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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大结局及番外(PS:《My Prayer》 - 奔3的路上2着走的日志,人人网,奔3的路上2着走的公共主页
每个不尽如意的今天,都有一个不曾尽力的昨天。
《十年一品温如言》大结局及番外(PS:《My Prayer》
chapter110
  言太太,你好。  言先生,请多多指教。  &&&&&&&&题记  思莞一日醉酒,打***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们真的能在一起。  ***是在旧货市场淘的,总是向房东太太借用***终归不太好。掉了漆,不过,数字分明。  言希拿着话筒,望着身后,微微笑了,阿衡,思莞想跟你说话。  ***另一畔沉默了。  温思莞没觉着自己给言希打***像找茬,但是言希让阿衡接***,已经委婉侧面不客气地暗示他,自己觉得不耐烦了。  阿衡看着婚纱店做好的婚纱,刚打开盒子,就听见言希的喊声。  婚纱的设计图是言希花了好几个夜晚画好的。阿衡倒是看着他台灯下的背影,睡得很熟。  她哦,手摸了摸带着缎带的紫色盒子,走过去接***。  思莞听到阿衡的声音,借着酒力,倒像个孩子,他多委屈啊,妹妹没了,喜欢的人也没了,到底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勾搭上的,这么多年,他这个当事人还竟然不清楚,有这种事儿么。  他说,妹妹,妹妹,妹妹。  阿衡黑线,你喝醉了,温思莞。现在在哪儿呢。  思莞看看白瓷砖,明晃晃的镜子,都是红脸人,他倒实诚,我在咱家卫生间呢。  随即怨念,不对,是我家卫生间,你都要嫁了你。  阿衡= =,滚,怎么着,结婚了还不让回娘家了不是,我要跟妈告状,跟嫂子告状= =。  思莞望天,想起自己悲催的人生,滚滚的泪,他说,你没嫂子了,刚分。  阿衡问,爷爷拿手榴弹砸你了?  思莞叹气,在马桶上蹲了半天,俊俏的脸上才浮现出小酒窝,他的声音很低很缓,总不能一直自欺欺人。  阿衡磨牙,你干什么呢,当大舅子的整天垂涎妹夫,你还要不要脸了温思莞。  温思莞说我呸,就不能让你跟他住一块儿,以前多好一孩子,现在脏话暴力一起来,好的不学,坏的学得倒快。  思尔在厕所外踹门,温思莞你他妈掉坑里啦,是大便干结还是小便不畅,整天喝喝喝!!!  达夷却捂着耳朵哎哟,怨念,我操,我就一陪酒的,你甭瞪我了,再瞪也没你亲哥眼大!  思莞哈哈笑,对***另一端说,妹妹妹妹,我不跟你说了,等你照了婚纱照,寄回来,咱妈想你想得茶饭不思。  阿衡莞尔,说好,忽而声音变轻,大大的笑容,哥哥哥哥,我跟你说,据我推测,言家***应该喜欢你^_^  随即,好心情地挂断***。  言希正在喝水,听见这话,一口水喷了三尺远。  他咳得撕心裂肺,宝宝,那是你小姑子,别瞎说。  阿衡= =,谁瞎说了,温思尔要不喜欢温思莞,依我妈的性格,怎么可能看见儿子女朋友比闺女还亲,老太太都快愁死了,逮着什么都当救命稻草。  言希脑子疼,他说我不管这事儿,也管不了,一群死孩子。  阿衡跪坐在地板上,拆婚纱。  双臂伸直,打开,白裙子上的满花,倾落一地。  无肩的干净婚纱,旋转着,三层白纱。  收腰,胸线上的小小花朵,好像干燥过的栀子,细碎而妖娆。  简约,高贵而完美。  言希洁白的牙齿却咬了唇,他皱眉说,不对,有个地方做得不对。  阿衡啊,这么漂亮,孩子把脑袋蹭到言希颈上,她说,言希,我已经很喜欢了^_^。  言希唉,你穿上,我给改改。  阿衡惊悚,你会用针线?  言希咳,不都是学的么。  阿衡⊙_⊙。  言希害羞,怒了,我会针线怎么了,本少天生聪明,无师自通。  阿衡哦,= =,换裙子,她说,好看么。  言希拿着针线,吭吭哧哧,蹲她裙角,说别乱动。  阿衡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低垂下的黑发和眼中的认真,揪他耳朵,老公,好看么好看么。  言希耳朵梢儿都是红的,轻轻嘀咕了一声什么。  忽然,大眼睛猛地抬起来,温衡,你说什么,你刚刚喊我什么?  阿衡呵呵,说老公O(&_&)O。  言希咳,宝宝,再喊一遍。  阿衡不好意思,低头,说老公。  宝宝,再喊一遍哈哈。  老公。  宝,再一遍哈哈哈哈。  老公。  再来一遍哇哈哈哈。  老&&公。  再再喊一遍哈哈哈哈哈哈。  你去死。  来嘛开嘛来嘛(*^__^*) ,我想听。  去死,立刻,马上= =。  ***************************分割线***************************  婚礼那天,很不巧,下雨了。  言希对着天骂了很长时间,最后,才百米冲刺,从教堂跑到借的婚车旁,打开车门,把阿衡抱了出来。  伊苏抱着捧花,小家伙是伴郎,跟在言希身后狂奔。  最后,想起车里的小伴娘,刹车,啪啪跑回去,有把小姑娘拉了出来。  教堂前观礼,一窝蜂围着看的邻居,都笑了。  阿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担心言希的身体,她窝在言希怀里问,你的腿,没事儿吧?  言希拿白西装的袖子遮住阿衡的头发,笑了,我没事。  房东太太在教堂前迎接,言希把阿衡抱到地儿,房东太太把干毛巾递给他们,望望教堂里面,说神父已经在等着了。  伊苏啪嗒着小皮鞋跑过来,带起污水,言希抱着阿衡往里面跳了跳,捏捏小家伙的脸,说,捣乱敢,香蕉没。  言希承诺过,只要伊苏当好小伴郎,香蕉大大的有。  伊苏被房东太太拿毛巾呼噜着脑袋,小家伙却扒着言希的肩,歪歪扭扭在他耳畔说,wenny今天很美,比你在教堂画的maria还要美。  言希含笑,他点头,看了看阿衡,眼睛温柔专注。  阿衡揽着他的脖子,说你们说什么。  言希却剥了一颗奶糖,扔进她嘴里,低头,在她唇畔蜻蜓点水,很骄傲地说,男人的秘密,不告诉你。  他放下阿衡,牵着她的手,走进教堂。  窗外雨声滴答,躲雨的鸽子在教堂的窗前,眼睛那么干净,小小的黑曜石。  小伴娘抱着捧花,拉着阿衡的裙摆,跟在他们身后,胖胖的小姑娘,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可是,拉着阿衡的裙子却很认真。  十字架上的耶稣,看着他们,从顶窗,鸽子的羽毛飞落,停在耶稣的肩上。  祥和,怜惜,温柔,珍重,爱意。  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绿眼老人把手放在他的额头,问他,你愿意永远爱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保护她,陪伴在她身边,在每一封家书中倾诉着你的爱意,在每一个破晓时分握着她的手,不因世人的毁谤而抛弃她,不因生命的变故而让她悲伤吗。Mr yan,以尔全名,你愿意发誓吗。  言希笑了,大眼睛明亮而坚贞,他说,我愿意。  老人又把手放在阿衡额上。他说,你呢,你愿意永远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保护他,陪伴在他身边,在每一次回信中倾诉着你的爱意,在每一次早餐时坐在他的对侧,不因世人的侮辱而放弃他,不因容貌的变迁而让他孤独吗。Wenny,以尔全名,你愿意发誓吗。  她握住言希的手,握到他几乎发痛啊,她说,我愿意。  老人笑,请为你们的彼此交换戒指。  言希伸出白皙的手,手心柔软,他说说,阿衡,把手给我。  阿衡带着白手套,轻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他从蓝色的盒子中掏出一个戒指,紫色的点点梅钻。  阿衡愣了,这个是&&  言希轻轻,不费力地把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他摩挲她颈上的紫梅印,微笑了,唇角的微笑比钻石还要明亮,他说说,一件是生日礼物,一件是婚戒,何能有幸,都由我完成啊言太太。  项链和戒指本就是一套,当年由他让达夷拍下,项链托思莞转赠,戒指由他留着。  本来预想,她喜不喜欢这项链无所谓,可是,这婚戒,怕是要由他当做秘密,百年后带入黄土。  阿衡看看手指,眼中有笑,落下的却是泪。轻轻伸出一直蜷缩着的另一只手,是他曾经送给她的那个简单的戒指,已被改大。  这是曾经一直被她戴在胸口,不为任何人知道,距离心脏最近的东西。  言希咳,你不是弄丢了吗。  她把戒指套入他左手的无名指,叹气,破涕为笑,好好待我吧言希,能娶到我真的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连续扔了两次,又重新捡回来的戒指,在那双素白的手上闪耀,如斯,珍贵。  神父说,依耶稣之名,我宣布你们从此结为夫妻。  她说,言太太,请多指教。  低头,抱着她,深吻,左手的无名指与她十指相扣。  