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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怎么了?&萧晓不解的问了一下,在跟着回头的时候被华莲极其自然的给带着转过了弯,视线再挪过来之时,看到的除了外面透过来的光亮,就是拐角的墙。
&嗯,没什么,就是后面来了一群虻蝇。&
&哦&&&萧晓无所谓的哦了一声,又看了看所处的长廊,觉得装修得真不错,而且果然很神奇,进来之后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清静得好像只有他和他师父两人。他并没有发现他们刚才进来的那个门口已经被下了一层结界,隔开的不止外面大殿里的打斗哀嚎之声,更是这一条也许不会再有宝物但是却一定安全的通往外面的道路。
就像他不知道,在他被身边的男人带着笔直的朝前走时,一个惊慌失措想要跟着冲进来的女修落得一个怎么样的下场:冲过来之时如同撞到一块玻璃之上,还没有时间另择它路便被后面追上来的修罗一剑穿心,鲜血如注,却也洒不进来半点,只是顺着那结界淌流而下,浸透了她的鞋底。
&&这扇由那个人亲自推开的门,最后也由他亲自挥下的结界封闭起来。
大殿里的厮杀继续进行着,仅有的三个门廊,被封了一个,另外两个也被人刻意的阻拦着,几乎可以说是在上演着真实版的瓮中捉鳖以及猫戏老鼠。被留下的那些人,大多是被*蒙了眼的散修,以及自以为是柳芒宗结盟者的另外三门的弟子,现在见着柳芒宗弟子如同修罗再世,心中愤恨不已,手上却只能是挥着刀***棍棒,甚至是下三段的毒药,来争取多一点的生存可能。
鲜血越来越多,在短短的两柱香之后,尸横遍野的情形再次出现,到了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钱长老才凌空走到了大殿中央,抬起黑瘦干枯得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掌心之中一团黑气剧烈的涌动着,然后倏然分成几缕如若游蛇一般跑了出来,直直的追向正朝着已经没了遮拦的两个门廊跑去的修真者们。
几声歇斯底里的惨叫过后,他收起了手,面上隐隐的透出一份光彩来,只是却更显诡异阴毒。柳芒宗的弟子一声不吭的聚集过来,恭敬的聆听他下一步的安排,另外三个长老站在弟子的最前面,姿态恭敬顺从,再无入境之前的那种隐隐的不满。这一路,他们已经见识到了这个阴狠的老家伙的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毒辣得让他们这几个活了千多年的人也跟着胆寒。
&请示长老,下一步该做何种安排?&
可是,现在来自于三人的诚心服却并没有让钱长老觉得有多大的愉悦之感,他看了看最左边那道躺着一个女尸的门廊,心有不甘的收回了眼神,然后冷声道:&从中间的那个门廊进去!&最后边的那个还留有着禅明宗特意留下的灵识,领头的那个光头也不是他能对抗的。
但是,很快的,很快的就会让这些家伙魂飞魄散!想着就差最后一步的完美计划,钱长老从心底挤出一个冷哼,眼里阴毒而又疯狂。
在他领头进入中间那个门廊之后,大殿之外,赶来了最后一批衣衫褴褛的修真者,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骇人的惊惧,明明身体已经出现了灵力透支的情况,可他们还是奋力的冲向殿门,用着最后一股力气跑进了一个门廊里。
远处,犹如山体崩塌之时的沉闷钝响传来,带着的是轰鸣的震颤,巨大的黑洞慢慢的扩散过来,一点点的吞噬着土地,吞噬着土地上的一切东西,甚至是连明蓝的天空也慢慢的吞噬了进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以一种平静的速度涌了过来。而随着那个黑洞的进一步扩散,这个修真界千年难得一见的宝境,到了这个时候,剩下的就只有极北之地的这一座依山而建的宫殿,而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前,它却像是一个巨兽张大的嘴前的一块糕点,只需要一个眨眼,它就能被吞食干净,什么也不会剩下。
