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剑鬼蛊师by衣落成火的84章完整版 发送到562...

您当前的位置:&>&
  于是花蚕便找了由头,要到清静的山里来。
  却说今日清晨花蚕起了个大早,在大堂里候着楚辞过来,一见面,才刚对着这位楚家主露出个温和笑容,就先被对方问候了。
  &花小公子起得好早。&楚辞口气里带着些微讶异,&昨日&&&他轻咳一声,&小公子身子现在可有不适?&
  &有劳楚家主惦念,在下无事。&花蚕有礼地颔首。
  两人静坐一刻,花蚕先开口了:&楚家主,你可知这附近哪处有年代长久些的寺庙?要有能做场好法事、德高望重的僧人才好。&
  &小公子为何忽有此问?&楚辞刚啜了口清茶,这端起杯子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放下,&莫非&&&
  花蚕唇边弯起个浅浅的弧度,眼里划过一抹痛楚:&其实这念头由来已久&&当年家中惨遭横祸,我兄弟两个年纪小不能做主,只能眼睁睁见家人被抛尸荒野&&而如今既然找到了哥哥,便该好生为家人超度,以期家人能在下一世投个好胎,也算略报其生养之恩。&说着声音也轻了些,&因而这事,是马虎不得的。&
  &原来如此,小公子身为人子而尽孝,楚某自然是支持的。&楚辞沉吟片刻,说,&据楚某所知,在浮阳城郊外秋源山上,正有个千年古刹,名唤&清元寺&,寺中有好几位年过古稀的老僧,都是道行高深极有涵养,想必可以帮一帮小公子的忙。&
  &如此甚好。&花蚕面露喜色,拱手谢道,&多谢楚家主,在下这就去收拾收拾,正好叫那尚在练武的哥哥去也。&
  招揽花戮一事已然确定,花家两兄弟接下来要做的又是人之常情,楚辞当然不会拦阻,反而和和气气地送了一程,还派了好几个侍从跟着,却被花蚕以&此事需得心诚,不能当做享乐去的&理由驳回,就连方狄,也被留在楚家之中。
  楚辞见勉强不得,就也不多说了,只与两人约好两月后在卞阳顾家别苑相聚就放了行,而花蚕吩咐方狄与楚辞一行同去先做打点,便拉着花戮袖子,与众人辞别。
  山中岁月静好,上山的小路上有树冠投下的斑驳影子,空气清新,鸟鸣婉转,一派怡人好风景
  花戮与花蚕走了半个多时辰,就隐约能见到个庄严古刹的模糊轮廓,再走个一炷香时分,便到了寺门前了。
  出奇的,这被堂堂世家楚家家主推崇的寺庙,竟然并非香火鼎盛,而是人烟寥寥,几乎没什么人过来的样子。
  不过这也正合了花蚕的要求,清静。
  这寺庙看起来年代十分悠久,屋檐有脱落的砖瓦,栏杆有剥落的油漆,墙面上印着点点灰褐色的斑。墙角的边缘处长着一些零星的苔藓野草,看得出是有人定期清理着&&虽然古老了些,但却是有人居住的。
  寺门外有几个灰衣的僧人,拖着长长的扫帚打扫灰尘和落叶,一个个都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压根没注意有人到来。
  &几位大师,在下有礼了。&花蚕走过去,冲几个僧人行礼。
  &施主有礼。&几个僧人停下动作,为首的一个走前一步,双手合十轻诵佛号。
  花蚕轻轻颔首:&敢问住持大师何在?&
  僧人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念一声&阿弥陀佛&,把扫帚递到旁边僧人手中,自己让出路来:&施主请随我来。&
  &多谢大师。&花蚕温和地笑,&大师请。&
  僧人推开寺门,在前方引路。花蚕与花戮两人跟上。
  寺内只有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两侧倒是路面平整,都没什么太大损坏。
  走不过几丈远,就是数十道阶梯,在下面仰望,能见到巍峨的大雄宝殿一角,旁里还有几个殿堂,就只能瞧见朦胧的影子,看不太真切。
  花蚕停一下,远远地冲那处行了个礼,僧人见状,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将两人带往另一个方向。
  上了几个小台阶,穿过个仅能容单人进入的石洞,里面一片豁然开朗。
  那是个种满了各式植株的园子,左边有菩提树高山榕贝叶棕,右边有柚、竹、松、柏、杉,都是郁郁葱葱。
  走过这些,又有一些盆装的散植的花木,如梅花、茶花、杜鹃、莲花、南烛、佛手、文殊兰,有的正值花季,就喷芳吐蕊,显露出一片勃勃生机,而有的只抽出绿叶掩映着,也现出几分别样色彩。
  跟着再走过一片荷花池,往东又走十余丈,就来到一个院子外,木门虚虚掩着,没有扣上锁的。正是老方丈所住禅房。
  经这一路走来,可知这寺庙虽说古老,可地方却是大得很。
  &住持大师,弟子参见!&禅房外,领路的僧人并未推门,只在门外高宣佛号。
  声音刚落,那木门就被打开了。
  &师弟有礼。&僧人开口唤道,&两位施主求见住持。&
  &师兄有礼,此事师父已省得了,让师兄自去做功课。&开门的僧人穿着的与领路那个别样不同,是一身雪白的缁衣,眉清目朗,额心一点朱砂,宝相庄严。
  &是,贫僧告辞。&僧人双掌合十,快步离去。
  白衣僧人两眼清明,在花蚕兄弟两人身上极快地打了一转,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师父就在里面,有请两位施主。&
  &多谢大师。&花蚕微微地笑,抬步而入,花戮紧随其后。
  看一眼花戮腰间佩剑,白衣僧人微一皱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在前带路。
  院子里面左右两边竟是小小菜地,种了许多时令鲜蔬,尤以白菜为多,长势繁茂,看起来颇为喜人。
  禅房依旧破旧,圆柱上的红漆斑驳,已然露出里面漆黑的柱身,大敞的门里走出个***僧衣老和尚,依旧是光头和戒疤,身子枯干瘦小,脸上不知长了多少道褶子,全然看不出年纪来,只不过目中神光内敛,能看出是个有大智慧之人。
  &这位便是我清元寺住持,玄远大师。&白衣僧人介绍一句,就悄然立到老和尚身后。
  &老衲玄远,正是此院住持。&老和尚一笑,脸上的褶皱更挤了一些,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两位施主所为何来?&
  &为求一场法事而来。&花蚕一直保持着有礼的笑容,双掌一合十,低头恭谨说道。
  &为何人求法事?&玄远又问。
  &为亡母求法事。&花蚕回答。