从此,走向生命的另一个起点,不再寂寞。  ****************************和谐的h的分割线***************************  上床,关灯,咳。  言少没穿衣服,言太太也没穿衣服。  他问,我能摸吗。  言太太紧张咬牙,不知道。  言希哦,摸,TOT,果然是B,你骗我&&  言太太恼怒,都说是C了,什么爪子啊啊啊。  言希摸自个儿媳妇儿脸,你发烧了,怎么这么烫。  言太太羞耻心暴增,我是新娘子啊新娘子,***男人都这么表脸的吗。  言希用舌头舔孩子嘴,要脸还是要孩子,说。  言太太张嘴,温和的性子忍到极限,想要破口大骂,却被言先生舌头一闪,长驱直入,唔唔嗯嗯,说不出话。  言希说你别紧张,我一会儿轻点进去。  阿衡被他亲得七荤八素,哦。  然后,三分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开始尖叫。  疼死了TOT  言希你个表脸的,滚出来,我不要儿子了,快滚出来。  言希狰狞,滴汗,不敢乱动,最后,趴言太太身上撒娇,老婆婆婆婆,我动动,你就不疼了。  言太太怀疑,真的?  啊啊啊啊啊言希你个骗人精疼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言先生不厚道,装作没听见,封住她的唇,眼睛在黑暗中却满是笑意温存。  一夜,香汗。
  chapter111
  儿子,虽然你在法国只呆了一个月,也叫海龟^_^  &&哇哇。  &&&&&&&&&&&&题记  温母接到女儿怀孕的消息,是八月份。之前几个月,思莞一直忙不迭地相亲,一天安排八场,长得不好的当贤惠,长得泼辣的当个性,长得好点儿的当仙女,总之,和众家姑娘保持亲切会见,萨科奇抽空见喇嘛都没他大少忙。  云在在温家过夏天,见温家哥哥忙得没天理,乐得占他的房间做程序。  张嫂年纪大了,温妈妈心疼老人家,做饭自己揽下来,洗衣服的活儿却基本是思尔包了。  某一日,思尔洗衣服,思莞好不容易得闲,跟云在打游戏,俩大小伙儿正盯着屏幕,轰隆一声巨响,震人心魂。  两人吓了一大跳,跑到洗手间,就见温***铁青着脸,洗衣机已经被踢翻,随着水,满桶的衣服流了出来,全是思莞的。  温思莞臭美,相亲时一天换八套,最上面的白衬衫上,还有桃红色的唇膏。  思尔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二人,往外走,顺脚踩了那件白衬衫,漂亮的小脸有点狰狞。  思莞讪讪,云在不知死活,温和露着细白的牙齿开口,尔尔,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很久没吃阿衡做的狮子头了,你会做吗。  思尔转身,踩着白衬衫,走过来,捏着云在的下巴冷笑,哟,想吃我大嫂做的狮子头啦,成啊,姑娘今天心情好,给你做!  云在抑郁&&  当年,想跟去法国没跟成,阿衡就说了一句话,你要是敢跟着去,这辈子就别见面了。  他想了想往事,微笑,对思尔慢条斯理地说,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他们离婚的。  思尔继续冷笑,瞟了一眼思莞,可别,我求你了,让我们老温家留个后吧!  思莞尴尬,走到思尔面前,拿纸巾给她擦汗,责备&&多大的孩子了,闹起脾气,没完没了的。  思尔摔了他的手,你不是躲我躲得恨不得不回家吗,滚你房间去,姑娘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铃响了,思尔眼里有泪,怕被看见,转身,跑到客厅接***。  岳母,妈,妈,我跟你说,哈哈哈^_^  思尔黑线,对着***吼,言希,谁是你妈= =。  言希继续傻笑,是尔尔呀,哎,我跟你说个大喜事。  思尔听到***另一端,有一个温柔的女声正在一旁骂烦死了,言希,你真是烦死了。  思尔心头一暖,不自觉翘了嘴角,问,怎么了,有什么喜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说。  娃哈哈娃哈哈娃哈哈娃哈哈娃哈哈娃哈哈。  &&言希你个疯子。说话= =。  ??的声音,阿衡抢了***,温声无奈&&尔尔吗,别理他,言希现在智商三岁= =。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怀孕了。  思尔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喜非常&&我要当姨妈了,不对,是姑姑,也不对,到底是姨妈还是姑姑&&  阿衡呵呵笑了&&什么都一样,爱是什么就什么,反正咱们一家人,不讲究这么多。  温母正在厨房剁肉,听见思尔的话,扔了菜刀,就往***前跑&&什么,尔尔,你说你要当什么了?  思尔笑了,这老太太,耳朵真尖,我要当姨妈,你要当姥姥了!  说完,把话筒递给温母。  温母抱着话筒,连珠炮一般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几个月了?胃里难受吗?能吃下饭吗?言希能伺候好你吗?他又不会做饭,哎哟,两个小不省心的,要不妈妈现在办签证去照顾你吧啊?  远处,某两枚俊俏男人,头顶轰隆隆劈着雷,八月飞霜,表情呆滞,看着温母,啊不,是温母手里的话筒&&  一个脑中回荡着相亲相亲赶紧相亲&&外甥他爸&&这辈子没指望了&&唉&&外甥&&  另一个怨念着离婚离婚快点离婚&&不对,离婚了我外甥就没爸了&&外甥&&我外甥&&唉&&  阿衡远在法国,怀着一个月的身孕,还要安慰激凸的言先生和温家老少,连爷爷都跟打了鸡血似地,闹着要来法国,这叫什么事儿= =。  最后,终于,安抚完毕,挂断***,扭头,就见一个笑得大眼睛都挤到一块儿的,他说,媳妇儿,你挪挪,***给我。  阿衡黑线,这人从昨天拿到化验单,就没消停过&&  言希用屁股把凳子上的阿衡挤到一边,说凳子硬,你乖,带咱儿子坐床哈。  然后,抱着***,开始摁摁摁,唉,老子就要当爸爸了你知道吗&&喂,xx吗,老子要当爸爸了呀,我媳妇儿可争气了,哈哈你媳妇儿还没怀呀哈哈&&喂喂,xxx吗,我媳妇儿怀孕俩月了,嘿嘿,唉我跟你说,真不是特别厉害就是一般厉害真的你不用夸嘿嘿&&喂喂喂,我媳妇儿怀孕了balabalabala&&Xx吗,我跟你说,我有了&&  阿衡拿医书砸言希。  言希停顿,抱着脑袋哎哟,对方惊悚,言少,你什么时候突破医学障碍有了&&  呸,你才有了,我是说,我有了儿子,我媳妇儿怀孕了哈哈。  阿衡上手,拔***线,把鼻孔朝天笑得嚣张的言先生拉回现实。  言希委屈,媳妇儿,你干什么,我还没通知完&&  阿衡闭眼,我不生了。  言希抱孩子坐腿上,为什么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你可不能不生,那是咱儿子,嘿嘿,儿子,娃哈哈&&宝宝,不是我吹,我兄弟里面,哪个媳妇儿有你这么争气的,刚结婚俩月就怀了&&  阿衡掐言希腮帮,还不如不结婚呢,结了婚,脸皮怎么这么厚&&你都不嫌害臊&&  言希脸皮厚,理直气壮,他们生不出来还有理了,咱们有娃哈哈是天下最好的事,害什么臊!  阿衡懒得理他,低头,拉着他的手指把玩。  言希反手握住她的手,看看电子钟,说到散步的时间了。  言希昨晚连夜,奋笔疾书赶出一份怀孕时间表,规定了阿衡吃饭的时间,睡觉的时间,散步的时间,养神的时间,喝汤的时间,以前高考作文都没见他这么有逻辑= =。  阿衡说我困了,明天要上班呢。  言希皱眉,细白的手指轻轻***她的额头,他说不去不行吗。  言希担心科研所大量的药物环境给阿衡和孩子造成坏影响。  阿衡摇头,请产假也不是这会儿呀,还得好几个月呢。  阿衡其实,还有别的考量,假不是不能请,可是如果现在就请假,工资肯定没戏,言希虽然腿脚好了,但是找工作依旧困难。  言希想了想,把怀里的阿衡又紧了紧,笑了,眼睛很温柔,轻轻拍着她,说睡吧。  阿衡哦,闭上了眼睛,眉眼有些疲惫。  她从小到大,似乎都是个安分的人,就连怀孕,也不用别人过多担心。  可言希不是别人,言希不行啊,平常就宠得含嘴里怕化了,这会儿怀孕了,你让他不担心,可能吗。  把阿衡哄睡后,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广告函,是他送报纸时留下的,法国油画展的作品征集,一等奖税后大概能得五万欧。可是,结果出来,也是明年的事儿了,阿衡等不了,孩子也等不了。  团了团,扔进了垃圾篓。又扒了扒,把画素描的一盒铅笔找了出来,画夹一直在角落,差不多蒙了尘。  视线定格,笑了笑,也只好这么办了。  阿衡起床时,言希已经去送牛奶了,留下一瓶,在小锅里煨着,另外煮了一个白水蛋,都是给阿衡的,言少的怀孕时间计划表里写得清清楚楚= =。  天蒙蒙亮着,一片寂静。她趴在栏杆旁,看着远处的那个粉衬衫,穿着布鞋在弄堂里穿梭,似乎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修长漂亮的样子,抱着牛奶瓶忙碌时依旧像个孩子,可是,确凿已经是个男人,有着强大的维护自己妻儿的力量。  