下新女性出门做工的也不少,我这算不得什么。倒是羡慕你们男儿,潇洒自在,可以走到广阔的天地中,大展拳脚,一展才华。”
两人东拉西扯地闲聊着,都绝口不提昨日舞厅的邂逅。伍云驰有着一种纨绔子弟的慵懒和油滑,其实挺好打交道。倒是容芳桦受了冷落,有几分生闷气。

这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伍云驰告辞,容嘉上跟着他一道出了门。冯世真从头到尾都没和容大少爷说上五句话,却是知道这个少年不如她想的那样好对付。


她本来觉得,容嘉上不过才十九岁,甚至还算不得是个青年男人。一个少年富家子,自幼被家庭抛弃,性情乖僻并不奇怪,可是他显然并不如传言中那么蠢笨,甚至还有几分难言的精明。
大概天下所有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孩子,都有着几分环境造就的早熟吧。显然他那臭名声,多半都是黄氏的功劳。
午睡起来后,冯世真去书房里寻了几本英文的科学杂志,回了自己的房间,消磨去了整个下午。晚饭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用了一碗面,又专注地在草纸上解杂志上的一道数学题。
陈妈看她这样,倒是对她多了几分敬佩,“冯先生做起学问来头都不抬一下,当心伤了眼睛。明日给你换一盏亮一点的台灯吧。”
“那可多谢你了。”冯世真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陈妈也去休息了吧。”
陈妈本有一肚子的问题想打探,却架不住冯世真温和而坚定地送客态度,只得讪笑了离去了。#
容嘉上带着一身酒气,摸黑进了屋。他将外套丢在扶手椅的靠背上,正要拧亮桌子上的台灯,忽然透过窗户望见西翼正对着他这边的房间亮着灯。那个家庭教师的身影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暗夜里亮着灯的房间是如此醒目,仿佛一个发光的宝石盒子,里面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
冯世真半挽着头发,穿着一条浅白色的西式睡裙。光透过薄薄的衣料,勾勒出女郎线条青春窈窕的腰身曲线,圆润的胸乳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她以为住楼顶就没人能看到她了?
容大少爷伸手要按铃,想叫个娘姨去提醒一下对面,正好可以借机羞辱一番。可手碰到铃时,却又停住了。
虚抬着手,脚步跳跃,轻盈地旋转。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情人正拥着她,同她翩翩起舞。
秋夜静谧,天空中星河浩瀚,流光穿过万古千年,投射在视网膜中。空中仿佛飘荡着一首无声的舞曲,悠扬婉转,勾着人的心蠢蠢欲动。昏黄的灯光下,白裙女郎像是西方油画里的仕女,妙曼清灵,充满了女性原始自然的美。
挽着的长发忽而散开,披了一肩。冯世真停了下来,重新把头发拢起,编成了一条蓬松的辫子,搭在胸前。她没再继续跳舞,而是依在窗边,望着茫茫夜色发呆。
容嘉上在黑暗中又坐了半晌,这才起身,把窗帘拉上,然后拧亮了灯。
几乎是立刻的,对面传来窗帘匆匆拉上的声音。
容嘉上想象着那个女人仓促狼狈的表情,低声轻快一笑。
以后想必是再也看不到方才的美景了。

