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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蝉友圈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旅行社业务经营许可证号:L-GD02270 ICP经营许可证号:粤ICP备号-1世界这么大,挽起孤独的手一起上路
我曾经为哭泣,那是在幼小的年龄,拿着书本爬在学校的墙头,读着读着,望了远处静谧的田野和无人的小路,赶脚世界突然间没了声音,好似地球上就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被抛弃在角落,无依无靠的小我心生出莫名的惆怅和悲凉,眼泪禁不住往上?,后来竟然哇哇地痛哭出声来。
这类似的悲从中来,还有去年驾车飞驰在大别山的群山之间,连绵的丛山峻岭绿海森林,让你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进入宁静,你有些新生的心境,别忙,很快,眼前出现了山腰中某个无名的小木屋,屋顶上渺渺飘散了几缕炊烟,刹那间惆怅就侵过心头,那份寂寞会追着你一路开出数十里远…
低落的情绪会营造一个弃之的悲怜,恍如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荒漠,飞沙吹散着长发,眼前灰茫茫一片,脚下是打滑的沙坑,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悲怜了自己,悲怜了世界。生活就像数学里的正玄函数曲线起起伏伏,日子有如坐过山车高低不平,情绪有好有怀,低落会不分场合地袭来,怎能说不解?
无聊的人逃避。孤独是一个人的游戏,喜欢热闹的人耐不住孤独。你看迪厅里,那些伸出来的无数双在摇滚中乱舞的手,即便你听不到哪是谁在嘶喊的声音,即便你装出来的笑脸没有人能识破,你却很肯定地跟自己说,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越是人多越是寂寞。正如人们所说,扎堆的往往不是朋友,是寂寞的人群。我们最习惯的是与俗人、庸人为伍,而浪费的不仅仅是时间,是那份不能承受的蹉跎。
脆弱的人恐惧孤独。孤独没有金钱那么可爱,不可能讨每个人喜欢。在脆弱者面前孤独有一张狰狞的面目,它会趁虚而入,在某个黑暗的噩梦中扮演魔鬼的角色让你虚脱让你魂飞魄散;在你不设防的时候,偷袭你的城堡爬上心头大口大口地啃噬一顿。脆弱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它攻城掠地,只能等待孤独这个欺软怕硬的混蛋,摧残了自己,一点点枯萎…人最无助的是没有能力挣脱让自己被动的局面。
成功的人学会孤独。当鲜花和掌声落幕,当笑脸和握手一个个散去,鼓噪过后,比赛之后等于比赛之前,一切归于平静。一个人驱车在郊外,长驱直入的大路让你望不到尽头,窗外华灯朦胧,世界沉睡独你一个人醒着,你猛摇了头,分明看到你并非刚才站在聚光灯下那般高大。那些“高头白马万两金,不是亲来强求亲”;“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的词句会泛上心头,让你提前品味一回英雄暮年的境遇。
很显然,那是孤独回到你身边。孤独让你看见你不可能拥有世界,你永远需要独立与别人,世界是世界,你是你,孤独是你与世界的分界线。如果弘一法师李叔同在8、9岁的时候就能领悟到荣华尽头是悲哀的话,那么,成功的人必须学会孤独。
孤独是用来发现自己的。孤独就像那位揣着怀表会说人话,诱惑爱丽丝跌入兔子洞重游仙境的白兔先生,他打开神秘的大门引领你重回那个疯狂奇幻的世界,在仙境里你可以长可以短,你可以大可以小,你追逐着“我是谁?”在探险的同时你终于发现自我;孤独怂恿你在世界的另一头犹如《超体》里的露西穿越昨天和未来,看见地球上最早的那个露西的样子;孤独放纵你的任性,允许你变身成大鹏掠过江河去俯瞰别人眼中看不见的万物;允许你伏贴在宇宙的肌肤上去聆听它的心跳。孤独是一把打开世界的钥匙,它让你通往自己的内心。南森说,人生的第一件事是发现自己,那么,孤独是用来发现自己的。遗憾的是,有的人已经无法孤独。
强大的人驾驭孤独。正如字面解释,“孤”自古就是帝王对自己的尊称,“孤”者王也;“独”意味着独一无二的意思,独一无二的王者是孤独。孤独的人是真的勇士,可以面对自己直面人生独自前行。难怪尼采说,孤独,你配吗?真正的王者驾驭孤独,孤独是高贵的,是力量和能力的象征。
世间原本孤独。你看,停靠在路边无人的汽车是孤独的,飞驰在高架上的车流是孤独的,眼前的一栋栋摩天大厦各自有各自的孤独。让大脑带你重温自己在世界各地留下的足迹,当你迎风站在甲板上,随着巨轮在厚似铁板的太平洋上破浪,扑面狂扫的苍凉渗透在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在每一丝翻打在你脸上的海风里,都彰显着大海的孤独;置身在美加之间的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河谷,滔天的巨浪变成飞溅在你身上密集的水花,你分明听见一个巨人朝着你雷鸣般狂泻孤独;当你紧裹了身上的大衣浑身颤栗在富士山脚下,仰望冰棍一样矗立的雪山,静穆就是它的孤独…
作为自然之子,人生来孤独,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人要独自走完的路。张爱玲说,我们都是寂寞惯了的人。无论是审美、创造还是思考,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国人之前没有孤独的习惯,多了一点集体寂寞少了一点一个人的孤独,是农耕社会生产力低下、地少人多养成的人文风俗。现实进入到后工业化和信息时代,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发生了巨变,人们在生存之上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需要用更多的时间来填补精神生活的空白。我们能不能假设,在成为某一种人的基础上,人们可不可以去追求高于生活的另一种人生呢?
