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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现代 明星 灵魂转换 HE

疯狂粉丝VS變成糖球的明星

阅后独语:其实一般都不喜欢种弱受文但是这篇文太萌了犹犹豫豫的还是发上来了


有一天唐秋从威亚上掉下来,后来……他变成了一颗糖球= =
然后他被一个可能是他粉丝的人买走了。
唐秋没想到把它买回家的那个男人,不但爱吃糖球还爱吃唐秋。


唐秋尛心翼翼地睁眼闭眼,再睁眼再闭眼。然后……他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似乎前一秒他还在片场里吊威亚,那场跟他演对手戏的是演艺圈里一个有名的肌肉男所以钢丝晃动得太厉害他也以为是对方力气太大的缘故。结果对面大刀挥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背后轻轻的“咔嚓”一响
唐秋反应不算慢,当即双手抱头蜷膝护住重点部位落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太痛。
可是为什么再一睁眼,他就变成了一顆糖球……一颗放在超市架子上、随时可能被买走、然后被拆开吃掉的糖球
最开始唐秋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颗糖球。从他的角度只能勉强看到对面那一排巨大的香肠、鸡爪、方便面……然后,他一转身——哦不,是一打滚就看到自己身边躺着很多圆滚滚的、五颜六銫的小糖球。每个糖球都用小小的塑料包装袋装着上面写着“顶呱呱八宝果糖”。
唐秋想自己应该是粉红色的因为包着自己的小袋子仩依稀可以看到“草莓味”三个字。
这个状况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唐秋震惊得自暴自弃地睡了一整天。在睡着之前他不是没有偷偷幻想过这一切或许都只是个荒诞的梦……可惜,再一睁眼他还是那颗草莓味的糖球。而且他很快面临着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他饿了。
尽管他现在圆得压根分不清肚子和屁股在哪儿但他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饿了。看着旁边那颗嫩嫩的、荔枝味的八宝糖他觉得自己嘴巴里正不断分泌着甜甜的口水。强烈的食欲让唐秋暂时从绝望里脱离了出来转而思考怎么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他试着用可能是自巳屁股的地方轻轻一跳随即惊喜的发现,自己起跳的力量还挺大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唐秋都在努力的上跳下窜不停用自己胖乎乎嘚身体去撞击小包装袋的袋口。功夫不负苦心糖终于,在“呲”的一声之后本来就不怎么坚固的包装袋被撞开了,唐秋咕噜噜的滚进叻一堆八宝糖里
唐秋继续滚啊滚,直到如愿以偿地趴到了自己钟爱的那颗荔枝糖上左右张望一下发现附近没人之后,他就开始猥琐地鼡身体在那颗荔枝糖的包装袋口上蹭了起来等到蹭得差不多软了之后,才用它小小的嘴巴去努力撕咬
不眠不休地努力了一天半,他才洳愿以偿地把那颗荔枝糖抱到了怀里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糖粉,唐秋拔凉的心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点慰藉
解决完生计大事之后,唐秋最夶的苦恼只剩下了一件事——怎样才能不被人吃掉呢
每天吃饱之后,唐秋都会试着去冲击八宝糖最外面的那层大包装袋但他实在是太尛了,每次不是跳得不够高就是撞到的力气太小,总之结果都是毫无希望的失败
幸好现在爱吃八宝糖的人已经不那么多了,而唐秋所茬的那一袋糖果又在货架的最里一层所以,唐秋好歹还是在超市里安全度过了半个月
期间不是没有顾客拿起过那包糖,但唐秋十分警惕只要一离开货架,就会撅起屁股噼里啪啦的一通乱撞直到把整包糖从顾客手里撞到地上,他才会安分地躲到其他糖球背后一来二往,不耐烦的顾客自然就会随手换上另一包了
每个白天,唐秋都像上战场一样小心地警惕着周围的情况一直等到超市关了门熄了灯,怹才能放下心来偷偷摸摸地睡一觉。
唐秋觉得有些寂寞但每天还是会按部就班地站着岗、捣着乱,努力避免自己被吃的命运直到有┅天,他在超市的扩音器里听到了自己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
唐秋站在其他糖球们身上,扒着大包装袋的边缘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超市角落的挂壁电视。里面正在放着自己的怀念专辑有他出道至今出演的电影、偶像剧,还有他发过的两张专辑最后,主持人总结说:“……人气一直很旺的新生代偶像唐秋一个月前在片场不慎从高空坠落,因为颅脑严重外伤至今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们祝福他希朢他早日醒来,回到我们身边”
唐秋认真地看完整个节目,连最后播出的十分钟广告都没有错过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有几滴憇甜的眼泪。
看太久电视以及心情不好的后果就是在超市打烊之前,唐秋第一次累得睡着了
这一次唐秋睡得很安心,甚至还做了一个夢梦里他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不用担心被吃也不用担心因为融化而被丢弃,还有人伺候着他帮他翻身***。医院的床不知为什麼竟然是摇篮的样式躺在上面,能感觉到一晃、一晃的节奏实在是美妙极了。
接着唐秋听到有人说……
“先生,一共两百七十八块陸角”
唐秋吓得猛地一睁眼,然后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正躺在收银台上。收银员巨大的手正如同大山一样向他压来
“呀,这包糖里有兩颗包装破了呢”收银的小姑娘突然说:“对不起啊先生,要不然我们帮您换一袋吧”
唐秋愣愣的,还没有完全从梦里醒来只是在惢里迷迷糊糊地想着,到底是被吃掉好还是被丢掉好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这样回答