绝大多数还走在回廊里的人,对外界发生的变故一无所知。他们走在这个看似笔直的回廊里,心弦绷直的一步一步的确定着下一步的方向,因为只要心神还清醒着的人,在走了这么久之后都能感觉出来,这回廊是九曲十八弯,潜藏的是一个巨大的迷阵,错了,也许就九死无生。
在最左边的回廊里,因为之前有一个开外挂的侧面提醒,所以玄天宗果不其然成了第一个抵达出口的宗门,但看着那三丈余高的镜面一般的出口,华莲却是暗暗的蹙了一下眉,眼睛自发自的偏着看向这会儿貌似心不在焉的萧晓,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但这股不安来的太过于莫名其妙,华莲想了一下也没想揪出点什么,见着李竹与武宿看了过来,也就将这股莫名的心思收了起来,只是决心待会儿要让这个笨徒弟在他跟前出去。
&现在,已经到了出口,大家依次出去,如若有何变故,一切以保全自己为准!武宿领头。&
众位弟子依言排成了一个队,脸上还带着余兴,这一路上虽说最开始出现了那么点意外,但是后面却是极为的畅快,所得宝物倒在其次,真正让人感叹的是这个神奇的空间,果真是宇宙之广博,无所不容,无所不包,无奇不有。
在后面的弟子还借着感叹来挥散一点微妙的紧张感之时,武宿已经走进了那个出口之中。李竹站在旁边看着,见着一切平静,便顺了一遍所有的弟子,算是简单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来到了最后面的华莲面前,斟酌了一下才道:&师叔,不若还是让清晓师弟排在中间出去吧?&
他这般提议的原因有二,一是前有弟子领头,后又弟子押尾,总不至于出去之时还像来时那般诡异,眨眼之间没了人吧?二是早在进来之前就定下的计划,到现在还没有开始执行。
华莲看了一眼因为李竹这话而躁红了耳朵的萧晓,淡淡的拒绝了:&他在我前面。&
&可&&&李竹还想再说什么,华莲却直接抬手打断,看过来的那一眼里带着的是不容置疑。
&本真人承下的话自然会做到,师侄不必多言。&
&是,弟子告退!&李竹看了一眼这会儿满头问号的萧晓,压下心里隐隐的怨怒,朝着华莲行了一礼就转身走了。
他承认,从到了济源城之后,这个太过于纯善的少年到底还是没能让他有多大的好感!可能是因为觉得命运有些不公吧,也有可能是因为点其它。
&&可这,谁在乎呢?
从发觉开始到现在,在乎的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垂下的视线里没了那个人影后,萧晓才抬起貌似问号更多了的脑袋。他不就是刚才出了一个神么,怎么一回神就这样发展了?
拉了拉近在手边的广袖,偏头抬眼:&师父,李竹师兄怎么好像生气了?&
华莲垂眼看着那好似没有一丝污垢存在的无辜而又黑亮的双眸,淡淡笑了一下:&没什么。&见着那双眼睛的主人明显不信,他挑起一边的眉梢,饶有兴趣的问:&来,告诉为师,你刚才为了什么而那么出神?连为师喊你你都不曾听闻!&
&!&&&他刚才出神的原因是能直接告诉已经暴露了腹黑属性的师父你么?萧晓直接偏过了眼,摆明了无论是暴力还是非暴力都不肯合作。
他刚才奇怪的是一路都走到了出口了,而那份逆天的机缘却还是未曾出现,也貌似没有被谁给得了去。
&&因为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过那一片华光。
想着书里对那份机缘的描述,萧晓有了一丝真正松口气的轻松感,可是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那份机缘没有了也就罢了,可是那个玉简对于无论哪个修真者而言,都是会很有益处的,那篇九字真言炼性又炼心,书上所写说它乃修道之人不可多得的内功心法,融汇之后还能结印于外,九种各具特色的手印既正且刚,功能分明,攻守兼具,固本明心,简直就是修真者必备。
不过,貌似里面还隐含了一个更逆天的剑法还是什么,照文里的伏笔去看,貌似那个什么剑法才是最为逆天的存在,威力强横,估计杀伤力也是少见的可怖!萧晓悻悻的收住了飘远的心思,心里却是彻底不再对那份逆天机缘抱有什么看法,它不出现,那就不出现好了,免得最后无意之中培养出了一个大杀器!
