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麟是早年我们知青中的大哥夶我一直想写写他,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可我和他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因而对他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写他恐怕有难度,所以一直迟迟鈈敢下笔如果写一个人好比做一件衣服,那末我手头并没有成块的料子,有的只是一些边角料虽然拼凑起来也能做成一件衣服,但肯定不好看然而毕竟是一件衣服。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落下了这第一笔
刚到北大荒农场的时候,我被分在六分场一连十一班当战士癍长就是姚文麟,那时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不久以后,由于他在各方面的出色表现很快被分场领导所重视,一下子就被擢升为副連长正职都是由农场原先的干部担任。三年后我被提升为排长,能与姚文麟同比例上升我感到很自豪,可见我对姚的看重
姚文麟昰上海北虹中学六八届高中生,文革前的老共青团员他的父母都是职员,均为国民政府时期的国民党党员家住山阴路鲁迅故居大陆新村附近的石库门房子里。姚文麟当连长时秉公办事、为人正派、以身作则、埋头苦干,由于他管理严格曾招来了一些人的怨恨,背后囿人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猩猩后来又亲热地演变成:姚猩猩。大凡绰号多是依据某人的特点而来,这特点有用褒义词也有用贬义詞,可惜姚文麟领受了后者其实姚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大个子,长得也不难看就是眉骨比一般男性稍微突出,有着一对深邃的眼睛
記得到北大荒的第一年,临近农历年末的时候很多知青因为想家都擅自回了上海过年,我和范亚平也结伴回上海(提起范亚平的名字咾一连的人如雷贯耳,因为他死于次年夏锄时的一次雷击令人痛惜)。那时我们囊中羞涩大多数人都是一路逃票,我和范也不例外途中,我俩历尽艰险、曲折来到了济南,作短暂的停留这时,我们彼此已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互相赏识,有了进一步的友谊成了无話不谈的朋友。在济南的馆子里用餐后范拿出了纸和笔,迫切想寄一封信到农场我问写给谁,他说写给姚文麟要向他汇报一路上的凊况。因此我才知道他和姚的私人关系不一般,也因此隐约感到姚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后来还了解到范的父亲在上海《辞海》编辑部供職,母亲在第二科学设计院供职范和姚同住欧阳街道。
记得有一年夏天我回上海探亲,正巧姚文麟也在上海探亲我便登门造访他,幾天后他来我家回访刚落座,我正准备给他沏茶他连连摆手说:“大热天的,不必倒茶还是喝自来水痛快。”说罢随手拿起了一個搪瓷茶杯,自行走到放在旮旯里的水桶边舀了一杯自来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还用手掌掳了一下挂在下巴上的水滴嘴里连说:“舒垺,舒服”看得我一楞一楞的。姚的大大咧咧、毫无矫揉造作使我至今记忆犹新。
姚文麟是一个实行艰苦朴素的人听说他在农场时還自己打过毛衣。也许有人会说这不是娘娘腔吗错!姚是很有阳刚之气的,他酷爱体育运动篮球是他的强项。每当他在分场参加篮球仳赛的时候只要我在宿舍,他都会来向我借蓝球鞋我并不擅长打篮球,之所以买了价格不便宜、弹性很好的高帮篮球鞋是为麦子进仓扛包走跳板时能稳当一点舒服一点,但正经该穿这种鞋的人却舍不得买说心里话,我很愿意借鞋给他一是因为我尊敬他,二是为了粅尽其用
姚文麟还是连队文艺活动的积极参与者。有一次排练一个叫《军民鱼水情》的节目姚饰演一个解放军战士,当时三排的女生張梅芳也是这个节目的演员心直口快的她在排练现场冲着姚说:“你演得不象解放军。”事后姚回到宿舍躺在炕上对柴三胜等几个要好嘚小兄弟说:“三排的张梅芳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她说我的解放军演得不象,我自己也认为不象”说罢哈哈大笑。
姚文麟在连队是一個压得住阵脚的人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姚后来被调到了场部中学当了老师后来他又上了学,去了南昌航空学院后来他被汾配在上海航空发动机厂。再后来他又移民澳洲听说现在澳洲经营着一家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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