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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信仰与先民生活
若把视线集中,仰看中国北方的天空,最先映入眼帘,是七颗很明亮、排列得很整齐的星星。如果用想像力把这七颗星联成虚线,虚线的形象就是一把长柄的斗。这一把斗,占去了一大片北方的天空,中国人叫它北斗七星。这七颗星,每夜都在动。移动的方式很特别也很规律,一夜之间,长长的斗柄绕着北方的天空,转了半个圈子,其余的半个圈子在白昼转完。中国古人参考了这一客观规律,创造了一句成语叫“斗转星移”,形容时间的流逝。北斗七星的斗柄有点像时钟的指针,在天空旋转,不但可以指示时间,也可以指示季节。如果每天黄昏静待群星出现,你将会发现,斗柄所指的方向,四季不同。这就是自古流传的节令歌诀:“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中国人发现了北斗长柄的方向,每指向不同的方向,就仿佛号令天下,地上的季节也不同,天上的星辰也移形走位。于是,他们相信北斗是时间、季节的指标。中国人发现了北斗的长柄,每年都很有规律地东、南、西、北指一圈,于是便根据它主要指示的二十四个轨迹,建构一种时空观念,定出了24节令的时间指标,定制了罗盘上24山的空间指标。汉代的司南盘面上,就有了北斗七星的注记。把北斗的斗子上,靠着最外的两颗星,联成一条直线,在这条直线约四倍的延伸处,有一颗白色的星,无论北斗如何绕着它转,它都兀然不动,这就是夜旅定向用的北极星。它的位置永远是在正北。古代商旅在大海和荒漠长期跋涉,不怕迷路,也不怕不知时间.他们只要找到北斗七星,就可以知道方向、确定时间.古代农民不会弄错农耕季节,他们只要仰望斗柄所指的方向,就知道哪一个节气快到了。北斗七星和中国人的实质生活息息相关.在以农立国、地广人稀的神州大地,它关乎农业季节,百利交通方向,确定了它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认定北斗指示方向和时间的功能之际,人们引伸出从观察北斗发展到崇祀北斗的信仰。这种星辰信仰相信北斗是天地造化的枢纽,主宰人间四季变化的命运.自认天子的帝皇们,也把自己的皇宫皇城建成“斗城”、“紫禁城”,以图上应天象,和北斗星域天、地、人相应。按中国人古代的说法,北斗星群不只是七颗星,而是七明二隐,九颗星。九星的传说或是渊源于近万年前先民的观察。当时当地的夜空,或确可搜索到九星的布阵,当二星消逝在后来的星空,便从而遗传下有关辅弼二星的纷纭解说.中国人自古以未便根据北斗运转人间变化,主宰人间命运,从而推演天人相应的知识,并发展出占卜、风水、气功、修道的学说,更进一步巩固对北斗及九星的信仰 .北斗九皇,已成为民族意象的神格化。(一)古代星辰崇拜的北斗信仰全球华人社区流传的九皇信仰,说明目前北斗信仰作为宗教现象的存在。另外,它根深蒂固地成为反映民族文化流传于一个地域的一种“符号”。要详细了解九皇大带的身份来历,其实不需要太多的查经论典。我们可从目前尚在民间信仰中盛行的九皇圣符中,发现九皇信仰其实源自北斗崇拜。打开任何一张正统的九皇符,都可发现到,这些符中记载着北斗九曜的名号。九皇信仰可说是道教承继中华文化的精神,并将之从宗教角度发扬的一个例证,是古代星辰崇拜的演进.华人传统的天文观察,把中国上空的星野分成4个部份,每个部份又分成七个宿,每宿都是由一批恒星组成,也就是所谓的28宿。这七颗星是其中的北斗星宿。九皇符上记录有七个星神: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这七颗星在天空上摆列成的形状像一把斗,因此也被称为北斗七星。在欧洲,人们又根据希腊人拟物式的星座分野方式,把它称为大熊座。不过,在中国人的信仰中,认为北斗不只是明亮七星而已,而且也包括两颗隐星。“聚者为七元星君,散者为分形九曜。”在北斗九曜申,包括了辅星和粥星这两颗暗星。有关两颗暗星之说,可能是中国人观星的年代太久远,统历了数千百年之后,星野已有变化,或星球的亮度也转弱的影响。尊崇道教的英国科技史学者李约瑟着《中国科学技术史》第四卷《天学》,曾引用过Chu Kho Chen在1947年发表的论文,称,根据中国古代《星经》的古老传说,“北斗原来不是七星而是九星,不过其中两颗后来已看不到了。”远古传说难考证必须强调的是,原来的北斗信仰不是以九皇信仰为主,至少在宋代以前,它的原本面貌并非拜九皇,而是拜“北斗真君”。九皇信仰的出现是在道教盛行之后方才流传。但是,在道教正式形成一个教团之前,中国人的北斗信仰由来已早,它是历法的根本。事实上,北斗信仰可能是中国人最早的星宿信仰,对北斗的崇拜在星辰崇拜中突出,是由于它和人们的生活关系密切。据道教的说法,对于北斗的信仰,上古时候已有。《易经》丰卦爻辞有“丰其:日见中斗”一句,故北斗星显然是个极其早已被发现星座。《史记·历书》则说:“黄帝考定星历”,这一说法可能形成汉代方士与道教徒修练和拜斗科仪的蓝本。《云笼七签》卷24,《日月星辰部,总说星》一篇有记载说:中华民族的共祖黄帝教人在凌晨鸡啼时,观想像北斗七星,天神就会降下不死药,使人“益寿不老”,岁数增如。当然,黄帝观北斗这一类的远古传说是很难去考证的。不过,根据自然科学对左、右枢等早期北极星的测算,中国人自觉去观测北斗星的历史的确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到40世纪。1949年,日本人能田忠亮在日文《东方学报》第12册发表的题为《夏小正星象论》的论文,他将这一源自《大戴札记》的文本中的星象纪录作分析、计算和比较,结果极大发现《夏小正》大部份的星象都是公元前2000年前后的星象。但是,在能田先生研究的基础上,后人又进一步解决了在他的年代未曾解决的问题.今天,如果说我们仅根据夏代《夏小正》历法的发现推测中国人崇拜北斗的起源于夏代,那就未免把中国人的发现看得慢了一点.运行规律定历法根据陈久金等编着《彝族天文学史》,我们认识到,中国人用北斗纪历的历史,推算到公元前30世纪.在中原地区观察北斗诸星,会发现它们不像其他星球那样,会在地平线上升落。北斗是从不没于地面的,众星都有秩序地随着春去冬来,不断围绕着北极星运转.而在它一年的运转中,每当斗柄指示着12个不同的方向,人间便有不同的月份和气候。《鹖冠子·环流》记载着它的这一特征:“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观察北斗,可认清农业节令,对人们决定农种各阶段时刻有利;《环流》一文总结说:“斗柄运于上,事立于下;斗柄指一方,四塞俱成”。在以农立国的中华大地,观北斗、察群辰,是农民生存的重要指示。古人很早就认识到北斗七星不但是夜间指示方位的极好标志,是旅游的标志,而且早也认识到它的运行规律对制定历法大有作用。有关这一课题,有兴趣者可参阅《尚书》、《尚书纬》和《史记·天官书》。《史记·天官书》说,北斗七星分阴阳,建春夏秋冬四季,均金木水火土五行,移24节气,定记年月日、星辰、历数。