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蒋勋破解梵高之美联盟具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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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大叔可能骗了我们
阅读&44051&发表& 18:21:37
作为后印象派画家的代表人物,文森特?威廉?梵高是最为能让人熟知的画家之一。 忧郁症 、自残 、自杀......在普通人眼中,梵高的生活是那么的神秘难以捉摸,对梵高的秘密,人们也有不同的猜测。猜测之一:梵高没割掉自己的耳朵 梵高割掉自己耳朵这件事,已经众所周知了。按照外界的说法,梵高自己割掉耳朵,寄给一位叫Rachel的女士。但是历史学家Hans Kaufmann 和 Rita Wildegans却坚持认为,这个故事是梵高自己编出来的,真相是:他的好朋友----保罗?高更在一场争执中割掉了梵高的耳朵,因为高更是个好斗的人。历史学家拿出梵高写给高更的信作为证据,梵高在信中说:“你和我都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猜测之二:他的向日葵是基因突变品种 梵高标志性的《向日葵》其实看起来跟正常的向日葵不太一样。当然,一部分原因是艺术地再创造。但美国乔治亚大学的John Burke认为,梵高选取的向日葵,本来就是向日葵里的异类!很可能是基因突变的品种。猜测之三:梵高死于谋杀 关于梵高之死,最平常的说法是他在37岁时自杀。有证据认为,梵高冲着自己的上腹部开了一***,又坚持走了大约一英里回到房间。这个颇具戏剧性的场景,赋予了梵高标志性的形象:一个饱受折磨的灵魂不堪重负。但也另有说法“如果说梵高是自杀的,那很多事都解释不通。他没表现出想要‘迈出这一步’的意愿。”。猜测之四:梵高把《最后的晚餐》隐藏在自己的一幅画中 表面看来,《夜晚的咖啡馆----室外》描绘的是一群老顾客在咖啡馆的社交生活,他们的身形和面貌并不十分清晰。不过,Jared Baxter等一批研究者认为,圆圈中的画面其实具有宗教象征性,像是达芬奇名作《最后的晚餐》的简化版。透过一些隐藏的细节,有人怀疑这幅画最初的面貌应该更加复杂,比如画面上其实布满十字架形状。《夜晚的咖啡馆----室外》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猜测之五:他的画与历史上最为复杂的科学原理精密契合 20世纪的德国理论物理学家维尔纳?卡尔?海森堡说过:“等我见到上帝,我会问他两个问题:为什么有相对论?为什么有涡流?我相信他只能回答出前一个。”说得稍微夸张点,涡流理论的复杂程度让相当数量的科学家一直感觉----很受伤。就是这么丧心病狂的理论,居然与梵高的画完美契合!据说,以大名鼎鼎的《星空》最为明显,梵高通过旋转的图案营造的气氛完美地可视化了这一理论。于是理论家的脑洞就开了,他们认为在梵高焦灼的一生中,有一个时刻(比如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此人的经脉不知怎么得就打开了,以神奇的艺术方式进入到这个神理论领域。《星空》或许完美地可视化了涡流理论猜测之六:梵高是色盲 这说法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了吧?但根据一位日本视觉研究专家的说法,梵高之所以采用高度冷色调的调色板和恣肆的画风,可能因为他患有红***弱。位专家开发了一款叫做“色彩视觉模拟器”的APP,能模拟不同类型色盲或色弱状态下看到的画面,包括梵高可能的状态。这位日本专家在博客里写道:“在我眼中,梵高的画不但不存在冲突的用色和凌乱的线条,反而每幅画都是线条和透视精准的杰作,这真是美妙的体验!”猜测之七:梵高不是传说中的疯子 尽管梵高称得上历史上最有名的疯子之一,但许多历史学家并不同意这一说法。