或许我们还可以期盼,人们依靠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获得财富和精神的独立和自由。那么,孤独的价值就不言而喻了。可以确认的是,无论哪种人生、什么阶段,孤独都是你的贴身伴侣,热闹只是孤独的插曲,逃避它不如拥抱他,任何人的人生都需要有一颗者的心。世界这么大,挽起孤独的手一起上路。相信,下一站有下一站的美丽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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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这么大,挽起孤独的手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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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驱短篇文学鉴赏期待您的每一篇作品)广 济2001年第4期总第9期
觉人--弘一法师
(编者按:弘一法师(),俗名李叔同,浙江平湖人,生于天津。既是才气横溢的艺术教育家,也是一代高僧。他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于一身,在多个领域,开中华灿烂文化艺术之先河。他苦心向佛,过午不食,精研律学,弘扬佛法,普渡众生出苦海,被佛门弟子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今年是弘一法师诞辰130周年,本刊特选载九州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男》一书中“觉人--弘一法师”一文缅怀大师。)
歌德说过,所有成熟的东西都想死。“视死如归如寄,老成谋身谋国”似乎也是我们中国人向往的人生状态。但真正在精神心智上成熟起来的人少之又少。民国以来不断有“四公子”、“京城四少”之说,那些人物因为家世、际遇而较早地展露其才华,但他们多终于公子状态、止于少年才气。他们逞才使气,很少“想死”。
少年李叔同就是这样一个公子哥儿。他的父亲曾经在吏部做官,后在天津改营盐业,家境富有。小李叔同天生聪慧,七岁攻读《文选》,即能“琅琅成诵”,八岁从其乳母背诵《名贤集》格言:“高头白马万两金,不是亲来强求亲。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不但能背诵如流,而且能通晓其义。他攻读过《四书》、《孝经》、《毛诗》、《左传》、《尔雅》、《文选》等,对书法、金石尤为爱好。十三四岁时,篆字已经写得很好,十六七岁时曾从天津名士学填词、学书法。他还曾进过天津县学,受过八股文(当时称为时文)的严格训练。
这个小康之家的宁馨儿,当他的身心达到一定的阶段,他已经积蓄着足够读书人“玩票”的经史子集、金石书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的博杂知识;他的聪明才情在十八九岁时,就已经发展到巅峰了。他的头脑不用则已,用则上乘;每一个动作,都有分寸,有风格出处。他的字摹过前人百家书法,但没有前人的痕迹,形成他自己的一格:一种柔软的、藏神无骨的点与线的结合,像蠕动的蚕一样。还有诗词、金石,只要他心智上历练过的,那必定是他的!
