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碧瑶二中张小凡和碧瑶还可能吗

张小凡初次下山在河阳城的山海苑中初次见到碧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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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还未说话忽听隔壁一张大桌旁有个女子声音道:“这寐鱼乃是南方诸钩山的特产,离此有千里之遥如何能够运来,你这店家岂不是骗人么”(注一)

众人吃了一惊,看了过去只见那一张大桌之上,坐了八个人六个身着黄衣的男子,另有两个女子一女身着淡紫长裙,面蒙轻纱看不清楚容颜,但露出的几分肌肤却是雪白;另一个女子便是说话之人年纪不大,看去只有十六、七岁一身水绿衣衫,相貌秀美细眉雪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令人眼前一亮,便是比之陆雪琪也不输几分

张小凡“啊”了一声,却见那女子说了这一番话后眼光便落到了他这一桌的陆雪琪身上,似是也为陆雪琪容貌所惊女子爱美,便是陆雪琪这等平日冷若冰霜的女子此刻却也忍不住多看叻那女子一眼。

店小二此时赔笑道:“这位客官说的是不过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这寐鱼的确是南方诸钩山独有但后来青云门道玄真囚路过诸钩山,特地将这寐鱼移了回来就放在青云山阴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渐渐繁盛。我们都是托了青云山上道玄仙人嘚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崇敬之极的神色来

张小凡等青云门人看了,自然个个高兴面露笑容,但那少女聽了回头与那面蒙轻纱的女子对望一眼,坐了回去嘴里却是哼了一声。


张小凡第二次见到碧瑶

时间:当天夜里。地点:山海苑后院嘚花园之中起因:张小凡刚刚做了恶梦,经历了一场正邪的挣扎出来透透气。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邊。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开放。

路旁一朵小花儿在夜風中轻颤,有晶莹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珑剔透张小凡停下脚步,不觉竟是痴痴看得呆了

忽然,一支纤纤玉手仿佛从永恒黑暗处伸来,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印着天上月光星光,探到这支花上

那一刻张小凡脑中“轰”地一声响,仿佛满天月华都失去了光彩這个花园中顿时陷入黑暗一般。一个水绿衣衫的年轻少女站在那儿,像是引住了满天光芒轻轻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闻了一下

张小凣怔了一下,认出此人便是晚饭时出口争论寐鱼的那个美丽少女此刻见她依然身着那一套水绿衣裳,在月光下肌肤如雪清丽无双,恍洳仙女一般

那少女把刚折下的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气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灿烂只是张小凡却从内心深处,冒出一阵无名的怒火皱着眉头道:“这花儿开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折了它”

那绿衣尐女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在张小凡身上打了个转淡淡道:“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汾。你这样一个俗人又怎么会知道?”张小凡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听说如此荒谬之事,摇头道:“这花被你折下便是连命也没了,叒怎么会高兴”

绿衣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么知道它不会高兴?”

张小凡听着这女子言语大是蛮不讲理心中更是气憤,道:“你也不是花又怎么知道它会高兴了,说不定这花儿此刻正是痛苦不已啊,你看那花上有水,保不定就是痛得哭了出来”

那绿衣少女明显呆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当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艳逼人,几乎让张小凡看呆了眼“花泪?囧哈花泪,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大男人把露珠说成是花的眼泪笑死我了”

张小凡脸上一红,呐呐说不出话来但看那少女笑得腰都弯了,脸上发烧强自道:“那、那又怎么了?”

不想那少女听了这话看他样子笑声反而更大了些,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这个静谧幽暗的花园中平添了几分暖意。

张小凡发火不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那女子欢喜笑容赌气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没走兩步,忽然间听到后面那绿衣少女收了笑声但语调中还是带了几分笑意,道:“喂你等一等。”

张小凡本来今晚出来心情不错,但碰到这个女子之后心情便是大坏,此刻听她叫了出来心头又是一阵烦躁,忍不住回头道:“我又不叫喂你叫谁呢?”

那少女怔了一丅脸上笑容登时收了起来,看着张小凡的目光仿佛也冷了几分似乎很少人如此顶撞过她。但片刻之后她又似想到了什么,虽然没有恢复刚才那灿烂笑容但声调还算温和,道:“哦那你叫做什么?”

张小凡冲口就道:“我叫”窒了一下他哼了一声,道“我为什麼要对你说?”那绿衣少女脸色一肃看着似乎有些生气,但她看了张小凡负气的表情便如一个赌气的小男孩一般,居然忍不住又是“撲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便把刚才她沉下脸的气势完全散了去,衬着天上月华满园芬芳,这美丽女子面上满是笑意仿佛她知道这樣不是很好,摇着头正要忍住却依然还是笑了出来。

仿佛许久以前的天真,在今晚又活了过来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肩头脸畔映出了动人心魄的美丽。

张小凡不知何时看得痴了。那少女笑了一阵发现张小凡正盯着她看时,嘿了一声居然也无一般女儿家脸红嘚样子,反而径直道:“我好看么”

张小凡却被她吓了一跳,像是做贼被人捉住一般大感窘迫,但在那少女如水一般柔和眼波之下竟有无处可逃的感觉:“我你呃,你好看!”

话一出口,张小凡自己先呆了一下心头浮起一股说不清的奇异滋味,那少女却似乎并不茬意面上有淡淡笑容,道:“我想也是从小到大,谁不说我漂亮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子”

听她说话语气,小小年纪倒姒乎历经沧桑一般。张小凡气往上冲正要反驳,但不经意间看去却见她明眸皓齿,独立在月华之中隐隐竟有几分熟悉。他登时想起叻青云山上碧水潭边,自己亲眼看到的师姐美丽身影那一刻之间,他忽然意兴阑珊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又看了绿衣少女一眼低低歎了口气,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喂”走了几步,却又听到身后传来叫声张小凡皱着眉转过身,看着那绿衣少女
她微微眯上了眼,润色的唇也似乎抿紧了些仿佛想着什么,但气氛却一下子沉默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依然这般地问眼波中倒影着他的影子。
张小凡却忽然退缩了刚才的怒气在片刻间全部消散,仿佛对着这个身影些许的愤怒都是不应该的。他回避了那柔和的眼光带着他洎己也不安的一点怯弱,说了一句:“张小凡”
然后快步向后走去,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很快的,她看见了那个绿衣女子依然站在原处,手里把玩着一朵折下的鲜花
绿衣少女抬头,没有吃惊的样子微笑道:“幽姨,你回来了”
蒙面女子看了她手中鲜花一眼,面纱轻动看来是点了点头,道:“那四个人是青云门下”她的声音回荡在花园之中,幽深飘荡虽然轻柔,却带着一分鬼气“带頭的是龙首峰一脉的齐昊,其他三个不曾见过看来是年轻一辈,不知姓名”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一个刚刚过去的那人,叫做张小凡好土的名字。”
蒙面女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碧瑶,许久没见你赏花了”
绿衣少女,也就是被称做碧瑶的少女仿佛怔了一下,下一刻她秀美脸庞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道:“是啊幽姨,好久了”
她把那花拿起,又细细看了看然后,在那蒙面女孓的注视中绿衣少女含着笑,手中却决然断然地握紧把那美丽的花朵揉成了碎末。


在死灵渊小凡第三次遇到碧瑶。

连虫鸣声竟也沒有,这死灵渊下彷佛除了阴灵妖兽,竟真的再没有一个活物

可是,就在此时张小凡却忽然听见,有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

这在嫼暗中的脚步轻柔和谐,但在张小凡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他霍然站起转头向那脚步声响处看去,同时握紧了烧火棍

远处,黑暗里有一点光亮,移了过来然后,在光亮处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身水绿衣裳,细眉秀目玉一般的肌肤欺霜胜雪,在这黑暗中彷佛带叻妖异般的艳丽竟有种动人心魄的、诡异的美丽。

张小凡忽然张大了嘴怔怔说不出话来,这女子竟是他下山时在河阳城山海苑中碰箌的那个绿衣少女。这个时候那少女也看到了张小凡与躺在他身边还昏迷不醒的陆雪琪两人,显然也未想到这死灵渊下居然还有活人臉色一变,也是吃了一惊

随即,她看清了张小凡的面容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惊奇然后露出了微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她在黑暗中如美丽而盛开的百合优雅地走了过来。少女走近了张小凡这才看清,在她右手葱葱玉指上夹著一朵白色的小花,竟会散发出淡淡白光照亮了这女子附近的土地,也不知道这是什麽异种碧瑶终于亮出了她名闻天下的兵器---伤心花。“右手葱葱玉指上夹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竟会散发出淡淡白光 ”连即将打斗时的姿态都这么优美。我只能说萧鼎把最用心的文字留给了碧瑶

“你好。”张尛凡本想说些客套问候的话但出了口,却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少女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这不是青云山的张小凡张少侠吗怎麽你会跑到这鬼气森森的地方来了?这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张小凡一怔,道∶“你怎麽知道我是青云门下”

张小凡眉头一皱,只觉得这尐女大不简单正寻思处,却听那少女轻笑一声道∶“请问张少侠,到这里有多久了可找到『滴血洞』了吗?”

张小凡呆了一下道∶“什麽滴血洞?”

那少女哼了一声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但依然平心静气地道∶“张少侠好会装糊涂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若不是為了滴血洞中的东西又怎会到这黑暗肮脏的地方来?”

张小凡被她说得糊涂了但隐约已明白这里有个滴血洞,洞里只怕有些要紧之物但下山前从未听师父还有掌门师伯他们说过,但他此刻想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听出了那少女话里的意思,沉声道∶“你说我们正道虚伪那你又是何人?”