他不知道,那个逆天的机缘已经落到了一个大杀器手中。
而对于自家徒弟这兔子挥爪子的行为,华莲并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当做兔子养熟了,不怕人了,活泼的本性也就露出来了!他将眼睛移向了远处,忽然敛起了眉头,那里传来的巨大威压是怎么回事?
一缕神识分了出去,散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极快的去触巡刚出来的回廊的那一侧,可是越往前面试探,华莲的眉就越是蹙得厉害,到了连他也忍不住心惊的时候,也就顾不得会不会冲撞到另外几缕神识了,直接就延伸到了那股骇人的动静的最边上。
&呵!&华莲猛然收回神识,一手拢过还啥也不知道的萧晓,难得的仪度全无的吼道:&快点出去!快点!&见还剩下一半的弟子闻言愣在了那里,华莲的一张脸冷得不能更冷,直接就是一出手,紫金色的灵力将众人拢住,朝那个如同镜子一般的入口就是一推。
&啊!啊!!啊!!!&
一连串的惊叫被那个出口吞没,李竹还站在边上,对于这眨眼之间的变故完全就懵住了。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什么,就被那道紫金色的灵力给束着移到了出口处,然后,怀里被推过来了一人。
李竹大惊:&师叔!&
华莲皱着的眉头还没有解开,闻言只是浅浅的看了一眼,那一眼里的幽冷让李竹恍然觉得这个人简直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温雅端厚的青年。
&带着他先出去。&
这个时候,那股似乎能震慑天地的无形气势已经传了过来,大地在微微的震颤当中。更远处的矮山,如同沙子堆就,随着这股震颤一点点的溃散,湮灭&&李竹愣愣的看着,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怎么一转眼之间变成了这样?
这太过于超出他预料的意外,让他在看到那群按照预定计划最终会在这个时候被下手除掉的柳芒宗弟子跑出来之时,都没能逆转过来心神。尤其是当他看到华莲在这个时候还站在原地,另一手平抬而出,用紫金色的灵力墙阻挡那伙更加疯狂慌乱的人的前进之时,心里突然如同被锥子刺了一般,涌出莫大的悔恨。
他不该提醒这个人的吧?出去之后也是能找到机会进行原定的计划的!李竹难以承受一般的摇着头,可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出身体正在被推着往出口里退。
&师叔!&李竹的眼睛都要瞪得裂开了。
&出去!&华莲给了两个字,似乎是为了更好的应对那群负隅顽抗的虻蝇,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手上涌出的灵力也更为醇厚,威压无边。
和他对抗的钱长老,噗的喷出一口乌红的血,神色之间全是疯狂与阴毒。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却紧促得让人生恨!被李竹单手钳在怀里的萧晓,从一开头就在愣愣的看着远处真的只能用黑洞难形容的天与地,或者简称为背景,以及那个站在那个背景之前的人,脸上的血色早已落尽,不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害怕。
不是因为害怕的原因是,就算是一切还是回归剧情了,可他就是他,该发生的偏转已经偏转了,扭不回来的。
也是因为害怕的原因是,那个人还没有过来呢!那能湮灭一切的黑暗就快来了,而他还没有过来呢!!
