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把“亲爱的这是命令改ip”改成密语或者密...

十一长假后第一天开盘,上证指数下跌逾百点,今年以来这已经是第三次单日跌幅如此剧烈的一天,不知道是段子手还没从长假中活过来还是大家都已经对这种不正常的行情见怪不怪,收盘后,不论是关于A股还是监管层,谩骂声少了很多。10月11日受到美股暴跌影响,沪指不光跌破了熔断底2638点,2600点也跌破了。

不管怎么说,这届股民还是比上届股民成熟了一些,以国人的本性,买房子碰上买完就降价是一定要讨说法,买股票买完就跌的大多就是内心一句MMP,下班回家还是该煲剧的煲剧,带孩子的带孩子,不然能怎么样呢。

以前牛市的时候,大家卖房的卖房,借钱的借钱,恨不得压上后半辈子身家在股市里一夜暴富,直到牛市的泡泡破灭一瞬间,尘归尘土归土,哪来的回哪去。

赔到跳楼的股民毕竟是极少数,心态不好的玩家在哪也会输的很难看。

而老股民胆小是有原因的,见识过股市如何快速让人致富,就见识过股市如何快速让人返贫。

敢到处跟人吹自己炒股能赚钱的大多是没见过大世面的新股民,你怎么去进行投资者教育都不如让他自己摸爬滚打几年。真的,炒股吹牛这事,必须得交点昂贵的学费才能让他闭嘴。

股市从来不是赌场,你以赌博的心态去玩,就会像赌徒一样血本无归。

讲真的,要论投资,我觉得大部分股民根本不懂什么是投资。投资要有回报,赌博赢的钱那不叫投资回报,那叫概率事件,输赢都看天。

对大部分股民而已,股市其实就是赌场。说到这我也是脑瓜疼,谁告诉你是赌场的,翻翻教科书怎么说,再不行查查百科么?不知道有没有人认真看过里面说的话。

我给大家讲通俗点,大意就是股市就是兜售各类股票的市场,和我们买菜的菜市场一个意思,一个卖菜,一个卖股票而已。不同的是,股市有转让功能,菜市场没有。

就因为转让的功能让这个市场有了获利的可能,于是大家把它当成了赌场,期望在股市中赚钱就完全凭运气。醒醒吧,你见过几个赌徒能在赌场中赚的盆钵体波,你非说有赌神,出老千的那不算,股市老千也不是没有,大家都憎恨吧,监管层这几年搞了不少老千出来,最有名的徐翔。

这张流传最广的被捕图,告诉大家,穿白大褂的不止可能是医生,还有可能是私募大佬。

一代股神的轰然倒地,留下一地鸡毛,一时间这个赌场所有参与过***的赌徒都人心惶惶。

中基协的一纸纪律处分决定书也向市场披露了泽熙投资在内幕交易中不为人知的细节:徐翔实际控制139个账户,与13家上市公司董事长或实控人合谋操纵股价,涉及76个自然人和1个合伙企业,徐翔等人实际非法获利93.38亿元。

  还有这张互联网流传最多的关于股神结局的图,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单纯的赌徒在赌场是赚不到钱的,痴迷其中,只会让你亏的倾家荡产、众叛亲离;

而股市从来也不是服务股民的,是服务上市公司的。

关于股市真正的功能,我翻了下总结比较到位的解释,主要有以下四个。

1、聚敛功能:指股票市场引导众多分散的小额资金汇聚成为可以投入社会再生产的资金集合功能。 

2、配置功能:股票市场通过将资源从低效率利用的部门转移到高效率的部门,从而使一个社会的经济资源能最有效的配置在效率最高或效用最大的用途上,实现稀缺资源的合理配置和有效利用。

3、调节功能:指股票市场对宏观经济的调节作用。 

4、反映功能:是公认的国民经济信号系统。

看清楚,四条都没有提到股市是用来让股民来赚钱的,你要把股市当成赌场,赌徒的赚钱梦破灭也是理所应当。

我们的股市离真正成熟的路还有很远很远。

可能这个结论很多人不认同,没关系,我账户都亏成这样了,你告诉我,它在变好。

因为你炒股亏钱和这个市场成熟不成熟根本没有关系。

从,花了28年时间,新中国成立。

从,花了30年时间,中国改革开放30年,把对手拖进金融危机的泥潭。

三十而立说的人生,中国股市再过几年,就差不多走完三十年的历程(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证券交易所成立算起)。

现在我们来简单回顾A股历史的几个重要瞬间。

1984年11月18日,中国第一个公开发行的股票,(3.340,-0.35, -9.49%)(维权)向社会发行1万股(每股票面50元),在海外引起比国内更大的反响,被誉为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信号。

1987年9月27日,第一家证券公司———深圳经济特区证券公司成立。

1990年11月26日,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1991年7月,深交所正式开业。

1991年8月28日,中国证券业协会成立。次年10月12日,中国证监会正式成立。

1999年5月,5·19行情启动。同年7月1日,《证券法》开始正式实施。2000年7月19日,上证综指,首次站上2000点关口。

......多年的平淡萧条期......

2005年,股票从998的历史低点,重新起步。

2007年3月,沪市大盘突破3000点。5月中旬,沪市大盘突破4000点。同年10月16日,沪市大盘到达6124点历史最高点。此后一路下跌,期间大盘惨遭腰斩。“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满仓”。

2008年10月28日,沪市大盘探底1664。同一年,全球金融海啸。

2015年推出期权,2015沪市一路高歌,6月5日上午11点沪指创出5051点。

然后就是后来的股灾,再到近乎取消股指期货,再到后来中国股市熔断机制生效,最后熔断机制也取消。

任何变革都是需要有牺牲者的,这届股民或许正在经历这样一场变革。

2017年被市场普遍解读为监管年,这一年和股市有关的大大小小新闻不少,到了2018年,这种趋势也并未停止。

前有赵薇操控股价被罚百万,这还不算,现在又遭到了当时受害股民的起诉和清算;

后有黄晓明卷入操控股价,虽然后来发文澄清没有直接操控,当事人也接受了相应处罚,但操控股价这个锅已经甩不掉了。

下面这张表是去年年初到今年年初以来证监会发布的监管政策汇总,从表中我们可以看出,几乎是平均每月两条以上的频率,股民可能从来不关心这些,但其实对这个市场的券商和上市公司而言,意味着靠钻空子牟利的空间将会越来越小。


股市变成熟还有个重要现象,就是新股中签收益率的下降。

早在2017年,已经有这个趋势,那时候媒体一般还是委婉的说,打新收益率出现下降趋势而已,但依然不乏这种神签的存在。

重新回顾一下的封神之路,15.87的发行价,最高到261.49,涨幅有多少,1600%!!!

  到了今年,直接用锐降这个词来形容收益率的下降趋势,特别是近期比较极端的,刚刚上市六天的,上市第二天就打开涨停,股价一度翻绿,上市第六天,股价已经离发行价不足10%。

即使是打新基金也未能幸免,媒体报道,打新基金目前的整体业绩跌至近3年最低点;从整体规模上看,截至8月21日,82只打新基金较年初缩水174亿元至约506亿元,整体规模下滑25.6%。由于市场低迷,目前打新基金已失去了投资优势,其将面临调仓、转型或者直接清盘的选择。

任何国家的股市都是踩着散户的尸体才会最终走向成熟,我们也不例外。

美国三大证券交易所个体散户日均成交量仅占总体成交量的11%;其中超过一万股的大单中90%是在机构与机构投资者之间进行的。相比较而言,国内成交量近90%由散户贡献,机构投资者只占了大约10%左右。

这种投资者结构和美股完全倒置的比例现状,也是我们国家A股无法摆脱牛短熊长宿命的原因。

在20世纪50年代,美股超过93%的部分都直接为美国家庭所持有。可是在经历了60年代至70年代,美国经济滞涨和石油危机之后,美股散户投资者数量大减,与此同时美国机构投资者开始兴起。20世纪70年代,投资者开始涌入共同基金市场。美股的散户在一次次惨痛的市场教育之后,终于发现,还是将资金交给机构投资者打理更为稳妥。而这里面很关键的因素是,美国对违法股市操作规定的处罚非常严格,2013年美国证监会(SEC)给予一位举报者的奖金高达1400万美元,因此,可以说机构投资者水平的提升,管理层对证券市场严格监管,经过长期积累之后,才有了美股的优势。

由于投资者结构的差异,A股散户投资有着鲜明“自上而下”的特征,即在A股板块整体上涨的情况经常出现,对于A股散户来说,行业远比公司更重要。因此,A股投资者的买入策略更多偏向一篮子***。不管个股公司在行业中处于什么位置,经营状况如何,只要行业够好,行业里的股票全都买了。

从社会分工来看,投资也是一种专业的事情,人群中只有少部分人适合干这样的事情,就和医生、大学教授一样。

从A股过往的数据论证来看,散户是七亏二平一盈,大部分是不适合自己操作的。而从美国的历史来看,最终散户是会被消灭的,大部分散户成了共同基金的客户,也就是委托机构投资者来进行财富管理。

因此去散户化是成熟市场必经之路。

事实上,中国股市“去散户化”,已步入自然演绎的新时代。它是静静的、悄悄的,毫无声息的,既不需要监管层命令,也没有散户抵抗。这是一场自动“被招安”的“去散户化”过程。

根据发达市场的经验,A股“去散户化”主要有三条道路:

第一条道路:加大国民的养老储蓄意识,大力发展私人养老金计划,让更多的家庭或散户将钱投入养老金储备。在发达国家,国民投资、家庭理财的最高境界就是“为养老而投资”、“为养老而理财”,这是国民理财的最高家庭目标。因此,在欧美国家,理财专家都将养老金计划的“缴费”称为“投资”(invest)。因为他们认为,养老储蓄是人生最重要的保障形式,也是家庭安全的最重要保障。比方,拥有近30万亿美元养老金储备的美国人,他们敢于不存款、不炒股、不炒房,但是,一人数卡(信用卡)在手,刷遍全球无忧愁。这就是美国人庞大养老金储备的底气、自信与从容。中国养老金总储备即将逼近10万亿元人民币大关。

第二条道路:提升公募基金素质,加速公募基金扩容,让更多的家庭或散户理财直接加盟共同基金的“集合投资”。在欧美发达国家,大多数家庭或个人不直接参与炒股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他们慷慨并舍得投资养老金,做足养老保障;二是他们大多迷信公募基金的“集合投资”功能,愿意拱手将家庭财富交由公募基金打理。比方,美国公募基金占世界总规模的比重将近50%,而一半以上的美国公募基金是由养老金持有的,其余部分则大多被美国家庭所持有。这就是公募基金招安散户的奥秘。中国公募基金已经逼近10万亿元大关,为此,我建议,中国公募基金应该扩容10倍!

第三条道路:扩容私募规模,大力发展各类金融机构的资产管理业务,为散户提供多元化、多样化、更丰富的理财产品及“集合产品”选择。目前,这是A股“去散户化”效果最快最好的一条道路。中国私募基金规模也已逼近10万亿元,资管业务规模更是达百万亿之巨。

当A股“散户市”真的变身“机构市”,像西方那样的“八年慢牛”或“十年慢牛”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到那时,中国股市才会变得更从容、更理性、更体面。让我们一起共同努力吧!

究竟投资如何在A股做一番正确的投资?

投资的定义是,牺牲或放弃现在可用于消费的价值以获取未来更大价值的一种经济活动。是投资就有风险,而我们的很多股民在没有任何投资和风险的概念下便盲目去做决定。

风险和受益就像一对孪生兄弟,相生相克,通常来讲,他们是正相关的关系,但凡事没有绝对。

我相信,上面这张表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大多数人并没有真正落实到自己投资行为中,今年以来轰轰烈烈的P2P爆雷潮便能很好的说明现状。

而一项投资产品可能风险值在不同时期,也会出现不同的情况,如果风险超过自身承受能力,只有尽早撤出这个投资领域才是保住身家的不二法则。

P2P连续爆雷时期,就应该意识到风险级别已经大大提高,这个时候你还要往火坑跳,那谁也拦不住,自求多福吧。

当然,你可以说你投资的时候根本不懂这些,不懂可以学啊,不懂也可以去投资懂的领域啊,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要为自己钱做主。

说到A股的投资,我们都知道,价值投资才是投资的最高境界。

而真正的价值投资者是应该站在中国经济的大趋势上做长期投资。这个趋势就是消费升级、制造升级、经济结构的调整和优化。消费的长期投资机会来自于龙头集中度的提升和消费升级带来的需求;制造的长期投资机会来自于进口替代、技术突破和向价值链中高端迈进。

前面说到我们的股神,现在说下真正的世界级的股神巴菲特,如雷贯耳,可以说是股神的代言人。

巴菲特的财富在52岁以前并没有出现高速增长,52岁后为什么会呈现出如此迅猛的增长?

翻看美国经济史,美国经历了70年代的增长压抑和艰难转型之后,生产力和消费力在80年代得到了复苏和释放。从1982年开始,美国经济进入低通胀高增长的大缓和时代,美股开启了消费股和科技股的大牛市,并一直持续2000年。

整个80年代,以巴菲特为代表的价值投资者都在美股市场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如果今天的中国资本市场就站在美国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位置,那么我们有理由期待——未来十年,真正的价值投资者也将在中国获得长期的丰厚回报。

在券商做卖方研究的很多小伙伴,其实从业一段时间都会有困惑的时期,平时对一家企业做足了调研,十分看好长期发展的情况下,公司股价却长期难有起色,甚至会跌的一塌糊涂。

我们的股民们呢,却长期热衷于炒概念,炒妖股,炒新股,炒壳,炒高送转。。。

这个市场的从业者,一度对自己的职业价值,对自己投身于这个市场的初衷产生怀疑。

其实这种情况在今年不知不觉已经大大改善,妖股大多已经熄火,壳价值已经基本丧失,跌破发行价也代表次新板块早已走下神坛,高送转的炒作则是两大交易所的俩份文件所终结。

或许只是你感觉不到,A股真正的价值投资时代其实正在悄然到来。。。

  迟到的人数急剧增多,学校出台了一项政策:迟到的人要把名字写在校门口的黑板上“展览”。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坏消息,因为我属于那种缺不得一点儿觉的人,哪天睡不满八小时,就会一整天处于梦游状态,从上小学开始就几乎天天在迟到的边缘挣扎。

  我把起床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但是,有一天还是出了状况。

  那天骑到半路,车胎破了,而这时无论是打***回家让爸爸来送一下还是丢下车跑步前进都来不及了,我只好哭丧着脸把车推到路边的修车摊,盘算着假如让修车师傅给我写一张纸条,证明我确实是自行车坏了才迟到的,是否可以免记名字呢?天哪,一想到自己会因此闻名全校,还会被班太往死里w,我快急疯了。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一辆车在身边刹住了。我先是看见一只足有海豚那么大的又旧又脏的鞋踏在地上,然后是一辆破车,生了锈的铃铛像一颗烂果子一样吊在车把手上,接着,我看到了一张憨笑着的脸。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摩尔人”!

  真的是“摩尔人”。我第一次和他这么接近,恼火地发现自己的脸变得滚烫,他的目光也闪闪烁烁,但是看不出脸红,因为皮肤黑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吞了口唾沫说:“你的车坏了?”

  “嗯。”我看了看那辆被放倒了的坐骑。

  “那,我带你吧,不然要迟到了。”他说。

  “不要。”我坚决地摇了摇头,“你先走吧!”对他,我避之犹恐不及,别说坐他的车,就是被人看见我们俩在这里说话也很糟糕!我左右张望,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同学。

  他把一只脚放在了脚踏上,但是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突然不自然起来,连“面无表情”这个表情都不自然了。

  他好像了解了什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你骑我的车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你的车修好!”   “那你不会迟到吗?”

  “我不怕,我今天本来是请病假的,我有假条。”

  “啊?”我瞪着他,又看了看表,也只能如此了,于是接过了他的车龙头。

  “我第一节课间去你们班把车钥匙还你!”他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噌地又从车上跳了下来,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笨,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你,

你不要来!”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痛苦,好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我心里一软,知道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只想接受好处,对这给予好处的人,却要拒之于千里之外。

  “好吧,”他垂下头黯然地说,“我会想办法给你的。你快走吧。”

  “那,你的车钥匙呢?”我急忙问。

  “我有备用的。”他回答。

  我骑着他那辆唏哩哗啦、晃晃荡荡的破车冲进校门,正好赶上打铃。

  虽然免于迟到,但一整天,我都悬着心,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妥。如果他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大声喊:“周茗茗!你的钥匙!”怎么办?难道我能装聋作哑吗?或者,他让我们班的哪个同学转给我,这下好了,又多一个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联系,万一再给传了出去……

心里有个声音弱弱地说:“其实‘摩尔人’也没什么不好啊,他那么肯帮忙……”另一个声音随即大声地反驳:“可是,他是‘摩尔人’哎!长得丑就是他的错!要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会成为笑料的!”   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钥匙还是没有送来。我下巴抵着桌子,在草稿纸上画着莫名其妙的线条,心里无比烦乱。

  班太走了进来,举起手里的东西,问:“这是谁的车钥匙?”

  我抬头一看,上面连着一只胖胖的塑胶加菲猫,正是我的。我疑惑地走上前去。

  “别的班的同学交到办公室的,说是在我们班门口捡到的。”班太把钥匙放在我手里。

  我心中一宽,豁然开朗。这“摩尔人”还真是挺聪明,挺善解人意的呢!

  可是,推着车走出校门时,我惊讶地张大了嘴。“钱晓军”三个字正写在那块黑板上“今日迟到”一栏里,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我顿时明白了,他根本没有病假条,他那么说,只是想催我快点走。

  寒风嗖嗖,我的脸却又烫了起来。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生对我的好,他甚至小心翼翼地维护了我可笑的矜持。

  如果他不是“摩尔人”那该多完美啊。

  再一次遇到“摩尔人”的时候,他正和一大堆男生抱着足球往操场走去。在人群中,他扭头望着我微微一笑。我无法装作看不见,只好咧了咧嘴算是用微笑回应,连我自己也知道,这微笑真是太难看了。但他似乎一下子开心起来,跃出人

群,猛跑几步,“yahoo!”一声呐喊,飞起一个大脚把球直接开到操场边的小树林里去了。“你吃错药了你!”那帮男生立刻围着他狂殴起来,他抱头逃窜,我在一边捂着嘴笑弯了腰。

  一直走到教室里,我还一想起刚才那一幕就吃吃发笑,李雨晴说:“这丫头是傻了。”

  我一边笑一边跟她讲了前因后果,她也笑了,但笑得无比狡黠,“你啊,当心别喜欢上他了哦!”

  “怎么可能!他是‘摩尔人’!”

  “唉,其实他也没那么丑,而且听说成绩还不错吧?”

  “呸!你少给我暗示。”我这么说着,不知为什么,心却扑通扑通地大跳特跳起来。

  “哎呀,你脸红了!你完蛋了!你完蛋了!”李雨晴指着我嚷嚷。

  突然我觉得无话可说。我好像真的完蛋了。   

   最近念书的时候,常常走神,心里像燃放着那种叫“彩明珠”的烟火,时不时窜出一颗眩目的光弹划过冷清的夜空。我等待着那个严厉的嬷嬷的拯救,但她擅离职守了。

  我索性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抓住了思绪的核心:我正在想有一天“摩尔人”会不会向我告白。

  把丁浩那种玉树临风的大帅哥当作白日梦的主角是很容易的,但“摩尔人”五大三粗的模样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场景实在不搭调。

  于是,我退一步假想另一个情节:假如有一天,全校都在做早操,做着做着,我因为低血糖(这是有现实依据的,我爱睡懒觉,常常不吃早饭)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不好了!周茗茗昏过去了!”我们班的女生尖叫起来。就在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一只黑黝黝的大手拨开了人群,竟然是“摩尔人”!他用最快的速度抱起我就往校医室冲去,我软绵绵地耷拉在他的手中,对了,就像怪物史莱克和还没变身(这点很关键)的公主。全校师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一个男孩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飞奔,忘记了这里是规矩森严的重点中学……

  我找出一面小镜子,看见里面的女孩虽然不算漂亮,但有粉红的面颊和因为遐想而亮晶晶的瞳仁。我把头偏过三分,偏过七分,试试什么样的笑脸最迷人;又把头发全部拢向耳后,想象着自己梳起马尾辫的样子,嗯,还不错。

我的手骤然停了下来,一

下子按住了额头―――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呀?难道真的爱上了“摩尔人”?  整整一夜,“摩尔人”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响起,好像他派了个小人儿躲在我的脑袋里反反复复地念着同一句咒语,让我头痛欲裂。

  第二天,一走上我们年级的楼层,我就看见“摩尔人”正在他们班门口打扫卫生,显然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楼梯口张望着。一发现我,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张开嘴,一声“你好”就要从舌尖上滚落。昨晚幻想中的男主角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我不禁瞠目结舌,然后,连自己也想不到―――我猛地刹住脚步,转身逃跑了。

  我从另外一个楼梯兜了个大圈子来到教室,机械地打开书包,一样一样取出书本文具,在桌子上摆得端端正正,然后翻开语文书,瞪着一行行汉字,把它们瞪得奇形怪状。渐渐地,理智终于回来了,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刚才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受意志控制的

  为什么要逃跑?假如不喜欢“摩尔人”,完全可以不理他,昂首挺胸走过去就是了!这下可好,他会把这当成女孩子的“娇羞”,当成对他在乎、对他有意的表现!我这是怎么了?

