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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介平民!却拥有世界上最神秘的身份!他,有过人的战斗技巧!却带着一帮贫民踏上了一条不归的征程!冷若冰山的美女总裁;清纯俏皮的可爱护士;成熟妩媚的市长夫人;绝世冷魅的美女杀手……四哥,他到底是个何等的英雄人物?!
@佳哥bb_ *** 借一晚好吗?老子怎么走到哪看冼俊豪装到哪?冼俊豪老借用你的B再外面装怎么办?唉 你老公又是一个一米6多的土豆儿 短号674803?? 职业解救寂寞少妇的刁丝还嘴雕只烟??在别人评论那说到好刁 冼俊豪是皇帝吗?搞爹? 我说我想搞你好吗皇后 因为你长的好像我上次叫的那只鸡? ?
陆延白几乎对当下所处的现实世界, 产生了怀疑。 而那个刚刚对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的人, 在胡作非为之后, 手一松, 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在安全带的拉扯下,倒回了座位上。 就这么,眼睛一闭, 躺在座位上,安然地, 睡着了。 其实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以前处理事情都太轻而易举了, 所以命运把这么一个棘手的……女孩, 送到他面前了。 面对着她, 一向举重若轻的他, 居然毫无招架之力。 叹息一声,陆延白点火,车一路驶进夜色里。 徐叶羽是被向微的凝视给弄醒的。 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看自己,她缓缓掀开眼睑, 脑袋还有点不甚清明。 睁开眼的当下,向微一张脸映入眼帘。 徐叶羽吓了一跳, 几乎被吓清醒了, 手撑起来往后挪了几寸。 也不是考究意义上的卷纸, 是卷纸里面的筒抽出来,上面塞了一大团纸巾。 向微把卷纸放到徐叶羽嘴巴底下。 “请问你, ”向微把自己的劣质版话筒往前递了递,“请问是夜习习女士,昨天明明跟我说除了重大情况不喝酒,跟个贞洁烈士一样的。为什么下一秒,我就看到你烂醉如泥,被陆教授从楼底下扶上来?” 是夜习习女士开口了:“我昨天喝醉了?!” 向微翻了有史以来一个最大的白眼:“那不然呢?你以为你昨天是修仙进入第五层,马上要上天渡劫了?” “我真不记得了,”徐叶羽按了按太阳穴,“我怎么记得我当时坐在位置上,还是清醒的,还说了好多话?” “是吗,”向微嗤一声,“具体都说了哪些话?” 向微:“这就是你说的你没醉?你怎么不去西天取经呢?” “好,第二个问题,你昨天为什么喝成那个狗样?”向微举着话筒。 “陪陆教授做了个项目,刚好饭店遇到了,他就带我去了项目的饭局,跟别的项目负责人聊了会儿。我不好意思扫兴,酒杯递过来,为了不给陆延白丢人,我就硬着头皮给它干了。” 向微听得都快鼓掌了:“好一个为爱献身,为爱双.标啊,我都要被你感动了,有什么渠道可以捐钱吗?” “……没有,你捐给你自己吧,”这时候徐叶羽还不忘讲垃圾话,“我已经拥有陆延白这座宝藏了。” 徐叶羽扶着额头,真情实感地叹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又骤然抬头,问向微:“我昨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你喝酒。” “不过……上来是陆教授扶你上来的,我也有幸……目睹了一下……” 徐叶羽:“我做丢人的事了吗?” 向微继续道:“如果在门口非要扯陆教授衣服,说自己冷要盖不算的话。” 向微:“如果抢了人家的衣服,还在门口让人家说谢谢你也不算的话。” “如果做了上述事件依然不够,还拖着自己残破站不稳的身体倚在门口,非要给陆教授九十九个飞吻也不算的话。” “那你的确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向微,”徐叶羽脑仁子疼,“你是上天派来取我命的魔鬼吧?” 向微倚在门口,一边飞吻一边挑着眉抛wink:“爱您哟。” 做完这套动作,向微恢复正常站姿:“你就是这样的,坚持做了二十来个,简直是身残志坚的道德模范。如果不是我拦着你,我觉得你可以做到陆延白疯。” 徐叶羽眼神迷离地靠在墙角,绝望地闭上眼。 虽然能想到自己做这套动作的时候的景况,但这也实在是……太主动太迫不及待了吧。 手盖上眼睛,徐叶羽语调中透露着对生活的自我放逐:“小薇,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存在。” 向微摇头:“我不知道,你去问汪峰吧。” “还有,”向微指着椅子上的外套,“这就是你昨天抢来的外套,并且强迫陆教授给你说谢谢的那个。” 徐叶羽饱经沧桑地叹息,上前把外套扯下来,放在鼻尖嗅了嗅。 上面一股酒味儿,能想到她扯的时候得有多用力啊。 徐叶羽:“没想到洗完上一件外套,还有下一件要洗。” “你目前操心的不该是这个吧,”向微抄手,“首先,你想想怎么面对饱受你折磨的陆教授。” 徐叶羽再度戴着衣服去了办公室,没再想买养乐多或者是去市中心转一圈。 毕竟吃一次亏已经够了,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之前她每次来陆延白都在,搞得她也以为他是每天都要待在办公室,原来并不是,他也有自己的活动。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买养乐多的时候她没喝醉吧?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买了养乐多的啊,东西呢? 徐叶羽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回想道,桌子上没有,冰箱里没有,难道是落在陆延白那儿了? 她怎么知道,就在昨晚,自己说完那番惊世骇俗的话后,把东西强行塞在了陆延白手里“养他”。 徐叶羽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人,但不是陆延白。 