萧晓看不到他自己在此刻苍白如鬼的面容,看不到他自己脸上带着怎样的悲哀和惊骇,看不到他此刻瞠得眼角发红的双眼,看不到那不知什么时候滚落眼眶的晶莹,他只是无力的捏着拳头被人钳在身前,静静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以单手阻挡了一堆人的反抗的俊美得几乎有些***的男人,然后,在被跟着退到那个出口的时候,才张了张苍白的唇,留下一句不知道有没有声音的话。
应该是有声音的吧?他看到他笑着点头了呢!
&&师父,回来!
&&点头,是表示答应的对吧?一定是!!!
作者有话要说:啊嘞,这个不算虐吧?扛住啊~
☆、第六十五章
修真大陆中北部,有一个以法器铸造而闻名天下的城,从它那坚固的城门之上的三个端端正正的简单而又直白的金漆大字就可以看出。
&&铸金城。
这一日,这个满含金属刚硬之气的大城,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分别,辰时已过的时候,阳光照旧展现着它的耀眼与灼热,天空也是和平素一样的湛蓝明净,白云朵朵,进城的人络绎不绝,出城的行色碌碌。城里城外的差别,依旧是那由座高大而坚固的城楼隔离开来的热闹与喧嚣。
城门□穿软甲的守卫们面目严厉,在审查着进出之人虽多有势利之色,但总体而言还算是很尽职尽责。最近修真大陆暗潮涌动,各个城池都由不得不小心一点,尤其是这靠近西北之地的大城小镇,就更是得如此。
谁让那场意外生生的就出在了西北境内呢!而且,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短短三个月,尚还处在追查的热火阶段。
一辆刻着徽章的马车从远处飞奔而来,在城外百米之时才微微减了一下速,坐于辕架之上手持缰绳的侍者,面容肃静,目光沉着,见着城门口那一丈余高的栅栏,从衣襟里掏出一枚令牌,扬手一举,霎时一抹虹光从那令牌之上乍现。城门下原本无所事事的站在一边的领头模样的男人,顿时一愣,然后手忙脚乱的指挥着站在一边的另外几人赶快将中间的栅栏移开。
在堪堪的将栅栏移开之时,那辆马车已然轱辘轱辘的到了面前,速度之快能带起一阵风来。
两边进出城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傻着眼看着那辆不怎么显眼的以飞奔之姿驶过的马车,然后在护城兵粗陋的喝声里惊得回过神来。在过了这道管卡之后,就有没仔细注意的人好奇的问了出来:&这刚才过去的马车是谁家的,这般阵势?&
看到了马车上那个徽章的人笑了一下:&是铸金城的!&
这人此话一出,在外面混了些年头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个个面露了然。中北铸金城在三百年前还不叫铸金城,而是被称为金家镇,能够被称做是这个城的人,除了炼器名师金家的人,旁的再无此殊荣。
此时城内,街道之上,一日的繁华与热闹已经开始了,往来的行人擦肩接踵,吆喝的小贩小摊声声不绝,街道旁边的一些酒楼客栈里,谈论的主题大多还是围绕着三个月之前西北群山里发出的那场骇人的暴动。一个人绘声绘色的开讲之后,一圈的人开始热情竖耳围观,在听完那番几乎能让人如临实境的描述过后,满足了心里的好奇,便开始唏嘘起那个至今还没有人看到真实面目的大乘期的魔修,感同身受的和着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说着他是如何的高深莫测,是如何的神出鬼没外加手段凶狠,一举灭了柳芒宗的四个长老还没有让另外三宗八门的弟子看到任何端倪,最后再以一阵悠长深远的叹息总结了以上所有感慨。接着转上了当下的另一个热门话题,四大宗八大门之间的平衡终于出现了偏斜,据闻是玄天宗的一个弟子在出宝境之时被暗算,现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而且,下这个黑手的就是柳芒宗的钱长老!