他们认为,梵高要比人们印象中传统和有条理得多。比如,人们一直乐于称道《卧室》这幅画的用色:蓝色墙壁和***地板的本应营造强烈冲突感,却奇妙地让慵懒的画面带给人某种黑暗的印象。研究者发现,画面中的蓝色本来更接近紫色,而紫色与***传统搭配一般会让画满看起来更和谐。着说明梵高在用色上极其有条理。“你会越来越清晰地发现,梵高是个非常有条理的艺术家,而不是大家一般认为的那个随手往画布上丢颜料的疯子。”梵高博物馆负责人Axel Rüger说,“实际上,梵高对所使用材料的性质非常了解,知道如何正确的使用它们,创作也非常谨慎。这为我们理解作为艺术家的梵高,提供了更好的视角----他明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猜测之八:梵高的画在逐渐变白 熟悉绘画艺术的人知道,梵高特别喜欢使用从红铅或水白铅矿中提取出的合成颜料。令人无奈的是,这些颜料的稳定性并不好,例如红色这样明丽的颜色,会在光照下逐渐褪色。艺术类网站Hyperallergic的解释很靠谱:“想象有一颗球形硬糖,内核是红色的,外面包着一曾淡蓝色,最外面是一层灰蒙蒙的颗粒。&芝加哥艺术中心的Francesca Casadio是一名艺术品保护科学家,对他来说:“尽管早就知道,颜料会随着时间推移发生变化,但我还是很惊讶于红色的变化,按理说,这种矿物质颜料的性质相当稳定。可没想到,红色也背叛了梵高。” 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这句话放在梵高身上也未尝不可。但无论以上言论是否属实,人们对梵高的喜爱不会改变,对艺术的热情不会减退! 《The Night Cafe》,来自游戏开发者Mac Cauley,带你进入1888年的de la Gare Cafe 如果有了解,我们就能轻易看出《The Night Cafe》的制作基础是梵高的名作《Le Cafe de Nuit》。只不过,画中所展现的只是一个固定的角度,而在程序中,我们却能够走遍午夜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 《The Night Cafe》所呈现的咖啡厅其实和画中的事物有不小区别,但风格却很“梵高”。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带给我们的沉浸式体验,真有一种进入了画中的感觉,十分奇妙。(文章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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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赏析】冯骥才:最后的梵高
00:14:17 &
【美文赏析】:
最后的梵高
&&&&&&&&&&&&&&&&&&&&&&&&&&&&&& 冯骥才
&&& 我在广岛的原子弹灾害纪念馆中,见到一个很大的石件,上边清晰地印着一个人的身影。据说这个人当时正坐在广场纪念碑前的台阶上小憩。在原子弹爆炸的瞬间,一道无比巨大的强光将他的影像投射在这石头上,并深深印进石头里边。这个人肯定随着核爆炸灰飞烟灭。然而毁灭的同时却意外地留下一个匪夷所思的奇观。&
&&& 毁灭往往会创造出奇迹。这在大地震后的唐山、火山埋没的庞贝城,以及奥斯威辛与毛特豪森集中营里我们都已经见过。这些奇迹全是悲剧性的,充满着惨烈乃至恐怖的气息。可是为什么梵高却是一个空前绝后的例外,他偏偏在毁灭之中闪耀出无可比拟的辉煌?&
&&& 法国有两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一直令我迷惑又神往。一个是巴黎远郊瓦涅河边的奥维尔,一个是远在南部普罗旺斯地区的阿尔。它们是梵高近乎荒诞人生的最后两个驿站。阿尔是梵高神经病发作的地方,奥维尔则是他疾病难耐,最后开***自杀之处。但使人莫解的是,梵高于日到达阿尔,12月发病,转年5月住进精神病院;一年后出院前往奥维尔,两个月后自杀。这前前后后只有两年!然而他一生中最杰出的作品却差不多都在这最后两年、最后两个地方,甚至是在精神病反反复复发作中画的。为什么?&