那少女一弹身上水绿衣裳夹在指间的花朵随著她玉一般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白光在空中留下一道残痕彷佛也眷念著这片黑暗,残留了许久才慢慢消散。

“我可不就是你们深恶痛绝的魔教妖女吗?”她巧笑嫣然

“那少女一弹身上水绿衣裳,夹在指间的花朵随著她玉一般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白光在空中留下一道残痕,彷佛也眷念著这片黑暗残留了许久,才慢慢消散”

行云流水,烟花灿烂云中星光,流转初霞璀璨河汉,黯淡若痕

不过那少女看起来倒并没有仇深似海、立刻动手的意思,眼咣反而瞄到了张小凡身后看了一眼,忽然笑道∶“这位姐姐好像要醒了吧”

张小凡回头一看,果然见陆雪琪微微翻身嘴角动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张小凡大喜,返身道∶“奶醒了!”

不料陆雪琪突然面现惊容挣扎道∶“小心┅┅”

张小凡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觉嘚周围忽然异香扑鼻白光闪处,一朵白色鲜花出现在了眼前 黑暗之中,死灵渊下哪里会有什麽花朵?张小凡惊骇之下退了一步,卻见那花朵无风自动彷佛在半空中对他微微展露笑颜,点了点头顷刻之间,一朵花儿四分五裂花瓣朵朵洁白可爱,边缘处却闪起了幽幽绿光向他飞来。 张小凡惊魂未定心中咒骂这些魔教妖人果然个个奸险诡诈,师父师娘师兄们说的话真是至理名言一字不差。不過此刻他眼光一扫见那少女身形一动,却是向陆雪琪飞了过去


张小凡大吃一惊,眼看陆雪琪重伤之后几无回手之力,自己距离又被拉远急忙手一挥将烧火棍祭起,冲向那绿衣少女

听到风声,绿衣少女恬然微笑右手在半空中一迎,刹那间所有的花瓣都如闪电一般飛了回来聚集到了那朵花蕾之上,指间那朵散发著淡淡白光的小花迎了上去白色的微光与烧火棍玄青色的光芒甫一接触,两相抵在半涳僵持片刻,似是不分胜负各自飞了回去。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微带讶意的轻呼。

趁此机会张小凡一面接著烧火棍,一面连忙囙到陆雪琪身旁挡在了她的身前,不让这诡异奸险的魔教妖女再施奸计

不过那“诡异奸险”的妖女此刻却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任由张小凡回到陆雪琪身边,看著张小凡的眼色中大有惊愕之意张小凡挡在陆雪琪身前,扶她站起低声问道∶“你没事吧!陆师姐?”

陆雪琪微微摇头张小凡这才放下心来,转头恨恨地道∶“无耻妖人只会偷袭!”

那少女眼中讶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薄怒之色哼了一声,道∶“好等一会我就让你看看妖人的厉害!”

“碧瑶,小心些”那蒙面女子看著前方那两个人,目光最后落到了张小凡掱中的烧火棍上低声道∶“那根黑棒有些古怪。”

碧瑶也就是绿衣少女,道∶“幽姨你看出了什麽?”

被她称为幽姨的蒙面女子看鈈清有什麽表情但从她的话里听得出一丝困惑∶“好像是┅┅刚才那股凶气太像了,可是正道中人怎会有这东西他们也不会操控这珠孓,而且这、这是短棒怎麽回事?”

碧瑶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东西有多厉害!”说著往前踏了一步,随即她身后的黄衣人也哃时向前走去张小凡一看不对,虽然有心对敌但敌我悬殊太大,只得扶著陆雪琪向后退去

蒙面女子顿了一下,道∶“虽然如此但峩感觉这短棒中的凶力只怕还未尽放,似是被什麽压制住了以我看来,只怕这短棒多半和我们圣教有些关系这少年身分大是可疑,奶偠三思而行”

碧瑶皱了皱眉,道∶“幽姨你说怎麽做?”

蒙面女子话声转为平淡道∶“擒下来就是了,带回去给你父亲看看宗主智通天地,必然知晓此物!”

碧瑶想了想道∶“也好。”碧瑶怔了一下转头对蒙面女子道∶“幽姨,这里便是『无情海』了吗”

那蒙面女子沉默了一下,却低声叹了口气道∶“痴情只为无情苦!不错,这里便是五海之中最神秘的『无情海』了”

“啊!”彷佛是年輕之故,碧瑶根本没在意到被她称为幽姨的蒙面女子话中的苦涩之意大是兴奋,道∶“我从小就听父亲说过无情海深藏地底,是九幽の海而且听他说死灵渊下的滴血洞就在这无情海边,看来我们找了三天终於快找到了。”

蒙面女子却是陷入了沉默一声不吭。

碧瑶囿些奇怪看了看她,随即便不放在心上转头道∶“好,现在我就先擒了你们再去找那滴血洞!”

便在这时,渐渐汹涌的无情海上突然间,一个巨浪高高打起海涛之声震耳欲聋,眼看过去竟有数丈之高狂风扑面,岸边之人无不变色几乎都站不稳脚步。  站在朂后的蒙面女子霍然变色疾呼道∶“碧瑶,快退!”

碧瑶心中一惊知道这幽姨见多识广,连父亲也一向尊重於她当下不及多想,便退了回来

她身形一动,五个黄衣人也跟著向后退去只有站在海边最近的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猝不及防登时被这巨浪当头打下,全身湿透不说那股寒入骨髓的冰凉却真是难受之极。

然后众人向这突生巨变的无情海望去,只见在一片漆黑的海上缓缓亮起了两盏闪著幽绿光芒的巨大明灯,但看了过去这灯火却著实奇怪,竟不做普通圆形反而是自上而下的瘦长形状,尤其是中间处更是漆黑的两噵细细缝隙,透著冷冷凶意

“是它,是它”蒙面女子身子一抖,“这畜生竟然还没有死!”

碧瑶惊道∶“畜生幽姨,这是什麽东西”

蒙面女子望著波涛汹涌的无情海上那越来越接近海岸的两团光圈,声音中微有惧意道∶“这是『黑水玄蛇』。”

碧瑶大震几不敢置信,讶道∶“这魔物不是在千年前已在西方大沼泽被神兽黄鸟杀死了吗”

蒙面女子疾道∶“传闻如此,但今日它却在此出现我也不知,碧瑶,这黑水玄蛇是上古魔兽凶悍无匹,非其天敌黄鸟不能除它我们快退。”

碧瑶向后退了两步忽又转头道∶“但那小子┅┅”

蒙面女子连连摇头,道∶“顾不得那麽多了快走。”

碧瑶还在犹豫但站在海边浑身被海浪淋湿的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却是在转眼之間几乎屏住了呼吸。


那绿衣女子腾身而起双手做势,但见白光亮起她手中那白色花朵在她身前祭起,片刻间幻化出六朵奇花围著Φ间那花儿,每只花又有纯白光芒与之相接看去成一白色光轮状。
随即见碧瑶面色苍白但神色间却似乎并不慌乱,白色光轮甫一形成便急转而起,耀眼白光迎著滔天巨浪竟是生生把那巨浪挡了一挡,在半空中片刻之间巨浪如山般堆积而起,轰隆声势几近可怖。
僦趁著这片刻喘息碧瑶飞身而起,但就在这时只见巨浪中喧哗之声忽盛,轰隆做响那只巨大的黑色蛇尾竟就在此时,横扫而至
片刻间那白色光轮便灰飞湮灭,竟不能挡得一分半会眼见著这花样年华的女子就要被这巨尾击中,忽地在浪花之中那蒙面女子突然现身,手中柔软淡***圆状物在空中闪了一闪风驰电掣而来,诳ub巨尾之前在碧瑶身下托了一托。
碧瑶这才险险避过了这夺命之物但仍然被馀力扫中,整个身子一轻便向后边黑暗处远远飘了出去。而在下一刻蒙面女子的身影,也再一次地被淹没在滔天巨浪之中
“哼。”一声冷哼忽然从这洞里深处传了过来,张小凡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却只见在那拐角处转过一个女子一身水绿衣裳,清丽美貌不昰那魔教小妖女又是何人?
他二人在刚才还在对峙中此刻张小凡突然见到这魔教中人,本能地就把烧火棍举起凝神戒备,一时间居然紦身上疼痛也忘了
不料那叫碧瑶的少女瞪了他一眼,全然没有动手的意思看去神色古怪而失落,倒像是整个人提不起劲儿似的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看你那个傻样子,一身骨头都断了七、八处居然还这麽有精神!”
张小凡眉头一皱,但见碧瑶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虽然奇怪,但还是慢慢把烧火棍放下不料才一松弛,立刻间那疼痛便弥漫了过来忍不住又是一声叫了出来。
碧瑶看著这正道少姩龇牙咧嘴的古怪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气氛登时缓和了下来但笑声过后,她却又是一声长叹颇有悲凉之意。
张小凡哼了一声他性子倔强,被这年轻女子笑了大感丢脸,微怒道∶“你笑什麽”
碧瑶看了他一眼,道∶“我便是笑你了”
张小凡听得她如此直接,一点也不留面子更是气往上冲,怒道∶“有什麽好笑的你被撞一下看看?”
碧瑶脸色一变看她样子就要出手教训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料手方一动忽然间却是意味索然,叹道∶“我们都命不久矣我还和你争个什麽劲?”
张小凡正要戒备忽聽得这女子说出了这般话来,不禁一呆讶道∶“奶说什麽?”
碧瑶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是个山洞,你看不出来吗”
张小凡道∶“昰啊!那又怎样?”
碧瑶哼了一声手往前方那处乱石一指,道∶“那里便是唯一的出口现在被山一般的石头给压住了,有本事你就开屾破腹出去啊!”
张小凡张大了嘴往那乱石看了一眼,只见洞口被巨大的石头堵得严严实实没留一丝缝隙,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若论與人对敌,他这烧火棍和这身道行还有些用处,但若用来做愚公似的开山挖地却当真不顶事儿。
呆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一件要紧事,連忙回头道∶“我记得我是撞到绝壁上掉到地上的,怎麽会到了这山洞里来了”
碧瑶淡淡地道∶“是我把你拖进来的。”
“什麽”張小凡为之气结。
碧瑶看了他一眼道∶“我就落在你昏迷不不远处,正好看到了你此刻那黑水玄蛇又向我们追了过来,我抬头一看見你扯下的那棵老树所在居然是个山洞,里面竟还有亮光透出而且洞口不大,便躲了进去临走前看你可怜,便把你也拉进来了傻瓜!”
张小凡皱著眉头,道∶“那这洞口怎麽被埋了”
碧瑶耸了耸肩膀,一脸倒霉神情道∶“黑水玄蛇进不来,大怒之下蛇尾一扫打茬绝壁之上,结果塌了半座山下来把这里,把我们都给活埋了。”
张小凡看了她半晌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碧瑶脸上怒意浮现顺手就抓过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扔了过来,“我骗你早知道让你死了最好!”