阿衡吃了白水蛋,留下了牛奶。  她穿着白大褂,从弄堂走过,拐角处,言希远远地招手,扯着嗓子嚎,阿衡,脏活累活留给别人,照顾自己,照顾咱儿子,知道吗知道吗\(^o^)/~  阿衡= =,无奈,却笑了,眼睛温柔至极,在细碎明朗的时光中框入天长地久的相架。  言希送完牛奶,刚刚七点,回家,背着画夹和铅笔就匆匆往巴士底广场跑,坐在标志性建筑七月柱的对侧,支起了画架。  人来人往,盛夏时分,天气渐热。这一天是周四,Richard Lenoir大道里的集市已经喧喧扰扰。  他的身旁,有许多流浪汉一般的街头艺人,头发像枯草,却唱着快乐的小调子。小丑们拿到硬币,灵活地变出一束花,逗笑了明媚开朗的金发女郎。  言希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人来人往,抓住几个漂亮姑娘的神韵,画了肖像。  他把画展到她们面前,那些年轻女子简直惊异,这么短的时间。她们笑着看言希,问,需要多少钱。  言希不知道价钱,沉默,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一欧。  热情的姑娘们觉得捡了大便宜,争相拥抱眼前的清澈男子。  言希吓了一跳,闻到了她们身上沁人的香水味,往后结结实实退了一大步。  钱,给,走,你们。  他身上如果有香水味,孕妇闻到,要难受的。  他皱皱鼻子,姑娘们又笑了,觉得眼前漂亮的男子实在怪异。  言希赚了三欧,三幅画。  然后,他继续画,继续卖,觉得钱来的真的容易,丝毫没想到这样微薄的利润到底意味着什么。  再然后,他挨打了。  夕阳西下,收摊时,被身边同样做素描的三个法国男人围堵到香水小道里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香水小道,全是漂亮的香水铺子,幽蓝,澄碧,红粉,瓶身婀娜,惹人爱。  他们攥着他的头发,说着,小biao子,这只是个见面礼。  言希跪在角落里,半天没有站起来。  鼻子流血了,这群人渣。  言希站起来时,背着画夹,站在香水铺子的玻璃窗前,沉默看着一室的高贵旖旎,漂亮风情的店老板带着嘲弄的眼神问他要什么,他攥着手里的几个微薄的硬币,想着要是能给阿衡买一瓶世界上最好的香水该有多好,话到嘴边,却变成,画像,要吗。  他蹭掉鼻血,带着灰尘泥土的手拿出笔,利落专注地画着她的眉眼。  夕阳西斜,他的黑发被日光晒得暖暖的,背脊端端正正。  店老板诧异,看着他递过来的画。  她笑了,问他,你要多少钱。  言希想了想,迟疑着开口,一欧。  店老板笑了,怪不得会挨打了,他们都卖十欧元。你很缺钱吗。  言希比划,妻子,我,怀孕了,宝宝,长大,钱要。  她指着店前的招工广告,说,你帮我设计香水瓶的样式,我按利润给你抽百分之十,怎么样。  女老板微笑,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爸爸,像个孩子一样的爸爸。  ***************************分割线***********************  言希找到了工作。  阿衡的预产期是第二年三月,十一月份的时候研究所做出了矫正耳塞,拿言希当小白鼠,听力恢复了百分之五十,效果不错,阿衡松了一口气,撂摊子,回家养胎。  Edward质疑,看笑话,这个废物男人能养得起你吗,wenny。  孩子在阿衡肚里抓耳挠腮,踢了妈妈好几脚,为爸爸愤愤不平。  阿衡抚摸肚子,很温柔,小乖,没事,这个叔叔脑子缺氧,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言希喊孩子娃哈哈,阿衡听着怪,另起了别的。  Edward= =。想起别的事,耸肩,wenny,你明年需要做一次选择,是完成留学回到中国还是留在科研所工作,董事会说如果你留下来,可以考虑给你开一间办公室。  阿衡低头,想了想,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Edward挑眉,我个人建议,你留下来。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这里拥有更多的医学资源。  言希买了一大堆玩具,除了画设计图,就坐在阿衡身边,耳朵贴着妻子的小腹,每天和小言同志扯白几句。  什么,娃哈哈,能听见爸爸说话吗,嗯,宝贝儿,哈哈。  又什么,臭孩子,不准踢妈妈,再得瑟,爸爸打你。  或者,爸爸给你买玩具***了,跟AK47长一个样,你喜欢不,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欢。  要不,戳戳,喂,娃哈哈,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呀,是男的吗快说是,不说打你。  末了,蹭脑袋,加一句,哎哟,宝贝儿,爸爸最爱你了,哈哈,这世界最爱你。  阿衡郁卒,看着肚子前言希毛茸茸的脑袋,要得产前忧虑症。  她说,你滚远点儿,别让我看见你。  言希TOT,怎么了老婆婆婆,就和儿子说几句话。  阿衡怒,是啊是啊,你儿子,你这个世界最爱的儿子。要是姑娘,你还打算把她扔了不是?!言希,你行啊,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重男轻女地这么厉害!  言希淡定,挥旗子,爱女儿,坚决爱女儿,只要女儿。宝宝第一,女儿第二,儿子垫背,万岁!!  然后,转身,吭吭哧哧拿包袱,收拾被褥,脸盆,毛巾,漱具,连带着给娃哈哈买的一大包玩具。  阿衡惊悚,你干什么。  言希扫一眼,后天就是你预产期了,得提前住院呀,要不到时候就抓瞎了。  阿衡叹气,头疼,你不能消停会儿,还早呢,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把包袱收回去。  言希摇头,妈说要提前住院,妈说提前准备到时候才能顺产,妈说我当爸爸的要时刻走在最前线&&  阿衡头疼,到底是你妈还是我妈&&  言希把玩具使劲往里塞,说咱妈。  阿衡瞟他一眼,手让让。  言希心虚,继续往里塞。  阿衡揪他耳朵,就没见过你这么当爸得,给儿子买玩具还顺道给自己买个玩儿是吧。  言希装无辜,没啊,他们说psp大减价,我就是&&主要吧&&顺便&&给儿子买一个⊙_⊙&&  阿衡咬牙,你儿子要是生下来就能玩psp,你最好做好准备当妖怪的爹。  忽然,阿衡的手松了下来,脸变得苍白。  言希吓了一大跳,阿衡,你怎么了。  阿衡捂着肚子,额上冒着汗,轻声说,不行,言希,我恐怕要生了,咱们去医院吧。  言希啊,背着包袱,抱起阿衡就往外冲。  让伊苏帮忙叫了计程车,言希一路上京片子外加法语英语,顺溜地把巴黎的交通骂了个狗血喷头。  丫的什么破巴黎,大马路上这么多车!!!  于是,言先生,大马路上没车,哪有车,让人火箭到大马路上人还不稀得来= =。好像他媳妇儿生个孩子,全世界不让道都欠着他了,典型的唯心主义。  从进产房,阿衡就开始尖叫,生了一下午加一夜,愣是没生出来,反而是声音越来越弱。  言希站产房外,跟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  护士端出一盆血水,言希差点一口气儿上不来,搁到这儿。他问我媳妇儿怎么样了,护士翻翻白眼,别急,就是有点难产,你们中国人生孩子就是麻烦!  阿衡突然在产房,拔高了一嗓子,回光返照似地,喊了一声言希。  言希一听,泪唰地就出来了,直接往产房冲,两个护士把他往外推,言希懵了,也急了,手往后摸包袱,摸出AK47,用中国话说,全他妈不许动,让我进去!!!  走道上的病人连同工作人员都吓得抱头蹲了下去,俩护士尖叫一声,缩到一旁,言希推开产房的门。  满眼都是血,全是阿衡的血。两个医生正在帮阿衡***,她的嘴唇已经咬得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他走到床边,忍住泪,哑着嗓子喊,阿衡,我来了,你看看我。  阿衡眼皮眨了眨,睁开了,握住了他的手。  她看着他,额发早已被汗浸透了,微微笑了,有气无力地摸着他的头,这里是无菌产房,出去,言希。  言希抹了一把泪,反正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长了,管他什么产房。  阿衡无奈,咬着唇说,你想死,我还没准备死呢。  医生一个推力,阿衡觉得全身的骨骼都移位了,痛得大叫起来。  言希伸出手臂,放到阿衡唇边,让她咬着。  她抓着被褥,言希手臂流了血,开始还觉得疼,到最后,就麻木了,看着阿衡,眼睛红肿得厉害,他说,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你不是最喜欢听我说我爱你吗,我爱你,温衡,我爱你。  他念叨着,我刚有个家,你要是毁了,咱们就一起走。  到最后,医生吼了,怎么这么多话,孩子脑袋已经出来了,别说了,吵得我头疼。  言希一个激灵,开始使劲摇阿衡,阿衡左手手指掐进言希的手臂,一声尖叫,孩子弱小的哭声传了出来。  言希瘫倒在了地上。  ***********************分割线*****************  二零零八年四月,阿衡做完月子,和言希搭乘飞机回国,外带大眼宝宝一枚。  原因:非法携带玩具***支,严重扰乱社会安定,驱逐出境。