  下课时,我正要经过走廊,突然发现“摩尔人”正靠在栏杆上和张凯聊天,张凯看见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然后他的目光就炯炯地照射了过来。我对自己说,自然,自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走过去,把他当成一根萝卜!即使在理智的指挥下,我还是腿软、脸红,我看见手里捏着的一张试卷像风中的树叶一样瑟瑟颤动,只好再一次绕道而行。

  转过身去的瞬间,我悲哀地肯定,不管喜欢或者憎恶,“摩尔人”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请参加者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一个词:“沙哈拉”,假如想了,就自觉地按亮一个指示灯。平时好端端的,谁会想到什么“沙哈拉”呢?但是进行实验的时候,指示灯此起彼伏亮个不停―――这说明越是让自己不要去想的东西,就越是会跳到你的脑海里。

 “摩尔人”成了我的“沙哈拉”。

  所以,听说他的作文和我的作文同时获了市里的一个什么奖,要去参加颁奖典礼时,我张大了嘴,心里轰轰地摇撼着,像发生了八级地震,都不觉得“‘摩尔人’也能写出好作文”这件事匪夷所思了。

认识吧?你去约他一下,你们俩一起去。”班太把我叫到办公室,一边批着作业,一边闲闲地说。这种市里的小奖,我们学校不当回事,所以不会有老师放着课不上去陪学生领奖的。而且,她认为我这样的女生和男生单独相处也绝对不会有事。

  我低下头说:“不认识。”我听见自己嗓音发飘。

 “那我去跟他讲。”班太没有觉察出异样,头也不抬。

  颁奖的时间是下午。我和“摩尔人”讲好两点钟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起骑车去设在城市另一头的会场。出门的时候,我洗了一个苹果带上,想想,又洗了一个。

  来到校门口,学校已经开始上下午的课了,这里冷冷清清的,老远就看见“摩尔人”单腿撑地,跨在那辆破车上。他好像在耍帅,故意背对着我来的方向,两只手抄在校服口袋里。幸好约在这个时候,假如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他,我可做不到。

  我控制着紊乱的呼吸,在他身边刹住车。他很酷地说:“走吧!”看也不看我一眼就一划腿蹿出了很远。等我终于赶上他的时候,发现他脸红了―――是从他耳朵背面火烧火燎的颜色看出来的。大概这才是他背对着我的原因吧。

  我们默默地并肩骑车,这其实是难得的呼吸校外自由空气的机会,太阳暖烘烘地照在身上,行人好像都不急着赶路,公交车像大鲸鱼一样从身边游过,原来下午两点的世界就是这样一派慢悠悠的景象。   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摩尔人”,心惊肉跳地发现他也正在看我,于是赶紧收回了目光。

  “摩尔人”突然打破了沉默,“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我只好说:“嗯。”

  “在一座森林里面,住着一个胆小的猎人,”他的嗓音挺浑厚的,“还住着一头熊。”

我从鼻子里轻轻地笑了两声,森林,猎人,熊,他以为我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猎人出门的时候想,千万不要碰到熊啊,他战战兢兢地每走一步都要左顾右盼半天。可是,熊偏偏出现了,而且,呼地从树丛里站起来,和他打了个照面!那个猎人吓得拔腿就跑!”

 “你……你!”我顿时涨红了脸,又气又笑地瞪着他。

  他不笑,幽幽地说:“你猜那只熊怎么样?”

 “怎么样?”我还是气哼哼的,“熊要吃人的,不跑怎么行?”

“其实,熊怕猎人超过了猎人怕熊!熊不逃是因为腿软得逃不动了,只好装得挺大胆地跟猎人说‘嗨’!”他举起一只手慢吞吞地挥了挥,大而厚的手套真像只熊掌。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忽然觉得心里轻快极了,风把脸颊旁的头发吹得像鸟儿的翅膀一样扑扇。   他也哈哈大笑,但笑得有点无奈。

  会场很快就到了。这时,我沮丧地发现他得的居然是二等奖,二等奖只有五名,坐在前排;而和我一样得三等奖的人有一大堆,坐在后排。他去前排绕了一圈,走到我身边坐下了。

 “咦?你的位子不是在前面吗?”我奇怪地问。

 “前面有记者在摄像,我看见镜头就发怵。”他吐吐舌头说。

  隆重而冗长的颁奖典礼终于开始了又结束了。

  我们又并肩骑车回学校。太阳光比刚才黄了一点,把人们的脸映得金灿灿的。路边,两个穿得像气球一样的小孩打打闹闹地走着,抢着一张贴纸。我们都微笑了。

 “你骑到我的右边来。”他把车龙头向左一拐,在右边腾出了一块空地。

  我刚想问为什么,立刻明白了,在车来车往的街上,右边比较安全。我乖乖地骑到了他的右边。   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抿起了嘴唇。

  这个下午的时光过得太快了。

  快到校门口时,我忽然想起了书包里的苹果。我喊了他一声,停下车,掏出一个递给他。

  他在手心里慢慢地转动着那个苹果,问:“你知道熊为什么那么怕猎人吗?”不等我回答,他就用带着点苦涩的口吻说:“因为猎人有***,一***就能命中熊的要害。”说完就跨上车一溜烟地走了。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我反复地想着他昨天说的最后一句话算不算是一种告白呢?如果是,我又该怎么回应呢?我真的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大雨般的恋爱吗?而恋爱的对象,竟是“摩尔人”?!   一走进教室,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几乎是被几十双眼睛目送到座位上的。一坐下,李雨晴就对我说:“你上电视啦!”

  “啊?”我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本市新闻播的啊,你,还有‘摩尔人’,你们不是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的吗?”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但嘴还是很硬,说,“那又怎么啦?我和他正好一起获奖,有什

么办法!”我注意到满教室都竖着耳朵,故意放大声音。

  李雨晴拉拉我的袖子,“拍到你们在台下坐着的镜头啦,你们有说有笑,很亲密嘛!”

  我不说话了,呆呆地瘫坐椅子上。如果这样,那岂不是只要昨晚看本市新闻的人都会认为我和“摩尔人”关系亲密吗?这样的谣言,会不会在年级里沸沸扬扬地传开呢?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却以一种最要命的方式发生了。  

期末考快来了,测验变多了。英语老师同时教我们班和和“摩尔人”的班,他今天不知怎么突发奇想,让两个班的人互相批改测验卷。   

  前排的一个男生忽然把手上的卷子传给了另一个男生,诡谲地笑笑,冲我这里抬了抬下巴,于是,那个男生又笑着把它给了第三个人……在不怀好意的笑声中,传了一大圈之后,这张卷子扔在了我桌上。我拾起来一看,果然,姓名栏里写着“钱晓军”。

  我生气地把它扔回前排,前排又扔了过来。有人阴阳怪气地哼哼着说:“青蛙恐龙,绝配绝配!”

  不知哪里腾起了一股火,我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把钱晓军的卷子扔在那个人身上,然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试卷。“哗啦”,试卷变成了两半。我们俩都呆住了。

  为了推诿责任,他立即大声地喊道:“老师!周茗茗抢卷子!”

  英语老师早就对我们发个试卷也要乱成一团大为不满,铁青着脸说:“拿到哪张就改哪张!抢什么抢!”说着,走过来抓起钱晓军的试卷塞给我,“你就改这张!”

  我看见那个男生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窃喜的笑容,显得那么猥琐奸滑。

  我愤愤地说:“我不改这张!”

  老师火了,吼道:“我就要你改这张!我命令你改这张!”

  教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我。理智告诉我服从是上策,现在服从还来得及,可是,我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不肯接过写着“钱晓军”名字的试卷,好像那是颗炸弹,一碰就会让我粉身碎骨。

  老师的胸膛不停地起伏,他气坏了,我这个表现一贯良好的学生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大闹一场。他说:“谁去把你们班主任叫来?我没功夫跟她耗!”

  于是,几分钟后,我被班太带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很安静,水壶坐在火炉上噗噗地吐着白汽。

你为什么不想改那张卷子?总有个理由吧?”

  我低头看着脚尖,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我无法面对这个问题。窗格的影子清晰地铺在地上,阳光有些发红。我听老人说过,阳光发红是要下雪的预兆。

  “嗯?”她提高一点嗓门,“一切事情,都有因果联系嘛!不可能凭空发生啊!”

  这种问话方式对她来说是很客气很温柔的,如果再僵持下去,这个坏脾气的老太太很可能会歇斯底里大发作。

  我只好嗫嚅着说:“因为,他们拿我和钱晓军开玩笑……”

  她的老花镜推在额头上,像一对怪模怪样、闪闪发亮的大眼睛。这对大眼睛下面,又有一双精明严厉的小眼睛审视着我,搞得我心里一阵一阵发毛。

  “那,你和钱晓军真的有那种事吗?”她阴森森地问。

  “没有,没有!”我立刻慌乱而心虚地摇着头。

  “那你还怕什么!”她双手一拍,“唯物论告诉我们,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只要你自己清清白白,谣言会不攻自破!”

  我点着头,却悲哀地想到,我和“摩尔人”之间,正是有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我相信你是不会掺和到乌七八糟的事里面去的,”班太站起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马上就是期末考,好好干!”

  那只手像烙铁一样烫伤了我。

考试前的一天下午,老师把几个班的后进生集中到一起补课,占用了“摩尔人”他们班的教室,所以他们班不用补课的同学就暂时到我们班来上自习。

  我坐在那里,低着头做练习册,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理会,把自己封在一堵墙里。可是,耳朵却像生命力旺盛的木耳,长出了墙去,顽固而灵敏地支楞着。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显然是他们班的人走了进来;突然有人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我后桌的男生假装殷勤地招呼:“军哥,坐这里来呀!”然后桌椅砰砰地乱响了一气,好像是他们班的男生在把“摩尔人”往这里推,但“摩尔人”还是挣脱了,喃喃地骂了一句,骂的是男生常用的粗话,这和在我面前的表现可大相径庭。

  我机械地把练习册上的各种空格填满,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整整一节课,我只顾趴在桌上拼命地写啊算啊,其实是害怕一抬头会遇上别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终于,放学

的铃声打响了,我匆匆地收拾起东西,奔出门去。

  直到骑上车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才松了口气。可是,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周茗茗!”   我一愣,回头一看,是“摩尔人”!他竟然紧跟着我出了校门。

  从下午开始就飘起了细微的雪花,我抬起一只手不停地呵着热气来掩饰心里的不安。

  他说:“对不起,好像我们俩的事……”

  我敏感地打断了他,冷冷地说:“我们俩有什么事?”

  他垂下头,换了种口气说:“算我讲错了,那就是因为我自己,让你被大家说,我觉得很对不起……听说那天为了我,你还跟英语老师吵了一架。”

   我很想说,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但又怕假如让他觉得我很温和,会继续接近我,于是硬着心肠说:“什么因为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你不要总是跟着我!”

   大概我一激动声音就很大,几个路人都回头看看。

  “摩尔人”呆住了。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凝结在了寒冷的空气里。

   他突然咬着嘴唇狠命地骑起车来,躬着身子,在他的重压之下,那辆曾经把我从迟到的边缘挽救回来的车叮叮当当地乱响着,很快就拐进了前面的一条小巷。

   等我骑到巷口往里看去时,他已没了踪影。巷子里的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上面压着一道道凌乱的车辙印。

   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必为“摩尔人”的暗恋而担忧了。可是,我把车停在巷口,痴痴傻傻地望着一地白雪,一条空巷,心像被掏走了一样。我站了很久,直到天全黑了,眼泪掉了下来,冰凉地划过面颊。

寒假很短,一下子就过完了。

   开学已经快一周了,可是我没在校园的任何地方碰见“摩尔人”。他转学了?生病了?甚至,恋爱失意自杀了?这最后一条立刻被否定了,因为如果那样,一定早就成了特大新闻。

  我忐忑不安了好几天,可是又不能跑到他们班去看,连装作无意路过瞟上一眼都觉得心虚。

  终于,第六天的时候,我忍不住了,对李雨晴说:“你能不能帮我去打听一下‘摩尔人’怎么不来上课?”

   我心甘情愿地让她大大调侃了一番后,她终于出马了。我担心地望着教室门口,生怕她带回来什么坏消息。

可是,不到三分钟她就回来了,说:“你瞎紧张什么呀,他不是好端端地坐在教室里吗?”   “啊?”我虽然很奇怪,但也就放下心来。

直到有一天,看见他从比较远的楼梯上下楼,我才明白过来:他是特地避开我。

  是的,他在我的视线里几乎消失了,而上个学期的一切,令人烦恼、心跳、浮想连翩,也暗自喜悦的一切都像梦一样结束了,没有人再传关于我和他的谣言,因为谣言和明星一样是会“过气”的。

  不再有凝视,不再有微笑,不再有片言只语的关怀。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窒息一般难受。

  高二下学期有三门功课的会考,课程紧张了很多,书本和习题像泥石流一样不由分说地涌来,把我们劈头盖脸地淹没。在一段漫长的时间里,我似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无休无止地、麻木地做题、背书、听课,一分一分地计较着每次测验的成绩。但是,某个深夜从灯下恍惚地抬起头,对着满窗月色,心里的一个地方却会陡然疼痛起来。

  一个春意阑珊的下午,我抱着书包信步走过球场,突然看见一群男生在生龙活虎地打球,其中就有“摩尔人”。他身手灵活,在人丛中左右一晃就到了篮下,投出了一个漂亮的空心篮。场边几个初中女生啪啪啪地鼓起掌来,他眉心一动,似乎有点绷不住地得意。

  他没有发现我,因为我迅速地闪到了旁边的紫藤架下,在那里装作看书,用余光瞟着他的身影。   这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其实,我早就开始喜欢他了。

  但是,我已经亲手截断了通向他的道路,只能无望地―――暗恋下去。

本人最喜欢的文章之一,本来买了那一期的,但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遗失了.今天突然想到可以从网上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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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是个美丽的季节。阳光温暖。有风。

(一)在他乡  这个季节,我开始疯狂想念我的家,我的父亲,母亲。  独身在一个光怪陆离的城市,我才渐渐闻到一种空洞的寂寥与荒芜。很多个夜晚醒来,一遍遍告诉自己“我在他乡”。  今夜又是不眠。霓虹灯在这个石头森林恍恍忽忽,用另一种格调唱响午夜,似有暧昧的味道。这个城市的午夜瞬间恍恍然开来。KTV在疯狂,摇滚乐震动着每个角落的城阁,迪厅模糊氤氲中舞动地腰枝,购物商厦拥挤着匆忙的人群。。。一时充斥着这个繁忙的午夜城市。我觉出了陌生。  所以,我不敢靠近。

我反复地看,反复地读。亦是想瞅出一个洞,找出这所有的***。可我的眼睛累了,累得想流出泪来。我很想去认识她。一个叫剪瞳的女子。还有,小乖。


会盯我好久。很奇怪它的眼睛,就像一个婴儿。纯洁,无暇。幽黑的瞳仁空灵剔透。当我们对望凝视时,我知道我们是相爱的。  它已经离不开我了。  我也如此。  一天天,我们快乐地相依生活。  生活在继续,它是美丽的,因为有小乖。  这是一种温暖的安慰。

见了小乖,它好了。我匆忙睁开眼睛,正看见小乖用一种爱怜的眼神望着我。我笑了。抱起它。它又开始撒娇了。它用它温暖湿润的小舌头轻舔着我的手指。我想我真是开心。  然后我就快乐地看着它吃香麦甜点,喝牛奶。它真的好起来了。我很是欣慰。  站起身来。阳光洒过窗台。暖暖的。天真是好!朋友走了进来,见到小乖,小心翼翼地抱起抚了抚它柔顺的体毛。小乖也很听话的样子。我想这名字真是好!我记起了剪瞳,记起了她曾给我说过的一句话。真是正确!我想到了屈服。  于是,我悄悄地决定了。

望见了小乖。它又是不吃,也不喝,很不快乐。我难过地从梦境里挣脱出来,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又开始恍惚起来。我真怕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伤心的。


剪瞳  夜深。空旷的天空一片静寂。  繁忙的午夜城市拉开了帷幕。  形形***的人儿穿梭在闪烁的霓虹灯下。  我望见了空虚。我也开始厌倦了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  也许,明天我也开始出发。离开这儿。开始新的生活。

(故事到这儿,应该算是尾声了。但心里的结局还是没把它写出来。这样的结尾,能给人很广的遐想空间。但我还是想写出我定义给它的结局。在此称续吧。)


瞳。终于在这一日,我决定了。我要揣着小乖上路,离开这个曾给我安慰的城市,踏上征途,寻找剪瞳。这个在我心里最神圣的女子。我相信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液,一定也可以互相接受。    我的生活还很长很长。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能够找到她,就像我跟小乖。  小乖,总是那么有灵性,它总能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帮我做出选择。一次次 我都信了它,并觉得一切又是那么正确。  一个夜里,我突然想“莫非那次与小乖的偶遇,不是偶然?莫非今日的我与曾经的小乖一样,漂泊是为了找寻?难道是小乖找到了我?。。。。。。”  我没有否定自己的疑问,没有理由否定。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明天。同小乖一样找到了那个人,然后开心地一起生活。温暖着给彼此安慰。  我又笑了。  小乖黑色明亮的瞳孔里散发着光彩,它开心地摇着尾巴。同我一样笑着看天。  明天。我的明天。怎样的一天啊?  是“温暖”吧!我默认了。小乖看天时一动不动,那么专心。我笑着,又抬起了头。    一片云朵飘过。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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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门后,木隐子只看到一条孤形的路,他想了想,走了过去。走了大约五百来米,木隐子来到一处宽敞的大厅中。大厅里灯火辉煌,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张桌子二把椅子外什么也没有,一个身穿银白色袍子的神坐在椅子上看书。他听见响动,站了起来,向木隐子走来。木隐子看见了,桌子背后有一扇门,上面写着“东门”。白衣门神在木隐子面前停住了,说道:“回去吧,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木隐子打量着他,心想:他一定是云了。于是说道:“我不会回去的速战速快吧!”云冷笑一声,扔开手中的书。他右手一扬,墙上的长戟飞了过来。云执戟在手,猛地向木隐子劈来。木隐子解下长斧,挡开云的戟。云一个转身,把戟向木隐子胸口刺去,木隐子急忙一闪,戟削下他的几缕头发。木隐子知道云的招式又疾又厉,如果和他硬拼,死的就是自已了。于是虚晃一招,斧锋一转,向云劈去。云躲开木隐子的虚招时向上跃起,不料在半空中才发现中计了,眼下自已在向下落,斧子在向上劈。眼看斧锋就要碰到云的脚步了,突然云不见了。木隐子惊异万分,四下寻找起来,正在这时,木隐子感到身后有一阵疾风吹来,他急忙一跃,可云的戟还是割到了他有右腿,割了好长一道伤痕,鲜血淋漓。云摆摆手说:“你走吧。”木隐子用长斧支掌着身体,说道:“在我还没死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说着,扬起长斧向云劈过来。云的些生气了,蓦地扬起戟,把木隐子的长斧振脱开主人的手,径直穿透宫顶。随后,又是“扑嗵”地一声,木隐子看着宫顶,难道我的长斧掉到了那边的水中?

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打算让木隐子离开了,于是手执长戟,一步步向他逼来。木隐子连忙打开长生袋,取出手套戴上。云扬起了戟,一道白光闪过长戟。他向木隐子扑过去,戟锋熠熠生辉。木隐子扬起手套上的利刺,挡在胸前,与长戟碰在一起。木隐子和云斗起了力气,木隐子乘其不备,左手一掌击了过去,利刺刺进了云的胸口,可是,木隐子却看见云的嘴角出现了一抹冷笑,他向下望去,云的胸口没有流血,但是自已的胸口却很痛很痛,血液喷射出来了。木隐子拍开云的戟,退后几步,抹了抹嘴上的血液,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戒指连忙对他说道:“云的法术叫‘借刀杀人’,你只要一攻击他,他的身体受

到外力的侵袭,就会自动施展此法术。他施展此法术时,不仅让你受到创伤,而且他的身体会变得没有实体,你只能看到他,却摸不到他,就像真正的云一样。所以你不能攻击他!”木隐子愣住了,不能攻击他?那我能打败他吗?!突然,云喝一声,举起戟向木隐子砍来。木隐子扬起右手,借着戒指的力量向戟柄拍去。 “啪”,长戟断为两截,云丢开手中握着的柄,喝道:“小子,以为没有戟我就杀不了你吗?哈哈哈哈哈,有本事来杀我呀!”“我才没那么笨呢,让你借我的手来杀我!”木隐子也大声喝道。哼!云心想,我一定要逼你攻击我,让你死在自已的手下!于是纵身跃起,一掌向木隐子的脑袋拍去。木隐子向后一跃,避开这一掌。岂料,云突然消失,随后又出现在木隐子身后,一掌拍在他的背上。木隐子吐出几口鲜血,浑身已多处受伤,快支持不住了。他晃了几下,右腿向后一迈,用力撑着,不让自已倒下。木隐子有些绝望了,不攻击他,怎么能取胜?!蓦地,木隐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扬起右手,挡在胸前。云冷笑一下,凌空跃起,用胸膛向木隐子撞去,想逼他出手。离木隐子越来越近了,可是木隐子不躲闪也不攻击,甚至连动也不动一下。云看见木隐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幡然醒悟,急忙收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胸口径直撞上了木隐子护在胸前的右手,尖利的刺刺入了他的胸口,他感到刺已经刺入了心脏。他怔怔地立在那里,不得不承认木隐子很厉害,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破解了自已的法术,这一仗,他败了!