班娜坐在沙发上,一见她来,几乎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在饭桌上,班娜好歹还知道装个模作个样,后来搭车时也知道克制隐藏,这会儿没人了,立刻獠牙毕现,那双眼瞪着徐叶羽。 徐叶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招惹她了,导致这人一看自己就这么大敌意。 说是情敌吧,大家半斤八两,谁也没跟陆延白谈恋爱。再说了,她现在还是陆延白的学生,能怎么着? 徐叶羽耸耸肩,状似无意道:“这里有监控。” 班娜气质软化一大半,身子弓起来,强势目光收回,往周围看了一眼,没找到监控。 徐叶羽笑笑:“我开个玩笑活跃气氛,你不用这么紧张。” 班娜又挺直腰杆,一副女主人做派,看着徐叶羽手上拿着的陆延白外套:“你跟延白什么关系?” 徐叶羽看她语气挺咄咄逼人,也没在意。 “如你所见咯,”她答得抑扬顿挫,“那种关系。” 班娜声音更尖:“我告诉你,你别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只是他的学生,少借着自己的身份攀高枝。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拎不清的学生。” “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攀高枝,”徐叶羽一副谛听谆谆教诲的模样,眨眨眼,“不攀高枝,可以门当户对嘛。” 其实徐叶羽应该劝她,不要跟洞悉套路与反套路技巧的畅销书作者玩套路。 跟是夜习习老师玩儿套路,是怎么可能比习习老师更能玩得出花样呢? 身后传来推门声,徐叶羽回头,发现陆延白也来了。 徐叶羽心想这下班娜不会要告状吧,如果是这样那可太狗血了,这么狗血的套路她高中都不写了。 好在这个男主角智商还是比较高的。 陆延白没料到班娜在办公室,见到她时顿了顿,旋即目光淡漠地偏头问:“有什么事吗?” 面对着班娜方才对徐叶羽的指控,他不为所动,甚至根本没打算了解。 徐叶羽暗笑,结果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声了。 “不好意思,”她乖乖低头道,“面对这么魔幻现实主义的情节,是个作者都不太忍得住。” 陆延白扫了徐叶羽一眼,对刚刚发生的事未做询问,只是问她:“书带了?” “带了,”徐叶羽老老实实递上自己的包,又想起什么,拿出他的衣服,“您的衣服……还给您。昨晚……麻烦了。” 陆延白看着她手里的衣服,表情有了些微奇妙的变化,但徐叶羽并没有读懂。 接过衣服之后,他垂头,碎发挡住眼底情绪,同徐叶羽道:“你先把练习册拿出来,往后做十题。” 班娜看徐叶羽短时间内不会走了,便对陆延白说明来意:“那个……昨天放概念短片的时候,我不是在电脑旁边插了个U盘吗?后来走的时候我忘记拿电脑了,又折回房间拿电脑,但是电脑旁边的U盘不见了,就来问问你,你拿了U盘吗?” 班娜皱了眉:“那就奇怪了,会是谁把U盘偷了?” “应该不是偷,”陆延白淡淡,“可能是谁看你把电脑放在桌上不安全,就先把U盘装起来了,结果忘记给你了。” 班娜跺了跺脚,摸摸头发:“希望是这样吧,U盘里面很多重要文件,希望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拿出去卖掉了。” 班娜又看向正在做题的徐叶羽:“你摸过我的U盘吗?” 陆延白却率先替她回答:“不会是她的,你再问问别的人吧。昨天饭桌上那么多人,你都问过了?” “那倒没有,只问了几个。”班娜说。 徐叶羽低着头写题,办公室里只剩下水性笔勾画在纸张上的唰唰声响。 过了会,班娜说:“那我先去问问别的人有没有拿,先走了。” 班娜走后,徐叶羽复又抬起头,百无聊赖晃着笔尖:“她不会怀疑我拿了东西吧?” 陆延白低头打印资料,按下按键:“你不会拿。” “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啊?”徐叶羽继续道,“我昨天都喝醉了,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陆延白指尖稍滞。 徐叶羽摸口袋,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我应该没拿那个吧,后来洗衣服的时候我没摸到什么,桌子附近也只有一件你的衣服。况且我对那个U盘也不是很有兴趣,应该不会摸走吧,潜意识里应该会知道那是不对的。” 徐叶羽舔舔唇,问陆延白:“教授,你说人喝醉的时候,会做出那些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事,说出自己没想过的话吗?” 陆延白眸色沉沉,又想到昨晚在车内的种种。 谁知道那句话,那些动作,她是肖想已久,还是因为脑袋混沌产生的临时起意。 徐叶羽又开口了:“譬如说,如果我……” “好了,”他捏捏眉心,以防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打断道,“先写题吧。” 她鼓鼓嘴,停止晃动笔尖:“喔。” 要问的话被打断,徐叶羽也没有办法二度提问,就把要说的话重新抛到了脑后。 一天的补习完毕,班娜没有再回来。 晚上跟向微逛超市的时候徐叶羽还在想,不知道U盘找到了没有。 向微在一边给她介绍新零食,是养乐多味道的软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后总结道:“你肯定爱吃。” 察觉到徐叶羽在发呆,向微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hello?走什么神呢?” 徐叶羽回过神:“没什么,想事儿呢。” 然后伸手把向微推荐的新零食扔进购物车里,看了看,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周日去补课的时候,徐叶羽把新买的软糖带上了。 六点多的时候,陆延白讲完课,徐叶羽收拾书本,琢磨着怎么把东西给他,却忽然听他道:“那边等下会把第二篇推文主题传给我,我顺便给你分析一下你再回去。” 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东西都没传来,说是要重新修改核对。 