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想转生曲 勤政亲贤匾是谁写的的

第六章后宫的世界(下)-非想转生曲免费小说在线阅读 - 上海书城
第六章后宫的世界(下)
  前往怪兽们的国度  “悉业你打算前往那个国度对不对?”  夜晚,当悉业回到了葛蕾丝所安排的房间之后,黑色回忆便这么问着。  “嗯,不过距离上可能有点困难。”悉业一面将行李收拾好,一面如此回答着黑色回忆。  并没有打算住下来的他,仅仅只是休息了片刻,随即便离开了葛蕾丝的宅第。  出门时,他还得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以免外头等待已久的记者跑来访问自己。  “你打算要上哪去呢?”  “找一个可以送我去那个国度的人。”  “怎么可能有啊?今晚的事情发生之后,大家连蒙这个话题都不敢谈了,更何况是去?”  “就是会有。”悉业说着,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穿过了夜晚繁华的街道,悉业一路走到了夜晚比较没那么热闹的办公区域。  走过了几条街后,他停留在一栋约有十来层楼高的小房子前。  “就是这儿了吧。”悉业说着,拿出了手中的杂志再度比对了一下。  那本杂志是原本放在葛蕾丝那边的,就是那本于两三日前曾经报导过蒙的杂志。  而现在悉业来到的地方,就是那个杂志社所在的大楼。  通过了已经沉睡的大楼老警卫,悉业很轻松的来到了杂志社所在的十三楼。  一出了电梯,却见前方的空间中乱成了一团。  报纸、杂志散落了一地,东西也有被人搬动的痕迹。  “你来晚了喔,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可让你拿了。”才刚踏出电梯一步,身旁便有个声音传来。  闻言,悉业看去,只见一个短发的年轻女性,用着无奈的神情看着自己。  “报出那种新闻之后,又真的引来了蒙,一知道如此,没有一家银行愿意借我们钱了,老板已经跑路了,东西也都给债主搬空,我只是小职员,你可别找我还啊。”不等悉业的发问,女性就自顾自地将事情说出。  “我可不是讨债的。”  “不是来讨债?那是来干嘛?我们有捏造你的绯闻吗?还是你想来刊登广告?”  “都不是,我想找人送我去怪兽所在的国度。”  听到这句话,女性先是睁大了眼愣在原地数秒,随即才微微回过神来。  “你开玩笑吧?都发生过了那种事情,谁还会愿意去接近那个地方?”  “难道你没有任何门路吗?”  “门路不是没有,但是……啊!我认出来了,你是今天在楼顶,一个人杀了三个蒙的美丽女人!”说着,女性突然间激动了起来。  “我问你,蒙是不是具有智慧?是不是跟人类很像?身上有没有被机械强化过?”  “……差不多就像是你所说的。”  说着,悉业将自己与蒙对决的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真的是这样啊……混帐!我报导的其实没错嘛!”  口中虽然是咒骂着,但女性脸上却颇为开心。  “其实,写那篇报导的人就是我,我一直怀疑,其实所谓的蒙,是政府的阴谋。因为蒙的种种特征,都很像是军方研发的特殊加强士兵,而且蒙真正开始出现的时间,其实是这几年,也就是强化士兵的技术正突破的时候。在之前出现的蒙,都只是事后的报导,仅有牺牲者与蒙的尸体。”  “也就是说,你怀疑因为某种原因,政府将蒙给创造出来?”  “没错,仔细想想其实非常合理,她们为了隐瞒某件事情,所以制造出了这场灾难。”  “但是葛蕾丝的神情看来并不像知情的人。”  “是这样吗?但她可是最高的行政长官……”  就在这瞬间,女性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只有她一人,地位才会高于葛蕾丝……救世主!  “应该……不可能吧,救世主?……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不管有没有理由,总之有更高层的人在**隐瞒是事实,唯一能够证明的办法只有……”  听到悉业的话,女记者考虑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没办法带你去那个地方,但是我认识有人可以做到,你跟我来。”说罢,女记者起身,准备要带着悉业从杂志社离开。  但谁知,就在她们等待着的电梯到来之际,却有四个穿着紧身黑衣的人,从电梯中快速窜出!  顿时之间,女记者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从背后抓住了双手无法脱身,而其余三人则是拿***围住了悉业。  她们身穿方便动作的特殊材质紧身衣,手上拿着装有灭音器的***,头上带有着附带夜视镜等装置的头罩,一看就知道,她们来此绝对不是要订阅杂志或兑换赠品。  “不好意思,听说两位打算旅行,我们想要顺道送两位一程。不过……送去的地方不见得一样就是了。”  抓着女记者的女子如此说着,从她声音听来,应该已经有四十岁左右。  “你们是军方的人吗?还是政府?”  女记者如此问着,但是中年女子却未答话,只是冷冷的说了句:“动手!”  于是,三人瞬间拿起了自己的***来,两人对准悉业准备开***,但其中一人却是对准了中年女子开***?  “k,你疯了吗?”中年女子左肩中弹,不得不放开女记者,其余的人则都不禁愣了一下,也忘了攻击悉业。  “我没疯喔,不过我也不是k。”说着,被中年女子称为k的女性拿下了面罩来,而在那面罩底下的人……却是葛叶!  葛叶为何在此姑且不提,只见中年女性虽然难以置信,但还是冷静的下令其他三人开始攻击!  “开***!首要任务先把记者跟悉业杀掉……不要因为她很美丽就手下留情!”  听到中年女子这么补充了一句,葛叶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想说点调侃的话,谁知悉业却一手抓过了她来,挡在自己跟女记者面前。  “啊!啊!啊!啊!痛死了啦!你这个变态!疯子!拿自己同伴来挡子弹!快点杀了她们啦!痛死了!”  葛叶一面挨***一面喊着,也不晓得是不是顺便报仇,悉业索性隔着她身体开***!  由于葛叶的身子挡着,其他的人看不见悉业地***往哪里瞄准,一但看到子弹自葛叶**穿出**向自己时,都早已经闪避不及。  三声***响之后,中年女子与其他两名女性纷纷毙命,唯独剩下一个人未中***。  但是存活的女性见到敌人如此的残忍可怕,又见到自己的同伴上司纷纷死亡,才刚加入不久的她,顿时产生了强大的恐惧感。  “把***放下,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悉业微笑说着,语气之中自有一种让人不敢反驳的威严,女性不自觉的丢下了***来。  “呜呜呜,痛死了啦,悉业你这个变态!丧心病狂!”  葛叶拼命喊着,虽然中了好几发致命的***伤,但却依旧生龙活虎的,一旁的女记者看来,一方面惊讶,一方面又有种**想拿起随身的小型摄影机把这些都拍下来,连标题都想好了……“聒噪的尸体”。  “人家特地跑来救你,你还这么对我,好无情喔!”  原来葛叶在先前与蒙“同归于尽”后,本来过几个小时就能复活的,但没想到当她回复过来时,自己却跟蒙一块送到了某个像是秘密基地的地方,并且在那里,得知道了某人下令要杀悉业灭口的消息。  葛叶于是趁机抓了这群队员其中一人敲昏,并且用九尾狐的化身能力变成对方的样子,混入到了这群人之中。  “你确实救了我,还顺道救了别人,这不是很好吗?”悉业简单敷衍了葛叶几句后,走到了黑衣女子的面前来。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  “是谁派你来的?”  “不、不要杀我!我也不想做这工作啊!我是被逼的。”  可能是由于过度害怕吧,女性的回答跟悉业的问题很难搭上关系。  “悉业你这样不行的,太凶了啦,要温柔一点,让我来吧。”  说着,葛叶推开了悉业,迳自走到那个女性面前,突然,甩了她两巴掌!  “快说!谁派你来的!是谁指使你的?你们是谁?刚刚开*****我**的是不是你?”  “……温柔?她应该是在报复吧?”  黑色回忆脸上表情有些**的问着,而悉业只是苦笑。  打了十**掌,葛叶泄愤是泄愤了,但却不但没有问出一点东西来,还把对方打的昏了过去。  “啊……悉业,她好像什么都不晓得……哇,不要打我啦!”  “我想她大概真的不会晓得吧。”这时,女记者如此说着。  “不管她们是什么组织,绝对都是拥有很大权力的,像那样的地方,这种小角色是不会晓得多少秘密的。”  “嗯,不过有件事情可以确定,她们的上头,并不希望我们前往那个国度。”  “也就是说……***就在那里?……”  说着,女记者却又摇了摇头。  “可是现在有这样的人物干预之下,不会有人愿意把‘长程水陆移动几’借给我们的。”  “那是什么东西啊?”黑色回忆好奇地问着。  “是一种可以做高速水面移动的机器,只有那种东西才可以前往那个国度。”  “这样的话,干脆偷一台吧。”  “太难了,除了国家以外,私人拥有的少,而且必须用指纹、声纹和视网膜才可以开锁。”  “我知道哪里有一台喔。”突然间,葛叶这么说着。  “刚刚送我们移动到这里的,应该就是那个车吧,现在还停在楼下喔。”  “但是要怎么开锁呢?”  “我可以用化身术模仿出这女人的声音,但是指纹跟视网膜就……”  “真是粗糙的拷贝技术啊。”黑色回忆不禁如此调侃着。  就在这时,悉业一语不发走到了中年女子的尸体前,拿出了“幻觉概念”来。  只见他用俐落的手法,简单砍下了对方的手掌,接着又挖出了她的眼珠。  “这样一来,一切都具备了。”  被掩盖的真相  一行人下了楼来,却见不到葛业所说的车。  正当怀疑之际,葛叶却走到了空旷的街道旁,对着半空中敲了敲。  只听得原本应该是不会有任何声音的状态,这时却发出了“铿”的声音。  “是光学迷彩吗?”看到这景象,女记者不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用了中年女子的手掌、眼珠与葛叶模仿的声音打开了锁之后,众人**了车中。  负责驾驶的女记者,将使用者改为自己,如此一来,就算不用那些恶心的钥匙也无所谓了。  之前存活下来的黑衣女子,这时候被悉业给带着,因为对方毕竟是特殊组织成员,留在那里只怕会坏事,因此索性把她带在路上,说不准之后会有什么用处。  车子的动力是小型的原子炉,除了同型车该有的配备之外,还加装了反侦测系统、光学迷彩、电磁投**炮等武器,而车中也放置了许多药物、补给品、弹药跟小型武器,简单说来,这台车几乎可以当成一个小型军事基地使用。  悉业将可以给“爱别离”与“怨憎会”的子弹全数拿走,接着又分别把一把看起来像是麦格林的***以及一把防身用的小***,递给了葛叶与女记者,接着拿车中医药箱的绷带充当绳子,把黑衣女子给绑了起来。  “准备要开车?,大家买了保险了吗?不买就亏本了喔。”  “喂!”听到这句话,葛叶与黑色回忆不禁异口同声的大叫。  “开玩笑的啦,我开车技术……可是好的很呢!”  女记者笑说着,但是大家却都不禁对她那片刻的犹豫感到不安。  车子发动了,数万匹马力的车子在黑夜中奔驰而去。  顷刻之间,通过了往西的闸门。可能是因为这台车子所属组织的势力缘故吧,原本需要复杂手续才可以通过之地,如今只是车子到了那边,门就自然而然的打开了。  往西边行去,通过了一片广漠后,接着而来到是片海洋。  车子换成了半浮空的状态,朝着海洋的那端前进。  “你们这样只是在寻死。”醒过来的黑衣女子,发现自己身处在西边的汪洋之上,立即这么喊着。  “她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谁不会放过我们?”  “……救世骑士团。”  “什么?那个组织真的存在?”听到黑衣女子的话,女记者露出异常讶异的神情来。  “什么叫做救世骑士团?”  “那是个传说中的组织,直接听命于救世主,不受任何其他人的掌控,本来大家只当成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既然是救世主掌控的,她为何又要杀了我们呢?”  “多半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清楚吧。”  “那到底是什么呢?”  当黑色回忆提出了这个问题后,一行人将视线转到了黑衣女的身上。  “别、别看我!我怎么可能晓得?我只是个……”  话才说到这儿,忽然间,车子受到强大的**而剧烈震动起来!  “追兵这么快就来了?”  说着,女记者打开了后方的监视器,却见三台一样的车朝着这边追了过来。  对方似乎完全不打算留情,一下手就是以电磁炮**击,也幸好刚才那发并未击中,只是扫到旁边产生波浪,否则在没开防护罩的状态下被攻击,只怕大家都非死不可……当然,不会死的葛叶例外。  “防护罩开启了,可是这样的话,车子的速度会减慢,会被追上的。”  女记者如此说着,因对方共有三台,追在最前头的那台未开防护罩是以全速前进,而后方两台则是负责援护攻击,如此一来,不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对方都胜过悉业这边。  而且对方毕竟是车子的原主,很清楚车子的性能,因为车子的主炮是固定炮口,只能向前**击,如果想反击就需要绕过头来,可是若真的绕过头来,还不等主炮发**,就早已经被三台电磁投**炮给对准了。  “……关掉防护罩,全速前进。”突然,悉业对女记者这么说。  “别说笑了,这怎么可能……”  原本女记者无法认同悉业的提案,但是见到悉业平静坚定的神情,她决定要相信对方。  于是,车子再度以全速前进,而同一时间,悉业打开了后方的门。  “悉业,提醒你一下,这里的角度如果发**‘梵音’,可是会毁掉整个城市的喔。”黑色回忆这么提醒着,悉业只是点了点头。  同一时间,他快速地爬上了车顶,双手“爱别离”与“怨憎会”,朝着距离最近的车子开***!  一连四发***响,“讨魔弹”打在对方的车上仿佛毫无伤害。  “不行的!子弹打不穿这种合金!”  “但是可以打凹。”  “那又怎么样?”  “打凹可以打的更凹,更凹就可以打破!”说罢,悉业又打了两发“讨魔弹”。  只见得总共六发的“讨魔弹”全都击中了同一个点,车子被钻出了个**来。  虽然仅是**,但悉业瞄准部分却是驾驶座所在。  只见最前头的那台车,突然像是失去驾驶般的往旁边撞去,正好跟另一边的追车撞在一块。  “好耶!一次解决两台!”  葛叶开心的大叫,而在一旁的黑衣女,见到了悉业这般如神的***法,加上那“美丽”,一时都忘了自己的身分,愣愣地看着他。  “好厉害的人啊……仿佛像救世主的传说一样……”  “……葛叶,接下来的行程,你们自己保重。”  “啊?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说,**回去那座城市,你们则负责到那个国度看清楚真相。”  “别开玩笑了,那座城市都是蒙,我们怎么赢得了啊?”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还敢说这话?之前你也这么说,结果害我摔成肉酱……”葛叶抱怨着,但却见悉业一脸正经,似乎并非说笑。  “……好啦,就相信你最后一次吧。”  听到葛叶这么说,悉业点了点头,但就在他准备要往那正靠近当中的车跳去时,突然又转过头来。  “对了,如果真的需要开火,别用刚刚那把***,那把后座力太强,你用了手会断掉。”  “喔,知道了……等一下,你明知道还拿那把***给我?喂!等一下!让我骂完!”  不等葛叶开骂,悉业转身,用着远远异于常人的跳跃力,跳上了后方的车子。  上了对方车顶的瞬间,不等对方启动车顶上头装置的机***,悉业立即拿出“村正”来,将车子削出了一个大空洞来,同时,也跳入了车中。  除了驾驶之外,车中一共有三人,她们见到悉业**,先是因为觉得不可思议而愣住,随即两个被悉业顺手扔出了车外,跌落在大海之上。  而余下的两人,则都被悉业用***指着无法动弹。  “送我去见你们的头子,立刻!”  救世主  强押着对方,悉业一个人回到了城市之中。  原来那所谓的秘密基地就在神殿的下方,而在那里迎接着自己的,是上百名的“救世骑士团”成员。  “该不会这一群人都得解决掉吧?”  “……说不定呢。”  悉业说着,正准备要拿出武器来备战,然而,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却全都往两排退开。  “悉业,救世主正等待着你。”  带头的女性这么说着,只见人群的最后方有个电梯,上方笔直的连接到了神殿的最顶端,也就是那救世主所在之处。  “想不到事情会这么简单啊。”黑色回忆这么说着,但语气之中却全然不是那般的轻松。  在众目睽睽之下,悉业搭上了电梯,朝着最顶层移动了过去。  百余秒之后,电梯来到了神殿的最顶层。在“当”的一声后,电梯门缓缓的开启。  “欢迎光临,欢迎来到我的殿堂,悉业……可悲的男人啊。”发话的人,站在广大的房间中央,很明显的,他就是救世主。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普通微胖的身材,普普的相貌,是个外观顶多二十五岁的……男人。  “果然如此啊。”悉业说着不禁微微苦笑了起来。  之前在海上时,悉业因为听到了黑衣女说的那句“跟救世主一样”的话后,便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虽然有些荒谬,但在这样荒唐的世界中,却并非绝无可能。  环顾四周,却见这是个装潢的不大有格调的房间,圆顶型的墙壁与天花板连接,上头却全都是萤幕。  萤幕之中什么都有,有电视、卡通、电影、a片,就是没有新闻或者教学频道。  但更令人讶异的是,除了播放着电视的萤幕之外,还有许多萤幕里头出现的,是某某女子更衣室、某某女厕,或者电车之中的****。顺道一提,救世主喜好的年龄层,似乎是幼稚园至国高中,应该算是偏低。  “……救世主是个痴汉,这样的新闻应该还满耸动的吧。”  “你误会了,这是一种关爱,关爱自己的子民们的日常生活。”  “好像每个变态都挺有理由的,但变态就是变态。”  悉业严厉地说着,但却见被称为救世主的男人笑了笑,随即拿出跟香菸似的东西来点上。  “不管你怎么说,这都是我的权力,因为我解救过她们。”救世主说着,吐出了口中的烟来,接着继续解释。  “就像神殿中的神话一样,千年以前,我旅行到了这个世界,因为之前自己的世界太过无趣了。”  “因为大家都很正常吗?”  “差不多吧,那个世界很平常,不算完全和平,但战争也不多,不是每天都很快乐,但痛苦也不算多。可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只是个平凡人!”  突然,救世主的语气有了稍稍的起伏。  “我无法控制任何人,对别人而言,我也不是多特别的,我跟大家一样……但我不承认。我想像小说中的主角那样,可以征服天下,所有**自动脱了衣服**,一掌打死几千个敌人!”  “于是你旅行到了这个世界,用你们那个世界的‘普通技术’达成这一切?”  “差不多是如此,这个世界本来是由男性掌控着的,男**役女性,但是相当原始,我用最基础的科技做出来的武器,就足够把他们都赶走。然后……”  “修改历史,排斥所有的男人,把他们丑化成了称之为蒙的怪物,并成立了这个属于你的后宫世界。”  “呵呵……你挺聪明的,我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被你看穿了啊。”  “就为了这么可笑的梦想,你可以轻易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  “当然,因为我救过她们,她们都是属于我的!为了我牺牲,理所当然。”  “你在原本的世界一定很缺少人爱你吧?”  “……闭嘴!你懂什么?我原本世界的女人都是贱女人,只懂得向有钱人摇尾巴,看到有人长得帅就自己扑上去,一点羞耻心都没有,都是!”  “原来如此。