  玄远抬眼将两人细细打量,花蚕但笑不语,花戮面无表情&&良久,玄远诵一声佛号:&慧悟,带两位施主去禅房歇息,自今晚起斋戒沐浴,三日后由老衲亲自主持法事。&
  &是,师父。&白衣僧人,慧悟垂首遵从。
  花蚕两兄弟被安排的禅房就在这院子的后面,慧悟一路默不作声,直到领两人走到门口,才沉静地开口:&两位施主请在这里歇息,午间的饭食贫僧会让人送来。&说到这里,他顿一顿,又道,&槐木下有井,两位可打些水去去风尘。&
  &多谢慧悟大师。&花蚕点头道谢,&在下与兄长同住,若斋戒开始,还请大师提前告知。&
  &贫僧自会如此。&慧悟双手合十,&两位请自便。&
  待人走远,花蚕面上的笑容消失,他小心地将门拴上,背过身,慢慢地走到桌边,然后从花戮肩上接过那个锦布的包袱,轻轻搁在桌上。
  &去守门。&花蚕左手一抬,冷声吩咐。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银光自他腕上急射而出,&扑&地打在墙上,发出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细看时,正是一条通体银色的小蛇,头上顶着一根墨色独角,眼珠艳红而剔透,说不出的好看。
  它听得主人下了命令,讨好似的吐信嘶嘶两声,就乖乖爬到窗棂处,蜷在那角落的阴影下不动了,若是有人敢来打扰,它便能立即应变退敌。
  &哥哥,你坐到床上去罢。&将两人的身家安全交给那剧毒无比的银练蛇,花蚕回到杵在屋子中间的花戮身旁,探手把他腰间的&破云剑&摘了下来。
  花戮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而是依言而行,盘膝坐在床上。
  回身看一眼已然闭上眼的花戮,花蚕轻声笑了笑,把包袱打开,包袱中有木箱,箱中掏出个牛皮的小包,再摊开&&里面或短或长或粗或细形态不一材质也不相同的若干钩针,一下子就耀花了人眼。而后又在箱子里取出好几个瓶瓶罐罐,才吸气定心,面向花戮站定。
  &哥哥,将内力稍微松一松,让我看看现况。&花蚕说着,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上那些个钩针,无声地触碰,像是随时就能做出反应一般。他此刻的神情也再没有了平日里做戏或是轻松模样,而是倏然就冷淡了下来&&还有那双眼,冷静得仿佛不是凡人。
  &好。&花戮没有丝毫犹豫,只听他浑身关节一阵噼啪作响,就有一股澎湃的力量自他丹田处向外散去,带动着他的长发也随之飞扬起来。
  此时的花戮将平日里收敛在体内的气息慢慢外放,而令人讶异的是,他所释放的力量居然并非与其气质相符之冰寒,而是炽热的、磅礴的,仿若翻滚的沸水,像是要将人的血肉都融化一样。
  然而,这力量却并不是那样容易掌控,花戮才不过堪堪控制了几息工夫,那仿佛在他体表实体化的内力就变得暴虐起来,挤压、扭曲、拉扯&&就好像再不能让它安静下来,它就会&嘭&一声爆炸,甚至连他的主人,也因此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神魂俱丧!
  花蚕面色一凝,手指轻巧地翻动,就立刻拈起了一根手指长的乌金针,手腕一翻,笔直地射入花戮眉心,之后五指一缩,又黏上五根尺长银针,匆匆上前走几步,抬手一甩,分别没入花戮脑户、上星、前顶、后顶、风府五个穴道,再拿一根约莫绿豆粗细的金针,狠狠地刺进他脐上三寸的建里穴&&此为死穴,却也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穴。
  待花蚕一连串动作做完,满屋子拥挤的气势顿时全数消失,花戮喉头一阵抽动,&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内腑再度受创了。
  拿起个瓶子极快地以手指挫开瓶塞,花蚕倒出三枚碧绿色的丸药,送入花戮口里:&速速吞下!&这声音里,居然也难得带了些急切。
  花戮深吸一口气,只觉得
  那几颗丸药入口即化,立时变作一道清流,霎时间滋润了整个干枯肺腑,药力化为生机在体内运转不休,与狂躁的内力相结合,细心安抚,再加上他自己有意运转内息,才渐渐地让它们平静了下来。他能察觉到,在身子上几处扎了针的所在经脉俱被封死,也护住了那几个穴道安全,以免被狂暴内力所伤。
  又过了一炷香时分,体内的暴动暂时被压制,花戮睁开眼,正对上自家弟弟掩藏了极深情绪的双眸。
  &如何?&花戮直奔主题。
  &你这破烂身子要慢慢调理,内息以针灸引导,经脉&&只好以之前所配药物弥补。&花蚕拭去额头汗水,&日日如此,过个一两月,大抵就能差不多罢。&
  &好。&花戮点头,体内调息却并未停止。
  定定了看了自家哥哥一会,花蚕突然伸手,从衣襟里摸出一根青色绸带,捏在手心,慢慢送到花戮眼前。
  &哥哥,你还认得这个么?&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极轻,就像害怕惊扰了什么。
  花戮抬眼看过去,慢慢地点一下头:&母亲所做。&
  &原来哥哥也记得。&花蚕轻轻笑了,&便宜娘当年为你我一人缝了一条腰带,那时我正巧戴在身上。而后长大了用不成,就拿来系了头发。&
  花戮侧头,等他下文。
  花蚕声音一低:&所以&&这个是便宜娘留在我们手里的,唯一的遗物呢。&
  &做法事。&花戮没有迟疑,直接下了定论。
  &哥哥果然与我心有灵犀么。&花蚕顺口调侃一句,又道,&就拿来给便宜娘做个衣冠冢,此处这般清静,便宜娘也必定喜欢。&
  &&&父亲?&花戮看着花蚕。
  &便宜爹的事,待日后再想办法。&花蚕收手,把绸带放回去,&说不定,你我可以从那位&竹玉公子&身上下手。&
  午饭果然是有个小和尚以木盘端了送进来,青菜豆腐豆芽,虽说全素,倒是有好几个菜。用过饭餐盘被收走,花蚕先同花戮说下午也要好生调息,又交代银练蛇好好守门,自己则拿了几个瓶子兜进袖子里,转身走了出去。
  &呜&&呜呜&&&几不可闻的笛声在空气里隐隐泛起波纹,时短时长,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意味。
  花蚕站在寺后山林里一方大石之上,手握横笛,闭目吹奏。山风拍打着他的衣袂,他面色平静,这笛声似是在他周围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韵律,将他重重包裹起来。
  倏然间,笛声猛然一顿!