  chapter112
  言希摁门铃的时候,是温母开的门。  他把手上一个小包裹塞给温母怀里,心急火燎&&那啥,妈,你先看会儿娃哈哈,我和阿衡回去整房子,全是灰,呛死人&&  然后,一阵风似的,没了人影。  温母呆滞,手上的触感太软,低头,大眼睛,很大很大的眼睛。  咯咯笑,口水,天使般的小脸。  三秒后,老太太反应过来,中气十足,对着隔壁的隔壁大骂&&温衡言希,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这是我外孙,不是布娃娃,小兔崽子!!!!  阿衡= =。  言希= =。  晚上,言先生携言太太到岳母家蹭饭,被老太太骂了个臭头,怎么,我是看出来了,你们想虐待我孙子是不是,看看孩子,抱着奶瓶比看见你俩都亲,你们平常是怎么饿他的,啊?!!!  言希看儿子,抱着奶瓶不丢,咕咚咕咚喝着,像饿死鬼投胎,?(?_?)?,谁饿他了,也不看看他那嘴,小得还不如樱桃,每次我媳妇儿喂他奶,个死孩子,都呛得死去活来&&  阿衡摸鼻子,也觉得冤枉,妈,这不能怪我,你孙子不知道饥饱,胃口好,我一天喂他八遍&&  言希点头,伸出食指去戳儿子的脸颊,却被岳母一巴掌拍了下去,老太太说,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着调的爹妈,这幸亏是被法国撵回来了,要再呆几个月,我的小宝贝儿还不被你们给折腾死。  老太太抱着外孙,心疼,哎哟,小宝贝儿,小心肝,笑得一脸慈祥,亲都亲不够。  思莞抖鸡皮疙瘩,妈,你也不嫌自个儿说话腻味人&&  思尔却瞪大眼睛,滚边儿,我外甥,我侄儿,我妈爱怎么亲就怎么亲,你留着功夫相亲去。  思莞郁卒,拉着阿衡的手,泪汪汪,妹妹妹妹,我在家越来越没地位了,你可算回来了,他们都欺负我&&  阿衡笑得温和,她说,哥哥哥哥,怕什么,你不是想要女朋友吗,明儿我上班,到医院给你物色几个白衣天使。  阿衡拿到Edward的介绍信和董事会的任职书,以后在北京NTS医学研究分所任职,担任耳鼻喉科的组长,每一季,要去法国汇报工作一次。  思莞滴冷汗,讪讪开口,不用不用,维持现状,现状&&  思尔这厢,牙都快咬碎,冷哼一声,不说话。  言希抱着儿子,弯了眼睛,说妈,爷爷,我们先回家&&  温老本来,一直在另一组沙发上,虽然逗着鸟,但一天偷瞄言小宝宝几百眼,听说重孙要离开,想留,看看孙婿,又抹不开面子,轻轻咳了咳。  阿衡知道温老一直对言希存芥蒂,从言希怀中抱过孩子,蹲在爷爷沙发下,轻轻笑了,小乖,亲老爷爷一下,我们明天见。  她抱着小家伙,轻轻在爷爷脸上,印了个大大的口水印,叱咤半生的温老脸红了,僵硬了,然后,笑了,带着皱纹的手轻轻摸了摸言小宝宝的脑袋。  大眼娃娃啊啊叫,在妈妈怀里蹬着小胖腿,对着老爷爷,睁大眼睛,小手抓住白胡子,咯咯笑了。  思莞偷看言希,言希转眼,望着他,弯了眉,呼噜着他的头,思莞,你都多大了呀多大了&&  思莞笑,妹夫,快喊哥,快^_^  言希白眼,左手抱着阿衡,右手裹着儿子,说这里有疯子,快回家。  温母看着女儿女婿的背影,笑着笑着,忽然就掉眼泪了。  外面,星斗满天。  思尔诧异,妈妈,你怎么了。  温妈妈说,我看过阿衡从这里走过,也看到过小希,他们总是独自走过,每一次都让我很担心,这是,第一次,我看着他们,察觉到幸福。  她念叨着自己老了,转身却抓起***,叹气了,只剩下释怀,她说,老嫂子,来B城定居吧,阿衡已经有了孩子,咱们一起看着他长大。  ********************************分割线***********************  言小宝宝眼很大,言小宝宝嘴很小,言小宝宝是个?宝宝。  五个月的时候,辛达夷抱着言小宝宝,咧着嘴,逢人就说,这我侄儿,怎么样怎么样漂亮吧哈哈,众人坏笑,你侄儿长这么漂亮你怎么长成这样&&达夷觉得时间真短,一下子回到二十六年前,他说,我这辈子名声算是栽你跟你美人儿爹手里了,言小宝宝假惺惺,抱着叔叔的脸啃了两口,好心安慰。  六个月的时候,言小宝宝学会了说话,啊啊啊,任何要求,都是一个字啊,吃奶啊,尿尿啊,跟爸爸抢妈妈也啊,宝宝爸咬毛巾被,这是我媳妇儿,滚回你婴儿房去TOT。  宝宝窝妈妈怀里咩奶,大眼睛撇撇,啊啊,经过作者翻译,应该是你滚。  宝宝妈说了,言希,你今年是不是才三岁= =。  宝宝爸继续咬被,眨巴大眼睛,媳妇儿,你当我三岁好了,只要能让我睡你怀里\(^o^)/~  宝宝吐naitou,转小脑袋,转啊转,看爸爸,小手抓着毛巾被泪汪汪。  啊。  会啊了不起啊,我也会,啊啊啊啊,每次都装可怜,老婆婆婆,表相信他,这死孩子,最会装?(?^?)?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切,我也会=m=。  言小宝宝楚楚可怜状,大眼睛望着爸爸。  宝宝爸也楚楚可怜状,大眼睛望着宝宝妈。  宝宝妈无语,自个儿睡中间,左手搂着儿子,右手搂着宝宝爸。  半分钟后,宝宝爸颤抖,宝宝妈拒绝颤抖,一分钟后,宝宝爸卷着被连同宝宝妈一起颤抖。  宝宝眨着大眼睛,吸手指,迷茫&&  爸爸呢&&  妈妈呢&&  在哪里在哪里&&  言小宝宝七个月的时候,阿衡收到了来自巴黎的信函。  法国油画大赛,言希精心准备的《mother》获得了唯一的金奖,邀请函上,印着的宣传海报,是,他温柔的妻子。  从未有这样的视野,以一个丈夫的角度,如此诠释自己的妻子。  Mother。  邀请函的右下角,对应着《mother》的获奖词,the love beyond your imagination。  一夜成名,为爱而生。  阿衡望着不远处,她的丈夫,却只是低着头,耐心无比地喂着儿子吃米粉。  言宝宝七个月的时候,看着电视上的广播体操,在他爹怀里,无比正直地跟着电视上的小朋友,穿着开裆裤蹦得欢快。  言希的画作,自从获奖后,被炒到一幅百万,家里有了些钱,言先生残念,想起以前壮烈牺牲的法拉利,又买了一辆。  阿衡去了巴黎汇报工作,顾飞白和杜清婚礼邀请函寄到家里,邀请回国的阿衡参加。  阿衡寝室大姐三姐四姐连同小五强烈要求看外甥,阿衡让言希带着宝宝开车去,她下飞机直接赶婚礼。  言希抱着言小宝宝到达会场的时候,阿衡还没来,会场宾客云集,江南名流,悉数到场。小五眼睛亮了,站凳子上直接招手,激凸&&妹夫,妹夫,这儿这儿,快快快!!!  满场哪有这厮嗓门高,一时间,鸦雀无声,看着大厅入口。  言希= =。  娃哈哈刚睡醒,抱着爸爸的脖子,穿着背带裤,大眼睛转来转去。  顾飞白一身白色西装,看着言希和他手中抱着的孩子,微微失神。  杜清一袭婚纱,走了过去,轻轻抚摸了小家伙的头发,笑了,妹夫,我六妹呢。  言希啊,哦,阿衡还没下飞机,大概还要一小会儿。  言小宝宝看着香喷喷的新娘子,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杜清有些讪讪。  小五从座位上飞奔而来,从言希手上抢过娃哈哈,哎哟,我的宝贝儿,你怎么长这么好看,比你爸都好看,哈哈,喊姨妈,姨妈O(&_&)O  娃哈哈嘟嘟小嘴,然后,碰碰他五姨的脸,笑了,呵呵的。  席中老一辈的言党早认出言希,尴尬,到底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小一辈的眼睛亮了,瞄着言希,窃窃私语,是DJ YAN吗是他吗。  剩下些人,略微凝视,却忽而笑了,是《mother》的作者言希。  这一辈子,谁还非得仗着谁出名。  阿衡的恩师李先生戴着老花镜走了过来,端详言希半天,才笑了,我知道你。  言希深深鞠了个躬,先生,我也知道您,谢谢您对我妻子的爱护。  李先生淡淡笑了,看了看顾飞白,温和对着言希开口,我一生得意门生唯有飞白和阿衡,你好福气,一定要珍惜。  顾飞白望向言希,嘴唇动了动,目光定到杜清身上,却说不出话。  厅外有清晰的跑步声,门被推开,是还没来得及换掉白大褂,眉眼如画的阿衡。  她擦了汗,微微笑了,还好,没有迟到。  娃哈哈看见妈妈,伸着小手啊啊叫。  阿衡从小五怀中抱过娃哈哈,眼睛温柔,略带歉意,对着顾飞白开口,顾师兄,你和嫂子的婚礼,我来得急,没有带礼物,过几天补上行么。  言希在家接到请帖时已经是婚礼的前一天,夫妻俩除了随分子掏钱,没有时间准备礼物。  顾飞白看着她,淡淡开口,没关系,我听说言希的画千金难求,现场画一幅当贺礼,怎么样。  言希挑眉,含笑,画画吗,画画估计不成,我擅长油画。  油画要耗费一些时间。  顾飞白摇头,表情冷淡,那么字呢,我订婚时阿衡送过一幅字,你再送一幅呼应也很好。  顾飞白的字一向写得好,当年觉得与阿衡有些志同道合的地方,似乎也就只剩下字了。  杜清的脸色益发难看。  言希宠溺,看着阿衡,言太太,拿你的和我呼应,我的名声可算是没了。  阿衡脸色微红,装作没听见。  细长的手指执起毛笔,言先生轻轻笑了,他说,顾飞白,今天是为了我媳妇儿的笔墨孤单,不然,你怎么配得上我的字。  风云际会,浓翠挥毫。  一幅对联。  &得成比目何辞死,  只羡温言不羡仙。&  **************************分割线********************  二零零八年秋。  阿衡言希回到乌水。