&玄天宗能咽下这口气吗?肯定咽不下啊!而且,看看最近几个月里那一*的四处巡查的弟子,啧,那个下落不明的弟子原先的身份肯定不低,指不定就是那几个高阶剑修中的哪一个的首徒呢!&
&的确!&&不过,为何玄天宗不直接向修真界里发出通告呢?那样的话,找起来岂不是更容易?&
&傻了吧你,玄天宗将矛头扔到了柳芒宗头上,可是柳芒宗也是损失了二十三个弟子,外加四个长老啊!你觉得柳芒宗是有多好的肚量才能忍得下接二连三的折辱?没听说,柳芒宗的大长老,一个大乘期的真君呐,都从闭关之中出来宣称要灭了那个神出鬼没的魔修吗!摆明了,是想暂时吞声忍气一番,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到那个大魔头身上!只是吧,对于那个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魔头,素来刚正的禅明宗的态度也是够奇怪的,派出的代表是那个不足百岁而已成就元婴的金轮佛者也就不说了,可是已经三个月了,那个佛者也不见出面发表什么,据闻一直都在圣殿之内祈佛&&&
&退开!驾!&
马车横贯长街,一路带来的轰动能打断靠近街道十米以内的所有正在进行的活动,包括客栈以及茶楼里正在进行的热烈侃言。
路上行人惊扰,个个都慌乱的避到一边,有的甚至是直接跃到了一边的屋檐之上,只有一些小摊比较倒霉,被人一挤,就倒得倒,歪的歪,一时之间,惊叫之声与怨骂之声四起,但那驾车之人显然是一点减速的打算都没有,挥着鞭子就风驰电掣一般的冲出了这十里长街。
这般难得一见的嚣张情景,在心有余惊的看着那辆马车跑远之后,又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这哪家的,真够嚣张!&
有人探眼瞄了一下街道之上还未平息的动乱,才道:&这个城里最有这个本钱嚣张的。&
&金家的?&
&嘿嘿,听闻金家***是个娇蛮的美人,不知这刚过去的马车里面装着的是金家的何人&&&
众人的猜测与这辆马车上的人都毫无干系,马车以一种足以可以被上报为闹事的速度拐上了一条相对而言清净得多的街道,驾车的人还是面目肃静的单腿盘起而坐,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捏着马鞭,时不时的挥上一鞭子。
他身后,车帘无风自动,只是一会儿便如同被扬起的帆一样逐渐鼓胀起来,接着里面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再快点!&
车外的人扬起手又是两鞭子挥下,三匹骏马齐齐嘶鸣一声,前蹄抬起,跑得倒是更为急速。长街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完全的甩出了视野,连同此刻的偏街也在转眼之间抛在了马车后面。几个转弯之后,道路平坦起来,两旁高大的树木苍翠如巨伞,在这才辰时末的时候地上便已投下大片清凉的树荫。这路的另一端,又是一个城楼,大门之上所书依旧是三个端正的金字,&&金家镇。
马车毫无阻隔的冲了进去,没受半点阻挠。
这个时候,金家的大堂之内,金家镇的这一代家主,闻名天下的法器铸造师金锋已经正坐在主位之上。
大堂中央一弟子正在弓着腰平声道:&大少爷回来了!似乎带了一个外人&&&
&嗯,你先下去吧。此事不必和二房三房里的人多言了,我自有定夺。&
&是!&前来的弟子躬身退下,在出门之时避退了一下,一道火红的身影冲了进来,人还未道,声音便已传到了耳边。
&爹爹,听说大哥回来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瞧着如同一朵热烈盛开的蔷薇花的少女冲了进来,刚才还沉厚威严的金家家主神色不自觉就软了那么两分,嘴上却在进来的娇丽少女抱着他的胳膊亲昵的摇晃时,语带责备的道:&你呀,都这么大了还这般爱撒娇!&话音还未落下,之中包含的疼宠慈爱之情却已经在少女三分不满七分娇憨的神情下流出。
&哼,爹爹老是说玲珑大,是想赶玲珑出去么?玲珑这就走!&听着那么一番满是疼宠的话语,娇丽的少女倒是更好使小性子了,明媚的大眼睛微微瞪着,红唇微微嘟起,整张漂亮的俏脸上都是不满与不依,话语还没有落,穿着及膝红底金线锦靴的脚就已经朝着外抬起。然后果不其然被人拉了回来。
&好啦好啦,赶快别不满了!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还像是小孩子一样,要让人看了笑话!&
整个铸金城的人都知道,金家这一代的家主前几百年第一爱的绝对是锻造法器,可这最近的十几年来吧,最爱的却是要加上他那娇蛮可爱的女儿金玲珑!