陆延白起身:“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还是微信发给你。” 徐叶羽说没事,又陪他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快九点,那边才把一堆材料发过来。 陆延白用最快的速度理清关键点,分析完之后,已经逼近十点的光景了。 “不早了,”他看了看腕表,“我送你回去。” 徐叶羽当然高兴,欣然应允:“好呀。” “不过我要先去启新巷拿点材料,可能会绕一点路。” “没事,”徐叶羽说,“我不着急回去的。” 后来,陆延白绕了另一条路,途径启新巷拿了材料,再把徐叶羽送回去。 只可惜这次走的地方在修路,离徐叶羽公寓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围起了围栏,禁止车辆通行。 徐叶羽看清情况后快速道:“没事的,没多远了,我走回去就行了。谢谢您把我送到这里。” “没问题?”陆延白跟着她下车,站在车头往前看,“安全么?” “安全的,公寓附近都比较热闹,到家了我给您发消息。” 右边是这附近鼎鼎有名的酒吧,纵情声色的绝妙场所。 酒吧门口,有青年男女互相推搡,有人暗示着递过去什么东西,然后一拍即合,一男一女勾肩搭背地离开,直奔对面的酒店。 徐叶羽跟着他目光看去,看到有人互相交换手中物体。 虽然不知道那边在做什么,但是她还是想起来,自己也有东西没给陆延白。 只见徐叶羽咳嗽一声,双颊升腾起一点绯色,扭扭捏捏地抱着包蹭到他身边,像是暗示着什么一般,把手里袋装的东西暧昧地推进他手心里。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看了一眼酒吧门口的难启齿的“交易”,又缓缓地、有些难以置信地、尚未反应过来地,看向自己手心的东西。 向微刚洗完澡, 围着浴巾看她:“心情挺好?” 进行了“交易”的徐叶羽点点头, 把钥匙扔在桌上:“见到我老公的每一秒, 都很快乐。” 向微上下扫了她一眼, 很无语地挪开目光, 已经懒得去辱骂她了。 吹完头发的向微去零食柜里翻东西,随口问道:“我昨天买的养乐多软糖呢?你已经吃完了?” “没,”徐叶羽喝了口水, “我为了取悦陆教授,把软糖偷偷塞给他了。” 徐叶羽回想了一下:“我跑的太快,没看清, 总体来说, 应该是难以置信中掺杂着一丝呆滞。” 徐叶羽:“可能是感受到叶总的王霸之爱, 在宠溺的顶峰中迷失了自我吧。” 又舔唇补充道:“我想到我那一刻的英姿, 真的太帅气了,也许他被我迷住了吧。” 向微竟难得地点了头:“您说得对。” “是吗,”徐叶羽愿意接受她的拥簇,“哪里对?” 跟向微的唇舌之战暂时告一段落, 徐叶羽洗完澡之后, 发现微信里收到了陆延白传来的资料, 是跟第二篇公众号推文有关的。 在办公室他给她大致分析了一下脉络和主线,还有一些必须要写的关键点, 算是给她初步梳理。 现在他把具体的资料发来,让她参照着写。 徐叶羽打开电脑,点开建立一个空白文档,逐字逐句地开始琢磨。 其实有关心理学的大类无非就那么几种,而其中的热点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项…… 这次徐叶羽要写的推文,有关抑郁症。 她敲击着键盘,推文也随之一点一点步入正轨——【直至20XX年,中国抑郁症患者占全国人数的4.2%,全球人数的4.3%,而其中,不被理解的抑郁症患者人数是……】 她看了一眼资料,搭在键盘上的手顿住,内心酸酸涩涩,头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 失眠、焦虑、反反复复的自我怀疑,已经是抑郁症患者给与自己的折磨,外界本应当对他们善良一些。 可现在,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却要承受社会加诸的轻视和不理解。 推文写到一半,她觉得胸腔中泛起的情绪愈发澎湃,也不管弯弯是不是在线,就点开了她的对话框。 【弯弯,我决定了,我下本就写在故事的基础上,添加一些有关抑郁和自闭的支线和边角料,科普一下。】 作者的主要任务虽然是写故事,但在把男女主的故事写好的基础上,她们多少也有点自己的追求,会在文章里写一些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她想借着故事科普这个病症,哪怕有一个人因为她的文章去理解这些群体、去收回自己曾有过的异样目光,那她为此付出过的一切,就有意义。 如果说以前只是有一个这样的想法,和大概的轮廓,那么在写这个推文的此刻,她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强烈念头。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影响多少人,但她想尽力一试。 【关于新书的人设,是夜习□□,你已经起码给我说过三十种了,但没有一个幸存,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傻傻跳进你的圈套吗?】 徐叶羽:【这次真的不是骗你,我准备写一个抑郁+轻微自闭的病态美少年男配,和女配组一个救赎治愈cp,已经决定了。】 弯弯:【微笑,等你先把开头定稿的三万字发给我再说吧。】 弯弯:【我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女人了,尤其是女作者,更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作者,比如是夜习习这种。】 弯弯跟徐叶羽关系好,所以两个人也见过几次。但徐叶羽没有在微博爆过照片,所以读者都不清楚她长什么样。 徐叶羽:【行,好,你等着,这次徐叶羽不写出来誓不为人。】 弯弯:【好,你先写吧,一切等你写完再说,写不完就等着收我的刀片吧!】 弯弯威胁完毕,徐叶羽打了个呵欠,感觉到困意,索性倒在床上,准备睡觉。 这次的推文写的也很顺利,第二天九点左右,徐叶羽就搞定了。 她敲陆延白:【教授,推文写完了,您有时间看看吗?】 过了八分钟,陆延白回:【稍等。】 又问她:【上次吃饭的饭店,你记得在哪里吗?】 