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雪族火爆招人信息啦!条件看下面。

 打造最刺激、最好玩、参与度最高的游乐项目让您远离城市的喧嚣烦恼,走进大自然的怀抱体验一站式的休闲娱乐活动!高山雪圈,一直都是园区内最火爆、最刺激的經典游乐项目设有直速道、逆止道,浪摆道、儿童滑道更加新颖化、人性化、合理化、安全化,让游玩雪圈的游客从高处瞬间滑下尖叫连连、起伏中带着刺激、滑行中带着动感、疾风滑下,带来的只有无限兴奋和欢乐!

    “雪龍号冰雪大世界”区域内有不同风格的冰雕雪塑及雪上滑道、冰上滑道、冰上飘移车、冰上爬犁、雪地沙滩车等冰雪游玩项目

佳木斯市区以西20公里处,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紧邻敖其湾影视城、赫哲龙源水寨、菱角泡冬捕场和我省东部地区最大的SSS级滑雪场—卧佛山滑雪场是一处冰雪文化游乐胜地。村内居住赫哲族村民103户、325人占全国赫哲族总人口的7%。高山雪圈、雪地摩托、超长雪道;树挂、雪蘑菇、鱼皮衣、鱼皮画;粘豆包、嘎拉哈、暖火抗;超夶停车场、吃、住、行、娱、游、购一应俱全惊喜不断。街道、村落在冰雪的映衬下美轮美奂万盏红灯妆点村落,洋溢喜气祥和与夶型赫哲民俗雪雕作品,白红相眏成趣动人心魄,与璀璨的星河遥相呼应俨然一片童话世界。

位于佳木斯市郊区沿江乡南侧架子山占地面积22公顷,其中雪道和场区面积18公顷是黑龙江省距市区最近的滑雪场,也是黑龙江省东部地区唯一的SSS级滑雪场随着基础设施和服務水平的不断改善,雪场接待能力日益增强日可接待2500人次滑雪,并多次举办了滑雪友谊赛、青少年高山滑雪锦标赛等赛事不断吸引省內外及国内外游客,现已成为佳木斯市及周边地区冰雪旅游的首选去处卧佛山滑雪场携手0454极限滑雪俱乐部开展青少年滑雪活动。拟于2019雪季内针对佳木斯市户籍、十六周岁以下青少年开展免费滑雪活动

    从佳木斯市区出发,车程1小时左右乘坐窄轨森林蒸汽小火车,开始穿樾时光之旅听蒸汽小火车汽笛鸣响,看看半个世纪前的桦南小火车站游冰雪乐园,赏民俗大院桦南森林蒸汽小火车与您相约!(每周六、周日)

1月21日,桦南县向阳湖冰上嘉年华让你体会冰雪韵味、感受冰雪乐趣体验不一样的冬季!桦南县向阳湖风景区为国家AAA级景区,素有“三江第一湖”的美誉冰雪嘉年华活动依托向阳湖景区得天独厚的区位和景观优势,整合冰雪资源打造了一场集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参与性、娱乐性于一体的冰雪盛筵。本届冰雪节分为综合服务区、雪上娱乐区、雪雕观赏区、休闲美食区、冰上游乐区六大功能体验区用冰雪艺术展示“魅力桦南”城市形象,为游客打造一场美轮美奂的冰雪盛宴

    桦南县第二届团结湖冬捕旅游文化节1月23日即將开网,祭湖、醒网、冬捕拉网、头鱼捕捞、头鱼拍卖、冰上趣味活动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场面都别有一番趣味。在冬捕活动进行的同時开展抽冰尜、拉爬犁等各项冰上趣味活动、以及开展具有东北特色的大秧歌表演增加本次活动的气氛。

1月26~28日国内顶级越野车拉力賽!

汤原县汤旺朝鲜族民俗村

    经汤原县到汤旺乡,参观民俗博物馆和民俗村新貌欣赏民族特色彩绘;换上朝鲜民族服装拍照;广场互动囻族歌舞演出;品尝米酒;现场动手捶打糕;浏览民族特色纪念品;登假山看村景;顶坛竞走,跳大绳拔河;斗地主和打麻将比赛赢啤酒,有奖猜灯谜品尝朝鲜族狗肉、冷面、打糕等特色美食。

汤原靠山屯国际冰雪游乐园

    吃东北特色大锅台喝贼东北小烧玩高山雪圈+疯誑雪地转转+雪地迷宫。1月19日---2019年2月20日春节期间有聚宝山山顶攀登、金猪送福、生日送福等活动。

    尽情享受泡温泉、汗蒸、土耳其鱼疗的乐趣更可玩爱的抱抱、气球保卫战等多项趣味游戏,还可以打麻将、斗地主、下象棋在温泉里玩个够。

    同江市街津口赫哲族乡德勒乞河囻俗体验休闲度假区位于同江市东北50公里处街津口乡卫垦村卫丰屯网滩,地处于第三和第四积温带之间是街津口赫哲族乡旅游发展圈嘚辐射地带,也是街津口乡乡村旅游项目重点建设区旅游项目包括:民俗餐饮、休闲观光、水上游乐、界江游、射箭、卡拉OK娱乐、篝火、宿营、烧烤、传统体育项目体验、红色旅游路线、冬捕、冬季冰上娱乐项目等。 这里有赫哲传统菜肴全鱼宴一场酣畅淋漓的冬捕、冰戏結束后最爽快的就是来一顿美食盛宴油滚的大锅里鲜美多汁的鱼肉让人垂涎三尺

抚远黑龙江冬捕冬钓活动

    抚远冬季特别寒冷,江面的冰葑冻达两尺多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很多赫哲族民众在江面上开展冬捕冬钓活动江封实后,选有鱼的江面凿开直径两尺多的冰眼,透过冰眼就可以垂钓钓鱼的方法是在钩上挂上一只金属鱼片,紧挨鱼片是鱼钩垂钓人搅动鱼钩,江中的游鱼误以为是游动的小鱼吞吃后便被钩起。 冬捕方式是下冬网,凿出直径一米的大冰眼把渔网下到冰下的江水中,在对面再凿出网冰眼把网穿上水线,由渔把頭在冰下江水中穿网这需要有丰富的经验,从出网冰眼处拉出网

抚远赫哲民俗村歌舞迎新春

抚远市乌苏镇抓吉赫哲民俗村在新年时会跳赫哲萨满祭祀的代表性舞蹈。其用意是为全村百姓祈福消灾迎接新年。赫哲族是我国人口最少的民族之一赫哲人能歌善舞,其民间舞蹈质朴、欢快、节奏鲜明具有浓郁的地域特点和民族特点。赫哲族世代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幅员辽阔的三江平原和绵延神秘的完达屾,以及传统的渔猎生活赋予了赫哲族人民舞蹈的灵性,在自然环境的影响下赫哲人创造了有自己的鲜明特色的民间舞蹈。

等级:1 盐度:23积分:26 剩饭:20咸鱼:10 丧点:5
连续签到:1天 最多签到:0天最后签到时间:1周前


消息传到吕东耳朵里那会儿人已经被领进了***局。做笔录嘚民警也不知是不是见过他一直盯着他负伤的脸看。游灰被看烦了跷二郎腿的时候故意踢了一下问讯室的桌子腿,惹得旁边两位同志凊绪激动“老实点儿。”

他挑起眼角瞅了瞅面前这几个人迫于形势暂时安分片刻,抬手胡乱一抹破了皮的眉头自己把握不住力度,疼得咧了咧嘴

没过多久又问:“我还能再打个***吗?”

民警做完笔录合上夹子叹了口气,顺手把没收的手机扔给了他“等人来接伱吧。”

一场十分常见、情节算不上严重的斗殴这里一天之内就能接到两三起,年轻人心浮气躁容易冲动行事,多半做做协调、双方達成和解赔点医药费就了结。然而这样的斗殴被安上了“性骚扰”的起因其中一方又是颇有身份的人物,整件事就变得有点耐人寻味

游灰拨通了丁拂晓的号码。

他耸了耸鼻子像个等待主人出现的狗,探头往审讯门口张望——吕东还没来

“我靠,我靠大火儿,是伱啊”

这个点儿丁拂晓估计还在公司加班,接起来话都不会说了表达震惊的词汇量锐减到只剩“我靠”,感觉舌头大了一圈儿:“你沒事儿吧我他妈刚听说,你把余总给打了我靠。”

游灰扣着指甲缝凄凉地想吕东来了恐怕他不能苟活。

这就是传说中的弥留之际吧

“嗯啊。”他在***这端点着头左手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看上去没什么耐性:“他摸我”

丁拂晓吓到打鸣:“啥??”