  林子中传来有异物在枯叶之上爬挲的簌簌声响,不知不觉间,在这块巨石的四周,已然悄无声息地布满了各种各样奇异的爬虫,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
  直到爬虫的数目再不增加,花蚕的笛音一变,爬虫们便分作好几拨,一拨色彩斑斓花腹蛇,一拨张牙舞爪黑蜘蛛,一拨口喷白沫灰蟾蜍,一拨尾钩倒立铁甲蝎,一拨摇头摆尾大蜈蚣&&凑足了五毒之数,却都十分乖巧,任凭笛音指使,无有不从。
  随后笛音尖细,丝丝缕缕萦绕不绝,五拨毒虫身形倏然而动,分别隐没于五个方向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花蚕睁开眼,却见到***僧袖随风飘舞。
  个头矮小的老僧站在前方,已经不知看了多久。
  花蚕心中一凛,以他之敏锐,竟然觉不出这老和尚是何时到来!可见此人武功早臻化境,能融于四周环境,让人无法察觉其气机所在。
  而后一抹白影闪过,那白衣的僧人慧悟,已然站在花蚕身后,将去路堵住。
  &住持大师找在下有事?&花蚕神情自若,态度平常。
  &老衲念完经,便要出来走走。&玄远面带笑容,像是当真如此。
  &大师好雅兴。&花蚕一跃而下,扶着巨石掸一掸身上灰尘,&兄长还在房里等候,在下少陪,大师请自便。&说着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小施主身上好重的血气。&没走几步,玄远突然开口。
  &出家人便当避世修行,大和尚莫管闲事。&花蚕头也不回,淡笑而去。在经过慧悟之时,他唇边的笑意加深,正被慧悟收入眼底。
  &师父。&慧悟身子一晃,就站到玄远身侧。
  &无妨,准备三日后的法事去罢。&玄远目光深远,徐徐地叹了口气。
  49疗伤与超度
  寺里的僧人洗身,通常用的是木盆,而晚饭后却送来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接近一人高的大浴桶。
  晚上戌时,花蚕站在浴桶前面,手里捏着个瓷瓶,一颗一颗地往里面扔药丸,正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花蚕抬头,看见花戮拎着一桶水走进来。
  浴桶里已经盛了大半水,花戮把那一桶也倒进去,看见花蚕动作,面无表情地开口:&什么?&
  &化骨丹。&花蚕随口说道,&哥哥还敢泡吗?&
  花戮没有说话,只是走出去,不多时又提一桶水进来,反复如此,直到将桶浸了个八分满,这才停下来。
  而花蚕手里,现在也已经换了好几个瓶子。
  &哥哥,药力要用上热水,才能化开。&花蚕转身,把东西收好。
  花戮走近,两手伏在桶沿,内力微转,才一会儿,桶里就冉冉地冒起热气来。在同一刻,一枚圆滚滚的药丸被塞入他口中,迅速压制了他身体里的躁动。
  药丸很快地在热水中融化,花蚕抬头看一眼花戮,嘴角一勾:&哥哥还在等什么,要我来帮你脱衣服么?&
  花戮瞥他一眼,伸手将腰带扯开,一件件衣衫都剥落下去,终致裸身。
  花蚕一双眸子上下扫了一遍,跟着笑道:&哥哥身材真好。&
  &紧张?&花戮没有理会他的调笑,只掀了掀眼皮,径自走进水中,舒缓肢体。他口中虽然只是说了两个字,却让花蚕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的哥哥,在身子不舒服的时候,还是不要随意开大夫的玩笑的好。&花蚕哼一声,顺手刺在花戮后颈,花戮吃痛,微微皱一下眉。
  不多时,花戮的身体已经完全没入水中,只留下头颈在外。
  花蚕此时面上恢复了平静表情,下手的劲道也同样恢复正常,他用粗细不一的长针细细密密地把花戮头颅上的穴道扎了个遍,接着是颈侧和胸口,再之后,他用木勺舀起一勺热水,从花戮的头顶,慢慢地浇下去。
  花戮在热水淋下的刹那就闭上眼,浑身的肌肉也瞬间放松下来。
  &我的哥哥,现在可不是享受的时候,请运转内力罢,把药力吸入丹田&&当然,我会一直看着哥哥的。&花蚕绕到自家哥哥身后,手指在他的颈窝轻轻地按压,而后顺着肩胛一点点往下&&最后在脊柱的末端停下,戳了一根寸长的金针进去,&痛么?&
  &你只管做。&花戮淡淡说道。
  &很好。&花蚕弯起嘴角俯□,右手手指开始游移,渐渐从脊椎转到前方,自脐下徐徐向上,另一手拈着长针,依着那手指行走方向,一根根轻柔插上&&两手合围,几乎是环抱的姿势,&这样呢,感觉如何?&
  花蚕的身子已然大半落入水中,雪白的袖子浮在水面,而那双细白的手臂,却是全然掩在水下的。他的头几乎要搁在花戮肩上,说话时吐息拍打着花戮披散的长发,几乎是**一般的口吻。
  花戮一动不动,只是微微吐纳,内息在经脉之中运转不休,由狂乱,到安分,再狂乱,再安分&&如此循环。除却针灸在诸个穴道上颤动所带来的疼痛,浴桶里的水因为内力的释放而产生了极大的热力,渐渐将他白皙的身体染上一层薄晕,之后红色加深,几乎要滴出血来。炙热的药力在水中扩散,逐渐以花戮为中心形成漩涡,旋转不止,而后纷纷自舒张毛孔钻入,与内力汇合,再溶为一体。
  随着药力激发,鼓胀的感觉也越来越浓重,仿佛有强大的热气逼在体内无法排出,让每一条经脉也都膨胀起来。
  花戮的意志很坚定,而神志却慢慢模糊了。
  花蚕的眼早一瞬不瞬地盯在花戮脸上,他知道此时正在紧要关头,若是不清醒,那么之前所做一切,便都是白费。
  自然,在理智上他是相信与自己同出一地的兵部首座的,然而&&
  在发现手指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然把自己精心炼制许久、最为珍贵的保命丹药塞入花戮口中时,花蚕微怔,继而勾唇。
  花戮感觉到一股清凉入喉,神志也瞬间清晰,他原本以为还需要更多忍耐才能熬过这一关,没想到,有人意外出手了?