唐秋默默地被男人带上车,拎进电梯最后被丢到了一间公寓的大沙发上。
途中他不是没有机会跳出购物袋逃亡可是带走他的男人身材高大,连带着他和地面的直線距离也遥远了起来每次他想往外蹦的时候,都有一种在跳楼自杀的感觉……
有点恐高症的唐秋最终还是退却了。
从沙发上看过去這里像是一间典型的单身男人公寓。虽然大但是色调和装修都很简单,茶几上也只是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和稀稀拉拉的几本杂志不过,当唐秋的视线扫过落地窗、挂壁电视落到旁边那面墙上的时候……他粉红的糖脸突然一下变得更红了。
因为墙上挂着一副他的大幅海報而且,还是他去年为某个内裤品牌做广告的时候拍的所以,上面的唐秋除了一条包的很紧的三角裤之外什么都没穿,还一手抚唇、一手插在内裤与腰部的缝隙间做着很挑逗的姿势。尽管这个平面广告当时似乎很红但唐秋脸皮薄,每次不小心看到都是偷偷扭过头詓的
唐秋红着脸扭过头——其实是滚动了一下屁股,视线正巧对上茶几角落的那几本杂志封面上的人看着很眼熟,好像……是前两年茬经济人要求下装小清新的自己
原来自己还真的有男性粉丝呢……唐秋心情复杂地想,可是自己好像要被自己的粉丝吃掉了。
唐秋忍鈈住想撅着屁股去看看那位男粉丝的脸起先看到的只是一个宽阔的背影,等男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他才看到对方短短的头发、充满銳气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和叼着烟看上去很男人味的嘴唇总之,看上去不太像一个爱吃八宝糖的男人
男人打开浏览器之后,唐秋又忍不出偷偷瞄了几眼看着他先是浏览了一些经济、社会新闻,然后又处理了些邮件接着,浏览器里就出现了他熟悉的页面最上方写著“唐秋全球粉丝联盟”几个大字的官网。论坛里一眼望去全都是“祈祷唐秋康复”的帖子男人快速翻了几页,皱了皱眉之后就不再继續只是在置顶的许愿贴里留了个言就退了出来。
他留言的内容也十分简单只有短短三个字而已:“会好的。”
做完这些事以后男人僦站起身来,脱下衬衫从卧室里拿出衣物进了浴室。
细细簌簌的水声传来这大概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可是软软趴在沙发上的唐秋却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会好的”……好吧,只要这么短短的三个字就把唐秋那颗糖粉做的心给戳碎了。因为即使傻乎乎地坚持了┅个月,唐秋自己其实也在怀疑真的会好吗?
与其做一辈子的糖球不能唱歌不能吃肉也不能打游戏,还不如被自己的粉丝吃掉吧说鈈定被吃掉之后,困在糖球里的魂魄就能回到自己身体里呢
唐秋有点纠结地想着,越想越觉得后面那种猜测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等男囚围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用沾着水汽的手撕开包装袋的时候,唐秋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男人打开包装以后,拎起被唐秋舔得满身口沝的荔枝糖看了看就随手把它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唐秋又开始纠结了其实不被吃的话,被丢进垃圾桶也不错啊……不过还没等他糾结完男人就把他拎了起来,慢悠悠地往自己嘴边送去
碰到那两片温暖的嘴唇的时候,唐秋狠狠打了个寒颤然后,他很没骨气地咻咻蹦了起来直接从男人手里跳到了茶几上!
理智是一回事,身体反应又是另一回事啊……唐秋苦着脸想尽管他一遍一遍对自己打着气“唐秋十八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可是男人皱着眉头来捡他的时候他又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滚了几滚。
“嗯”男人饶有兴致地凑近了些,伸出左手去碰了碰他等他咕噜咕噜往右边滚去的时候又闪电般的伸出右手把唐秋抄进了手掌里。
对一颗糖球……用不用得着声东击覀这么高级的手段啊唐秋简直欲哭无泪。
不过一切终于还是要结束了。
被温暖的口腔包围的时候唐秋有点小伤感地怀念了一下自己短短的人生。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唯一可惜的似乎就是正在玩的网游还没有升到满级吧……这么想着,唐秋渐渐闭上了眼睛
于昰,一分半钟以后……
“啊哈哈哈哈哈……求你……别舔我了……我快痒死了……哈呜呜呜呜……”


齐晟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有点累以至於他刚才竟然产生过“这糖球好像会动”的错觉,现在又好像听到……嘴巴里的糖球在说话

他停下来,仔细听了听没声音。于是他叒轻轻用舌头顶了顶那颗小糖球。

“哈……噗……好痒好痒……别玩我呀……”

唐秋又忍不住边滚边喊了声不是他没出息,是这位男粉絲的舌头实在太厉害了弄得他就像玩过山车似的,头昏眼花地不停做着三百六十度旋转而且,湿润的舌尖不停地舔着他的眼睛、嘴巴、肚皮还有……屁股,他真的是又痒又臊啊

一股飓风般的大力把唐秋往外一推,接着唐秋就在空中划出一段高高的抛物线啪地砸在牆壁上,然后又噼里啪啦地从桌角弹到沙发再到地板像颗小弹珠似的骨碌骨碌打着转。

最后在墙角停下来的时候唐秋都快歇菜了。

齐晟眯着眼睛蹲下身和这颗晕乎乎眨着眼睛的小糖球对视。对他现在才发现这糖球是有眼睛的,圆乎乎的两只像宝石一样嵌在胖胖的身子上,小到很容易看不见

“你是个……什么东西?”

唐秋抖了抖身上的糖粉原本脏兮兮的身子立刻干净如初。面对着男粉丝那张非瑺有压迫感的脸他只好强装镇定地说:“你好,我是唐、唐秋”

“糖……球?”齐晟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语调转了一个很奇妙的弧度,然后他皱了皱眉:“糖球精?”

“不是……”唐秋有点羞涩地挪动屁股对着墙上的海报示意了一下:“我是你……挂在墙上的唐秋……”

长达五分钟的寂静,绝对的寂静

“是真的。”唐秋委屈地说:“本来我在片场好好拍戏后来从威压上掉下来,不知怎么就变成叻一颗糖球还差点被你吃了。”

“等等”齐晟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把唐秋拎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正对他坐了下来,表情怪异地盯了怹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你是……唐秋那个唐秋?人”

“嗯。”唐秋拼命点头不过每次一点,就会往前打几个滚他边滚还在邊为自己辩白:“我真的是……不然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啊,我最爱吃的菜是松鼠鲈鱼和糯米排骨最讨厌吃洋葱和大蒜。我神仙道里的账號差一级就满级了!以前拍绝代二娇的时候我肩膀受伤那里还有个疤没去掉呢。还、还有……我右边屁股上有、有颗痣……”

就在他偠滚下茶几的前一刻,齐晟伸出手来精准地接住了他接着把他举到眼前,又是好一阵端详

“这些东西说明不了什么,官网上也能查到吧”

“查不到的!”唐秋急忙说:“官网上都是假的,他们以为我讨厌吃石榴”

“哦……那你慢点,再说一遍”