曾经被女人伤害过,所以喜欢比较不像女人的小女孩,之前的世界中,有个叫弗什么伊德的人好像有这么说过耶。”  黑色回忆如此说着,而悉业只是苦笑,但救世主脸都气歪了。  “对了对了,他还说过喔,一个人之所以会被人骂变态而生气,就表示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  “你们够了!小心我杀了你们!”  突然,救世主怒吼了起来,然而,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努力冷静了下来。  “跟你们打个商量,这世界分你一半,你就当做什么都不晓得,怎么样?”  “很遗憾,这儿不是我想要的乐园。”  “这样啊……”  突然,救世主像是沉吟般的不语了好一会儿,过了一阵子后,淡淡的笑了笑。  “无所谓,反正时间也该到了。”  “什么时间?”  “毒性蔓延全身的时间。”说着,救世主冷冷一笑,又再度吐了吐香菸来。  “一开始,你会全身感觉到麻痹,但是皮肤异常的灼热,接着意识会失去自制能力,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是却会一直痛苦着,直到失去自我为止。”  就在救世主说出这些症状的同时,悉业也缓缓的倒了下去。  “你以为,那些偶尔从西方过来的男人们,是怎么样被我变成‘蒙’的呢?谁都没有想到,香菸里头混着生化毒气,因为我们都吸到了,我没有道理会在自己的香烟中下毒……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可能是想要就近看看悉业痛苦的神情吧,救世主走上前来。  “其实只要先服用了延迟毒性发作的药物,然后在中毒的状态出现前,服用解毒剂就够了啊。”说着,救世主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铁盒来。  “想一想,你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你乖乖的离开,这是我的世界,我救过她们,理所当然的拥有着操控她们命运的权力,不是吗?因为没有我,她们只能痛苦的死去,所以救了她们的我,必须要她们还这份恩情!”  说着,救世主笑了起来,然而……  “胡说!”  突然之间,悉业回答了这句话,并且快速站起身来,夺过了对方手中的铁盒同时,一脚踹倒了他。  “为什么?你应该早就中毒了啊!你跟我都吸到了足量的毒气了!”  “不好意思,我讨厌菸味,所以就懒得呼吸了。”  悉业说着,微微一笑,对他来说,几个小时不呼吸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是几分钟?  因为刚刚看到救世主点菸的举动时,悉业已经隐约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于是索性憋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救世主的毒渐渐开始发作了起来。  “解药……拜托……解药……呃……啊……”  救世主**着,悉业苦笑了一下,随即走上前去,打开了铁盒,将一粒解药放入他口中。  数十秒后,解药见效,救世主喘着气,虽然看起来还颇痛苦的,但跟原先相比已经好了很多。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呢?”  “因为我打算遵守你的规则与道理。”  “……什么意思?”  “先救你,然后……”  说着,不等救世主回过神来,“怨憎会”的子弹贯穿了他的脑袋。  “因为悉业你救了他,所以依照他的理论,杀了他也是应该的嘛。”  “大概吧……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  说罢,悉业苦笑,转身离开了这个救世主的房间。  展开后的世界  悉业走出了神殿后不久,原本以为会遭遇到“救世骑士团”的攻击,但谁知,外头这时混乱一片,谁都没有心情去管救世主如何如何。  走出了街道上,天空中的立体萤幕正播放着最新的快报。  “传说中充满蒙的国度里头,竟然是个全是**的天堂!”  一个声音激动的喊着,透过了媒体,这句话传遍了所有地方。  那是女记者的声音,看来她们已经安全的来到了那个国度中了。  从传过来的画面中可以看到,那是个较为蛮荒的世界,其实并非只有男性,而是个男女混杂的传统社会。  可能是当初,救世主在把男人赶走时,有些女性偷偷地跟了过去吧。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得以延续,否则在只有男人而又无基因工程技术的情况下,种族是会在百年内灭亡的。  这样大的新闻,**了整个世界。  同时,也悄悄开始揭露了救世主的真相。  说来也挺令人讽刺的,原本这个世界的人一直把自己当成正常人,而将远西之国当成蒙所居住的世界。但相比之下,拥有着男女并存社会的对方,似乎正符合自然中的正常定义。  而另外一方面,远西之国其实也把这边当成了妖魔聚集之地,因为之前来到这儿探险的人,全都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位救世主变成了怪物蒙。  搞了半天,其实两边一直都互相误会着,互相认为对方是不正常的世界。可是如今一旦观点相互的结合之时,却发现到两边都是可以互相补足的。  于是,这个世界开始加入了新的元素,产生了新的改变。  而面对这些改变,这个国家首要做的……是别再把男性称之为“**”了。  “这样应该算是把问题处理好了吧?”当葛叶与女记者们回到了城市中后,悉业如此的问着。  “嗯,马马虎虎啦。”葛叶笑着,悉业于是打开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大门。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不多留一会儿啊?啊,我懂了,因为你不能当唯一的男人,所以觉得没必要留下了对不对?伤脑筋啊,好好的后宫被你给破坏了说。”  葛叶如此说着,但悉业并没有理她,只是迳自走入了大门之中。  所谓的慈悲,是在帮助人之后,不奢求任何的回报。一旦要求回报,那是交易,而不是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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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追求生命的世界(5)