  于是便继续运功,直到神志再次模糊&&每当觉着将要忍受巨大痛苦之时,就会有丹药相助,始终如此。
  待一直暴动的内力全数释入水里、药力尽皆进入身体后,桶中水也终于冷却,花戮张开眼,正看见趴在桶沿上的秀美少年&&他一只手探入水中似在调试水温,另一手握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里面显然已经快要空了。
  花蚕也是没有想到,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动作机械地给花戮喂食十几枚药丸了,此刻见到他睁眼,手腕一翻收起药瓶,嘲弄似的笑了笑:&我的哥哥,今晚就到此了,去歇息罢。&话说完他径直走到床边脱下鞋袜,花戮定定地看着他动作,等他翻身躺好,才一个起身,跨出桶外。
  三日后&&
  早晨卯时正,门外就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花蚕披衣而起,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两位施主,住持大师有言,时辰将至,请两位到大殿参加法会。&门前是个小沙弥,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面上仍有稚气,可眼神却很醇正。
  花蚕心中赞许,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清元寺是真正有佛气的古寺,但凡寺中僧人,无一不是佛心端正的修行人,不急不躁,神清目朗。
  &这是法会所需肃袍,住持说,请两位先行换上。&小沙弥手中托着两套衣物呈上,合十行礼。
  &小师父稍待,我与哥哥这就准备。&花蚕把衣物接过,温和说了句,掩上门。
  房中花戮刚刚佩上长剑,花蚕冲他轻轻一笑:&便宜娘的法事就要开始了。&
  大雄宝殿之上,左右两边都铺了两个蒲团,而每一个蒲团上都坐着个长眉低垂的枯瘦老僧,他们双手合十,眼皮都没有抬一抬,默然不语。
  殿前站着寺里的老住持玄远,此时他身穿法衣,一派庄严。他见到花氏两兄弟远远走来,便立在那里,沉声念诵佛号。
  &住持大师。&花蚕很快走过来,低头行礼,花戮跟在身后,神情冷峻。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玄远在前引路,把两人带到佛像前面。
  花蚕花戮对视一眼,花蚕从怀中取出绸带,弯下腰,双手举起送于玄远眼前:&此为家母遗物。家母早亡,遗体不知所踪,便请大师以此物代之。&
  玄远同样双手接过,安稳地放置在法案之上,香炉之后木盘之中。
  &焚香。&玄远诵经一篇,而后身子稍退,定心说道。
  &是。&花蚕深吸一口气,与花戮一齐跪在蒲团上面,叩足九个响头,再站起身,将香点燃插于香炉之中。
  &两位施主,请往这边。&玄远见第一步做完,上前把炉后装了绸带的木盘双手托起,把两人带出殿门。
  殿外白衣的僧人慧悟肃立,见几个人出来了,就让开路来,在他身后,又有一个方形长案,上有香炉引磐各色果品。
  跟着一阵狂风大作,大殿里倏然飞出四道黑影,待风止时,那四个枯瘦老僧重新呈现静坐姿态,连同蒲团一起,分在长案两侧。
  玄远走上前,慧悟接过木盘,玄远再把绸带拿起,引火烧之,直至化为灰烬。而后有僧人递来一个木匣,玄远将其打开,把衣灰全装了进去,又放到香炉之后。
  &叩拜。&玄远开口,声如洪钟,庄重肃穆,仿佛能传出千里。
  花蚕花戮毫不迟疑,对着香案跪下叩头。
  &上香!&又一声,直击入两人耳膜,轰轰作响。
  两人便又上香。
  &静心&&&拖长的音调。
  兄弟俩盘膝而坐,沉心定气。
  &诵经!&这一声有如钟鼓齐鸣,振聋发聩。
  这一声落下,随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再过几息时间,有细微的梵音响起,带着某种古老而神圣的味道,一阵阵连绵不绝。
  花蚕花戮两人脑中一紧,神气一松,只觉得被包裹在一片磅礴却沉静的大海之中,安宁又平和。
  这便是超度法会了,四个老僧,包括玄远在内以及在旁同样与会的所有僧人,都在不停地念诵超度经文,这样的阵仗,其实并不多见。
  由经文而来的洗涤作用,就连前世杀手满身罪孽的花氏兄弟,都有一种淡淡的解脱之感。
  经文铺天盖地地压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念力,两兄弟的身躯随之而飞速旋转,不知过了多久,磐声响起,一切方告终结。
  花蚕长吁一口气,撑着花戮站直身子,行礼道:&多谢住持大师。&
  &余下之事,请两位施主自行做主。&玄远高诵佛号,&做法事有小般若法会,大般若法会,前者需子孙诵经七日,后者需七七四十九日。&
  &自然是大般若法会,亡母逝去多年,超度一事,马虎不得。&花蚕温声说道,&敢问大师,这法事可还有什么忌讳?&
  &施主有心。&玄远答道,&之后四十九日,施主不可沾荤腥,不可造杀孽,法案不撤,每日在此念经百次,不可错漏,不可遗忘。&
  &在下明白。&花蚕点头,回首看一眼在场众僧,再次行礼,&诸位大师辛苦。&
  幽闭的禅房,黄衣的老僧盘腿坐在破旧的蒲团上,面对法案上所摆佛像,长眉微颤,闭目不语。他手里攒着一串佛珠,以拇指一粒粒捻动着,像是在遵循某种特有的规律。
  在老僧的身后,长身玉立的白衣僧人面如冠玉,清俊的面容上一片肃穆。他的眼神很清澈,仿佛能够映照一切,又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室内十分安静,旁边的香炉中点燃的檀香,浅白的烟雾袅袅升起,嗅起来清淡怡人,让人浮躁尽去,很是好闻。
  &慧悟。&良久,老僧开口,唤了一声。
  &是,师父。&白衣僧人垂首,态度恭敬,&弟子在。&
  &你可是在想,为师为何要亲自为那两兄弟主持法事?&老僧问,他身形纹丝不动,旁边却有个蒲团飞快射出,恰好停在白衣僧人前方,&你也坐下罢。&
  &弟子谨候师父教导。&慧悟知晓自家师父起心点拨,就从容撩起僧袍,端坐于蒲团之上,&自弟子在寺中修行以来便知,清元寺从不与人做法事。&
  &那两兄弟,为兄长者剑不离身,杀气凛然,体内虽有隐患,可魄力依旧惊人,而为弟者血煞缠身,擅使毒物,能以笛音伤人御物,虽说没有内力,可心思却是毒辣得很&&&玄远长叹一声,&这两兄弟,戾气太重,怕是手里都有不少人命啊。&