&&& 于是,我把这两个地方&两点一线&串联起来。先去普罗旺斯的阿尔去找他那个&***小屋&,还有圣雷米精神病院;再回到巴黎北部的奥维尔,去看他画过的那里的原野,以及他的故居、教堂和最终葬身的墓地。我要在法国的大地上来来回回跑一千多公里,去追究一下这个在艺术史上最不可思议的灵魂。我要弄个明白。
&&& 在梵高来到阿尔之前,精神系统里已经潜伏着发生错乱和分裂的可能。这位有着来自母亲家族的神经病基因的荷兰画家,孤僻的个性中包藏着脆性的敏感与烈性的张力。他绝对不能与社会及群体相融;耽于放纵的思索;孤军奋战那样地在一己的世界中为所欲为。然而,没有人会关心这个在当时还毫无名气的画家的精神问题。&
&&& 在世人的眼里,一半生活在想象天地里的艺术家们,本来就是一群&疯子&。故此,不会有人把他的喜怒无常,易于激动,抑郁寡言,看做是一种精神疾病早期的作怪。他的一位画家朋友纪约曼回忆他突然激动起来的情景时说:&他为了迫不及待地解释自己的看法,竟脱掉衣服,跪在地上,无论怎样也无法使他平静下来。&
&&& 这便是巴黎时期的梵高。最起码他已经是非常的神经质了。&
&&& 梵高于1881年11月在莫弗指导下画成第一幅画。但是此前此后,他都没有接受任何系统性的绘画训练。1886年2月他为了绘画来到巴黎。这时他还没有确定的画风。他崇拜德拉克罗瓦,米勒,罗梭,着迷于正在巴黎走红的点彩派的修拉,还有日本版画。这期间他的画中几乎谁的成分都有。如果非要说出他的画有哪些特征是属于自己的,那便是一种粗犷的精神与强劲的生命感。而这时,他的精神疾病就已经开始显露出端倪&&
&&& 1886年他刚来到巴黎时,大大赞美巴黎让他头脑清晰,心情舒服无比。经他做画商的弟弟迪奥介绍,他加入了一个艺术团体,其中有印象派画家莫奈、德加、毕沙罗、高更等等,也有小说家左拉和莫泊桑。这使他大开眼界。但一年后,他便厌烦巴黎的声音,对周围的画家感到恶心,对身边的朋友愤怒难忍。随后他觉得一切都混乱不堪,根本无法作画,他甚至感觉巴黎要把他变成&无可救药的野兽&。于是他决定&逃出巴黎&,去南部的阿尔!&
&&& 1888年2月他从巴黎的里昂车站踏上了南下的火车。火车上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不久就精神分裂,并在同时竟会成为世界美术史上的巨人。&
&&& 我从马赛出发的时间接近中午。当车子纵入原野,我忽然明白了一百年前&&初到阿尔的梵高那种&空前的喜悦&由何而来。普罗旺斯的太阳又大又圆,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见不到这样大的太阳。它距离大地很近,阳光直射,不但照亮了也照透了世上的一切,也使梵高一下子看到了万物本质&&一种通透的、灿烂的、蓬勃的生命本质。他不曾感受到生命如此的热烈与有力!他在给弟弟迪奥的信中,上百次地描述太阳带给他的激动与灵感。而且他找到了一种既属于阳光也属于他自己的颜色&&夺目的***。他说&铭黄的天空,明亮得几乎像太阳。太阳本身是一号铭黄加白。天空的其它部分是一号和二号铭黄的混合色。它们黄极了!&这***立刻改变了梵高的画,也确立了他的画!&
&&& 大太阳的普罗旺斯使他升华了。他兴奋之极。于是,他马上想到把他的好朋友高更拉来。他急要与高更一起建立起一间&未来画室&。他幻想着他们共同和永远地使用这间画室,并把这间画室留给后代,留给将来的&继承者们&。他心中充满一种壮美的事业感。他真的租了一间房子,买了几件家具,还用他心中的***将房子的外墙漆了一遍。此外又画了一组十几幅《向日葵》挂在墙上,欢迎他所期待的朋友的到来。这种吸满阳光而茁壮开放的粗大花朵,这种&大地的太阳&,正是他一种含着象征意味的自己。&