陆延白:【现在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 赶到310房间门口的时候正好十点,徐叶羽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看着关好的房门。 徐叶羽正要敲门,看到一边有服务员从311房间走出来。 她想,也许可以从服务员这里获得什么线索,比如什么人出入过这边房间,抑或是监控在哪里。 服务员清理干净311包间,然后关灯,把包间用钥匙锁了起来。 徐叶羽怔了一瞬:“你们这么早打烊了吗?” 服务员笑笑:“以前不是,这几天主厨有点事,老板又不愿意应付,所以关得比较早,一般等九点多的客人吃完了就关了。” 另一个服务员也吐吐舌头:“谁不想早点下班,所以等客人一走我们就光速清理好桌子,然后关门了,时间一般不超过十分钟,可快了。” 徐叶羽:“这几天都是这样吗?” 抬头,班娜踩着十厘米的高跟站在门口,涂得鲜红的嘴唇气势逼人。 徐叶羽往内看去,所有人都到场了,清一水站在桌前,此时全都看着她。 她推门走进去,因为紧张的气氛使然,下意识站到了陆延白旁边,问他:“东西还没找到吗?” 徐叶羽对于那个U盘的记忆很模糊,她只记得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去摸了一下底下的小挂件。 刚刚收到他的消息,说U盘不见了,徐叶羽特意在家里大搜查了一下,确实没见到那个东西。 她应该没拿,拿了的话会在家里找到的。 “那现在,基本上嫌疑都排除了,”班娜说完这句话,转向徐叶羽,“除了你,其余人都做过排查了。” 忽然被“指控”的徐叶羽愣了一下,旋即问道:“东西是怎么丢的?” “我走的时候忘记带电脑,U盘插在电脑上,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折回来拿,结果U盘已经不见了。” 班娜回答得很快:“四十五分钟。” 徐叶羽忽然想起来:“我在我手机里发现了一笔搭车订单,但我那天晚上是被陆教授送回去的,所以这个订单是我给你下的吗?” “说到这里,”班娜继续说,“我是第一个出饭店门的,但是因为没拦到车才是后面几个离开的。但如果我没记错,徐叶羽,你是最后一个走的吧?” 徐叶羽捏眉心:“这个我确实不记得了。” 但有人说:“是的,陆延白倒数第二个离开,他学生最后一个。” 徐叶羽开始思索,但未思索多久,被班娜打断。 “其他的人没有作案动机,也不是后面几个离开的。在没有人目击作案现场的时候,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有最大的嫌疑,”班娜对着她,“而且你的作案动机也是最大的。” “而且酒宴中途,我还看到你对这个U盘很感兴趣,摸了好几下。” 虽然没有任何人看到事发现场,最后一个离开的嫌疑确实最大,但这口锅完全扣得莫名其妙啊。 徐叶羽:“我的作案动机怎么就最大了?” “你可以拿这个U盘去卖钱,卖给谁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资金。而项目创意被偷,对整个项目都是极大的损失,除了你,在座各位都会有亏损。” 徐叶羽皱了眉:“但如果那个人只是损失十万,卖掉U盘可以赚一百万,他的动机就会被撇清了吗?” 班娜:“但是并没有一分钱不损失白赚一百万的动机更大。” “既然你这么说,”徐叶羽道,“有监控吗?我们看监控。” “房间里没有,U盘又小,可以直接装在口袋或者包包里,外面的监控拍不到。” 班娜步步紧逼:“你敢完全确定你没有拿U盘吗?你发誓你百分百没拿吗?” 徐叶羽指尖陷进肉里,脑子里像是机械轮轴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而她知道自己喝醉之后,是向来不会记得期间发生过什么的。 记忆走马灯似的换过一帧,她眼前浮现更久远前的画面,那画面历历在目,声音也清晰无比,在她耳畔萦绕,挥之不去。 班娜:“怎么不说话?你不敢发誓了?除了你,都敢肯定自己没有拿过,你怎么不敢?你还不承认是自己心里有鬼?!” 徐叶羽指尖渗出薄汗,要启唇的上一秒,手腕被人握住。 陆延白掌心温热温度,传递到她冰凉皮肤上。 陆延白站到她面前,声音字句有力,响彻在房间内。 “她不会做这种事,我可以担保。” 他的意思,是让班娜适可而止,不要再对徐叶羽进行咄咄逼人的逼问。 “延白,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为她担保?你维护她?到这种情况你还维护她?” 班娜从鼻腔中嗤出一声,难以置信似的:“你要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再说相信啊,难道你无论什么情况都相信她?” 男人收了收手掌,将徐叶羽更紧地握住。 徐叶羽感觉到他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圈温度,温柔成绝对。 陆延白阖了阖眸,声音愈发坚定。 陆延白既已经出声, 那么光明正大又肯定地护着徐叶羽, 在座各位, 包括班娜, 也就没敢再对徐叶羽说什么了。 徐叶羽站在他身后, 看不到大家的目光。 想了想,因为自己心里没有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拿过U盘, 徐叶羽不想殃及陆延白,于是打算站出来说两句话。 她抬起手, 轻轻扯了扯陆延白袖子示意。 但,还没等她从他身后出来, 他再一次, 毋庸置疑地加大扣在她手腕的力度, 将她拉到身后。 她有些愣地抬头看向他背影, 皱着鼻子糯声道:“教授……” “你不用出来,”他侧头,留给她一个剪影,“这不关你的事。” 他怎么会看不出班娜在借机满足私心, 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班娜一早就在针对她。 不是这件事发生, 班娜也会借别的事, 把矛头指向她。 她左右不过一个学生, 又怎么可能能应付这种棘手的场合。 徐叶羽只好又乖乖退到他身后,有什么情绪顺着心脏一路涌上来, 像爆炸分子蔓延开。 虽然未来的事怎么发展她没有把握,但此刻被他握住手心,她就觉得莫名有了安全感。 沉默了很久,班娜似乎是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开口道:“好,延白,你护着她,我也不逼问她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护着她之后后面该怎么办,U盘还找不找了?” 