基于北斗在天空的方向,可指示农业节令、制定历法、指示旅游方位,因此《史记》中的《律书》文篇便引用《尚书?舜典》一句:“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也说它“璇机玉衡,以齐七政,即天地二十八宿,十母、十二子”。司马迁说的,就是用北斗的璇、玑、玉衡三星为主,观测日、月、金、木、水、火、土5星在28宿的运行,以及万物间的阴阳二气的不同时间中变化情况,并且用10干12支的符号排列说明。这套观测系统构成多种学问,尤其是农业、历法和所谓“五术”的共同原理。很明显,既然北斗会有此重要作用,北斗的神化是很自然地成为农业中国的重要崇奉对象。张守节《史记索隐》引《尚书·大传》则归纳说,“七政”可以指示 “四时、天文、地理、人道”。《纬书》更说,“北斗”的存在,主“州国分野”,主宰人间的年命寿夭、富贵爵禄、岁时丰歉。(二)秦汉两皇朝的北斗崇祀早在汉代,人们虽没有形成“斗母”和“九皇”的说法,却已将北斗星辰人神化。在“九皇大帝”的传说未定位前,早期道教已吸收了道教之前汉代民间对北斗的信仰,并加以调整分工。在汉代,最普遍流传于民间的说法,是北斗能注定人间的命运生死。这种说法当然是源由于在以农立国、交通不发达、障碍危难极多的古代,北斗几乎成为人们日常的农耕历法和出门寻方向的根据。它成为当时人们求生存的必要辅标。西汉司马迁《史记·封禅书》:“及秦并天下,令祠官所常奉天地名山大川鬼神可得而序也、雍有日、月、参、辰、南北斗之属百有余庙”。这是见诸文字,说明朝廷奉祀北斗的最早记录。北斗的神格化形象,相信最迟在东汉代一世纪已出现.东汉代1纪中叶,山东嘉祥的武开明墓石祠,后石室第4石上刻有“北斗星君图”,图中的北斗七星,是前四星组成车舆,后3星组成车辕.这辆车没有轮,它是腾云驾雾而行,石刻上的北斗星神是一个头上载着斜顶高帽的角色。很显然,这幅道教兴起之前已出现的图案告诉我们,当时在人们的信仰中,北斗已神格化。不过,那时的人流传的说法是未脱西汉《史记天官书》中“斗为帝车”的说法,把幻想中冥冥操纵这七颗星的力量,神化成一位星君,而不是把七颗星视为七位神仙。有趣的是,北斗星君还有一位跟班仙人,替他捧着一颗小星,站在北斗第6星“开阳星”旁。到了现代,这颗星目前已有了天文观测为依据,证实它确切存在。古人称为辅星。在汉代地位崇高在汉代,北斗已是地位极高的神明。从汉代流传下来的《尚书纬》,我们可以发现,当时人眼中认定在天幕上旋转而位置不变的北斗,是“居天之中,当昆仑之上,运转所指,随二十四气,正十二辰,建十二月。又州国分野年命,莫不政之。”在秦代和汉代重视的,是一套“天人感应”的信仰。西汉司马迁在《史记·天官书》已告诉后人,当时的信仰是“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方”,又认为北斗是天帝的车子。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中国要建首都长安名为“斗城”。因为中央的帝宫(象徽紫微垣),要统治这个“斗城”,便得与北斗相应的人间政权、也一样能运于中央,临制四方。由于汉高祖刘邦是十月入咸阳,汉元年十月天上又有“五星连珠”之相。10月时,北斗星宿,斗柄指亥(西北)。因此,当时长安的西北角便命名“北斗极”。北斗既然和影响人间生活的四时变化看来是那么息息相关,又会影响以农立国的大国农业生,而且还是一颗与长安城“天地交感”的星宿,因此它也很容易被认作是代表权力和政治权的符号。汉高祖时代对长安的命名,以及后来汉武帝征讨南越时首祭“日月北斗登龙旗”,都说明北斗在帝皇心目中的份量。综合上述史料我们可以断定,北斗在汉代,不论是西汉或后来的东汉,都拥有崇高的地位。王莽靠北斗保权值得注意是,谋篡汉祚的王莽,从《汉书·王莽传》中我们可以发现,这位抢夺西汉政权,介于西、东汉之间建“新朝”只16年的君王,极端迷信也极端依赖北斗:“是岁(公元17年)8月,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威斗者,以五石铜为之,者北斗,长2尺5寸,欲以厌胜众兵。既成,令司命负之,莽出则在前、入则御旁。”这是皇帝?以为用五色石掺人铜去制个“威斗”,让司命官负着,长留在身边,便可上应天象?利用厌镶就可战胜各路义兵?王莽不是昏君,他能这样做,这样想,也不怕别人讥笑,显然也说明,在当时的社会上恰是流行相当强烈的北斗信仰,以为北斗确有此威力,管得了人间命运,所以王莽才为自己制造这种“上应天命”的形象。否则他叫“司命官”扛“威斗”图惹人笑柄而已!但,看来王莽是真的迷信北斗,他不只是借用神话。王莽还要“天文郎”在他旁边操作星占仪器,以便在白日也报告北斗星的方位,让他可以调整他的坐位方向,与斗柄一致。直到王莽谋夺汉朝失败,在义军打进长安宣平城门,大火烧及永明殿时,这个附会讳谶的短命皇朝新帝跑到未央官避火,居然还在依北斗斗柄方向而座,自以为自己的座位与天帝的“斗车”尚在“天人合一”的境界,口中念说“天生德予余,汉兵其如何”(见班固:《汉书·王莽》)。(三)最早的神圣地位神话纷纭然而,北斗星的人格化过程,也不是单一直线的发展,曾有不同的传说把它解释成不同的人物。因此北斗神的姓名身份居然是历西汉至东汉(中间经历了一个王莽)依然没有解决.东汉朝代纬书之中《河图始开图》说:“黄帝名轩辕,北斗神也,以雷精起”,又说“黄帝名轩,北斗黄神之精。母地只之女附宝,之郊野,大电绕斗、枢星耀,感附宝,生轩。胸艾曰:黄带子”。《尚书纬》也说:北斗是中华民族的老祖先: “黄帝”。这是基于汉代北斗信仰犹有崇高地位,人们把地位崇高的神明和民族共祖联系起来,把民族祖先神格化,千秋万代指示方向。但到底黄帝是北斗神?或北斗枢星感染其母而生的儿子?如何证明?恐怕还得要有套自圆其说的说词去解释清楚。其实,《河图帝览嬉》已说:“斗七星,富贵之官也”。它说北斗七星影响岁时丰歉和富贵,“其旁二星,主爵禄,中央一星主寿夭”,“斗主岁时半歉”。这是有文可载,是最早的七星“分工”的文字记录。不过,在当时和在后来的人都很显然不能满足于北斗星是黄帝的说法,后来流行的反而是“黄帝教人观北斗”的传说.其实更早还有西汉《淮南子?天文》中的文字,为了配合当时时代的儒家和阴阳家们的说法,它说“北斗神有雌雄,雄走左边,雌的走右边”。这是天神也曾奉懦家礼节,实行了“男左女右”的礼仪.不过,男神是谁?女神又是谁?如今留下的史料说不清楚。无论如何,比较清楚的是,至少在纬书流行的西汉至东汉,一直到汉末,有关北斗星是本命神和注人寿的信仰已存在。而且被汉未兴起的教团接受。被《正统道藏》列为众经之首,万法之宗的《度人经》,据说是三国吴时太极徐真人传下,在里边即有提到:“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南斗北斗注生死东晋干宝撰传的《搜神记》是本神异小说,卷内有一段记载说:管辂到平原算到颜超面相有天折之相,便教他在某日某时带鹿脯和酒去某个地方,服侍2个下围棋的男子。这二个男子沉溺下棋,不知不觉间,把颜超的酒食吃喝完毕,方才发现自己吃了对方一餐。结果两人谈起颜超的问题,坐北边的人说颜超的寿命已定,坐南边的一个却劝说“吃喝了人家的怎可以这样无情”,向北面的人借来记录簿,替颜超的记录中原本记载的“19岁”加一笔.