&&& 在高更没有到来之前,梵高生活在一种浪漫的理想里。他被这种理想弄得发狂。这是他一生最灿烂的几个月。他的精神快活,情绪亢奋。他甚至喜欢上阿尔的一切:男女老少,人人都好。他为很多人画了肖象,甚至还用高更的笔法画了一幅《阿尔的女人》。梵高在和他的理想恋爱。于是这期间,他的画&&比如《繁花盛开的果园》、《沙滩上的小船》、《朗卢桥》、《圣玛丽的农舍》、《罗纳河畔的星夜》等等,全都出奇的宁静,明媚与柔和。对于梵高本人的历史,这是极其短暂又特殊的一个时期。&
&&& 其实从骨子里说,所有的艺术家都是一种理想主义者。或者说理想才是艺术的本质。但危险的是,他把另一个同样极有个性的画家&&高更,当做了自己理想的支柱。&
&&& 在去往阿尔的路上,我们被糊里糊涂的当地人指东指西地误导,待找到拉马丁广场,已经完全天黑。这广场很大,圆形的,外边是环形街道,再外边是一圈矮矮的小房子。黑黑的,但全都亮着灯。几个开阔的路口,通往四外各处。我人四下去打听拉丁马广场2号&&梵高的那个***的小楼。但这里的人好像还是一百年前的阿尔人,全都说不清那个叫什么梵高的人的房子究竟在哪里。最后问到一个老人,那老人苦笑一下,指了指远处一个路口便走了。&
&&& 我们跑到那里,空荡荡一无所有。仔细找了找,却见一个牌子立着。呀,上边竟然印着梵高的那幅名作《在阿尔的房子》&&正是那座***的小楼!然而牌子上的文字说这座小楼早在二战期间毁于战火。我们脚下的土地就是***小楼的遗址。这一瞬,我感到一阵空茫。我脑子里迅速掠过1888年冬天这里发生过的事&&高更终于来到这里。但现实总是破坏理想的。把两个个性极强的艺术家放在一起,就像把两匹烈马放在一起。两人很快就意见相左;跟着从生活方式到思想见解全面发生矛盾;于是天天争吵,时时酝酿着冲突,并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境地。于是理想崩溃了。那个梦幻般的&未来画室&彻底破灭。潜藏在梵高身上的精神病终于发作。他要杀高更。在无法自制的狂乱中,他割下自己的耳朵。随后是高更返回巴黎,梵高陷入精神病中无以自拔。他的世界就像现在我眼前的阿尔,一片深黑与陌生。&
&&& 我同来的朋友问:&还去看圣雷米修道院里的那个神经病院吗?不过现在太黑,去了恐怕什么也看不见。&&
&&& 我说:&不去了。&我已经知道,那座将梵高像囚徒般关闭了一年的医院,究竟是什么气息了。&
&&& 在梵高一生写给弟弟迪奥的八百封信件里,使我读起来感到最难受的内容,便他与迪奥谈钱。迪奥是他惟一的知音和支持者。他十年的无望的绘画生涯全靠着迪奥在经济上的支撑。迪奥是个小画商,手头并不宽裕,尽管每月给梵高的钱非常有限,却始终不弃地来做这位用生命祭奠艺术的兄长的后援。这就使梵高终生被一种歉疚折磨着。他在信中总是不停地向迪奥讲述自己怎样花钱和怎样节省。解释生活中哪些开支必不可少。报告他口袋里可怜巴巴的钱数。他还不断地做出保证,决不会轻易糟蹋掉迪奥用辛苦换来的每一个法郎。如果迪奥寄给他的钱迟了,他会非常为难地诉说自己的窘境。说自己怎样在用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灌满一连空了几天的肚子;说自己连一尺画布也没有了,只能用纸来画速写或水彩。当他被贫困逼到绝境的时候,他会恳求地说:&我的好兄弟,快寄钱来吧!&&
&&& 但每每这个时候,他总要告诉迪奥,尽管他还没有成功,眼下他的画还毫不值钱,但将来一定有一天,他的画可以卖到200法郎一幅。他说那时&我就不会对吃喝感到过分耻辱,好像有吃喝的权利了。&&
&&& 他向迪奥保证他会愈画愈好。他不断地把新作寄给迪奥来作为一种&抵债&。他说将来这些画可以使迪奥获得一万法郎。他用这些话鼓舞弟弟,他害怕失去支持;当然他也在给自己打气。因为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看上他的画。但今天&&特别是商业化的今天,为什么梵高每一个纸片反倒成了&全人类的财富&?难道商业社会对于文化不是充满了无知与虚伪吗?&
&&& 故此在他心中,苦苦煎熬着的是一种自我的怀疑。他对自己&去世之后,作品能否被后人欣赏&毫无把握。他甚至否认成功的价值乃至绘画的意义。好像只有否定成功的意义,才能使失落的自己获得一点虚幻的平衡。自我怀疑,乃是一切没有成功的艺术家最深刻的痛苦。他承认自己&曾经给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挫败过&。在这种时候,他便对迪奥说&我宁愿放弃画画,不愿看着你为我赚钱而伤害自己的身体!&&