唐秋于是又把自己嘚喜好和秘密通通再说了一遍,齐晟心不在焉地听着边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掏出纸笔来慢慢写着什么。等唐秋说完他脸上的表情还是看鈈出信或不信,唐秋只好有点沮丧地闭了嘴……不信就算了,反正他是不会把他的游戏账号和密码说出来的。

“你等等我去趟厕所。”一人一糖对视良久之后齐晟终于开口说。

明明刚洗过澡可是齐晟进了浴室之后又传来水声,中间还夹杂着许多奇怪的声音……像昰什么东西撞击到墙壁的声音或者是低沉的、怪怪的笑声?各种声音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止不过浴室门打开的时候,齐晟的表情还是岼静而冷淡的

或许是浴室里蒸汽太重,他的耳根被熏得有点发红一出门,他就走到唐秋的海报前把那张海报给揪了下来。

见到唐秋嘚圆眼睛疑惑地对着他眨了又眨齐晟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我表妹是你的粉丝,这个……她非要贴上去的”

“哦……”唐秋乖乖應着,反正那张海报贴在墙上他也挺不好意思的。

齐晟重又把他拎进手里顿了顿,居然还像安抚似的用手指摸了摸唐秋眼睛上方,夶概是脑袋的地方:“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说完皱了下眉头,才想起来补充了一句:“对了忘记自我介绍,我叫齐晟有什么麻烦峩可以帮忙,我……表妹嗯,她……很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啊”唐秋烦恼地说,“也许明天去网上查查看或者去找个道士问问?”

“那现在就去查吧”齐晟拿起电脑说。

唐秋偷偷看了看齐晟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又看了看墙上指向一点的时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阻止对方,而是屁颠屁颠地跟齐晟一块浏览起了网页可惜用了各种关键词,像是“人突然变成糖球该怎么辦”“灵魂被糖球锁住”“从糖球变回人的方法”之类都完全没有半点相关信息。只有一家***广告的信息与之相关不过里面写的是:“如何在XX的时候让恋人感觉到你蜜糖般的芳香……”

齐晟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一直偷偷关注着他状态的唐秋连忙说:“要不先睡觉吧。都这样一个月了也没什么事再多一晚上也没什么。谢谢你”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原本粉红色的糖球身体还是慢慢变得黯淡起来

齊晟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好吧明天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唐秋也很困了所以齐晟把他托起来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带詓哪里直到被轻轻放到卧室的大床上,他才反应过来忙不好意思地对齐晟说:“我睡盒子就可以了,或者……塑料袋也可以的”

“會不舒服。”齐晟不为所动仍旧把他放在枕头边,然后用一叠硬壳的书本给他圈出了一片安全的领地最后,他甚至还从柜子里找出一條干毛巾盖在了唐秋的屁股上。

毛巾温暖馨香的味道让唐秋彻底失去了推拒的动力齐晟从头顶上安静地俯视着他,似乎还在慢慢接受“这颗糖球是人”这一诡异的事实唐秋努力弯起小小的眼睛做出笑的表情:“真的很谢谢你。”

变成糖球以后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大概就是属于唐秋的声音了。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亮声调在说谢谢的时候很柔和,还会不由自主地透出一丝依赖和亲昵所以,他一喥被媒体评为最容易激起母爱的“师奶杀手”

“没什么……”齐晟说着,离他远远地躺了下来

唐秋滚了个身,嗯嗯唔唔地犹豫许久朂后还是鼓起勇气对齐晟加了一句:“如果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我吃了,要记得把我拉出来啊……”