结果,颜超就活到99.这段古代的“微型小说”结论说:这两个人就是南斗和北斗,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人受胎后,生命是从南斗走到北斗,所以命中“所有祈求,皆向北斗”。这篇记载延续了汉代北斗注寿的说法也很特别,居然留下了北斗受疏通的记录。它证明中国人连神明都敢疏通的文化自古有之;但也说明中国的神仙世界充满人情味。只是,它的文字内,北斗神明“姓名不详”。不过,当道教兴起于汉末之后,原本身份崇高的北斗,在道教的神系中却经历地位变化。未到梁代茅山宗开山祖师陶弘景编《真灵位业图》,替天上的神仙各定位子时,北斗的身份确定了。它被茅山宗排成为七个等位神仙领班中,第七等的左边领班:名号是“鬼官北斗君”,据说是周武王的化身。这是道教吸收庞大的中国信仰后,“北斗星君”这一神明被确定了它在诸神之间的职权和位子。北斗身份无结论道教中,有拜斗的礼仪.相传只要诚心信仰北斗,便能得道成仙,从死籍上除名;后期道经中又说北斗真君常同“天、地、水”三官大帝一起巡游四方,调查人间和阳间的功过善恶。如果在上元、中元、下元三节,三官巡访到作恶者,便报告北斗神,由他将犯人减寿或打入地狱.但在这种说法巩固之前,陶弘景的说法显然一度流传。唐代《酉阳杂俎》卷二说,洞天六宫是周围1万里高2600里的天界,第四层天是怙照罪气官,便是管人间“祸福继命”的鬼官北斗君所治,这可能是宋代之前流传的信仰。上述“鬼官”的职司,显然一样是,也依然是受这些“北斗注死”观念的影响。但陶弘景的说法其实并不能视为定论,也非道教各系公论。对于北斗星君的身份,却是直到北宋还没有结论,而且是越说越纷纭。《云笈七韱》可说是北宋最重要的道教着作。在天蔼三年(1019年),张君房奉命编成了《大宋天宫宝藏》4565卷;《七韱》即是在此基础上撮要成书的,共有122卷。它总结了北宋以前遗下的《道藏》主要内容及一切过去佚去道教经典的遗留片段。可是,在这《云笈七韱》内,对于北斗真君的身份,也是没有解决,罗列了诸多名字。“北斗君字君时,一字充。”“北斗神君本江夏人,姓伯名大万,挟万2000石。”“北斗君姓陈名奉常,字百万,江夏人。”(四)魏晋道教削缩北斗地位无论如何,很清楚的是,北斗在汉末时已随道教的酝酿兴起,被道士赋予它神格,确定它作为本命神的地位。早期道教给了北斗本命神地位的同时,道教各派也必须吸纳和诠释其他神明的功能和调整信仰方向,又要强调道教几个大神的职权。那一汉末到三国期间,源自佛教的阎罗与地狱观念,也尚未在中国民间流行。早期道教不免就着重在北斗“注死”的本来面貌,赋予它类似今日民间所谓“阎罗王”的“鬼官”地位。不过,这一来有了道士给它定位,北斗的身份犹是未明,权势却未免就更加大不如前,权威削弱。从梁弘景的《真灵位业图》可知,北斗的地位在信仰生活上每况愈下的情况下,梁代已开始。据公元1世纪东汉时,安置山东济宁嘉祥的武梁祠的白石壁,我们可以推测北斗图象出现在墓祠,的确反映了文献上说它“注死”的说法。上述管辂的故事也说明,这种说法在取代三国的晋代并未消失,因此才出现管辂教颜超和北斗神打交道的神话。把北斗信仰说成和每个人的生死寿命有关,固然拉近了它和人间的距离;然而,纵贯整个魏、晋、南北朝的历史,基于北斗“注寿命”的说法,把北斗信仰权限范围缩得很小,让位给其他神明,也会形成忽略过往史籍所称诵的北斗的其他能耐,显然对它的流传与权威不利。这是促成信仰在梁代权威削弱的一项原因。北斗真君的人格神信仰是魏晋南北朝道教兴起之后推动下产生出来的。然而同样的,道教不断吸收改造民间各方神只及各种各类异族神明,不断创造新的神话,也是促使原来的神位被不断重新定位。结果到了梁代,北斗的地位在道教信仰中已逐渐被其他神灵后来居上。相比而下,北斗的地位,到梁代,新不如昔,在汉代和梁代,简直有了天渊之别.北斗地位被降值班固着《汉书》在《李寻传》篇中犹有说北斗“璇玑玉衡以齐七政”,也犹论七政指春、夏、秋、冬、人文、地理、天文。可见当时北斗还是政治守护神。可是,在道教出现之后,被赋予神格的北斗却被迫让贤予不少人间的“古圣先贤”,让他们后来居上,北斗在《真灵位业图》中落得第七级左边第6人之位置。由汉高祖(公元前206年)到提倡儒佛归道统的陶弘景逝世那年(公元536年),相距不过842年,但北斗地位却已一再降值了。到了陶弘景手中,北阴酆都大帝已抖起来,北斗星君只落得个“鬼官”之名,被迫靠边站,连管阴间都不再是最高领导人。可是,民间流传的阎王、地藏等观念,又更进一步模糊了鬼官的职司。自汉末以后,北斗真君的信仰在理论其实有三大缺点.第一,在身份上,它有道教各家各派所赋予的附会传说,“妾身未明”。第二,在功能上,它是七星合为一为“真君”,并未分述各星的功能,因此不能配合道教多神信仰的体系。第三,道教的各派系在个别时间内,都在陆续吸收改造新的神明。来自印度等区域的各种神明也随着佛教移植中国本土;在影响民间信仰方面,各种信仰的理论学说实力互相消长.发展到后来,随着东岳大帝、邦都大帝、阎王主掌阴曹地府的说法盛行,北斗真君失去“鬼官”的身份,地位和职掌也发生一些变化:他再也管不了地狱,只能成为司命神。(五)地位不定权威依旧当人们犹熟悉着《晋书·天文志》的说法,以北斗为“七政之枢机,阴阳之元本”;陶弘景却偏重北斗之神“鬼官”的作用;二种说法并列,令人感到陶弘景这一“后人”对北斗的认识,和前人对北斗的认识,有一段长长的距离.事实上,当道教兴起,必须对庞大的神明体系“正名”、“正位”,有一段相当长的时期对“北斗星君”的地位越加“贬值”;但与此同时,另一方面又不能阻止民间起源于北斗信仰的崇拜,以及附会于与北斗和人间的“天地感应”而长久累积下来的各种占星法。这里头便形成了一个宗教说法与民间信仰(甚至历代史籍)的矛盾。我们可以相信,占卜是一再显示北斗权威的有效活动之一。宗教信仰把它的职司着重在注生死的“鬼官”,但在占星法中,北斗对人间的指示,依然是无所不包,保持它在《尚书)和(史记·天官书)中的“多元范围”。占星法本质上是从天象说明人间事务;天文学则是以天气探讨宇宙自然界的规律。然而,在迷信与科学不能分割,人们不断为尝试观测和解释自然界作出努力的古时,两者常二合为一,分不开界限。也由于北斗在占星中的重要性,使得北斗崇拜有机会孕育着另一次新生。这种星相预言,现在人可说是“无稽之谈”,可也包括了客观的观测过程。有时,解释的人也可靠着灵活的符号游戏预言得很准,群众也相信预言。例如,过去的人把彗星称为“孛星”,便是俗称中的“扫帚星”。它被认为是凶星,如果“孛星犯北斗”,更被认为是凶之大凶。《左传》之中便记载过这个现象:“文公14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即是说,有颗慧星出现在北斗七星的位置上。根据现代人计算,那是哈雷彗星。公元前 614年,它回归太阳系的那年,中国人已比其他民族先发现它。可是,周皇朝的内史叔服却据此预测:不出七年,宋、齐、晋的国君都会死于乱劫。天象人间互影响哈雷彗星停在星野图的北斗位置上,和人可说毫无因果关系,偏偏这就应验了。七年内,三位国君全都在政变中被弑.心理大师荣格(Carl Jung )把这类现象形容为Synchronicity,星占学就是专去预测这类现象。