&&& 他一直这样承受着精神与物质的双重的摧残。&
&&& 可是,在他&面对自然的时候,画画的欲望就会油然而生&。在阳光的照耀下,世界焕发出美丽而颤动的色彩,全都涌入他的眼睛;天地万物勃发的生命激情,令他颤栗不已。这时他会不顾一切地投入绘画,直至挤尽每一支铅管里的油彩。
&&& 当他在绘画里,会充满自信,忘乎所以,为所欲为;当他走出绘画回到了现实,就立刻感到茫然,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他终日在这两个世界中来来回回地往返。所以他的情绪大起大落。他在这起落中大喜大悲,忽喜忽悲。&
&&& 从他这大量的&心灵的信件&中,我读到&&
&&& 他最愿意相信的话是福楼拜说的:&天才就是长期的忍耐。&
&&& 他最想喊叫出来的一句话是:&我要作画的权利!&
&&& 他最现实的呼声是:&如果我能喝到很浓的肉汤,我的身体马上会好起来!当然,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
&&& 如果着意地去寻找,会发现这些呼喊如今依旧还在梵高的画里。&
&&& 梵高于日发病后,病情时好时坏,时重时轻,一次次住进医院。这期间他会忽然怀疑有人要毒死他,或者在同人聊天时,端起调颜色的松节油要喝下去;后来他发展到在作画的过程中疯病突然发作。1889年5月他被送进离阿尔一公里的圣雷米神经病院,成了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但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梵高的绘画竟然突飞猛进。风格迅速形成。然而这奇迹的代价却是一个灵魂的自焚。
&&& 他的大脑弥漫着黑色的迷雾。时而露出清明,时而一片混沌。他病态的神经日趋脆弱;乱作一团的神经刚刚出现一点头绪,忽然整个神经系统全部爆裂,乱丝碎絮般漫天狂舞。在贫困、饥饿、孤独和失落之外,他又多了一个恶魔般的敌人&&神经分裂。这个敌人巨大,无形,桀暴,骄横,来无影去无踪,更难于对付。他只有抓住每一次发病后的&平静期&来作画。&
&&& 在他生命最后一年多的时间,他被这种精神错乱折磨得痛不欲生,没有人能够理解。因为真正的理解只能来自自身的体验。癫痫、忧郁、幻觉、狂乱,还有垮掉了一般的深深的疲惫。他几次在&灰心到极点&时都想到了自杀。同时又一直否定自己真正有病来平定自己。后来他发现只有集中精力,在画布上解决种种艺术的问题时,他的精神才会舒服一些。他就拼命并专注地作画。他在阿尔患病期间作画的数量大得惊人。一年多,他画了二百多幅作品。但后来愈来愈频繁的发病,时时中断了他的工作。他在给迪奥的信中描述过:他在画杏花时发病了,但是病好转之后,杏花已经落光。神经病患者最大的痛苦是在清醒过来之后。他害怕再一次发作,害怕即将发作的那种感觉,更害怕失去作画的能力。他努力控制自己&不把狂乱的东西画进画中&。他还说,他已经感受到&生之恐怖&!这&生之恐怖&便是他心灵最早发出的自杀的信号!&
&&& 然而与之相对的,却是他对艺术的爱!在面对不可遏止的疾病的焦灼中,他说:&绘画到底有没有美,有没有用处,这实在令人怀疑。但是怎么办呢?有些人即使精神失常了,却仍然热爱着自然与生活,因为他是画家!&&面对一种把我毁掉的、使我害怕的病。我的信仰仍然不会动摇!&&
&&& 这便是一个神经错乱者最清醒的话。他甚至比我们健康人更清醒和更自觉。
&&& 梵高的最后一年,他的精神的世界已经完全破碎。一如大海,风暴时起,颠簸倾覆,没有多少平稳的陆地了。特别是他出现幻觉的症状之后(1889年2月),眼中的物象开始扭曲,游走,变形。他的画变化得厉害。一种布满画面蜷曲的线条,都是天地万物运动不已的轮廓。飞舞的天云与树木,全是他内心的狂飚。这种独来独往的精神放纵,使他的画显示出强大的主观性;一下子,他就从印象派画家马奈、莫奈、德加、毕沙罗等等所受的客观的和视觉的约束中解放出来。但这不是理性的自觉,而恰恰是精神病发作之所致。奇怪的是,精神病带来的改变竟是一场艺术上的革命;印象主义一下子跨进它光芒四射的后期。这位精神病患者的画非但没有任何病态,反而迸发出巨大的生命热情与健康的力量。&