木隐子缩回手掌,把刺从云的身体里拔了出来,鲜血溅了他一身。他觉得口渴难耐,全身上下像火烧了一般,于是抓起水袋,喝了两大口花蜜,立刻感到清凉之至,身上的疼痛也轻了不少,腿上的伤愈合了,胸口上的伤也不再流血了。他用力推开东门,正要走,想了想又来到云的身边,喂他几口花蜜才出了东门。走出东门,木隐子又看到一条弧形的路,他想了想,向右走去。走了一会儿,木隐子又来到一个大厅里。这个大厅较上一个更为宽敞,陈设也极为柔和自然。最有趣的是,大厅的边缘竟然有花坛,有一些美丽的花儿在里面。花坛旁边有一个身着水蓝色袍子的女子正在浇花。浇完了花又抚摸着这些花,当抚摸到一朵黑色怪花时,那朵花突然一口咬在她

的手上。这女子笑容一收,素手一扬,黑色怪花立刻变得粉碎。木隐子惊异地望着她,好善变的性格!马上,木隐子眉峰一扬,立刻抱拳说道:“您一定就是四大门神之一的水大神吧,在下木隐子,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蓝衣女子转过身来,淡淡一笑:“我的确是水,大神倒不敢当。你能打败云,一定有过人之处了。”木隐子抬头看着水,心想:水这相貌倒有几分像女法师,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善变。木隐子百思不得其解,也微微笑道:“过人之处倒没有,只是侥幸胜了云而已,现在我来到这里,不想再动干戈,不知您是否能行个方便?”水俯下身摘了一朵花,拿在手里玩着,说道:“是否能行个方便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木隐子皱起了眉头,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

木隐子不知道水到底有多厉害,于是决定试试她。他捡起一块石头,向水掷去。水左手一扬,轻轻地接住石头,放在脚边,又继续把玩小花。木隐子心里暗暗佩服:滴水不漏,真沉得住气呀!于是他扬起左掌,向水拍去,快接近她时突然停住,右手猛然杀出。如果是别人,可能会挡左掌,而没防右掌,以至身负重伤。而水不是平常人,她根本没理左掌,而木隐子才发右掌时她就采取了攻击。“刷”,一片花瓣飞向木隐子,“嚓!嚓!嚓!”他右手手套上的刺竟然被那花瓣削下三根,一根根地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而水又开始把玩花朵了,好像有无穷的趣味似的。木隐子惊讶地看着三根被削下的刺,刺上削过的地方平整之极,有如天生。他心想:这些花柔弱之极,到了她的手上竟然比我的长斧还要厉害,水不可小窥!于是木隐子脱下右手手套,放回长生袋中,举起右手,口中默念召唤口诀,陆骇,长异,江,羽光全召唤了出来。陆骇扇着巨大的翅膀飞来飞去;长异睁着血红的双眼,举起了朴刀;江抖抖红色的羽毛,引颈高鸣;羽光则甩着大尾巴,九只眼睛翻来翻去,打量着大厅。木隐子一直盯着羽光,他这是第一次见到羽光。乍看之下羽光像只蜥蜴,可它比蜥蜴大多了,而且身上长着奇异的羽毛,呈灰黑色,头上有九只眼睛,一张大嘴里牙齿东倒西歪。木隐子看见四只上古猛兽在这,也有了取胜的信心,于是对着水笑了。令人吃惊的是,水也笑了,笑中含有嘲讽之意。

木隐子猜不透嘲讽的意义何在。于是不再多

想,挥手派上古猛兽们进攻。陆骇扑着大翅膀,利箭般地向水扎去。水素手一扬,巨大的冲击力击到陆骇的身上,把它的翅膀打折了,眼睛打瞎了,角也削去了一只。陆骇重重地摔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木隐子惊骇万分。又一挥手,江,羽光一起对水发起攻击。水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扬起右手,把花儿扔向长异,又一挥手,强大的力量击向江和羽光。“砰――!”三只上古猛兽同时落地。长异的朴刀被花儿打折了,飞溅的花瓣穿透了它的身体,镶入墙壁之中,落到地上的巨大冲击力又让它的脑袋迸开了,脑桨飞溅起来。而江则被自已喷出的火焰烧伤,落地时长异的朴刀又飞过来,切下了一只爪子。最惨的是羽光,羽毛全被震飞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羽光”。而且它的头也被震下来了,满地滚来滚去还要吐出长舌头来攻击水。木隐子看着这种状况,惊骇极了,连忙把四只上古猛兽收回去了。他知道自己永远打不过水了,于是取出右手手套,准备作拼死一击。他把戒指的力量传到右手上,抓起手套,把利刺最多的一面对准水,用力掷了过去。“嗖”手套以比利箭还变数倍的速度向水飞去,水又是右手轻轻一扬,瞬间就把手套震为粉末。木隐子呆立在那里,心想:既然连最后一击也无法伤到她,那我也只得认输了,死就死吧!于是闭上了眼睛,等着水来杀他。等了好久,水也没有动手,于是木隐子睁开双眼,发现水正含笑望着他,说道:“能打败云的人应该不会有这么蠢吧?!”嗯?这是什么意思?木隐子奇怪地望着她,他猜不透这句话的意思。

水看着木隐子疑惑的眼神,也不再多说,只是坐在花坛上,抚摸着花,笑着说:“花儿呀,为什么世人都不理解我呢?”木隐子扬起了一道眉毛,心说:明明是你太善变,怎么能说是世人不理解你呢?突然,木隐子想起老人的一句话:“每位神又因为其姓氏不同而法术不同,特点也和姓氏相关联。”既然这样,那水的法术特点就和水有关联了?到底有什么关联呢?木隐子暗自思忖着。他想起小时候在村边的大河边玩时,常常把石头扔到河里。石头越小,浪花越小;石头越大,浪花越大。有一次他扔了一块很大的石头进去,溅得满身都是水,那条河向他咆哮示威。而刚才,他扔了一块石头打水,水轻轻地接住,后来派出上古四大猛兽时,水则是毫不留

情地进行攻击。木隐子豁然开朗:水大神就像水一样,如果自己有礼貌地对待她,那她也会温柔地对待自己;如果自己强硬的攻击,水则会不客气地反击。水能轻易地掀起巨浪,让你受伤,但不管你扔多少颗石头,作多少次攻击,反攻之后,依旧风平浪静。木隐子脱下左手手套鞠了一躬,对水说道:“在下是山林中的粗野之人,无意冒犯,还请恕罪。”水笑了笑,赞赏地点点头。木隐子十分高兴,一鼓作气地把他的身世,父母惨死,力敌烛波却不料毁日的事说了出来。他想到父母惨死,不禁流下了泪,接着他擦干泪又说下去:“如今,太阳已经被我毁了,惹怒了日之神。我死了没什么,只是让天下苍生也被我连累而死,那我死了也不会好过的。还请您打开门,为天下苍生开一下门!”水的神色有些凄楚,说道:“你是为天下人而来的,我有什么理由不开门呢?”说罢,吐几口血,瘫倒在地上。木隐子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您怎么了?!”水摆摆手说:“要打开门只有破了门神的法术,如今你已破了我的法术,你可以走了。”木隐子扶她坐到花坛上,让她喝了几口花蜜,然后自己也喝了一点。

推开北门,木隐子向右边走去。走了一会儿,又回到一个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堆火,火苗快冲上天花板了,火边有一个穿着黄褐色袍子的神。他提着一把刀,看着墙壁,几秒钟后突然挥刀劈向墙壁,“刷”,墙壁被割了一大道口子。这时,木隐子注意到墙壁上全是刀痕和大小不一的洞,看来此人脾气很是暴燥,时常拿着墙壁出气。木隐子正要说话,褐袍门神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他,用空明清晰的声音说道:“小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木隐子有些吃惊,但又立刻冷静了下来:“沙大神,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沙扬起大刀,有些狂暴地喝道:“别婆婆妈妈的,动手吧!你先出招,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木隐子很是奇怪,沙的性格比水的更加怪异。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眼下一只手套也震碎了,长斧又不知所踪,他只好戴上左手手套,把四只上古猛兽召唤了出来。

陆骇怪叫一声就要向沙扑去,沙轻轻一闪,瞬间来到陆骇跟前,一刀将其劈成两段,陆骇当场毙命。长异有些生气了,扬起拳头向沙砸去,沙左手轻轻一挡,抓起长异扔向墙壁,长异破墙而出,流血不止。江一扇翅膀

,大厅中的火堆向沙飞去。羽光也长啸一声,天花板陡然裂开,向沙砸去。沙扬起左手,轻轻地撑起天花板,用力一推,天花板又回到原处了,好像从来没有断裂过似的。右手则持刀一挥,火堆立刻回到原处了。随后,沙扬起大刀“刷 ”,江的头飞了出来,“刷”,羽光的尾巴滚到了一边。木隐子被吓了一大跳,呆立在那儿,半响,才想起把它们收回去,可惜江,陆骇已经死了。

沙转过沾满血的脸,对着木隐子扬起了大刀。大刀是把好刀,竟然滴血不沾。木隐子看着步步紧逼的沙,急忙扬起右手,用力挥下,一道白光闪过,径直击中沙。沙变成了亿万颗小颗粒,在空中飘舞着。之后,这些小颗粒又堆积在一处,一个完好无损的沙又出现了。木隐子惊骇之极,他立马意识到沙有不死之身,而且连让他受伤都不可能。沙走了过来,对着木隐子劈了一刀。木隐子急忙避让,可是晚了一点。“刷”,木隐子的左臂被劈了下来,齐肩而断,断得干净利落。木隐子巨痛难忍,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用右手撑着地,支起上半身,费力地抬头注视着沙,神情极其痛苦。沙两步跨到木隐子跟前,挥起大刀劈了下去。木隐子闭上双眼,想不到还没有见到日之神就要惨死在沙的刀下了。

不行,我不能死,我死了太对起天下苍生了!这个念头闪过木隐子的脑海,他立刻一滚,滚到一旁去,避开了沙的攻击。沙从地上拔出刀来,冷笑道“你逃不了的!”说着,又向木隐子走来,木隐子立刻解下腰间的长生袋,用力滚到火边,抓起一根木头扔向沙。沙没料到他会这样,没来及躲闪,被打中在右肩。沙立刻化为亿万颗沙粒,正要飘扬时,木隐子把长生袋用力向那些沙粒掷了过去。长生袋变得很大,一下变把沙粒全罩住了,随后自动关闭袋口,又变成原来大小落到地上了。木隐子松了一口气,喝下几口花蜜,身上疼痛之感减少了许多,左肩也不再流血了,正在这时,长生袋晃了晃,一个人影破袋而出,提着长刀,立在木隐子面前。木隐子大吃一惊,他知道长生袋坚韧无比,现在竟然被沙一刀划破,沙不可小看,他的刀也绝非凡物。沙眼露凶光,巴不得一刀宰了木隐子。木隐子利用戒指的力量,从天上请下闪电砸向沙。沙支起长刀,闪电打在长刀上立刻烟消云散,而长刀却毫发无损,连动也不曾动过。木隐子知道自己

已经黔驴技穷,无力回天了。于是他闭上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此时,沙的刀已经举起来了,以万夫莫敌之势向木隐子砍了下来。可是下一秒钟,只听见“刷”的一声,沙的长刀深深地扑在了木隐子的脚边,木隐子听见沙那异常沉重的呼吸声。木隐子睁开眼睛一看,沙脸色有些怪异,身体转了个方向,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木隐子也扭头一看,只见空中有几缕雪白的烟雾在飘飞,低头一看,自己脖颈上的隐星树叶片――翊也在闪着绿光,中间的那抹淡淡紫光也更加耀眼,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来,那几缕轻烟落到地上,化为一只灵兽。那灵兽和马极为相似,只是头上长出了一只直直的,尖尖的角,身上也长有一双翅膀。它通体雪白脸上镌着一对褐色的又大又清明的大眼睛,眼睛上方有一抹浅绿,头上的长角被火映得红彤彤的。

灵兽慢慢地转向沙,沙大叫一声:“翊溟!”木隐子看得出,沙对这只被称为翊溟神兽有些惧惮。沙狂笑数声,笑声有些凄凉。翊溟一仰头,一颗巨大的冰流星撞破暮阳宫的天花板,径直砸向沙。沙的两只手用力撑住冰流星,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被冰流星砸在地上,瞬间化为亿万颗沙粒在空中飘舞起来。翊溟扇动翅膀,一阵强大的风刮了起来,沙粒被刮到墙壁上,一颗颗落了下来。落下的沙粒中出现一些鲜血,沙又回复原样了。他背靠着墙壁,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说道:“你走吧,我输了!”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支十分破旧的笛子吹起了忧伤的曲调。吹了几秒,笛子落到了地上,沙咳嗽几声,痛苦万分地大叫道:“弟弟,哥技不如人,哥没用,委屈你了!”木隐子听了很是奇怪,于是问道:“什么事让你如此痛苦?”沙苦笑一下,答道:“一千多年前,我弟弟被人杀害,我得到一个起死回生的方法。那方法要用的材料除了翎子花的花蜜之外我都有。虽然我知道宫外的老人那有,但我出不去,他也从不进来。所以,我一直希望,有谁进来时能带上花蜜。我等了一千年,终于让我等到你了,可惜我杀不了你,得不到花蜜,以后恐怕再也无法让弟弟起死回生了!”木隐子听了,说道:“你杀我原来是为了花蜜呀!如果你要,我可以给你一些。”说着便挣扎起身,走向沙。木隐子先给沙喝了一点花蜜,随后他又倒了一些在沙递给他的小瓶中。沙收起花蜜

,神情有些尴尬,突然他手一扬,木隐子的断手飞了过来。他把木隐子的断手安回原处,倒了一些药水在上面,木隐子的左臂又恢复如初了,似乎从来没有断过。木隐子起身道谢,沙摆摆手说道:“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没怪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敢让你言谢呢!”说罢又走过去把自己的长刀从地上拔出来递给木隐子:“你让我弟弟复生了,这把刀就送给你吧!”木隐子摇摇头说:“我只是给了你一些花蜜,你都已经打开西门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收你的刀呢!”沙皱起了眉毛:“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的手套被水震碎了,长生袋又被我劈了,长斧也掉进了大殿的红水潭中,如果你不要这把刀也可以,但是没有了武器怎么能使太阳又出现在天上呢?”木隐子一想也是,就接过长刀连声道谢。

这把长刀比长斧稍轻一点,和沙的袍子一个颜色,大约有两尺来长,刀刃处呈银白色的,其余地方全是黄褐色的,上面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颜色较深的圆圈。木隐子用手摸摸,那些椭圆形的圆圈微微突起。沙看着他的举动,笑着说道:“四千年前我就得到这把刀了。当时我还年轻,喜欢神兵利器。那时赤吾山里居住着一个精灵,它有时化为人形,有时化为刀形。它变成的刀无坚不催,有一次差点把赤吾山都给劈了。我知道后十分高兴,心想若是把它抓来,让它永远只能成刀形,那该多好呀。可是那个精灵又不笨,它躲来窜去的把我累坏了,而它却兴奋得怪叫。我一愤怒,瞅准时机把它抓过来揍了一顿。它也发怒了,立刻挣脱我的手,变成一把刀向我劈下来。正在这时,赤吾山火山爆发了,看着疾速流淌的岩浆,我灵机一动,爬到了旁边的树上。那棵树可不是一般的树呀,再烫的岩浆也烧不毁它。再说那精灵呢,劈的力道太大了,“刷”地一声劈到了岩浆上,一直劈到底,把赤吾山的山腰劈出了一个大深涧。精灵身上裹满了岩浆,又重又烫,它连忙冲出岩浆,落在一块大石上面。岩浆全灌入了深涧里,可深涧太深了,填也填不满。等岩浆冷却了,我就跑到精灵躺下的那块大石上。哈哈!精灵死了,我把岩浆全敲下来,就得到了现在这把刀,可怜的精灵,被岩浆裹住,连变成原形都变不了!它跟随了我四千多年,现在却只能在这劈墙,太委屈它了。现在把它送给你是希望你好好使用,别抹煞了它的锋芒

。对了,这把刀叫“玄刃”,它可是一把无上神兵呀!”木隐子激动地点点头,向北门走去。

出了西门,还是那种孤形的路。木隐子走在前面,翊溟则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他们又来到了一个大厅。一个留着虬髯的人躺在一个水池边,他穿着和鱼鳞一样闪闪发光的衣服,可以看出衣服有点脏。木隐子皱起了眉头,这鱼怎么这么悠闲,悠闲得连衣服也不洗,胡子也不刮,前面那几位可是十分干净清爽的呀!不过这里的环境真好,有水有树,有花有草,还明亮呈度都是四位门神中最好的。这时鱼缓缓地坐了起来,拾起身旁的鱼杆钓起鱼来,完全不理会木隐子。木隐子有点愤怒了,身后的翊溟也愤怒了,呱呱怪叫着,听起来有点像青蛙叫,又有点像乌鸦叫。木隐子忍着怒火,对鱼说道:“鱼大神,请恕在下不敬了。”

木隐子扬了沙吟刀,刀刃透着寒光。鱼用慢里斯条的声音说道:“唉呀,小伙子,怎么那么暴躁呢?生气是很累的!”说完他解下腰间的箫,吹出一支十分清雅悠闲的曲子。木隐子听见箫声后感觉很舒服,于是闭上了双眼。接着他感到好累,好想睡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进暮阳宫,倘若一辈子都悠闲自在岂不甚好?“刷”,沙吟刀脱离木隐子的手,径直插入地板。木隐子躺在地上,什么也不想去想,只希望能好好地睡个十天半月。多么优美的曲子呀,他想,希望永远能听到!当木隐子沉浸在箫声中时,翊溟显得异常烦躁,它用巨大的蹄子踢打着地面,并摇晃着银白色的长尾巴,随后它好像下定决心似的,低下头,把犄角对准了躺在地上的主人。

木隐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感到自己快睡着了。正在这时,木隐子感到一阵钻心之痛,他一下子惊醒了,一眼就看见翊溟的犄角扎入了自己的左臂,虽然扎得并不深,但却痛苦万分,流血不止。

翊溟看见主人醒了,于是缩回犄角,用舌头舔着他的伤口,伤口痊愈了,不留下任何痕迹。

木隐子愣了一下,站了起来,鱼的箫声戛然而止。鱼慢慢地转过身来,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眼光看着他们,一种玩世不恭的声调飘入木隐子的耳朵:“这只神兽还真不错呢,借我玩玩怎么样?”说完轻轻地向他们走过来。

木隐子拔出沙吟刀,横放着护在胸前,神色严峻地看着鱼,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了。

意料的是,鱼并没有耍什么花招,而是径直走到翊溟面前,伸手抚摸它的犄角。在翊溟看来,这比猛烈的攻击不要为糟糕,它又不是宠物,凭什么让鱼抚摸?!于是它愤怒了,头一扭,拍开鱼的手,把犄角对准鱼径直撞了过去。鱼好像知道翊溟会为么做似的,轻轻跳开,并伸手抓住它的犄角。翊溟嘶叫着,想摆脱鱼的手。鱼抬起左手,食指轻轻地抚过翊溟眼睛上方的那一抹浅绿。翊溟打了个寒颤,停止了嘶叫。鱼笑了笑,松开手,“这才像话嘛!”