它从许多经验中生了信念,相信天象变化会影响人间,又推论人间变化也可能反作用于天象。它由此思路去发现甚至“证实”系列的并巧现象,集中这类经验后,推行出以天象预测未来的理论。星占基本的思路依然是“天人感应”或“天地感应”,把星象变化对人间的影响进一步“包罗万象”。在《晋书·天文志上》中,我们可见到不会输于汉代,更多关于北斗七星的附会之说出现星占领域中。人们还是继续相信七星各司主管种种事物。也就是说,它们的变化各对一事起作用。天枢→天→天→秦天旋→地→地→楚天玑→人→火→梁天权→时→水→吴玉衡→音→土→燕开阳→律→木→赵摇光→星→金→齐这一列也可视为是一种分区管域说.又如称引星官“石氏”(石申,魏国人,着作应是在公元前370年之间)之说云:天枢:正星,主阴德,天子之象也。天璇:法星,主阴刑,女主之位也。天玑:令星,主中祸。天权:伐星,主天理,伐无道。玉衡:杀星,主中央,助四旁,杀有罪。开阳:危星,主天仓五谷。摇光:部星,亦曰应星,主兵。这些说法的来源可能很早以前就延续下来。至于那颗开阳旁边的系星“辅”《晋书》也有说法:“辅星传乎开阳,所以佐斗成功,丞相之象也。”朝廷用人靠星占甚至连北斗各星的光亮与否,也影响到人间的官职变迁.来到《开元占经》,这是一本唐朝时留下的星象术大成,在它的第67卷便搜集了不少有关如何观北斗占人事的文献,可说集唐朝以前北斗星月占大成。其中,例如《荆州台》一文,便有观北斗看官员优劣朝廷用人是否恰当的占法:“北斗第一星不明,御史大大非其人也;第二星不明,大司农非其人也:第三星不明,少府非其人也;第四星不明,光禄非其人也:第五星不明,鸿胪非其人也;第六星不明,廷尉非其人也:第七星不明,执金吾非其人也。”这意味管钦天监的那个星象观察官除了作天文学者,也管星占。他不能随便报告哪一颗星不明,万一他心情不好,随口报告“第一颗星确是不明”,御史大夫就可能被皇上怀疑“非其人也”。皇上若信星象,御史大夫就要位子不保了。不过有时候,亮不亮也不关臣子是否官职恰当,可能是皇帝自已有问题.《占经》依旧引申汉代纬书的说法:“天子不事名祠名山,下敬鬼砷,则斗第一星不明;数起土功,坏决山陵,逆地理,下从谏,则第二星不明;天子不爱百姓,则第三星不明;发号施令不从四时,则第四星不明;用乐声淫泆,则第五星不明;用文法深刻,则第六星不明;不省江河淮济之闷,则第七星不明。”(《孝经纬援神契》)需重新诠释北斗倘若把北斗的星象变化看成是和人间没有因果关系,当然一切都可说是偶然。但在古人看来,这一切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天上会如此地上便会这般”。由于天上的北斗运行变化又可用来测示与人们生存条件息息相关的气候、岁月;这一来,他们不能不“天人合一”,不能不把这一切星象的变化,视为是后边有个有能力在操纵这一切人间变化的力量。古人感觉到,这股力量冥冥中在操纵星宿变化,以星宿变化作为牵引人间变化的力量预征。所以,诸如神格化的“北斗星君”出现是迟早的事。古人最初以为,北斗星君是主宰者,北斗便是他的“帝车”,是显示器,不断向人间打预言信号。按照这些“讯号”的影响力,这应该是一个地位崇高,掌握大职权的天神才是。但是,正如上述所说的,“北斗星君”在理论上并不完满.在道教兴起时,他的地位又每况愈下,实在无法和北斗星君在民间累积下未的权威印象配合。特别是这些民间认同北斗权威的印象还在各朝的星占中不断重覆提醒大家:北斗的变化对人间影响力极大。于是,北斗的形象在后来到了必须重新包装、重新塑造的阶段。就在旧的北斗信仰受冲击的南北朝,道教内部也开始酝酿着对北斗诸星功能和人格化的新见解。这时,当神明越多,北斗不断被其他神明的出现“削权”和“排挤”,削到不成样子之刻;也正是它在道教的形象不符合民间的信仰意识,和民间的需要冲突得厉害的时候。道教徒意识到也不愿意看到这一点,决定了北斗星神在宗教地位上必须重作诠释。冲击后得新地位民间对北斗的崇拜产生矛盾是导致道教中人重新考虑北斗信仰,从道教教义进一步诠释、整理和发掘其信仰内容的原因。这进一步的整理和研究北斗信仰的神明体系,竟导致整个信仰的改头换脸。新的文化成份,不论是移殖或土生土长都好,当它们茁壮和茂盛之后,必定也会逼使原有土地上遗留着的旧文化成份,一部份失落,一部份变迁,以适应新的时代。但失落或变迁,有时不是绝对的,特别是民间传播极广的信仰文化中,其中一些已累积在民间成为群众信仰的成份,有的时候更会“一化三清”,从旧神明外发现新的神圣,或重构未曾注意的教义;并没有那么容易消失。北斗信仰也正是说明这点的好例子。它出现在道教完成教团之前,经历了道教未曾发现和传扬九皇信仰的阶段,因此经历这之前的没落。它又经历了后来佛教土入中国的冲击。但它卒之成为道教的重要信仰,依然不曾退出历史舞台。因为,这一信仰的本能是盘据在一个以北斗为生计的民族集体的心目中,只要这点事实继续是生活中的事实,它就是整个传统的一部份。就是这样,原始的北斗观察,衍化了崇拜北斗的信仰;北斗信仰又遇上外来宗教和本土道教形成过程中不断的冲击、吸收、改造;也就在旧的北斗信仰受到冲击的同一时期,道教内部已同时酝酿着对北斗诸星功能和人格化的新见解。于是北斗信仰被赋予新的地位。在新的经典中,既保存了古已有之的本命神身份,又是天界位置高等和玉皇大帝品级相同。于是,在保持了北斗真君的神灵说法的同时,人们崇拜的九皇大帝出现了,九皇大帝的皇号最早见于《云笈七签》 之中。(六)唐宋提升北斗信仰事实正如上述所说,九皇信仰重新定位前,原来的北斗崇拜是把北斗作为一个人格神,注重在北斗真君的信仰。这崇拜的理论中,北斗真君是斗宿的星君,北斗之间的各颗星球虽也各有一些作用,但它们都没有独立的神格。这种说法又衍化出“鬼官”说,一直到唐代尚流传不息。《酉阳杂俎》还是延续着这种说法,在这部由段成式搜集遗文秘籍与民间说法撰写的着作其中《前集》卷2,记载着:“洞天六宫,周一万里,高2千6百里,是为六天鬼神之宫.宫,四曰怙照罪气宫,五曰宋灵七非宫,六曰敢司连苑宫,人死皆至其中,人欲常念六天宫名。空洞之小天,三阴所治也。又耐犯官主生,纣绝天主死。祸福续命,由怙照第4天,鬼官北斗君所治,即七辰北斗之考官也。”这一说法,显然是根据了梁代陶弘景北斗鬼官司命的说法。但是,根据这一时的历史,我们也可理解到,唐代的道教中人,正面临把北斗说成“鬼官”的困局。在民间已开始流传地狱、阎王等观念之际,北斗的身份不能和阴界同处于相似层次。明明在天上的“北斗”一落千丈,落为地府之神简直是不可理喻。据上说,道教徒认为人死皆至之处是“洞天六宫”,似乎是采纳较前代中国流传的其中一种 “魂灵上天”的死后观,和后世的地狱说不同。后来,已肯定地狱说比陶弘景的说法广泛地流传。而且,支撑“鬼官”之地位,依然与历朝史书上北斗的显赫权威互有矛盾,依然不能解决“鬼官”说法与民间的北斗信仰的矛盾。相信也是在同一个时间,道教的内部终于出现了理论上的反思。唐代时,正一天师道,在民间为传播北斗本命经,代表了这一倾向。宋代,官方编修的《云笈七签》接受了这一倾向。北宋时张君房编修了之前出现的道藉,选材时明显偏向这一趋向。在《云笈》中保持了北斗掌握人命的说法,但是却又不收录《真灵位业图》之类的“鬼官”之说.