次日用过早饭,冯世真带着课本坐在书房里,等着学生们来上课。


容芳林和容芳桦提前了几分钟进了书房,都带着各自的课本,准备充分。
她们两个之前在清心女校里读书,那也是一所非常优秀的女校。上半年学校闹了一阵伤寒,两个女孩都不幸中招,回家养了两个月才好,功课就落下了。容芳林又好强,一心想进中西女校,就缠着容太太给办了休学,打算在家里努力半年,明年开春直接靠进中西女校去。
冯世真取出了自己早就拟好的摸底试题,让两个女孩做了,然后逐一点评分析。
“芳林,你记得单词多,语法上却学得有些不扎实。所以平时说话流畅,做卷子却难得高分。芳桦恰好相反,还需要多背单词。”
两个女孩连连点头。容芳桦也暂时将对冯世真的嫉妒放在了一旁,认真听她讲解课本。
时钟滴答滴答地从八点一直走到了九点半,容大少爷依旧芳踪难寻。冯世真等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大少爷今天有事不能来吗?”
容芳林嗤笑道:“大哥昨夜同云驰哥哥去玩到好晚才回来,现在怕还没起床呢。康嫂,去看看大少爷起来了没?”
康嫂在书房外应了一声,匆匆走了。
又过了半个钟头,冯世真已经结束了课,两个女学生收拾了课本正要离去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容大少爷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轻烟色的中式长褂,显得身材颀长隽秀,颇有诗词里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度。
容芳林讥嘲地哼了一声,朝冯世真瞟了一眼,表示自己的猜测果真没错。
容嘉上忽然扭头冲着容芳林道:“大妹,伤风了就去吃药。”
容芳林气得俏脸通红,一甩头跑走了。容芳桦有几分惧怕这个喜怒不定的大哥,也缩着脖子溜了。
冯世真一边收拾着书桌上的草稿纸,说:“大少爷,你迟到了两个小时。”
容嘉上慢悠悠地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捡起了一张草稿纸看了看,温润的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冯先生并不是专门为了上课而来的。我来不来上课,又有什么区别?”
冯世真沉着气,说:“太太请我来教书,我领了薪金,自然要尽到义务。大少爷若是不想听我讲课,可以同太太说,让她另请高明。不然,我一日是你先生,便要管你一日。你的书本带了吗?没带也没关系,让人去给你拿。你先把这张卷子做了。”
容嘉上伸着修长匀称的手指,拈着卷子看了一眼,又是戏谑一笑,倒没再说什么,提笔开始写写划划。
冯世真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光线明亮的地方,镇定从容地打量着这个年轻男子。
容嘉上确实生得十分俊美,长眉入鬓,丹凤眼精细如画,轮廓分明,清秀却并无女气。即使此刻随意地坐着,也习惯性地挺直背脊,肩膀平整,散发着利落端正的军人作风。他就像一株挺拔的树,种在容家蔓草萋萋的庭院之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相信他也深有体会,所以才会有那些冷漠,用来掩饰住自己内心的烦躁。
“完了。”荣嘉上抬头,手一推,卷子在桌子上翻了一个面,滑到了冯世真面前。
冯世真拿起红笔一条条批改,一路打叉,面不改色。
“零分。”冯世真写下分数,朝容嘉上勾唇一笑,“大少爷比我想得要聪明呢。拿低分容易,拿零分反而难。有本事成功避开每个正确***的人,往往是全部都会做的人。尤其最后这道题,你看似用的是个错的公式,其实却是一个解题的捷径。最后***错了,只因为你在第三步的时候点错了小数点。”
容嘉上优雅地站了起来,目光冷清地注视着冯世真。
“也许你确实真有几分本事,但是你教不了我,冯**。”俊美的青年背对着阳光,愈发显得身材高挑挺拔,充满了压迫感,“太太和杨秀成选了你,是什么用意,你我心知肚明。你们那些勾当,我没兴趣参与。”
他推开椅子,大步朝书房门口走去。
冯世真坐在书桌边,紧紧拽住手中的笔。她知道如果让容嘉上走出了书房的这道门,就再难让他进来。而自己在容家逗留的时间也会进入倒计时。
她深吸一口气,按着桌沿站了起来。
“容大少爷,请留步!”
容嘉上回头,眼中带着些不耐烦之意。
冯世真心平气和地望着他,说:“我进容家,没有背景。我需要这份工作,努力应聘,凭着实力入选。容太太选我有什么用意,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容嘉上依旧冷眼看着她。
冯世真说:“容太太并不知道我去跳舞场的事。相信她若知道,她也绝对不会选我。我并不了解容家。但是就我这两日所知,容太太掌家十来年,处处周全,从没做过什么落人口舌之事——只除了将你送去重庆。”
容嘉上脸色一沉,眼眸晦涩。幼年被家人抛弃,显然是他心中之痛。
冯世真把手一摊,“所以,我不认为容太太会找一个有污点的家庭教师来。这对她没丝毫好处。要知道,我不仅仅教导你,还教导**们。我行为不检点,容**们也受影响,要被人说闲话的。”
容嘉上挑眉,神情又冷峻,又充满着凌厉的俊美。
“那这同你是否教我,有什么关系?”
“容太太吩咐我要教好你的,你是我的职责所在。”冯世真双目直视,正色道,“大少爷,我是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更需要维护我这个能给我找到好工作的名声。所以,大少爷,我比你更加不想在容家有半点出格之举。我若说我保证在容家一日,就恪守本分,尽我教师之责,大少爷可否能考虑再给我一次机会?”
容嘉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冯世真,“冯**,我知道你是金陵女子大学的高材生,还成功糊弄住了杨秀成那个半桶水的家伙。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哪怕你真是个家庭教师,也是教不了我的。”
他不再废话,去拉书房的门把。
“那假如我证实了我有教导你的实力,你就会接受我教课咯?”
话语中的漏洞被捕捉到。容嘉上松开了手,缓缓转过身。
那个年轻女子笔直地站在书桌边,清秀的面孔泛起了薄薄的红晕,神情坚毅,双目明亮,仿佛有火苗在里面燃烧。
容嘉上轻蔑地冷笑:“冯**,你并不了解我。军校并不只是教我们打***走正步。”
“我不需要了解你的学识程度。”冯世真从容道,“我只需要向你展示我的本事就够了。到时候,你自己来判断我是否够格教你。你若觉得我不合格,我立刻辞职,绝不二话!”
容嘉上抄着手,他的好奇心和好胜心被成功地挑拨了起来。
“冯**对自己很有信心。你打算怎么证实自己?”
冯世真把手一摊,“我是来教英法文和数学的,你可以选择一样考我。”
容嘉上挑眉,“数学吧。你打算如何自证?”
这个选择正中冯世真的下怀。她眼中荡起笑意,弯腰从书包里摸出了一样东西,亮了出来。
仿若一道流星划过沉寂的夜空,容嘉上原本冰冷清寒的眸光霎时被点亮,脸上浮现了遇到挑战者才有的兴奋之色,更给他本就清俊分明的面容增添了一份摄人心魄的美感。
冯世真问:“21点,桥牌,还是德州扑克?”
“桥牌。”容嘉上不假思索。
冯世真微微笑,翻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容嘉上不慌不忙地解开袖口,将袖子挽到手肘,在冯世真对面坐下。
冯世真白皙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抽掉了大小王后,熟练地将牌唰唰洗了两遍,发好了牌。
“三局两胜,还请大少爷做庄。”
“承让。”容嘉上勾唇,露出一个炫目的笑,伸出了手。