这一点,上下称奇,因为他几乎是这南南北北的几十个大城里第一个重女轻男还表现得如此明显的大族家长。
可是转眼之间十几年都过去了,那个已经是出窍中期的九级炼器大师却还是没有给出过回应,阐明他为何会放着长子不顾,却对着幼女疼爱期许有加。
只是当下,这个疑惑正拉着疼爱有加的小女的金家家主不说,那疑惑的人也就得继续疑惑下去。
&爹爹,大哥真的回来啦?我要去看他!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爹爹这时候就不去了,你先去,让你大哥别忘了晚上的家宴!&
&那好吧,那玲珑先去了咯!&
&嗯,好,不过别太顽皮了,早点回来!&
&嗯!&这一个带着满满的开心的回音传来的时候,那道火红如花的身影已经跑出了大堂之外,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背着手站在富贵堂皇的大堂之内的金锋,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的温和与宠溺,历经了岁月带上了沧桑的眼中,却是微微的恍惚了一下,半晌之后化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而正积极的穿过重重回廊的金玲珑,神采飞扬得如同一只在林间穿梭的火红雀儿,勒出一截细瘦腰身的红纱金线的腰带之上缀着的小金铃儿随着她的跃动而叮呤作响,带出一路的清灵悦耳之音。
回廊之外,远处青山苍翠,近处雕梁画壁,花圃之内草木繁茂,一片郁郁,繁花虽已不再,但不远之处的几棵或高或矮的果树之上却是半黄的果子累累,看着就好生诱人喜欢。
&&这个世界,已经进入又一个秋天了。
一座小院之内,俊美无俦的青年背着手立在窗前,透过眼前打开的这一块方形空间,静静的看着院子西角的那一株碧翠的桂树,墨黑幽深的眸子宁静得如若子夜,心思却像是跑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半晌之后,那两片薄唇才微微的弯了一下,叹出了一声清淡的感慨:&时间果真不慢!&
这时,院门被?的一声推开:&大哥!大哥!玲珑来看你&&了&&&兴奋而愉悦的尾音,消失在了抬眼的一见之下。
立在窗前的青年,瞧着那一眼就看过来的尚算漂亮灵动的少女,微微蹙了一下眉,转过了身,身后的窗扇轻响一声之后阖上。
一位身量颇为高挑男子也出了屋,他的气质同他的面目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冷而又淡漠,但在看到那个傻愣愣的维持着一只脚进门的姿势的娇丽少女之时,在脸色的对比之下显得格外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柔和,但顺着那呆愣的少女的视线一看,脸色便微微的一变。
他将这人给带回来可不是来祸害自家妹妹的!金璇玑倏然偏头,那扇窗却已经是阖上了,被愣在原地的金玲珑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明媚的大眼有点好奇的流连了一遍那扇闭紧的窗,但在看到那站在原地的男子之时,立马蹦着跑了过去,欢快的喊了一声:&大哥!&