班娜试图劝说:“现在东西不见了,我们只有找人……你这样卡着进程,怎么往下呢?” 字里行间的意思,好似徐叶羽就是那个拿了U盘的人,班娜不把徐叶羽逼问到承认,这件事就解决不了。 徐叶羽到底是没有忍住,开口问:“为什么U盘丢了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线索,通过线索确定是谁偷了,而是靠排除法和动机法这样主观臆断一个作案人?” 徐叶羽说:“应该先去找线索,我相信可以找到的,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猜测是你是我是他,而是动用所有确凿的证据,揪出偷U盘的人。” 班娜看着她:“你以为线索是那么好找的?自己一找就能找到?你确定那个人会留下破绽?” 徐叶羽侧了侧头,奇道:“既然做的不是坦荡的事,又怎么可能不露出马脚呢?” 紧张的气氛凝滞了一瞬,旋即,有那么一两个人笑开。 “不愧是作家,张口就来金句啊。” “行了行了,我感觉也不是人小姑娘。现在先问问酒店有没有人捡到U盘,还不确定东西是不是被人偷了,就别冤枉小姑娘了,看着挺眉清目秀,不像做这种事的人。” 刚刚很多人也是看出班娜针对徐叶羽,但碍于合作伙伴的面子,不好去干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说上两句话。 “得,今儿也晚了,调监控问工作人员也不现实,我们明天再来这里找线索,跟老板说一下,叫这个房间暂时别进客人,给我们空着就行。” 剑拔***张的“声讨宴”总算是落了幕,跟着陆延白出去的时候,徐叶羽往后瞥了一眼,努力回忆昨天自己喝醉后发生的事情。 不是为了维护自己才讲出“找线索”那种话,徐叶羽有种莫名的第六感,第六感告诉她,U盘是能够找到的。 毕竟就这么大个地方,除了他们再没有人知道这个小东西的价值,不是落哪儿了,就是有人拿走了。 陆延白察觉到她顿住脚步在思索,也停下脚步等着她。 想了会儿,徐叶羽转过头,看他还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噢,”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站到他身边,“麻烦您了。” 走出酒店时,徐叶羽感觉到有点儿疲惫,伸了个懒腰,小声地叹息一口:“我真的不能喝酒,喝酒太耽误事儿了,以后万一又搞出这种事真的太麻烦……” 陆延白看了她一眼,道:“不是你的问题。” 徐叶羽怔了一下,这种全盘皆付的相信,让她莫名有了很多底气。 刚刚那种环境下,她有点紧张,也说了很多话,这时候感觉到渴,下意识舔了舔唇。 上车之后,陆延白侧头拧钥匙的时候,发现她又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瓣。 车行驶到一半,徐叶羽正在“望梅止渴”,回想着到家之后要吃吃喝喝点什么的时候,面前移动的景物停了。 徐叶羽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觉得自己还是跟着比较好,于是也跟着陆延白一块儿下去了。 站在柜台前,陆延白垂眸看她:“喝什么?” 徐叶羽受宠若惊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她转了转眼珠,花了两秒时间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感觉骤热的手心像一刹那间要烧起来。 ——他居然看出她渴了,是关注她,还是本就这么细心? 转向面前的显示屏,徐叶羽看了会儿,随便从招牌特饮里选了一个。 却换来男人的摇头:“大晚上喝咖啡,你还想不想睡了?” 徐叶羽退而求其次:“那就雪顶奶……” 喝椰汁,够温和,够营养健康了吧。 陆延白抬手付了钱,倚在一边等待。 就在柜台人员开始做奶茶的时候,徐叶羽忽而扑闪着眼睫,凑到陆延白身边,满怀期待地抬起头。 “所以说,教授您刚刚是在关心我吗?” 他眄了她一眼,像是没听到她这狎昵的垃圾话一样,自动过滤掉。 顿了顿,他想到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事,开了口,嗓音沉冷:“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若不是因为他,班娜也不会那么针对她。 班娜对他的心思,明里暗里都挑明过,只是他都婉拒掉罢了。 如果不是他赏识徐叶羽,带她来,班娜其实不会对她有这么强的敌意。 他也清楚,假使他那时没有站出来护着她,班娜的火气也不会又翻一层——他愈表现出对徐叶羽的重视,班娜只会愈加愤懑。 但那时候,看她一个人站在那儿,想解释又没有开口,以往总是笑着的小姑娘因为突如其来的指控懵了片刻。 徐叶羽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班娜的事。 “跟您也没关系,”她后知后觉地笑笑,“今天您能帮我,我很感谢。” 他手指搭在吧台上,不轻不缓地抬了抬:“不用。” 言外之意是,你是我学生,我护着你,是应当的。 徐叶羽想说点什么,被服务员的叫号声打断:“26号椰汁晶钻好了。” 她接过饮品,椰汁的温度透过杯子密密麻麻地漾上来。 陆延白正要起身时,徐叶羽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对上他眼神,把刚刚没有说的话说完:“如果换做是别的学生,您也会那样做吗……?” 他顿了一刹,眼睫敛了敛,正要开口时,被一通***打断。 奶茶店里信号不好,陆延白边走着出去接,徐叶羽合着他的脚步,就那么跟着。 ***那边要说的很多,耗时很长。 直到陆延白走到车门边,又站了十分钟,那通***才打完。 男人挂断***,尾音像不夜城里斑斓的霓影,在空气里烫下一个不轻不重的休止符。 他看了一眼时间,旋即侧头同她道:“很晚了,上车吧。” 徐叶羽扯了扯饮品外的塑料包装袋,坐进车里。 他没回答她那个问题,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其它的可能。 当晚洗过澡之后,徐叶羽在床上整理自己所获得的,有关U盘被盗这件事的资料。 