  外貌商店iii过去曾经红极一时的美丽女性,化身成为残忍的杀人凶手,这样的事情,即使尽可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轻描淡写写出,也必定是记者会争相报导,并且进行一系列调查的专题新闻。  因为并不希望被媒体纠缠,悉业等人在***来之前就先行离去,而女孩也跟着他们一块。  惊魂未定的她,脸上还呈现出恐惧的神色。  原本只是为了安慰她而拍了拍她肩膀的圣音,甚至还因此不小心让她吓了一跳。  “我……是不是很愚蠢呢?”  在沉默了数分钟之后,女孩突然自己开始说了起来。  “……那个女人,曾经是我的偶像,也是我希望变成的模样。”  女孩如此说着,但尽管如此,当她闭上眼睛回想时,能够回忆起的,已经不是那个站在舞台上落落大方的美丽女性,而是个丧失心智的残忍凶手。  从医院一路走出来时,新闻已经开始报导起这个重大事件。  而女孩也因此知道,刚刚那个差一点就杀死自己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以前曾经崇拜过的对象。  “我想要美丽啊……我也想像她一样,能够拥有那样的美貌啊!但是……我会不会变成那样呢?”  女孩说着,摸着自己那张天生下来未被修改过的脸。  早在来医院之前,她就已经用电脑简单的模拟自己未来可能的模样了。  她开心的预期着,自己能有一张美丽的脸庞,正如那个女人一样。  然而现在她想到的,却是全身沾满了别人鲜血的自己。  “放心啦!就算相貌跟她一样,行为也不一定会跟她一样。”  葛叶用轻松的语气如此安慰着女孩,然而,这句话尽管合理,在逻辑上也站得住脚,但是对于一个刚刚见过如此可怕景象的当事者而言,其实作用非常的低,甚至感觉只是风凉话。  “你越在意这个,以后就越有可能变成那样。”  突然,悉业讲出了这句话来,这让女孩猛然愣了一下,似乎难以理解悉业话中的意思。  “那些女人,整天在意自己的相貌,一颗心完全系在那儿,时时担心自己比不上别人,或者年纪上越来越老。可是越是担心只会老得越快,于是就用各种方法修饰,但那样也只是在增加衰老的速度……越是在意自己的年轻,就越容易老去。”  “即使是这样说,那我又能怎么办呢?每个人都在笑我,我想要变得更好看啊!”  “你真的需要跟那些人当朋友吗?”  突然,圣音如此说着,简单而平静的质问,却让女孩完全愣住了。  “一群只会用外貌取人,并且以此断定他人优劣的人,这样的人……你会期待跟她们变成朋友吗?”  如此一说,女孩赫然发现,自己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自己想讨好的那些人,在班上不过是一群只懂得玩乐、对未来全无规划的年轻人,也许跟他们在一块会很有趣,但……那样又如何呢?  一群无法谈心的朋友,整天见面只能玩乐,痛苦的时候非但不会彼此关心,甚至会因而远离,仔细想想……那样的友情是多么的令人悲哀啊!  顿时之间,因为圣音的话,还有今天见到的事情,女孩若有领悟。  “……我们先走了,该如何选择,是你自己必须下的决定。”  说罢,悉业迈开步子,朝着港口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没有人晓得,女孩最后究竟做了什么选择。  他们也没有人晓得,在这次惨剧发生之后,国家掀起了一股反对换脸的风潮。  数年之间,换脸技术被法律与道德强烈限制,所有想换脸的人,都必须经过相当程度的申请与考核,也必须通过许久的心理谘询治疗。  但在数年之后,换脸又开始风行了起来,法律又再度放宽,直到下一次惨剧发生……  顺道一提,百年之后,这个国度所有的孩子,一出生就必须接受换脸。  因为物种竞争的遗传方式,被人工的技术所破坏,使得此国家的人先天相貌越来越丑陋。  但由于换脸技术让他们国人对于外貌异常重视,因此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小孩都必须换上一张人工的脸才能够见人,这大概是他们作梦也想不到的后果吧!  迈向新的国度i回到船上之后没多久,船再度出发了。  之前的红衣女性这时当然已经不在了,船上就只剩下五个人。  悉业、圣音、葛叶、戴着眼镜的女人和自称为船的少女。  “真是稀奇呢!想不到留在船上的人会这么多啊?”  看着还留在船上的四人,船不禁如此说着。  “通常的情况,经过这个国家之后,人数应该至少会少一半的呢!”  少女如此说着,神情之中似乎是显得有些喜悦。  “很多人都会留在那个国家吗?”  听到少女那么说,葛叶忍不住问着。  “是啊!搭上这艘船的人,都是为了追寻生命而来的,所以每个找到自己想要国家的人,就会下船,并且永远留在那里。”  正如少女所说,接下来数日之中,悉业等人经过了许多个不同的国度。  有的人用信仰,有的人用医学、药物、运动、养生、修行,各种人的方法都不同,但不变的是,他们全都在追求着永久而不变的生命。  从头到尾,另外一位女性都未下船,而悉业等人,则都是在看过那个国家的概况之后,回到了船上来。  由此看来,对方似乎是早已经选定了目的地,也因此对于其他的国度连看也不看。  在船上,每次见面时,女性只是跟悉业等人点头打了声招呼,并不会多说什么。  有一次葛叶鼓起勇气去主动与对方谈话,但除了知道对方名叫“渡”外,其他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可是也正因为这份神秘感的缘故吧!众人对于她此行的目的地,可以说是越来越好奇。  就这样,不断的下船上船,海上的生活也不晓得究竟过了几日,终于,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国家。  令人讶异的是,原本即使船即将靠岸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渡,这时却早早地等待在甲板那儿了。  只见她站在船首附近,远远地看着即将到达的国度,脸上神情第一次开始激动起来。  由此看来,这个国家应该就是她的目的地了吧!  “那个地方,就是你要去的?”  察觉到了渡激动的神情,刚刚来到甲板上的悉业,走到她的身后如此问着。  如果是平时,渡或许会不理,或许只是点了点头,但她此刻却转过来对悉业露出微笑。  “是的,那就是我的目的地……‘不灭之国’。”  迈向新的国度ii令人觉得有些感慨的是,之前毫无期待的情况下,每个国家的到来仿佛都是瞬间,但现在,知道眼前的国家就是渡所等待的时候,光是船靠个岸都让人觉得久的要命。  好不容易,船停好了,不等少女把每次临行之前的话说完,渡就一个箭步飞奔而下。  一见如此,葛叶也顾不得少女还在说话,好奇心驱使之下,便追了下去。  