&&& 对于梵高这位来自社会底层的画家,他一生都在对米勒崇拜备至。米勒对大地耕耘者纯朴的颂歌,唱彻了梵高整个艺术生涯。他无数次地去画米勒《播种者》那个题材。因为这个题材最本质地揭示着大地生命的缘起。故此,燃起他艺术激情的事物,一直都是阳光里的大自然,朴素的风景,长满庄稼的田地,灿烂的野花,村舍,以及身边寻常和勤苦的百姓们。他一直呼吸着这生活的元气,并将自己的生命与这世界上最根本的生命元素融为一体。&
&&& 当患病的梵高的精神陷入极度的亢奋中,这些生命便在他眼前熊熊燃烧起来,飞腾起来,鲜艳夺目,咄咄逼人。这期间使他痴迷并一画再画的丝杉,多么像是一种从大地冒出来的巨大的生命火焰!这不正是他内心一种生命情感的象征么?精神病非但没有毁掉梵高的艺术,反而将他心中全部能量一起暴发出来。
&&& 或者说,精神病毁掉了梵高本人,却成就了他的艺术。这究竟是一种幸运,还是残酷的毁灭?&
&&&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种精神病的程度&恰到好处&。他在神智上虽然颠三倒四,但色彩的法则却一点不乱。他对色彩的感觉甚至都是精确之极。这简直不可思议!就像双耳全聋的贝多芬,反而创作出博大、繁复、严谨、壮丽的《第九交响乐》。是谁创造了这种艺术史的奇迹和生命的奇迹?&
&&& 倘若他病得再重一些,全部陷入疯狂,根本无法作画,美术史便绝不会诞生出梵高来。倘若他病得轻一些,再清醒和理智一些呢?当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在画布上电闪雷鸣的梵高了。&
&&& 它叫我们想起,大地震中心孤零零竖立的一根电杆,核爆炸废墟中惟一矗立的一幢房子。当他整个神经系统损毁了,惟有那根艺术的神经却依然故我。&
&&& 这一切,到底是生命与艺术共同的偶然,还是天才的必然?&
&&& 1890年5月梵高到达巴黎北郊的奥维尔。在他生命最后的两个月里,他贫病交加,一步步走向彻底的混乱与绝望。他这期间所画的《奥维尔的教堂》、《有杉树的道路》、《蒙塞尔茅屋》等等,已经完全是神经病患者眼中的世界。一切都在裂变、躁动、飞旋与不宁。但这种听凭病魔的放肆,却使他的绘画达到绝对的主观和任性。我们健康人的思维总要受客观制约,神经病患者的思维则完全是主观的。于是他绝世的才华,刚劲与烈性的性格,艺术的天性,得到了最极致的宣泄。一切先贤偶像、艺术典范、惯性经验,全都不复存在。人类的一切创造都是对自己的约束。但现在没有了!面对画布,只有一个彻底的自由与本性的自己。看看《奥维尔乡村街道》的天空上那些蓝色的短促的笔触,还有《蓝天白云》那些浓烈的、厚厚的、挥霍着的油彩,就会知道,梵高最后涂抹在画布上的全是生命的血肉。惟其如此,才能具有这样永恒的震撼。&
&&& 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的作品。也是旷古罕见的天才的杰作。
&&& 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神经病患者能够这样健康地作画;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艺术家能够拥有这样绝对的非常态的自由。&
&&& 我们从他最后一幅油画《麦田群鸦》,已经看到他的绝境。大地乌云的倾压下,恐惧、压抑、惊栗,预示着灾难的风暴即将来临。三条道路伸往三个方向,道路的尽头全是一片迷茫与阴森。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幅逼真而可怕的写照。也是他留给世人一份刺目的图像的遗书。他给弟弟迪奥的最后一封信中说:&我以生命为赌注作画。为了它,我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理智。&在精疲力竭之后,他终于向狂乱的病魔垂下头来,放下了画笔。&