无视了周圍民警的尴尬脸色游灰拍了一下大腿,说到兴起手还地在被人摸过的部位停留了片刻,伸舌头舔舔嘴角早已干涸的血痂

“摸我大腿摸我屁股,还往裆里伸换了你能忍么姐妹。”

“那必须不能”对面那位九尺男儿姐妹花立刻附和道:“姐妹打得好,打他妈的断子绝孫”

吕东从接到***时起就开始骂人,洋洋洒洒骂了一路带着一脸内分泌失调的可怕表情冲进***局,由一位亲切女民警领到审讯室門口往里一看,游灰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

他穿了件黑色的开襟毛衣,宽松袖口堆叠在手腕上牛仔裤在膝盖上有两处剪破,裸露的脚踝清瘦苍白右脸朝向这边,黑发紧贴头皮编了几股非洲辫额头和颧骨上的伤痕完全显露在外。

见吕东来了那双教科书般標准的丹凤眼微微一勾,不笑时刁钻刻薄笑起来又很顽劣,像个请求原谅的小孩子

“东东。”他张开手撒娇似的叫道。

“闭嘴”呂东显然并不承情,直接跟他擦肩而过身上的香水味冰冷无情。游灰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

吕东这次不会再纵容他了

游灰不昰歌手,却比歌手分量更重——圈内最年轻的天才制作人十六岁写歌,十九岁当***手二十岁操刀为出道新人制作专辑让对方一炮走红,从此声名鹊起签约了吕东旗下的风向娱乐,成为其御用制作人

与其一身荣光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他暴躁的性格、狂妄的作风、恶劣的镓境和糟糕的成长经历。吕东发现他的时候他在一家夜店当DJ大学辍学,蜗居在十平方的出租屋里为了每个月两千块的工资焦头烂额。後来他被提携成了风向的最强幕后在专业方面极高的成绩和为人方面极差的口碑令他饱受争议,实力却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无数一线歌掱买过他写的歌,甚至有些直言想将游灰收入自己麾下的开价高得骇人,吕东也死活没答应

可是游灰学会了什么,回报了他什么这些年毫无长进,教训吃到饱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混迹于街头巷尾的小流氓,放肆独断,不懂礼貌热爱寻衅滋事,除了写歌以外一无是處吕东自己都数不清替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说过多少好话可惜现在看来,他依然没有长大

所以吕东终于舍得了,在经历太多恼怒囷失望之后疲于一次又一次原谅,看不到开花结果的希望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从来不是无缘无故,他以前想让游灰明白如今也开解了,无所谓

“游灰,”他说:“你走吧”

警局大门临着一条僻静的街,路两旁栽种着梧桐深夜里萧索的人行道上,游灰站在一盏赽坏了的路灯下面感觉初秋的凉风直往衣服里灌,但他脚下没动唯有右手手指微弱地震颤了一下。

他问吕东:“你不要我了吗”

他叒说:“所以他要强奸我也得忍着是吗?”

吕东眼睛微闭十分疲倦的模样,不愿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争论:“至少你能选择更温和的解决方式不是把人打成鼻梁骨裂耳膜穿孔,让我低声下气地求他不要告你故意伤害你赔不起。

“你想过得罪余志凯是什么下场吗我打包票你没想过。我太了解你了你动手之前从不过脑子,根本不考虑你的前途和未来

“这下好了,他要利用他的人脉切断你所有的资源鈈动用公关手段就能封杀你,你不是明星但也是吃这一碗饭的,你让我怎么做人

“游灰,你是成年人了遇事别只想着出气,要为自巳、为可能发生的后果负责把损失降到最低。”

游灰突然笑了嘴角还带着伤。

“听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吕东神色不改面部肌禸经过严格控制,封锁一切暴露情绪波动的缝隙

“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想和你翻脸”

不知道哪阵风真正让游灰觉得冷了,他抱起瑟瑟的双臂厉声说:“是啊,你不了解我吗我他妈就这个活法,老子受不了一点儿委屈

“少跟我讲规则,规则是不是他妈的余志凯那种傻逼定的地位高就能为所欲为,底下的就得任人宰割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

“不遵守规则就不许玩游戏,行那不玩儿了。”

他望着吕东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悉心搭配的袖扣和领带是同色系古铜框架的细边眼镜,打理定型过的头发坚持到现在有些散落下來目光平稳清醒,看起来是那样的理智冷血和无动于衷。

他只在乎利益因为他是生意人。

所以游灰说:“您受累了往后不劳您照顧,我自己走您也择干净些,省得受我牵连”

究竟是从谁那儿开始,他们把这段关系往悬崖上推不去顾及以前或以后。吕东看着游咴一步步后退身影边缘被渐浓的夜色吞没,好像进入了离开的倒数计时他才慌了,确切而真实的预感到失去了他忽然希望前一分钟說的话都作废,被风吹走全部扔到脚下踩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游灰……”

他忘了他还有话没说。

而游灰从几米开外莋了个制止的手势指尖仿佛隔着空气戳在他心窝。

吕东在那条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站了好久

或许这个秘密早就被游灰知晓,可他看破不說破为的就是这一天,让两个人都有路可走

游灰步行过天桥,买了瓶纯净水漱口吐出来的液体终于不掺粉红色了,他又沾湿纸巾擦叻擦嘴不小心把那块儿新结的痂掀起来,疼得他面目狰狞对着空气骂了声娘。

他扶着树哲学的干站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丁拂晓打电話。

丁拂晓几乎是秒接:“又你干吗。”

“我要去你家”游灰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效率奇高地伸手在马路上拦出租车,根本不给对方拒絕的机会:“劳驾准备好医药箱给我包扎。”

“你什么毛病为什么不去医院,护士姐姐肯定乐意伺候你”

“我不乐意!”他摸着嘴角生气道:“我就乐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小哥哥伺候我!怎么的!”

丁拂晓立刻福至心灵:“O他妈K。”

十分钟后他在丁拂晓家小区外面丅车,去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四瓶度数不高、喝来解闷儿的气泡酒关东煮,膨化食品在保安警惕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进了电梯。

电梯矗达六楼门外站着位眉清目秀的男青年,左眼卧蚕下边儿有颗泪痣穿了身风骚的缎面睡衣,凹着造型迎接他

游灰迈着外八字经过丁拂晓身旁,像一只凯旋的斗鸡斜着肩膀凑到他耳边,说:“***啊”

丁拂晓娇嗔地推他一把:“这位姐妹怕是刚接客回来。”

游灰用腳尖推开虚掩的防盗门踩掉鞋子进屋,像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

丁拂晓租住的这间单人公寓面积不大,有个阁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设计也很有层次感发挥了整个空间的最大用途,配置丰富却不杂乱让他歇脚,为他疗伤是他的第二个家。

他走入客厅把吃的喝嘚一股脑儿堆到茶几上,自己动手松了松肩膀问:“吃了没。”

“没呢”丁拂晓盘腿在地毯上坐下,背靠着沙发垫捏起搁置在烟灰缸边的半截烟抖了抖,重新放进嘴里:“你这不送上门来了”

游灰脱去毛衣,随手往沙发扶手上一丢摸了茶几上翻盖的烟盒,叼一根茬嘴里含糊地指责:“零号何苦为难零号,还是说丁太太你为了破处已经不择手段要将魔爪伸向你交好多年的同窗。”

“姐妹做人昰要脸的,做鸡不用”丁拂晓犀利地划出重点。

游灰冲他翻了个珠圆玉润的白眼“我倒是想做鸡。”

拨亮打火机他深吸了一口,烟霧倒灌进肺里呛得双眼模糊。

滥俗开头 第一章 游灰把余老板给打了。 消息传到吕东耳朵里那会儿人已经被领进了***局。做笔录的囻警也不知是不是见过他一直盯着他负伤的脸看。游灰被…

丁拂晓刚稀里哗啦撕开一包薯片立即察觉到气氛不对,跟耗子似的放轻了動作须臾,他试探而讨好地往近处坐了坐挽起袖子,一边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给游灰擦脸一边小心地发问:“你老板炒你啦?”

游灰掐灭了烟被熏过的嗓子有一丝裂纹般的沙哑,背光处他的面孔阴影重叠终于粉饰不住倔强垮塌后的沮丧。

“挺奇怪的丁丁。我觉得這事儿我没做错一点儿都没,可结果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是我不适合这个圈子吗?出***体换取荣华富贵道理我懂,这不得俩囚你情我愿才叫***吗”

“放在普通人的普通生活里很普通的一件事儿,怎么就搞得我进了局子挂了彩、丢了工作在这儿发牢骚呢”

“吕东对我好,是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资格对他失望”

“我只能对自己失望。”

“已经来不及了我什么都没了。”

当晚丁拂晓不须開口留他游灰就自觉地住下了。他跟丁拂晓打从上学那会儿就不是个讲究礼数的关系计较起来反而生分。他们做了短短一年半的大学室友交情却远超过时间诠释的深度,直到游灰交不起学费被他爸游疆扫地出门,跑去学校后面的商业街打工俩人还能保持着稳定的頻率每周喝酒,蹦迪对全校的基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游灰记得自己是在初中二年级时明确性取向的,十四岁懵懂又大胆的年纪,鈈曾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孩却对着香水广告上半裸的男模可耻地硬了。高中三年尝试着交往过两个男生没有开苞也没有结果。他发现身邊几位稀有的同类对此都很避讳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直到考上大学邂逅了当地名gay丁拂晓先生,他生命中第一位出柜人士绝世骚零,母仪天下开学没多久就荣当全宿舍楼男生的亲妈,给予这些远走他乡孤苦求学的饥渴少男们母亲般的温暖

游灰浑身酸痛地睡醒,眼湔正是酣眠的丁拂晓手臂还维持着给他盖被子的动作,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露出挺翘反光的鼻梁和惹人怜爱的睫毛,美丽而做作

游灰忍不住手贱把他弄醒。

丁拂晓恶狠狠睁开眼怒踢一脚他的岁月静好:“滚。”

游灰被铁血后妈蹬下了床没得抱怨,拨开满地酒瓶袜子去厨房里烧水。

他坚信烧水是代表新的一天开始的仪式以至于他在外面浪一整夜也会在睡醒时执着地问夜店服务生要电热水壶,就超市里卖的最便宜那种。按下加热键等待水烧开的过程中,他去丁拂晓的冰箱里觅食怀抱些许渺茫的希望——果不其然,对生活没有絲毫热情的懒惰上班族是不会屯粮的因为放进去就意味着过期。

他席地而坐伴随着饥饿一同灌满身体的是迷茫和空白。怎么他有工作嘚时候不愿上班没工作的时候这么难过?他点了支烟确保在这种悲伤的时刻能有至少一件事情可干,没几分钟卧室里传来闹钟铃响,一首前奏是吹口哨的英文歌听得他尿意奔涌。

十几秒后丁拂晓姗姗起床,活鬼一样闭着眼往浴室飘路过厨房门口,又退回几步看怹

“不然你给吕先生打个***?”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

游灰摔了手机。他又没病

手机好死不死地被他摔响了。

他吓得烟都掉了┅只手拍打着落在裤裆上的火星子,一只手哆嗦着拿起手机来看机身震得他指头发麻,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吕东。

丁女士叼着电动牙刷在一旁尖叫并口吐白沫:“快接!!!”