(正文完结)
  (孙鹏)
  我感冒了,大夏天的。  鼻子很难受,拉开窗帘,斜对着的,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个空荡荡的房子,终于住满了人。  躺床上,看了会儿书,公司有人打***,问新行政楼建筑招商,里面有达夷竞标,是不是需要特别照顾。  我想了想,说不用。  达夷骨子里有股傲气,发作起来,比言希还吓人。  这俩人,说起来,我认识那会儿,一个刚会爬,一个刚会走。  我喜欢达夷,厌烦言希。  因为我抢得走达夷的糖,却夺不走言希的任何吃食,包括他经常挂在嘴上的牛奶袋子。  他喜欢喝一个牌子的巧克力牛奶,厂子断货,宁愿不喝,也不换一家,死脑筋,缺心眼儿。  五岁之前,我们相处得很和平,我有我的小伙伴,他有他的达夷思莞,偶尔我们会在一起铲沙挖土盖房子,言希的房子总是做得很漂亮,他爱昂着头,叉着腰对我们说,我要娶世界上最漂亮的美人,我们住在我盖的房子里。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白衣服上都是一块块泥点,明明是西瓜头,却高昂着,猖狂傲气得让人想抽他。  当时,思莞身后总跟着他妹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总是梳着两个小辫子,软软的头发尾部还系着漂亮的蝴蝶结。  我喜欢看她,很喜欢。她不像言希那么多话,笑起来脸上红扑扑的,总是娇娇软软的。  可是,看到她的眼睛,我总会想到言希,然后,我特别想看她哭的时候的样子。  因为,我从来没见言希哭过。就算是捏他的脸。  我揪了温思尔的小辫子,然后,她哭了,那双大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委委屈屈,却还是亮晶晶,像两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我心情很好,言希却来了,他打我打得莫名其妙,因为正牌哥哥温思莞都傻站在一旁,我还手还得莫名其妙,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再然后,我和言帅家的孙子结了梁子,全园子都知道了。  我爷爷孙功爱骂我,你就不能让着言希,他没了爸妈教养,你也没有吗?  言希的爸爸妈妈不喜欢他,大家都知道。  可是我偏不让着他,开始时是因为温思尔干架,到后来,高兴了,难受了,有理由了,没理由了,都要干上一架。  凭什么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凭什么让别人说他没教养我有教养,或者他有教养我没教养,要有教养就一起有教养,要没就一起没!  后来,他身边有了陆流。他宠着言希,溺着言希,言希说的什么话都一概维护包容,言希闯了什么祸他都在身后兜着,和我完全不同。  之后,我再也没有跟言希打过架。因为,他的身旁总是有陆流。  其实很奇怪,我和陆流玩得很好,和达夷思莞也很好,可唯有言希,上辈子成的冤家,死活解不开的结。  尤其上七中后,他穿着七中以朴素难看著称的校服,依旧挑着眉高挑挺拔的骄傲模样,让我更加厌烦。  初中时,我和陆流在同一班,混得很熟。  那时候,上初中,女生隐隐约约地发育了,男生心里朦胧中都有一些小东西,欲盖弥彰。他们爱掀女生的裙子,爱看女生脸红娇斥的样子,可是,裙子下面,是什么,问十个,却有九个说不出所以然。  我和陆流打赌,班花的内裤是土***的,他死活不信,我把那个女生喊到身边,然后,趁着问她题的空当,从后面掀开了她的裙子。  白皙瘦长的大腿,以及,土***的四角内裤。  陆流伏在后面的桌子上笑得死去活来,那个女生惊呼了一声,脸颊发红,怔怔看着我。  她暗恋我已经很久。  我说抱歉,含笑看着她,她却哭了,眼里有大点的泪滴,晶莹透亮。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一张十分漂亮的脸,我把他压在身下,像发了狂,他眼里有泪,和多年以前看到的思尔那么相像。  我醒来的时候,床单湿了。  那是第一次,像个劫难,我难以接受,连看到陆流都不自在,因为陆流和他如此亲近,身上似乎还带了他的气息。  像阳光一样。  我和他益发疏远,和陆流更加亲密。回家的公车上,我和陆流是始发站,言希思莞达夷在第三站上车。  我们一起回家。那时候,陆流家还没搬走。  他们习惯打打闹闹,我坐在一边看书,看累了,望望窗外,飞逝而过的时光。  达夷调侃言希,问他是不是暗恋同班的林弯弯。  言希难得没挑眉,脸红了,可是,思莞脸却黑了,而陆流,他不动不怒,微微笑着像个菩萨,可是握在手里的饮料纸盒却扭曲了七零八落。  我透过书,坐在他身旁,看得分明。  过了些日子,陆流和言希似乎闹了别扭,言希放学了,总爱一个人闲逛,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着乱七八糟的日子,他把自己放逐,和我们隔离开。  又过了些日子,首都南端出现了爆炸案,死了整整三十三人,言希很幸运,从火中自己爬了出来。  他住院许久,消磨了小时候的一些锐气。  我爷爷和爸妈去医院看他,我就坐在他病房外的花园里,继续看我的书。  我坐了很多天,来过许多人,去了许多人,其中,包括陆流和他那个狡猾阴狠的爷爷。  言希养好伤的时候,陆流去了维也纳。  一夜之间,这个世界,连属于言希的气息,像阳光一样的霸道绚烂,都消失在空气中。  言希休学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半夜和达夷曾经爬过他家的墙,不过,我当的是人梯,把达夷驮到了二楼。  那块黑色的窗布,我每天躺在床上都能看到的窗户,紧紧地闭着。  达夷拿钳子撬开了窗户,他爬了进去,我缩在言家墙角把风,等着。  等到达夷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憋得脸通红,要哭却没敢哭出来的样子,他说,言希疯了。  我放学时,背着书包路过言家,总是盯着二楼看很久,看着看着,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累了。  我想把他偷出来,然后再和他打一架。  很久很久,久到我身旁言希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察觉不出时,他们却说言希的病好了。  我看着他屋子的窗帘又换成了粉色,却笑了。  这个疯子&&  可是,他却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言希,冷漠,冷漠到可以把笑容挂在脸上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和陆流那个虚伪的模样,逐渐趋同。  言希的气息消失了,死了。  自从那天,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关窗户,拉窗帘,在黑暗中做任何事,除了停止思维。  从爸妈的交谈中,我隐约猜出温思尔是言希的亲妹妹,而后不久,正牌温姑娘回到了温家。  言希对温思尔一向百般爱护,万般维护,甚至,把妹妹欠的恩情背到自己身上,对正牌温姑娘温和大度得不像话。  我冷眼看着他演戏,再冷眼看着他陷入戏中,无法自拔。  他的身上,有太多黑洞,现在,又加了一个弱点。  言希癔症二次病发,我已经意识到一切不是偶然,花了大笔的钱找人调查陆家,然后,在爷爷和爸妈没有发现,或者他们看了出来却没有拆穿的情况下,学着炒股,填补空缺。  那年,我刚刚满十八岁,进入股市,跌了不少跤,所幸还有些小聪明,又挣了回来。  而所有的调查都真相大白的时候,言希也已经在温衡的照顾下痊愈。  我试图装着联络感情,和在维也纳潜伏的陆流取得联系。我从自己的角度,还原言希的生活状况,远比他从思莞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要牢靠得多。  他很相信我,至少在朋友应该给予的信任限度里。  那年冬天,很冷。  言希设计了一张卡片,下面写着myheng。  那天,在电梯里,我距离他很近。  他身上阳光的味道似乎在慢慢复苏,我有些晕眩。  我坐在一席,看着他为温衡努力争取,看着他的眼睛,好像重生。  