向微听她说了这件莫名其妙的事,也穿着睡衣窝在她房间里。 “你当时怎么不跟那个班娜正面刚?就说你没有啊!” 徐叶羽耸肩:“可我确实不知道我到底做了没有呀。” “你就不能坚定一点儿吗,你不记得了就是你没做,你以前等量代换不是学的挺溜的吗,”向微看她,“比如什么陆延白带你回家,就等于爱你爱得如痴如醉成疯成魔啥玩意的。” 徐叶羽看着手机:“……万一我真的拿了怎么办,因为我关于那会儿的记忆真的是一片空白。” “你能不能清醒点,人喝醉了不代表没有脑子吧,你拿那种东西干什么?你也用不上啊。” “但我那时候不是代表自己嘛,是陆延白把我带过去的,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别人不得说陆教授的学生不仅拿东西,还撒谎成性。”徐叶羽摸摸鼻子。 向微瘪了一下嘴唇:“行,你这么在意你的陆教授的话,那你就根据已有的线索,自个儿好好地找一找,U盘到底去哪儿了。” 向微:“你之前不是说,你好像给班娜叫了个专车?你拿订单看一看,看一看这件事时间有没有对不上的地方。” 徐叶羽看了一下向微:“你的意思……” 向微点头:“贼喊捉贼的可能性也很大啊,班娜做那个质问你的人,同时,她也不代表就一定是无罪的。” 其实不需要向微说,徐叶羽自己也有一点想法。 毕竟想要了解清楚这件事,就需要把所有的线索整合起来,然后看各人的证词里有没有矛盾的或是跟现实对不上的部分。 假如能找到破绽,就好解决多了。 徐叶羽打开订单,看了一下时间。 她下单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十分,司机十分钟内应当能赶来,而订单是在十一点四十五截止的。 为了确认一下,又为了骚扰一下陆延白,她发消息给他。 【教授你在吗,还记得那天散场大概是什么时候吗?班娜的上车时间呢?】 陆延白收到消息之后想了想,回给她:【十一点的时候结束饭局,班娜十一点二十左右上的车。】 徐叶羽觉得有点羞赧,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很专业的人员一样。 说来比较不好意思,她不少朋友都是写推理类小说的,她耳濡目染下,就也堪堪会一些小技巧回推。 徐叶羽又问他:【您也会推这种吗?】 他一个心理学教授,不需要会推这种。 况且,这种东西太费脑子,麻烦。 很快,那边慎重中不失严肃,严肃里带点挑.逗的消息发过来—— 结束了跟陆延白的对话, 徐叶羽放下手机, 继续推导。 “这么算的话, ”徐叶羽眨了眨眼, “班娜二十上的车, 三十的时候想起东西没拿,跟司机说回饭店,四十的时候到门口, 下车。” 徐叶羽大字状倒下去,枕在枕头上, 脑袋挨着枕头闭上眼的那一瞬间,想起今天进房间之前, 听到的两个服务生的对话—— “这几天主厨有点事, 老板又不愿意应付, 所以一般等九点多的客人完席了就关了。” “谁不想早点下班, 所以等客人一走我们就光速清理好桌子,然后关门,时间一般不超过十分钟,可快了。” 彼时的徐叶羽还问了句:“这几天都是这样吗?”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对啊。” 按照班娜的说法, 在逻辑链里面过了一遍,徐叶羽忽然蹭的一下坐起来, 唇瓣微启, 眨了眨眼。 向微看她忽然的动作, 道:“怎么了,发现破绽了?” 徐叶羽转了转眼珠:“……好像是。” 第二天一早, 徐叶羽吃过早餐后,立刻赶往了饭店。 因为U盘不见了,跟服务员说过之后,310包间就没有再进过别的客人了。 徐叶羽找到那天负责他们的服务生,询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一下你,7号那天,也就是U盘不见的那天,我们310是什么时候关包间的呢?” 如果她没记错,这家五星饭店有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因为包间里的装饰品比较贵,担心被偷窃或者不小心被路过的小孩打碎,客人走后,是会把包间锁起来的。 她想知道,是不是当时她们一走,包间门就关了。 因为按照之前服务员说过的话,假使她们是等客人一走就清理包间,应该会看到电脑和U盘。 服务生想了一下,说:“十二点多关的吧。” “十二点?”徐叶羽皱了皱眉,“可我们十一点就离开了啊,你们不应该是十一点多就来清理了么?” 那人翻开本子,道:“是的,本来应该是等客人一走我们就清理,但那天有一位客人中途过来说,让我们迟一些再关。” 心里的某个预想逐渐发酵,徐叶羽问:“为什么呢?” “那位客人说,她还会再回来一趟。” 徐叶羽忍下内心的不适,道:“是不是金***长鬈发,涂大红色口红,穿黑红裙子的女人?” 服务生点了点头:“她还告诉我,让我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还是要配合你们找东西吧。” 徐叶羽:“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出她所料,班娜要回来这件事,是提前计划过的。 可,如果真的是上车十分钟之后才发现U盘落在包间,那么她在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告诉服务生她还会回来,为的是什么? 服务生回答完徐叶羽的问题后就离开了,任徐叶羽独自站在310门口思索。 “我还以为我们来的够早了,没想到有人比我们更早啊,”有人抄着手看向徐叶羽,“来这么早做什么?怕我们找证据吗?” 说话的人叫郑悠,跟班娜关系不错,所以自然跟班娜站成一队,默认徐叶羽就是拿走U盘的人。 “话也不要这么说,”有紧随而来的人圆场,“想要毁证据大可以六点来七点走,没必要挑这种大家马上来的时候干,这不是自露马脚吗?” 郑悠立刻回头,嗔怒:“你故意跟我对着干是吧!” 徐叶羽看了班娜一眼,还在思索自己方才的那个问题。 不过一会儿,人来齐了,陆延白也到场,就站在屏风前面。 很奇妙地,他的到来给她增添了底气,还有安全感。 大家讨论了几句,徐叶羽眼见时机正好,旁敲侧击道:“你们说,会不会有人把什么东西放在包间里了,后来回来了一趟把东西拿走,顺便把U盘也带走了,后来自己忘了?” “这个假设不太可能吧,”有人说,“谁无缘无故把自己的什么东西先放在这里,然后准备好再回来拿的?” “可能是在附近有活动,把衣服什么之类重的东西放这儿,活动完了再回来拿。” 