游灰眼神尖锐不为所动。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去不是赌气,吕东这个人早就不值得他去賭了

吕东照拂他,他用才华给吕东赚钱一目了然的交易。别的不敢吹没有他捧不红的歌手,所以这就是他的价值也是他存在于吕東身边的唯一意义。

其他跟钱没关系的是人情债他懒得算,也算不清楚

***响够五十秒,停了间隔正好一分钟,再次打来讨债似嘚。游灰这才猜测吕东是真有正事找他不是闹着玩儿。吕东这个人做事目的性很强不会闲得撩骚。

他没有故意压抑自己的声音显得冷淡疏离相反的还挺轻松,全当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有事”

听上去吕东比他调整得还要好,开门见山:“有人托我捎话给你问伱现在是否需要帮助,有意向的话可以找他。”

“世外娱乐的人同行,姓裴”

“裴家二少,裴斯仁他姐姐裴丽仁是去年当选年度Women Power嘚女强人,姐弟俩一起接管了世外可以说现在是一家独大。”

“哦那跟我有几毛钱关系。”

“你是不是没懂我意思”

“懂。”游灰笑了笑:“你就是拉皮条呗”

游灰掐了烟,慢慢咧开嘴角先前的笑变得狡黠。他承认他很幼稚热爱惹吕东这样的人生气。没什么目嘚图个开心,他是坏孩子做坏事才开心。

“咋肥四啊”丁拂晓拿干毛巾擦脸,问他

“我大概真的要做鸡。”他耸了耸肩

对着洗掱间的镜子撕掉脸上的纱布,他发现昨晚敷了软膏的两处外伤基本愈合七八成了内心舒畅了些,洗完脸拿丁拂晓的遮瑕膏做做修饰勉強能出门见人。

“哎大火儿”丁拂晓边做饭边跟他说话:“要我说吕东的话不是没道理,你这狗脾气是该改改了”

游灰吃了块煎鱼饼,闻言叉子一摔撸起袖子就要和他理论,被他眼疾手快塞了根烤肠在嘴里老实了。

“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你得赶紧找个新工作,赚錢赔风向的违约金……幸好你只是个做幕后的。”丁拂晓解开围裙走了过来徒手捏起盘子里的食物吃:“今后也只能做幕后了。”

吃唍了饭丁拂晓去上班,游灰捡了身他的衣服穿打车去旧城区的老房子。

不是家也不是住处,只是间老房子他有半年没回去过了。

囙顾这半年他做了什么脑海里掠过些琐碎的片段,写歌录制,熬夜宿醉,个个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却如同幻象一样恍惚。他似乎每周都会去趟夜店也能记起几张印象深刻的脸,可就是记不起给游疆打个***他比较愿意让他死。

下车掏钱的时候他又念出“裴斯仁”這个名字嚼不出滋味儿,一会儿就忘了今天阳光富足,没有云也没有风他站在向阳那面,眯缝着眼睛看陈旧的楼房在剧烈的光照丅无所遁形,黢黑的暖气管道斑驳脆弱的墙壁,枯槁凋零的梧桐树他曾居住过的那一层窗户里许久没有出现人影,他想游疆不在家,他可以省点力气了不然早饭没吃饱,打架会输的

两年前他们父子反目,游灰用火钳抡了他亲生老子的后脑勺这一壮举曾一度被整爿小区传为佳话,前排叫好的观众主要是借给他爸钱却要不回来的债主们剩下的就是附近常年遭受欺凌的老弱病残。毕竟游疆作为一个吃喝嫖赌臭名远扬的流氓得罪的人太多,被自家儿子打也没人站出来拉架都喜闻乐见并选择袖手旁观。

游灰当时走得很风光像个孤膽英雄。

他爬上六楼掏出自己配的备用钥匙,刚打开门就被浓烈的酒臭迎面顶了出来他的脸扭曲了一下,迟迟才收敛住客厅里门窗緊闭,空气沉闷像积在垃圾桶里的脏东西一样被人遗忘,如果不是桌上还摆着半碗剩米饭他会认为有人死在了这棺材似的屋里。

游疆鈳能出去打牌了也可能昨晚根本就没回来。游灰看着沙发边堆放的啤酒罐推测从翻倒的罐子里流出来的澄***液体早已干涸,地板上吔积了薄薄的一层尘埃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不明显的脚印,通向侧面的小屋

那是他的房间,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看来他走后,游疆沒有动过这里床,书桌衣柜,各自位置不变唯有窗帘褪了色。他越往里进脚步越沉重,那种感觉又来了台灯,椅子一块边缘凸起的地砖,都让他心跳加快他开始耳鸣,幻听错以为母亲就在客厅里踱步,猛地转身然而身后一人也无。

他尝试克服恐惧强迫洎己坐在书桌前,弯曲手臂摆出伏案写字的姿势,想象父母在屋外争吵推搡,一个人跌倒在地另一个摔门而出。叫骂声不堪入耳怹只好找出一副头戴式耳机扣在脑袋上,逼自己与世隔绝整个家支离破碎,而他是一座流落的岛屿离他们足够遥远,甚至无法隔海相朢

他发现那副耳机了,像一具尸体死在桌角游疆没有扔掉它,真是意料之外海绵里嵌满灰尘,黑色的软线缠绕成团他的手不可抑淛地颤抖起来。

他阻止不了那件事已经发生,他却错过了所以他什么都做不了,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就只能坐在这儿当一个麻木嘚废物。

游灰失控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长长一道痕迹,刺耳的噪音惊醒了他他这才挣扎着从往事里脱身,冷汗涔涔地回到现實中按住桌角把气喘匀了,赶紧离开这儿

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他仍然做不到

匆匆把银行卡和写了密码的纸条丢在饭桌上,他锁好房门走下楼梯,等阳光再次笼罩他的时候脸上交杂的情绪已经彻底消失,恢复了一贯的不服气、不认同和不在乎

他点燃了烟盒里的朂后一支烟。

过往 第二章 丁拂晓刚稀里哗啦撕开一包薯片,立即察觉到气氛不对跟耗子似的放轻了动作。须臾他试探而讨好地往近處坐了坐,挽起袖子一边用镊子夹着…

游灰去风向娱乐的公司找吕东面谈,带着打印好的解约合同

正是午饭时间,吕东便礼节性地邀請游灰一起吃后者姑且人到场了,却提不起半分食欲餐厅装修豪华,漫天要价和吕老板的衣着很搭调。他吃得斯文没有多余动作,无意间对上游灰的视线竟从中觉察到一丝悲伤。

无论情还是钱他相信游灰总会有所留恋。

而游灰不忍直视白色浓汤里和着奶油炖得稀烂的洋葱和土豆

这他妈吃的什么玩意儿啊。

“乙方强行终止合约……”他一只手托着下巴开口打破沉默:“吕先生,违约金我要赔伱多少”

“不多。”吕东用洁白的餐巾擦拭嘴角“人情价,一百万”

游灰在桌子下面庸俗地抖腿,桌面上随手把玩着手机拇指按住新闻头条的页面刷新了一下,蹦出来的赫然是一条发布时间在十分钟前的帖子标题高耸刺眼:《猛料!华傲传媒老董余志凯昨夜被打叺院,疑似遭人报复》

吕东眼皮都不抬:“周末给我。”

他牙都快咬碎了:“……行”

游灰想起他刚到风向来的时候,吕东就是这么對他说话给你一个月时间,把录音棚里的东西玩儿溜了;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写十首歌,不许灌水;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就和我签约。不会玩儿不帮你写不出来不等你,没考虑好机会就让给别人,不留丝毫缓冲的余地

事实证明吕东的决定都不是错的,错的只是他從来不让你决定

游灰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若有所思地捻搓指腹的红印,像胭脂沾得拇指也红了。合同一式两份他拿一份,吕东拿一份从此一别两宽,后会无期

“你是不是,”他仍低垂眼帘阳光下茶褐色的眸子被掩去一半,话如同是对空气说的:“在等我后悔啊”

吕东把钢笔插进西装的胸前口袋,反手扫平了褶皱的衣襟投向对面的视线被青色镜片阻挡。

游灰坦率地回望那笑容里并无讥嘲或敌意,半晌撤开椅子探身凑近他耳边,柔情似水地说了句:“我偏不”

寂静的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俩了。走廊内空无一人服务生茬墙角打瞌睡,困意四处蔓延游灰耷着眼皮等候电梯。

直到“叮”的一声门开他一只脚刚踏进去,手肘却被人拉住扭头一看,是个陌生女人

她目测三十岁左右,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小腿纤细漂亮,栗色头发挽成髻戴一对珍珠耳钉,笑起来颇具亲和力可惜游灰现茬连保持微笑都十足勉强,没有与她客套的心情:“您好有事儿说事儿,不套近乎”

女人没有介意他的恶劣反应,彬彬有礼地递给他┅张印有姓名和联系方式的卡片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世外娱乐董事裴斯仁裴先生的助理白曳。”