&嗯,玲珑长大了!&金璇玑收起心里隐隐的那一丝郁卒,像很多年前一样,温柔的摸了摸身前少女的脑袋,但接着手下的脑袋传来的一句话就让他立马破了功。
金玲珑柔顺的蹭了一下自家大哥的掌心之后,抬起有些羞红的俏脸,颇为不好意思的问:&大哥,刚才那位哥哥是谁啊?&
也在这个时候,万里之外的玄天宗之上,一个身着淡青劲装的少年跃上了一只赤红的巨鸦,从山巅呼扇而起,凌翔于碧海蓝天之上,最终隐没于云山雾海之间。
☆、第六十六章
&!&&&单是看着自家妹妹这模样,金璇玑就一句话都不想说了。除开最开始落于黄沙渊下的那一个月,剩下的两个月里,他真是受够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有女子被那人无端扰动一池春心的情节了。你说,要是那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天资聪颖的剑修也就罢了,可是偏偏&&金璇玑心里暗叹一声,垂下眼,看着面前明显是一见之下就晃了神的妹妹,顿了片晌,才认真道:&他只是在这里暂留。&
暂留,也即不会长久&&也不可能长久,所以,这厢春心万万动不得。
他还当面前的少女还是四年前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那个会因为他的一句&华而不实&而放弃将恋恋不舍的灵兽宝宝带回家的、极为听他的话的小女孩,所以选择的话语轻而沉静,希冀的是她能像当年那样轻易的放开,在一顿饭之后便能恢复平常的活泼与娇蛮。
可是,时间给予人的,永远的都是改变。那个天真而活泼的小女孩到了这情知已开的年纪,一眼之下又见的是那样俊美而伟岸的男子,一颗留了十七年的心不消自己捧出来便在那一眼之下给弄丢了。&&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唇边的一抹浅笑那般的温柔,像是湖畔拂柳而过的轻风,尽管他那俊美无俦的脸上淡漠得近乎冷酷,尽管那双迷人的星眸里的幽深让她有些不敢直视,可是他有着那样的温柔啊!让人**的深邃与温柔&&
&&&大哥,我长大了!&
因为那声劝诫而生的些微失落,在这个似乎明白了什么的瞬间,笔直的落了下去,落到了最为偏远的角落里。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中的光亮更甚,金玲珑漂亮娇丽的脸上的羞红褪淡了,涌上来的是一种叫金璇玑看着暗道不好的光彩。
&大哥!我长大了!&
扔下这句话,活了十七年的铸金城的大***,炼器大师金家金锋的掌上明珠,握着粉拳退了两步,然后朝着那敞着的大门,双手拢成喇叭状:&屋里的那位,我金玲珑对你一见钟情了!&话音落下,她也没管自己那张漂亮的脸因为激动与兴奋而红的发亮,转身就跑了出去,身形快得只在金璇玑眼里留下一抹火红的残影。
她要回去告诉爹爹,她终于有了喜欢的人了,而且还是一见钟情!她喜欢那种强大与温柔并存的人,也只有那样的人才会是她认准的良人。
金璇玑追到门口,然后静默的看着那抹红霞一般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视野里,满嘴的劝说的话语都被咽了回去。想不开的人总是那么多!而且完全无法去劝阻什么。
一见钟情?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呢!