年轻的李叔同跟“民国四公子”们的生活还没有什么两样。他在天津求学,到上海参加“城南文社”,考入南洋公学等事件,跟当时人没有什么区别。这是他比较系统接受儒学经典,吸纳“新学”,全方位开发智慧的时期。年轻气盛的时期。用丰子恺的话说,就是“他充分享受物质生活的时期”。
但跟公子哥儿们不同的是,李叔同不仅得了中国文化的形,还得了中国文化的神。即一个真正健康的中国人,即使生活在小康状态,他也必须有社会关怀,这种关怀是以忧伤为底色的,忧时伤世。李叔同在优哉游哉之际写下了大量忧国忧民,充满入世精神,甚至带有愤世嫉俗激进色彩的诗文。康梁变法失败后,李叔同到上海刻印明志:“南海康梁是吾师”!孙中山辛亥革命成功的时候,他谱一曲慷慨激昂的《满江红》,以志庆喜:“皎皎昆仑山顶月,有人长啸。看囊底宝刀如雪,恩仇多少!双手裂开鼷鼠胆,寸金铸出民权脑。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荆轲墓,咸阳道。聂政死,尸骸暴。尽大江东去,余情环绕。魂魄化成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
年轻而博杂的心性使他难以切近地参与社会,这种痛苦是难言的,李叔同的一首词如此说:“雏凤声清清几许,销尽填胸荡气,笑我亦布衣而已。奔走天涯无一事,何如声色将情寄?休怒骂,且游戏!”这种博爱的心性可谓少年老成,但无能用世,也不可能落于当世。如同蜻蜓点水或作壁上观者,他又不在这个世界。“将军已老圆圆死,都在书生倦眼中。”二十出头时,李叔同已经用过很多名字了。二十一岁时,他有了第一个孩子,取名号瘦桐的李叔同填了一曲《老少年》:“梧桐树,西风黄叶飘,夕日疏林杪;花事匆匆,零落凭谁吊。朱颜镜里凋,白发愁边绕 ”一个活灵活现的老夫子,一个二十一岁的老夫子!“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的孩子都出世了,我还有什么可为的?老了!老了!”他被一种痛苦煎熬着。“我二十岁出头时,已经老了!现在,光阴正与人类赛跑!”
这个天才的少年老成绝非避世,用他自己的话说:“披发佯狂走。莽中原,暮鸦啼彻,几株衰柳。破碎河山谁收拾,零落西风依旧,便惹得离人消瘦。行矣临流重太息,说相思,刻骨双红豆。愁黯黯,浓于酒。漾情不断淞波溜,恨年来絮飘萍泊,遮难回首。二十文章惊海内,毕竟空谈何有。听匣底苍龙狂吼,长夜凄风眠不得,度群生哪惜心肝剖?”他在寻找一种自己的出世形式,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已经在各种层面留下了自己的痕迹,用他的弟子丰子恺的话说:“文艺的园地,差不多被他走遍了。”他的作品同时又是动人心的,跟一般的公子遗少不同。他有着接通人性的精神,用王国维说李后主的话,“他有宇宙人生之悲及其承担。”
1905年,李叔同的生母在上海病逝。他是庶子,母亲年轻守寡,这种形势也许加速了李叔同精神的早熟。他先后改名李哀、李岸,二十五岁的李叔同在国内无所事事,于是东渡日本留学。首先在学校补习日文,同时独力编辑《音乐小杂志》,在日本印刷后,寄回国内发行,力促祖国新音乐的发展。又编有《国学唱歌集》一册,在国内发行,这些在中国新音乐史上都起到了启蒙的作用。在日本,他跟汉诗界的名人们来往,很得赏识。除在东京美术学校学习油画外,他还在音乐学校学习钢琴和作曲理论;同时又师从日本戏剧家研究新剧的演技,与同学曾延年等组织了第一个话剧团体“春柳社”。1907年春节期间,为了赈济淮北的水灾,“春柳社”首次在赈灾游艺会公演法国小仲马的名剧《巴黎茶花女遗事》,李叔同(艺名息霜)饰演茶花女,引起许多人的兴趣,这是中国人演话剧最初的一次。欧阳予倩受了这次公演的刺激,也托人介绍加入了“春柳社”。
1910年他毕业回国,应老友天津高等工业学堂校长周啸麟之聘,在该校担任图案教员。1913年春,上海《太平洋报》创刊,李叔同被聘为编辑,主编副刊画报。苏曼殊的《断鸿零雁记》就是在他主编的《太平洋画报》发表的。《太平洋报》停办后,应老友经亨颐之聘,李叔同到杭州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担任图画和音乐教员,改名李息,号息翁。1915年,应南京高等师范校长江谦之聘,兼任该校图画音乐教员。