  &既然如此,师父为何不出手干预?&慧悟神清气正,目光清朗,&师父说过,我等虽是方外之人,但若红尘有难,亦当斩妖伏魔。&他顿了顿,&如今妖魔年幼,以我师徒二人之力,未尝不能将其留下,以绝后患。&
  &若尚非妖魔,如何能斩?&老和尚反问,&法事一做便知真假,那两兄弟所蕴气势是凶了些,可侍母至孝,眼中所含悲戚绝非作假。心中既然有情,便是为人,出家人怎能随意杀生?&
&&&&&&20&&&&&&
小技巧:可以使用键盘←
→键进行翻页、回车键返回网站首页您当前的位置:&>&
  &花小公子请,花少侠请。&顾无相走前一步,然后停住脚步,让出路来。
  &顾家主客气了。&花蚕微微地笑,也不多做推辞,拉着自家哥哥就走了上去。
  既然是水榭,自然临水,而水榭本身又是个四面镂空的构造,边缘处挂上许多帷幔纱罗之类的,加上河面宽广而没什么遮挡物,每当河面上的风拂过,它们便也随之飞舞,恍若梦境一般。
  青衣小僮引几人所去的正是靠边的一处,比之中间那些,要更清静一些。
  &就是此处了,几位请。&小僮再行礼,随后徐徐退了下去。
  这座水榭相当宽敞,这近十人走进仍是很宽松,中央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酒饭,看来是预先备好的,在晚风中传来阵阵清香。
  几盏纸灯笼高悬,晃出一片朦胧而明晰的光。灯下还有几个青衣的婢女垂手而立,是在陪侍,也是在等候客人吩咐。
  &各位请坐。&顾无相拱手说道,&花小公子,请上座。&
  &不敢当。&花蚕轻笑着摇摇头,走到侧面入座,花戮也坐过去。
  客人既然这样做了,江湖人不拘小节,顾无相也没多说什么地坐下去,楚辞几人亦随之落座。
  有青衣小婢走过来为众人斟上酒,又有以竹筷分开整只的鸡鸭肉肘,方便客人们取用,还有几人手捧托盘,盘上鲜果色泽明丽,看起来十分喜人。
  &诸位请用,酒菜简陋,还请不要嫌弃。&顾无相再开口,一边殷勤地挟了一个撕开的肘子放到花蚕碗中,&这里的清蒸红肘极有名的,还请小公子品尝。&
  花蚕忙双手捧碗接住,连声称谢。
  林沐晴与楚辞见状相视一笑,共饮一杯。他们心中明白,挚友虽说痛心幼弟屈身为仆,可对这少年的救命之恩却是打从心里感激不尽,才会这般热络态度。
  楚澜在那边也似模似样对着花戮敬了一杯:&花大哥,我也敬你。&说完就一饮而尽,花戮被花蚕扯一下袖子,倒也给了面子,把酒杯放在唇边一沾,就算喝过了。
  众人寒暄几句,彼此都敬过酒,就各自用起饭来,觥筹交错,间或攀谈,都是颇为自得。一时间气氛大好。
  &顾家主此来,可也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么?&花蚕不喝酒,漱一口茶侧头看向顾无相。
  正在给自家弟弟细心添菜的顾无相回过神,说:&正是。&
  竹玉冲楚辞一挑眉,看,自家这边还没想好话头开口,那边竟是先提起来,这一下,只要好生引导,就能将话题拉开了。也不知,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公子,是有意还是无意?
  顾无相顿一顿,又道:&顾某原本早已到了卞阳着手准备大会事宜,只是出了些棘手之事难以解决,不好对旁人说起,便只好私下来了这边,好与阿辞他们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既然已经决心要把花戮这个高手拉入己方阵营,那么有些实话就要说,有些秘密便要分享&&而且共享的实话与秘密越多,双方的关系也会更加稳固。
  &原来如此。&花蚕叹道,&这武林之事如此繁杂,顾家主真辛苦了。&
  &说辛苦倒也谈不上,既然身在武林,又怎能置身事外?&顾无相淡淡说着,低头看到顾澄晚安静的侧脸时,目光中带上些宠溺,&如今晚儿回到我身边,心中大石一落,比起往年反而更轻松了些。&
  顾澄晚听到,伸出手,犹豫一下后覆上自家兄长手背安抚,就这一个动作,顾无相唇边笑容更深,明明是个高大健壮的硬朗男子,现在却显得温柔起来。
  那边林沐晴接过话头:&小公子可听过&炎魔教&?&
  &炎魔教?&花蚕眸光闪了闪,&不曾,这是个什么门派?&
  &是塞外第一魔教,与我正道武林积怨已久。&楚辞解释说,&那魔教中高手如云,对我正道武林虎视眈眈,每过些年头总会作乱,每一次正道武林将其压制下去后都会损失惨重,必需多年休养才能恢复生气。&
  &那岂不是武林的一大威胁?&花蚕似是好奇般问道,&那为何不将其斩草除根,还留着他们命脉呢?&
  &我们倒是想要斩草除根,可&&唉!&楚辞重重叹口气,&炎魔教有一个教主两个护法三个尊者四个长老,单这十人,就是万中无一的好手,光是将其重创已经竭尽全力,哪里还能杀得死他们!&
  &每逢战毕,正道武林也死伤极大,但凡没死的高手,如果没个几年调息,根本缓不过来,新秀又嫩不过,挑不起大梁&&可当我们缓过来了,炎魔教便也缓过来了,如此周而复始,始终不得解脱。&林沐晴也叹气道,&我几个想着主动去寻炎魔教下落,仔细定个周详些的计划,想法子一次剿灭了他们才好,若每回等人打上门,还没开战,便在气势上落了下风了。&
  &听几位这样一说,那炎魔教可真是难缠&&&花蚕敛眸,手指不自觉抓住自家哥哥的袖子。
  林沐晴扫一眼这动作,温和一笑:&的确是心腹大患,亦的确难以对付,因而我林家决意全力支持楚辞楚家主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到时再集合所有正道之力,找出魔教巢穴,将他们一网打尽!&林沐啸点头以示支持兄长决定。
  &我顾家亦如是。&顾无相附和。
  &在下不才,应该也能凑上一份子。&竹玉折扇一收,也是正色颔首。
  &所以,楚某在这里代表三大世家正式邀请&&&楚辞目光投向一直没有任何表现的花戮,&花少侠,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为正道武林的剿魔大事出一份力。&
  花戮低头对上自家弟弟的眼,并没有说话。
  &哥哥不是已经答应了么,参加武林大会。&花蚕握住花戮的手说,林沐晴可以见到,他捏住的指节渐渐发白。
  &花小公子,虽然有点强人所难,可我等实在不愿错过花少侠。&林沐晴婉言劝说。经过这些时日相处,他深知这个毫无武艺的少年对那个冷峻的青年有多么强大的影响力,若是这人同意了,那他想要邀请的那个人,也必定不会拒绝。