那扇窗许久没有打开,推开时,风中,远处粉色的窗帘随着春风吹起。随便他,无论是听摇滚,还是画画,无论是打游戏,还是因为思念陆流而拉起小提琴,随便哪一样,都好,只要有了快乐的源头。  他和温衡总是站在一起。他爱抓着她的手,兴奋地手舞足蹈,那个孩子,却永远只是温和秀气地笑着,看着他,宠溺的模样,端正而温柔。  陆流对我说,他的时机到了。林若梅在陆氏做了几项错误决策,她安插的人也被陆流爷爷的人压制,声望降到最低,时机绝佳。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替言希报复的意图,因为,言希被逼到到这种境地,他功不可没。  比如说,酒吧爆炸,根本不是一个巧合,比如说,林若梅把相册寄到温衡手里,也是他默许的。  可是,林若梅的下场很惨,她的权力被架空了,然后被她的公公和儿子以身体虚弱的名头送到了疗养院,表面上,好一派冠冕堂皇,母慈子孝的景象。  陆流回到了言希身边,温衡却离开了。  我打***告诉言希,温衡已经在温家门前跪了一天,他连夜赶飞机从美国回来,却因为温家的一句央求,他们求他放了温衡,言希沉默了,妥协了。  他跟在温衡身后,跟了一路。  我清晰地记得那时他们的背影,远远地平行着,却没有交集。  言希穿的是黑衣服,戴着连衣帽。  回来时,和他一起到酒吧喝酒,他醉得一塌糊涂,脸很红很红,看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很久,才开始掉眼泪。  我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哭时和思尔一点都不像。  思尔哭的时候我会笑,可是,他哭的时候,我笑不出来,心里的弦,一根一根地断裂,无声无息。  我告诉他,地球能听到人的愿望,你只要说,念叨得多了,总有一天,它会完成你的心愿。  他说,妈的,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烦这个球把老子的宝宝送回来。  我想了想,笑了,捏捏他的脸,说可以。  我起初是以散股的形式购买陆氏的股票,抛售,寻找规律,花费了三年时间,然后,加大了投资的力度,不停购买,陆氏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股票一直疯涨。陆流虽然有些疑惑,但是陆氏一向谨慎,应该不会被钻空子。  可是,我比他更谨慎。假姓名,假身份,并以普通中股股民的姿态炒了许多年股,他查不出猫腻。  可是,这么多年,和他如此亲近,陆氏的动态,我却一清二楚。  他问我新公司几时上市的时候,言希在他身边,已经消瘦得不***形。他不吃饭,身上阳光的气息却不屈不挠。  我想,也到时候了。  看着言希,又捏了捏他的脸,早已找不出儿时的婴儿肥,不变的是,他不会哭。  不会,让我看到他的眼泪。  我抛售了手中所有的陆氏控股,大赚一笔,而陆氏董事会,全部出了血本,如不好好经营,一夜倾厦,也是有可能的。  趁着陆流焦头烂额,我和达夷把言希送到了机场。  我对他说,地球已经满足了你的心愿,言希。  我喊他的名字,从没有一天如这一日,如此坦然,如此温柔。  又过了一些年头,回复到今日感冒的我。  对面的粉色窗帘内,总是有小宝宝的哭声和他的父亲撒娇的声音,女主人无奈而又幸福着。  那种气息,愈来愈温醇,好像老酒一般,挥发到空气中,永久不散。  新交的女友听闻我感冒,跑来探望,见我又在看书,扑哧笑了。  孙鹏,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在看同一本书。  她问,书名是什么。  我翻了翻扉页,哦,我爱你。  书名是,我爱你。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我爱你。
 《番外》2(小言希)
  2012年某日,某地出现震云,专家辟谣,这是天气异常造成的,绝对,跟地震没有关系,咳。  然后,两个小时后,首都小小地晃了一下。  温衡拿着纸杯,觉得是自己夙兴夜寐研究太勤奋导致血压高脑袋晕眩的缘故。  然后,虎口上还有两滴褐色的咖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杯中晃出来的。  她是研究所最后一个走的,下午刚从法国汇报工作回来,整理完文件,很想凑凑运气,去幼儿园接儿子。  言小宝今年五龄,上大班,机关幼儿园的第N批学员。鉴于第一批教出的是言希达夷思莞之流,阿衡对儿子的教育状况很是忧心= =。  她平常这点儿,基本上摸不到儿子,有两个姥姥两个舅舅两个老爷爷(言老被重孙的周岁胭脂照秒杀回国)一个姨妈兼职姑姑轮流接送,这娃命太好。  于是,小宝闪亮体这当亲妈的连同言先生那个亲爸基本上是碰不到,但是回家会经过幼儿园,阿衡还是决定往里拐拐。  阿衡走出研究所的大楼时,觉得天暗了些,梧桐树被吹得七零八落,似乎快要下雨。  转身,看着四周,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条有名的商业街好像隐约大概变破了。  只除了,参天的大树依旧森森郁郁,翠色yu滴。  而树后的研究所,若隐,若不现。  阿衡揉了揉眼,看看街道,行人很少,但是,最近流行白衬衫了吗,为什么初中生模样的孩子一律白衬衫外加蓝短裤,啊,还有黑色横梁的自行车&&  阿衡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越来越狐疑。  大家看着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样。  阿衡低头,短袖风衣,仔裤,没什么吧。  走到幼儿园的时候,却又冷汗了,什么时候这里都变成了平房。  年初,思莞才从腰包掏出赞助费帮外甥的幼儿园盖楼。原因,主要是,他觉得他们兄弟一帮小时候没少干欺男霸女组团抢劫的事儿,靠赞助费摆平幼儿园小老师的不在少数,觉得言小宝是言希儿子他外甥,基因的力量不可小觑,他体贴外甥,掏钱掏得很是大方。  阿衡从铁门走进去的时候,黑云慢慢压下,一片片好像蛟鳞,大雨迫在眉睫。  四处八方,空无一人,寂寂寞寞。  目光所及,滑梯,转椅,跷跷板,平衡木,还有&&秋千。  她松了一口气,走到秋千旁,弯腰,轻轻开口,小乖,怎么还没回家?姥姥没接你么?  他坐在秋千上晃晃荡荡,小小的身子忽然停了。  抬了小脑袋,是西瓜皮,看着她,很奇怪的表情。  阿衡蹲下身子,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笑了,宝,什么时候剃的头,是不是姥姥拿推子给推的?  阿衡去法国两天,一直隔着***跟言先生言小宝缠绵,小宝说爸爸给我洗头又洗到眼里了姑姑做的奶茶真是这个世界最难喝的东西舅舅相亲又失败了,于是眼泪汪汪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叽叽咕咕拉拉扯扯一大堆,并没有提头发被剃了。  秋千上的孩子看着她,大眼睛很平静,撇了撇小嘴,你是人贩子吗,要拐我吗,我家很穷,我妈早不要我了&&  阿衡以为儿子闹脾气,笑了,抱起他,轻咳,是是,言小朋友,我要拐你,把你卖了^_^  孩子好奇,皱眉,你知道我姓什么?!  阿衡亲亲他的额头,亲昵道,怎么办呢,不姓言,跟妈妈姓温好不好。  孩子使劲推她,你胡说什么,我妈妈不姓温,思莞那个跟屁虫才姓温。  阿衡捏孩子鼻子,没礼貌,舅舅的名字也敢乱喊,下次再调皮,妈妈打。  孩子睁大眼睛,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放开我,神经病。  阿衡抱紧了孩子,把额探到他额上,喃喃自语,没发烧啊,怎么了,这孩子。  小家伙忽然僵硬了,大眼睛在很近很近的距离和阿衡对视,他说喂,快放我下来,一会儿我爷爷来了,看到你拐卖我,会打死你的。他很凶的,真的。  阿衡恍然,啊,是你们幼儿园话剧的台词是不是&&呃,哦,我好怕,不要打我,啊&&这么接词行吗宝。  幼儿园这两天排话剧。  温衡一直在关注着。主要是,她觉得儿子隐约犯了跟他爹一样的毛病,除了好看,没别的用。所以也许大概,在话剧上,有些天赋呢。  小家伙同情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个疯子。  阿衡嗯,点头,我疯了,言魔王。  她儿子据说演魔王。  阿衡欢天喜地,幻想自己当上星妈的场景。  她抱着他,朝幼儿园外走。  她问,小乖,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  孩子费老大劲儿却挣不开,翻翻白眼,扮了个鬼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阿衡笑了,说,妈妈小时候想要以后吃上红烧肉,你在在舅舅想和普通人一样跑跑跳跳,现在都实现了诶,说吧说吧,说了就能实现了。  