&&& 日他站在麦田中开***自杀。被***声惊起的&扑喇喇&的鸦群,就是他几天前画《麦田群鸦》时见过的那些黑黑的乌鸦。&
&&& 随后,他在奥维尔的旅店内流血与疼痛,忍受了整整两天。29日死去。离开了这个他疯狂热爱却无情抛弃了他的冷冰冰的世界。冰冷而空白的世界。&
&&& 我先看了看他在奥维尔的那间住房。这是当年奥维尔最廉价的客房,每天租金只有3.5法郎。大约七平米。墙上的裂缝,锈蚀的门环,沉黯的漆墙,依然述说着当年的境况。从坡顶上的一扇天窗只能看到一块半张报纸大小的天空。但我忽然想到《哈姆雷特》中的一句台词:&即使把我放在火柴盒里,我也是无限空间的主宰者。&&
&&& 从这小旅舍走出,向南经过奥维尔教堂,再走500米,但是他的墓地。这片墓地在一片开阔的原野上。使我想到梵高画了一生的那种浑厚而浩瀚的大地。他至死仍旧守望着这一切生命的本土。墓地外只圈了一道很矮的围墙。三百年来,当奥维尔人的灵魂去往天国之时,都把躯体留在这里。梵高的坟茔就在北墙的墙根。弟弟迪奥的坟墓与他并排。大小相同,墓碑也完全一样,都是一块方形的灰色的石板,顶端拱为半圆。上边极其简单地刻着他们的姓名与生卒年月。没有任何雕饰,一如生命本身。迪奥是在梵高去世后的半年死去的。他生前身后一直陪伴这个兄长。他一定是担心他的兄长在天国也难于被理解,才匆匆跟随而去。&
&&& 一片浓绿的长春藤像一块厚厚的毯子,把他俩的坟墓严严实实遮盖着。岁月已久,两块墓碑全都苔痕斑驳。惟一不同的是梵高的碑前总会有一束麦子,或几朵鲜黄的向日葵。那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献上去的。但没有人会捧来艳丽而名贵的花朵。梵高的敬仰者们都知道他生命的特殊而非凡的含义。他生命的本质及其色彩。
&&& 梵高的一生,充满世俗意义上的&失败&。它名利皆空,情爱亦无,贫困交加,受尽冷遇与摧残。在生命最后的两年,他与巨大而暴戾的病魔苦苦搏斗,拼死为人间换来了艺术的崇高与辉煌。&
&&& 如果说梵高的奇迹,是天才加上精神病;那么,梵高至高无上的价值,是他无与伦比的艺术和为艺术而殉道的伟大的一生。&
&&& 真正的伟大的艺术,都是作品加上他全部的生命。
&&& 冯骥才 (1942~) 当代作家。原籍浙江慈溪,生于天津。从小喜爱美术、文学、音乐和球类活动。1960年高中毕业后到天津市书画杜从事绘画工作,对民间艺术、地方风俗等产生浓厚兴趣。1974年调天津工艺美术厂、在工艺美术工人业余大学教图画与文艺理论。1978年调天津市文化局创作评论室,后转入作协天津分会从事专业创作,任天津市文联主席、国际笔会中国中心会员、《文学自由谈》和《艺术家》主编等职。著有长篇小说《义和拳》(与李定兴合写)、《神灯前传》,中篇小说集《铺花的歧路》、《啊!》,短篇小说集《雕花烟斗》、《意大利小提琴》,小说集《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系列报告文学《一百个人的十年》,电影文学剧本《神灯》,文学杂谈集《我心中的文学》,以及《冯骥才中短篇小说集》、《冯骥才小说集》、《冯骥才选集》等。短篇小说《雕花烟斗》,中篇小说《啊!》、《神鞭》,分获全国优秀短篇、优秀中篇小说奖。部分作品已被译成英、法、德、日、俄等文字在国外出版。冯骥才以写知识分子生活和天津近代历史故事见长。注意选取新颖的视角,用多变的艺术手法,细致深入的描写,开掘生活的底蕴,咀嚼人生的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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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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