  &正道武林与炎魔教势必有一场大战,到那时,我等希望花少侠与我们一同对敌。&楚辞闭闭眼,深吸一口气又道,&&&与炎魔教那十人。&
  也就是说,并非武林大会上的点到为止,而是&&
  生死之战。
  &哥哥也不过只是武林中茫茫众生之一,能替代者应是极多的,几位这样&&又是何苦。&花蚕垂头,低声说道。
  &花小公子,你太小看花少侠了。&楚辞微微苦笑,&花少侠年纪虽轻,可内力却在我等自小练武世家嫡系之上,莫说是在武林的青年俊杰之中,便是算上那些个隐世不出的高人,也能称上一流好手。&他顿一顿,又说,&事到如今,楚某也不隐瞒,我正道武林也并非完全齐心。&
  花蚕闻言抬头,脸上晃过一丝讶异,正好落入在座众人眼中。
  &就如这攻打炎魔教之事,武林中意见也并不相合。&楚辞续道,&我等三大世家主战,欲主动挑起道魔之战,以图全歼魔教诸恶人,而现任武林盟主赵盟主与一些老门派的掌门却是主和的,并不赞同我等谋划之事,觉着既然魔教不出,便只要做些准备,敌不动、我不动。&
  &若要集齐大战魔教之力,必要以武林盟主之位登高而乎,身处大派的弟子虽也有武艺高强者,然那些需得听从师门之命,师门若是主和,他们便是有千万热血,也无从挥洒。&林沐晴补道,&而山野闲人隐世不出,早不管武林纷争,我等也是调派不动,花少侠无门无派,武艺又是如此高强,怎不让我等见猎心喜、一再相邀?&
  &炎魔教的人,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花大哥你不是喜爱与高手比武的么!&楚澜这时候大声开口了,&我会替花大哥保护小蚕的,花大哥只要专心同炎魔教的人开打就行啦!&
  &正如小澜儿所说,花小公子的安全我等自会派人保障,绝不让小公子受半点委屈。在这一方面,花少侠尽管放心就是。&楚辞也连忙加上一句。在他看来,这花戮原本就是好武嗜杀之人,若是尚有犹豫之处,当就是这双生的文弱弟弟了。
  花戮点一下头:&我去。&
  众人大喜,都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一回算是真得了个高手进入己方阵营了,胜算自然也会随之增加。
  楚辞素来严肃的面容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那待会回去楚某便去安排些人手,贴身保护花小公子。&
  &不用。&然而花戮却摇头了。
  &哥哥你真想去么?&花蚕另一只手也攀上花戮的袖子,语气里带了点怯生生的味道,似是十分担忧。
  &嗯。&花戮应道,&带你一起。&
  &好罢,我就陪哥哥一起。&花蚕软□子,靠上花戮的肩头,&总是再不与哥哥分开了的。&
  &可小公子的安全&&&楚辞还有迟疑。
  &当然由哥哥一手管制。&花蚕现在也从容许多,既然做出决定,就像是什么也不怕了一般说道,&对罢,哥哥?&
  &放心。&花戮看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来,似是在安抚弟弟,又似在给楚辞几人定心。
  正说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旁边的几座水榭里跑出好些人来,都在争争扰扰地说些什么。
  楚辞一行的谈话自然也被打断,众人彼此对视一番,就一同站起身,也朝外面栏杆外走去。
  只见那,本来平静的河面上翻滚着波浪,原来是有人落了水。
  47白衣风冶
  旁人议论皆闯入耳,几人听得明白,原来是有人喝醉了酒,不自觉就对宴客之人请来的头牌清倌儿动手动脚、吵吵嚷嚷,推搡之间头牌清倌儿躲得快,那人自己倒是一个趔趄,就这般失足落水&&
  &丢人!真丢人!&
  &此人当真是有辱斯文!&
  &醉酒成了这个样子,倒不如在水里清醒清醒得好!&
  这一阵动静下来,大家都出来看了这人笑话,这人被冷水一激,顿时冻了个透心凉,彻底地醒了酒,跟着既羞且臊,忙不迭地扑弄,想要赶紧浮上岸来。
  只可惜下一刻他没能折腾多久,众人只见他双臂重重地拍了一下水,慌里慌张地喊了声&救命&,人竟然就要沉下去了!
  正在此时,两边岸上同时掠过一道人影,一蓝一白,倾身朝落水人那处扑去!
  两个人的动作都极是漂亮,一个如鱼鹰捕鱼,自上而下直冲过去,另一个足尖点水,几个起纵就到了跟前。两人速度几乎一般无二,同时伸手,一个捉了左臂一个抓了右手,再一齐发力把那人带了上来,扔在地上瑟瑟发抖。
  两个救人的此刻也现出形貌来,白衣的稍高一些,容颜俊美而嘴角带笑,一派的风流倜傥,蓝衣的身量也是颇长的,身材瘦削,相貌俊朗,而气质却是极稳重的,让人一见而心生好感。
  &贺少侠!&那两人刚刚站定,花蚕远远地倒认出其中一人了,忙高喊一声。
  习武之人耳聪目敏,自然是一下子就听到了,蓝衣人侧头一看,停住欲走而未走的步子,微微讶异:&花小公子?&
  白衣人见状,不知怎地也没有离开。
  就这时,花戮一把揽住花蚕腰,一晃身就站到那两人面前,楚辞几人见是认识的,也纷纷纵身,落到这边的水榭内,旁观的见是有武林人出面了,就都没了吟风弄月的心思,一哄而散,只有那之前被**的头牌女子静静将一曲奏完,才躬身行礼退下。
  &烟雨楼的锦瑟姑娘果然不凡。&林沐晴瞥她一眼,温言赞了一句。
  女子回头一笑,快步离去。
  &花小公子,这两位少侠可是你认识之人么?&几个人站定后,楚辞略低头,冲着文秀的少年发问。
  &这一位是祁山派的贺祈言贺少侠,之前一路行来多亏了贺少侠照顾,才能安然无恙。在下心中,着实感激不尽。&花蚕语声柔和,待看向白衣人时,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至于这位&&&
  白衣公子勾唇一笑,上下打量花蚕一番:&看样子是无事了。&
  楚澜眼睛一亮,手指过去&啊&了一声:&你是&&&
  花蚕也像是想起来,抬手就要作揖。
  白衣公子笑意更深:&似乎是想起来了,小公子多保重,告辞。&说罢一拱手扬长而去,真是潇洒之极。
  &只是一面之缘。&花蚕转身对着众人解释,楚澜刚要说话,就见那鹅黄衫子的少年偷偷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心知肚明,眨眨眼,闭嘴了。
  众人见他这样,也没有多问,转头向贺祈言打招呼。