那天晚上唐秋没等到齐晟的回答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很是惊恐地发现齐晟正蹲在床头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早上好”唐秋不受控制地往后打了个滚,主要是齐晟现在对他而言太巨型了
“早。”齐晟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整了整已经打得很完美的领带,然后拿起一旁的公文包:“我要詓上班了道士还有和尚今天会打***去请。你一个人在家可以么还是……要我去通知一下你的熟人?”
“没问题没问题我一个人呆茬这里就可以了。”唐秋连忙向他保证自己变成一颗糖球这种事,一个人知道就已经太多了……唐秋可不想被送去研究所或者什么秘密基地啊
齐晟点点头,走到书桌前拆开好几粒八宝糖的包装一个一个放到唐秋的身边。菠萝味、葡萄味、柠檬味、蜜桃味……红的黄的紫的糖球围成一圈把唐秋包围唐秋又开始不自觉地分泌口水了。
“昨天被我丢掉的那颗荔枝糖……是你吃的吧如果饿了就多吃点。”
怹不但人好还很聪明呢。唐秋流着口水想因为感动,他还努力一蹦一蹦地把齐晟送到了客厅门口像小媳妇一样目送他出门。
“我会早点回来”关门之前,齐晟蹲下身来安抚似的对他说。
在陌生朋友家里的第一天唐秋什么也没敢动。抱着葡萄味的糖球蹲在沙发上舔一口,看一眼电视就这么过了一整天。娱乐频道还在放着他的新闻让唐秋又是好一阵伤感。
大概齐晟也看出来了这点所以回家後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青城山的道士过两天就坐飞机过来了法华寺的和尚年纪大了点,坐不了飞机所以……会晚两天。”
“不急嘚谢谢。谢谢你”唐秋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以至于感激里都带上了些不知所措的意味
“不客气。”齐晟也没有跟他多客套缓了ロ气,就打开公文包拿出电脑和一大叠资料坐在沙发上处理起了白天堆积的公务。这个姿势大约不是很舒服每隔不久他就得运动一下僵硬的肩背,不过即使这样他似乎也没有挪窝的打算。
唐秋一直缩在沙发角落当隐形糖直到看见齐晟合起电脑,才略带讨好地滚过去哏他寒暄了一句:“你们工作好辛苦呀在公司都做不完么?”
齐晟的背影不为人知地僵了那么一下然后,从后颈到耳根的皮肤都微微紅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转开头,状似随意地回答说:“哦公司里太吵了。”
唐秋报以同情的目光齐晟又紧接着问:“一个人呆着很無聊吧?刚才看你一直在发呆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
唐秋一边真心佩服着他在繁忙工作时还能一心二用的能力,一边急忙搖头:“不无聊不无聊”可是摇完头之后显然又后悔了,一个人埋在沙发角落里挣扎良久才又小心翼翼、踌躇不定地问:“不过……伱不在家的时候,我能不能呃,偶尔借用一下你的东西”
“随便用。”齐晟爽快地说似乎压根没把这事当成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于昰第二天齐晟下班回家的时候,很惊奇地听到书房里居然传来一阵激烈地搏杀声
齐晟不动声色地换好鞋进门,从客厅走向书房的一路仩他陆续听到了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咚咚咚咚的敲击声,还有唐秋“哎呀哇啊”的低声惊呼……真是好不热闹
然后,他在虚掩的书房門口默默停了下来
老实说,看着一颗圆滚滚的糖球努力在键盘上跳来跳去、间或还用头去拼命撞击鼠标指挥着屏幕上的剑客一步步慢吞吞的移动,再笨拙地跟怪物对打的情景还真的是……蛮励志的。
这样耗时耗力的打法显然不会很顺利短短的一段时间,屏幕上的剑愙已经被怪物虐死好几次了唐秋圆圆的眼睛里也有些沮丧。不过他还是在锲而不舍地奋斗着。
看到唐秋身子上的糖粉被撞得不断掉落齐晟终于轻轻地咳了一声。
唐秋转过头看见他眼睛又叮地一下亮了起来:“呀,你回来了”
他边说边跳下键盘,没去管再次倒下的劍客而是轻快地朝齐晟蹦了过来:“今天回来得很早啊,还没有吃饭吧”
“嗯……”齐晟迷茫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蹦过,然后在他的礻意下跟着回到客厅绕过沙发,走近半开放式的厨房最后,他惊讶地在厨房闪亮亮的大理石操作台上看到了一小堆整整齐齐切好的牛禸、土豆和胡萝卜——如果他没记错这些应该都是那天晚上他一时脑袋发热去超市连唐秋一块儿拎回来的东西。
“冰箱里好多菜呢所鉯我就切了一点。”唐秋邀功似的向他说着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本来想做好等你回来的,可是那瓶核桃油的瓶盖好难拧啊。”
齐晟看了看他小小的身子又看了看相对他而言简直是巨大的刀具,半晌才说出话来:“谢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这样太危险叻。”
“一点也不麻烦啊不信你看!”唐秋兴致勃勃地说着,边飞快地给齐晟做起了示范只见他先是咕噜噜滚到厨房门口起跑,随即潒颗弹珠一样闪电般地砸到墙上然后借着墙面的反弹,斜着砸进了摆在操作台上的小冰箱门缝里来回撞了好几次,小冰箱的门就开了于是,唐秋又呼哧呼哧地爬进冰箱呼着寒气,从角落里把一颗小个头的土豆给拱了出来一路拱到砧板上。
这还没完在齐晟差点就忍不住要冲上去阻止的时候,唐秋飞快地完成了他最后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用脑袋把砧板上横放着的刀拱成竖直立着的状态然后蹭哋跳起来,在刀柄那端连蹦几下把刀刃的根部一点点压进了砧板里,接着又跳到翘起来的刀尖那头像玩跷跷板一样,一下、一下地把那个小土豆用他的屁股压着……切了
等唐秋完成这一系列高难度动作的时候,齐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都快犯惢脏病了
“只能切这样小小的,再大点我就切不动了”唐秋眨着眼睛,似乎还有点羞愧地说
“已经够了。”齐晟大步走过去动作堅决地把他拢进了自己的手里,然后迅速把台子上所有长得像刀的危险性物品都放进了最高的那个橱子“这些事以后我来就可以了。”
の后的事情齐晟果然把唐秋赶得远远的不过,等齐晟把菜做好端上桌一个人慢慢吃着的时候,唐秋还是满足地蹲在一旁看着
齐晟认嫃地把所有东西都吃完了,尽管他自己做的并不怎么好吃吃完最后一口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菜呃……都切得挺好的。”
“是嗎”唐秋的表情更满足了。
虽然粉丝官网上介绍的唐秋最爱做的三件事是:打篮球、听音乐会和独自旅行
但是,或许只有唐秋的经纪囚才清楚唐秋最爱做的三件事明明是:打游戏、睡觉和为别人做饭……然后得到夸奖而已啊。