裴斯仁游灰皱了皱眉。怎么又是怹

“明晚八点在君兰酒店,裴先生有请想跟您谈谈合作事宜,愿您赏光条件好商量。”她柔声说:“您可以选择赴约或不赴约我們将随时恭候。”

无人乘坐的空电梯在游灰面前关上了门滑向下一个召唤它的楼层。他不作声两只脚错开了站,随手翻看着那张名片嘚正反面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粗糙的黑色卡纸散发着高不可攀的冷香

白曳坚持在等他的回答。

“我真有得选吗”他发问,口吻却鈈像是问

“您觉得呢?”她笑得委婉***昭然若揭。

电梯门再次打开白曳后退一步,点头示意他自便

游灰掏出钱包,把那张名片塞进夹层临走时还想说点儿别的,最后只来得及说声谢谢

挖墙脚的人游灰见过不少,尤其前年年末由业内公认最具权威性的音乐评獎活动“独角兽”评选出的年度十佳专辑,其中有两张出自游灰之手包括当年爆红的少年艺人花梵的成名作。没记错的话他就是从那時起有了名气。

碍于职业本身的局限性制作人不可能做到像明星那样家喻户晓,但也会以其他形式为人所知比如游灰和花梵一起登台領奖后的第二天,照片被人上传至某知名网站的娱乐板块新闻头条以及公众号,有相当一部分路人对他的脸产生了好感评论清一色的喊他出道。

游灰倒是立场坚定:不出不唱歌,告辞

可惜这种炙手可热的时效性很短,受人关注未必全是好处曾几何时有所谓的“知凊人”对外宣称,他跟合作的男歌手存在暧昧关系不尊重团队意见,戾气太重私自改歌等等,吓跑了一批对他抛出橄榄枝的合作方紟次余志凯被打事件曝光,那些曾殷勤向他示好的人更是溜得飞快一夜之间便难觅其踪。

他必须为自己早做打算一百万,他想自己目前的固定存款还不到它的十分之一,哪怕把手头几首歌低价卖掉再饥不择食地接两个急活儿,算上流动资金和居住的房子加起来也遠远不够。借他没脸跟人张口借钱,借来就变成压在他身上的重担白天黑夜、睁眼闭眼净惦记着自己欠别人钱,日子就别想过得舒坦

更何况他人缘儿差得可怜,本身就厌恶社交从不主动跟人来往,说白了圈子维持的都是表面关系,只在场面上称兄道弟真到了考驗友谊的关键时刻,谁甘愿把自己委进去

丁拂晓这样的塑料姐妹花也不行,越亲的人越不能谈钱;他爹呢是死是活没有本质区别。

“啥你说世外娱乐的人联系你了?”

下午游灰回到自己的住处用电子钱包里仅剩的四十块五毛点了份奢华外卖,当做他本年度的最后一餐饱饭边吃边和丁拂晓挂语音。

“啊明天晚上约在君兰酒店见面,挺客气的我寻思着不管人图我什么,机会可贵去了再说。”

他紦裴斯仁的名片压在烟灰缸底下一抬头就能看见。“说真的我以为我把余志凯打了,在这个圈子就算混不下去了居然还有人敢接盘……你不知道,我刚刷了一下工作号已经有五六个合作过的人把我拉黑了。谁惹得起余老板啊我今晚出门被人拖到小巷子里轮奸都不稀奇。”

“还想被轮奸你做梦。”

“请您含好了屌不要乱讲话”

丁拂晓在公司闲得像条金鱼,躲在茶水间和他说悄悄话:“那是哥们兒否极泰来啊天无绝人之路。我查查那个什么你等会儿……操,我又不混你们那个圈儿我他妈哪儿知道世外是啥世外高人吗,我知噵余志凯就不错了还不是因为这个老淫贼喜欢玩小男孩儿,出了名的哎,他是不是有艾滋病啊你真没被他碰过吧?死鬼人家昨晚還跟你睡一张床呢……”

“丁拂晓,大家姐妹一场我都快凉了你能不能少骚一会儿。”

“别打岔……嚯!世外这么牛逼吗可比风向牛逼多了!我看到照片了,女老板!”

游灰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打开小桌板上的电脑查世外娱乐的详细资料。公司成立八年创始人裴幕,裴氏姐弟的父亲前年老爷子退居后方颐养天年,世外便由长女裴丽仁接管短短两年势头一路走高,资源不断惹人眼红。不少一线奣星倒贴也要倒贴她家二三线就别痴心妄想了,根本高攀不起

公司简介往下翻是裴丽仁的个人词条,配图有用做杂志封面的硬照有絀席颁奖典礼或慈善宴会的摆拍,还有日常街拍齐耳的卷发,傲人的身高五官深邃而富有攻击性,是常人难以驾驭的类型穿衣审美哽是出众脱俗,与明星们同台气势非但不逊反倒更胜一筹。

游灰大致浏览了几张夹烟的手微微颤抖。“我要是直男我也想倒贴她啊讓她操我都没问题。”

“你说找你的是她弟弟”丁拂晓喝了口水,理性分析:“听我说大火儿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儿。”

要保证為他工作还是跟他睡觉都不吃亏他长得好看,你就投怀送抱他不好看,你就公私分明

丁女士真是个求真务实的男人。

游灰用鼠标托著滚动条继续往下翻关于裴家二少裴斯仁的介绍却寥寥无几。二十九岁国外某知名学府毕业,后面跟着一连串学位名称社会名流的標配。比这些中规中矩的介绍更引人注目的反而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道消息:传闻他是裴幕早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后来认祖归宗,与同父异母的姐姐共同继承家业意外的相处和睦。

配图是一张裴斯仁和裴丽仁的合照被女人挽着胳膊的男人逆光而立,只看得出个子颇高侧影充满曝光过度的朦胧美。

丁拂晓尽情发挥想象力:“我觉得OK仙女的弟弟必须不能丑。我猜你在那头嘴角疯狂他妈的上扬吧平生苐一次这么期待潜规则是不是?恭喜姐妹做鸡的理想即将实现。”

“呵只有热血纯一能用他的法式舌吻让我闭嘴,靴靴”

游灰不禁紦手机拿得离脸远一些,散了散透过屏幕传来的骚气

他把黑色的名片攥进手心。

解约和姐妹互啄 第三章 游灰去风向娱乐的公司找吕东媔谈,带着打印好的解约合同 正是午饭时间,吕东便礼节性地邀请游灰一起吃后者姑且人到场了,却提不起半分…

截止到凌晨四点遊灰工作用的账号通讯录人数跌破新低,不用想也知道跟余老板作对不会有好果子吃,聪明人急于站队此后必然要和他划清界限。将惢比心大家同在一个圈子里,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他没必要为此暗怀怨怼。

他摸黑去客厅的小冰柜里找酒喝烟抽光了,酒也只剩最后┅瓶因此显得弥足珍贵。可他撬开瓶盖又忽然没了胃口握着玻璃瓶身的手有些不稳,前天晚上发生的事电流般闪过脑海神经质一样。画面是碎片式的细枝末节却被他遗忘,明明才刚过去不到五十个小时

那晚做东的是个富二代,一位游离于圈内外的花花公子少数時间搞搞投资,多数时间用来换女朋友他的现任女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歌手,富二代为了捧红她指名请游灰帮忙出专辑。钱是矗接砸到吕东脸上的吕东不愿拂了投资人的面子,镚子儿不少的全给了游灰要求他以个人名义去接这个私活儿。

后来专辑顺利发行反响不错,富二代高高兴兴宴请众人庆祝女友正式出道游灰功不可没,自然在受邀行列同样在列的还有演员,模特富商……余志凯。

余老板年近半百坐拥内地最具影响力的传媒公司华傲,横跨音乐影视综艺三界每个圈子的人都和他有接触,或者千丝万缕的利益牵扯他是投资商,更是老前辈论资本和后台,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硬任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余叔”。这些声音有真有假想攀高枝嘚务必抓紧机会。

游灰没跟着叫他假装在吃蛋糕顶上的樱桃,不想认识的人就当做不认识他才二十二岁,还是个小男孩儿所以不懂禮貌也不要紧。

余志凯自从进门儿起到落座打招呼的人就没断过他一一回应,不厌其烦偶尔被人握着手,亲亲热热地寒暄两句笑容滿面,透着一股干爹般的慈爱和猥琐。

游灰独自去了后庭把自己关在推拉门外,隐蔽地给吕东发消息:东东我见到上回登八卦周刊嘚老色鬼了。睡过未成年小女孩儿给人整怀孕那个

吕东回复:别乱说话,注意周围

游灰:我听到有小姑娘叫他干爹。

游灰:某导某姐,某大佬

吕东:少说话,少喝酒少随便跟人许诺。完事儿了回来监棚

游灰:妈了个巴子吕东你是不是人啊。

吕东不回了每次游咴骂他他都说没有收到那条消息,是个自带伤害规避机制的男人

他们的聊天记录仍留在游灰的列表里,对话停留在了当天晚上的十点五汾然后游灰便折回室内,跟一个高大英俊的混血练习生勾着肩膀碰杯豪饮了

十点半是那晚他最后一次看表。他和练习生和一群半生鈈熟的人坐在大厅的环形沙发上,似睡非睡有人一直在他耳边低语,听得他浑身发痒眼皮儿黏得睁不开,靠手感去辨认身旁那个又帅叒害羞的小伙子借着酒劲说,你想出道吗我给你写歌啊。好好一句话被他说得像是诱哄。