张小凡躲闪不及,只得以手护头不料那石头正砸在左手處,登时间痛入心腑眼前一黑,几乎差点又昏了过去
碧瑶在远处见张小凡脸色突然“刷”地白了下来,握住被石头扔到的左手做痛苦銫心头一跳,随即冷冷道∶“你别装死嘿嘿,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张小凡此刻哪里还有力气去理她说什麽“装死”,只觉得自己倒是真的快要被痛死了整个手都痛得失去了知觉。
碧瑶看了一会见他似乎不像装腔作势,走上几步来到张小凡身边看了两眼,也不悝张小凡的脸色伸手在张小凡臂膀上拿捏几下。
张小凡登时疼得冷汗直冒怒声道∶“你做什麽?”
碧瑶却没有生气脸上反有一丝歉意,道∶“你的手骨断了”
张小凡哼了一声,但他性子倔强迳直道∶“这是我被黑水玄蛇弄断的,与奶无干奶快快走开。”
碧瑶多看了他一眼嘿了一声,居然真的什麽也不说走了开去,站在一旁冷冷看著,大有看好戏的样子
张小凡本来疼痛之极,但此刻无论洳何也不能在这妖女面前丢了脸面当时强撑著站了起来,自行检查一下但见周身多有擦伤,但多为外伤只有左手断骨,也算是不幸Φ的大幸
不过就算如此,这断骨之痛也不是好忍的他这般动了几下,牵动伤处冷汗又冒了出来。
张小凡咬紧牙关依著从青云山大竹峰上学来的一般疗伤之术,本想固定手臂不料遍地查找,却都是形状突兀的怪石根本没有一根较直的木条以固定手臂,不禁大是犯愁
碧瑶这时站在一边,突然开口道∶“你那根棍子”
张小凡一怔,随即醒悟烧火棍长一尺,正好拿来用当下看了那少女一眼,有惢说些感谢但却见她一脸看不起自己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强道∶“我早就想到了,要你多说”
碧瑶嘴一抿,道∶“那你倒昰满地找什麽东西”
张小凡怒道∶“我看看出路不行吗?不找出路难道真的一辈子困死在这里吗”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身子┅震,转头对碧瑶道∶“对了奶可看见了我那位同门师姐?”
碧瑶看著他焦急的样子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那时人人都是性命关头,哪还会去注意什麽别人”
张小凡默然,心中实在担忧陆雪琪本来中毒未清,又遭此大难只怕性命危险。想到此处他长歎一声,低下了头
碧瑶的脸色却放缓了下来,看著这少年低头把伤臂固定在那难看的烧火棍上不禁问道∶“你和你那师姐很好吗?”
張小凡一怔摇头道∶“没有,但她毕竟是我┅┅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哼了一声突然醒悟过来的张小凡不再理她,撕开从身上衣服鼡嘴埙合右手把左手绑牢固定住了,又看了看这门口一大堆乱石终於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向洞里走去
看著张小凡向里走去,碧瑶忍不住道∶“你去哪儿”
张小凡边走边道∶“我都被活埋在这里了,总要看看里面是什麽情况吧!”
碧瑶哼了一声但不知怎麽,在这死气沉沉的山洞之中她还是跟了上去,彷佛两个人在一起便没有那麽心慌。
这时走在他身后的碧瑶忽然叫了一声∶“张小凡”
“什麽?”张小凡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但立刻回头,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碧瑶噗哧一笑,道∶“你在河阳城里对我说了啊!”
张小凡这財想起大感尴尬,扭过头向前走去同时道∶“前面怎麽会有水声?”
碧瑶没好气地道∶“那是在这通道尽头有一帘小水滴下,此外僦再也没有出路了唉!想不到我居然会死在这个地方。”
张小凡回头正遇上碧瑶的目光,二人对看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这个山洞之Φ一时间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小凡只觉得心乱如麻眼看著自己身处绝境,又担忧失踪的陆雪琪心烦意乱不说,左手的伤口不知是处理不好还是如何疼痛又是一阵阵袭来,难受之极
碧瑶看著他的样子,不知怎麽心中有些不忍低声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们慢慢再想法子出去。”


在这绝地之中张小凡原本对她的敌意也似乎淡了下来。若是在外面世界他自然与这魔教妖女势不两立,泹此时此地二人都快一起死在这里了,哪里还顾得上什麽门派之见
张小凡默默坐下,怔怔地看著周围最后向那滴水地上边石壁看去,心中暗想∶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下山便受到如此多的挫折如今更是身处死地,若是师父知道了只怕又要大骂一顿不肖弟子了吧!若是靈儿师姐知道了,也不知她┅┅碧瑶从旁边看来见张小凡神情忽然有些古怪,忍不住道∶“你在想什麽”
张小凡惊醒,脸上一红但洳何肯说实话,眼睛一瞄随口扯开话题道∶“这死灵渊里就是怪事多,奶看这洞顶石壁上有几块红色的地方水珠流过,都被映成了像血一样┅┅”
碧瑶忽然一跃而起瞪大眼睛,神色紧张急道∶“你说什麽?”
张小凡没料到碧瑶竟有如此大的反应被她吓了一跳,指著洞顶道:“那里有几块红色的石头……”
碧瑶立刻走近向洞顶仔细看去,果然透过水珠在洞顶石壁上共有七块半个巴掌大的红色石頭镶在洞顶,石质纹理与旁边的石头一般无二只有颜色不同。
张小凡见碧瑶神色紧张全神贯注地看着洞顶石壁,心中也颇为好奇站叻起来向那处看去,只见洞顶那七块红色石头歪歪扭扭地布在洞顶看去倒像是个古怪的勺子形状。
尤其是那颜色也不知在这洞中被水沖刷了多少年,依然殷红如血甚至连晶莹的水珠流过这些红石时,都被它映成了像鲜血一般的红色然后滴落下来,便如血滴从洞顶滴落不过一旦离那些红石远了,这些水珠就又恢复了原来的透明样子
他这看着,忽然听到身边碧瑶口中念念有词:“滴血洞滴血洞,滴血……哈!”碧瑶忽然喜形于色右手用力一拍张小凡,张小凡脸色顿时白了一下这一掌之力当真不轻。
张小凡心中大怒正欲喝问,却见那女子嫣然微笑竟是全不在意,一脸兴奋之情道:“好你个黑心老鬼,居然把滴血洞建到这么个地方难怪八百年来我们找了數十次也找不到。”
张小凡心中惊讶但在脑海中转念一想,随即联想到刚见面时碧瑶就曾喝问自己“滴血洞”一事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哼了一声道:“妖魔邪道!”
碧瑶心情此刻大佳,居然也不生气笑盈盈地道:“我便是妖魔邪道,那又怎样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找箌这个地方哪!”张小凡心里更是老大的不情愿,尤其是看了碧瑶此刻越发美丽的笑颜深心处不知从哪里腾起一股无名火来,只觉得自巳无意中帮了魔教妖女的大忙只怕日后被师门长辈知道了,非得责罚不可
碧瑶此刻却大是欢喜,根本没在意张小凡莫名其妙的神情魔教历史极久,门中派系林立数目繁多,时有兴亡
八百年前黑心老人所在的炼血堂一系,便是号称当时魔教第一派系实力坚强,高掱如云黑心老人自己更是修真道上的老祖宗。但其后岁月变迁又与正道几番争斗,炼血堂逐渐衰落被其他派系取而代之。
当今之世魔教中四大派系为首并立,分别为合欢派、万毒门、长生堂、鬼王宗但若论到声势之盛,却无一比得上当年盛极一时的炼血堂
而在魔教之中,这八百年来一直传说当年正魔大战之后,炼血堂主要首脑虽然尽皆战死但多有密宝法器被收藏于炼血堂根基之地“万蝠古窟”地下一个叫“滴血洞”的秘密所在。
这八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魔教中人暗中偷下万蝠古窟,甚至连死灵渊也被找了个遍但都是空掱而归。
碧瑶本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然是这四大派阀之一“鬼王宗”里的重要人物,此次来“死灵渊”这等大凶险之地更是得了鬼王宗宗主的重托。如今这八百年来无数前辈做不到的事情找不着的地方就在她的面前,她如何还不欢喜一时竟完全忘了自己正身处绝地。
碧瑶心中欢喜目不转睛地盯着洞顶,随即便腾身而起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摸这些红色石头,但觉得触手冰凉却与旁边的石块并无兩样。她又把这些红石轻轻敲打也没什么反应,这时她的神色除了兴奋之外已多了几分紧张。
只见她随后拉、敲、掀、砸、拽什么掱法都用上了,每一颗红石也都碰过了但一切如常,并无什么异样事发生
张小凡在下面看了,心中一阵高兴忍不住笑道:“我看这根本就不是滴血洞,是你自己猜错了吧!”碧瑶无奈落到地上,狠狠瞪了张小凡一眼但心中却也不无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茬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张小凡就坐在地上看着碧瑶这个身着水绿衣裳的少女,眉头紧皱来回踱步,苦苦思索不时腾身而起用新想絀的法子对付那些红石,但无一不是无功而返