北斗九星成至尊神《老子中经》的名字早在南朝正一天师道的《太上三天内解经》已提及,宣称是周幽王时,老子着上、中、下经;到了唐朝,据说是三国时代葛玄传下的高玄派道士,以此经为入门后的必读.由此可见此经之地位。其中一句:“璇机者,北斗君也,天之侯王也,主制万二千神、持人命籍。”足证北斗主命的说法源远流长.可是《云笈七签》在其《三教洞经教部》收录这1部《中经》,对北斗“持人命籍”的诠释,显然不着重在“注死”或“鬼官”之说.《云笈七签》是北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开始编修的,大部份都保持了这之前道典的原文原貌。把这些真宗朝之前出现的历代道典,对照卷24 《日月星辰部)的《总说星)和《北斗九星职位总主)2篇,我们发现,在唐宋两代的道教对北斗信仰已重作建构,解决北宋以前道教内部对“鬼官”看法的分歧。道教内部对北斗信仰已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与观点.一方面它继续认可了北斗星君的存在,但另一方面,道教徒确定了北斗各星功能和职司,各星自有各自的星神主宰。结合《云笈七签》的内容及它未曾收录的一些道典,可以相信,通过九星神明的说法,提升北斗回到昔日的崇高位的信仰至迟在唐代已出现.唐代的道教,一方面犹流传着“北斗真君”的鬼官说法,另一方面则为建立的九星神明信仰造势。看来,到了北宋《云笈七签》出现时,编修者并不采编任何“鬼官”之说,把北斗信仰诠释为几位至尊神明的说法,已是主流。唐朝的诸道派虽都是继承古三洞经法为主,忽视南北朝之正一经法,但当时不受上层重视的正一派在民间仍很活跃是可想而知的。今日被道教列为早课必读的《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经》,据说便是唐代出现的一本经典,自称是由太上老君亲向受正一祖师张道陵天师传授,阐扬北斗九星崇拜。唐宋道教提升北斗现今流传的经文内容说,太上老君见众生轮回之苦,授天师北斗本命经诀,令人投告北斗,醮谢真君及奉祀各自主持12生时人各自本命的九星君。张君房编《云笈七签》虽也未收入此经,但《云笈》中有颇多说法和此经相似。除了其24卷《日月星辰部·总星说》的说法可与《北斗经》如今流传的版本互相对照而不驳;其卷25收录的《北极七元紫庭秘诀》(又名《北帝七元延生真经》)也与此经内容相近。卷25并且对北斗的咒语功用、名号、神明的功能、各星神所主的本命生人、醮物料、符箓、以祭文范例都有详解;比之《北斗经》资料丰富,看来可能是 “原始版本”。《云笈七签》之中有关北斗信仰的经典还包括了卷23洞经教部的《太上飞星九神玉经》、31禀生受命《九真帝君九阴混合纵景万化隐天诀》、卷25《日月星辰部》,教人如何存思和观想北斗于心中、修练延年的《七童卧斗法》、《升斗法》、《卧斗》等。通过向世人解说北斗九星各有星君、各自能掌握消灾解难、拥有拯救不同灾难的职司,又可以和人体的形神天人相应,唐宋道教把北斗的权威重新提升到比之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方面,《总星说》重复了北斗过去“运于中央,临制四方,分调阴阳四时五行”的说法,一方面,《总说星》和《云笈七签》之内其他文献,都未提及北斗注死所衍化的“鬼官”的说法,反而更积极强调它的延生和引人成道的功能。《云笈七签》所收录的道教经典多数赋于九星七位真君、二帝、皇等地位;显然于合乎历代史书中所述的北斗的崇高作用,也合乎民间流传的北斗观念。《云笈七签》企图建立整个北斗的信仰理论,其说法详见于《云笈七签》卷24,《日月星辰部·总说星》。(七)北斗九星的神魂星名在《日月星辰部?总说星》中谈到北斗之部份,起初是说:“北斗星者,太极之紫盖、玄真之灵床、九皇之神席,天尊之偃房。”在接下去的文字中,它显然是企图把纷纭的说法统一。《云笈七签》的《日月星辰部·总说星》文中,一方面把北斗称为“紫盖”、 “神席”、“偃房”;另一方面又在接下去的句子说明“第一太星”精名玄枢,神曰阴明。第二元星名曰北台,神曰阴精。第三真星名曰九极上真神,又曰真人。第四纽名曰璇根,神曰玄冥。第五纲,名曰太平,神曰丹云。第六纪星,名曰命机,神曰北极.第七关星,名曰玄阳,神日天关.第八帝星,名曰上皇,神曰八景虚元君。第九尊星,号太微玉帝君,神曰太素七辰元君。这种命名显然是由于当时道教已是认可了,北斗九星各有异神,各星各自都有一位神明在主牢。但另一方面,《云笈七签》之中,在叙述前所未有的九星的神名之际,显然也必须交待。过去时代,作为天象征兆的星象和神明的关系.它必须交待为何过去九星的命名与这道经的命名不同?于是,同篇文字便把原来天象的九星说明是众星神的 “魂魄”;围绕在斗内外的现象:“斗有魂魄之星,回旋外,里缠于斗。”对照《日月星辰部·总说星》及《北斗九星总要》内文,说法一致,当时其时的说法已确认:第一天枢星是阳明星的魂神。第二天璇星是阴精星的魂神。第三天机星是真人星的魄精。第四天权星是玄冥星的魄精。第五天冲星是目元星的魄灵.第六闿阳星是北极星的魄精。第七瑶光星是天关星的魂大明。第8洞明星是辅星类的“魂精阳明”。结果,星有星的名字,星神有神的名字,而星神的魂魄又回裹在各星。这些神魂星名是过去朝代观测占人星象时所用的命名。这一来便建立了一个外星球世界,这外太空世界“去地40万里,围720里,皆金精琉璃为其墩七曜紫辉开其光。它一方面可以”号为帝车“,是神明的”紫盖“、”灵床“、”偃房“。另一方面,北斗的各部份——也就是各星之外,又有众星神的”魂魄“缠绕,并向人间显示各类征兆。诸九星各有职守《日月星辰?总说星》延续了北斗本命神的说法,然而它并不提过去“北斗注死”、“鬼官”的说法,而是强调北斗是赐“长生”的职司。它的纪传说“北斗的第八、第九星是帝皇太尊精神也”,又说:汉相国霍光家里有个家奴叫还车,看见北斗星座上有辅弼二星非常光,就拜了拜,结果年龄增了 600岁.然后这则故事也告诉我们“内辅一星在北斗第三星不可得见,见之长生成神圣也?外辅一星在北斗第6星下相去一寸许,若惊恐厌魅起视之大吉”。所以一切中邪的只要看到那颗弼星,虽不如见辅星有机会成仙长命,也可立即把邪煞驱走。同时,它也把传说中黄帝的长寿说成是“鸡鸣时想北斗星,而天神下不死药,益寿不老”。根据《云笈七签》所载录的一些据说历史可追溯到六朝的经典,我们可以发现,历史上的确不是每个道派都支持把北斗信仰“贬”为鬼官信仰的说法。它们也许在一时之间不能成为主流学说,但是自认有“黄帝观北斗修长生”的历史传承,使它们经历了数百年光阴,终于辗转相传到宋代。当时的道教替北斗的地位提升,力争上游,令北斗信仰重新获得崇高地位。事实上,现在要追溯“九皇”的名号,最早也出现在《云震七签》收录的典籍之中。《云笈七签》卷24的《北斗九职位总主》,前半部引用《黄老经》述九星之异名与职守,后半部引用《河图宝录》,另述星官、九真人隐讳、形象。经称:第一星为天之太尉,司政主非;第二星为天之上宰,主禄位;第三星为天之空,主神仙;第四星为天之游击,主伐逆;第五星为天之斗,主命禄籍;第六星为天之太常,主升进;第七星为天之上帝,主天地机运;第8星为天尊玉帝之星,日常阳,主飞仙;第九星为太常真人之星曰空隐,主变化无方。