这是他人生中极辉煌的时期,也是他艺术创造的巅峰时期。他的许多艺术作品,无论诗歌、音乐、美术、书法,还是金石等大都创作于此时。他在浙江第一师范初任教时写过《近世欧洲文学之概观》、《西洋乐器种类概况》、《石膏模型用法》,介绍西洋文学艺术各方面的知识。他教的图画,采用过石膏像和人体写生,在国内艺术教育上是一个创举。音乐方面,他利用西洋名曲作了许多名歌,同时又自己作歌作曲,对学生灌输了新音乐的思想。后来成名的丰子恺的漫画、刘质平的音乐,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在日本留学时,他接受了西方写实主义绘画教育,在审美思维和人生追求上渐趋务实,一扫过去以“修身、齐家”为目标的“以学致仕”的儒学体系,逐渐确立了“以美淑世”、“经世致用”的教育救国的理想取向。
李叔同在杭州期间,跟夏丏尊、马一孚、林同庄、周佚生等人来往较密切。马一孚早已研究佛学,是一位有名的居士,对他的影响特别大。夏丏尊则直接影响了他的生活。有一次,夏丏尊看到一本日文杂志上有篇关于断食的文章,说断食是身心“更新”的修养方法,自古宗教上的伟人如释迦牟尼、耶稣,都曾断过食。说断食能生出伟大的精神力量,并且列举实行的方法。李叔同听后决心实践一下,便利用1916年寒假,到西湖虎跑定慧寺去实行。经过十七天的断食体验,感觉良好。过了新年,他就时常到虎跑定慧寺习静听法。这年旧历正月初八日,马一孚的朋友彭逊之忽然发心在虎跑寺出家,恰好李叔同也在那里,他目击当时的一切,大受感动,也就皈依三宝,拜了悟老和尚为皈依师。
1918年旧历7月13日,李叔同结束了学校的教务,决心至虎跑定慧寺从皈依师了悟老和尚剃度出家,正式名为演音,号弘一。出家后,他的别署名字仍多,常见的有一音、弘裔、昙肪、论月、月臂、僧胤、慧幢、亡言、善梦等,晚年自号晚晴老人、二一老人等。他出家以前,将生平所作油画,赠与北京美专学校,书画临摹法书赠与夏丏尊,衣服书籍等赠与丰子恺、刘质平等,玩好小品赠给了陈师曾,当时陈还为他这次割爱画了一张画。
有人以为李叔同成为弘一法师是为了避世,或是为了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这是误解了一种成熟的灵魂。丰子恺说:“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就是宗教。 人生 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层楼。弘一法师是一层一层走上去的。弘一法师的 人生欲 非常强!他的做人一定要做得彻底。他早年对母尽孝,对妻子尽爱,安住在第一层楼中。中年专心研究学术,发挥多方面的天才,便是迁居二层楼了。强大的 人生欲 不能使他满足于二层楼,于是爬上三层楼去,做和尚,修净土,研戒律,这是当然的事,毫不足怪的。”
弘一法师一生做人认真而严肃。学一样就是一样,做什么就是什么。古人说:“出家乃大丈夫事,非将相之所能为。”他既出家做了和尚,就要像个和尚。他出家后,身体力行,严守戒律,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他云游四方,外出必随身携带佛教经典,特别是律学典籍。但常用行李却非常简单,平常总是赤脚穿草鞋走路。一领衲衣,穿了二十余年,青灰相间,褴褛不堪,尚不肯更换。一顶蚊帐,破得到处洞,有的用布补,有的用纸糊。一张破席,破碎得几乎不能用了。一个木质面盆,丹漆已剥落,一条洗脸毛巾,也已破旧不堪。他出家二十余年,所穿僧服,仅有寥寥数套而已。他坚持佛教戒律中“过午不食”的原则,每天只吃早、午二餐。有人请他吃饭,必在午睡前进行,平时素食,如有香菇,必却之不食,用豆腐,亦不吃。唯食清煮白菜,而且用盐不用油,长年累月如此。
法师曾沉痛地说过:“我们生此末法时代, 沙弥戒 与 比丘戒 皆是不能得的;原因甚多甚多!今且举一种来说,就是没有能授沙弥戒、比丘戒的人;若授沙弥戒,须二位比丘授;比丘戒 至少要 五比丘 授;倘若找不到比丘的话,不单比丘戒受不成,沙弥戒也受不成。我有一句很伤心的话要对诸位讲: 从南宋迄今六七百年来,或可说僧种断绝了! ”为此,法师严格守戒。在佛教许多宗派中,律宗是最重修持的一宗,所谓三千威仪,八万细行,法师不但深入研究,而且实践躬行。马一孚有诗挽他说:“苦行头陀重,遗风艺苑思。自知心是佛,常以戒为师。”