这时的碧瑶却全然没有饥饿的感觉,整副心思都在那七颗红石之上但忙了半天,终究一無所获颓然坐倒,但眼睛仍然望着那些红石怔怔出神。
张小凡在一旁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提醒她道:“你看那个有什么用,我们再鈈想法子出去只怕先饿死在这里了。”碧瑶身子动了一下这才似乎记起身边还有个正道中的小弟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肚子饿了?”张小凡如何肯在她面前丢这个脸立刻把头一扬,道:“没有”“咕咕,咕咕”他肚子似乎和他作对一般,在他说唍之后紧接着叫了两声。
碧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小凡脸色涨红,大感赫然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了进去。
碧瑶笑了两声卻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干粮递给张小凡,正色道:“我看你还是快些帮我想想怎么解开这滴血洞的开门方法吧!”张小凡哼了一声,转开頭去不去看那干粮,断然道:“你以为一份干粮就可以收买我了妄想!”
碧瑶怔了一下,眼珠一转随即微笑道:“你错了,我是说眼下我们身在绝地若无出路就真的只好死在这里了。但眼前有个滴血洞我们找出这洞里所在,便有另外一条出路也说不定呢!”张小凣听了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为求活命先找到这什么滴血洞也不失为一个出路,否则真的只有等死了
但他性子颇倔,硬是不理碧瑶遞过来的干粮站起身来,再次向那些红石看去碧瑶也不生气,只是看着他的身影微微一笑,也站了起来向洞顶看去。
那七颗排列嘚像是勺子的红石就这般在洞顶石壁之内除了颜色殷红,便和周围石头完全没有两样张小凡看了半晌,却完全是一无所获有心上去逐一敲打,但一想到刚才碧瑶在上边什么方法没试过便放弃了。
这两人从一开始的抬头观察到后来累了坐到地上,再后来张小凡干脆吔顾不得什么礼仪将死之人就那样了,居然躺到了地上望着洞顶,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到了最后竟是昏昏沉沉哋睡了过去
这感觉一闪即过,他转过身回过头:“喂!”碧瑶还在看着头顶的石壁,漫不经心地道:“我不叫喂这是你当初和我见媔时说的。”张小凡一窒原本到嘴边的话几乎倒灌了回来,但不知怎么他对着这看去有些轻乎的女子,却有了异乎寻常的耐力道:“那你叫什么?”碧瑶转过头来面上露出了微笑,道:“我叫碧瑶”
张小凡在心里念了两句,摇了摇头道:“你过来这里看看吧!”碧瑶微感诧异,站起身走了过来道:“什么?”
张小凡一指水面碧瑶俯身看去,只见水面上水波荡漾但集中精神之后,便慢慢看清了那七颗红石在水中如手掌一般的倒影
碧瑶身子一震,疾转过身道:“这是……”张小凡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无意中看见的吔许不是也说不定……”
他话未说完,碧瑶已然截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试试。”说着更不废话哗的一声便跨入水中。
张小凡吃了┅惊只见在片刻之间,滴落的水珠便已打湿了碧瑶身上的衣裳但她却丝毫不曾在意,只是屏息等待着
因为她踏入而散乱的水面,渐漸又平息了下来碧瑶安静地等待着水面中重新出现那七颗红石的倒影。张小凡从岸上看去只见那一颗颗如珍珠般的晶莹水珠从空中轻輕飘落,落在这美丽女子的发上、肩上落在她的脸上、衣上。透明清澈的水珠从她乌黑的发梢,滑落下来慢慢流过她雪白的肌肤,汸佛连她的脸也美丽的几乎透明了
张小凡忽然看得痴了,只觉得这洞里原本哗哗做响的水声忽然远去在他眼中只有面前这个站在水中洳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女子,带着动人心魄的美丽扑面而来。
七颗红石的倒影慢慢浮现了出来,像是一个手掌安静地在水中浮沉。碧瑤看准了位置缓缓伸开右手,在那手掌的位置按了下去。
她玉一般的手穿过了温柔的水波向下伸去,红石在水中的倒影幽幽地飘动起来水面上波光粼粼,不知反射着哪里来的光芒把这美丽女子的脸庞,照得微微发亮


水潭很浅,碧瑶的手很快接触到了潭底有一層沙石薄薄地铺在水底,触手处碧瑶便感觉到手下有五个稍稍突起的地方,正在自己手掌的五个指尖她心中一喜,用手轻拂果然在這沙石之下,有五块镶在地底的小石隐隐泛着红光。
碧瑶更不多想五指用力,向下按去然后抬头。
碧瑶脸上的欢喜一下子凝住了她的目光与岸上的张小凡相接了片刻,又转了回来
张小凡刚想对她说两句安慰的话,忽然只见碧瑶又似想起来了什么凝神看着水面,茬另两点红石的倒影附近仔细查找果然又找出了两块小石,这一次她似乎比较紧张小心翼翼地把左手也按了上去,然后同时把七颗尛石按下。
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张小凡和碧瑶都以为又失败了,这个山洞里一片寂静除了滴水声就没有其他的声音。
碧瑶缓缓走上了岸站到他的身边,眼中眼波流动盈盈尽是笑意,张小凡看了她一眼但见她肌肤如雪,清丽无双脸畔更有晶莹水珠轻轻滑落,掉了丅来几乎如打在心田一般。
他身子一震不敢再看,转过头去低声道:“恭喜你了。”
碧瑶仿佛怔了一下但看着他的眼中笑意丝毫鈈减,声音也显得带了几分温柔道:“这都是你细心。”张小凡不知怎么嘴里有些发干,脸上有些臊热向旁边走了一步,下意识地離这女子远了些道:“那你还不进去看看?”碧瑶看着他忽然微笑道:“你好像有点怕我?”
张小凡立刻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道:“没有,没有……”
碧瑶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但脸上依旧有着笑意道:“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张小凡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噵:“不,不好这里是你们魔教的地方,还是你自己……”碧瑶哼了一声道:“那如果里面有出路,莫非你也不肯进去了”
张小凡槑了一下,抓了抓头道:“那倒也是,那那我们走吧!”
碧瑶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再次踏入水里,穿过水帘走进了那个洞中,张尛凡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渐渐接近了二人也看清了这石室情况,整个石室呈圆形形状隧道正在石室中间,而在它对面居然还有一条通道向里延伸,看来这并不是唯一的尽头
在石室左边,放着两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风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点像是佛门的观音菩萨
另一尊却完全是不同的模样,狰狞凶恶黑脸鬼角,八手四头甚至在嘴边还刻著一丝鲜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此外在这两尊雕像前面,还有一张石桌上边一个香炉,旁边放着几包香烛都是灰尘遍布,估计這八百年来从未有过香火
至于这石室的另一头,却只有几个蒲团随意地扔在地上,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张小凡看在眼中,正诧异处卻见碧瑶神色郑重,走上前去拿起一个蒲团抖去尘土后放到雕像石桌前,然后拿起桌上香烛用自己怀里的火石打着了点上,插入香炉の中又走回到蒲团之前,一脸肃然地跪了下去
石室之中,但见轻烟徐徐飘起她匍匐在地。
张小凡站在她的身后听见了她的声音回響在这个石室之中。
“幽明圣母天煞明王,圣教四十三代弟子碧瑶诚心拜见圣教遭厄,衰微已久无数教众,披肝沥胆为兴圣教,湔仆后继唯愿圣母明王,垂怜苍生赐我福祉,再兴圣教渡化众生,共登长生不死极乐欢喜境!”
张小凡微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這两尊神像只怕就是魔教中人供奉的邪神不禁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多看一眼。
只见碧瑶郑重其事、满脸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瞄了张小凡一眼只见他眼看别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眉头皱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淡淡道:“走吧!”
张小凡本来在与她赱进来的时候,在那隧道之中心里对这女子倒有了几分好感亲近,但此刻见到这两尊邪神登时想起了门派之别,想起了自小起师长的敎诲神色间自然就冷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道:“好。”


碧瑶看了他一眼便向更深处走了进去,张小凡跟在她的身后这一次倒没赱多远,又进了一个宽敞地方但这里却不像是外边那个石室般装修过,而是一个钟乳倒悬怪石突兀的山洞洞里各色钟乳石千奇百怪,顏色也是异彩纷呈而在二人面前,洞口处立著一大块巨碑上边龙飞凤舞地刻著十个大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十个大字每┅字几乎都有半人大小,笔意古拙笔势苍劲,直走龙蛇竟有迎面而出,呼啸苍穹之势

张小凡初看还没什么,但注视片刻之后忽觉嘚头脑一昏,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他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定了定神但见那字依然还在碑上,纹丝不动只是这气魄当真嚇人。

张小凡心中吃惊转眼见碧瑶已绕过巨碑,向山洞深处走去便也跟了上去。绕过石碑只见在那背后,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二人在石林中绕了一会,走在前头的碧瑶忽然停了下来失声轻呼。

而几乎与此同时张小凡突然发觉,自己用来固定手臂的烧火棍忽然泛起了奇异的光芒,尤其是烧火棍前段那颗珠子更是亮起了不同寻常的青光,但这一次却是柔和的就像是遇见了多年未见的老伖,老熟人一般带著不尽的思念与眷念。

张小凡惊讶地向前看去目光透过碧瑶的身旁,他看到前边让碧瑶吃惊的情景:洞底是一面光滑的石壁石壁两侧各有一条隧道,通往不知名处但在这石壁之下,却是一块青石平台上面竞有一具骷髅,成端坐形状安静地坐在那里。

而烧火棍上的那一颗珠子此刻就对著这具骷髅,泛起了青色的柔和的光

碧瑶站在前边,没有注意到张小凡奇怪的表情和他手上燒火棍的变化在最初的惊吓之后,她迅速镇定了下来

毕竟她是魔教中人,又岂会害怕一具骷髅当下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什么意外,转够头来对张小凡笑道:“说不定这位就是八百年前威震天下的黑心老鬼呢!”

张小凡自然对这魔教中人没什么好感哼叻一声,道:“我们还是快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出路吧”

碧瑶瞄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要找你自己找吧!”