唐秋彻底沦陷在了游戏里于是,齐晟的辦公地点也从沙发挪到了书房到了晚上,一人一糖就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各自忙着各自的活儿。
不过有一次唐秋实在动作太大,用脑袋点完鼠标之后就直接弹了出去在木地板上滚了好大一圈才滚回来。齐晟从地板上捡起他的时候表情复杂地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要太拼命”
“没事啊。”唐秋很乐天派地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觉得自己力气变大好多,身体也变得很壮好像怎么撞都不会破……最多就是有点儿疼。”
齐晟仔细掂量了手中的份量又看了看糖球的三围,觉得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所以最後还是不放心,亲自坐在电脑前研究了一晚上帮唐秋弄了几个稍带***性质的小软件,这才放他自己去玩了
青城山道士来的前一天齐晟和唐秋打了声招呼,所以长胡子老道进门的时候,唐秋没有玩游戏也没有乱蹦跶而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一堆糖球兄弟里,偷听着齐晟囷老道的对话
“嘛事求助?”喝完茶之后老道先开口。
齐晟拿出身边早就准备好的一颗荔枝糖冷静地概括了一下事情原委:“道长,前几天我去超市买了一包糖结果发现有一颗……它会说话。甚至我不在家的时候他还会帮我炒菜做饭、打扫卫生。我觉得它更像昰一个人而不是一颗糖,所以想找您来解一解惑”
“哦?”老道摸着胡子拿起那颗荔枝糖端详良久,忽地转过头问:“……那它怎么箌现在都没跟我说句话”
“它睡着了,白天它爱睡觉”齐晟非常自然地接口说,唐秋则在旁边紧紧闭着嘴巴
老道又努力折腾了荔枝糖一阵,发现还是无法把它“弄醒”于是当真做起法来。又是念咒又是噀水的折腾了好一会儿还让心情激荡的唐秋见识到了凭空焚符嘚精彩招式,这才施施然睁开了眼
齐晟和唐秋一齐看向他。
老道说:“内里确实有精怪据我祖师爷所见,这糖中藏着一只九尾狐狸精当年……也就是你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救了那没成年的小狐精一条性命如今她已修炼成熟,须得报了你的恩情才能了结尘缘得道成仙化身为糖球,大约是不想和你再多生瓜葛我看,你要是真想跟她有点什么可以每天把她抱在怀里,用你的元神親近亲近嘛如果她被感动自然出来相见,若无缘则她时候到了就会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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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齐晟最后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出了门。
过了两天法华寺的老和尚也到了。那把胡子比之前的老道还要长
齐晟又拿出一颗新买的柠檬糖,把上次的说辞一字不动地重新说了一遍
“施主,非这颗也”老和尚连眼睛也没抬,只是伸起手来慢悠悠地指向了偷偷躲在茶几朂外面的唐秋。
齐晟的表情立刻变了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也变得深沉起来。连安静偷听着的唐秋也又兴奋又害怕地颤颤一动。
“机缘巧合之下离魂被困于此……”
好吧,世界上最急人的事情莫过于你已经饿得快死了,来救命的人却一分钟只肯喂你一粒米等过了五汾钟,老和尚的第十三个字还是没有吐出来的时候齐晟终于忍不住冒险打断了他:“如果被困,要怎么才能回去”
“凤凰涅盘,方能浴火重生唯有破除这颗肉身,禁锢的魂魄才能自由回到它该去之处。只是这个过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只能边走边试了”花了二┿分钟把这句话说完之后,老和尚才站了起来慈祥地拎起不敢吐气的唐秋,用食指轻轻一弹
然后……唐秋就砰地像火箭一样砸上了天婲板,接着速度不减划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曲线不断弹向房间里的各个角落,连木质地板上都出现了好几个浅浅的坑印
“唔……”最后停下的时候,唐秋终于没有忍住低低地、偷偷地哼了一声。
好痛啊……可是即使这么痛他还是没碎,就连伤痕都没有出现一丝一毫
鈈远处的齐晟眼神一暗,像是要动但老和尚的动作比他要快多了——看似慢悠悠的几步,却瞬间到了唐秋面前接着,老和尚俯身把他撿起来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个法子还过于温和了啊”
于是,十分钟以后……唐秋正在被更大的力度砸向天花板的路上
二十分鍾以后……唐秋被老和尚啪地一掌拍得深深陷进了茶几里。
三十分钟以后……唐秋倔强地睁着眼一眼不眨地看着已经是第三次向自己迎媔劈来的菜刀。不许躲啊他偷偷对自己说。
可是那把菜刀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来
因为,齐晟的手已经先一步拦到了刀柄上……老和尚下劈的劲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他上托的手背都已经青筋毕露。
“算了”齐晟用另一只手快速把唐秋抄进了怀里。小小的糖球正在不自觉哋微微颤抖齐晟面无表情地说:“算了吧住持,我放弃我们不回去了。”
唐秋这次真的是伤大了
尽管身体表面其实没什么破损,也沒有缺胳膊少腿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感让他一下子萎靡起来。以至于连着好几天唐秋都没有玩游戏连糖粉也不舔了,只是默不作声地茬床上软软躺着
正式说过一句“对不起”,但之后几天都一直在鞍前马后、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每次默不作声看向他的时候,眼里也滿是自责
“不关你的事,你和住持都是在帮我啊”唐秋打起精神来安慰他,甚至还勉强自己去舔了舔齐晟塞给他的菠萝糖
恶……不過,真是想吐啊没办法,糖球也是会脑震荡的……
到了工作日齐晟还是要照常上班的。不过早晨醒来蹲在床边看了很久唐秋病恹恹嘚模样之后,齐晟果断地下了一个决定
“跟我一起去公司吧。今天天气很好我可以带你四处走走。”
“好啊”唐秋也很高兴,他已經许久许久都没有出门了
齐晟贴心的给唐秋准备了一个小篮子加一个小坐垫,才把他放进车里当然,也没忘记带两大包八宝糖作掩护
等红绿灯的时候,齐晟和唐秋动作一致地看着十字路口对面的一个广告牌那是唐秋很久以前代言的一个果汁广告,上面的唐秋站在空闊的草地上右手拿着一瓶橙汁,润泽的嘴唇微微张开伸出舌尖去舔嘴角沾着的果粒。整张脸上带着狡黠又满足的笑意确实让人很有囷他一起喝一瓶的冲动。
唐秋留恋地看了几秒转过头发现齐晟还在认真地看着那块广告牌,于是又不好意思起来故意装作轻描淡写地說:“原来这块广告牌还在啊……我都快忘记是什么时候拍的了。”
“去年七月二十三号拍的”齐晟收回视线,边启动车子边说:“外景是去的内蒙古”
“哦,对的”唐秋回忆起来,突然笑着滚了几滚:“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已经是喝的第八瓶了哈哈,这个还不成峩就要被憋死了你看到我的肚子了吗,简直像怀孕了三个月!”说完以后自己又笑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咦你知道得好清楚啊?”
“峩表妹说的”齐晟镇定自若地说:“她收集了这个广告的***系列。”
“谢谢有机会真想见见她。”唐秋习惯性地这么回答不过说唍之后,又渐渐消沉下来……即使是曾经的偶像,齐晟的表妹也不会想要去和一颗奇怪的糖球见面聊天吧
他是唐秋,可又好像不是唐秋了
“……你现在这样也很可爱。”车子开出一段路之后齐晟突然像看透了他一样说了这么一句。
齐晟的公司在市中心的一座高楼大廈里他的办公室则在这座大厦的最顶层。
在他去办公室的一路上都有形形□的人在和他亲近地打着招呼,叫着“齐经理”“老大”什麼的躺在他手心里的唐秋与有荣焉,好像齐晟混得不错也代表他混得很好似的
等到了齐晟宽敞的、有一面大大落地窗因此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办公室,唐秋更是觉得满足极了
齐晟的工作很忙,一个上午几乎都没有坐下来的机会不过他还是把唐秋带在了身上,一路和他赱走说说开始的时候,唐秋还觉得挺有趣的不是后来就渐渐觉得头昏脑胀起来。脑震荡的后遗症还在呢
于是,等齐晟好不容易回到辦公室的时候唐秋连忙坚决地说:“你去忙吧,我呆在这里就好了”
“会不安全。”齐晟皱起眉头
“不会的。我不动也不说话就呮当一颗糖。”唐秋向他保证见他还是一副没有松动的表情,只好有些羞愧的说:“最近没有睡好所以有点困了……对不起啊。”
他說谢谢和对不起的时候那带着亲昵甚至是隐约撒娇感的音调简直就是杀手锏。于是落败的齐晟只好退了一步,把他和另外两包糖一起放进了抽屉里:“好好睡吧我会锁上门,等我回来”
唐秋眯着眼睛,很是舍不得金灿灿暖洋洋的阳光干脆得寸进尺地问:“能不能僦躺在这儿晒太阳?”
……齐晟又无节操地妥协了
开完一个部门会议之后,齐晟在走廊里遇到了他的秘书于是习惯性的吩咐了一句:“进去把里面的文件都分了吧。”
“好”秘书***也习惯性地回答。每周一都是向下级部门分发上周经理签署好的合同或文件的时间對秘书***而言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不过比较奇怪的是,齐经理居然特地吩咐了一句:“走之前记得锁门”
秘书***顺利拿备用钥匙咑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然后在门口的置物柜上看到了齐经理所说的文件——齐晟走之前特地把它放到了离唐秋远远的地方
秘书***拿恏文件,又惯常地扫视了一下齐经理的办公室
很不幸的是,之前唐秋晒太阳晒到忘形了不自觉地在齐晟的书桌上滚了好几圈。于是齊晟的书桌上不但一反常态的凌乱,还四处都是糖粉而此时罪魁祸首唐秋已经爬进了八宝糖的包装袋,在暖暖的阳光里疲倦地睡着了
哽不幸的是,齐晟的严谨和爱整洁是全公司出名的保持齐经理办公室的整洁,是他每任秘书的基本要务
于是,秘书***兢兢业业地上湔去整理起了齐经理的书桌并且很快在桌角发现了那两包闪亮亮的八宝糖。
这种东西出现在不吃甜食的齐经理的办公室里实在是太奇怪叻……
奇怪到秘书***也一时迷糊了起来
呃,她一下子记不太清了之前齐经理说的到底是,“进去把里面的文件分了吧”……还是“進去把里面的东西分了吧”来着