经文又说明九星上管五岳飞仙,下领学仙之人等事之后,以“第一玉皇君”到“第九玉皇君”的称谓称呼九星,谓,凡人记其名号姓讳、形象衣冠及辖围,遇到不同的各类事项,如存念九星形象,可依照经中所述各星所主的情况,向各位玉皇君去君请求助。(八)北斗信仰的巫祝与神仙术明正统《道藏》中收录的《北斗九皇隐讳经》,其实亦同一篇文字。基于经文所引用的《黄老经》和《河图宝录》都是六朝古经典,因此我们可以确认,九皇信仰自六朝以来,已有相当完备的教理教相。值得注意的是,经末也出现了“九皇夫人”称号:“右九皇君,九夫人内姓隐讳知之延寿千年。常夕夕观之,想见九皇君夫人形象、威光;忆其姓讳,谛存在心,得见第八、第九星,延寿无穷.”根据《云笼七签》,把诸典籍提及北斗信仰的各部份抽取分类,大致可理解,当时的道教教团已把源自中华文化的北斗信仰,发展成巫祝与神仙术两大类。其中九皇夫人的形象,则似乎较为存思修练的神仙术所着重。巫祝类的北斗信仰把北斗九星的各星神视为一种外力,能照顾不同本命生人,以及主宰下同事项的成败;认为通过举行各种斋醮、仪式、祭祀,可以为人类带来星神赐予的庇佑。例如诀中称“吴赤乌2年葛仙翁受”的《北极七元紫庭秘诀》便是一例。经内说明了祭祀北斗主要七星的“七元真人”的办法,包括点灯验吉凶法、选择恰当时日、咒语、符箓、醮物料、祭文以及祈求的程序。《北斗本命延生经》说:“凡夫在世迷谬者,多不如身属北斗命”、“凡人性命五体,悉属本命星官所主掌、本命神将本宿星官主持人命,使保天年、凡俗无知,终身不悟、夫本命星官、每岁六度降在人间,降日为本命限期。”巫祝类的北斗信仰强调早晚诵经,在本命限期修斋设醮,供养本命星、燃灯,以消灭忏罪。这是一种藉外力成就人间生活的宗教信仰。北斗有九皇夫人神仙术则是一种以保健以至成仙作为目标的修练法,强调个人内修得道,讲究与神交感,或是存恩和暝想。上述《七童卧斗法》、《卧斗》、《卧斗法》、及卷52《杂要图诀法》中《升玄行事法》、《方诸洞房行事法》等法,都是如是之教。《云笈七签》的编辑告诉我们,在男权社会中,道教并没有忽视女神之权威。这《太上飞行九皇玉经》教导的存思对象是“上有九辰华君,中有九皇夫人”的女神,成仙之法,依赖存思九皇夫人。而《九真帝君九阴混合纵景万化隐天诀》则强调九星帝君之外,又有“太阴九妃者乃帝君之阴宫神也”,此诀认为在存思中, “不知帝妃之名宇,行九阴以混合者,亦万不得仙”,因此强调心存帝君于身之太极紫房,北斗九星于心中,九妃在明堂之后;藉着存思把“众神倏数一合”,成就修炼法。除了《云笈七签》之外,北斗九皇还有九皇夫人的说法,也见于《上清众经诸真圣秘》。据日本学者吉冈义丰、石井昌子,这部引用了六朝上清经50种的典籍应是中唐时期的作品。它的内容亦和《云笈七签》一样,认为九皇夫人居于中天北斗九星中,人能知者不死,修之飞仙。因此,存思九皇夫人的修练法是成道途径。据《上清众经诸真圣秘》的说法,北斗九皇还有九皇夫人,乃居于中天北斗九星中,该典卷8载:天枢元斗宫魁精玄上真皇夫人,姓明通,讳婴育;天璇星玄魁官中灵精上玄皇夫人,姓玄镜,讳郁勃光;天玑上清宫中灵妃元皇夫人,姓常明,讳化云;天权星网极宫中上灵神妃华皇夫人,姓开坐,讳运明;玉衡星灵关宫中北上金盖中皇夫人,姓元方,讳神武;阁阳星紫极宫中安上晨华元皇夫人,姓玉元,讳华根;瑶光星运天宫中玉华灵皇夫人;姓庆元,讳终会;洞名星空真宫中帝大明常皇夫人,姓幽开,讳元韵;隐元星常宝宫中空玄变灵上皇夫人,姓冥通,讳万光。北斗化***格神有两个故事是发生在比《云笈七签》编成迟了百余年之后,收在《夷坚支志》中。这些民间传说的出现足以说明,当时民间和北斗九星的关系已越未越密切。它们从道经走入一般人的信仰生活中了。第一个故事收录在《夷》书的卷2,记传说:在政和4年(1114年),有个叫穆度的官员很喜欢斗鸡,结果连续两次梦到七个金冠道人责问他,为什么生肖属鸡还要对鸡残暴,还要虐死斗鸡.现在死鸡已诉他入阴司。故事说,穆度2次都害怕起来,愿意建醮仟悔,从此不吃鸡.不过,七个道人都说私下欣赏他做官严谨,所以私放他,叫他千方不要做礁的时候烧“降真香”。这七人就是北斗。根据这个故事,我们发现到,那时北斗还是保持着本命神的身份,而且继续保持着它在道教《度人经》中注死的“鬼官”身份,藉用职权方便私下放走被告进阴府的罪魂。《夷》书卷3的故事则发生在谆熙6年(1179年)。故事是说嘉兴地方有一个人到楚州做官,他叫仆人带了积存的钱回家奉给母亲,不料未起程钱已被偷去。他无法可施,只好向常常祷告的北斗祈说:他为了贫穷才远走他乡当小官来奉养母亲,希望北斗哀怜.不久就抓到犯人,审问时犯人说,他偷了钱上路半途,被七人随后跟踪,见前面又有两个神将挡住,只好坐着等抓。但是巡城兵将却不见这贼子形容的九个人。当然,故事又说,北斗显灵了。在这个故事中,北斗连捉贼都管了。无论如何,在当时,“九皇”的名号虽普见于道籍,但未知是否在民间信仰普遍?《夷坚支志》并没记载九皇的名字,不过,至少它说明了民间对于北斗九曜已开始熟悉,把他们“人格化”成九个不同的人格神。(九)紫微勾陈的加入当“九皇”重新以九个神的身份出现时,整个信仰的内容和原有的北斗星君的信仰不同了。当然,北斗不再是一个神,而是九个神。那么,他们便应该有九个名,而非九颗星名。我们不知道九皇信仰正式出现的时代,但一般推测,既然《云笈七签》内含完整咒语、祭祀,符箓的《北帝七元紫庭延生秘诀》说明是“吴赤乌二年葛仙翁受”,而《北斗九星职总主》又是出于六朝古典,九皇的说法可能在六朝已出现。而且,《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经》诸经中,又以五代至北宋期间的傅洞真最早注写;经文且保持了六朝正一天师道经典的格式,更可相信,九皇的信仰流行于道教信徒之间的时代,不会迟过唐代。当宋代《云笈七签》把北斗信仰的地位重新提升之后,相信在元明两代,随着天师道统领江南道教的地位确定,原属前代天师道经典的《北斗本命延生经》更盛行。《北斗本命延生经》记载,“北斗九辰”是中天大神,说他们“上管神”;又说凡是人的性命五体,皆是本命星官所立。《本命经》中还通过元始天尊告诉说,那些命不好的人,命中贫贱,无力修改命运的,不应沮丧。只要他们酌水献花,诚心向北稽首朝拜,念九皇本命星辰真君名号,便可“延生注祸”化灾为福。宋代后道教流行,也推波助澜地令九皇大帝信仰“平反”,恢复了北斗在魏晋南北朝之后逐渐失去的职权,并且之后使它权势更大,也从原来的“职权”抬高到九星与玉皇大帝平起平坐。后来更有些说法把他们提高到“古佛化身”的地位。巫、神二类合为一唐宋以来,面目一新的北斗信仰首先就是把过去没有形象的七星,各自以人格化的具体星神取代。他们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武曲、廉贞、破军”。这些星君名代表了原有的天文学上的星球名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天衡、开阳、瑶光”。这些星名出现在北未时的《太上北斗二十八章经》,也出现在《北斗本命延生经》。在宋代,据说是陈博刨紫微斗数开始流传,也一样引用这些星名。它们的名字普见于民间,相信也不会迟于宋代,到了元明3代更盛行于民间。北斗七星之中的文曲和武曲影响较大,元明戏曲和演义小说中用来形容人间名将和名臣,都常用 “文曲星降世”,“武曲星降世”。