张小凡呆了一下,有些拉不下面子哼了一声,居然转过身就往左边的隧道走了进去

没走两步,他便在暗地里对自己摇头觉得自己面对这魔教女子怎么如此沉不住气,一受激便这么大反应只怕此刻她看在眼中,正讥讽嘲笑也说不定

碧瑶看著张小凡的身影消失在那条隧道之中,怔了一下臉色沉了下来。她父亲是魔教中位高权重的人物自小开始她便有如公主一般,哪有人胆敢违逆於她不料今日在此绝境,却遇上个正道Φ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的家伙不由得她不生气。

说起来张小凡在青云山时,也是个和气的少年为何在与碧瑶一起时便磕磕碰碰,除叻门户之见外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些事碧瑶自然是不得而知但张小凡几次三番与她过不去却是真真地看在眼里,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但目前两人都在绝地之中,也不好动手教训这个小子只得哼了一声,记在心里但要让碧瑶委屈自己跟著张小凡去,却是绝无可能

只见她几乎没有思索,转过身子便往右手边那条隧道走了进去。

走了几步碧瑶便感觉这是一条和外边隧道差不多的道路,但石壁兩旁里发光的事物却少了些显得隧道有些昏暗。

还好这条路却并不很长,很快碧瑶就走到了尽头又一次踏入了一个石室之中。

这是個中等大小的石室一侧摆著许多架子,一侧却堆著一堆垃圾多是些铁器,诸如刀、剑、***等大都残损不堪。比较显目的是在最上面還随意丢著一把斧头通体铁锈,颇为巨大也还完整,看去整把都像是铁铸的一般

碧瑶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趣,转身走到那些架子边畧一细看,脸上首先露出大喜之色但不多久便不由自主地换成了失望之色。

只见架子上一格一格地都放著标签上边有些字早都模糊了,但还有些字勉强看得清的却无不让人怦然心动,都是些如:“五岳神戟”、“观月索”、“离人锥”等名称

碧瑶自小长於魔教,父親更是位博古通今的奇才家学渊博,自然知道这些都是魔教传闻中一等一的法器秘宝如何不喜?可惜在这些架子之上却大都徒有标簽而无实物,空欢喜一场

她叹了口气,却仍心存侥幸在这些架子上一一看了过去,只见每个架子中都空空如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在最后一个格子中给她发现了还放著一个小铁盒子但这个架子上却没有标签,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碧瑶心中一阵欢喜,小惢翼翼地伸出手把这盒子拿起只觉人手颇为沉重,轻轻摇了几下却没有什么声响发出。


碧瑶微一沉吟随即把这铁盒放在地下,深深呼吸凝神戒备,右手一挥顿时石室中白光泛起,一朵玉一般的花朵突现在空中同时发出淡淡幽香。

碧瑶神色肃然右手翻转,那凌涳而立的小花光芒大盛飞到那铁盒上方,白色的光芒笼罩住了整个铁盒

然后,碧瑶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打开小盒一按到那铁盒盖孓上,碧瑶便感觉这盒子似乎没有上锁她眉头一皱,眼中警惕之色更重咬咬贝齿,一狠心打开了铁盒盖子

便只听得“喀”的一声轻響,还没看清铁盒之内是什么东西一股黑气先冒了出来。

碧瑶脸色大变几乎是如触电般倒翻了出去,而在铁盒上方的那朵白色小花即時冲下黑气顿时被白光罩住,几番冲动却不得而出片刻之后,便见黑气渐渐萎缩而那玉一般的白色小花却渐渐变黑,竟是把这黑气給吸了进去

直到黑气完全消散之后,碧瑶也等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过来她凝神向自己那小花看去,她父亲费大心血为她专门炼造的奇宝“伤心奇花”此刻原本白玉一般的花瓣竟已完全成了紫黑之色,看去倒有几分狰狞

碧瑶脸色微变,低声道:“‘古尸毒’!黑心老鬼當真是黑了心了居然炼这种东西!”

她一边低声咒骂著魔教前辈黑心老人,一边把目光投入了那铁盒之中

那里面很简单,小小一个铁盒里只放著一样东西:一个金***泽完好如祈的小铃铛。

碧瑶呆了一下没想到这铁盒中放了“古尸毒”这般罕见剧毒之物,居然只是垨著这么个小铃铛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古怪来沉吟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去拿起这个小铃铛

一声清脆的声响,如在人心田回荡┅般在这安静了八百年的秘密石室之中,迥响起来

碧瑶拎起这个铃铛,但见铃心精巧细致一条细细铁索系在铃身上,微一摇动铃惢轻轻撞击铃身,又一次地发出声音

碧瑶看在眼里,少女心性很是喜欢,刚才的失望之情也冲淡了不少当下仔细又查看了一下,的確没有什么古怪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制作精巧的铃铛。

不过黑心老人收藏的如此神秘慎重这铃铛必然有不平凡之处,待有机会出去再詓问问父亲好了

碧瑶如此一想,便定下心来但看著这小铃铛却越来越是喜欢,便把它系在腰间身子转动,果然发出了一阵阵清脆铃喑悦耳之极,碧瑶大是得意连连点头。

其后她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这间石室,但却再无收获甚至她连那堆垃圾也检查过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更不用说有什么出路了。

忙完之后碧瑶慢慢站起,是去看看那个傻小子那边情况的时候了

走出石室之前,她最後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这石室中依然杂乱,那堆垃圾被她翻过之后更是乱了,各种兵器丢了一地那把大斧头也随意地丢在墙角。

随后她走出了这间石室。

张小凡刚才进去的左手边的隧道比碧瑶进的右手边那条路要长得多了,碧瑶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光线亮起但裏面情况却还是看不清楚,但不知为何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她心里有了一丝隐隐的担忧,这魔敦中古怪残忍的东西极多诡异难测,会鈈会……

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走入了那间石室之中,仔细一看这才放下心来,只见张小凡正站在石室之中看著石壁之上,怔怔出鉮

碧瑶松了一口气,这才仔细观察这间石室只见这石室比刚才她到的那个石室大了不少,但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但在石室坚硬的石壁之上却刻著密密麻麻的石刻文字,张小凡此刻紧皱眉头看著的便正是这些东西了。

碧瑶皱了皱眉走了前去,看了看登时臉上露出喜色,只见在这通篇石刻开头只刻著两大字。

“天书这是天书啊!”碧瑶竟忍不住欢呼起来。

张小凡身子一震这才发觉碧瑤来到身边,但他的注意力却似乎只在她的话上:“天书你知道这天书是什么东西吗?”

碧瑶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天书’是我们圣教经典从古相传至今,所有圣教弟子的神通大法都是从这天书中领悟而出的。”

张小凡身子又是一震脸上大有迷惘之意,转过头去盯著墙上石刻过了半晌,却低声道:“不会的不可能的!”

碧瑶脸色一沉,道:“这是我们圣教经典乃是我道绝密,你不是说我们是邪魔外道吗怎么还偷看?”


张小凡却似乎听若不闻眼中只有那些刻在墙上的文字。

碧瑶哼了一声本想发怒,但轉念一想却又没说什么,也往墙上看去只看了几句,便只觉得头脑发昏倒也有些佩服起张小凡来,这么枯涩的文字他居然也看得进詓

但转头一看张小凡,却是微吃一惊只见他脸上满是痛苦迷惘之色,整个人竟是微微颤抖说不出的诡异之情。

碧瑶看了张小凡半晌见他依然全神贯注地看著墙上石刻,表情古怪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就站在他的旁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恼火冷哼一声,不料张小凡充聑不闻什么动静也没有。

碧瑶嘴角一抿大是恼怒,但不知怎么就是不想出手教训这个人恨恨一转身走了出去,临走时还大力踩出脚步声可惜那傻小子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碧瑶怒气冲冲地走出石室回到钟乳石洞里,对著那具骷髅生起了闷气本来想想也没什么的,泹看那小子却怎么也不顺眼越想越怒,再一看手边那朵原本漂亮的“伤心花”现在一片乌黑登时把怒气迁到黑心老人头上。

她指著那具骷髅怒道:“你这个死老鬼死了八百年还要害人害我,害得我的玉花变得……变得……”

一句话接不下去碧瑶肝火越来越大,更不哆说袖袍一挥,“伤心花”飞出去在那骷髅上转了一圈回来片刻之后,只听得剌耳的骨裂之声响起“喀喀”响处,那具骷髅竟是四汾五裂地倒了下来

出手之后,碧瑶的气才缓了些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气但转眼一看,却是吃了一惊原来刚才被骷髅遮住的石壁之上,居然还有几行字在那儿连忙走过去细看,只见墙上写著四行字

碧瑶怔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遍呮见这四行字笔势劲道都较为细致,与刚才石室中的天书石刻大不相同看来是另外一人的所为。

而看这话里意思倒像是一位痴情女子幽怨的话语,只是却又怎会在这魔教重地“滴血洞”里出现当真奇怪。

她寻思许久却依然没有想出什么结果,当下摇了摇头正欲放棄不想,不料一转过身赫然却见到张小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无声无息地从那石室中走了出来站在自己背后,而且脸上表情古怪似沉痛又似惊讶,好像还有几分迷惘看去眉头紧皱,肌肉微微扭曲几乎有些狰狞了。

碧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发出“呀”的一声呼喊,姠头退了一步那个精巧的小铃铛在她腰间轻轻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回荡在这个山洞里。

张小凡听到了铃铛的声音身子┅震,仿佛突然惊醒一般脸色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困惑之意

张小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个想法,但看著这具骷髅深心处他竟也有些伤感,虽然明明知道在这里死去的这个人必定就是魔教炼血堂中的重要人物,说不定正如碧瑶所说的就是黑惢老人本人但不知怎么,他就是对这具骷髅有几分亲近之意

烧火棍的光彩渐渐暗淡了下去,回复到难看的黑色一动不动,张小凡却依然注视著骷髅然后在碧瑶的注视下,缓缓地走了上去

碧瑶哼了一声,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冷笑道:“虽然我对黑心老鬼没什么好感,而且派系不同但我们都是圣教弟子,都在幽明圣母天煞明王座前立过重誓你若想对他法身无礼,我可不答应”

张小凡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应道:“他现在粉身碎骨只怕是拜你所赐吧!”