木隐子惊异地看着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戒指沉闷的噪声钻入他的耳朵:“鱼有一种看穿别人弱点的能力,世间万物只要找到弱点就能降服。同样,鱼也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太悠闲了。“木隐子皱了一下眉头,悠闲?这是什么弱点呀?对了,白发老人说过鱼最悠闲,那他练的法术也是悠闲的了!要破这法术。就要让他悠闲不了!想到这,一抹浅笑挂上他的嘴角,他扬起了玄刃,向鱼劈去。鱼慢慢地避让着,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木隐子想了想,加快了速度。他先把以前劈柴的招式使了出来,接着乱劈一通,这是他的自创刀法,然后把云的招式使了出来,最后是沙那绝妙的刀法。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厉,加上玄刃本身的锋利,鱼被逼得够呛的。眼看鱼动作越来越乱,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木隐子高兴极了。正在这时,鱼一个闪身,反手一抓,提着木隐子的衣服把他摔入湖中,接着自己也跳了进去。木隐子虽然水性很好,但不适合在水中战斗。他浮出水面,想跳上岸。正在这时,木隐子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了他的脚,想把他拖入湖底。木隐子挥起玄刃,划开湖水,向下面的强大力量劈去。他感到玄刃碰到了某种东西,但是没有向预想的那样扎进去,而是从一旁滑走了。怎么回事?木隐子有些慌乱了,一些水灌进了他的耳朵里。正在这时,水突然上升,一直上升着,淹没了木隐子的头。又过了一会,木隐子感到脚下的水没有了,自己好像重了许多。接着他感到自己在下落,“砰”!摔得好结实!木隐子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水没有了,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凹坑里!他再看了看,鱼就在自己身后,他也同样很吃惊。突然,他俩的目光被头顶上方的某种东西吸引了。那飘浮着的东西是什么?木隐子想,还会晃动呢,晶莹透亮的,就像水一样。等

等!木隐子突然睁大了双眼,水?!那的的确确是水啊!可是水怎么会跑到上面呢?他的目光向下移动着,接着定格在翊溟身上。翊溟很不屑地扬起蹄子跺了一下,似乎在说:“这有什么好惊奇的!”木隐子笑了,他立即跳起来对鱼说:“哈哈,真好玩,我们继续战斗吧!”鱼愣了一下,可是玄刃已经劈到他的眼前了,他连忙跳开了。

鱼因为没有了水的关系,已经败了一半,无心再战了。木隐子瞅准时机,见缝插针一般地向鱼发起进攻。鱼挡住左边却没防上右边,结果阵脚大乱,终于再也悠闲不起来了。最后,木隐子凝聚力量,奋力击向鱼,鱼来不及躲闪,玄刃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胸口。鱼突然停下了动作,嘴角溢出了几滴鲜血。木隐子拔出玄刃,扶着鱼,让他躺下,然后他又喂了鱼一些花蜜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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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百凝神宫一夜之间被陵魔教的独门武功“天蚕气绝”杀得一干二净,在武林中屹立百年之久的百凝神宫终于土崩瓦解。此后,陵魔教的教徒便毫无顾及地在江湖上横行霸道,陵魔教也成为江湖第一魔教,无数江湖豪杰都对它闻风丧胆,俯首称臣。

七年后,曾一度在江湖上消失的玄腾教找到了一把旷世宝剑――冽魂剑,希望此剑遇到能驾驭它的有缘人,于是决定在时贤山庄召开一场比武大会,胜出者便可以得到宝剑,玄腾教也可借此机会重出江湖。

比武大会前半个月,时贤山庄早已人满为患了,不少江湖知名的剑客都赶来夺剑,就连陵魔教教主仇韩枫也闻风赶来。

自从陵魔教、百凝神宫和玄腾教这三个魔教创建以来,就一直水火不容,如今玄腾教复出江湖,仇韩枫的出现总不至于是来祝贺送礼的吧,说是来下战帖的还会有人信,时贤山庄的比武大会因此又多了一点观赏价值。

比武大会前夜,一个黑衣剑客悄然进入了时贤山庄存放冽魂剑的后山山顶。要从山下到山顶只有经过密道,密道很宽敞,没有人把守,只是在每个拐弯处都粗略地施了魔法,每个机关都可以轻易地躲过,这到底是玄腾教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因而已淡忘世间险恶,或是已落魄到已没有制造机关布阵施法的能力了。总之,在这九转十八弯的密道中,没有丝毫力量可以阻止黑衣剑客的行动,他轻而易举地来到镇压冽魂剑的火坛旁。

火坛占据了整个寒头,内外共分三圈,冽魂剑就在中间,被熊熊烈火包裹着。火坛中的火焰在冽魂剑正上方不停地漂浮,若凌空在火坛上取剑简直就是妄想。

火焰照亮了剑客,是个手持碧泉剑的男子,十八开外,眉头紧锁,汗水不断地从额头流下,炎热使他脑子一片空白,导致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但并未将原有的英俊遮掩,隐约能感到一股英气逼来,这股英气可不比那火焰的威力来得弱,他就是太原四大魔剑剑客之一的展蓦芫。

展蓦芫静静地观察了火坛的整体构造,唯有将火坛灭去才是上上之策,于是他将全身气力都集中在碧泉剑上,随意地挥动了碧泉剑,使了招“千里凝雪”将他前方的火焰冰封了,展蓦芫脸上展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轻松地踩着冰块,之前的头晕目眩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展蓦芫左脚一蹬,便飞上了火坛上空。他正毫无顾及地欣赏着冽魂剑时,火坛中被

冰封的地方突然间熔化,又猛烈地燃烧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力拼命地拖着展蓦芫的脚,猛的一下把他拉进了炽热的火海。火坛里的火在那瞬间变成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火妖。他们围着展蓦芫跳舞,身上致命的火毒一点点地逼入展蓦芫的心脉。展蓦芫不停地挣扎着,可惜都无济于事。火妖们一个个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吸取他的内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冰针刺向那群火妖,展蓦芫被一道白影拉出火坛,捡了一条性命。

火妖们气急败坏地对闯入者说道:“你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坏我们的好事?”

那道白影停留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她搀扶着展蓦芫,背对火妖说道:“你们这群妖怪少说也有百年修行,还都是雄性,怎么对男人也有兴趣?再说了,”那人转过身,毫不吝啬地露出她美丽的微笑,又道:“你们若真吸了他的功力,不怕坏了自己的修行吗?”那人是个女子,约十七八岁,水出芙蓉的美貌和纯洁的笑容让她格外的迷人,看到她,便会立刻回想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名句。

“小姑娘,若不是我们有命在身,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走了呢!”火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白衣女子又笑了笑,答道:“小女子在此谢过各位前辈了,告辞!”说罢,她便带着展蓦芫飞离了后山。

在山脚下的一棵大树旁,那位白衣女子正用陵魔教教徒常用的疗伤魔法――冰雨净气为展蓦芫除去火毒。

展蓦芫的左手掌心不断向上冒着黑色的毒气,过了一会儿,女子停下手边的活,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的左手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黑血从那道口子和毒气一同排出体外。很快,脸色有了明显好转的展蓦芫疲惫地睁开双眼,将头微微转向白衣女子那儿,冷冷地说道:“谢谢。”随后起身就想走,还没迈出一部就被女子拦了下来。

女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恼火,她心平气和地说道:“展少侠请留步,简孑有一事相求。”

展蓦芫转过身看着简孑,从头到脚狠狠地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是纯洁无暇的洁吗?”

“不,”简孑否认道,“是孑然一身的孑。”话罢,展蓦芫仿佛看见她的眼中闪现出的伤感,但稍纵即逝。简孑看他不说话,淡淡地笑了笑,问道:“展少侠帮忙,还要对受益者刨根问底吗?”

展蓦芫没有理会简孑的话,又问:“令尊可是简默然老前辈?”

默然是销魂派的掌门,几年前死在仇韩枫的手上。此人一生无论是言或是行都受江湖中人所敬仰,销魂派与展蓦芫的父亲有着不小的交情,此人若是简默然的传人,他展蓦芫定是有求必应。

简孑又是莞尔一笑,道“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啊!”

“你怎么知道我姓展?”

简孑朝展蓦芫手中的剑看了看,他这才知道,剑上的字出卖了自己。这个问题对于展蓦芫来说并不值得追究,他又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他这会儿才问这个问题,真是不知区分事情的轻重缓急。

“我帮你夺冽魂剑。”这哪是求人帮忙啊,分明是在倒贴嘛。

展蓦芫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便问:“条件呢?”

“你帮我找寒龙古坠。”

寒龙古坠是开启冽魂剑谱的钥匙,如果没有了它,冽魂剑也丧失了原有的意义。

“好,可是就凭你怎么帮得了我?”展蓦芫很是不屑地说道。

“你可要用心记着了。”简孑在展蓦芫的耳边缓缓道来她的计划,原本还不相信她的展蓦芫,这会儿,脸上的迷雾也一点点散去,留下了满意的笑容。

展蓦芫不尽惊讶:看来这个小妮子还轻视不得啊。

次日,时贤山庄集聚英才,一场声势浩荡的比武大会即将召开,一些想趁此机会一展宏图的江湖小辈不免有些紧张,几个人在那互相吹捧,仿佛这样可以缓解他们此时亢奋的心情似的。

时贤山庄庄主丘泽和现任玄腾教教主严谨站上了比武台上,严谨的出现让仇韩枫大失所望,他此行的目的是希望看看前任教主严P的现状,虽然他们两教互为敌对关系,但严谨优雅的举止和超群的武功还是让他心里有所欣慰:玄腾教后继有人了。这也意味着仇韩枫有将有一个可敬的对手。

严谨向台下的侠客行了礼,简约的介绍了夺剑的方式:有意者要在两人一组的决斗中获胜,才能进入密道,在通往后山火坛的路上,还要打败那些沿路阻挠你们前进的黑衣死士,方能进入火坛夺取宝剑。

台下的议论声随着严谨终止的话语响起,人海中,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走上了台,他自信地说道:“有谁要上来和我一决高下?”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无一人敢上台,只因人人都畏惧他身上的赘肉还有那一身的蛮力。

展蓦芫站在人群中很是出众,他双手搭在胸前,似乎也无意上去。这时,一道光照在他的脸上,展蓦芫

忙用右手挡了挡,他顺着光射过来的方向看去,是简孑,她正坐在一棵大树上,等着看一场好戏。

简孑示意展蓦芫上台,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根本不屑与那壮汉同台比武。简孑一气之下飞上台,对着正想请严谨让他直接进入密道的壮汉莞尔一笑。立刻从看戏的观众变成了演戏的戏子。

台下的人也一个个都笑了个底朝天,其中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笑着道:“难道她想用美人计吗?”

简孑没有理睬他们那无趣的笑话,转身对着木然的严谨说道:“难道女子便用不得冽魂剑吗?”

严谨晃过神,略微一笑道:“自然不,姑娘请。”说罢,一旁的随从用力地敲打了金锣,比赛开始。

展蓦芫手中还真为简孑捏了一把汗,那壮汉并不单纯只是个傻乎乎的胖子,他如果真没有一些武功底子,敢上去吗?

好在这场比武大会是点到为止,不管怎样,简孑都不会吃亏。

坐在椅子上的严谨也开始为她担忧,毕竟他们两人比较起来,简孑的体形娇小得简直就像一只蚂蚁。如此娇巧可人的女子若真死在台上,哪怕只是磕了碰了都够也让人心疼好一阵子了。

壮汉也不愿别人在他背后说他只会欺负个姑娘家,便对简孑说道:“姑娘,你还是下去吧。”简孑没有应答,壮汉又道:“如果在下伤着了姑娘,还请多担待了。”

话罢,简孑突然凌空而起,壮汉早有所料,于是猛然抓住她的左脚,心里已经在琢磨着得到冽魂剑要如何显威风了。谁知简孑的右脚踩着壮汉的肩膀,左脚连朝他的脑袋踢了三下,然后趁壮汉还未晃过神的时候,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紧接着又和他过了几招。壮汉全身上下除了肉什么也没有,一个拳头打下去,只瞧见他的肉稍稍有些震动,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简孑深知赤手空拳的打斗,自己绝不是壮汉的对手。于是,简孑迅速飞到壮汉的正上方,然后倒过身来,头对着地,右手自然地伸直,保持不动,左手轻轻地挥动着,壮汉顿时感到一阵寒风袭来,天旋地转的感觉在瞬息间涌入他的大脑。但是,壮汉很快定了神。简孑着地后,朝壮汉的耳边分别发射了两个飞镖,但都没有伤着壮汉,这也是简孑的目的。壮汉还是笔直的站着,简孑像风一样围着他转了三圈,壮汉忽然又有了之前那种头晕墓穴的感觉,而且更为严重,更为强烈,他眼前突然一黑,

壮汉倒下后,台下立刻喝彩声一片,简孑瞪了展蓦芫一眼,暗意他不可再拖延了。

严谨连忙走上台,看了看壮汉,心知,壮汉是被幻影大法所伤,难道她是陵魔教的人?严谨看了看仇韩枫,疑惑地让家丁把他抬走,宣布道:“第一局,这位姑娘胜。”严谨这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姑娘尊姓大名,问道:“不知姑娘贵姓?”

“免贵姓简,单名一个孑。”简孑轻松的笑容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简姑娘请。”严谨目送着简孑,淡淡的笑了笑,对着台下说道:“不知还有哪位侠客愿意一展身手?”

“让我试试!”一个健壮的剑客跳上台。

仇韩枫也目送着简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简孑怎么会本教的幻影大法,看她年纪轻轻,不像是有如此高深的法力。仇韩枫虽然没有看到简孑的正面,但是总觉得她的那双眼睛似曾相识。接下来的比武仇韩枫都没有认真观看,只是在那一个劲的琢磨,直到比武即将结束时,他的脑子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林可言。

林可言是二十年前轻功幻术天下第一的武林美女,也是仇韩枫的红粉知己。两人曾生下一个女儿,随后林可言便离开了仇韩枫,隐居江湖。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现在也该有二十五六岁了,简孑最多只有十八岁,所以她绝不会是仇韩枫和林可言的孩子。那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只是个无名小辈吗?武林江湖本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问题并不值得仇韩枫伤脑筋,可是他却琢磨了好半天,直到进入火坛后他才暂停了思考。

原来有资格进入火坛夺剑的人共有二十三人,其中就有十九人是玄腾教教徒,经过密道后,最终能够进入火坛夺剑的只剩下四个人,其中只有二人是玄腾教的教徒,这一切都是展蓦芫的功劳。展蓦芫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这让老早就来到后山的简孑冒了一身冷汗,如果他进不来,那么这个计划就该泡汤了。

简孑走到展蓦芫的身边,笑着道:“我还真担心你进不来了,其实仔细看看,你长得也并不太像个饭桶啊。”

展蓦芫刚想反击,夺剑就开始了,他无缘无故吃了个闷头亏。

因为展蓦芫从总捣鬼,严谨留剑镇派的计划基本泡汤,他想出手夺剑,但又怕此事传出去后让江湖中人耻笑,只得焦急地等着。

简孑飞到火坛的上空,目不转睛地盯着冽魂剑。

展蓦芫站在一个比较凉快的地方,静静地观

看着另外两个灰衣少年在那想方设法走近火坛的样子,心里还真为他们感到惋惜。惋惜之后,展蓦芫也飞了起来,直接飞入火坛里。两个灰衣少年正想笑他傻时,方才发现简孑正在上空用火绝神功,一道寒影紧贴展蓦芫。因此,为了阻止展蓦芫夺取宝剑,两位灰衣少年也腾空而起与简孑大打出手。

简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既然打不过,怎么也得在口舌上占些优势吧。想到这,她便边打边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女子,也不怕别人笑话啊?”

两个灰衣少年并不在乎名誉问题,仍然继续攻击她。

没有简孑寒影的庇护,展蓦芫立刻处于弱势状态,火妖们一拥而上,以为还会像昨夜那样将他打倒。展蓦芫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于是向来攻的火妖洒下了寒冰粉,它们身上的火焰忽然间起不了任何作用。展蓦芫一点一点地靠近冽魂剑,身上的寒冰粉已经全部用完,炽热和疼痛感再次向他逼来。

简孑被两位灰衣少年逼到了墙角,已无还手的余地,其中一人的剑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随时可能夺取她的性命。在这种危机的关头,简孑的脑子就特别好使,她灵机一动,掏出匕首,将自己左手的胳膊划破,血顺着匕首飞溅到他们身上,两人傻了眼,于是简孑丢开匕首,紧闭双目,凝神贯注,左右手分别在半空画了半个圆,寒毒迅速聚集在她的手心中,她忽然睁开眼睛,出其不意地击向两位灰衣少年的肩膀,逃过一劫。

简孑击伤他们后,再次使用了火绝神功,寒影又回到了展蓦芫的身上,总算是化险为夷,他们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简孑停止了施法,纵身跳入火坛,站在冽魂剑旁边,她手掌还遗留着不少寒毒,火妖们没有一个敢靠近她。简孑没有一点阻碍地把剑从火坛中拔了出来,火焰顺着宝剑从火坛中心喷射出来,她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方才躲开。简孑将剑扔给展蓦芫,然后拉着他跳出火坛。

他们两人的命是保住了,剑也到手了,可夺剑的人也随之冲了过来。展蓦芫已没有心情和工夫再与灰衣少年纠缠了,于是便拉着简孑从窗户往外跳。简孑猛然回头,发现其中一名少年正被一个火妖所追,她随手向火妖丢出一些碎冰流星,救了少年一命。

简孑带着展蓦芫来到山脚,搭上一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有点逃之夭夭的感觉。

简孑驾马,展蓦芫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剑锋芒无比的冽魂剑,

它虽埋在地低多年,但其霸气依旧势不可挡,通过冽魂剑反射出的光带着点点邪气,这在决战时若控制得当,便可事半功倍。

展蓦芫用抹布擦拭着冽魂剑,简孑冷笑了一下,道:“姐姐曾经跟我说过,冽魂剑的邪气,足以让人丧失理智,用不得。”

展蓦芫并不在意简孑的忠告,问道:“你让我帮的究竟是什么忙,我可不一定办得到。”

简孑简单的一笑,便策马而去,直奔随情谷。

随情谷离时贤山庄不过百里路,马的脚程不慢,不到两个时辰,他们便来到了这。

随情谷是个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有山有水通往外面的路上还有一片不错的竹林,竹林里的鸟叫声动人,谷内的山泉更是醉人,这里并不容易被外人找到,躲债逃命的到这儿来是再好不过了,但不免有些大煞风景。

好在简孑和展蓦芫算不上是来这避难的,不然就太对不起这秀美的山水了。

太阳慢悠悠地往下爬,月亮又磨磨蹭蹭地钻上来,这种黑夜白昼的交换是再平凡不过的了,可到了这随情谷好像就有了不同的气氛和结果一般。

简孑一直在屋内运气,月色当空方才出来。

“你可让我一阵好等啊,哪有这么求人帮忙的,我到现在还是腹中空空呢。”展蓦芫难得风趣地说道。

“简孑还真是怠慢,给,”简孑把一个刚蒸好的热馒头丢给展蓦芫,又道:“凑合凑合吧”

“对了,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展蓦芫终于说道了正题上。

“跟我来。”简孑领着他来到一间书房,房内摆设并无任何奇特之处,倒是每堵墙上都挂着一幅图,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娇美动人,是个绝代佳人,简孑与画中人有几分神似,但还是比较容易分辨出来的。

“这画匠的画工不太好啊,画得并不是很像啊。”展蓦芫欣赏着每副画,又赞赏道:“话中人可是令慈。”

“我没有娘,” 简孑勉强地笑了笑,说道:“画中人是我姐姐,她教过我轻功,算是我的小师傅,你可知道当年的魔幻仙子林可言?”展蓦芫点点头,简孑又道:“林可言就是她娘,她教过我幻术,是我师傅。”

“你的师傅到底有几个?”展蓦芫惊讶地问答。

“我曾经跟很多人学过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简孑走到一幅她最喜欢的画前,说道:“林可言生前是仇韩枫的红粉知己,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他辜负了师傅后,师傅便带着姐姐在此隐居后,数

年后,也就是七年前,她得知陵魔教要对百凝神宫下手,她前去百凝神宫,想助她们一臂之力,可百凝神宫化为乌有后,她便没了踪影,姐姐猜想她已经死在了仇韩枫的手上,两年后,姐姐无意得罪了陵魔教的一些教徒,因而丢了性命,她临终前让我一定要杀了仇韩枫,为师傅报仇!她们母女对我的恩情,就算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啊。”简孑眼中的泪不停地躲闪着,一不小心便流了出来。

简孑擦干了泪,展蓦芫好奇地问道:“你是要我去杀仇韩枫?”

“不,”简孑否决了展蓦芫的猜测,“我要让他死在我的手上,我想请你帮我找到寒龙古坠的最后一枚。”

“你想得到冽魂剑谱?”

“不,”简孑再次否认了展蓦芫的看法,“传说数千年以前,有一条法力高强的龙在民间为虎作伥,因此龙王将冰封在千年雪山的最低层。百年后,那条龙化成了十七块形状不同的石头,被称为寒龙古坠,第三枚才是开启冽魂剑谱的钥匙。民间传说,最后一块有着高深的法力,有了它便会遇事成祥。”

展蓦芫双手在胸前交叉,在书房里来回走着,简孑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等待他的答复。过了好一会儿,展蓦芫从腰间拿出一个坠子递给简孑,道:“这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你所说的第十七块寒龙古坠。”

简孑将信将疑地接过坠子,看了几眼,原向问清来历,但前后掂量了一下,便说:“这既是你娘的遗物,我便不宜携带,还是还给你好了。”简孑把坠子双手递给展蓦芫,他看着简孑,严肃地说道:“我明白饮水思源的意思,坠子就当是借给你的。”

简孑前思后想了好半天,还是将坠子塞回了展蓦芫的腰间,说道:“坠子我不要,也不借,你带着它,跟我去杀仇韩枫,行吗?”