转身回屋,见着在这分分钟里便造出一个祸端的人正优雅的在桌边浅斟慢酌,金璇在心里为自家妹妹那一腔心思默哀了一下。走过去,坐下,喝上一口茶后才开口叹道:&你又祸害了一个了!&
闻言,青年放开了已经举到唇边的茶杯,一双入鬓的修眉微微挑起,墨黑的眸子戏谑一片,衬着那眉宇,隐约之间邪肆得让人不敢直观:&这就叫祸害?&
&&&&金璇玑默默的放下了茶杯,半晌才道:&你已经懂得太多了!&
&不多不多!&男子谦虚的回了两句,但眼珠子微微一转之后便放下了茶杯,顺势落在桌上的手,手指修长,指甲莹润透亮,只是那貌似无意的两个敲击让金璇玑顿时就僵起了身体,然后他就听着一道低沉迷人的声音浅笑道:&作为东道主,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再继续让人给你科普那些风花雪月之事么?金璇玑垂下了眼,遮住了眼里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郁卒。
他不做声,那青年也似乎并不在意,兀自以一种颇为向往的声调说着:&中北铸金城乃大城,如若能切身体味一番,倒是个颇为不错的选择。&
说完了,闭嘴了,继续有一口每一口的呷着茶,直到半晌之后得来金璇玑干巴巴的回答:&晚宴之后。&
&那先说盛情了!&青年挑眉笑了一下,饮尽了手中杯子里余下的那一点茶后站了起来,挺拔颀长的身量,是个单看身姿便觉得颇为伟岸的男儿。他走向了里间,一句瞬间颠倒了主客身份的&不送&扔了出来。
&&&&金璇玑默默的放下了杯子,默默的走向门口,默默的接受了这看似不公正的一切一切。
在走出院门之时,他看着这个阔别四年却陌生了太多太多的地方,真的是信了一字&&命。
而他的命是里面的那人救的。
金璇玑去了几十米外的另一个院子,里面,八个侍从正手脚灵巧的进出忙活着,见着他进来,也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少爷。金璇玑简单的摆了摆手,便又出去了,到了之前路过了一下的后苑里闲散的四处看看。在铸金城甚至是更多的地方,他可能是那个人人皆知的不受重视的金家不受宠的嫡长子,可是无论如何,他的身份都在这里摆着,金家的大少爷在这个金家大宅里该享有的权力他不会被苛刻一分。而如果他不是那样的身份,或许,金家大少爷该享有的一切他都会享有。
只是,一切都存在了一个或许。
不过,一切都有什么可说的呢?他不稀罕金家的一切,金家大少爷这个身份得到与否更是没什么大不了。隔着百余米的花圃,面目冷情的青年看着那个露出一截桂树的小院,苍白冷淡的面上一派沉着的坚定。
这个时候,金家家主的书房被一掌推得对开,这样熟悉的场景让金锋在顿了一下之后,继续提笔在一切册子上批录着,嘴里习以为常的问:&又怎么了?&
&爹爹!玲珑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我要和他在一起!&进门的娇丽少女兴高采烈的跟着最亲近的人分享着她的激动心情,漂亮得如同花儿一般的脸上更是光彩四溢。
上面正批录着册子的这一代的金家家主愣了一下,然后难得的目瞪口呆了,他抬起还处在惊愣中的脸,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金玲珑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附送了一个嗔怒的小白眼,她觉得她爹爹这是故意在逗她呢!堂堂一个出窍期的高阶炼器师会听不见这么短距离内的话语么?肯定是不可能的啊!别不是人还没见,就已经开始不同意了吧?金玲珑看着自家爹爹的脸,瞬间就瞠大了一双明媚的大眼,飞快的跑过去,拉住一只胳膊就开始摇晃:&爹爹,爹爹!你见过他之后一定会喜欢他的!&
她本来还想矜持一点的,可是,如果她爹爹不支持她的话,那就一切都是枉然了。可是,她不知道,单是一句问话之后,金家家主就在心里pass了那个让他的掌上明珠一见钟情的男子。
他问:&你大哥的那个客人?&
&嗯,就是他!他真的是又俊又好,能将铸金城里的所有所谓的青年俊杰甩出八条街!&纤细白嫩的手指张开,活灵活现的手上动作表露出这个少女正沉陷在那一厢情愿里的爱恋里头。
金锋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生气,既为此刻正陶醉着的掌上明珠,又为那个还未谋面的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个由那个孽子带回来的不知身份的客人!再瞧了一眼貌似越说就越是迷醉的金玲珑,金锋淡声打断了她兴奋难言的描述:&晚宴时爹爹再帮你看看,先下去吧!&他没有直接的说出心中的反对,因为他太了解了这个他一手宠溺出来的宝贝,太明白她的娇蛮与任性,在她正处在兴头上表反对,除了引起她的反抗就是让她坚持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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