修行中的法师仍经受着生、老、病、死之苦,尤其是病苦。世人总是以为信仰、修行等大愿会解脱身体的诸种烦恼,其实误解了人生或人性的本质。如果说约伯旷野里的呼告源于上帝的考验,那么人类身体的病痛更是人生的常态,是自然的一部分。弘一法师是苦行的,他做和尚远不及前半生优游,他的全部时间都用来念佛、诵经、说法、写佛。抗战时期,他最重要的口号是“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
但法师的病痛时常侵袭,他的肺病始终没有治愈。在惠安乡间弘法时,他患了“风湿性溃疡”,手足肿烂,发高烧。当广洽法师到草庵去探视他时,弘一仍整天地焚香、写字,换佛前净水,洗自己的内衣 广洽法师问:“您的病,好些吗?”弘一的回答是:“你问我这些,是没有用的。你该问我念佛没有?病中有没有忘了念佛?这是念佛人最重要的一着,其他都是空谈。在病中忘了佛号,在何时何地不会忘却佛号吧?生死之事,蝉翼之隔;南山律师告人病中勿忘念佛,这并非怕死。死,芥末事耳。可是,了生死,却是大事 ”
弘一法师以为自己将死,强忍奇痛,写了一段临终的话给传贯法师:“我命终前,请你在布帐外,助念佛号,但也不必常常念。命终后,不要翻动身体,把门锁上八小时。八小时后,万不可擦身、洗面。当时以随身所穿的衣服,外裹夹被,卷好,送到寺后山谷。三天后,有野兽来吃便好,否则,就地焚化。化后,再通知师友,但千万不可提早通知。我命终前后,诸事很简单,必须依言执行 ”
所有成熟的东西都想解脱。但弘一的解脱还早,这次强烈的溃疡延到一个半月之后,高烧退了,两臂肌肉大部落脱,腐烂的白骨,赫然出现,奇臭,目不忍睹。在1936年的春天来临之时,半烂的骨上,又生了些肉芽。他仍然正定、正信、正精进。为了责备自己,他在佛教刊物上声明,取消“法师、律师、大师”的称号。他给青年僧侣们说法:“惜福、习劳、持戒、自尊”。他脚上穿的一双黄鞋,是民国九年在杭州打佛七时,一位出家人送给他的。一双鞋子的寿命,在他脚上度过十六年。他床上的棉被面子,是出家前杭州教书时的东西,那就有二十年了。他用的伞,则是二十五年前买自天津。他的草鞋、罗汉衣、小衫裤,缀缀补补,总共伴他六七年。因此,他穿的、用的,多是十年以上的旧东西,平时靠修补缝衲,延续寿命。至于别人送他好的东西、礼物,在非收不可的情况下,他收下来再转送别人。
日,给弘一法师护法一生的夏丏尊收到他的信:“丏尊居士:朽人已于九月初四迁化(迁化便是圆寂),现在附上偈言一首,附录于后: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而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弘一大师圆寂后七天,依照大师遗言,遗体以旧短裤遮覆,在泉州承天寺化身窑荼毗。执行遗嘱的妙莲法师与温陵养老院的叶青眼居士,都有相同的记述,写下火化时的情景:9月11日下午7时,参加举火大众,开始讽诵《普贤行愿品》,后起《赞佛偈》念佛。到八时举火,火化约一小时,众人恭候围绕。此时悠然异彩如虹,从窑门中射而出,火焰猛烈而逼人。大众被震惊,厉声念佛。待异彩倾射完了,大师色身便快捷地化尽。以后,由妙莲法师在骨灰中陆续捡出七彩舍利子:银色的、白色的、乳白色的、***的、浅红的、淡绿的
为法师做传的陈慧剑说:“弘一大师,累成我心灵上的接天高峰,是由于下列三点。一、他性格的坚强、突出,但没有凡俗之见。二、他淡泊名利,但不愤世嫉俗,心情坦荡。三、他不顾生命,出家前献身于教育,出家后献身于佛道,胸中从无一个 我 字。在我三十多年的生命过程中,从未见过这样充满性灵光辉的人。弘一大师的住世,毋宁是人类神性的反射!”赵朴初则说他“深悲早现茶花女,胜愿终成苦行僧。无数奇珍供世眼,一轮明月照天心。”
作为“二十文章惊海内”的天才,前半生做李叔同,他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金石等多种天赋于一身。在多个领域,开文艺先河。他是首创裸体写生的教师,是中国话剧的鼻祖,是传播西方音乐的先驱者,他创作的《送别歌》历经几十年传唱经久不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后半生做弘一,他的意志坚定如一,为正法久驻世间发愿:“南山律学,已八百年湮没无传,何幸遗编犹存东土;晋水僧园,有十余众承习不绝,能令正法再住世间。”他把万有集于近道,弥留之际,写下了“悲欣交集”四字。有人说,这一句话有着说不尽的“香光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