简孑恳求的眼神让展蓦芫动摇了,他本来并不想于陵魔教为敌,但他又无法说服简孑放弃报仇的念头,毕竟他自己也身负血海深仇,又怎能正义凛然地说那些放下仇恨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呢。展蓦芫再三思量,道:“好。”

简孑为展蓦芫的爽快而感到奇怪,不过只要能够报仇,她也无需知道得太多。

山谷里的清早湿气重,展蓦芫已经练半个时辰的剑,衣服上沾满了雾水,汗从里头一直往外渗,衣服总算是不负众望的湿透了。冽魂剑在展蓦芫手中运用起来还有些生疏,不过,在他

挥动冽魂剑时,已有了人剑合一的意境。

“展公子,昨晚只让你吃个馒头实在太过意不去了,现在我请你去隔壁的小镇吃顿好的。”

展蓦芫有些受宠若惊,说道:“我总得换一件衣服把。”

一身清爽的展蓦芫在百园镇的岳阳酒楼终于饱餐了一顿,简孑看他的精神那么好,便借此机会问道:“你娘怎么会有第十七块好龙古坠的?她是百凝神宫的人吗?”

展蓦芫兴致挺高的,道:“我们去一个地方吧,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还没等简孑回答,展蓦芫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上了马车。

马车停在一个山崖上,从那可以看到,百凝神宫昔日的辉煌已消失在风中的迹象,一片废墟让人看着都有些寒心。

四周没有一点绿色,唯有山崖上的一棵枯黄的老树在那屹立着,默默的观看着江湖变化,武林风波。

展蓦芫站在悬崖边上,背对着简孑,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带你来这里,是要说声抱歉。”简孑愣了一会儿,展蓦芫转过身,看着简孑,认真地说道:“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情要反悔了。”简孑还是满脑子浆糊,不知他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展蓦芫叹了一口气,坐在简孑身旁,沉重地说道:“看到那片废墟了吗,那就是百凝神宫,我从小在那里长大,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的足迹。你能想像得出,一个你生活以久的地方在一夜之间仅留下一些砖瓦,你熟悉的人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都变成了苍蝇蚂蚁围着转的尸体吗?”

简孑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哀痛,这一切她又怎会没有经历过呢,一幕幕不停的在她脑中上演,杀戮,抢劫,尸体……她不敢多想,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怎么能随意地掀开呢?

展蓦芫看简孑没有回答,便又说道:“百凝神宫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仇,我能不报吗?”

简孑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问道:“蓝梦是你什么人?”

蓝梦就是百凝神宫的公主,也是仇韩枫一生最爱的女人,可后来她为了百凝神宫嫁给了财力雄厚的展飓彦,势力一天天壮大起来的百凝神宫成了仇韩枫的眼中钉肉中刺,加上蓝梦的离去,导致了百凝神宫的灭亡。

“既然你也有意要仇韩枫的命,那你有为什么要反悔呢?你完全可以跟我一起报仇,胜券率更大啊。”简孑希望能够说服展蓦芫,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根本不是仇韩枫的对手。

“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

他。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去一趟西域,拿到冽魂剑谱,最多半个月,你能等我回来吗?”展蓦芫也希望说服简孑,他并不想做一个不守承诺的人。

“你知道百毒吗?”简孑的语气突然便得很轻松,笑容也略微展开,展蓦芫笑着摇头,简孑继续道:“百毒是从西域传到中原来的,服用后便百毒不侵,可是,当你习练魔法越久,练的种类越多,百毒就可以抵御千种以上,甚至万种毒素,不过,没多久,它所抵御的毒素将会灌输全身,最后七孔流血,气绝身亡。”

展蓦芫刚听说百毒时还是一副向往的表情,心想自己既然要去西域一趟,就顺便找到它,可听到后半截心都凉了半截,叹了口冷气,开玩笑地问道:“你不会吃了吧。”

“对啊,我三岁的时候吃的。”这话听上去也挺像句玩笑话的,可却是再真是不过了,简孑接着说道:“所以,我不能等。”

“好,”展蓦芫解下腰间的寒龙古坠,系在碧泉剑的剑柄上,递给简孑,道:“这两样东西借给你,如果你等不等我回来,就用它杀死仇韩枫吧。”

简孑这次没有任何顾及地收下,笑得非常灿烂,道:“好,半个月后见。”她没有说,自己很可能死在仇韩枫的手上,也许她今晚就可能死去,在展蓦芫的脑中,只留下她美丽的笑容,仿佛她并非去杀人,而是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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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拖着皮箱走出寝室。整个宿舍楼静悄悄的,除了照例的值日生,全校师生都集中开会欢送毕业生,当然还要在会上宣布对我的处分决定,我被开除学籍了。

  我将成为反面典型,被写进校史,然后一代一代的教育师弟师妹们。

  值日生是个腼腆的一年级小师弟,正在卖力的拖着走廊的地板。这种事情我也干过。我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心里酸酸的。

  他看见我之后,就立刻跑了过来,我说:“你好”。

  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事情,殷勤的过来帮我搬东西,并且问我:“师姐,你没去开大会?就回家吗?”

  我微笑,说:“是呀。”

  我看着他把我的行李搬到了台阶下,看着他穿着橄榄绿的夏装,肩上缀着学生警衔。我的警衔已经被收缴了,制服上的公安臂章也已经挑下来上交了,我这一生都失去了穿警服的资格。

  我无限留恋也无限沧桑的看了看宿舍楼,对那位师弟说了声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当我最后一次走过校园的林荫道,当我清脆的高跟鞋孤独的敲击着我的心扉,当食堂、操场、练功房还有路边的每一棵法国梧桐树都被我一一甩在身后……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美好的日子那样短暂啊,一瞬即是百年。我就这样远离了幸福的人生之路。可是明天还是一个未知数,或者说我还没有明天。

  最后一次回首,看着绿树丛中的礼堂。我是在那里宣誓入警的,也是在那里送走了宋凌志,还曾经在那里展示过青春的舞姿,我原以为自己也会在那里被师弟师妹们送走,在那里和全校师生一起高唱一曲《少年壮志不言愁》。

  我不知道我会这样离去。孑然一身,从此走上未知的旅途。

  “我宣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我保证忠于中国***,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正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坚决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

  默默地念诵着入警时的誓言,终于走到了校门口,我的眼眶已经湿润。

  我是这样舍不得离开啊,尤其是这样的离开。而且前路茫茫,我该何去何从。有一霎那,一个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是我怎么能去找他,我凭什么去找他!

  此刻,一个真实的世界就在群山的外面等待着我,我已经没有选择。

  我的一生其实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以前的生活,二十年,就象是一场短暂的春梦,那么轻易的就醒了,好像从来就没有真实存在过一样。

  此刻我回头看着简陋的校门,还有那两个站岗的男生,百感交集。

  我就这样离开了,在一个六月的午后,初夏的炎热炙烤着我,汗水顺着脸颊流淌,狼狈的拖着我的大小行李。

  我为什么没有哭呢?

  在公共汽车还没有到来之前,我最后一次回望绿树掩映中的校园。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像过去的岁月再也不能回来。

  为什么岁月不能回头呢?

  三年前一个晴朗的秋日,我在父母和一群亲戚的簇拥下,走进了此刻离我很近但是分明已经很远了的那座校门。一个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校门,与我高中时代无数次梦想截然不同的地方。

  我的名字叫作尹雪,那一年17岁,原以为自己可以考上一所名校,可是我在高考中失利,只上了专科录取线,我朝思暮想的北大、复旦就这样离我远去。我想过复读,但是

小说以解放前夕“重庆中美合作所集中营”敌我斗争为主线,展开了对当时国统区阶级斗争全貌的描写。全书通过三条斗争线索(集中营的狱中斗争、重庆城内的学生运动和地下工作、农村根据地的武装斗争)、联系广阔的社会背景,形成纷繁的斗争场面;同时又用川东地下党机关报《挺进报》的斗争情节把这三条斗争线索联结起来,汇聚到狱中斗争上,集中描写革命者为迎接全国解放,挫败敌人垂死挣扎而进行的最后决战。作者以一定的广度和深度再现了国民党统治行将覆灭、解放战争走向全国胜利的斗争形势和时代风貌,成功地塑造了许云峰、江姐、成岗和华子良等为代表的***人的英雄形象,光彩照人,感人至深;同时对反面人物的形象塑造也很有特色,既揭示了他们的反动本质,又不流于脸谱化。作品结构错综复杂又富于变化,善于刻画人物心理活动和烘托气氛,语言朴实,笔调悲壮,被誉为“革命的教科书”。作品一经面世,立即引起轰动,先后被改编成电影《烈火中永生》和豫剧《江姐》等,从1961年出版至今51次再版,发行800多万册,是发行量最大的小说;同时,被译成多国文字发行。该书被中宣部、文化部、团中央命名为百部爱国主义教科书。 

经典重温:又一个深沉的暗夜,降临在渣滓洞集中营。 


风门边挤满了人,久久地望着那挂满刑具的刑讯室。夜风吹来,带着萧瑟的寒意。 


刑讯室前,魔影动荡,吆喝声不绝……风门边,偶尔有人不安地低语。 



“徐鹏飞,朱介都来了。” 


“夜审谁呀?”余新江身后,传来一声问话。 


“该不会是老许?”刘思扬担心地插了一句。 


许云峰崛立在楼八室铁门边。透过昏黄的狱灯,余新江望得见他沉思的脸。 


余新江不禁十分担心地想念那多次经受毒刑拷打、经常昏迷不醒的江姐。追悼龙光华以后不久,江姐被押到渣滓洞里来,日夜拷问的次数,已经无从计算了。大家都知道,为了保卫党的机密,江姐忍受了多少摧残,获得了多少同志的尊敬。经过绝食斗争,敌人被迫接受了条件,不敢继续迫害了,现在却在渣滓洞对江姐进行非刑拷打,很显然,这是敌人疯狂的报复!江姐不仅为党,也为大家受苦,这使得每个人都感到敬佩而又十分痛苦。 


“猫头鹰和狗熊到女牢去了!” 


余新江一惊,眼光立刻转向女牢。黑沉沉的夜里,黯淡的狱灯,使他看不清远处。 


“提谁?”焦急不安的声音又在询问。 



“是她!看,江姐出来了!” 


“又是江姐。”余新江的心像沉甸甸的铅块,朝无底深渊沉落。 


所有的牢房,一时都陷入难堪的沉默。 


过了好些时候,人们听到了审问的声音:“你说不说?到底说不说?” 


传来特务绝望的狂叫,混合着恐怖的狞笑。接着,渣滓洞又坠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听得清一个庄重无畏的声音在静寂中回答:“上级的姓名、住址,我知道。下级的姓名、住址,我也知道……这些都是我们党的秘密,你们休想从我口里得到任何材料!” 


江姐沉静、安宁的语音,使人想起了她刚被押进渣滓洞的那天,她在同志们面前微笑着,充满胜利信心的刚毅神情。听着她的声音,仿佛像看见她正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刑讯室里,面对着束手无策的敌人。可是江姐镇定的声音,并不能免除同志们痛苦的关切。 


大概是江姐的平静的回答,使得敌人不得不重新考虑对策,讯问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楼七室同志们焦灼的谈话又继续了。 


“又是叛徒甫志高!”余新江愤怒地骂了一句。他又问:“和江姐一道,川北还有人被捕吗?” 


“没有,就她一个。” 


“听说华蓥山纵队在公路上抢救过江姐,但是阴险的特务,前一夜用船把江姐押到重庆……” 


“哎——”人们痛苦地把惋惜之情化为一声长叹。刑讯室里又传来了声音,是徐鹏飞毒辣的笑声。 


“谅你一个女***,还制服不了?你不愿讲,好嘛,我们帮你打开嘴巴。来人!” 


接着,传来一阵狼嚎似的匪徒的狂吼。 


夜,在深沉的痛苦、担心与激动中,一刻一刻地挨过。星光黯淡了,已经是雄鸡报晓的时刻。 


在那斑斑血迹的墙壁上,映着的江姐的身影消失了。大概她从倒吊着的屋梁上,被松了下来……“现在愿意说了吧?” 



“不!”微弱的声音传来,仍然是那样的平静。“十指连心,考虑一下吧!说不说?” 



铁锤高高举起。墙壁上映出沉重的黑色阴影。 



人们仿佛看见绳子紧紧绑着她的双手,一根竹签对准她的指尖……血水飞溅……“说不说?” 



“不说?拔出来!再钉!” 


江姐没有声音了。人们感到连心的痛苦,像竹签钉在每一个人心上……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泼水的声音! 


“把她泼醒!再钉!” 


徐鹏飞绝望的咆哮,使人相信,敌人从老许身上得不到的东西,在江姐——一个女***员的身上,同样得不到。尽管他们从叛徒口里,知道她作过沙磁区委书记,下乡以后可能担任更负责的工作,了解许许多多他们渴望知道的地下党线索,可是毒刑拷打丝毫也不能使江姐开口。 


一根,两根!……竹签深深地撕裂着血肉……左手,右手,两只手钉满了粗长的竹签……一阵,又一阵泼水的声音……已听不见徐鹏飞的咆哮。可是,也听不到江姐一丝丝呻吟。人们紧偎在签子门边,一动也不动……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 


是谁?天刚亮,就唱起了囚歌。迎着阵阵寒风,久久地守望在风门边的刘思扬,听着从楼下传来的低沉的歌声,一边想着,一边了望那远处深秋时节的山坡。刚升起的太阳,斜射着山坡上枯黄了的野草。远近的几株树木,也已落叶飘零,只剩下一些光秃秃的枝干。只有墙头上的机***,闪着寒光的刺刀和密密的电网,依然如故……刘思扬的心潮澎湃着,血在翻腾。 


他从风门边疾速地回到自己的铺位,轻轻地从墙角下取出了一支竹签削成的笔,伏在楼板上,蘸着用棉花余烬调和成的墨汁,在他一进集中营就开始写作的《铁窗小诗》册上,又写出愤激的一页……“江姐回来了!”签子门边的余新江,回过头来,告诉大家。一阵脚步声,人们又一齐涌到牢门边。 


高墙边的铁门打开了。猫头鹰从铁门外窜了进来,他站在门边,瞪着眼睛,望着一长排牢房,大声地吼叫:“不准看,不准看!” 


谁也没有去理睬这只凶暴的野兽,大家踮着脚尖,朝签子门缝望出去。只见江姐被两个特务拖着,从铁门外进来了。通宵受刑后的江姐,昏迷地一步一步拖着软弱无力的脚步,向前移动;鲜血从她血淋淋的两只手的指尖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人们屏住呼吸,仇恨的烈火在心中燃烧,眼里噙着的泪水和江姐的鲜血一起往下滴……一阵高昂雄壮的歌声,从楼八室铁门边最先响起。江姐在歌声中渐渐苏醒了。她宁静地聆听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她明亮的双眼,像要找寻这歌声发出的地方。目光一闪,江姐仿佛发现了从楼八室传来的,许云峰的信任与鼓舞的眼波。战友的一瞥,胜过最热切的安慰,胜过任何特效的药物,一阵激烈的振奋,使她周身一动,立刻用最大的努力和坚强的意志,积聚起最后的力量,想站定脚步。她摇晃了一下,终于站稳了。头朝后一扬,浸满血水的头发,披到肩后。人们看得见她的脸了。她的脸,毫无血色,白得像一张纸。 


她微微侧过头,用黯淡的、但是不可逼视的眼光,望了一下搀扶着她的特务。象被火烧了一下似的,她猛然用两臂摔开了特务,傲然地抬起头,迈动倔强的双腿,歪歪倒倒向女牢走去。“呵——江姐!”大家禁不住喊出声来。 


可是,江姐只跨了几步,便扑倒了。蓬乱的头发,遮盖着她的脸,天蓝色的旗袍和那件红色的绒线衣,混合着斑斑的血迹……女牢里奔出来几个同志,把江姐轻轻地扶了起来,抬进女牢……“卡嚓”一声,女牢的门,被紧紧锁上了。“怎么啦?怎么啦?”楼上楼下的风门口,探出了战友的头,彼此焦急地询问着。阳光透进女牢的签子门,只见忙乱的身影,在室内不停地来回走动。 


“这些禽兽!把江姐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人们愤愤地抓紧牢门。 


不知何时,风门边放下了一小桶霉米饭。是吃早饭的时刻了,可是谁有心思吃饭? 


刘思扬匍伏在楼板上,泪珠不断滴落在纸上,他第一次这样感情激动,用血和泪一起来写作诗篇。 


“怎么样?有消息吗?” 


“听说昏过去了,女室的同志正在急救……” 


楼上楼下的牢房,在签子门边了望的人们,彼此询问着。 


一个钟头,两个钟头过去了。余新江站在楼七室房间的正中,激动地朗读着刘思扬刚写好的诗句:热铁烙在胸脯上,竹签子钉进每一根指尖,凉水灌进鼻孔,电流通过全身…… 



在地狱的毒火中熬炼。 








撬不开紧咬着的嘴唇。 


那是千百个战士的安全线呵! 


用刺刀来切剖胸腹吧,挖出来的——也只有又热又红的心肝。 


正是大家担心着江姐安危的时刻,女牢里人们怀着更大的不安。 


孙明霞用盐水洗完了江姐最后一根指头上的血污,向站在床前的人们伸过手来。 


她旁边的人,把棉花签和红药水瓶,递了过去。孙明霞顺手取了根棉花签,蘸着红药水,在江姐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涂着。可是她发现,伤口里残留着一些折断了的竹丝,只好放下药签,噙着热泪,用指甲拨开血肉模糊的伤口,挟出一条又一条嵌在肉里的竹丝。昏厥中的江姐,似乎也感到这阵伤口的疼痛,她的手指抖动着,血又从伤口里流涌出来。孙明霞忍不住转过头去,眼泪涟涟……“冷静点……明霞。” 


“把红药水给我。”又一个人接过了孙明霞手上的药瓶;再把一根一根蘸着红药水的棉花签,递给孙明霞。 


江姐仍然昏迷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咬紧牙关,仿佛在努力抵抗着痛苦的感觉,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当棉花签接触到她深陷的伤口时,她的身子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轻点!”人们心里痛楚地一阵阵紧缩。孙明霞歉疚地望了望江姐,咬着牙,垂下头,继续涂着红药水。她不禁想起了,在狱中第一次见到江姐时,江姐用她宁静而坚贞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泪眼轻声说过:“在接受考验的时刻,人的生命,要用来保持党的纯洁……”昨天夜里,江姐被特务押出去的时候,孙明霞还冲向牢门口呼唤:“江姐!江姐!”江姐在牢门口停了一下,又平静地回头对她微微一笑。那一瞬间的微笑,曾赋予了她多少力量,那种包含着无穷勇气的平静的微笑,使她永远难忘。 


“石花弄好了吗?快!”孙明霞快涂完红药水的时候,轻声问道。 


“弄好了!”一小碗石花的粉末,递到床前。 


孙明霞拈着石花的粉末,撒在江姐的伤口上,然后用棉花、布条,在江姐的手指上轻轻缠着。 


包扎完了,孙明霞准备去解开事先缠在江姐胳臂上,帮助止血用的布带。 


“慢点!慢点!”人们深怕布带松得快了,血液会一下冲击伤口,使江姐感到疼痛。 


“我晓得。”孙明霞点了一下头,缓缓地放松布带,人们的眼光全望着江姐的脸。 


只见她眼睫毛眨了一下;嘴角微动着。苍白色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红晕。这时,渣滓洞是一片沉静,连特务办公室里的吊钟“滴塔滴嗒”的声音都听得见。 


最后一条布带松开了。江姐“呵——”了一声,把头向外转了一下,嘴里吐着血沫……“怎么?”女牢房的人们,不约而同地低声惊叫起来。“江姐受刑的时候,用自己的牙齿把嘴唇咬破了……”孙明霞说完以后,不觉又流出眼泪。 


大家也不禁泪珠滚滚,沉思着:一次次的拷打,江姐不知经受了多少剧烈的疼痛……是她,一个女***员,平静地在敌人面前宣布:胜利永远是属于我们的。 


“告诉男室的同志,江姐快醒过来了!”孙明霞的手从江姐的脉搏上松开,马上又为她盖上被褥。 


“加个枕头垫高些吧”一个叫李青竹的衰弱的人,躺在对面,她困难地欠起身来说着。老虎凳折断了她的腿,使她不能久守在江姐身边,为多年的老战友分担一些痛苦。 


“垫高了不好。”孙明霞感谢着李青竹的好意,用关切的神情回头望了望她,好象是说: 


“不要操心,你躺下去,躺下去……” 


“明霞,去歇一下吧,看你累成这个样子。”李青竹又叫了她一声。 


“不要紧,我不累。” 


谁愿离开呢?人们固执地站着,守候着江姐的苏醒。“是什么力量使江姐这样坚强?” 