一个个说完,到了班娜,班娜也立刻摇头:“我反正也没有。” 她的意思是,自己没有提前把什么东西放在这里,再等活动结束后回包间。 班娜没有在包间放别的东西,却和waiter说自己还会回来一趟,这不就侧面证明了,她一开始计划的,很大可能就是U盘事件? 大家又在包间里找了一会线索,有人说饿了,大家便又决定出去吃午餐。 人鱼贯而出,陆延白站在屏风前,看着步伐未动的徐叶羽:“不去?” 徐叶羽点点头:“我早上吃得好饱,你们先去吧,我晚点儿再吃。” 她没说,其实她是想等班娜不在的时候,自己找找线索。 事已至此,在她这边,其实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陆延白点头,离开了,但郑悠并没有走。 郑悠看着徐叶羽,好似还有点敌意:“你留下来做什么?” 徐叶羽:“找线索,不会是藏U盘的,你放心。” 郑悠没坏心,这会儿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跟你说句实话,如果东西真的是你拿的,你现在给我,到时候我不会说是你,就说是我们俩一起在角落找到的。” 徐叶羽有点哭笑不得:“你是觉得我拿了U盘,这会儿被逼得没有退路了,所以给我个台阶下?” 郑悠语气很正经:“你清楚就好,谁不做点错事,能及时回头就是好的。” “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就觉得我是拿东西的那个?”徐叶羽问。 “班娜说的,”郑悠道,“我觉得班娜的分析很有道理。” “也没,就是合作这个项目才认识的,认识了几个月了,经常一起逛街,”郑悠眼神很清明,手里还晃着钥匙扣,“我这个钥匙扣就是和她一起买的。所以啊,你不要瞒我了,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不和别人说。” 从眼神看得出来,郑悠心并不坏,像是家里富养出来的小女儿。 大抵也不是真的很针对她,只是受班娜的影响,觉得她就是拿东西的人,所以一开始说话冲。 徐叶羽蓦然注意到她钥匙串上的那个小挂件,闭了闭眼,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她被陆延白带去敬酒的时候,是摸了一下U盘底下的这个小挂件的。 虽然喝醉酒之后大的事情不太记得,但偶尔也有那么一两帧,碎片化的画面留在脑袋里。 她问郑悠:“你这个钥匙扣是和班娜一起买的?” 郑悠握了握手里的钥匙扣:“是啊,U盘底下挂的就是这个。” “嗯,”郑悠像是笑她大惊小怪,“很亮的,晚上的时候有特别特别清楚的荧光。” 语毕,还给徐叶羽试了一下,把东西放在手心里,合上掌的瞬间,有光亮从指缝里隐隐透出来。 徐叶羽猛地反应过来之后,先关上门,然后再走到包间里面,拉上窗帘。 她还开了个小手电筒,用指腹遮住,好让自己能视物,又不至于让房间太亮。 郑悠被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徐叶羽没说话,快速巡视了一圈包间内,没有地方在发光。 徐叶羽找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洗手间的门上。 她打开洗手间的门,缓步走了进去,然后站定了。 郑悠察觉到她的沉默,急忙跟过去,站在她身后,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垃圾桶边,那个发着小小荧光的东西。 徐叶羽正准备走过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推门声,伴随着班娜的声音:“有人吗?郑悠?悠悠在里面吗?” 郑悠正要开口,徐叶羽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对她比了一个“嘘”。 郑悠愣愣看了她一眼,合上了嘴巴。 徐叶羽带她慢慢挪到门后,然后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站在那里。 郑悠也很聪明,知道她在等什么,也放轻呼吸,头皮发麻地等待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班娜一直在呼唤:“悠悠?不在是吗?” 确定了里面没有人,班娜走进了洗手间。 班娜的高跟鞋笃笃敲击在地,每一步都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也肯定地奔向一个目的地。 徐叶羽站在门口,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差不多能看见她在做什么。 班娜走到垃圾桶边,拾起U盘,如释重负叹一声:“幸好还在,没被发现。” 班娜把荧光挂件扯下扔进垃圾桶,然后抽了几张纸盖好。 下一秒,班娜抬手一掷,把U盘扔进了洗手间做装饰用的假山里。 看着U盘丢进去的时候,班娜还在回想前些时候发生的所有片段。 要不是陆延白带了一个赏识的学生来,而这个学生看起来还对他有意思,自己至于被逼到这步田地么? 她和陆延白认识了快三年,陆延白从来没有带她参加过任何项目和饭局,也没有在自己被众人围攻的时候替自己说话、替自己解围。而那样一个学生,凭什么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能看出陆延白对那个学生的不同,嫉妒的同时,更下定决心,要把徐叶羽驱赶出这个圈子。 首先让徐叶羽名裂,让她沾上污点,这样陆延白就会放弃她。就算陆延白不放弃,这个圈子因为她的污点而排斥她,陆延白也不可能有机会和她发展什么。 驱赶掉对她威胁最大,陆延白最上心的学生,她离成功就更近了一步。 只是这样想着,酒宴中途她发现徐叶羽对U盘挂件很有兴趣,计划便就这么悄然成型了。 爱情里的女人都是盲目的,班娜知道,所以她放任自己在这种盲目里沉沦,也懒得挣扎。 左右不过一个学生,又怎么能斗得过她。 很明显,班娜就是放U盘的,知道U盘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要藏起来 徐叶羽能够肯定,她就是设下整个局的人。 