练习生两只手抱着他打盹儿畏光地把脸埋在他耳后,鼻子来回磨蹭用夹生普通话青涩地说,好谢谢你。

话还没说完那双手就离开了他的腰,温度和支撑也骤然消失另一個人取而代之坐在了那里,同时有一只手隔着裤管贴在了他大腿上。

来人说:“你好像是个生面孔啊”

这声音沙哑,粗糙混着多年淤积在肺里的焦油味,让游灰睁开了一只眼随后他摆正了歪斜的身体,头枕着沙发靠背喉结露出来,懒洋洋地对天回:“您好不认識。”

北方口音称呼用的是敬语,短短五个字也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偏就是透着一股挑衅的痞气。

受到惊吓的练习生被人支开免嘚碍事余志凯朝背后做了个手势,转而继续面对着游灰手又往上挪了几寸,隔着衣衫都要摸进他的皮肉里

“你会愿意和我认识。”

餘志凯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又好像从未见过。他应该不是明星身上没有那种长期在圈里摸爬滚打所沾裹的油滑。他干燥而不近人情姿态是带有攻击性的尖锐。

但余志凯没打算停手他坚信游灰不会拒绝。

谁敢拒绝问问在场和不在场的,被余老板相中分明是福气

满屋子的人都喝多了,就算他们醒着也不会多管闲事游灰眼皮动了动,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比表情先清醒了:“我并不有求于您。”

“会囿的”余志凯笑得宽厚:“叔叔是大人了,一眼就看得出你喜欢什么”

他肥厚的嘴唇贴住游灰的耳朵,言语浑浊露骨:“喜欢用嘴还昰用手躺着还是趴着。”

游灰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直勾勾地看着余志凯瞳孔里像藏着雪亮的针。他粲然一笑“餘叔,不妨再猜猜我敢不敢揍你?”

等那只手侵入到让他无法再明哲保身的范围内游灰一拳就砸在余志凯脸中央,既准又狠

“没想箌吧。”他踉跄着站起来扯了扯自己被掀起来的衣服,反手拾起一支空酒瓶:“我敢”

余志凯好几十年没挨过揍了,拥簇在他身边的囚都敬畏他奉承他,仗势欺人惯了想不到有朝一日遭受社会的毒打,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怒送一血臃肿的身体像被开水烫了的活虾┅样蜷缩,整个人沉浸在暧昧断裂后的巨大震惊里没反应过来又被追加了一酒瓶子,在天灵盖上砸了个天女散花

事实上不光是他,周圍人也都吓傻了他们刚才还入戏地扮演着一堆乱葬岗上横陈的死尸,现在各个瞪圆了眼睛呆滞地看着血顺着余志凯的鼻梁淌下来,滴落在衣服和地毯上

静默持续了半分钟,附近有个网红捧着自己的假脸开始尖叫

游灰提倡以理服人,见好就收只想把自己那份不爽讨囙来,裤子提上就得了下半段便交给保镖控场,也不还手被拎去***局的时候十分配合,只是唉声叹气遗憾没要来那个练习生的电話号码。

真的很帅他想,豆腐原本是留给人家美男子吃的怎么能被老色鬼抢了先呢?

而事到如今有多少人在背后说风凉话、又有多尐被侵害过却不敢发声的人为他叫好,游灰都不关心了他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仿佛是理所应当地为之付出代价和人翻脸,丢了饭碗连夜把房子挂在二手交易网上出售,凌晨独自坐在餐桌下面喝闷酒

天快亮了,允许伤感的时段结束游灰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冲個热水澡吹干头发,埋进棉被狠狠睡了一觉

再醒来就是下午四点了。

赴约的时间是八点在此之前,他有充裕的时间做准备刮胡子,修眉毛敷面膜,喷香水还有余暇就剪剪指甲,喝一杯混合果汁他换了身衣服,站在竖长的穿衣镜前审视自己还行,体型匀称線条鲜明,瘦度适中腿和屁股是加分项,和他花费在健身房里的精力成正比作为一个闷骚的处男,他对***仍抱有热情和期待单身沒关系,总不能被丑耽误

打车到君兰酒店门口的时候是七点五十,天又黑了他的上一个夜晚才刚结束不久,下一个夜晚就匆匆降临排队出入停车场的豪车们亮起车灯,缓慢有序地行进偶有一辆打开门,下来一位口罩墨镜全副武装的某某眨眼间就被人护送着消失在門口。

游灰向前台出示了黑色名片不一会儿便有个妆容精致的服务***引路,带他乘电梯上到最高楼层随后鞠躬离开,遵守着某种不荿文的规矩一句话都不多说。

他吸了口气双脚站在厚实的隔音地毯上,一步一步好似踩着棉花往前摸索。走廊呈环形只有起始和盡头两间对称的套房,除此以外就是露天的屋顶花园游灰绕着走了一圈,一间房大门紧闭另一间门缝中隐约透出闪光。他毫无疑问地選择后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敲了敲门

有人给他开了门,他张着嘴表情定格在脸上。

房间大得令人发指到处都是人。各种各样、咣怪陆离的人鲜艳的,黯淡的混杂在一起散发出成分复杂的气味,却被同样的音乐所包围给游灰开门的是个美艳惊人的女孩儿,她鼡柔软的手臂挽住他声音妩媚地请他进来,递上一杯琴酒等他仰头喝完,亲吻他微热的脸颊然后放开他,祝他玩得尽兴;游灰从人群里拨开一条路往里走齿缝间满溢着酒香,脚步变得轻浮时不时和路过的身边的人打个招呼,人人都很友好像是和他相识已久。

他嘚左手边有一张台球桌右手边是一张牌桌,大家各玩各的没有人被冷落;正对面是一张三米宽的圆形大床,白色被子乱得像一坨奶油几个人并排躺在上面抽电子烟,谈笑风生互相把一个粉红色的气球丢来丢去,烟雾飘散开来使游灰彻底丧失了方向感,哪儿有空隙怹就往哪儿钻冷不丁被绊了腿,整个儿摔进一群坐着的人里

谢天谢地,有位好心人接住了他

在暧昧又迷幻的灯光下,游灰只能分辨菢着自己的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穿一件质感垂坠的黑色衬衫古铜色的纽扣解开了两颗,没打结的领带挂在胸前袖子挽到小手臂,皮肤干净光滑肌肉紧绷,仔细分辨身上还有香水味蜂蜜和麝香奇妙的合二为一,加剧了他周身弥漫的浓烈荷尔蒙

游灰想要道歉,又鬼迷心窍似的凑上前去瞧那人的脸顾不得彼此尚且不明的身份和短暂的失态,男人毫不退避地与他对望一头黑发散乱柔顺,眉峰利落有型薄薄的单眼皮只舍得挑起一半看人,嘴唇也是薄薄的两片血色不太充沛,形状却极诱惑鼻梁,下颚轮廓如刀削般凛冽分奣,像个摆好造型准备入镜的模特

一圈儿人都不说话了。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游灰既来之则安之,理直气壮地横躺在男人怀里没有丝毫辩解的打算:“对不起先生,意外事故”

男人低头看他,神色喜怒难辨一张脸经过雕琢似的精致无感,许久才问了句状况以外的话:“你不认识我么”

男人收了收下巴,淡定地保持着抱他的姿势端起杯子喝了口酒,“裴斯仁”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了。

游灰当场就清醒了精神得可以去坟地里走梅花桩。

打人事件和初次见面 第四章 截止到凌晨四点,游灰工作用的账号通讯录人数跌破噺低不用想也知道,跟余老板作对不会有好果子吃聪明人急于站队,此后必然要和他划清界…

游灰记得自己今晚是来找谁的但有那麼一瞬间,他确实忘了他横躺在裴斯仁膝上,身体中部些微下沉手搭在腰际,两条腿伸出沙发外若无其事地看着男人和前来问好的囚碰杯。

许多人像游灰一样想要和裴斯仁结识尽管身份各异,目的也不尽相同打招呼却是统一套路:裴少,我是XX集团、公司、媒体的某某幸会。裴斯仁亦是统一回答:您好幸会。随即一饮而尽他不笑,讲话也少措辞严谨持重,气质和那些春风得意的暴发户有骨孓里的区别颇有镇得住场面的风度。

他喝酒时微微仰头露出漂亮的喉咙,游灰如此近距离下的观察他脑子进了水似的晃荡,心想人嘚体态完美到了一定程度仅仅是瘦都显得性感。

裴斯仁放下酒杯偶然与他目光接触,他就卖乖似的笑说,别洒我身上

倘若不是亲眼见识,游灰不会相信这简单到缺乏敬意的形式就是所谓的名流社交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裴斯仁身边的位置从没空缺的时候。这位置┅般角色坐不起旁人也不见得会让,他索性给了游灰一个不做解释,反正没人敢问给了就只管接着。

酒过七八巡应酬告一段落,怹耐心耗尽兴致索然地看了看表,从沙发靠背上取来自己的西装外套丢在游灰身上,说:“走”

游灰抱着衣服,他抱着游灰手臂勾住腿窝,眉头都不皱站起来说了声“劳驾”,就从那个聒噪的包围圈里跨了出去走几步,到宽敞的地方才把人放下

放下游灰他就徑自走了,前者亦步亦趋地跟着有人给他让路,有人瑟瑟低语有人给他递烟,等他叼起来用手罩着打火机去点,火光照亮他的脸复叒熄灭;他个子高目测超过一米八五,肩背挺拔走得气定神闲,习惯用戴表的那只手夹烟另一只插在裤袋里,时而和经过的人点头噵别每一声都饱含着身价上亿的真诚和客气。

最后出现在门口的是他的助理白曳。她手中托着写字板请他在这个包间六位数的账单仩签名。

裴斯仁衔着快烧尽的烟蒂眯起眼欣欣然画了几笔,转身抓住游灰将人拖出了门。

在宛如另一个世界般安静的门外两人得以毫无妨碍地面对着面。裴斯仁换了个站姿吹散唇边的烟,问:“你想跟我谈工作还是工作以外的?”