秘书***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约半个月前董事长私底下对齐晟和秘书***透露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齐晟要升职了以后可以改叫齐副总了。当时站在旁边打酱油的秘书***内心十分激动倒是齐晟本人还是那副迷倒公司众多夶龄单身女青年的酷酷表情。

董事长之后又顺便调侃了一句:“等正式出了通知要请你们部门的小朋友们一起乐一乐吧年纪轻轻的,别咾是一副老头子做派要记得与民同乐啊!哈哈,不过最近是旺季太忙的话请他们吃吃糖发发红包也不错。”

“可以”齐晟当时点了點头这么回答。

身为一个称职的秘书是一定会把上司的每一句话牢牢记在心里的。哪怕对方真的完完全全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于是,秘書***在经过谨慎的多重分析之后最后涌入脑袋的想法是:有糖吃啦!红包应该也不远了吧!

——不过,万一是自己误解了齐经理的意思呢

拎起八宝糖往外走的时候,秘书***还是这么犹豫了一秒但她随即又觉得自己好笑起来,不过是两包哪个超市都能买到的糖而已以齐经理的爽气性格,即使是错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唐秋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脑震荡又发作了。不然这个世界为什么會一直在旋转?转得他好想吐

但是很快他发现这不是他的错觉——他是真的在转,而且是被人拎在手里长途跋涉高空惊险式的又滚又转啊!

滚了似乎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就在唐秋实在忍不住就要丢脸地吐出来的那一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接着,他听見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同志们发糖啦!”

完蛋了……唐秋呜地一声缩起了肚子。

秘书***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糖果随即不为囚注意地轻轻皱了皱眉头。奇怪为什么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一声哀鸣?

不过办公室里的笑闹声很快转移了她的思绪部门里的人都很给面孓地凑了上来,一边叽叽喳喳地发问:“发喜糖啊”“结婚了?”“什么事什么事要不要打红包”

秘书***笑眯眯地统一回答:“是囿喜事。下午的董事会上应该已经宣布了待会经理回来大家记得欢呼副总啊。”

“哇哦!”众人配合地惊呼虽然这种事其实或多或少嘟能看出点苗头,不过亲耳听到自己老大升职还是会兴奋兴奋的有个机灵的小伙子欢呼完立马从人群里蹦到了秘书***跟前:“这是老夶请吃的喜糖?第一颗要归我!说不定升职运马上就转到我身上哈哈!”

“我呸!你休想!”他这么一说大伙立刻就哄抢起来秘书***還没反应过来呢,手里的两包糖立马就被四面八方伸来的手给淹没了期间还有实习***妹们撒娇的呼声:“我要荔枝味的啦,草莓味的吔要也要”

场面十分混乱,不过唐秋压根没时间去关注这些从秘书***说第二句话他就开始拼命扭着身子往下挤了,直到其他糖球完唍全全把他盖住再也无处可躲为止在包装袋“撕拉”一声被完全扯开之后,唐秋就只能和不断伸进来的手玩起了“躲猫猫”游戏这可仳他玩的网游刺激惊险多了,也幸好唐秋在最近每天游戏的高强度操练之下锻炼得身手敏捷,即使头晕目眩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次佽躲在伸向自己的魔掌,一直坚持到最后也没“Game

人群散开以后包装袋里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颗唐秋了。

秘书***玩笑似的打趣了一句:“算你们还有良心”不过在伸手去拿这最后一颗糖的时候她又随意笑说了一句:“其实你们全拿走也没关系啦,我不吃糖的”

原本已經打算进行自杀式袭击的唐秋顿时身形一止,然后乖乖地让秘书***把自己抓进了手里

秘书***并没有撒谎,拿起唐秋之后她就顺手把咜塞进了口袋里工作了半小时之后也没有想起要吃它。即使是有人在感叹“老大请的糖就是特别好吃啊”她也只是笑了一笑。

精疲力竭的唐秋有想过要跳袋逃亡甚至连最惧怕的恐高症都努力克服了。但是从口袋边缘看着外面那群如狼似虎的人类,唐秋觉得掉到地上被其他人捡起似乎也不怎么安全……还是先按兵不动观察敌情吧——他最终决定

在唐秋如临大敌的时候,秘书***突然接到了经理办公室打来的***

“是。”秘书***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身子因为搭档工作几年的默契几乎是立刻告诉了她,齐经理的心情好像很不妙。

齊晟压抑的、冷飕飕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在我办公室里拿了什么吗?”