徐叶羽真的觉得自己又想笑,又觉得莫名其妙。 就因为她饭局中途摸了一下U盘,所以班娜觉得可以栽赃她,于是在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徐叶羽推开门,从门后走出来,嘶了声,和和气气地提醒。 “姐姐,你玩儿的这些宫心计,我小学五年级都不写了。” 郑悠用力捶开灯,班娜吓了一大跳,立刻收回手看向她们,脸霎时间红透:“你怎么在这儿?!!” 郑悠的脸比她更红,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愤怒:“你太过分了班娜!!!” 班娜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悠猛地走出来。 “你和我说东西是徐叶羽偷的,害我跟你一起骂她,污蔑她,一大早来还这么阴阳怪气说她!” “明明U盘在你这里,是你藏起来的,你诬陷她,让大家都以为是她做的……你怎么能这样???” 郑悠是真的生气了,感觉自己被当猴子一样耍,又像自己被当***一样使:“你很喜欢用你的智商耍弄大家是吧??” 班娜本来就是午餐时候提前离场,这会儿大家都回来了,在门外就把郑悠的吼声听了个清楚。 被捉了个现行,班娜百口莫辩:“你听我说……” “你说啊,”郑悠握拳,“你明知道我因为跟你认识几个月,所以站在你这边,一听你的推测就会相信,你还这样欺骗我。我现在觉得我相信你真是太愚蠢了,而且我觉得我真情实感把你当朋友也很蠢,你太让我失望了。” 语毕,郑悠推门,头也不回地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毕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的千金,自己一直当朋友的人却把自己玩弄股掌之间,自己还因为她鄙视别人,任谁都接受不了。 门外的大家光是听郑悠的话,就已经把事情听了个真切。 有人蓦地笑一声:“我就猜到了——不是我说,真的至于么,就因为人陆教授带了个喜欢的学生来,看不惯所以这么整?过了吧。” “费尽心机地排这么一出大戏,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污蔑给别人,让别人人生履历里加一笔污点,是怎么样恶毒的事情?” “就不单说小徐了,浪费我们大家这么多时间,浪费项目进程,就他妈为了满足班娜恶趣味玩这种?有病吧?有没有真真正正为别人考虑过?!” 徐叶羽站在那儿,感觉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陆延白怕班娜被骂急了,做出什么应激事件,走到洗手间里,把徐叶羽牵了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阵,徐叶羽扯扯陆延白袖子,示意有话要跟他讲。 陆延白低下头,徐叶羽附在他耳侧:“U盘被她扔到假山里了,你找人去拿一下吧,我怕她等下把东西冲进马桶了。” 陆延白抬头跟一边的人说了两句,几个人往洗手间走去。 里面传来一阵拉扯和啼哭声,班娜崩溃道:“你们什么都不懂!” “我们是不懂,”有人终于开口,“这个项目你不用再参加了。” “以后也是,不用再联系了,我不会再用你了。” U盘事件终于告一段落,徐叶羽成了大家谈论的对象。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你别往心里去,推文还是写的很好的。” “班娜不代表大家,你很棒,在这种时候还头脑清醒地分析论证。” 甚至有人上升到陆延白:“真不愧是陆教授的学生啊,聪明还识大局,比班娜好多了。” 一场闹剧落了幕,大家各回各家。 徐叶羽问陆延白:“教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他像是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准备回去?” “不……不庆祝一下吗,”她恬不知耻地开口,“庆祝你的学生我,终于摆脱了莫须有的噩梦,迎来了崭新的人生这样。” 考虑到她这几天的确是为这事忙断了腿,而且这件事,也有几分因他而起的味道。 想了想,陆延白遂道:“你想去哪里庆祝?” “您和我一起,去哪里都好,亡命天涯我都愿意。”她眯着眼笑。 因为时间卡在下午这种不尴不尬地地方,徐叶羽决定去喝下午茶。 和陆延白在甜品店找了个位置坐下,他随意点了杯饮品,她点了喝的,还点了抹茶千层。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两个人之间,好像不一样了。 在班娜针对她的时候,他保护她,这种保护是建立在任何场景任何条件下的,近乎于本能的原始性守护。 而班娜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又因为担心她,而把她从那个地方拉出来,这种照顾,也不单单停留在浅显的层面。 他是想要保护她的,而这种义无反顾的保护,好像已经超过了某条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线…… 下午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密密疏疏地落在他肩和衬衣上,衬衣扣上泛了一道清晰的光点。 徐叶羽撑着脑袋,看他端起瓷白的杯子,垂眸,缓缓品了一口。 衬衫在肘窝里堆起褶皱,每一个走向都像画家落下的惊艳笔触。 偷看被抓包,徐叶羽脑子一轴,也不知是怎么的,瞥见他杯子里的一层淡淡奶泡,忽然扯了张纸,来解释自己明目张胆的偷窥。 徐叶羽指了指他嘴角,胡扯:“您嘴边有一点白色的奶泡。” 徐叶羽忽的站起身来,向北美洲森林借了一颗熊心豹子胆,拿着纸巾倾身往前,手指落在他唇角。 感受到他明显的一愣,徐叶羽舍不得松手,细致地在他唇角揩了揩,借机观察了一下他好看的唇形。 手指似有若无刮过他脸颊,徐叶羽抿了抿唇,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她想,也许自己可以往前一步了。 对上陆延白的眼睛,徐叶羽缓缓地、轻声问。 “我现在对你,可以不用尊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