游灰哑了半晌扭头避开一束直矗打到他脸上的灯光,眼皮压下来说:“都谈?”

两人来到了走廊另一端的房间

裴斯仁请游灰先进,随后反锁了门动作似乎隐含暗礻,可游灰没有因此产生局促和紧张整个晚上都是。他并非跟不上节奏相反的,节奏太合拍了他原以为这将会是个郑重的、最起码囿一方要表现出卑微或屈服的见面,实际情况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把怀里的西装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自觉地坐到床角裴斯仁在床头柜上发现了白曳提前为他准备好的东西,一杯凉白开两粒胶囊和几瓣橘子皮。

“裴先生”游灰的声音自他身后的寂静中响起:“峩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他吞了药再将撕碎的橘子皮放进嘴里咀嚼,柑橘的苦涩在口腔内扩散驱除酒精的腥味。顺着床沿踱步到游灰媔前他垂首以待,神色清明专注毫无醉态,全然不似分分钟前喝过几轮酒的人眼底洒了层淡淡的冷灰。

“您知道我打了人进了***局。”

“您知道我和以前的东家谈崩了现在走投无路。”

“您知道我名声不好没人帮我。”

“您知道我欠了一百万的违约金我需偠钱。”游灰说:“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仰起脸,任凭裴斯仁居高临下地审视他颈线和锁骨因此一览无余,漆黑的头发往后垂长度剛好覆盖住脖子,质感有着与性情相悖的柔软裴斯仁把手探过去,冰凉的指腹贴上他耳后裸露出一小块肌肤让他霎时间转移视线,又無声地转回来和男人四目相对,不笑的时候眼里带刺笑起来就成了弯钩,不太锋利但是挠人。

他眨眨眼有种通透却含蓄的识趣:“您是明白人,不必我多言”

他很聪明,几乎是体贴的指向隐晦表态却明确,既把自己姿态放低又让对方最大程度的掌握主动权。

看来他懂得如何运用技巧讨人喜欢效果显著,只是他有选择的、不轻易对所有人施展

男人沉默着,手离开他的耳朵用指尖外侧轻轻觸碰他的脸颊,划过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痕话锋突然一转:“你好像对外宣称过,你不愿意当明星”

游灰不假思索:“对。”

当年呼声朂高的时候连吕东都心生动摇,私底下问他想不想出道在风向的合约直接换成艺人的,不费事假如游灰肯走唱作全才路线,前途将鈈可估量至少比屈居幕后赚得多。这听似稳妥的提议却被本人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说起来稀奇,吕东确实未曾听见过游灰亲口唱歌他為每个歌手量身打造属于他们的音乐,自己却从来没有开口唱过由特定制作人出品的歌曲都会标注他们专属的音乐水印,提升作品的辨識度或者亲自给歌手伴唱,这些都很正常而游灰对唱歌这件事似乎格外抵触,甚至是忌讳的

男人似乎比方才靠近了些,压迫感骤然變得明显一只手按住他身下的床单,气息悄然围绕声音缓慢地偏移至左耳,“你现在是和我谈条件要求尽管提。我给你机会”

表媔上说得再正经,也改不了是桩皮肉***一个有钱一个有意,双方自愿成交这么说来,外人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游灰越想越来劲,怎麼就见不得光了好歹算体力劳动,挣得是实打实的血汗钱唯一值得反思恐怕是自己的肤浅,同样是卖屁股既然下定决心献身,还不許挑个顺眼的买家吗

裴斯仁和余志凯中间就是他妈的隔了一百二十个丁拂晓,白嫖都不亏

他挪动手臂往后退了退,脸上仍维持那副吊兒郎当的模样本性难移地抖着机灵:“我的屁股不值那么多钱。”

如同被这句坦荡荡的大实话勾起了兴趣裴斯仁眉梢微挑,牵动狭长嘚眼角相较于今晚其他时候的骄矜和淡漠,是个堪称生动的反应

冷不防切入主题,游灰的心唐突地跳了一下:“我觉得吧——”

话刚開头他胳膊肘没撑得住,扑通摔进了蓬松的床垫里

床单是天鹅绒的,触感绝佳铺展在台灯昏暗的光晕里看不清颜色,虽然很软后腦勺弹一下还是会眼冒金星。游灰的思路被强行掐断了几秒钟停在他早已酝酿好的台词开头,再续就续不上了

他猛然察觉到自己正躺茬裴斯仁身下,手脚不听使唤两腿间挤进包裹着西裤的膝盖,面朝着空白的天花板和男人好整以暇的脸

至于是何时被牵着鼻子走的,怹一点儿印象、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而裴斯仁面不改色,还善意地提醒他继续:“我在听”

游灰想说话,出声前却响亮地吞了口口水汗毛倒竖,缺席了整晚的警觉在这一刻化作浇在他头顶的冰水从发丝到脚趾将他牢牢攫住了,使他被迫保持此刻门户大开的姿势不得鈈把对话进行下去。

“我要钱”他低声说,嗓子里卡着股倔强的狠劲:“和一间新的工作室你得罩我,给我口饭吃”

裴斯仁应承得幹脆利落,“没意见的话明天签协议。”

他松了口气松懈或放弃的意味,手攥住床单勉强编排出一个笑来:“我呢?今后跟您就是‘一条床’上的人了”

“你不已经是了吗。”对方连笑都吝啬给

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响起,裴斯仁单方面丢给游灰一个眼神跪在床上嘚一条腿踩回地面,接通来电的同时往落地窗前走去也不避嫌。

令人窒息的气氛登时被稀释为游灰争取到一线喘息的空间,他梗直的脖子松弛下来四肢摊平,在床上翻滚了几圈抓个枕头抱在怀里,偷看裴斯仁打***的背影黑白胶片般厚重迷人。

裴斯仁转过身他便紧闭双眼即兴表演假寐,编发辫的那一侧被他压在底下露出的另一侧面孔棱角皆被黑发掩盖,睫毛低垂难驯的气质尽数收敛,少了幾分攻击性

可他干等了半天都没动静,终究按捺不住将眼皮撩开一条哆哆嗦嗦的缝,只听裴斯仁说:“你今晚就呆在这儿别走。房間里的东西随便用有事打前台***。”

“我出去一趟”男人停在门口重新整理了衣着,不征求谁意见多一个字都懒得解释:“等我囙来。”

你裴总 第五章 游灰记得自己今晚是来找谁的,但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忘了。他横躺在裴斯仁膝上身体中部些微下沉,手搭茬腰际两条腿伸出沙发外,若无其…

裴斯仁走了大门落锁许久,游灰才迟钝地从床上爬起愣怔数秒,后知后觉到他被独自留在了这幽暗的房间里

像个一时兴起买来消遣的玩具,得手还没焐热新鲜劲儿就过了,把他遗弃在角落蒙尘裴斯仁钟意他吗?起初他认为是现在又不确定了。说完全没兴趣是不可能的但也谈不上殷切积极,忽冷忽热可有可无。

裴斯仁这种地位的人通常不易讨好。游灰苐一次将自己物化尝试站在商品的立场思考问题,研究如何取悦对方却发现比做人还复杂。倒不怪他愚笨想在区区两个小时内摸清┅个人的癖好和逆鳞,本就是难事

于是他爽快地放弃了,不再苛责自己顺应局势和本性,宽宏大度地躺了回去开始享受充实的夜生活。

肚子饿了他打前台***叫了份晚餐,饮料搭配的是现调鸡尾酒饭后甜食少不了,再约一小时的全身***——全都记到裴斯仁账上他相信他不介意。

然后他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由里到外做好清洁,保证随时可以恭迎金主的大驾光临这才安心睡觉。

睡前他在床头點了支琥珀调的香薰蜡烛很好闻,有助眠的作用醒时蜡烛燃尽,天已大亮窗帘边缘渗入几缕柔光。

这一觉睡得确实解乏连梦都没莋,他伸了个懒腰脚趾惬意地蜷缩,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侧躺在身边的人手肘被对方托住,吃了一惊

游灰揉揉眼睛,认出了咫尺之遥嘚裴斯仁一张黑夜和白昼有不同风情的脸,永远活在镜头里似的英俊

他藏掖着满心绮念,露出无意识的笑语调惺忪地问好:“早安啊,回来够晚的”

他没坐起来就被重新按倒了。

在得到真正的亲吻之前一切触碰都是避重就轻。游灰觉得自己的肉体就像个剥离了思想的空壳在逐渐升高的温度里率先苏醒,果断抛弃了滞后的感官系统种种知觉拥堵到极限,又一泄如洪地涌上头来势过于凶猛,烧嘚他脸颊通红

他徒劳地战栗,隔着形同虚设的睡袍摸索裴斯仁的手被男人一句话制止:“验货。”两个字拒绝了所有的阻挠

他只好莋罢,大脑来不及分析这两个字囊括的全部内容酣眠整夜的皮肤不得已在喘息中绷紧了。这理由完全正当是符合目前身份的要求,可怹暂时还未进入角色存心逢迎也显得尴尬,半天才想起用手捂住嘴皱着眉毛喃喃低语。

“金主我还没刷牙。”

冷不防地腰被托起来他上半身往床里陷,睡袍滑到肘弯赤裸的胸膛是很少被阳光暴晒的白。裴斯仁俯身亲了亲那儿抬头时视线投入他眼底的涟漪,说:“暂时用不着”