日头高照,长长的树影逐渐缩短,照在书房地板上的光格退了回去。初秋干燥温热的风从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掀起了轻薄的纱帘,吹过屋中人的发梢,却吹不散屋内浓郁的硝烟气息。


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堪比厮杀的较量。冯世真如蛇,容嘉上如狐,狭路相逢,一击不中,绞缠在一起,都拼命去想咬住对方的命脉。
容嘉上一步领先,冯世真后起居上,步步紧逼,夺下第一局。容嘉上被逼到绝境,超常发挥,又将比分扳了回来。冯世真却十分从容,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出着牌,像一条咬住了敌人的蛇,紧紧缠住,一点点缩紧,挤压去对方胸腔里的空气,感受着猎物心跳一点点放慢,直至停止。
容嘉上秀挺的鼻端泌出了细细的汗,白皙的面孔浮现了薄薄的红晕,犹如染着第一抹霞光的云,给他的容貌增添了一抹难言的艳色。
他在努力挽救,想从冯世真手下逃脱。可是这个女人如沐春风之下,却有着极其强硬狠辣的手腕,死咬住他不放,一寸一寸吞噬下腹。
最后一局打完,无需算分,就已知道了胜负。
容嘉上紧咬着牙关,无声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一旁倒水喝。
冯世真不动声色地抹去了额角的细汗,将牌收整。
唰唰洗牌声中,容嘉上站在窗下,头一次认真地注视这个女人。
冯世真的面容秀丽且端庄,有一种沉静的美,让人容易将她当作一个温顺柔弱的女子。而容嘉上却看到这个女子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灵魂,于今日交手之中露出面目,让他一个男子都感觉到了逼人的威慑。
棋逢对手,一股强烈的征服欲顺着脊柱攀爬,仿佛电流窜过,促使心跳失控。同时,更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意悄然而生。再看冯世真,便觉得她比之前顺眼了许多。
冯世真收好了牌,站了起来,朝容嘉上嫣然一笑,“多谢大少爷承让。”
容嘉上咽下茶水,哑声说:“你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你可以留下来,我不会对太太说什么的。”
“多谢大少爷。”冯世真笑意加深,眼眸里流转着一鸿秋水,“那么,明日请你准时过来上课。”
容嘉上点了点头,依旧有点闷闷不乐,偏头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
冯世真收拾好了书包,脚步轻盈地走向书房门口。
手放在门把上时,她停顿片刻,扭头对容嘉上说:“我已许久没有遇到你这样强劲的对手了。我曾是金陵女子大学桥牌社社长,带队将北大桥牌社杀得片甲不留。你输得不亏,容嘉上。”
容嘉上神色一动,转过身去,却只看见冯世真姗姗而去的背影。#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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