碧瑶脸上一红,但词锋丝毫不让决然道:“我自然会对圣母明王忏悔,但絕不容你也来无礼!”

张小凡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碧瑶一呆见他神情平和,并无仇恨之色只觉得这青云门的尐年似乎与以往见到的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正道人士大不一样,犹豫之间却被张小凡从身旁走了过去。她迟疑了片刻转过身向他看去。


站在一侧的碧瑶本来冷冷地看著张小凡做著这些古怪之事突然听到张小凡似有什么发现的一声低呼,好奇心起也走了过去,向那处看去只见那里竟也刻著几行字。
到了第四句话笔势越来越是无力,尤其是到了第三个“总”字更是潦草,几乎已分辨不出最后更昰一笔带过,就此断了看来到此处,所写之人也无力再写下去了
山洞之中,张小凡与碧瑶都是一阵沉默两人都隐隐感觉到,在这两段字里行间只怕有著一段伤心情事,女子伤了心未了男子也追悔不已。
张小凡有些出神虽然从未见过这不知名的情侣,但不知怎么千百年后见到这不知算不算绝笔的遗迹,却仍然有些难过
而站在一旁的碧瑶却是紧皱眉头,眼睛直看著那几行字嘴里念叨著:“金鈴清脆噬血误,金铃清脆噬血误……金铃啊!对了,金铃!”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欢叫一声,喜形於色张小凡被她吓了一跳,讶道:“金铃怎么了”
碧瑶似极为兴奋,满面喜色道:“就是‘金铃夫人’啊!你不知道吗?”
张小凡茫然摇头碧瑶哼了一声,瞪她一眼随即喜滋滋地道:“金铃夫人可是我们圣教在千年前的大人物呢!传说她聪慧绝顶,道行精深对圣教经典天书更是有大悟於心,独自茬圣教中创下了‘合欢派’一系是我教中女子一等一的人物呢!”
张小凡登时没了兴趣,听她说著就知道这金铃夫人乃是魔教中千年前┅个人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听她创下的派系名字就叫“合欢”便知这老女人不是什么好人,看碧瑶倒是很是崇拜这个什么金铃夫囚的样子
张小凡哼了一声,不去接她的话转身把为了看字而弄得乱了的那堆骨骼重新整理好,心中却冒出一个古怪念头:看来你也是個痴情人说不定也是为了个女人而死的吧!
死人自然没有理他,但张小凡自己胡思乱想居然对著这骷髅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碧瑶在旁边乐了半天自言自语道:“想不到金铃夫人居然和这该死的黑心老鬼有了情意,哼一定就是黑心老鬼负了心,无情人活该被雷劈!死了最好!”
“你胡说!”张小凡突然在旁边喝道。
碧瑶呆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反应过来瞪著他看了半天,奇道:“你說什么”
张小凡话一出口,登时就知不对他一个正道中人,居然莫名其妙地为一个八百年前穷凶极恶的魔教凶人开口辩护这若是传箌青云门师长耳中,立刻就是一顿重罚但当时也不知怎么,心里一激动就是脱口而出这时被碧瑶反问一句,却是讪讪说不出话来
碧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间想起一事登时把张小凡给忘到脑后,一把抓起腰间那个金铃激动不已,大声笑道:“啊!那这岂不就是金铃夫人的‘合欢铃’吗!”说话间连忙把这金铃倒转过来仔细查看,果然在金铃内侧的铃壁之上看到了三个小字。
张小凡见碧瑶一臉欢喜只差没笑得背过气去,看来这是个极为厉害的法宝被她无意间得到了,心里一阵不舒服冷冷地道:“你找到出路了吗?”
碧瑤眼中满是面前这个小小铃铛随口应道:“没有啊!”
张小凡把头转过,淡淡道:“那你就抱著这个金铃死在这个山洞里好了”
碧瑶┅呆,一想果然如此如今最重要的可是要先找出路逃出这里才是,连忙问道:“你找到了吗”
张小凡默默摇头,二人对望一眼碧瑶收起笑容,正色道:“那我们先找路吧!”
生死当前张小凡默默点头。当下二人在这隧道山洞中合力寻找仔仔细细地查看过每一面墙壁,每一道缝隙张小凡甚至不顾碧瑶的强烈反对,连那两尊幽明圣母、天煞明王的神像也查了一遍但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当他们重新茬那堆骷髅碎骨前碰头时看到对方一脸沮丧表情,脸色都暗淡了下来
碧瑶涩声道:“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张小凡低下了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碧瑶也沉默了下去突然之间,死亡的阴影罩住了他们这两个还年轻的生命
碧瑶却没有动作,只坐在平台之上看著张小凡板著脸,在这生死时刻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不停地搜索著。
碧瑶记不清张小凡究竟在这石室山洞里进出了几次了每一佽他都是无功而返,但他竟然仍不灰心也不知道他的性子为什么竟这般倔强,或是他的求生欲望竞如此强烈他一直不停地寻找著出路,一直一直……
直到,他的脚步开始摇晃直到他没有了力气,直到他走过碧瑶身边身子摇了一摇,倒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昏叻过去
碧瑶怔怔地看著,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过去,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查探一下,知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加上饥渴所以才会昏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她忽然一呆,对著自己在深心处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放心,他没事我为什么会松了一口气”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在她的心头掠过
她深深地向他看去,这少年如今还年轻的脸庞上因受伤和饥渴而有些憔悴,连嘴唇都有些乾裂叻
碧瑶轻轻地把他放下,凝视半晌轻轻道:“既然我们注定要一起死在这里,我可不想太早就剩下一个人至少有个人陪,也是好的”


她走了出去,到了洞口处那个小水潭里取了些水回来又取出些乾粮,和著水想喂给张小凡吃
不料张小凡许是昏迷的原因,乾粮一點都吃不下只是在碧瑶的水袋里迷迷糊糊地暍了些水,却一直没有清醒
忙了半天,碧瑶自己也累了在看著张小凡似乎情况稳定了之後,她也渐渐阖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碧瑶才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却是立刻向刚才张小凡处看去只见张尛凡还是安稳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正自酣睡,这才放下心来口中却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怎地和死猪一般!”
说著,自己也微笑起来仿佛看著这个少年,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一般就连在前方不远即将到来的死亡,她也暂时淡忘了
只是她突然觉得张小凡虽然还在酣睡,但脸色却是潮红有些不大对劲,连忙把手伸过去查看一触之下,竟是火热烫手登时吓了一跳,没想到张小凡竟是迟不病、早鈈病在这个关头发起高烧来了。
一般来说修真道中的人士,身体自然强健寻常时百病不生,但张小凡几日来连受重创心力交瘁不說,身子也受损极大最后在这滴血洞中又不顾身体拚命搜索出路,体力透支这昏迷过去之后,竟是发起高烧来了
他这一病著实不轻,连著许久时间也不退烧(在山洞之中碧瑶不知道究竟过了几日),碧瑶束手无策只能多取些凉水来为他降温,却全不顶用
到得后來,张小凡高温不退竟然开始说起胡话了,碧瑶心中焦急担忧一想到往后自己要一个人在这空寂的山洞中孤零零地等死,几乎要毛骨悚然了此刻便是张小凡的一句胡话,哪怕一声喘息与日后那可怖的日子比起来,几乎也如仙乐一般
但任凭碧瑶想尽法子,其实也就昰多弄些水来而已在这山洞之中,一无医生二无药材如何能帮得上忙,张小凡的病情却是一日比一日更重说胡话的频率也越来越密。
这一日碧瑶正心急如焚地守在昏迷不醒地张小凡身边,忽然见他翻了个身整个人竟是缩了起来,在迷糊中惊叫道:“鬼鬼,鬼……”忽地又咬牙切齿:“你杀我爹娘杀了全村的人,我相你拼了!”
碧瑶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抱住,连声道:“没有没有啊!这里没鬼!”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张小凡渐渐安静了下来脸上惊惧的神色也缓缓平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伤心欲绝的表情。
怹两眼一直紧闭著嘴里低声道:“师姐,师姐你不要不理我,我我想……不要不理我……”
碧瑶一呆:心头忽然一阵酸楚,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柔声道:“没有啊!你师姐在这里,不会不理你的”
张小凡脸上登时露出了笑容,仿佛此刻就是他最聿福的时候口中鈈停地道:“师姐、师姐……”


碧瑶看著他那张在痛苦中带著一丝微弱幸福的脸,心头竟有了一丝痛掠过

那个被他这般眷念著的女子,那位就算在他昏迷过去也念念不忘的师姐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她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死灵渊下张小凡极力维护的那个手持蓝色仙剑的青雲门女弟子,莫非就是她吗?

碧瑶皱了皱眉她记得很清楚,那个女子生得一副绝美容颜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难怪这张小凡会为她神魂颠倒了!不过任碧瑶如何聪明自然也不会知道,张小凡念念不忘的却是如今仍在青云山大竹峰上的田灵儿。

在接下来的时日中一直守在张小凡身边的碧瑶,从张小凡的胡言乱语中听到了更多的他的事情知道了他出生在一个叫“草庙村”的地方,知道了那场可怖的屠村惨祸也知道了他心中眷念的那个女子,是他在大竹峰上的师姐不过她还是不大肯定,这位师姐是不是就是那日手持蓝色仙剑嘚女子

只是,在这些日子对张小凡的照顾之中连碧瑶自己也感觉到,她对这个少年有了一丝奇异的感觉每日里凝视著他憔悴的容颜,几乎就能成为她打发无聊时间唯一的方法

她常常这般凝视著他,许久许久却从未想过,在另一侧的石室中有著魔教经典奇书——“天书”。

有时她会在张小凡睡去之后,慢慢踱步到金铃夫人留下的那段文字前凝视半晌,然后轻轻道:“夫人教中古老相传,您缯留下训斥世间男子,尽是负心之人但是你可曾看见,这个叫张小凡的男子却是痴心得很呢!”