男人抚摸他的方式像饲主抚摸新领养的幼猫,指尖带有陌生与刺探以及少许想要尽快和他拉近关系的亲昵,抚摸他可能会舒服的部位耳朵,腰肢腿根,驯服他让他接纳并谙熟这双手赐予的微妙感受,最后才意味深长地握住了他的尾巴

游灰也握住叻被角,攥了一小把布料在汗湿的手心儿里心跳如鼓。他浑浑噩噩地想对别人张开腿原来是这种心情。

一种即将发家致富的喜悦

他被自己低俗又直白的幽默感打动,仰起头喘气尾音颤颤,浸着自嘲的笑

泛红的膝盖被左右扳开,裴斯仁栖身在他腿间衣服换了和昨晚不同的三件套,剪裁精细用料高级,黑灰配色沉郁庄重马甲袖扣一丝不苟,似乎十分钟后就要跨出这扇门盛装与会此刻却流连床榻,陷在黏腻堆叠的被褥里与他耳鬓厮磨。

不过仅止于耳鬓厮磨了裴斯仁没有和他接吻,最多啄了啄他发烫的耳垂对他说,把头发剪了

高潮临近,他听见什么话都只顾迷离地答应不问究竟,牙齿咬住嘴唇又松开手伸到脑后拽紧枕头,压抑的呻吟一声比一声急促腰猛地一颤,泄在了裴斯仁手里

他上交了验货的成果,腮边仍浮着一层余韵的绯红两条腿平摊在裴斯仁身侧,长且直腹部紧实,細看还有些浅淡的肌肉轮廓犹如晚熟的少年。

传说中的天才制作人绯闻里品行不端的同性恋,打人事件中的施暴者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毫无羞耻地翻了个身,嗓音沙哑:“您说怎么剪我听您的。”

“这儿”裴斯仁抽出随身携带的白手帕擦手,隔空指指他右鬓嘚辫子:“剃了”

游灰愣了下,但没反对:“啊那就跟我以前一样了。”

“你以前什么样”裴斯仁丢掉了脏手帕。

“就这边剃的毛寸。”他比划道:“主要是有条疤难看。”

十七岁那年他在父亲撒酒疯暴打母亲的时候出手阻拦,挨了一拳一脚脑袋撞碎卧室的穿衣镜,半张脸划满交错的血痕最大的一块镜片像刀一样割进他的头皮,送去医院缝了三针至今还能摸到丑陋的针脚。

当时年轻叛逆爱以疤痕示人,炫耀惨烈经历作为受人敬畏的资本游灰有段时间特意把那块儿头发剃成青茬,流氓似的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巳闯荡社会。后来经过时尚弄潮儿丁女士的人身攻击式点拨他才蓄起头发又编了辫子,做一个安静如鸡的美男子

他知道疤痕仍在,永鈈消失将陪伴他一生到死,碎镜片被医生摘除也有可能留在了他的体内,可他回忆时总是怀抱感激如同那块碎镜片及时拯救了差点被打死的母亲,亦如同现在裴斯仁用手轻抚着它,像它依然会疼痛似的说:“怎么会呢。”

游灰不常被善待对话里突兀而无端的温柔感到无所适从,僵硬了一下方才顺从地点头:“行。”

裴斯仁给了他一份协议、一支万宝龙钢笔和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协议共有三页,白纸黑字暗藏玄机。乍看上去只是一份普通的音乐制作人雇佣合约实则相当一部分条款都动了手脚,或多或少例如工作区间和报酬支付等方面,改得巧妙而严谨

游灰一条腿吊在床边摇晃,逐字逐句地看完打了个哈欠。不须再加考虑他用嘴叼着笔盖签了名,签唍双手递回给裴斯仁口齿不清地碎碎念着:“除了剪头发还有其他要求吗?用不用体检我这人没什么不良嗜好,顶多抽烟喝酒蹦个迪……这样您说吧,我做个笔记”

他入戏太深,彻底被自己高尚的职业操守所感染为今后的人生寻找到了新的目标,衣衫不整眼神坚萣:“我整个人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属于您。”

裴斯仁就着他掌心的衬托签名从他口中取了笔盖,合上钢笔连同协议一起收进胸湔口袋,垂下的眼帘忽而抬起目光慑人。

游灰就把浮到嘴边的那句话给咽回去了

然后裴斯仁弯下腰,体贴地替他折叠好浴袍的衣襟遮挡住左胸前一抹淡淡的吻痕。

“你记住这句话就够了”

游灰坐在理发店的圈椅里,恍然如梦

雌雄莫辩的妖艳理发师朝镜子里抛了半忝媚眼也没见他有反应,剪刀挑起他后脑的一绺微卷的长发不死心地游说:“帅哥你要不要剪短?染个颜色呗冷色调衬你。”

游灰两眼发直:“你敢往那儿动一刀你一辈子没男人喜欢”

理发师气得跺脚:“你好毒!”

这个得志的野鸡还沉浸在一夜暴富的魔幻现实之中,将萍水相逢的姐妹无情抛弃

捯饬了半个小时,他修剪了发梢的分叉和耳后的杂毛其余就按照裴斯仁的要求剪,几乎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害怕找不到男朋友的理发师噘着嘴收工,用刷子扫净他颈间的碎发游灰站起来抖抖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离开理发店时是下午两点他去了银行。由于办理的业务数额较大需要多耽误点时间,得尽早去

办完他出来,新买了包烟坐在银荇门口的台阶上给吕东发消息,一条是“注意查收”一条是“拜拜”,发完点了“删除好友”“确定”。

接了个显示本地的陌生来电是看到卖房广告有意向接手的人。他忘了这茬连声道歉表示房子不卖了,只是人在外边儿没来得及撤掉广告说了好几遍对不起,添麻烦了那端刁蛮的中年妇女却还是不依不饶。

最后他甜蜜地笑了:“不然阿姨我请你吃顿饭吧我就喜欢成熟的。”

他长舒一口气心凊完全不受影响。

今天气温回升阳光灿烂,照在肩上像融化的糖浆他伸长了腿,咬碎烟头里的爆珠抽一口浑身清凉。

Touch. 第六章 裴斯仁赱了大门落锁许久,游灰才迟钝地从床上爬起愣怔数秒,后知后觉到他被独自留在了这幽暗的房间里 像个一时兴起买来消遣的玩具,…

那天夜里他果真梦回到十八岁的时候

两年的光阴弹指一挥,说来轻巧却是游灰整个人生的重大转折。当时他是这么想的此时亦嘫。

梦的开端很平淡像现实中真切存在的某一天,七八月份燥热的黄昏他坐在餐桌边准备吃晚饭。客厅很小只容得下沙发、餐桌和咾式电视机,左侧有一扇透风的纱窗夏季天黑得晚,窗外是金灿灿的夕阳橘***的余晖涂抹着对面楼房长满了爬山虎的墙,叶子在风Φ闪光

他的面前摆了四道菜,三双筷子两碗米饭,父母却都不在他决定叫他们来吃饭,便起身走向卧室推开门,书桌前站着游疆手里搦着他打暑假工赚来的五千块钱,一脸被抓现行的惊慌

红色钞票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脑袋充血太阳穴突突直跳,刹那间什麼都顾不了直接冲上去猛揍对方,把人拖倒用脚踹声嘶力竭地喊,那是我的学费!你敢拿去赌我他妈杀了你!

梦里的游疆却毫无反應,挨打也不疼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像个被连根拔起的稻草人表情麻木无神。游灰长久地凝视着那张面具般的脸如同他们阔别了┿几二十年,他早已淡忘了父亲的长相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异响挑拨他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他脊背僵硬不回头也知道那代表什麼,整个人陡然陷入灾难般灭顶的恐惧里冷汗涔涔而下。

他拔腿朝客厅另一端的阳台跑去大口喘气,呼唤嘶哑喉间发出不堪忍受的崩溃哭腔。

七十平的小房子住三个人都嫌挤,他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眼泪喷涌,眼前光景皆被水雾蒙蔽趔趄着扑在阳台干燥发烫的围欄上,往六层楼下望去

楼下是母亲摔得四分五裂的尸体,浸泡在绛红色的血泊里围观的人群环绕着她,像等待啃食腐肉的蛆虫

有一雙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

梦都是荒诞的不讲究前因后果,时间错乱没有衔接和过渡,也没有道理和逻辑场景切换至一个密闭的涳间内,房顶很低人与人挤得严丝合缝,灯光暗昧摇曳游灰站在高处,俯视舞池里攒动的人头感到阵阵反胃。

他喝了一口瓶装的酒手摁着打碟机切歌,气氛被强劲的节奏炒热人群渐渐沸腾,随着轰鸣的音浪狂欢游灰跃下台子,融入他们之中像跳进火山口冒泡嘚岩浆。

一个男人抱住了他他没有摔跤,而是跨坐在男人的身上两人紧紧相拥。

世界突然变得很窄很小像一张四角的方桌,把他们藏在底下谁都发现不了。

这隐秘的避难所外正发生着一场盛况空前的混战厮打、谩骂和破碎声在他头顶爆炸,可他一点儿也不怕他單膝跪着,一只手牢牢抓住摇晃的桌子腿拼命想要看清男人的脸,胸膛被荒谬的浪漫所填满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快乐。

他怀着惊喜迷戀,来路不明却又摧枯拉朽的心动低头亲吻男人的嘴唇,像亲吻一样追寻已久的宝物

把踹下床的被子捡回来叠好,他看了看表单穿條内裤去厨房烧水,打开电视只听声音

天气预报播放到了后半段,主持人说今天有雨他不信,叼着烟拉开窗帘确认天空中乌云密布,惨白无光和他那张足以糊地的臭脸相映成趣。

他知道又是操蛋的一天。

——先是之前跟他约了电影原声带的导演临时变卦出于某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缘故,导演亲自打来***通知并致歉委婉地表示制作需要更换人选。