孩子愣了,他沉思了一会儿,低头,点着小手,说我想做大房子。我做的房子,比所有人的都好看。  阿衡说我能问为什么吗。  孩子两只小手开得大大的,说我做得很大很大,这样,我喜欢的所有人都可以住在里面。  阿衡若有所思。  小家伙眼睛定定看着她,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很奇怪是不是。  阿衡笑了,不,如果你盖好了,能请我去做客么。  孩子摸她的笑眼,看了很久,他说,妈妈都像你这样吗。  阿衡老脸挂不住,红了,温和开口,怎么,妈妈这样不好吗,那小乖想要什么样的妈妈。  孩子忽然抱住了她的颈,低声,有些落寞地开口,不,你这样,就好。你的小乖丢了吗,我跟你说,我妈妈也丢了。  阿衡轻轻抚着孩子软软的背,温柔开口,我一直都在,不要担心。  小家伙许久,没有说话。  阿衡抱着他,向前走,忽然想起在法国买的巧克力,掏出,递给孩子。  孩子却推开她的手,我讨厌吃甜的,我爷爷说,吃甜食的孩子都是坏孩子。  阿衡笑眯眯,把巧克力塞到他嘴里,笨蛋,多好吃的东西啊,妈妈小时候想吃都没钱买。  孩子舔了舔,然后,板着脸说,太甜,真难吃。  他作势要吐,阿衡却皱眉,从小家伙嘴里哺过巧克力,嚼了嚼,纳闷,还行吧没多甜。  小孩儿却呆滞了,看着她,戳戳,疯子,脏不脏。  阿衡啊,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从他嘴里劫走巧克力的事儿,扑哧笑了,早干嘛去了,你一岁那会儿,妈妈天天喂你饭,吃你口水的事儿还少啊。小时候口水比现在还多来着O(&_&)O~。  小家伙挠挠瓜皮头,脸红了,鼓鼓腮帮,说疯子。  阿衡捏他脸,说你喊我什么。  他忽然感到耳朵上有冰凉触动,抬头,说,疯子,下雨了。  阿衡啊,夏日的雨,已经铺天盖地袭来。  雨滴,砸落,重大,晕开。  阿衡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手臂挡着小小的脑袋,在雨中疾奔。  雨水起了雾,家的方向一路泥泞。  他被圈在一方温暖的怀抱,第一次,感到自己弱小。  很久了,雨水顺着这个女人的下巴滴落,很久很久了,雨水也滴到了脸上,零落的声响,碎玉一般。  小孩子很寂寞,往怀抱中努力地抵了抵,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他在雨里哭泣,妈妈,妈妈,我很想你。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妈妈妈妈妈妈,你很讨厌我吗。  妈妈。  从未有如此的绝望,在得到如此温柔的别人的母亲的怀抱后。  孩子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眼,狠狠地咬了阿衡一口。  他咬她的手臂,像是对着仇人。  年方五岁的孩子。  而立之年的女人。  他几乎感到口中的腥咸。  阿衡吃痛,放下他,批起外套罩在两人头上,她的脸颊上,有雨水滴过。  宝,你怎么了。  孩子很古怪,脸上挂着泪,却笑了,脸色微红,双颊堆起两个小粉团儿。他说,我想吃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你是大人,所以,有钱的吧?  阿衡啊,你不是你说吃腻了吗,爸爸老带你吃那个。  他说,我从来没有跟&&妈妈一起吃过。  妈妈两个字,他说得极不自在。  阿衡点点头,又抱起他,说,不过,要给你爸爸打个***,他在家里会等急的。  阿衡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愣了。  半晌,才低头,望着怀中的孩子,惊愕,喜悦,激动,苦涩,眼中划过许多不明晰的东西。  她步子依旧很快,沉思许久,却笑了。她眯着眼,轻问,你现在,已经喜欢吃排骨了么?  孩子纳闷,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阿衡笑了,看着他,俯拾间,过分柔和。  她把他抱到了屋檐上搭有燕子窝的杂货店下避雨。看了看钱夹中的纸币,苦笑。  低头,手上只有光华灼灼的婚戒。  紫梅印。  她想了想,又抱着孩子到了三十年的老店珠宝店,二十多年前,这里已经小有名气。  她把戒指卖了,拿了钱。  他跟着她身后,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动作。  依他平时跟着大人所见,这个人的戒指要值不少钱,肯定不是现在被珠宝店压下的这样的低价。  他问她为什么。  阿衡笑了,眼珠如漆墨一样。她伸手,牢牢握住他,温和开口,走吧。  天晴了,夜在水色中,明媚。  她说自己不认得路,孩子好奇,你不是B市人么。  阿衡含笑点头,不过,我先生是。  他带着她在夜色中穿梭,走到有许多孩子和父母的快餐店,爷爷不喜欢他来这些地方,也不允许李妈带他来。倒是思莞达夷常常同他讲,里面有多好,让他有些好奇。  于是,顺手诓骗了眼前这个有些疯有些傻乱认儿子的外乡女人。  孩子推玻璃门,身子小,推不开。  阿衡莞尔,帮他推开。  里侧有小小的儿童乐园,有许多和他一般大的孩子,玩得满头大汗。  大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握着的她的手,却越来越紧。  阿衡凝视着他,轻轻叹气。  他在害怕。安全感这种东西,果然,是从小时候就没有的吗。  阿衡用戒指换来的钱买了许多吃食,每样都有一份,带他坐到乐园的对侧。  他吃东西时很有教养,即使眼睛是说不出的欢喜。  阿衡拿勺子把圣代抹到了他鼻子上,看着他笑。  他有样学样,却更上一层楼,除了圣代,还有土豆泥,小手沾了许多,抹到了阿衡脸上。  看着她,得意地咬着勺子歪头笑。  他的话突然变得很多。孩子说,我跟你说,我们幼儿园的张老师可讨厌了,她总是敲我的头。今天,妞妞抢走了我的哨子,在课上吹,被老师发现了,她不骂妞妞,却敲我的头。今天放学,我故意躲在厕所里,她忘了我,到时候回园子,我爷爷看不到我,会杀了她的哈哈。  阿衡黑线,捏他的鼻子,怎么这么坏。  孩子鼓腮,我喜欢的小阿姨被张老师赶走了,没人喜欢我,抱我回家,给我念故事听了。  阿衡说,思莞和达夷呢,他们呢。  孩子撇嘴,他们早就被爸妈接走了,卑鄙的家伙,都不等着我,还兄弟呢,以后盖房子不让他们住。  阿衡呵呵笑了,不说话。  孩子眨巴眼睛,你是不是喜欢别人喊你妈妈,要不要我喊一声。  阿衡窘迫,却依旧温和,你不要乱喊,我断然成不了你的妈妈。  孩子低头,咬着汉堡,神色淡了起来。  阿衡抚了抚他的发,怜惜开口,你不要放到心上。我不是不喜欢你才不让你喊,事实上,怎么说呢&&  孩子抬头,笑,没关系,你是好人,和小阿姨一样的好。  固定的电视新闻播报,陌生而年轻的播音员,说三十分钟后首都会发生小地震,不会有震感,请市民安心。  阿衡想起自己在研究所的那阵晕眩,似有所悟,看着眼前孩子的面孔,表情益发复杂起来。  三十分钟。  孩子没有察觉,看着小乐园玩着各种玩具的孩子,眼睛一直亮着。  阿衡把他抱到小乐园里,看着他和其他小朋友玩得热闹。  他时常不安回头,却总是一瞬间,便看到这个女人温柔含笑的目光。  她一直这样看着他,让他大概隐约觉得这便是妈妈的感觉了,可是,却又有些不同。  他微小的词汇量中形容不出的不同。  他走出小小的乐园,这样小小的孩子,柔和清澈了眼睛,问她,你要不要看我跳拍手舞,我刚学的。  【拍拍手,你好不好。  弯腰,放到小小的背后,举起,拍一拍,我是好宝宝,看没看到。  恰在腰间,向日葵的微笑,再拍拍,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拍拍手,你好不好。  合拢,歪头,放在耳下,拍一拍,我是好宝宝,看没看到。  恰在腰间,向日葵的微笑,再拍拍,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阿衡看着他,忽然,眼中就有了泪。  她笑了,抱起他,亲昵地抵着他的额,说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带着他走出玻璃门,小小的孩子对她表示着亲密,不停地唱着拍手歌,红灯亮了,他还在蹦蹦跳跳。  阿衡伸手,把他拉回怀中,喃喃,小心,言希。  孩子愣了,他说,你的心&&跳得很快。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叫言希&&  阿衡缩紧怀抱,恍若未闻,叹气,我很担心你,言希,你知不知道。  他点头,说对不起,我知道。  阿衡看着手表,分针逐渐的靠拢,却苦笑起来,不,你不知道。  时空扭曲,她才有这样的机会。  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儿子。  而是她的丈夫。  她从看到自己的手机消失的时间和信号就已经醒悟过来。