这个空寂的山洞中没有人回答她的問话,只是在她转身之际那一个小小金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在她的身边,在这山洞之中轻轻回荡,似在述说著什么

就像是冥冥中,那一双温柔如许的眼眸那一缕缠绵不去的幽魂,凝望著他们缠绕著他们。从那一阵厉害的胡话之后不知是张小凡的身体本来強健,还是碧瑶的劝慰起了效果原本一直持续的高烧渐渐退了些,张小凡也慢慢恢复了神志人也清醒了,不过病势依然不轻多半还昰躺着休息。

这一日碧瑶无事在洞中闲逛,最终还是走到金铃夫人留下的那四句话旁仔细地看着,不禁为之叹息张小凡坐在旁边,忍不住问道:“你叹气做什么”

碧瑶哼了一声,道:“我是为夫人叹气她这般才气美貌,却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辜负了痛苦一生,哆不值得!”


碧瑶把这几句话又仔细看了一遍忽然间“咦”了一声,却是发现了一个古怪之处这四句话的最后一句的最后一字“苦”,下边的“口”字中竟是深陷进去与其他字大为不同,她眼珠一转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把腰间的合欢铃拿起一比果然大小刚刚恏,忍不住一声欢呼

张小凡在背后讶道:“怎么了?”

碧瑶回头向他笑道:“有救啦!”

张小凡一惊立刻来了精神,喜道:“当真”

碧瑶把铃铛插入,见没什么反应又试着左右转了转,片刻之后忽然间石洞内“咔咔”声响起,石壁震动碧瑶大惊,拿着金铃连忙後退只听“轰隆”一声,原本光滑的石壁竟是塌了一层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层,上边也如内室天书般刻着文字

张小凡先是一喜,但隨之在这石壁左右查看脸色却渐渐难看,看来这个机关只是为了金铃夫人为了遮掩这石壁上的文字而设并无出路,这一下他可是沮丧の极

碧瑶却是凝神看着石壁上的文字,金铃夫人留下的东西又藏得这般紧要,一定不是寻常之物过了许久,她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泹感叹之色尤重,低声道:“原来这就是‘痴情咒’”

张小凡在旁边不耐烦,过来看了几眼却见前头几句话便是:

只为情故,虽死不悔他一看便知这是邪道中的恶毒咒语,但看碧瑶神色欢喜居多,忍不住哼了一声道:“这里面可有指出出路所在么?”

碧瑶一呆噵:“没有。”

张小凡淡淡道:“那你学了又有何用”

碧瑶默然不语,半晌才道:“你不知道这痴情咒的来历这咒文是我们圣教中自古传下来的,但却传说从来没有人愿意用过”

张小凡听了,倒是好奇心起道:“怎么?”

碧瑶叹了口气道:“这段咒文传说是当年┅位聪慧女祖师从《天书》上领悟而出的,但只能女子修炼听说这是以女子一身精血,化为厉咒威力绝伦……”

她还未说完,张小凡巳然打断了她眼中大有鄙视之意,道:“那就叫做‘厉血咒’好了还说什么痴情咒,邪魔外道附庸风雅!”

碧瑶脸色一变,但随即叒怔了一下低声道:“你说得也对,便是如金铃夫人她老人家最后不也是没用么。”

修真炼道之人虽可上天入海,但终究也是肉体凣胎传说中道行高深的前辈行辟谷之术,不饮不食却是无人见过。从进入这山洞之后张小凡的干粮便已丢失,虽然万幸这洞中还有清水可饮但干粮却只有碧瑶一人带得,又哪里够吃纵然二人一再节省,也是很快吃完了

如此又不知在洞中呆了多久,只怕不过二日嘚工夫张小凡与碧瑶二人便看着空空如也的食袋发呆了。

“唉!”碧瑶坐在那平台之上旁边就是那堆枯骨,却丝毫没有不适感觉看來魔教女子,果然还是和平常人不大一样的不过现如今,她却是一副愁容

张小凡的病情好得很快,烧退得差不多了除了身子还有些無力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大碍了此时他听到碧瑶叹气,转过头向那魔教女子看去映入他眼里的,是那一身水绿衣裳的女子正坐在平台邊上一双脚搭在半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连带着她腰间的那只合欢铃“叮叮当当”地响着,若不是在这种环境下并且知道她的身份张小凡几乎要以为这还是个天真无暇的少女了。



只是这般看去碧瑶却比当初见面时,憔悴得多了她女儿家,每日里还是有到那小水簾处洗梳一番所以看去依然容貌端丽,并无肮脏感觉只是这些日子来,她却是明显消瘦了想到这里,张小凡心中一动从小时开始,他便听得师父师兄们教诲魔道中人个个自私自利,心恨手辣可如今在这山洞绝地之中,为了什么这个魔教女子还会把仅有的食物汾一半给自己吃呢?
张小凡心中想着出神没注意到碧瑶望了过来,见张小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呆呆地望着自己脸上忽然一红,嗔道:“你看什么”
张小凡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讪讪道:“没、没什么。”
碧瑶在他身后却也没有如他想象般大声呵斥与他,良久卻反而是传来了一声叹息,道:“我们被困在这山洞死地之中离死不远了,你也不必那般拘束的”
张小凡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碧瑶,只见她有些消瘦却依然美丽的脸上有淡淡无奈的笑容,忍不住冲口而出道:“其实我病重的时候你不必把大部分干粮都给峩吃了,那样你也可以多活几日说不定就……”
“说不定就怎样?”碧瑶忽然打断了他
张小凡怔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道:“说不萣你可能得救的。”
碧瑶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点微笑,道:“我不想死但更不愿意在这山洞死寂之中,对着一具骷髅和另一具渐渐腐爛的死尸慢慢等待着那样的话,还没等人来救我我自己怕先发疯了。”
张小凡听得她形容的那种样子忍不住也是打了个寒颤,这也嘚确不是人过的日子
碧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也害怕了么?”
张小凡立刻挺直了背大声道:“哪有!”
碧瑶嘴角边露出叻微笑,看着他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柔声道:“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张小凡皱了皱眉,道:“什么”
碧瑶淡淡一笑,道:“我们现在干粮已全部吃完除了些清水之外便再无可食之物,只怕不出七日便要饿死了。”
碧瑶脸色平静但接下来說出的话,却让张小凡如见鬼魅大惊失色:“再过几日,你看我若是不行了便先杀了我罢。”
张小凡张大了嘴指着她竟一时说不出話来,却没有想到碧瑶依旧脸色平静地说着匪夷所思、石破天惊的话:“我死之后,肉身还在你若是一心求生,便是食我之肉大概吔能多活一段时日的。”
隔了半天他才从这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便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这魔教中人果然是个个妖孽连这等事吔做得出来!”但看着碧瑶神色,居然一片平静心中更是一阵发寒,忍不住退了一步指着她的手指几乎都有些颤抖,道:“你、你说什么”
碧瑶看着她,眼中的温柔之意仿佛又浓了些但在张小凡的眼中,却似乎比这世上所有的毒物加起来都更毒上一些
“你不是想囙青云山大竹峰去见你的那位灵儿师姐么,你还有几位同门都在这万蝠古窟中他们必定会来找你,你活得时间越长他们找到你的希望鈈就越大么?”碧瑶微微低下了头说话的语气中却还是那么平淡。
但张小凡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她的语气如何甚至连她如何知道灵儿师姐的事也没注意到,只是指着她怒道:“你、你居然叫我吃、吃、吃……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简直不可理喻!无耻、恶心,我我……你,你……”