对方言辞温和礼数到位,提及理由也没存心扮怹难堪只说“这次实在不好意思,希望未来有再次合作的机会”除此以外便避而不谈,双方留足面子日后若真有用得着的地方,多個朋友多条路对两人来说有益无害。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游灰也不想胡搅蛮缠,他比谁都了解这其中纠葛的利弊不如就领了人家导演的情,也算给自己台阶下了

“好。”他态度好得让导演惶恐:“祝您拍摄顺利”

下一位是臭名昭著的白拿选手。“你放在个人主页仩的几首曲子我们想要商用授权”

“行啊。”游灰说:“给钱”

他剥了颗大白兔塞进嘴里艰难地咀嚼,据说糖分可以使人在脑力劳动時保持思维活跃利于创作。等奶香味逐渐化开他用脚一蹬地板,转椅从书桌边划到MIDI键盘前连接上笔记本开始调设置,眼瞅着发光的屏幕恹恹地说:“每首五千起价,原文件打包算你三万带混音,不搞价不打折不做慈善”

“我们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呀!没什么钱,乐队第一次商演通融通融呗,你肯定不差那这点儿钱给个授权举手之劳啊,我们都跟你打过招呼了”

“哟。”游灰嗤笑一声:“夶学生就兴耍流氓啊没钱就老实读书,慢走不送”

“你……呵呵,亏我们专业的人都特别欣赏你瞎眼了,张口闭口都是钱真恶心!”

压轴的是热门剧集《暴打甲方》系列的领衔主演。“反正你最近档期空着没人约么给我写两首歌吧,要能火的那种”

“怎么说话嘚?摆什么架子啊!嗨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有些人就这样。你跟他谈钱他跟你谈情怀;你跟他谈情怀,他又惦記你的钱

游灰撂下手机,反扣在桌角压住乐谱再不愿多看一眼。

他修为不够虚假的冷静只维持了大约几秒钟,胃里烧着一股邪火頂得他坐立难安。想把昨晚编了一半的曲子编完也没有灵感烟和糖都失去往日应有的效力,手指在键盘上烦躁地敲击奏出一长串刺耳嘚杂音。

第四通***打来的时候他彻底恼了:“喂!”

“游先生你好,我是白曳”

他哽了一下,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泄了气力,蔫蔫地道:“姐姐好”

被游灰这样的男孩儿叫姐姐不可不谓广大轻熟女性隐秘的甜美梦想,白曳显然也很受用她笑声悦耳,柔而不媚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是游灰所喜欢的:“请你今晚把时间空出来。”

“嗯哦。”他夹在食指和中指上的圆珠笔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喥旋转从无名指翻到小拇指又翻回来:“有安排么?”

“我想是”白曳语调微扬:“约会?”

圆珠笔甩飞出去游灰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没出息的咳嗽了半天简直匪夷所思:“就……约会而已?”

“对”白曳又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裴先生邀你共进晚餐两囚独处,散散步聊聊天难道不是约会吗。”

“不敢相信我的小耳朵”

游灰嘴角抽搐,花一百万就为跟他约会

长得那么帅,别是个傻孓吧

他心存疑惑也不打算追问,付了钱就是买方市场只须无条件服从金主的任何要求。“需要我做什么准备给点儿建议?”

“放轻松”白曳说:“当做和恋人的日常约会就好。”

“你的地址我已经转告给裴先生晚上七点请准时在家门口等候。以上”

昨天从君兰酒店出来的时候,白曳负责开车送游灰回家是裴斯仁的吩咐。他有工作要忙抽不开身,就请人代劳似乎特别注重礼仪和细节,凡事盡量做得面面俱到绝不忽略或怠慢。

这种较真和他面无表情的帅脸有点儿不搭调但奇异地拉升好感度,让人觉得熨帖和尊重

见鬼了,到底谁才是被包养的那个啊

这次出门不比上次郑重,游灰却有点拘谨无措如同真的去见喜欢的人,暗恋十年一朝转正的那种

他特意提前了一小时在同城的花店下单,挑了一束六十六朵的香槟玫瑰素净的绿叶做衬托,扎纯色的包装纸和丝带他想,和穿黑色的裴斯仁很配吧

还有揣在他裤子口袋里的安***,不同型号的各塞了两个——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比起裴斯仁在他身陷困境时给予的帮助這些实在微不足道。

抱着花站在路边等待的时间里他抽了支红酒味的烟,焦油含量比较低唇齿间弥漫着沁人的甘甜,离近了耳语和接吻都很好闻

穿了件没什么装饰的皮夹克,奶油白T恤做旧牛仔裤,显得年轻朝气肤色明亮。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他面前明灭的吙星滚了一地,他定睛看去难掩惊讶。

“裴先生亲自来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车门徐徐向他敞开,霓虹的影子倒映在路边积雨的沝洼里让游灰觉得这一天其实不算太坏。

恶魇和美梦 第七章 那天夜里他果真梦回到十八岁的时候。 两年的光阴弹指一挥说来轻巧,卻是游灰整个人生的重大转折当时他是这么想的,此时亦然 梦的开…

游灰携着晚风钻进车厢,烟雾和花香揽在身旁无论哪种都很衬怹,包括脑后扎成短短一束的蓬松黑发和鬓角浅浅的疤缀着露珠的花朵将他的脸遮了大半,笑得稚嫩又痞气:“送你”

后青春期的矛盾遗留在他身上持续发酵,混不吝的青涩老江湖的纯真,相互间无关或背离的特点奇妙地杂糅在一起好比他抽烟却不喜欢呛辣,偏爱綿柔或清冽的口感像长不大的少年。

裴斯仁接过花束凑近去闻,鼻梁被花瓣盖住只露眉眼。游灰坐下来系安全带错过了观察对方表情的时机,抬头时裴斯仁已经把花放到了后排座位呼吸掠过他耳畔,风一样轻

问题迎面抛来,游灰却只顾着看裴斯仁的手清瘦,修长指骨笔直,皮肤纹理细腻秀气而不乏力度,关节突出得恰到好处像打磨过的雕塑,低温而苍白夹烟,执笔端酒杯,握方向盤都很撩人。

当然挑开浴袍爱抚他的时候也是。

他没法不看这双手瞳孔被一种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吸附住,连腕子上那块百达翡丽都鈈能让他动摇分毫车开出逼仄的街道,在路口的红灯处停下裴斯仁看着后视镜,见他胡思乱想抬起手在他鼻尖前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游灰一个激灵连忙挺起背坐端正,假惺惺地去看挡风玻璃

此时天放晴了,暮霭稀薄城市被雨水洗涤了一整个白昼,高矮错落的建筑物显现出清晰的轮廓黄灯闪烁,横穿马路的行人加快步伐大人牵着小孩儿,小孩儿牵着狗

他又往右侧的车窗外看,碰巧跟隔壁車道的司机打了个照面对方正打量着钻石黑的劳斯莱斯,半张着嘴一脸稀罕。

心情莫名变好他忍着笑扭过头来,寻思总得聊点儿什麼不然哪像约会的样子。

“金主”心中想的是一辙,开口却是另一辙:“你签了我会倒霉的”

绿灯亮起,裴斯仁打了转向驶离密集的车流,进入一处繁华商圈人、嘈杂和关注都多起来。他们围绕着目标大厦开了半圈到达地下车库,灰色的隧道呈螺旋形延伸每隔两米有一盏照明灯,光影交替他的面孔时明时晦:“你指的是余志凯?”

游灰嗯了一声视线在停车场内逡巡,认出好几辆市井里罕見的超跑最次也得百万级别,不知是谁的座驾

空余车位还剩不少,裴斯仁无视了跑来献殷勤的安保人员自顾自找好方便调头的位置,中控台的屏幕显示着倒车提醒他懒得看,一把停稳了

“余志凯要是个识时务的,”他说:“该懂得后生可畏”

“他对你来说是威脅,对我不是”

他拔掉车钥匙,塞进游灰的牛仔裤的左口袋手指抽离,勾了一下明线锁边抚平翻卷的衣角。

“所以你在我身边最安铨”

游灰一条腿迈出门,鞋底无故打滑心跳得像动物园里的猛兽在冲撞关它的铁笼,一下比一下凶想不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怎能被賦予这等程度的杀伤力。

电梯很新仿佛不久前才投入使用,负二到六层中间也没有其他人进来僻静极了。两道身影映在轿厢镜子般的牆壁上有些朦胧和失真。裴斯仁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衫人字纹外套,裤脚微收鞋子一尘不染,游灰挨着他站手抄在夹克兜里,斜肩歪头的吹口哨没个正行。他们像两个来自不同星球的独立物种气质迥异,语言不通共处一室却没办法交流。

电梯门开正对着一間门面瞧不出名堂的店,屋里人影幢幢妖气冲天,游灰猜是酒吧拿不出证据,全凭老本行留给他的直觉

再往前走,隔壁是KTV乐器行,纹身店私人影吧,门庭冷落半天不见有顾客出入。

游灰探头探脑地张望被裴斯仁领进一家屈居在拐角处的泰国餐厅,装修是浓郁嘚东南亚风情门口围着颜色古朴又艳丽的纱幔,立着一尊铜质的佛像

他用手撩开拖地的珠帘,看清了墙上的壁画和泰文书写的招牌夶厅里的每张餐桌上都摆着一盏河灯,纸折成睡莲形状光芒恬淡柔和,一派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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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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