《太上北斗二十八章经》定本的出现时代看来可能会比《延生经》、甚至比《云笈七签》出现较迟。但经中采用了北宋道教的一些称号,称玉皇“昊天金阙玉皇上帝”,称其武为“其武佑圣帅将”。当时经中也尚未提及“斗姆”,看来是北宋时代编写完成定本。这部经一起始就述说汉明帝游终南山,见到一个女人“素衣披发跣足”,见帝,端坐百不起,令帝奇而问:“何人见朕失仪?”而女子见自称“吴天玉皇东之臣,北极太籍之星君”。她的自称,教汉明帝龙颜失色,忙礼拜这位元君。之后便出现人神双方的问答。耐人寻味的是,在这部经书中北斗合化为素衣女神,尚未出现穿紫衣的紫光夫人或8臂的斗姆形象,这位元君告诉明帝,她是由七星化为一人。“吾非一圣,乃七人也;三星官者,是斗中注人间善恶官、名号,左辅右弼之星帝。”这部经的贪、巨、禄、文、廉、武、破各章,都是涉及养生及神仙术,之后又涉及对九星祈求的巫视法,可说是把巫祝类和神仙术2大类别的北斗信仰整理成一个互相感应的系统。此经说明从农历九月初一到九月初九,夜半子时各朝拜北斗九宫的其中一官,可五福攸从;可谓是后来农历九月,道士与民间从初一到初九连续 九日拜斗之根据。由紫微勾陈代替在这部北宋结集定本的经典中,北斗宿是由七星化为女仙,明帝称呼女仙为“元君”。《延生经》中也称呼神明为“大至北斗七元君”。在道教,“元君”原本是女仙的尊称。因此,“原始九皇信仰”之中,巫祝性的北斗信仰是否也如神仙术的北斗信仰重视九皇夫人,星神以女性“元君”的身份出现?后来才由“七(位)元君”发展为“七元(星)君”?这有待考证。无论如何,七合一、一化七为“元君”的说法,后来显然不会比斗姆生九子,九子为九皇的说法盛行。尤其宋代也是注重男权的礼教抬头的年代。后来,《本生经》的盛行又显然是为“斗姆”信仰的主流气势,推波助澜。在《太上北斗二十八章经》和《北斗本命延生经》中,“外辅”和“内弼”两颗隐星还保留。不过最重要的变化在《玉清无上灵宝自然北斗本生经》之中,九皇之中不再是“七明二隐”。“外辅”和“内弼”2星已除名,改由2颗中原上空可见到的,北方最重要的恒星“紫微”和“勾陈”代替。这2者都是道教的先天帝神,是和玉皇大帝及土皇地神同一地位的“四御”之二。于是北斗又从九皇君一跃为九皇大帝。当时也出现了一母生九子,代替一女化九星的说法。(十)紫薇与九星关系的说法根据《本生经》的说法,有一天,元始天尊在玉清黄极宫中讲道之际,有一位在诸天子之间排行第一的宝上真人出班请问:为什么北斗九星神有能力“统御群曜”于旋气运,斟勘生死?于是元始天尊便说出原由:龙汉有一个国君,寿命八万四千劫,紫光夫人是他的妃子,在过去世曾发过愿要生下圣子,来“辅佑乾坤”(即天地宇宙)。因此,有一天,她在“金莲花温浴池”淋浴时,便感应而生下莲花九苞。根据经典,九皇大帝便是在这九苞莲花的开发中化生。他们在玉池中说道渡人,七天七夜之后便结为光明,飞到九千万里外的天上化为九大宝宫,统领天上各星宿,而“紫光夫人”也因此得道。《本生经》说“勾陈”和“紫微”是九星中的二位。有关紫微和勾陈的信仰原本已是相当古老的信仰,《晋书?天文志》:“勾陈口中一星,曰天皇大帝,其神曰耀魄宝,主御群灵,执万神图”。如今,随着邻近星球“勾陈”和“紫微”归队,当上“大兄”和“二兄”,北斗信仰声势接状大起来,抛弃它过去2000余年间所的委屈。北斗九皇不只恢复了司命神明的地位,同时也重新掌握了四时气候和天地人,统称“七政”。道经中尚且让他们统管宇宙星辰,地理河山,细微至每个人的命运也要管注。《本生经》的出现是很通俗性的,说明了九皇和其母的来历。但是,它和《本命经》中的不同说法有待解决。《本生经》也未说明为何九皇之中一定要以“紫、勾”3星取代《本命经》之中“辅、弼”的名称?而且还把它们从第八、九星,改为排前的“大兄”、“二兄”?原在北斗以北,有星15颗。属天区的紫微垣则涵有:紫微垣、北极、四辅、天乙、太乙、勾陈、六甲、天皇大帝、五市内座、华盖、文昌、北斗及辅星等星官。勾陈六星中,勾陈一即现天文学佛的“小熊座a星”即现在的“北极星”。如此说来,紫微与勾陈不在今天文学说的“大熊座”,即北斗九星内。紫、勾更不是辅、弼三星。《本命经》之中,九星之属有“精、弼”二星,而《本生经》中则说是“紫微、勾陈”,2本经典之说法,岂非互相矛盾?但是,以紫、勾2星加入北斗阵容也并非无风起浪;同时,道教的经典是互相连贯,可以圆满解说问题。紫微斗数影响大紫微垣一路以来是中国人最神圣的文化情意结,是人们心目中和地面上的世界天人合一的天区。英国学者李约瑟说:“岁差对天极位置起着重要的作用……沿着天极自那时起所经过的路,所有带着中国名称的星都在不同时期当过极星,只是后来不再是极星了。”虽说如此,但不论公元前500年帝星被当作北极星,公元500年天枢星成为北极星,以及当代的北极星“勾陈”,历代被视为位于天极之中央的北极都是在紫微垣一带。北极星为天幕中央的天极,北极恒宁原位自转,北斗在其外围转动,紫微垣众星斗转星移,永不没落。历代王都与后来的紫禁城也总要和“天中”紫微垣呼应,以明这是“中国”之都城。因此,道教在宋代之后的发展,把北斗和紫微、勾陈结合,其实并不只是要扩大九皇权威,而是有意思去对应天象的局面。从“紫、勾”二御的职司来看,它们的确也和原来的九皇星职司相仿。另一种影响可能来自人们对斗数的传承,使他们看重紫微与九星互相作用的地位。要了解九皇大帝这九颗星辰对人间各人本命的影响,不妨看看据说是宋代道士陈搏传下的“紫微斗数”。斗数的基本理论就是紫微和祂的这些好兄弟,带着各路星辰,每时每刻以不同的排列方式去照醒不同人的本命,影响他们的命运。“斗数”是否真的在隋唐时代已出现?它的出现,在本文中未便进一步考据。不过,一般说法是,它在宋代已流传。他的出现至少说明了民间对北斗和它的帝星,中央不变的北极星(紫微)崇拜,是并驾齐驱,把它们当成本命影响力量的信仰,都是根深蒂固。紫光夫人乃斗姆道教的道士们可能已流传着以斗数说人命人运的占算法的渊源,以为紫微星是首要本命的决策星,另外也保持着北斗本命神的看法。最终,在宋代之后,他们接纳了更能说明紫微与本命九星关系的说法,把它也拟为九星神中的成员,而且是最首要的一个。对于《本命经》和《本生经》的差别作了圆满解说的教理经典,是《太上玄灵斗姆大圣元圣本命延生心经》。回应了《二十八章经》原有的“元君”说法。这本经也说明了九星拥有母体,其实是“先天斗姆”。经中说,斗姥为北斗众星之母,生***物,链渡鬼神,治天地人鬼种种不祥,其尊号曰中天梵斗姆元君等。九皇道体经文除把九皇设为九真梵形成,又说九皇第一天皇、第二紫微尊帝二星,居斗口娑罗……二星分作余晖,为左辅右弼,为擎羊陀罗。据说,紫、勾二星神虽不在北斗中,但九曜之中的左辅右弼是由它俩分杰而成,故此二星可称为勾陈天皇大帝和紫微太皇大帝。根据这样的说法,道教内形成比《本生经》更高理论层次的教理:斗姆是先天之气,生成众星。而《本生经》则被定为一个化身故事,所谓“北斗九真圣德天后”的“紫光夫人”,实际上便是斗姆的游戏化身。(十一)斗姆地位日益加重道教中,斗姆或斗姥天尊乃先天元始之阴神,因此其法相便象征“道体”,故又称“先天道姥”,谓为“象道之母”。其妙相紫光图融,禀一气玄元之象,是相应于无极生太极之理的。斗姆手持日月二轮应阴阳二气以象太极之意,四头磊落,应四象;八臂垂雍,应八封。