然而,尽管葛叶已经匆忙的跑下船了,悉业倒是显得气定神闲。  “不用追下去吗?”  低头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葛叶与渡的身影,少女有些担心的问着。  这些日子以来,众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颇有交情的朋友。  “没关系,反正这国家也跑不了,那家伙也懂得回来。”  听到这句话,少女先是一愣,随即不禁抿嘴笑了笑。  她大概以为,悉业是在跟她说笑吧!  “这次……你们还会回来吗?”  正当悉业与圣音准备要下船之际,站在甲板上的少女,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少女用仿佛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悉业,似乎是希望对方能有一个令自己喜悦的回答。  然而,无法回应对方如此期许的悉业,却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不知道,如果这个国家有**的***,那么我或许会留在这里。”  大概是跟期待的有所不同吧!听到这句回答的少女,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的幽暗来。  “别担心,如果这个国家确定没有我们要的,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忍心见到少女的哀伤,圣音温柔地这么说着。  尽管这句话并没有带着任何的确定与保证,但是少女最后还是露出了微笑,目送着他们下船。  下了船,通过港口的简单盘查,悉业与圣音正式**了这个新的国度之中。  有些令人出乎意料的,这个国家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科技的程度跟之前的国家相似,但是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很奇异之处。  走在路上的人,拥有着各自的相貌,也没有谁看起来特别引人注目。  “这还真奇怪啊!感觉这个国家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啊!”  看着周围平凡得有些无趣的景象,黑色回忆不禁用颇为失望的语气说着。  原本以为,能让那个女性如此期待的,应该是个相当神奇的国家才对。  但却没想到,眼前的国度,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色可言。  正当悉业等人感到奇怪之际,突然间,前方的马路上头传来了巨大的**声。  “车祸?”  黑色回忆说了一声,随即众人往前方走去。  却见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有一辆车子停在原地。  车子前头的保险杆凹了,灯也破了,而在更前方的距离,则有个满身是血的女孩。  虽然女孩流了许多血,但从外观看来,应该主要是骨折与内脏出血,虽然不算是什么轻伤,但是要说致命,以这个国家的科技来说,似乎也不至于。  “快……快杀了我啊!”  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女孩拼了命地喊着。  然而,她讲的却不是什么“救命”或者“好痛”,而是希望别人杀了她。  “谁都好……快杀了我啊!让我死,让我的脑袋完全被毁掉!”  女孩如此喊着,一旁的人自然是没有会帮她这个忙。  “为什么你要别人杀了你?”  无视于其他人的存在,悉业走上前去这么问着女孩。  然而,女孩似乎不打算回应悉业的问题,见到他走来,激动地喊着。  “快!杀了我!快点啊!不要让医院救活我!求求你!”  女孩哀求着,那样的态度,与其说是求死意志坚决,反而更像是在逃避某个比死更可怕的事物。  然而,不等悉业进一步询问,只见远方车海中,渐渐让出一条路来。  接着,一辆白色的车子开了过来,看来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救护车。  车子开到了现场,后门打了开来,两个医护人员熟练的将女孩做好最基本的处理后,放到担架上头,往车子里面送去。  整个过程,女孩拼命的吼叫挣扎,直到一位医护人员将类似麻醉针的东西注入她**,女孩这才渐渐失去了反抗。  但尽管她**倒下,眼光却不断往悉业这边看来。  看样子,她确实很希望悉业可以帮她那个忙,杀死她。  就这样,救护车离去了。  站在当场的悉业等人,不禁露出一脸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黑色回忆喃喃说着,因为跟悉业和圣音一样,他们都听得很清楚,女孩确实想死。  “自杀?虽然似乎是这样,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大对。”  黑色回忆皱起眉头说着,而这时,圣音则推测了起来。  “一个几乎死过一次的人,其实不见得会继续想死。因很想自杀的人,都是因为生命太过痛苦,以为死亡就不痛苦了,但接近死亡的瞬间会让他们了解,跟再痛苦的人生相比,死亡还是最可怕的。”  “也就是说,那个女孩惧怕的,是个比死亡还可怕的事物。”因为圣音的话,悉业得到了如此的结论。  同时,在讲完了那句话后,悉业便迈开了脚步往前走去。  “悉业,你要上哪去啊?”  “还用说吗?当然是把事情问个清楚。”  再生国境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去,路上问了几个人,悉业等人很快就找到了距离这儿最近的医院。  根据常理判断,像刚刚那样的紧急事故,会派出救护车的,应该是距离最近的医院才是。  当然,所谓的常理,就是要先否定掉一些如“把病患当人球”、“为了业绩抢病人”这类特殊的条件。  来到了医院大门口,却见那儿竟然站着一个相当熟悉的人。  “悉业!圣音!小黑!你们终于来了!”  一见到悉业等人的出现,原本独自坐在大门阶梯前的葛叶,高兴地冲上前来。  “好高兴喔!想不到你们真的来找我了!”  葛叶一面冲了上来,一面开心喊着,因为悉业侧身避开,所以她抱住了后方的圣音。  看着葛叶那快要喜极而泣的神情,就连悉业都懒得告诉她,其实大家并不是来找她的。  “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啊……是这样的啦!刚刚我不是追着那个叫做渡的女人吗?