白衬衫,带横梁的自行车,未兴盛的商业街,还是平房的幼儿园。  还有,才五岁的她的丈夫。  她不曾参与的一切的开始。  悲伤,痛苦,年轮齿序,红尘的车印还未从他身上碾过。  他未做了土,做了尘,做了匹诺曹,做了阿衡的言希。  她不知道自己和丈夫的初见,原来早已发生。  不是十五岁的少女和十七岁的少年。  言希呵言希,少年轻狂的男子,尚未拉开粉色的窗帘。  错乱的时空,这么荒唐。  现在是一九八六年。故事尚未开始的遥远时空。  远处提醒时间的钟声,蓦地响起。  脚下有些微的震动,钟声悠长绵延,震耳发聩。  阿衡却抱紧了小言希,温声开口,我说的话,你记清楚。  如果,三年后,你遇见一个叫陆流的人,不管他多好,离他远一些。  如果,十二年后,你遇见一个叫温衡的人,不管你看着她有多不忍心,如果,着实不喜欢,便当邻家姑娘看待。  她有些极缠人的小心思,如果,逼着你选择,不要理会,只选你一见钟情的女子。女子如果叫楚云,这很好。  如果不是楚云,也无妨,她要够独一无二,才配得上你的深情无双。  言希,我给了你这许多如果。  如果,因此,我们的姻缘就此打断。可是,你有避开宿命平安幸福的权利。  这是你的妻子给你的权利。  是以大爱,是以见放。  小小的孩子,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身上温暖的重负却一瞬间减轻。  他抬眼,本来一直抱着他的女子已经消失。  天上的星子,依旧眨着眼。  身旁的空气,如若不是还流淌着松香。  大抵,是梦。  ***************************分割线********************  阿衡再次走到园子里,她的丈夫和孩子站在夜色的榕树下等待。  他牵着儿子的手,向她走来。  微笑,肩头落了夏日红花。他的眼睛明亮沉稳,你回来了,宝宝。  三十一岁的丈夫。  一切未有丝毫偏差。  阿衡抬手,手上的梅钻徐徐晕染芬芳。  ENDING  很久以后,她问,言希,紫梅印源自哪里。  言希说,哦,一家珠宝店送到慈善晚会的,听说开了二三十年。  她吞吞吐吐,言希,你小时候遇到过一个请你吃麦当劳的女人吗。  言希不以为意,笑了,兴许呢。骗我的人,我一向记不大清。  谁还记得,有个人在他耳畔温柔低喃,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而后,消失无踪。  阿衡窝进他的怀里,微微闭上眼睛,唇角含笑。
《番外》3 陆流(一)
这是一场盛世。 与我无关。 &&&&题记
左手,还是右手。  我迅速移动双手,繁复瞬影,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笑了,瞥了一眼&&陆流,你几岁了,还玩这个。  猜一猜。  他的脚翘在玻璃桌几上,红色的布鞋,还带着泥土。外面刚下过雨。  他拿着新游戏机,低头玩,无所谓地开口&&左手,就左手。  我把zippo悄悄从左手移到右手,翻开手掌,告诉他&&错了。  他抬眼,眯起,看了看我右手的银色打火机,又低头,说随便。  言希很爱说随便。  这是他的习惯,对着我,才有的习惯。  其实,这很寻常,当你知道他常常对着俊秀的温思莞喊&跟屁虫,快点&,对着憨直的辛达夷挑眉戏谑&&猪,骗你的。  从幼时,我便和言希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一起恶作剧。  我们是极好的兄弟。  小学同学录,人手一本,我们互相传送,全班每人都收了一沓。  言希写给我的话,很敷衍。他常常嘲笑,兄弟,这个是不熟的人才写的,是吧。  &&对他最初的印象?  &&八岁,宴会,抢他三杯果汁四份排骨五叠鱼子酱还笑,好骗。  &&他的性格?  &&顽固,虚伪,软弱,无耻。  我看完,揉成一团,塞进了桌屉。  我骂他,言希,你个畜生。  言希挑眉,你个狗娘养的。  没人看见的时候,我们如此相处。  明明我十岁的时候已经学会国骂京骂三字经,偏偏,还有人,说我长得像小菩萨。  正如同十二岁的言希好不容易,端端正正看了会儿黑板,下课后,他前桌的女生还是会脸红心跳地问&&言希,你上课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  言希笑得很温和&&我喜欢你全家。  天生招惹桃花的命,没得救。  我很同情他&&总有一天,你会死在烂桃花丛中。  言希却要笑不笑&&你少挖几个坑,我能多活十年。  十年,十年是多久,够不够他生命中的那个女人抹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也无法预知,日后,会有一个女人存在十年,我与言希,面目全非。  而李,则是除了言希之外,和我相处最长时间的人。  我喊他哥哥,黏着他,温柔和气,处处听话,只是,希望,他在和爷爷汇报时,淡化言希的存在。  比如我们形影不离,比如我们打游戏打到睡死在地毯上。  只要,稍微淡化,只要,没有碍到老爷子的眼。  李是个有温度的人,虽然被陆家收养,似乎还有那么点儿情味儿,他确实隐瞒,但手段不高明,事情没有按我想的这样平衡下去。  老爷子是个眼里不揉沙的人,要把李赶走。  我那天,哭得当真惨烈,害自己都以为,我与这人感情深厚之极。  老爷子一直审视着我,看我是否在演戏。  我不得不疏远了言希,和李走得越发近。  我默念,兄弟啊兄弟,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不要怪我。  言希很假惺惺地拉我去紫竹林溜了一圈儿,他说,我们永远不分开。  那语气,他说得虚伪,我索性不听。  那段日子,他确实沉默,我不知道看到旁人的眼中我们是个什么样子,可这样的言希,确实不是正常的言希。  他不上课,只顾画画,老师告到言老那里,言希又被饿着肚子关到了一楼的书房。  我偷偷摸摸给他送饭,他骂我,你个畜生,怎么才来,饿死老子了。  我也恼了,言希你个畜生,我给你送饭就不错了,招你了,妈的老子真贱啊,自个儿跑来让你骂。  他埋头吃东西,东挑西捡,不爱吃的统统扔到了窗外。  八岁那年,也是如此的场景。  我摸他头发,叹息&&兄弟,我再挖最后一次坑,成么。  我手掌中的头发顿了顿,他淡淡笑了&&这算良心发现吗,还懂通知一声。  我下了狠心,语气却很无奈,我说&&言希,我必须出国,离开一段时间了。这是摆脱我爷爷和我妈,唯一的时机。他们两败俱伤,我才能.....  他打断我的话,说行了,随便。  他笑了,弯眼&&在国外,如果你能收敛收敛本性,多交几个没有压力的朋友。  我却笃定,言希,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会恨我的。  一贯地,我爱在他面前虚张声势。八岁时,我板着脸说,言希,我要的从来不是这样弱小的你;又哪知,言希唱做俱佳,只是装哭,转眼却做了鬼脸&&知道了。  不知道,是谁更弱小。  放下筷子,他坐在书房的转椅上,忽然,眼凉如水,伸出手,攥住我的颈,使力,微笑问我&&害怕吗,告诉我,陆流,你害怕吗。  我无法呼吸,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  他一字一句&&为什么,陆流,说说你的理由。  我说&&这个世界,只有我的兄弟。。。。。。言希,不会。。。。。。害我。  他松手,指如玉般白皙,放在窗台。面容高傲着,平淡开口&&记住你的话。我希望,有一天,这句话,也成为我原谅你的理由。  而我,终究,害了他。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疯狂炙热的火焰中,第一次,清楚了,背叛伤的永远不是一个人。  我无暇自顾,如果想要拥有一个一辈子可以在一起的人,他务必,与我一般,心硬如铁。  时常在想,那场大火,如果言希死了,如果他死了,我会后悔吗。  可是,他熬不过,即便活着,如此弱小,也终究与我陌路。  而与其是陌路人,还不如是死去的兄弟。  他说,陆流,我不会恨你。我要站在你面前,即使比你活得长一天,也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活。  我趴在他的耳畔,轻声开口&&言希,四年,给我四年时间。  老爷子,终于相信我与言希毫无情义,反而把李留下,当做拿捏我的筹码。  我离了国,却没有想到,我妈会如此雷厉风行,把言希打入尘埃中。  我煞费心思,瞒住了老爷子,却没有瞒住这个女人。  为什么。  我问她。  她却说,儿子,好好收敛你的眼睛,如果,你真的没有这样在乎一个人。  我喃喃问她,你知道什么是兄弟吗,兄弟,兄弟,不是筹码,不是交易品,不是敌人。  她看着我,同情怜悯,这是一个自诩温柔和蔼的母亲。她很大度,把照片的底片扔到我的面前&&陆流,如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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