站在床边的孙明霞沉静下来,深思地问。 


谁能回答这样的问题呢?人们很自然地把头转向侧卧着的李青竹。 


“……江姐是我们大家的榜样。”李青竹在众人的期望中,终于缓缓支起上身,讲说起来。“我和她在一起工作过很久……她刚学会喊‘爸爸’的时候,父亲就死了。母亲靠着借、当、做针线杂活养着家口。她七岁那年,母亲听说大城市容易生活些,带着她来到重庆。在那军阀混战,饿莩遍野的年代,母亲绝望了,终于丢下新生女儿,投江自尽了。无依无靠的江姐,流落在孤儿院里,常常刚端着饭,就被人把碗夺去。她噙着一泡眼泪,从来不肯当着人哭泣……“江姐还不到九岁,就在南岸的一家纱厂里当童工。 


做了两年,江姐得了重病,被赶出了工厂……” 


李青竹深情地望了望江姐,她仿佛又看到十年前和江姐一起学习,一道工作的情景: 


在一个阳光泻满山谷,碧波荡漾的山溪边的竹林深处,江姐崇敬地凝望着竹枝上闪闪发光的镰刀锤子交叉着的旗帜……溪谷里久久地回响着庄严明朗的声音:“我志愿加入中国***。” 


“1947年初春,党决定派一批党员去支援农村的武装斗争。江姐和她的丈夫,都提出了申请,党批准了她丈夫彭松涛同志的请求,要她仍然留在城市。那天,我还和她一道,到朝天门码头送走了彭松涛同志。”李青竹自己,就是在那以后不久,也被派到乡下去,不幸在半路上被敌人逮捕了。“听说老彭同志牺牲了,江姐知道吗?”孙明霞轻声插问。“知道。”李青竹的声音禁不住有些激动。“江姐还亲眼见到……” 


“江姐的孩子在哪里?”孙明霞忽然关心地问:“江姐告诉过你吗?” 


“孩子有同志抚养,长大了一定会继承我们的事业……”李青竹回答着,眼睛转向江姐。这时江姐仍然昏迷不醒,只是脸色比刚才好一些了。 


时间已是下午,男牢房的同志开始轮流“放风”。这时间间牢房已经传遍了老许的建议:他希望全体战友,学习江姐坚贞不屈的意志,学习她在艰苦斗争中的革命气节……因此,趁着“放风”的空隙,男同志们都把自己写给江姐的慰问信和诗篇送进女室——人们亲眼看见她独力承当了敌人对全体战友的疯狂报复,代表着全体战友的不屈意志。 


同时,人们看出:连毒刑也失去作用,这就使敌人在迫害失败之后,进一步陷于束手无策的地步了。这是江姐的胜利,也是大家的胜利! 


孙明霞捏着一叠信件,站在江姐的床边,说着:“静一点,大家请听。”室内马上静了下来,孙明霞朗读着:……你,暴风雨中的海燕,迎接着黎明前的黑暗。 






“下面是楼下六室写给江姐的《灵魂颂》。”孙明霞继续地朗读着。 


孙明霞越念越起劲,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明霞,你在做啥?”这时,江姐已醒转过来,轻轻地呼唤着。孙明霞回头一看,惊喜地叫着:“哎呀,江姐苏醒了!” 


全室的人,一齐跑到江姐床边,七嘴八舌地问着:“江姐!你好点了吗?你要什么?” 


江姐睁大着眼睛,眼珠不停地转动,她微笑了。“漱漱口吧!”有人端来了一碗水。 


孙明霞站在江姐床边,不如如何是好;半晌,她才想起手上拿着的一把信件。于是,她坐在江姐床边说:“江姐,这些全是同志们给你写的信,我念给你听。”孙明霞拿起一封信,看了一下,说:“这是楼下二室全体同志写的。” 


“楼下二室?叶挺同志囚禁过的牢房?” 


江姐问了一句。当她看到孙明霞不断点头时,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的光辉,又轻轻问道:“他们说什么?”孙明霞朗读着: 



一个多月来的严刑拷问,更显示出你对革命的坚贞。我们深深地知道,一切毒刑,只有对那些懦夫和软弱动摇的人,才会有效;对于一个真正的***员,它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 


当我们被提出去审问的时候,当我们咀嚼着两餐霉米饭的时候,当我们半夜里被竹梆声惊醒过来、听着歌乐山上狂风呼啸的时候,我们想起了你,亲爱的江姐! 


我们向党保证:在敌人面前不软弱,不动摇,决不投降,象你一样的勇敢,坚强……” 


“这是楼三室……这是楼下七室。” 


孙明霞一封一封地把信念给江姐听。 


江姐一边听着,一边淌着激动而兴奋的眼泪。当她听完几封信以后,用舌尖舐了一下破裂的嘴唇,眼泪花花地说道:“党太好了,同志们太好了,我算不了什么。”江姐轻声地说:“我们的荣誉属于党啊!同志们的这种鼓舞,这种战斗的力量,我应该和同志们共享。”江姐心里的高兴,不仅由于同志们对她的鼓舞,不仅由于自己战胜了毒刑的考验,当敌人追究游击队的活动时,她知道了叛徒的下落,这也是使她高兴的事,因为重庆地下党和农村游击队,再不会被叛徒出卖了。虽然敌人因而震怒,更急于从她口里找到党的线索,可是她想到党的安全已不再受威胁,便觉得忍受毒刑并不是十分痛苦的事了。 


孙明霞又拿起一封信说:“这是楼七室写的。”她拆开信封,展开信笺看了看,说道:“楼七室的同志说,许云峰同志托他们向你——江姐问好!” 


“许云峰……”江姐闪动着激荡的泪眼,仿佛看见了那崛立在铁门边,用战斗的歌声,庄严地激励着自己的战友。“许云峰同志,你是我们的榜样。我们都应该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江姐,你太兴奋了,休息一会儿吧。” 


“是该兴奋啊,我们这里,有着多么坚强的党,多么坚强的战友!” 


“江姐……”孙明霞望着江姐转向对面的目光,轻声地问。“你要什么?” 


“我们的孩子在动,她大概睡醒了?” 


“真的醒来了,你看,她睁着一双多逗人爱的眼睛!”李青竹说着,从身旁抱起那众人心疼的乳婴,递给了孙明霞,让她抱到江姐面前。 


“可怜这孤儿,一生下来就失去了父母……”是谁低低叹息了一声。 


“不应该难过。”江姐用流着血的双手,接过了乳婴,紧紧抱在怀里。“孩子是我们的。我们都是她的父亲,母亲。” 


乳婴依恋地坐在江姐怀里,幼稚的小嘴甜甜地笑着,她把小小的手儿伸进了嘴,流着涎水吮吸着。 


“孩子的父亲,留下了姓名吗?”江姐问了声周围的同志。“没有。”李青竹躺在对面低声回答:“她在这里刚住了几天。只知道她们夫妇是从昆明押来的,她不愿意暴露案情。临终的时候,我问过她的姓名。”李青竹回忆着,声音渐渐升高:“她只微微一笑。说了一声:‘我是***员’。”“***员……”江姐噙在眼里的热泪,滴落在乳婴圆圆的脸蛋上。 


这时,李青竹又从身畔摸出了一张揉皱了的纸片。那是孩子的父母留下来的。孙明霞接过来,把它展开,送到江姐面前。李青竹接着说:“这是孩子的爸爸留下的遗物。” 


江姐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依稀可辨的字迹上。看着看着,一阵激情,在江姐心里回旋冲击,她轻声念着: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愿把这牢底坐穿! 



接连吟咏了几遍,江姐抬起头来,微笑着说:“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老许要给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 


“监狱之花!又美,又亲切。”孙明霞插了一句。“监狱之花!”江姐的睫毛上凝闪着喜悦的泪珠,不顾创痛,紧抱着乳婴,怡然地笑了。 


“江姐!”牢门边一个声音传来,“从昨天晚上,男牢房的战友们,就守候着你,他们正渴望知道你的消息。” 


江姐抱着孩子,静静地想了一下,便对身边的孙明霞说道: 


“我真感谢同志们的爱护。明霞,你帮我写一封回信吧。” 


江姐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口述着回信,孙明霞坐在旁边仔细记录着她的话。 


……晚上,通过墙头上的秘密孔道,渣滓洞每间牢房的战友,在暗淡的狱灯下,传阅着江姐动人心弦的回音。人们静坐在黑暗中,却像在阳光照耀下一样,背诵着江姐信中光芒四射的词句: 


毒刑拷打是太小的考验! 


竹签子是竹做的,***员的意志是钢铁! 


  阿诺德?;雷利是我们医学院著名的解剖学教授,为了了解疾病对古代人类的影响,长期以来,他一直在研究古埃及的木乃伊。今年暑假,我非常有幸地成了他的助手,随同他一起前往埃及。我的主要任务是对发掘物进行分类、装箱海运,以及查阅资料等。

  初到埃及,教授带我参观了吉萨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我不禁被那些雄伟、神秘的建筑深深吸引住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和教授一起在开罗博物馆工作。人们刚从吉萨金字塔群附近发现了一座古墓。教授兴致勃勃地给尸体拍X光照片,探究死因。我则将随葬品进行分类,并采取妥善措施保护尸体。和我们一起工作的还有开罗博物馆的阿布杜尔,他是一位阿拉伯人,对埃及历史和埃及的考古发现十分熟悉,也是教授的老朋友。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使我们的计划发生了重大改变。一天下午,我从图书馆回来,发现教授、阿布杜尔和另外3人,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桌上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托着一块宝石。我走近细看,那是一只单翼展翅的圣甲虫,虫身用一块绚丽的蓝宝石雕成。翅翼长15厘米,由红、蓝、绿三色小宝石嵌合而成。连我这外行也看得出,这确实是一件精湛的工艺品。甲虫的背部有个小缺口,表明少了一片翅翼。

  博物馆馆长告诉我们,博物馆的一位代表于几年前收购了这只甲虫的虫身,只知道它大约雕于公元前27世纪的古埃及胡夫时代,是王族的随葬品。那片宝石翅翼是最近才出现在开罗黑市的。一位丹麦游客花了200镑从一个阿拉伯人手中买下它,拿到博物馆作鉴定。博物馆馆长一看就认出这是件无价之宝。他留下翅翼,付给丹麦人200镑,并警告他以后不准再收购、偷运文物出境,否则将受到惩罚。

  听完馆长的叙述,雷利教授一边仔细观察、研究翅翼,一边问阿布杜尔能否找到卖主的住处。阿布杜尔说他可以试试。

  第二天,阿布杜尔带着翅翼到集市上逛了一圈,一位商贩告诉他,几个星期前,有个来自卢克苏尔的老乞丐曾来此出售过这件东西。

  雷利教授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决定装扮成一名前来收购珍宝的英国阔佬,前往卢克苏尔,并带上一位博物馆工作人员以辨认文物的真伪。他预感,那位卖主可能是一座新的古墓的发掘者。

 阿布杜尔已事先在卢克苏尔的每个村庄散布了消息:有一位“英国阔佬”要来此收购文物。因此,每天来找教授的农民络绎不绝。教授每天则花30镑收购农民前来出售的文物,以保持身分,隐藏真正的意图。

  这天晚上,来了一位身穿长袍、面容枯槁的老人,他要求我们单独接待他。

  走进起居室,关上门,教授问他是否带来值得一看的东西。老头将颤颤巍巍的手伸进长袍,掏出一个布包,他将布包打开,放在桌上。灯光将物品照得异常清晰:一根根细金丝脉络分明,红蓝宝石闪闪发光,那正是我们在寻找的翅翼,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

  屋里的人都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教授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将翅翼拿在手中反复察看,乐得合不拢嘴。

  “给多少钱?先生。”老人急切地问。

  雷利走进里屋,取出那只少了一片翅翼的圣甲虫,将老头的那片装上去。呵,完全吻合!

  “阿布杜尔,请告诉他,我可以给他100镑,但他必须告诉我翅翼的出土地点,否则我可以控告他擅自进入王墓。”

  老人看着发生的一切,突然感悟到什么似的,他乘教授不备,一把抢过翅翼,慢慢后退。听了阿布杜尔的翻译,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苍白。

  “诈骗!地地道道的诈骗!”他声嘶力竭地叫道,同时将翅翼朝教授猛地扔了过去。可惜他没扔准,翅翼落到墙上,摔成碎片。说时迟,那时快,他推开房门,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连忙向外追去,但他衣衫褴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了。

  我垂头丧气地回旅馆,在门口看到四五个男子,蜷缩在角落里,用疑惑的眼神凝视着我。这令人感到不愉快,甚至有些不安。

  心头的沮丧难以言表,一件无价之宝顷刻间变成碎片,怎不令人心痛?可教授却依然乐呵呵的,他拣起一块碎片说:“他提醒我们永远不要低估埃及农民。他摔碎的是赝品,不知什么时候已调了个包。”

  阿布杜尔和我面面相觑,我们竟被老头耍了。教授要阿布杜尔无论如何找到那老人,他是我们寻找王墓的重要线索。

  可第二天早晨,阿布杜尔就带来了令人沮丧的消息:老头在旅馆附近被人杀害,那片翅翼也不见了。我听了心头一动,会不会是那天守在门口的那几个人干的呢?

  几天来,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来那伙亡命之徒并不

知道王墓的墓址,更不会将翅翼出售。教授决定再过两天就回开罗。

  那天晚上,我和教授正在收拾东西,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一位皮肤黑黝黝的阿拉伯青年站在门口。教授让我去找来阿布杜尔当翻译。我们请年轻人坐下慢慢说,他却愿意站着。

  他说他叫穆罕默德,前几天他父亲被人杀害,后来就有人不断来村里打听带翅翼的圣甲虫。他说这是法老的诅咒,会带来灾难,所以不得不来打扰我们,因为他知道那藏宝的地方,他愿意带我们去。他并不稀罕王墓的财宝,只求全家平安。

  穆罕默德的话无疑给我们注射了一支兴奋剂。第二天,我们带上食品、帐篷、毯子、武器及其他工具,骑上骆驼就出发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个山谷,在断崖边有许多遗迹,显然,这里曾经存在过一座雄伟的神庙。

  穆罕默德认为快到了,我们跳下骆驼。穆罕默德和阿布杜尔去找那个他曾和父亲一起来过的洞穴,我和教授则留在原地。

  教授扒开一根石柱周围的碎石,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组图形文字。他惊诧、兴奋得喘不过起来了。

  “是涡形装饰――王朝的标记――是胡夫王朝的!”

  这时,阿布杜尔来叫我们,说找到了那个洞穴。我们快步走过一堆由砂砾、断柱和古庙残垣混杂在一起的乱石堆。穆罕默德等在一个半埋半露的洞穴前,我们猫着腰走了进去。

  穆罕默德说,他虽和父亲到过此地,但从未进过洞,他害怕被法老诅咒,所以不知道墓室在哪儿。我们只好自己去找。

  沿着通道,我们走进一个大洞穴,射入洞内的阳光使我们能看清楚洞穴的规模:长9米,宽12米,由坚固的岩壁构成,壁上画满了美丽的图形文字,中间供了六尊岩石雕成的巨像,围成半圆形。教授判断这里可能是一座王墓。那么主墓室在哪里呢?

  埃及早期的建筑讲究对称,那么通往主墓室的门可能与这六尊神像有关。我们只好分头去找。

  “有了!”阿布杜尔高喊起来,他用电筒顺着地面照去,发现了石头上模糊的标记。

  我们使劲推开石门,一条往下延伸的台阶呈现在眼前。走了30米左右,出现了3个墓室,我们一个个看过去。令人失望的是,这3个墓室早已被盗墓者洗劫一空。

  我们又回到大厅,决心重新找过。突然,洞外传来脚

步声。“快躲起来!”教授喊道。

  我刚爬进了一个通风口,就有七八个人冲进洞里,其中几个就是我在旅馆门口见过的那些家伙。只见一个头儿叽叽咕咕分配了工作。三四个人用粗木棍沿着墙壁敲打起来,听到空洞的响声,就作个记号,他们的检验方法倒十分简便有效。另外三四个人逐个爬上通风口,用火把照照,显然是在找我们。毫无疑问,他们是悄悄跟在我们后面进了山谷,守在那里,可又等不及了,才跑进来的。

  一个家伙离我越来越近了。怎么办?我握紧了***。

  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家伙浑身抽筋,双眼显出恐怖的神色,脚一软,摔倒在地。靠近我的家伙立刻跑了回去,他们慌作一团。没多久,又一个家伙倒了下去,这回他们可撑不住了,大声咒骂着,逃出了山洞。

  等杂乱的脚步声远去了以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不知教授他们怎样了?我心想。

  “布赖恩。”我听到教授叫我的名字。电筒又亮了,我朝教授飞奔过去。阿布杜尔从两具尸体上拔出匕首,擦干血迹,又放回了刀鞘。

  看着那伙人做的记号,教授想了想,墓室应该在最不引人注目的那个地方。

  “也许是这儿!”阿布杜尔指指正对神像的一扇门。我们走过去,用力一推,啊,一条黄金走廊呈现在眼前几个月后,墓室中取出无数财宝,作为对教授的酬谢,埃及政府允许教授把墓室中两具保存完好的木乃伊带回美国,那就是木乃伊六号和木乃伊七号。

  从埃及回国后,雷利教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从X线上发现,木乃伊六号是一只成年的狒狒,所以我们的注意力就集中到木乃伊七号身上。

  从X线起来看,木乃伊为男性,死时大概是45岁到50岁。由左侧大腿骨有一处螺旋形骨折,左侧太阳穴有一条细如发丝的裂纹骨折,此外两根肋骨折断并由此造成脏器出血而死于非命来判断,他当年可能是摔死的。X线还发现,这具木乃伊体内仍有内脏,骨质结构保存完整。

  雷利决定彻底解开裹尸布。在另外3名助手的协助下,他极其小心地一刀割开裹尸布。小腿和双脚露出来了,腹部、胸部露出来了,手也露出来了只有头还包裹着,教授犹豫了片刻,整个躯体保存完好,可是脑袋是什么样的呢?如果脸上已经朽烂,或者面目狰狞,那不是太令人

  脖子上的裹尸布解开了,雷利教授继续向上,揭开下巴上的裹尸布。下巴的轮廓很好看,显得坚强刚毅。教授的动作慢了下来。嘴唇出来了,然后是鼻子、颧骨、眼睛。他一下子揭去最后几层亚麻布,整个脸部都露了出来。鼻梁笔直,耳朵又长又大,双眼闭合,头发微卷,神态安详得像睡着了一般。古埃及人居然发明了这么杰出的尸体防腐法,真令人惊叹。

  经过X射线的检查,木乃伊七号的内脏都处于正常位置。更难以置信的是,他的皮下组织居然还有抑制细菌生长的能力。组织培养实验室的马卡姆教授让我们从巨型电子显微镜下看到一个完整无缺的白细胞,只是好像一切都处于休眠状态。

  “由于细胞保存得这样完好,我就取了一些放在琼脂上,看它是否生长”马卡姆教授边说边拿出一只培养碟,碟底有一层浅褐色的薄膜,已经占据了一大半。他的眼睛盯着雷利教授,如耳语般轻轻说了一句:“这里依然有生命!”

  我不禁惊呆了,那可是5000年前的古尸呵!

  几天后,我被通知去院长室开会,参加会议的是医学院各主要部门的骨干,雷利教授也来了。几天不见,他看上去很憔悴,不过仍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告诉大家,几天来,他们清除了木乃伊血管中的凝块,出乎意料地发现,在一种X射线不能通过的药物注入动脉后,下腔动脉显影了,且一直通到心脏。雷利教授把一张张X线片放到投影机上,大家惊诧地看到,两肺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保存十分完好。

  雷利教授继续说:“血管系统既然十分完整,肺、心、脑都充盈良好,体内细胞显示仍有生命迹象,那么,我们也许可以恢复他的血液循环”桌旁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突然,每个人都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会场大乱。

  精神病科华莱士博士说:“我很难说一个人突然超越5000年能否保持正常。我们应该尊重人的生与死”心脏外科比森博士认为值得一试,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从此生命的定义就可以改写。

  骨科主任麦克博士大叫:“荒唐!荒唐!”

  讨论进行了3个小时,院长让大家举手表决,11票对7票,决定采纳雷利博士的设想。

  为了避免新闻媒介的干扰,一切在秘密进行着。

  约定实施手术的周末终于到了。手术观摩塔里

站满了观众。木乃伊七号躺在手术台上,护士已为他做过全身消毒,他的身体连着许多管子,测量脉搏、血压、心电活动、脑电波等,屏幕上显示的温度是5摄氏度。

  手术开始了。比森博士拿起了手术刀,沿胸骨,从上胸部开始,直到腹部为止,做了一个很长的竖切口,两根很长的聚乙烯管分别插入血管,心脏输出腔内,也插进几根聚乙烯管。

  两名技师正俯身调节着人工心肺机。一种高度含氧的溶液流入腹股沟的血管,几分钟后,它又回到连接心脏的塑料管。等这种溶液畅通无阻时,比森教授命令改用含氧的血液。

  一股红色的溶液射进透明的塑料管,注入股静脉。3分钟后,从心脏接出的管子已显出粉红色,然后渐渐变成鲜红。

  开始对木乃伊加温了,他的温度升高到10、20、25、30摄氏度10分钟过去了,心电图的直线依然毫无动静。

  体温升到32摄氏度,所有的线条仍是直直的。比森博士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动啦!心电图动啦,你们瞧!”心电图出现一条稍稍不规则的线条。现在是33摄氏度,屏幕上连续出现3个小尖。我的天,难道这具木乃伊的心脏真的要搏动起来了吗?