道教以为她居大梵天宫,综日月星辰,为斗极之母;梵气妙文,敷成九章,应化九皇,居于斗垣。化生法相的斗姥又常淋浴于九曲华池,涌出白玉龟台,神獬宝座,登宝座以救渡众生,持宝杵以降魔御息,执弧矢以救劫消灾,振法铃以清人渡鬼,为道家之法主也。《北斗本命经》和上述的《北斗本生经》及《太上玄灵斗姆大圣元君本命延生心经》的说法,目前已最普遍被道教接受,成为正统的“九皇大帝”来由说法。来到这3本经,九皇神明系统已相当完整。《本生经》除了把月星结为兄弟,说明九皇的来历,并且在九皇之中加入了紫微和勾陈,而《斗母延生心经》进一步述说了诸星之母原是“道母”化身的“斗姆元君”。“斗姆”的信仰并非没有根据,元始有阳体,也必有阴体,这种看法其实一直都存在道教内部,被认为是无极元始天尊明气所结。太上黄庭经内提及修练法,亦早有“道父道母”之说。宋史载:高宗为金兵所困时,有一女神现紫金巨光相救,被认为是斗姆显灵,于是世人供奉日隆。《道藏》收录有《先天斗母奏告玄科》1卷,供奉的历代祖师中有元朝莫大鼎。可见,如今流传的斗母信仰在宋代已流行,九皇信仰是在宋元之际已完成“斗姆──九皇”的整个信仰体系。严格的说,自从斗姆生九皇的神学体系确定之后,“斗姆宫”内最崇尊参拜的神明,不是九皇,而是“斗姆”。斗姆比九皇崇高“斗姆”在明清2代在道教中地位日益加重。1696年,清圣祖康熙35年着《大梵先天斗姆圆明官卷》着成。1804年清仁宗嘉庆九年《重刊九星新经》都进一步为这一信仰造势。在中国大陆,凡是属于道教的宫观,几乎都另设斗姆阁或斗姆室,南洋之间,槟城俗称千二层的“朝元庙”也不例外。即使在民间信仰中,一般九皇大帝庙也不纯叫“九皇大帝”,而多数沿用了“斗姆宫”的名称。在“斗姆宫”中,斗姆才是主神,九皇大帝则是配祀。其实,由于正统的道教信仰教理体系在民间都不普遍,因此,一般民间公众拜九皇,与道士做礁九皇礁时会有分别。民众经常会忘记一个最重要的膜拜对象——三目八臂的斗姆。民间凡人忘了对他膜拜,但在道教信仰,天上二十八宿、东南西北各星都要朝拜这位女神。根据各“北斗九星”经典或“斗姆”经典,她的地位都比九皇崇高,一方面可统领各星宿,左右对人间命运的影响,另一方又说不生不灭的道理。斗姆成道母天尊如果在《北斗本生经》中已解释了九皇是斗姆所生,那么基于华人孝道信仰,斗姆当然是比九皇“高了一等”。所以在《太上玄灵斗姆大圣元君本命延生心经》之中,斗姆的地位有了进一步的解释和更高权威的推崇:“斗母为北斗众星之母,斗力水魄,水为之精。”在这部经中,斗姆的称号是中天焚斗姆元君,主治中天宝阁,是天下医治之神。于是,随着九皇对众星神的制权扩张,斗姆的身份也最终成为“天中万星教主”,成为汉代所谓的“道母天尊”,意即说,她是无极化身生养,由她“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生生不息,生诸天众星月之明。少了斗姆,天上星君缺少能源,黯淡无光。斗姆经典,其实不止一本,还有很多种。例如:并未收载在道藏的《九皇斗姥说戒杀延生真经》,据说便是斗姆在摩利支天受各星宿朝拜时说法,讲出吃素的好处,并点明吃素的根本在于戒杀生,又因而可延长寿命。这本经典其实便是九皇斋素的理论来源。(十二)一心摄万法、道佛相融从比较的角度去看道教的斗姆经典的词汇,我们显然可以发现到,它包含了道教曾与佛教密教交流的痕迹。实际上,回到典籍去考究,这种交流可远溯到唐代。中国道教经典的写作格式有着文化交流,取人之长的痕迹。《道藏》中一些经典的编排格式明显是受到佛教经典写作的格式影响,但反过来,在佛教传入中国同时,中国佛教徒所持的北斗信仰也说明了道教对佛教的影响。虽然北斗信仰在唐代之前曾受到冲击,屡受“削职削权”,但北斗信仰,从来都未曾在民间和道教内部失势。它脱胎换骨的过程之中也影响到中国佛教,形成中国《大藏经》有别于印度佛教原典的内容。尤其是佛教密教,它接受了道教的北斗信仰,又延续了古印度文化中所原有的北斗信仰,更进一步尊崇北斗为古佛地位。当佛教的北斗信仰传入中国大陆,便不得不与道教的北斗信仰互相对照,相互交融,更促使北斗信仰巩固其民间影响。包括来自印度的佛教高僧大德,接受了道教对北斗的一些认识,也利用道教徒所熟悉的词汇编成佛典,争取道教与佛教徒的互相认同。由唐代至清代,北斗信仰的内容虽然也经历了流传、演变、补充;但一贯表现了其重要。另外,以道教为背景的北斗信仰,可以在道佛两教之中受到各自的发挥,又互相交融,证实了不少中国宗教修行者是可道密双修,以一心摄万法的特色。《大正藏·密教部》的《北斗七星延命经》便是个中的代表作。这部经很特别据说是婆罗门僧到唐朝“受持”的。在这部经中,北斗七星个个是古佛化现。贪狼是“通证如来”,巨门是“自在如来”,禄存是“成就如来”,文曲是“吉祥如来”,廉贞是“智辩如来”,武曲是“游戏如来”,破军是“药师琉璃光如来”。这类关于北斗的经书,直接以“北斗”为题的多收录在《大藏经》密教部,都是唐代已流传的,其中包括了《佛说北斗星延命经》(婆罗门僧到唐朝受持此经)、《北斗七星念诵仪轨》(唐金刚智译)、《北斗七星护摩秘要仪轨》(唐大兴善寺阿阇梨述)、《北斗七星护摩法》(唐一行撰)。各星宫各有符箓在这几部经典中,《北斗七星念诵仪轨》说明的北斗只见八星、而且是八女。只要“香花饮食供养,持念神咒结契”,“八女及一切眷属,现身随意奉侍,成就无量愿求。”《北斗七星护摩秘要仪轨》则说:“北斗七星者,日月二星之精也,囊括七曜,照临八方,上曜于天神,下直于人间,以司善恶而分祸福。群星所朝宗,万灵所俯仰。若有人能礼拜供养,长寿福贵,不信敬者,运命不久。是以禄命书云,世有司命神,每至庚申日,上向天帝陈说众人之罪恶。重罪者则彻算,轻罪者则去纪。算书记告,即主命已者。是故如来,为末世薄福短命夭死众生故,说是一字顶轮王召北斗七星供养护摩之仪则。为供养者,令其属命星数削死籍,还付生籍。若诸国王于自宫中作曼茶罗,如法护摩礼拜供养,北斗欢喜为拥护故,久居胜位恒受安稳;后妃夫人后宫彩女,王子群臣三公百官人民炽盛,稼穑丰饶国土安宁;无有灾难不现怪异;疫病死亡不起,境内怨敌群贼自然退散。故以是法甚为秘要。”从据说是以“佛告文殊师利”为因缘说经的上述《北斗七星延命经》,可看到是道经在佛教内部的演化。它绘有北斗七星君之像,廉贞及武曲之间有一小星官,共八星。像下各有一张道教格式符箓,接下来是北斗七星图。第五廉贞星和第六星武曲间还有1星(即外辅星)则无符。星图下写着:南无贪狼星是东方最胜世界运意通证如来佛、南无巨门星是东方妙宝世界光音自在如来佛、南无禄存星是东方圆满世界金色成就如来佛、南无文曲星是东方无忧世界最胜吉祥如来佛、南无廉贞星是东方净住世界广达智辨如来佛、南无武曲星是东方法意世界法海游戏如来佛、南无破军星是东方琉璃世界药师琉璃光如来佛。同时,这些长发如女装,持笏而立的各个星官,各自的图像之下都有各自的说明。分属十二干支的不同干支生人,各归一星所庇、各自有本人的禄食与所应用的符箓.如贪狼星,在其星君像和符箓下写着:“子生人,向此星下生,禄食黍,有厄宜供养此星及带本星符,大吉。”(作者是马来西亚学者)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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