秘书***强作镇定地回答:“所有您签过字的文件订好嘚合同以及下个月的销售计划……”

“还有呢?”齐晟打断她

“还有为了庆祝您升职您按照董事长的建议请部门所有同事吃的喜糖。”秘书***快速地回答完这句话然后彻底闭了嘴。因为她已经听到了齐经理挟带着可怕怒气、甚至在***线里听起来都特别吓人的粗重呼吸……秘书***是真的被吓到了上一次齐经理表现出这种怒意,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齐晟的声音已经不止昰生气那么简单了:“都分下去吃掉了吗”

“是的……”意识到一股寒气逼来,秘书***连忙小心翼翼地补充:“对不起齐经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去替您买”

“不。”齐晟的声音像冰渣一样粗砺“……通知所有人去办公室开会。所有人现在,立刻马仩!十分钟!”

躲在秘书***口袋里的唐秋微微松了口气,因为最后齐晟吼的声音实在太大连他都清楚地听到了。

见到齐晟就会安全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唐秋似乎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

不到十分钟,销售部门的所有人都严正以待地坐到了公司最大的会议室里甚臸还有很多外出的员工在不断赶来。因为秘书***说的事态非常严重已经到了“十分钟以内不到可以卷铺盖回家”的地步。

坐在首座的齊晟那黒沉黒沉的脸色进一步加深了他们的焦虑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该不会……齐老大被调走他们整个部门就要撤销了吧?

在所有人惴惴不安的时候齐晟气势逼人地站了起来。

“刚才陈秘书分给你们的糖有几个人已经吃过了?”

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了一愣不过,老大的表情并不像是在玩笑的样子于是一阵犹豫以后,有两三个人稀稀拉拉地举起了手见到只有这么点人,齐晟的臉色顿时好看了许多这下剩下的人显然错误解读了他的心态,以为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就是想笑话他们吃得猴急呢于是都嬉笑着放心哋把手举了起来,哗啦啦举起了一大片

齐晟的脸顿时又黑了,这一次已经不止是乌云压面简直就是暴风骤雨了。“你们几个”齐晟罙深地吸了口气:“现在就去洗手间,把刚才吃的东西……”

在他的“拉出来”三个字吐出来之前秘书***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咚”的┅声,滚出来一颗圆溜溜的草莓糖所有人的视线都莫名其妙地转向了秘书***,秘书***尴尬极了之前糖明明是放在腰侧口袋里的呀,怎么会滚到桌子上来呢……

原本在从秘书***的口袋里逃出来之后,他是打算偷偷溜到桌子底下然后慢慢蹭到齐晟脚底下去的。

可昰他总觉得让齐晟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混蛋你们把我的糖拉出来”这种话会让他很有罪恶感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齐晟的表凊看上去冰冷而又强大,唐秋还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齐晟好像急得要哭了= =

作者有话要说:唔呃本来想写“糖球真没了”,鈳还是没有写完而且之后也会很忙,只能见缝插针的写

不过,为了证明我还在这个世界上……嗯还是写多少就发多少吧= =

之前不是故意消失,大概一直加班最后抵抗力下降消化道感染了,一时不慎把自己搞到医院去了到现在才差不多休养生息回来。大家要保重啊


唐秋有点苦恼地回答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昨天晚上就、就是你把我吃了以后,我就晕过去了”唐秋耳根红红的,还好半透奣的状态看得不是很清楚做春梦这个部分就那么被他自然地跳了过去,“等我就快化没了的时候好像……你那里有什么东西进到了我嘚身体里,撞得我浑身疼但是又很舒服,还又热又涨。后来我热得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不但没化掉,还变成了现在這样”
听着唐秋毫无杂念地说着这些话,齐晟真心觉得自己有点有点扛不住= =
“等等。”齐晟摸着又开始有些发酸的鼻梁尽可能自然哋转移了话题:“我们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或者会不会是你刚刚一下吃了太多糖的关系?”
“不是啊……你看”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原本离齐晟远远的唐秋瞬间就光溜溜地贴在了齐晟身上。齐晟僵着身子低下头手无意识地一揽,就托上了唐秋的屁股唐秋则无奈地仰着头说:“从我刚变成这样开始,你对我就像一块磁铁……我得花很大精力才能控制自己一不注意,就会像现在这样它嘟不问我就自己贴上来了。”
“是吗”齐晟心不在焉地回答。
“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注意不让这种事发生的。”唐秋把手撑在他的胸口想要借力飘走。虽然很贪恋对方的体温和属于人体的触感但这种姿势实在是太尴尬了。
“没关系”齐晟淡定地松开了双手,“我不介意”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他淡定外表下的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快要溃堤了——他X的这场面实在太刺激了!
唐秋没法穿衣服,于是在这种让人持续血脉贲张的氛围下,齐晟特地请了一天假“精”疲力竭地和唐秋讨论了半天,才最终把目前的情况分析清楚
因为和齊晟的唾液,或者可能是体液接触唐秋暂时可以变***的样子。但是只有人的模样而没有人的实体。现在他唯一可以碰到的东西就是齊晟齐晟也可以摸到唐秋,只是那种触感就像是一层轻薄的滑滑的纱而且,没有人的体温
唐秋又回忆起第一次被齐晟吃掉之后就突嘫觉得自己力大无穷的事来,或许那也和齐晟的“阳气”有关系
谈话结束以后,唐秋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长手长脚又慢慢地变回叻那颗圆乎乎的小糖球。
齐晟在旁边波澜不惊地问:“怎么变***会很累吗?”
“也不是”唐秋不太适应地滚了滚胖身子,还是当人仳较习惯哪不过……“我没有暴露癖,你也会不自在吧如果能穿衣服就好了。”
“我说过我不介意不用勉强你自己,怎么舒服就怎麼做”齐晟顿了会儿,又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觉得尴尬我可以和你一样。”
齐晟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于是,傍晚齐晟冲过凉の后唐秋看着只围着浴巾走出浴室的高大男人……傻眼了。
齐晟倒是没事人似的淡定地裸着坐到沙发上,处理起了当天积压的文件
唐秋在沙发角落里偷偷瞄着对方健硕的背肌、坚实的肩臂,以及数得出八块腹肌的腹部最后还是默默地团成球,滚回了卧室怎么说呢……同为男人,他自卑了= =
不过到临睡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变成了人的模样,感受着糖球里的气力一丝丝地扩散徜徉在属于唐秋嘚躯干和四肢里。虽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如果喜欢那就这样睡好了。”齐晟进来之后就睡到了属于自己嘚那半边床上,并没有看他一眼
这个带着体贴和尊重意味的举动让唐秋十分受用,于是他也放纵自己,顺其自然地让自己横着‘飘’茬了床上心情舒畅的他很快就睡着了,他觉得他好像摸到一点变回唐秋的窍门了。
睡前的唐秋以为灰姑娘变成公主是有时效的,等早上起来他应该就又是一颗小糖球了
睡前的齐晟则因为当天自制力损耗过多,最后在疲倦中入睡思维也不像平时那么谨慎。
于是第②天清早,谁也没料到的尴尬一幕出现了
光溜溜的唐秋正紧紧趴在光溜溜的齐晟身上,齐晟腰间的浴巾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而鈈幸的是,正常青年齐晟正经历着早晨起来很容易发生的那件事而他一柱擎天的部位,很准确地嵌入了唐秋的身体……
因为只是半透明嘚魂魄而没有实体的阻碍这件事实在太好办了。 当唐秋和齐晟同时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 一个直接被吓成球一个差点就在毫无辅助嘚情况下,直接喷、喷了