我一路追着她,看到她上了车,我也就上了那辆免费的交通车,结果就来到这家医院了。”  “既然这样,那渡呢?她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一下车她就跑进医院了,我追进去后,在里头闯了一下,就被赶出来了。”  话说到这,葛叶却嘟起了嘴来。  “哼!什么嘛?我只不过是闯进了几个病房,他们就硬把我架出来,真是没礼貌!人家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不小心把几个病人的呼吸器管子拔掉而已啊!再接上就好了嘛!你们说……喂!等我一下啊!”  无视于葛叶的牢骚,悉业等人走入医院之中。  跟外观一样,这里的医院布置算是相当寻常。  白色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与药味,门口正对着一个圆形的柜?窗口。  柜?前,并列着几十张椅子,上头坐着许多等候的病患。  柜?两旁,分别是走道与电梯。  “现在该去哪呢?”  看了左边,接着又看了看右边,黑色回忆如此问着。  因为现场人很多,圣音不方便随意使出式神。  “看样子,就用最传统的方法吧!”  说完,悉业随便找了一个附近的护士,走上前去向她询问。  “刚刚有个出车祸的女孩,你知道她在哪个病房吗?”  “啊?你是说……那个想要销毁自己的女孩吗?”  护士如此反问着,但这用词却换悉业感到有些讶异了,但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一见到悉业的点头,但见护士大大松了口气。  “你们是她朋友吧?来的正好,我带你们去找她吧!”  说罢,护士带领着一行人,坐上电梯,来到位于七楼的某间病房前。  才刚走到病房前,连门都还没有打开,就听见里头传来女孩的吼叫声。  “为什么要救我?干么救我?我不想活了!你们不要救我嘛!就让我毁灭掉吧!”  除了吼叫声之外,还有东西被摔所发出的声响。  听到这些声音,带路的护士见怪不怪,只是转头对悉业等人苦笑一下。  她缓缓将门打开,女孩一见有人**,又再度吼叫起来。  “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无视于女孩的吵闹,护士用平静的语气这么说着。  “朋友!我哪有什么朋友?别跟我开玩笑!快让我死啊!”  女孩依旧叫喊着,但护士却不再理会她,转过身去,看了悉业等人一眼后,就这么走出了病房。  当护士走出,悉业等人随之踏入病房。  就跟一般的医院一样,病房看起来也很普通,一个房间里头有两张床,但另外一张现在是空的,或许是原本就没人吧!又或者是因为女孩的吵闹而特地搬出去。  女孩这时虽然是坐在病床上,身穿着病患服,身子缠了些许的纱布,但外观看起来,却出奇的健康,至少跟一般车祸伤者相比,绝对是好了很多。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特别先进吧!悉业等人很自然地这么想着。  一见到悉业等人走入,女孩原本又是要开始发脾气大吼,但随即却又认出了他来。  “你……你是刚刚……”  “你**来杀你的,不是吗?”  听到悉业这么回答,女孩显露出开心的神情来,但悉业并没有如她希望的那般立即拿出***来。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告诉我一些事情。”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杀我吗?”  “如果你很执意,绝对不后悔,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我说的杀,可不是一刀一***就了事喔!**你彻底把我摧毁,一点都不剩,这样也可以吗?”  女孩如此问着,并且不自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现在悉业等人可以很确定,女孩若不是真心想死,就绝对是疯了。  “听起来有点麻烦,但我想可以办到。”  说罢,悉业苦笑了一下,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的问题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想死?”  “还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活了。”  可能这个问题,对于女孩而言相当**吧!女孩用了不大直接的方式回答。  然而,面对这***,悉业只是微笑,什么话也没说。  时间仿佛就僵在这一秒,好半晌之后,像是放弃了内心的挣扎,女孩终于再度开口。  “我想死的理由,你们听了有什么用呢?算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最可怕呢?什么事情,是宁可死,也不想面对的呢?”  女孩突然丢出这个问题,顿时之间,所有人仅能沉默。  “嗯……说可怕的事情很多啦!但是比死更可怕的……好像没有耶!”  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葛叶说出自己的***来。  除了葛叶之外,圣音与悉业都未有回答,女孩于是继续说下去。  “死又算得了什么呢?像我这样……可是比死更难受太多了呢!”  女孩说着,凄然的笑了笑,那样的神情,绝对不是一般像她这年纪的女孩能够拥有的。  “你们猜我多少岁呢?十七?十八?还是二十?其实我已经活超过九十几岁了。”  听到这句话,悉业等人尽管有些讶异,但却还不至于到惊讶的程度,毕竟跟以往曾经去过的世界相比,这样的岁数,其实不见得代表多么特别的意义。  “正确说来,也不是‘我’已经活了超过九十,而是名叫‘奈荷’的‘人’,活了超过九十岁。”  “‘奈荷’?那是你的名字?”  “或许是吧?至少我被规定要叫做这名字。”  “规定?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我是个‘再生人’。”  自称为或许是奈荷的女孩,说出了这个词来,大概是这个国家才有的特殊名词吧!  在悉业的要求之下,奈荷将所谓的“再生人”定义解释给众人听。  原来这个国度,基因工程异常发达,不只是应用在食物上,更应用于医疗之上。  受伤的人,只要不是立即死亡,就可以快速地用他的细胞制造出新的身体来,将***从新的身体移植到旧的身体,或者干脆直接交换脑子。  如果是立即死亡的人,还可以将脑中的记忆变成数位化的档案,灌输入新生的复制人身上。如此一来,即使一个人死了,也可以用全新的身体复活。  