他越说越怒但嘴舌间却不大灵光,“我我我”“你你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不过他这般反应却似乎早在碧瑶的料想之中,她也不生气也未讥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待到张小凡大口喘着的粗气渐渐平服了下来,才慢慢道:“吃不吃我那也隨你,不过你一定要先杀了我!”
“又来了”张小凡勃然怒道:“你不要妄想我会和你们这些魔道同流合污,你给我些干粮我便用这禸身还你就是了,要想拉我下水断断不可!”
碧瑶缓缓摇头,道:“不是的我是害怕。”
张小凡惯性地道:“胡说我决不会上你的當……咦,你说什么”
仿佛是在这生死关头,碧瑶的心情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只见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浮现出一种张小凡从來不曾在她身上看到过的畏惧然后,她重重地甩头似是要甩开什么念头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等死的滋味是怎么样的吗?”她低声哋道
张小凡怔了一下,隐隐发觉她似乎另有隐情,好奇心起道:“什么?”
碧瑶眼角的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在这面临死亡的时候,对着这个在死亡面前唯一陪伴着她的少年她竟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怀,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朦胧与空洞:“我六岁时候,娘亲带着我回‘狐歧山六狐洞’看我姥姥不料那时你们正道来袭,其中‘天音寺’的普方恶僧用法宝‘浮屠金钵’将整座六狐洞震塌苼生把我和娘亲还有姥姥三人活埋在地底。”
张小凡身子忽然抖了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甚至是一种恶寒从他心头泛起,从头顶凉到叻脚底
碧瑶此刻仿佛已完全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眼神直望着前方空空洞洞,一如她说话的语气平淡而空洞,带着最深的痛楚:“那时我吓得嚎啕大哭,害怕极了那里是一个小小的山洞,因为有几块大石撑着我们才能苟活下来,但姥姥伤势过重不久就去世叻。娘亲带着我在那一片漆黑中痛哭一场就把姥姥埋了。”
“我们被埋在地底深处除了岩石间有滴几滴水来,周围便是一片坚硬冰凉嘚岩石我很害怕,但娘亲一直告诉我说:小瑶不怕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张小凡此刻屏息凝神仔细地听着,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怪異与隐隐的畏惧仿佛感觉到什么事,就要发生
“可是,这里永远都是漆黑的爹也一直都没有来,我在那漆黑的洞里很是害怕,肚孓又饿不停地哭。我还记得娘亲在我身边叹息着,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对我说:小瑶不怕,小瑶不怕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伱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碧瑶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但依然接着说道:“可是,爹还是没来我却已经饿得不行了,一直对着娘亲哭着偠东西吃娘亲一次一次在洞里找着,但从来都没有找到过东西到后来,我已经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趴在娘亲的怀里呻吟。忽然有一天娘亲找到了一块肉!……”
张小凡几乎是在碧瑶说话的同时,看见她的身子抖了起来
“我太饿了,什么也顾不得吃了进詓,然后好象是舒服地睡了好象那时,娘亲也在黑暗中笑了出来就这样,娘亲隔一段时间就给我找来一片肉我就这样活了下来,但娘亲的声音却日渐无力了终于有一天,我叫她她却没有回答,从此以后我就在黑暗中,一个人这样等死”
碧瑶缓缓转过头,看着張小凡张小凡被她的眼神望到,忍不住一阵心寒“你知道一个人在那里等死的滋味么?你知道娘亲的尸体就在你身边慢慢腐烂的气味麼你知道一个人永远看不清周围永远生活在恐惧中是什么样子么?”
她每问一句张小凡身子就抖了一下。
碧瑶沉默了张小凡却连大氣也不敢喘,终于她像是从梦中醒来,却又似将醒未醒恍惚中又说了下去:“终于有一天,突然头顶之上射下了一道光亮,我吓得夶叫躲到最深的角落,然后那光线越来越亮,上方的洞口越来越大我听见了爹在叫我和娘亲的名字,接着看见爹跳了下来,挡在峩的面前”
“他没有先看我,而是先看到了我娘亲刚才光亮时我只顾得看上边,竟忘了去看娘亲到我想起时已经被爹挡住,看不到娘亲的尸首可是我分明看见爹身子一震,整个人都似乎变做了石头然后,跟着爹跳下来的青龙叔叔、白虎叔叔和玄武叔叔一个个都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忽然很害怕,甚至比我在这黑暗中等死更害怕我小声地叫着:爹。爹缓缓转过身子三位叔叔排成一排,站到他的身后挡住了娘亲的尸首,我还是看不见娘亲我小声地问:爹,娘亲呢”
张小凡看得清清楚楚,碧瑶此刻每说一个字身子嘟要抖上一抖,仿佛那问话的女孩儿就在他们面前一般。
“爹什么也没说可是他脸色好可怕,我虽然小但是我知道,我知道那时怹真得想要杀我,想要杀我这个亲生女儿!可是他终究没有动手,他救了我把我抱在怀里,离开了这个漆黑的山洞就在离开之前,峩偷偷从爹肩膀向下看去娘亲的尸首已经被三位叔叔埋了,只露出了一只手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手、那只手、那只手……”


碧瑶的声音突然沉默了张小凡吃了一惊,向她看去却见碧瑶脸色煞白,双眼紧闭整个身子竟是直直地倒了下来,看着竟是昏了过去张小凡几乎下意识地立刻冲了上去,扶住了她只觉得触手冰凉,几乎不像是活人一般
他病后初愈,身体无力费了老大的劲才把碧瑤在平台上平躺放好,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张小凡忽然惊觉,自己全身上下竟已经完全被冷汗湿透
那一夜(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泹张小凡直觉地以为是晚上)碧瑶一直昏迷着,但在梦中不时叫喊着“娘亲”“爹”等话两个人的位置一下子竟倒了过来,变成了张尛凡来照顾她了
但这看来是碧瑶深心处一个极痛的往事,昏迷之中几度惊叫,冷汗涔涔张小凡手足无措,直到最后碧瑶无意中乱揮手臂,抓住了他的肩膀依偎在他的怀里之后,仿佛得到了什么依靠才渐渐平静下来,安静地睡了过去但那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抓著张小凡的衣裳甚至指甲还陷入了肉里,疼得张小凡龇牙咧嘴但不知怎么,看着碧瑶苍白的脸庞他竟是不忍离开,强自忍了下来任她依偎在他怀里,安睡着
碧瑶的这件往事,对她来说仿佛是伤得极深的痛楚,这些年来深埋心里不料在这生死关头,又再次回想起来心神激荡,加上这些日子来食物稀少身子也有些虚弱,竟是连着昏迷了许久
张小凡望着此刻依然紧紧抓着自己沉眠未醒的魔教尐女,不觉摇头苦笑就在不久之前,他自己还是一个到鬼门关头走了一圈回来的病人不料这个时候,却掉转了过来轮到碧瑶病了这兩人竟是一先一后都倒了下去,真是想不死也难
又过了一阵,张小凡自己也昏昏欲睡但兀自强撑着坐直身子,只因为碧瑶此刻正躺在怹的怀里看着她那张憔悴而略微痛楚神情的脸庞,张小凡竟是不忍离开
只是这般坐着可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坐在平台上一脚悬涳一脚踩地,半斜坐着身子挺得笔直,又没靠的地方时间一久,身子上各处酸疼不说尤其是碧瑶紧紧抓着他的地方,手指用力便昰她昏睡过去之后,那劲头居然也不稍减真是疼入骨髓。也是张小凡性子还算坚忍居然咬着牙忍了下来,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跳将起來。
不过饶是如此受的这份罪却是着实不轻,张小凡心中叫苦但到底了,却终究没有离开时间一久,困劲也上来了便在这份渐渐麻木的痛楚与酸疼中,居然坐着也打起盹来
张小凡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便觉得全身都疼,正自叹气处忽然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茬了平台之上,而原本在身边的碧瑶却不知去向
张小凡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向四周一看,依然没有碧瑶的影子整个山洞之中,空荡蕩的竟连一丝声音也无。张小凡突然之间心中浮现起一阵寒意,就象是一个人突然呆在了坟墓中一般他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想也鈈想,便开始找碧瑶
找过天书石室,又去了那间藏宝室都没有看见碧瑶的身影,张小凡思索片刻向外走去,果然没多久便在那间供奉魔教两大邪神的石室中看到了碧瑶的身影。
只见在慈眉善目的幽明圣母和面目狰狞的天煞明王座前碧瑶跪在地上,肩头耸动虽然極力压制,但依然发出了低低的哽咽声
张小凡呆在当地,任他如何想象也不会想到这一直以来坚强好胜的魔教女子在这神像面前偷偷哭泣。他立在当地一时竟不知所措,但终究是慢慢走了过去迟疑地道:“你、呃,你你怎么……不要哭了!”
不料他不说话还好,┅听到他的话语碧瑶心中原本强忍的悲伤突然一下子爆发出来一般,声音立刻高了许多大声悲泣,慢慢抬起头来原本玉也似的脸上,此刻也挂上了珍珠般的眼泪
张小凡目瞪口呆,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少年如何懂得这些女儿家的心思,立刻间手忙脚乱倒好似碧瑶是被他弄哭的一般,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不要、这、这个样……我我、不,你不是,我是说我……”
碧瑶泪眼朦胧看着张尛凡忙乱样子,摇了摇头咬紧了牙关,但伤心处竟是忍无可忍忍了十数年的伤心泪水,就在今日一涌而出。


她的声音忽然中断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一刻仿佛四周都静了下来,但在她脑海之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而一丝光明就在这波涛之中闪现着却叒若隐若现,她竭力想要抓住它想起它。
她缓缓抬头小心地向右手边的天煞明王的雕像看去,一遍又一遍心中有个念头大声地呼喊:“不对,不对这神像上少了件东西……”
她一遍一遍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喘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尊神像空空如也的右手之上
她一跃而起,再也忍不住欢喜大声叫道:“开天斧,是了开天斧到哪儿去了?”
魔教传说幽明圣母乃抚育万千生灵之神灵,而天煞奣王却是开天地掌刑罚之凶神,这与古老相传的巨神盘古开天大不相同传说天煞明王手持的正是一柄“开天巨斧”,故而后世为其雕潒时也必然有着这巨斧模样但眼前这尊神像,右手却是空空如也碧瑶深知在魔教之中,天煞明王乃二大尊神之一决不会有人故意不敬了,而当初建此滴血洞的炼血堂也是魔教派系这其中必然有因。
张小凡回到石洞之中坐在平台之上,默默无语正自思念大竹峰上故人处,忽只见碧瑶满脸喜色冲了进来,一看他正坐在那里大声道:“你若想活命,便快过来”
“什么?”张小凡吃了一惊却见碧瑶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右手边的藏宝室,他犹豫了一下但终于敌不过对生的渴望,跟了进去刚刚踏进石室,便听见碧瑶一声欢呼只見碧瑶费力地从一堆铁器垃圾中拣起一把巨大的铁铸巨斧,看她的样子极为吃力应该颇为沉重。
张小凡跑了过去帮她扶住这柄巨斧,果然觉得入手极为沉重他二人合力都还有些吃不消,讶道:“你做什么”
碧瑶也不跟他多说,径直道:“你若想活命就帮我把这铁斧头搬到神像那里去。”
张小凡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你、你要做什么?”
碧瑶懒得多说拖着这斧头就走,但没走几步就是身子发虛呼呼喘气,张小凡摇头叹息但终究还是走了过去,二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这斧头拖到了神像所在的那个石室然後张小凡翻着白眼,千不甘百不愿地听到碧瑶说居然还要把这重家伙装到那邪神的手中。
本来张小凡心下就老大的怀疑如今听到居然昰要为魔教邪神做事,登时就泻了气但还是拗不过碧瑶,看着她满脸大汗一个人在那里努力着心下一软,想到在这死前就算完成她一個心愿也好便走上前去,竭力帮助
这个斧头看起来就很巨大,如今实际搬运起来这重量更是匪夷所思,加上二人久无食物到后来渏迹般地完成了这看起来不可能的任务,把斧头装到了天煞明王的右手上后张小凡一屁股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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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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