  &原来是祁山派高足,失敬失敬。&楚辞面朝贺祈言,&在下楚辞。&
  &林沐晴。&
  &林沐啸。&
  &竹玉。&
  &楚澜。&
  都一一打过招呼。
  &这是在下兄长花戮。&花蚕对贺祈言更熟络一些,&正想说隔两日过去回春客栈拜访告知此事,不曾想倒在这里遇见了。&
  &在下祁山派贺祈言,见过楚家主、顾家主,以及几位少侠。&贺祈言身为祁山派嫡传的大弟子,日后也是个要继承门派的,自然听过几人大名,心中惊异非常,面上却不露声色,再认真报了一遍家门后,又对花蚕说道,&小公子得与兄长重逢,真是可喜可贺。&说话时语气便不一样,隐隐要和蔼许多了。
  花蚕面上一抹飞红,有些腼腆:&对了,贺少侠这时来此,是要游览这河边夜景么?&
  &嗯&&差不多吧。&贺祈言一愣,眼里有一点无奈,&贺某是陪人过来的。&
  他话音刚落,另一边就传来个清脆的女音:&师兄师兄,你做什么不等我?!&人未至而声先至,下一刻,就有个亮色裙子的美貌姑娘俏生生掠了过来,一下子站到贺祈言身边,抓住他胳膊就摇啊摇的。
  &又见面了,岳姑娘。&花蚕一眼认出来人,先微笑问候。
  &花小公子,是你啊!&岳柳儿闻声回头,脸上也扬起个笑来,&你身边好多人,哪一个是你家哥哥?&
  &哥哥,这位是岳柳儿姑娘,是贺少侠的师妹。&花蚕微微一笑,把花戮拉过来说,&这就是在下兄长,花戮。&
  &果然长得很像。&岳柳儿笑嘻嘻盯着花戮的脸打量,在接到冰冷眼神后又收回目光,吐吐舌头说,&&&就是体格和性子都不太一样。&
  &哥哥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比在下这累赘身子。&花蚕温和笑道。
  &小师妹,切勿妄言。&贺祈言连忙出声教育自家师妹。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冷峻的黑衣青年,可不如他弟弟那般温言软语好说话,那身体里蕴含的杀气可是实打实通过厮杀才能育成的,不是一般好惹之人,更非能随意出言调侃之人。
  岳柳儿也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的,知道之前逾矩,就笑着去和花蚕说话了。
  &贺少侠与令师妹到此,为何不差人带个消息给楚某,楚某也好略尽地主之谊。&楚辞面向贺祈言,说道,&也不至像现在,怠慢了江湖上的好朋友。&
  &相请不如偶遇,两位不如去我楚家小住,总也比客栈舒适一些。&
  &楚家主客气了,不过师门早有下榻之处,就不劳烦了。&贺祈言婉言回绝,&原该刚到这里就去见过楚家主的,只是师父有命,明日就要动身前去卞阳安顿,太过匆忙,便想着到了卞阳再去拜访&&&
  &既然如此,那就无法了。&楚辞并不多劝,礼数到了即可,&待到卞阳安排好事情,楚某正好去见一见贵派掌门,贺少侠若有闲暇,不妨也过来走走。&
  &楚家主好意,在下心领。&贺祈言点点头,自道明白。
  一旁花蚕听得两人对话,抬眼说道:&贺少侠明日要走?刚想好要同哥哥一起去拜会的,为何如此急切?&
  &师门早已出发,贺某想着与小公子约定,故而晚了一些。&贺祈言神色柔和一些,&如今已然见到小公子,又得知小公子找回兄长,自然欢喜不尽。花少侠武艺高强,当可护得小公子安全,贺某便也不多做停留,要尽快追上师门踪迹才是。&
  &花小公子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师兄是一诺千金,而我也不太放心你呀~&岳柳儿见花蚕脸色一黯,探出头笑盈盈逗他,&别哭丧着脸,你家哥哥若以为我们欺负了你,那可怎么好?&
  &岳姑娘又说笑了!&花蚕摇一下头,再次行礼,&那么就预祝两位一路顺风,若是有缘,当来日相见。&
  &风冶,你回来了。&白衣的青年刚推门进屋,屋里的烛灯就亮了,正映出一张少年人的脸,长眉秀目,肤色如雪,美丽到不可思议。
  &你怎么来了?&青年嘴边的笑容消失了,皱一下眉,&还又变成这个德性!&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练的这门功夫,每七年一个循环,改不了的。&绝美少年挑眉一笑,&现下正是修为回溯之时,没办法,我只好来投奔师弟你了。&
  &胡说八道,你现在神气内敛,根本就早过了那一关,只要再过个几日,相貌也会恢复从前,哪里需要我什么保护&&&说到这里,青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我说,你该不是因为面貌问题跑过来的吧?&
  绝美少年面上的笑容僵了,显然被一下子戳中心思,有些尴尬地开口:&呃&&&
  被称作&风冶&的青年&哧&一声笑出来:&算了吧你,你这样子又不是没人看过,都发作好几次了,还要害羞么?&
  &我才不是!&绝美少年顿时恼羞成怒,一掌拍过来,掌风凌厉,隐有风雷之声,&少在这里挤兑我,要不是因为&&&说到这里发现漏嘴了,急忙住口。
  风冶一转身,袖子一摆卸了掌力,顺口取笑道:&我就说呢,原来是怕那人见了你这模样不喜么?真可怜,都多少年了,还不能把他弄到手,我的朱紫大爷,可别在外头说我风冶认识你!&
  &你这游戏花丛的风流公子哥儿懂什么?!我自然是要两情相悦,若是只想要个身子享乐,我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绝美少年&&朱紫大怒,&别拿你的狼心狗肺比我的真情实意!&
  &是是是,就你最诚心,做属下的就在这里祝您朱紫大爷早日抱得美人归,有**终成眷属~&风冶也不再刺激他,&说起来,看你这样子,还要十日就能重归本相,到时便又能在那人面前做出一派英明神武&&&说着还&啧啧&两声,&武林大会可真是个好地方,朱紫大爷,您可又有发挥的余地了。&
  &这个当然!我必定要在大会上好好表现,到时候&&&朱紫脸上露出与他绝美相貌不相符的色迷迷神情,&到时候我家阿风定会为我倾倒,让我为所欲为啊哈哈哈!&
  风冶刹那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脸嫌恶地说道:&别叫他&阿风&,恶心死人了!别忘了我名字里也有这么个字,你叫一声,我就得短命十年!&
  &去,又不是叫你!&朱紫翻个白眼,一个翻身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滚,口里还不停地念叨,&阿风阿风阿风阿风&&&