这就是这个世界追寻生命的方式,不断的替换身体与更新记忆。  “你的意思是说,原本的‘奈荷’其实早就死了,现在的你只是个复制人?”  “正确说来,是第***的复制人。原本的奈荷自杀,记忆灌输到了第一号的复制人身上,结果她也自杀,然后是二号、三号……现在则是我。”  “啊?你……你们都选择了自杀来结束生命?”  听到了奈荷这么说,葛叶不禁讶异地问着,却见对方缓缓点了点头。  “原本的‘我’,是个出生名门的女孩,父母亲并不常常关心她,虽然拥有着优渥的生活条件,但在情感上非常缺乏别人的关怀。”  奈荷开始叙述着“自己”的遭遇,就仿佛是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我’,有一天,爱上了一个男生,我很喜欢他,因为他跟我有着截然不同的特性,他有勇气,能冒险,努力走着自己开创的路,跟我完全不同……  “就连背景也不同,我出生名门望族,他父亲则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讲到此,或许是有了一种共同回忆的错觉吧!奈荷语气较为有感情了些。  “当然,就跟每一个现实中的故事一样,公主和平民的相遇,是不会有美丽的结局的。我的父母亲发现到了这件事情,于是用各种手段硬逼着他跟我分手。”  “你们私奔不就好了?”  葛叶忍不住如此说着,但奈荷却接连摇了摇头。  “‘我’家族的势力庞大,黑白两道都有门路,我们能跑去哪呢?而且就算我们逃了,我家族那边一定会找他的父母开刀,又怎么可以丢下他们呢?”  “所以最后你们分开了?”  “嗯,记忆中是如此,‘我’跟那个人分开了。不是单纯的分别喔!而是接近永远都见不到面,因为‘我’的父亲说,除非他消失在这个国家,否则就要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  “……听起来还真是过分啊!”  葛叶说着,不由得大大叹了口气。  “有时候真搞不懂耶!自己的儿女喜欢上谁,父母亲到底有什么权力管了?除非是为了他的子女好啦……但是听起来,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啊!”  “问题在于,任何决定都有可能被解读成是为了自己的儿女好啊!你的父母……至少在名义上的父母,八成会认为,这样做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吧!”  圣音这么说着,但奈荷却只能戚然的笑了笑。  “或许吧……但是在我的感觉,他们只是不想放过我罢了,因为我是他们的财产,无论如何,永远都是,就算死了……就算死了再多次,永远都是。”  “所以你才会这么想死?”  “没错,就跟我之前问你们的一样,世界上比死还可怕的,是永恒不断的痛苦,无法脱离的痛苦。我就算死了,也像是睡觉一样,会再度醒来,然后继续面对那些痛苦。”  “……死了这么多次……你真的这么爱他啊?”  葛叶有些许感动地说着,但却没想到,奈荷竟然轻轻摇了摇头。  “都这么多年了……我连他的名字都快忘了,哪里还会继续爱他呢?”  “那……那怎么还会继续想死呢?”  葛叶讶异地问着,却见奈荷这时突然沉默下来。  似乎是在厘清自己的情绪吧!奈荷低着头,眼珠却不断因思考而转动着。  “……你们会不会有种感觉,现在的你,其实并不是你?”  好半晌之后,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如此问着。  “每个早上醒来,睁开双眼,你们会不会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我叫做奈荷,我一出生就被人这么叫着,他们在我脑中灌输了‘我该有’的记忆,但……却是如此格格不入。”  当奈荷如此叙述自己的心情时,圣音微微闭上了眼睛。  因为她隐约能够感受到奈荷所说的话。  虽然自己可不是谁的复制人,但是确实有那种感觉。  一早醒来,突然之间,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是圣音,但为何是圣音?在这个被赋予名字底下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自己还未出生,那么谁是“我”?一旦出生,“我”又是谁呢?  当自己成长,而周围的人开始认识自己的时候,就会渐渐觉得“圣音是谁”,是阴阳师,是个女性,是某种称呼,是某个头衔与关系。  然而,以后呢?当“我”死了之后,“我”又是谁呢?  抱着与奈荷有类似情绪的怀疑,圣音继续把她的话听了下去。  “我还记得自己活过来的那天早上,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父母亲坐在我床边,他们告诉我,我的名字是什么,然后开始让我过着我的生活。”  奈荷说着,将手放在自己眉间,仔细思索回忆着。  “我叫奈荷,我那时十七岁,我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我就读附近的高级私立女子中学,我爱吃**跟草莓,我的坏习惯是喜欢乱捡动物回家……这都是他们跟我说的,然而……我却不禁怀疑。”  说到这,奈荷像是调侃自己般笑了笑。  “我对黑色没什么特别偏爱,事实上我比较喜欢红色;我爱吃的东西是西瓜,**对我来说太酸了;我喜欢小动物,但没有**捡回家;真要说我的缺点,应该是粗鲁才对。”  奈荷此时的语气,应该是从见面以来最活泼的吧!  然而,在这开朗的语调之下,悉业等人却可以闻到浓浓的哀伤。  “我有着奈荷的名字,有着她的身体,她的dna;有着她的记忆,有着她的生活,有着所有代表她的一切……但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是她啊!  “即使跟父母说,他们也从来未曾理会过我,只是派了些心理医生跟我谈,一下说我还没适应新的身体,一下说我有忧郁症,叫我吃些奇怪的药,但结果什么都没有。  “而父母那边……他们好像单纯只是不想放过我,只是不准我死,却也不愿让我自由……我根本逃不了啊!”  说到此,奈荷掉下眼泪来。  她没有再说话,而其他人也只能沉默。  又能说什么呢?  情况似乎就是如此,已经连续自杀这么多次的人,可见想死的意志多么坚决……正确说来也并不是想死,而是想结束一切痛苦,一切仿佛迷宫般,无止无尽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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