  心电图的线条突然跳了起来,画出一个粗犷、古怪的图形。比森拿起电棒放在心脏上,解除心室纤颤。心电图又呈一条直线。温度又上升1度,心电图上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心搏,又是一个心搏。紧接着,脑电图的指针也晃动起来。比森抬起头,激动地说:“雷利,这儿躺着的可能是个活人啦!”

  观看的人群顿时欢呼起来,在古墓内一动不动呆了50个世纪的木乃伊的心脏又跳动起来啦。

  在随后的5天内,一场生与死的搏斗在307病室(密切观察室)中进行着。目前只有与当前的护理有关的医务人员才能进屋,我只能看病案记录:星期三患者开始到处出血。

  星期四患者出血已经止祝人还活着。

  星期五患者出现自主动作!心脏搏动比过去有力。

  星期六患者撤去氧气管,自主呼吸。

  星期日患者已清醒!睁开眼睛看着屋里医生护士的动作。

  又过了一星期,雷利教授给我看两张X线片?,木乃伊七号的骨折部位已经愈合。

  木乃伊七号的健康状况一步步好转,我们对他进行了解的必要性也与日俱增。

白天我陪他坐坐,或给他看看杂志上的图画。过了两三天,他就对我笑脸相迎了。夜间,是护士詹妮弗***陪伴他。詹妮弗说埃及人常常干怪事,每天他睡觉前,都从花瓶里拿出一束玫瑰花,轻轻抚过,那些花朵会全都合上,低垂下来,仿佛一个个闭目睡去似的。有一次,她还发现他凝视着一只玻璃杯,“叭”的一声,玻璃杯炸碎了,埃及人喜气洋洋的,好像他刚刚结束了某种精神方面的练习,并取得了成功。

  没过多久,我偶尔发现埃及人会画图形文字,就告诉了雷利教授,教授请来了大英博物馆的布里斯托尔教授和埃及人对话。

  埃及人用古老的文字说他来自孟菲斯,是一位大祭司,叫天际的荷赖斯。

  当埃及人被告知,他早已远离了他的时代、他的城市,生活在50个世纪后的今天时,他一下子受不了了。他拼命摇头,然后浑身颤抖地倒在床上,脖子和脸部剧烈抽筋。

  “快注射镇静剂。”雷利叫道。他跃身上去,压住了木乃伊七号。看来我们是操之过急了。

  随后的几个小时,埃及人睡着了,嘴里却念念有词,雷利教授把它录了下来。

  午夜12点左右,我决定再去看他一次。可我在走廊里没走几步,就发现公用通信系统闪出一行字:心搏骤停,307室。

  各方面的有关人员拥入307室,可木乃伊七号已不见了。

  木乃伊七号失踪了,当班的护士詹妮弗***当然脱不了干系,可她却神态迷乱地说:“我刚刚离开这屋子时间不长警报响了起来然后然后他就不见了”比森在护士室里大声发布命令。大楼各层都收到***通知,每个出口处都安上岗哨,没有证明,谁都休想离开医院。

  第二天早晨,看守医院边门的一名守卫“中风”了,他的脑电波呈一条直线,但他还活着,就像一座雕像,完全没有自主动作。

  把守卫的情况和身不由己离开病房的詹妮弗的情况联系起来看,木乃伊七号确是一个有着超凡魔力的人。

  这时,一个同位素实验室送来报告,把不久前送去的木乃伊七号的骨组织标本分析结果告诉了我们。可是,结果却令人大吃一惊:对骨标本所测定的结果说明,木乃伊七号大约是27000年前的生命。而木乃伊六号、那只狒狒的骨标本测定,古墓壁画上的图形文字、金字塔的年代测定结果,都表明木乃伊七号应该处

于距今约4700年的那个时代。

  会不会搞错?我们又送去其他标本,测定的结果依然一样。这一发现,使我们寻找木乃伊七号的心情更为迫切。

  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而且不能惊动敏感的新闻媒介,这已十分不易,更何况是一个具有巨大魔法的古埃及大祭司。商量了好久,觉得唯一有效的办法是把他引出来,用他渴望了解的事物,对他又不具有威胁性的环境,把他引出来。这样,我们就决定在博物馆举办一个有关古埃及文化的展览。

  举办展览的广告在报纸上连续登载了一个星期。我们收集了许多古埃及文物和珍宝,还从圣何塞的博物馆弄来两具木乃伊。在展览厅内,我们又布置了12名守卫。

  展览会开放的那一天,来了好几百人。我和雷利教授隐蔽在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大厅的阁楼上,因为我们对木乃伊七号的特异功能不得不防。

  下午3点了,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小阁楼里实在气闷,我便对雷利教授说,我要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我在展览厅的走廊上漫步,一边留神周围的人群。突然,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人盯着似的。我立刻止步,朝四周观看,但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有一个老太婆正走过门厅。她头上包着披巾,弯腰曲背,步履拖沓。她向我凝视了一眼,然后随人流走开了。奇怪,在她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很熟悉似的。

  她一摇一摆钻进人群,我动身追赶,却觉得我的动作极其缓慢,我同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一名守卫迎面走来,我想大声招呼他,可又怕他把我当成傻瓜。我们举办这次展览会可不是为了抓一个老太婆。

  她突然转弯不见了。与此同时,我的手脚也突然利落了。

  我奔到通道口,但她早已无影无踪了。这里不是出口处,她怎么可能出去呢?

  博物馆大楼的一侧,有一条走廊。除了远远的尽头有些亮光以外,这条走廊一片漆黑。我定睛观看,发现一条人影时时把那亮光挡祝我穿过门厅拼命追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张张极其巨大的、色调暗淡的画像,沿着走廊排列着一座座雕像,在阴暗的光线下它们犹如一个个真人。

  在走廊的拐弯处,我停了下来,睁大眼睛仔细观望。在昏暗中,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紧紧贴在墙上。到底是雕像还是人呢?

上摸到一根长长的木制的长矛,握着它,我大喝一声:“别动!”

  与此同时,我发现它动了,就挥起长矛劈了过去。“啪”地一声,木制长矛打中了什么东西。在一片昏暗中,只见有样东西朝我飞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铜铃般的巨眼。我赶紧躲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黑东西猛冲过来,把我压倒了。

  知觉恢复得十分缓慢,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布赖恩,你醒醒,布赖恩,你怎么样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雷利教授站在床前,久违的老朋友阿布杜尔也来了。

  雷利教授告诉我,我被一只重约20公斤的假面击倒了,得了轻微的脑震荡。

  我把博物馆的经历告诉了他。他听完,点点头说:“可能是木乃伊七号。”

  接下来的事更令人如坠迷雾。教授录下的木乃伊七号昏迷时喃喃自语的录音,经过计算机分析,有3种语言,一种是他模仿医生、护士说的英语,一种是埃及语,还有一种是谁也没听到过的语言,像是一种求救信号。

  这天,雷利教授收到一封手书。一个看林人说,他在天文台附近的一间小木屋里看到一个人,他在画一些可笑的图画。

  我们立刻赶到那间小木屋,里面空无一人,只挂着一件男人的衬衫和一条裤子,盥洗室里还有一件妇女的毛线衫和一条披巾。我心里一动,出现在博物馆的老太婆不也扎着一条类似的披巾么?

  木桌上有几张纸,其中有一张画着一个椭圆形,像是一个运行轨道,下面有好些计算,右下角有3个很小的图形文字。毫无疑问,这正是那古埃及人画的。桌上还有几张报纸,登载着我们举行展览会的广告。

  阿布杜尔看着那几张图,突然说:“古埃及人一向对天文学迷恋万分,木乃伊七号躲在这间小木屋里,我猜想,他是想接近天文台,以确定自己所在的地点及如今的时间。”

  “那我们去天文台看看吧。”雷利教授说。

  果然,天文台最近发生了一系列令人费解的事情。台长告诉我们,上星期他们正拍摄夜空相片,追踪一团光线特别微弱的星云。工作人员把望远镜调好后改由计算机控制。第二天早晨一看,却发现望远镜转往另一个方向,把要追踪的目标都丢了。可是各道大门都锁得好好的,没有任何破门而入的迹象。守门的

两条大警犬夜里也十分安静。

  阿布杜尔预感古埃及人还会来,于是,我们就埋伏在天文台周围。

  一连几天,我们都没等到,大家不禁有点失望。这一天,夜空十分晴朗,我们默不作声地等待着。无线***突然送来一声低语:“西墙外面有动静。”

  接着又是一片寂静,只听到风吹虫鸣的声音。突然,一阵轻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观测室穹顶上的巨门徐徐打开,灿烂的星空露了出来。一条人影靠近了望远镜,并将它转了25度。

  突然,那条人影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起来。

  “动脉瘤破裂!”雷利教授大叫一声,冲了过去。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也是我们急于把木乃伊七号找回去的原因。

  当我们来到那古埃及人的身边时,他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一阵汹涌的感情在我胸中澎湃,我想大声怒吼,为我们的失败与挫折,为我们的一无所得。而阿布杜尔的脸上仍是一片平静,缓缓地说道:“他历尽了千难万险,该回去了。”

  从木乃伊七号最后调整的望远镜角度,我们看到一片不易为人发现的星云。再综合计算机对录音语言的分析,我们了解到,木乃伊七号其实来自那片遥远的星云,用某种方法改变了古埃及人制作木乃伊的方法和埋葬死者的习俗,使自己在死后埋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石窟中,等待有朝一日被他的同胞救走。而我们的莽撞介入,破坏了他的计划。他来自一个与地球类似的星球。他和他的同伴大概在宇宙航行中消磨了2万年之久。

  3个月后,木乃伊七号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墓地,为防止盗墓者的入侵,我们炸毁了入口处。我们期待有一天他的同胞真能找到他,让他重获生命。

(而且本文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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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听众朋友们,少年朋友们,周末好。这里是XX广播电台“青春驿站”节目(音乐声)。我是主持人白杨。今天是我台为大家准备的特别节目,是对前不久从山洞生还的那三名中学生的专题采访。希望大家能喜欢(音乐声)。

 ; ; ; 星期一那天我起得有点晚,睁开眼睛时被窗外的明亮吓了一跳,天哪!我想,我要迟到了。我赶紧爬起来,套上衣服,胡乱洗了一把脸,刷了几下牙,吐掉还沾在舌尖上的牙膏,就出了门。你们三个别笑!我是这样想的,我不能迟到,因为我想做优秀班主任。你们三个是知道的,更何况我告诉过你张远栋,并叫你写进班规。但谁能料到不几天就出了你们这样的事!

 ; ; ; 我还是接着往下说。今天我不想多批评你们三个。我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赶去。在路口那儿拐弯时,还差点与一辆轿车相撞。耳边响亮的刹车声提醒我停一下,但我的右手还是剐在了那辆黑色桑塔那的后视镜上。司机横眉竖眼的探出头来骂我:一大清早的,急什么急,去奔丧吗?

 ; ; ; 他是这样骂的,骂得我的脸红了,心里也很难为情──你们三个还笑!轿车开走后,我就赶紧转过弯赶到学校。谁知在校门口又看见刘校长。

 ; ; ; 你们班的三个学生昨天一夜没回家,具体情况你了解吗?

 ; ; ; 谁?哪三个?一听他这些话,我的心扑楞一下跳起来,比与轿车相撞时紧张得多了。虽然我知道你们三个星期天没到校,但我以为是生病了,所以没太在意。

 ; ; ; 一个男同学,叫张远栋;另外两个是女同学,一个叫(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叫杨晓丹,一个叫姚静。

 ; ; ; 这怎么可能呢?我茫然地问。你想,在我的印象中,你们三个是多么好的学生啊,他的话叫我怎么相信呢?

 ; ; ; 你好象不知道吧?这样,你去班上了解一下,然后把情况给我说说。

说着进了行政楼。我就知道,我这学期的优秀班主任大概是泡汤了。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一个张远栋,是班长;你们两个女孩又都是班干部。可是你们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事先一点招呼都不打一个?真让我生气!还笑!

 ; ; ; 听众朋友们,今天我们把那三名从山洞中生还的同学请到了直播室,他们是张远栋(张说你们好)、杨晓丹(杨说周末好)和姚静(姚说朋友们好)。下面就请他们谈谈事件的经过。你们谁先说?(张说我就先说说,你们两个补充补充吧)

张远栋:那天是星期六,天空中虽然有些灰蒙蒙的雾气,但很温暖。早晨我离开家的时候,发现邻居莫大爷在看他种在楼前的梅花。我说莫大爷你看梅花呢,莫大爷说是啊,梅花开了,春天到了啊。我突然觉得心里头痒痒的,春天啊春天,你终于到了啊!我是这样想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冲动得厉害,就像有个虫在爬,哦不,就像开水的蒸气顶茶壶的盖,这个比喻也不恰当(张笑)。这么说吧,反正我想约几个同学去走走,到大自然中去!那该多好!(你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当时并不觉得奇怪,好象那是很自然的心理。(你以前独自离开过家吗?)以前我从未独自离开过家,要到哪儿去,总是爸爸妈妈带着。有一次我想一个人到镇江去看外婆,但爸爸妈妈不肯让我去,他们说一个小孩子到外面去多危险。我也没有和他们争,不让去就不让去。我就是这样的,好象从来不和人争着做什么。(杨插话说可是在山上时你非进洞不可嘛)可是我约谁呢?很快我就想到了杨晓丹和姚静。(你为什么想到要和两个女孩一起去呢?)我觉得要想使这次外出变得有意义,就不能和班上那些男孩子去,他们只知道咋咋呼呼,一点也没有味道。(你说的味道指什么?)我是说他们大概不懂得欣赏春天。哦,对了,我还没有给杨晓丹和姚静说这事的时候,就已经把这次行动称作“欣赏春天”了。“欣赏春天”,怎么样,有点意思吧。我这样想,要是我把我的想法给那两个女孩说,她们肯定会同意。

 ; ; ; 杨晓丹:事情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有些忘记了。(你就说说星期六那天的事情好吗?)星期六那天──那天我到教室的时候,看到张远栋已经在

里面了。教室里的人不太多,大部分都在抄作业。我就到黑板上去写日期。(什么日期?)距离中考的时间,我写的是“距中考只有65天”。我每天都要写一次,写一次心里就紧张一次。倒不是怕考不上高中,而是怕考不上重点。爸爸妈妈一定要我上的。我说的是不是远了点?写完后我回到座位上,听见张远栋说,杨晓丹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我看见他站在门口,脸上闪着神秘兮兮的笑容。我就出去问,什么事。原以为他要跟我商量什么,谁知他问我愿不愿意去欣赏春天。什么欣赏春天?我莫名奇妙地问。张远栋朝我笑笑说,就是春游!说起来真好笑,我突然感到心跳得厉害。(姚说有一种感觉叫心跳)我问是全班吗?张远栋说不,就三个人。还有谁?我问。张远栋说还有姚静。我往教室里望了望,姚静还没有到呢。

姚静:我那天到校的时候差点迟到。我一进教室,杨晓丹就到我的座位上来,悄悄地问我,想不想去春游。我说好啊,是不是班级同学一起去。杨晓丹神秘地摇摇头说,就三个人,你去不去。我问她哪三个,杨晓丹说我们两个,还有张远栋。我觉得她是开玩笑,就说你要去就去,不要把我拉进去碍眼。杨晓丹打了我一拳,说人家好心好意问你,胡说什么呀。过了一会,我问什么时候。杨晓丹说就明天。我说明天不是要上课吗。杨晓丹说不要紧,放松一下嘛,反正是星期天。(杨说我是这样说的吗?)

是红说:我接着往下说。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着急,心里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但一转念就觉得好笑,因为我想你们三个都是大孩子了,不可能出什么意外的事吧。这样越想心里就越着急,尤其是我到班上问过之后。其他同学没有一个说知道你们在哪儿。这时候我更着急,心里就像有只手在抓,乱得没有一点眉目。我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事啊!想想当时的情景我就感到害怕。是的,我感到害怕。我又去问徐文道,我把他摇得像一棵树:

 ; ; ; 不知道,我昨天一直在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 ; ; 是的,出事了。我说着突然哭出声来了。看看你们三个做出的好事!

 ; ; ; 我从小就爱哭,一有委曲就苦,一有麻烦事首先想

到的也是哭。可是当了老师后,我还是头一次当着学生的面哭。我原以为我变得坚强了,可谁知还是忍不住。我那一哭,倒把徐文道吓坏了,他手忙脚乱地劝我。其他同学也很紧张,纷纷从窗户里探头出来。我记得严海剑问徐文道是怎么回事。

 ; ; ; 我也不知道。徐文道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

 ; ; ; 我就到班级里去,我要给同学们解释一下。我对他们说你们三个不见了,昨天没有回家,哪个同学知道有关你们三个的消息,就赶紧告诉我。

 ; ; ; 还是没有人知道。吴明荣多嘴多舌地说他们三个怕是触电了。我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触电?有人说那叫初恋,也叫触电。我一听火了,狠狠地骂了他几句,骂得他低下头吐舌头。我真是又气又急,他还来添乱。

 ; ; ; 我说同学们严肃点,好好想想张远栋他们三个最近有没有说过什么,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我还说同学们要到其他班级的同学那里去问问,说不定会有线索。刚说到这儿,你们三个的父母就赶到了学校。刘校长往办公室里打***,叫我到校长室去。

张远栋:我说的没有错。当天下午,我们三个就约定:第二天在人民桥下见。姚静本来不想去,好象是杨晓丹再三叫她,她才同意的。我很高兴,你知道我从未和女孩子一起出去玩过。(你把这事同父母商量了吗?)我没有和爸爸妈妈商量,我知道,商量也没用,他们不肯让我去。你想,他们平时就不让我单独外出,何况是和女孩子!所以,回到家里后,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向爸爸要钱。一般而言,我向爸爸要钱总能要到,因为学校经常收这样那样的费用。但我那一次找的借口不对头,我说我们学校要组织学生外出,每人须交30元。爸爸有些回疑地问,都初三了还组织什么外出活动。我就说是春游。爸爸也没再问,只是对妈妈说栋栋明天要春游去,你看给多少钱合适。妈妈说给他50元吧。后来妈妈也问我说栋栋,你们学校是不是有毛病,初三学生还要组织春游,你能不能不去,再家里复习复习功课,我给你找个好老师补补。我能答应她吗?我赶紧推,说我们是老师说了,谁不去春游,谁就不能评三好。(杨说就你这句话,是老师骂我们一顿也该)妈妈这才没言语,她就希望我每学期都是

三好。不过还是妈妈疑心多,过了一会,她对爸爸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不参加春游就不评三好的学校。爸爸说这样的事多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好悬,我的计划差点抛锚,好在没有露馅。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我想,与女同学春游会是什么感觉呢?(姚说我以后不会和男孩子去春游了)明天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呢?

杨晓丹:(你说说是怎样说服父母同意你去春游的,好吗?)我回家后根本就没有和爸爸妈妈说那件事,再说我也没有机会。我一回到家,妈妈就让我抓紧时间吃饭,好省下时间做作业。我说什么呢?说话要浪费多少时间啊!妈妈经常这样对我说,丹丹,你就少说两句,多看会书,啊!或者,丹丹,吃好了吗?赶紧看书去吧,别坐在那儿发呆。可是我总得说些什么吧,要不我的钱不够。妈妈叫我看书的时候,我说妈妈,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啦。这当然不是实情。妈妈想了一会,就拿出一百元钱,说丹丹你要是考到全年级前五名,我还有奖励!多烦人!实话说吧,我回到家里就感到没劲,爸爸妈妈都一样,把我当个考试的机器看。我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反正我想出去走走,人都闷死了。

姚静:我回家以后没有向爸爸妈妈要钱,因为我还有。那天晚上一切都正常。我就说说第二天的事情吧。第二天早晨,我到人民桥去的时候,看到张远栋和杨晓丹都在那儿。我问他们要不要把书包放到教室里去。张远栋说烦不烦啊,再说到了教室想出来也就难了,干脆背着书包算了。杨晓丹说也是,到教室后我还得在黑板上写日期,今天我们就彻底放松一下,别去教室了。我想想他们说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张远栋说要走就走,要不会碰上班级里的同学。杨晓丹一听好象很紧张,她说走吧,别老站在这儿。我们三个就离开了人民桥,到了北环那儿。这时候,张远栋说我们把自行车寄放一下,顺便把书包也寄存在那儿不就行了。这建议好,我们三个都赞成。我想起来了,寄存自行车和书包的时候,好象还出了一点小问题,那个老头问我们说今天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有看见过学生到我这儿来寄放自行车和书包的。张远栋说老大爷,我们学校组织学生去春游。老头又问哪个学校?这附近可没有学校啊。张远栋说我们要在这儿等车。那老头才

没说什么。他给我们放好自行车后又问了一句:你们仨啥什么回来?张远栋说下午。老头又问去啥地方。可是我们已经走远了,也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 ; (音乐声)朋友们,少年朋友们,让我们稍稍休息一下,广告后请继续收听。(广告声)

 ; ; ; 我擦干了眼泪就往校长室去。一路上我突然疑心今天是不是愚人节,可那一天是四月八号,愚人节早过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游泳也不可能,这时的水还很凉。那么你们三个到哪儿去了呢?我心里一点头绪也没有。

 ; ; ; 校长室里更乱得厉害。张远栋的妈妈可真是个大嗓门,她一边哭一边诅咒学校,说学校领导是怎么搞的,学生的安全这么没保障等等。我进去后刘校长就把我介绍给你们的父母。

 ; ; ; 这等于是把我当成了挡箭牌。还用说吗,你们三个的父母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我,他们争着要我回答问题,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站在校长室里,心里难过极了。大概是你们父母的着急使我更加害怕了吧,我突然大声吼了一声:

 ; ; ; 我的声音高得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你们知道我一直低声细气惯了,可那一天我真的声音很高。我这一声还真有效果,你们的父母可能没料到我这一招,都呆住了。

 ; ; ; 我说大家不要闹,有话好好说,孩子不见了,你们做家长的着急,我们做老师的也着急啊,再说现在不是哭闹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大家静下心来想一想最近几天的情况,孩子们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兴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 ; ; 看看你们三个,这不是成心和我们捣乱吗!