  风冶火冒三丈,走过去抬脚就踢:&这是我的床,给我滚出去!&
  朱紫懒洋洋一扭腰正好躲过:&我是老大你是属下,你把床让给我才对。&
  狠狠地瞪了朱紫半晌,发现这人不痛不痒,于是只好妥协,风冶&轰&地摔门出去,大声骂道:&像你这种无赖,真不知那个人是怎么忍受你这样久的!&
  朱紫在床上掀起一个眼皮,然后很快闭上,闲闲说道:&羡慕啊,羡慕你去找一个啊~&跟着美滋滋,&你怎么可能知道阿风的好呢&&&
  且说风冶负气走出门外,一抬手,就接住个沉甸甸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他唇边勾起一丝玩味,脸色却是好了一些。
  外面树上倏然跃下个人来,落地无声,是个英挺的青年,肤色微褐,通身肌肉匀称而蕴含着强韧的力量,一身黑色的劲装衬出他一副好身材。
  &银杀令。&劲装青年答道。
  &哦?银杀令原来长这个样子。&风冶挑眉,&连彻,这玩意儿你从哪里得来的?可别跟我说,你没事杀了楼外楼的人。&
  &赵家次女赵纤纤被追杀,路上见到就顺手救了,然后把牌子拿回来。&被称作&连彻&的青年嘿嘿一笑,&你不是说过想要一块玩玩么,正好借花献佛。&
  &行了行了,别顾着讲&英雄救美&,说正事。&风冶瞟他一眼,&这回出去打探,得到什么消息没?&
  &算有吧。&连彻走过来,一手搭上风冶的肩,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又笑,&再者那个什么彩衣门也有动静,这今年的武林大会,可要热闹了!&
  &这消息聊胜于无。&风冶沉吟一会,&宫主为讨好那个人都快成疯子了,我们要再没有收获,就得去刑堂挨刀子&&我可一点也不喜欢。&
  &别说这么大声,仔细被宫主听见!&连彻伸手要捂风冶的嘴,&那人我看不错,宫主心仪于他也挺好。&
  风冶瞥他一眼:&你倒是喜欢他,因着都爱穿黑衣裳的缘故么?&
  说完一拂袖,就朝另个方向去了,只留下连彻一声大喊:&喂!你去哪啊?!&
  &睡、柴、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水榭的游人看客散了,众人又重新坐下饮酒吃饭,因着酒气上涌,花蚕已然有些微醺,就半靠在自家哥哥身上,眼睛晶亮,嘴角却是带着笑的,与平日里的温文谦逊大不相同。
  顾无相几人见他这样,不禁也有些失笑,就要差人先送他回去。
  顾澄晚张口刚要说些什么,那柱子一角的阴影处就无声无息地窜出个人来,悄然立在他前方,挡住了他的视线,也同时挡住了他的路。
  在场诸人都认得,此人是花蚕仅剩的侍从,适才也一直跟随保护,就没有提防于他。
  &阿狄。&顾澄晚现在身份不同,之前也只是下意识反应,如今只唤了昔日同伴一声,就不再动作。
  &少爷这边有我。&方狄朝顾澄晚点一下头,抱着雪白的裘毛大氅,静静走了过去。在离花蚕五步处,一柄带鞘的剑猛然弹出,正好止住他的来势。
  &大公子。&方狄神色平静,微微躬身行礼后,花戮收回了剑,方狄伸手,把裘毛大氅递了过去。
  花戮接过,密密将花蚕裹了个严实抱住,站起身:&走了,回去。&
  &是,大公子。&方狄退后一步,走在花戮身后,不敢有丝毫逾越。
  &我等尚要再坐一刻,谨以此酒相送。&顾无相手腕一翻,就有个斟满了的酒杯平稳飞起,直射向花戮面门,&小公子身子弱不能经风,花少侠便尽快带他回去罢。&
  花戮腾出一只手,手指对那酒杯一弹,就有一股酒箭自杯中而起送入口中,随后再一弹指,杯子立时化为齑粉。他转首对在座众人点一下头示意告辞,便足尖一点,飞掠而出,方狄运力,紧随其后。
  沁凉的夜色中,两道人影风驰电掣般往楚家宅子冲去,不过几息功夫,就到了那招待贵客的东厢。
  长长的廊子中央,有一扇厚重木门被轰然掀开!
  前头那道黑影仿若狂风即刻涌入门内,后面的影子停在门口,沉寂得如同一座雕像&&门又被重重带上。
  花戮一进门,就猛然吐出一口殷红的血!一缕鲜艳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映着他玉白的脸,显得有些可怖,他的身体也剧烈地抖动起来,脖子处□的肌肤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似的动个不停,看起来很是狰狞。
  他怀中的少年一下子跳下来,裘毛大氅被无情地抛落在地。少年的动作极致灵巧,手指一动,就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出现在他的指间,下一刻,银针闪动厉芒,轻巧地没入花戮眉心。
  与此同时,花戮的身子也平静下来。
  &又加剧了。&花蚕看着就地打坐调息的花戮,破天荒皱起了眉头。
  &嗯,身体的崩溃比我想象中快。&花戮努力平息着丹田处的极具破坏性的霸道内力,面无表情地应声。
  早在到达浮阳之前,花戮就因为一路不断地杀戮而使内力失控,竭力忍下的后果便是经脉被冲,而这几日更是发作频繁,直到刚才一杯酒,热力直冲而下,瞬间将内息搅得一团乱。把花蚕用轻功速速抱回来,已然用尽了他所有能力。
  从衣柜里拿出个木箱打开,取出个通体莹白的瓷瓶,花蚕看也不看地倒出一把黄豆大小的丹药,拍进花戮口中:&明日就找个由头避出去,到时你不用说话,只听我胡编就是。&
  花戮&嗯&一声,一仰头全咽了下去。
  48清元寺
  绿荫掩映的山间有一条石阶小道,沿着盘旋的山势蜿蜒而上,一身白衣的秀美少年踏着同样雪白的石地,仰面感受透亮光线打在脸上的温存。
  在他身前高出几步之处,冷峻的青年冲他伸出手:&走了。&
  &阳光甚美,哥哥也该学会享受才是。&少年轻声笑了笑,把手让对方握住,被拉着又往上走去。
  这两人便是辞别了楚辞一行人的花戮花蚕兄弟了。
  且说花戮因着修习了《梵天诀》而一直积压在体内的狂暴内力,即便是有花蚕派遣银练蛇送去遏制的方法药物和雪参吊命,也无法真正彻底解除问题,这久而久之,越是压抑越是沉积,到了拖无可拖的地步,花蚕也只能尽快为他施针了&&而这施针动静极大,加上与花戮隐秘相关,在楚家做是绝对不行的。
&&&&&&19&&&&&&&
小技巧:可以使用键盘←
→键进行翻页、回车键返回网站首页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