 ; ; ;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呢?请继续收听XX广播电台青春驿站节目。

 ; ; ; 张远栋:把那个老头搪塞过去后,我想,不对呀,怎么像三个逃兵似的,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我没有把这话对她们两个女孩说。倒是杨晓丹问我到什么地方去时,我才想起这问题我还没考虑好。我说到哪儿去呢?姚静说附近有座舜过山,听我爸爸说是当年有个叫舜什么的皇帝路过那儿,风景还不错,去玩玩也好

。我说那是尧舜禹的舜,三皇五帝中的三皇之一。就到那去。杨晓丹也赞成。我们就买了一些面包和矿泉水,后来又买了一些春都火腿肠,装进一只塑料袋里。我突然有个念头,干脆玩点有刺激的(笑)。我听说什么地方有个山洞,也很好玩,就问她们两个去不去。姚静说,据说就在那座叫舜过山的山上,可是我们三个就别进去了,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我说不要紧,有什么危险,我们买些蜡烛不就什么也解决了?杨晓丹说我也赞成姚静的主意,别进山洞。我就劝她们两个要有点探险精神,探险并不等于危险。说了好一会儿,杨晓丹说我们别吵了,还没有出发就闹分歧,算是什么春游。我们就往山上走去。

杨晓丹:那天在路上走的时候,姚静说不该把自行车寄放在老头那儿,这么多的路,走过去多费力。张远栋倒没说什么,不过他一直劝我们钻山洞玩。我就说到山上后再说吧。过了一会,张远栋不知用什么办法叫住了一辆拖拉机,我们三个坐在拖拉机上,情绪才放松了。(你知道那拖拉机是做什么的吗?)拖拉机手说他要到舜过山下拉石料。我没有坐过拖拉机,没想到坐拖拉机真刺激,叭哒叭哒地,很好玩(笑)。一路上,张远栋叫我们看淡淡的远山,雾蒙蒙的天空。他眉飞色舞地说这就叫春天,能出来走走就是春游(张笑)。姚静说什么呀,你逮着啥就说啥,出来坐拖拉机,还美呢!张远栋说你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坐拖拉机不好玩?非要坐桑──卡迪拉克才有味吗?不,像今天我们春游,就得坐这样的拖拉机,突突突突,这不很好嘛。他大笑起来,惹得开拖拉机的人也笑了。

姚静:到了山上,我都累死了,坐在地上都不想动一下。说实话,山上一点也不好玩,风很大,四周光秃秃的,草只露了一点头,树上还没有叶子。我想起来了,我们到山上的时候,太阳迷迷糊糊地在雾气里照着,白光光的。我突然觉得山上的景象有些凄凉。我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往山下望,杨晓丹指着山下的麦田说那地方倒是绿的。张远栋却高兴得不得了,一会儿叫我们看这儿,一会儿叫我们看那儿。他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可是我觉得没有一点意思。(张说我是那样的吗?)三个人坐下来边吃东西边谈话,杨晓丹说今天我们出来玩,不知道学校里怎么样。张远

栋反对说出来了就别提学校里的事,提起来烦不烦,我们这是在春游!杨晓丹说你有毛病啊,说说又没什么,有什么烦?张远栋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就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吗。我说你们两个别争了,大家坐下来吃些东西吧。

是红说:慢慢地我从你们的父母那里了解到你们的一些情况:张远栋要了50元钱,说是学校组织去春游;杨晓丹问妈妈要钱,但没说干什么,你妈妈给了你一百元;姚静在家里什么也没说。张远栋的爸爸老早就打***到学校问有关春游的事,刘校长接的***,但学校根本就没有组织学生去春游啊。再说,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你们会在野地里过一夜。你们的父母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亲戚朋友家都去找过了,哪里有你们的影子!

你们的父母说说又着急了,他们担心你们被人拐跑了,想想觉得不可能;担心你们是合谋离家出走,可是没有一点原因,何况你们三个都是好学生。实际上,有一个概念我们大家都不愿去想,那就是死。张远栋你笑什么,不是吗?当时我在心里问自己不下几百遍:他们三个是不是死了?每一次问,我都觉得很荒唐,我怎么能这么想呢,几天前,你们三个不是好好的吗,健健康康,生机活泼,怎么可能会那样?可是过了一会,我又在心里这样问。哎,我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情!

 ; ; ; 看到情况有些宽松了,刘校长就劝你们的父母先回去,到电视台和晚报上刊登寻人启事,动员社会一同寻找。然后你们再到附近什么地方找找看,不是说去春游了吗?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

 ; ; ; 姚静的妈妈反问说这还不是大事情?出了事谁负责?

 ; ; ; 好说呆说总算把你们的父母劝走,但我不能松一口气,因为你们三个下落不明呢。还笑!给,看看这几张报纸,上面还有三位的“名星照”呢。

 ; ; ; 你们的父母走后,刘校长问我事情可有什么眉目,总得向家长交代呀!

 ; ; ; 我说一点眉目也没有,我们班的所有同学都不知道他们三个的下落。

 ; ; ; 刘校长皱着眉头,半天没吭气。他越是不说什么,我反而越紧张,冷汗把背心都湿透了。看你们三个还笑,你们就不了解我的

心情?正着急呢,刘校长说你们班的纪律得好好管管。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我说什么好呢?眼下不是有件大事吗?我现在想,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学习压力大,还是心思不在学习上?按理说你们是不该有这些问题的呀。

 ; ; ; 听众朋友们,少年朋友们,也许你刚刚打开收音机,这里是XX广播电台青春驿站节目。请继续收听周末特别节目:三名从山洞生还的中学生访谈录。

张远栋:我们到了山上,坐在一块岩石上,谈了一会儿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来那两个女孩逼着我说出我的理想,我就说我想当个探险家。她们立刻哈哈大笑,杨晓丹说张远栋你别逗了,你当探险家,那世界上所有人都成探险家了。我问她们我什么地方不象是个探险家。姚静说凭你能当探险家啊,长这么大你到过什么地方,连镇江也没去过。我说那是我爸爸妈妈不让去。杨晓丹说是啊,爸爸妈妈总把我们当小孩看,什么都得在他们的监督之下,我每天回到家里连一点自由也没有,除了做作业就是做作业。姚静说你们别谈这些,我们吃点东西吧。她把我们买的火腿肠、面包和矿泉水拎过来,递给我和杨晓丹一些,我们就开始吃。这时候我看见天上有一只鹰,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觉得鹰真的很好。(为什么?)鹰可以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我还想起有人说鹰的视野广阔,视觉敏锐,在天上飞的时候,那肯定是一种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的滋味。我觉得我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体验,她们才敢取笑我,说我不能当探险家。看着鹰在天空中展翅翱翔,我突然想在这两个女孩面前表现表现,我有鹰的意志。

杨晓丹:张远栋叫我和姚静看鹰的时候,我并没有仔细地看,因为我发现张远栋的脸色很不同以往。他说看到了吗?那就是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鸿鹄。可能姚静也看到了张远栋过于庄重的脸色,就嘲笑地说张远栋你还当班长呢,谁说过鸿鹄是鹰啊,告诉你吧,课本上有注解,鸿鹄就是天鹅。张远栋有点尴尬,但并不取消他脸上的表情。他说他有鹰的意志。我反问他鹰的意志是什么。张远栋说那就是自由和探险。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三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在我和姚静面前晃了晃,说我要去山洞里探险给你们看看。姚静看看我,说杨晓丹你别去,让他一个人去。

我就对张远栋说你别去了,我们今天能够出来走走,就已经很不错了,山洞里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张远栋神色严肃地说你们两个别劝了,我主意已定。我到那时才知道原来张远栋这么犟的脾气,可是以前好象不是这样的。大概是我和姚静取笑他的理想的缘故。(张说不会吧?)还有一点我很不明白,张远栋什么时候买的蜡烛和火柴。我问他怎么象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张远栋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鹰。

姚静:张远栋在路上就偷偷地买了蜡烛和火柴。我很后悔告诉了他有关山洞的事。但后悔也没用,张远栋根本就听不进劝告。他仅仅问我和杨晓丹去不去,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杨晓丹问他说张远栋你到哪里去?张远栋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来。杨晓丹气得骂他混蛋。我感到有点好笑,杨晓丹本来很崇拜他的,(杨说什么呀!)可现在他根本不听她的劝。张远栋走后,杨晓丹和我坐在岩石上看那只该死的鹰,奇怪的是我觉得鹰飞的真好,它能不扇动翅膀地停在空中,就象一只风筝。过了一会儿,杨晓丹说今天根本就不应该出来,这叫什么春游啊。又过了一会儿,她说姚静我们不能这样坐着,得看看他怎么样了,到哪儿去了,要不,我们两个也讲不清楚。我说什么讲不清楚,是他自己要去的嘛。杨晓丹说万一出了事情可怎么办,不行,我们两个去找他。她说着就拉我坐起来,可是张远栋在哪儿呢?看不见。杨晓丹说我们喊吧,说着她就喊起来。

 ; ;刘校长虽然那样说,但他也很着急。他与其他几位校长开了个紧急会议,决定给我们班放半天假,让同学们到街上去找你们三个。然后,他通过广播向全校师生说明了这个情况,还希望有人能知道你们的下落,尽快到校长室来反映。别的且不说吧,你们三个可就一下子成了新闻人物。到处都听见学生们说初三(5)班怎样怎样,有的老师还专门找到我问是怎么回事,可我怎么说得清楚。

 ; ; ; 以下的事情头绪很乱,我真说不清楚,你们三个好好听着。我们班被临时解散了,同学们都到街上找你们三个去了,刘校长叫我在办公室里等***,他说找到了就叫同学打***来。我守在***

机旁,等待着他们的***。***倒是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但没有一个***与你们三个有关。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特别糟,可是我不能到外面去,我走了同学们来***可怎么办?等啊等,我一直等了三个钟头,真是又急又恨。假如那一天,象今天一样,你们三个这样站在我的面前,看我怎么骂你们,我不把你们三个骂死才怪呢。

 ; ; ; 十一点钟,同学们陆续回到学校,都没有任何消息。虽然我们的城市是座小城市,但找几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我到班上去一问,又急得哭了,几个女同学也哭了,我记得我站在讲台上,望着底下的同学们,恍惚如在梦里。

一上午没有任何消息。你们三个的父母亲又来了,说电视台的事办妥了,晚上就播放;明天的晚报也将登寻人启事。对了,他们还说到所有的公园和公共场所去找过了,没有你们的人影。我问他们有没有到城外的什么地方去找过。杨晓丹的爸爸说去了,没有找到,我想他们不会在山上过夜吧。他们几个说话时不那么大声了,喉咙有点嘶哑,眼睛红通通地,头发也很散乱,坐下来一口接一口地叹气。

 ; ; ; 张远栋的妈妈说我们的栋栋多好的孩子,又体贴人又聪明……

 ; ; ; 姚静的爸爸说我的这个女儿,在家里从不要人管,她自己的事总能做好……

 ; ; ; 杨晓丹的妈妈说丹丹很文静,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这一次到底是为什么……

 ; ; ; 就这样三言两语地说,我和几个校长听着,气氛让人感到压仰。不多一会儿,我就听到了你们三个所有的事,从生下来到幼儿园,从上幼儿园到上小学,从上小学到上中学,从上初一到上初三,到不久前。说着说着,就都哭起来。

 ; ; ; 这时候你们如果在场,会怎么想,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行动有多荒唐!

 ; ; ; 张远栋:(你什么时候买的蜡烛和火柴?)我买面包的时候,偷偷地买的。我当时也不过是觉得好玩才买的,并不是我想到山洞里去。可是到了山上后,我就想去了,那时我的一切感觉都集中在探险上。我就不信我不敢探险。离开她们两个后我想我做的不对,因为我们是来春游的,是为了欣赏春天的,我却离开了她们。但我不好再回去找她们,我觉得那样做就好象我真的

不敢探险,不能做一位探险家。我在山上转来转去,想找到那个山洞(笑)。这时候,我听见满山都是回声,她们两个在找我,大声喊我的名字。我没有答应。有一个念头在我心里气球一般膨胀着,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山洞。我继续向前走。(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想,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因为我过去很少有过自己的主张,很少按自己的主意做事,这一次我要变一变(笑)。我在山上走,耳边传来那两个女孩的叫声,我不答应。找来找去,突然我发现对面的一座小山峰底下好象有一个洞口,难道那就是山洞?我感到很高兴,非常高兴。山洞,我终于找到了!我记得当时的情景,我站在一块岩石上,望着那个神秘的洞口,那是我实现探险梦的第一个场所。不过,直到进去以后,我才明白我错了,我把春游的概念给弄混淆了,春游就是春游,可不是什么探险。可是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这些,我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进去吧,那里面肯定很好玩。

杨晓丹:我和姚静找到张远栋的时候,他正朝我们两个笑。我当时很生气,就说张远栋你想做什么,我们出来春游,你却离开我和姚静走了,这像什么?张远栋说没什么,我不过是想到山洞里去玩玩。我说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这么犟的脾气。张远栋说我们再吃点东西吧。姚静说张远栋,你别自做主张好不好,今天是我们三个人出来春游,你好象只想到了你自己。张远栋说你们看,那就是那个所谓的山洞。我和姚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姚静说张远栋你别指了,我是不进去的。张远栋说我也不是拉你进去,这样吧,我们再吃些东西,然后我一个人进去,你们两个等着,我出来后就回家。当时好象接近中午了吧,我就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别进去,我们到洞口那儿看看就回家好不好。张远栋说这个办法好。姚静说张远栋你不要到了洞口就进去。张远栋说你们两个不相信我是吧,我从来就没有自己的主张。我们就吃了一些面包和火腿肠,张远栋把食物都收在一起,拎在手里说我们下去吧。姚静看看我说杨晓丹你也想去吗?我说我们看看也没关系,说好了不进去的。张远栋说姚静你是团支部书记,难道这么怀疑你的团员部下?姚静笑笑说我不是怀疑团员,我是怀疑你张远栋的冒险心理会给你带来危险。张远栋说我说过了,

探险并不等于危险。(你自己好象也不怎么反对张远栋的观点,为什么?)我觉得大家出来玩玩,不能相互反对,那样还有什么乐趣。所以当张远栋说下去看看的时候,我没有反对。

姚静:我们三个站在洞口的时候,张远栋朝里边望望说,里面好象蛮大的。实际上我们都看了看,我记得当时的情形是我们都不觉得那里面有什么危险。洞口朝我们张着,黑黑的,很有点神秘。张远栋说我想起来了,初一时教地理的老师说这是个溶洞,里面很大。我们大家又把头伸到洞口,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杨晓丹问里面有什么?张远栋说要是一个溶洞的话,里面应该有石钟乳,我爸爸到过贵州,他告诉我说溶洞里的景观很好看的。我们就又朝那个洞口看。这时候,张远栋突然说,我进去看看,你们两个等一会儿。说着他就哧溜一下钻进去了。这把我和杨晓丹吓了一跳,杨晓丹急得大喊。张远栋的头从洞口伸出来说,别着急,我在这儿。我说张远栋你食言,说好了不进去的。张远栋说既然来了,就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等我一会儿。说着他就不见了。我和杨晓丹等得心惊,杨晓丹说他进去这么多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我说我们喊喊他看。喊了一会,张远栋的头又从洞口伸出来,他说要不你们两个也进来?杨晓丹问里边有什么?张远栋说我一时还没看清,你们进来吧,肯定很好玩的。杨晓丹就看着我说,姚静我们进去看看吧,一会就出来。(你怎么说?)我想进去就进去,三个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的。就说好吧,可这次要说好了,说出来就出来,别逗留太久。张远栋说好,这次我们都听你的。

 ; ; ; (音乐声)朋友们,少年朋友们,让我们稍稍休息一下,广告后请继续收听。(广告声) ; ; ;

 ; ; ; 是红说:我说说就生气,你们三个真是的,都这么大人了,做事情还这样没有头脑。叫我怎么说你们!

我接着说。那天中午,你们的父母亲回家以后,我和刘校长还给市公安局打了***,刘校长说是不是被绑架了。公安局来***说没有接到过任何威胁性的***,再说你们的父母也没有报案。刘校长请他们注意情况,如果有消息就通知学校。公安局的同志答应了。所以中午饭我也没吃,一直待在学校里。同学们到校的时候,我到班级里去问有没有

新情况,同学们说没有。那一天好像很长很长,我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过来的。

下午,张远栋的爸爸打来***说,在北环找到了你们的书包和自行车。听到这个消息,我就赶到北环那边,你们的父母亲都在那儿。看车的那个老头说昨天有三个学生说要去春游,就把自行车和书包放在他那儿,他当时就觉得奇怪,问了几个问题,可是那几个学生没有说什么。看着你们几个的书包和自行车,你们的父母亲都大哭起来,他们说孩子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老头说你们别哭,我看他们几个都是机灵的孩子,不会有事情的,你们还是到处找找。张远栋的妈妈说到处都找遍了,就是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不久,就有许多人围上来看,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说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小小年纪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这还了得;有的说现在的学校也是的,学生在学校里不知到学的是什么,把学生从学校里吓跑了……反正越说越离谱。我在那儿也说不出什么,我能说什么?想想当时的情形,有多尴尬。我还是你们的班主任呢。

 ; ; ; 幸亏刘校长他们也赶到了,他们劝你们的父母把自行车和书包带回家,然后再去找找。刘校长说学校里也派人去找,火车站啊、汽车站啊、电影院啊等地方再去找找,说不定他们几个还在市里。回到学校后,刘校长叫我带领我们班的同学,拿上你们的照片,到他说的那几个地方去找。可是,你们想想,我们能找到吗?

 ; ; ; (音乐声)请继续收听XX广播电台青春驿站节目,这里是青春大舞台,这里是青春大世界,这里是青春大放送。周末特别节目:三名从山洞生还的中学生访谈录。

张远栋:是我先进去的。我在里面叫她们两个进来,她们就进来了。好象姚静比较谨慎,她说不能在里面玩太长的时间,说出去就出去。我说没问题,一定听你的。这样,杨晓丹和姚静就进来了。我点燃蜡烛,给她们每人一枝。那个山洞在我印象中倒不全是恐怖,刚开始的时候是挺好玩的。对了,特别黑,三枝蜡烛的光还没有散发出来就好象被吸走了。只能照亮四周一点点地方。到处是水滴从洞顶上往下滴的声音,乒、乒、咕咕,乒、乒、……不小心颈根上就凉生生地,有时候觉得就象下雨。两个女孩大声尖叫,好象每一滴水都是滴

到了她们的颈根上。不过她们也就是那样叫叫而已,我感觉得出来,她们很高兴。杨晓丹说哎呀,我踩到水里了,快往那边走走。姚静就说你把我也挤到水坑里去了。说着她们就哈哈地笑起来。我走在她们的前边,蜡烛的光很小,前面有什么我也看不清楚。但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还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我就把我手中的蜡烛吹灭了。(你说是你把蜡烛吹灭的?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觉得那样更刺激更有意思吧。可是,还没等我反过神来,身后的两个女孩就真正令人恐怖地叫了起来,紧接着,我听见她们两个摔倒的声音,蜡烛的微弱的光一下子消失了,就象是被黑暗压灭了。

杨晓丹:现在我想起在那个洞里的情景就害怕。当时倒不觉得,我们太信任张远栋了,我们觉得有他走在前边,就不会有问题,所以我和姚静光顾着笑了。(笑,张也笑)但张远栋手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再看看前边,哪里有张远栋的人影!我觉得他也像蜡烛的光那样消失了。我和姚静吓得大声尖叫,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吧,没注意到的情况发生了,我们两个脚下一滑,都摔倒在水坑里,手中的蜡烛也掉进了水里。真可怕!那时洞里一点亮光也没有,我顾不上爬起来就喊张远栋你怎么啦。姚静也这样喊。谁知道前面不远处张远栋瓮声瓮气地说,我在这儿,你们怎么啦?姚静着急地说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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