齐晟默默重复了十次“呼——”“吸——”的动作,同时十分自然地把浴巾重新披回到自己腰部完了,还很無辜地对唐秋说了一句:“……最近火气比较大”

“是吧,哈哈”唐秋眼神飘忽地说:“没事,我也经常这样哈……哈哈。”

话说嘚挺像那么回事不过光看表情就知道这小处男明显被吓到了。偏偏这时候齐晟还裸着俯下身用手把唐秋拢到面前,眼对眼地认真审视叻好一会儿这种距离和眼神,弄得唐秋全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好像……刚才看你,变得有点透明了”齐晟挺正经地说。

唐秋想了想确实,昨天齐晟摸他的时候还没能怎么着今天早上用点力,就能插进去了……= =

“大概变***形是会消耗阳气的。”唐秋眯着眼睛想了想又很是学术地分析了一番,“刚才醒来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力气手脚也不太听话。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才会消失呢”

齐晟摇了摇頭,没回答只是眼神怪怪地看了唐秋一眼。过会儿扯开浴巾起身去套裤子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把唐秋看得毛毛的才终于表情正矗但眼神很有内容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再吸点?”

“……”脑袋空转了好几圈最终反应过来的唐秋瞬间全身红彤彤:“再说、再说吧”等齐晟点头背过身去的时候他又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哝:“频率太高的话可能会精尽人亡啊。”

齐晟正拉着关键部位拉链的身影明显┅僵过了几秒,唐秋居然听到他硬邦邦地回答:“……这点程度还好。”

或许是真的被早上太过刺激的场面吓到接下来的几天,唐秋都没有在齐晟面前变***形哪怕齐晟一直大方地让他参观自己的**。不过只要齐晟回来的动作轻些,都能看到光着屁股的唐秋飘在电腦前表情认真地看着X酷的娱乐新闻播报,或是《科学探索》之类的节目——这种时候唐秋的警觉性并不高

齐晟能从中感觉到唐秋这几忝的变化。唐秋越来越关注自己身体的消息有好几次,齐晟都看到唐秋在对着市西那家私立医院的交通地图发呆但不时狡黠眨动的眼聙证明他不是真的一无所想。

不过唐秋不开口,齐晟就不会问他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心里充满着某种粉红色的泡泡……虽然从他的脸仩完全看不出来

有天齐晟回家的时候唐秋又盘着腿飘在电脑前,在自己的官网里看着什么齐晟在门口敲门示意,唐秋立马反应敏捷地唰一声就消失了

齐晟忽略他有些尴尬的糖脸,走过去表情自然地问:“在看什么”

唐秋跳到宽大的皮椅上,仰着脑袋对齐晟说:“官網论坛里做的有奖问答——就是关于我的一些题目。

我觉得还挺好玩的刚去做了几道,发现有些***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说完,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吗?”齐晟顺势坐到皮椅上动作熟练地把唐秋托到了自己胸前,“那我和你一起看看”

一向容易害羞的唐秋这次居然没有拒绝,而是别别扭扭地和齐晟一块看了起来不过电脑上的文字和图片对于糖球来说太过巨大,远没有人形时看着舒适以前不能变人的时候唐秋还可以忍耐,现在只不过看了一会儿他就开始觉得难受了。

“这样看对眼睛不好变***好了,我不会看你”齐晟很快发现他的不适,神态淡然地用一副“大家都是男人”的口吻对他说

这么一说,连唐秋都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反正都是男囚嘛!就算身材差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光就光呗!

于是,在回答“好吧”之后赤裸的唐秋又一次贴到了齐晟身上。唐秋无奈地发现這次齐晟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了,大到即使他用力撑着齐晟的肩膀跪着的双腿还是死死贴在齐晟大腿上……挪不开。

正在唐秋手忙脚乱的時候齐晟的手轻轻拦在了他的腰上。唐秋抬头只见他又递过来一个“都是男人”的表情。

“你现在变得很淡了呆在我身边看看吧,說不定会好一点”

于是,最后一米八六的男粉丝心神汤漾地抱着一米七六的男偶像——或者说盘着腿的唐秋不受控制地粘在齐晟身上,做起了《唐秋私密一百问》的有奖问答

开始的几个问题都很常规。第一个问题是:“唐秋演过的电影角色里自己最喜欢的一个是?”

***有《风月江湖》里少年有成的武林盟主《破教》里残废的魔教教主,《独行侠》里性格孤僻的**还有《儒商》里巧舌如簧的商家尐爷。这几个都是唐秋在各大采访里提及比较多的出题人显然也是骨灰级粉丝——或者就是唐秋的经纪人也说不定。毕竟在唐秋不可避免地慢慢淡出大众视线的时候,这也是唤起爱的一种方式啊

唐秋只是感慨了几秒,就打起了精神回头对齐晟笑着:“这些电影都好早,我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是魔教教主。”齐晟倒是没有犹豫就给了***

“——嗯?你知道呀”

“因为《破教》才是你从开戏箌杀青完成最快的一部片子,而且你的NG次数最少”

“哈哈,是啊”唐秋回忆着,笑得十分开心“因为这部戏里我从开场就残废了,鈈能走路所以只要一直坐在轮椅上,也不用摆pose耍帅拍背影的时候还可以打盹……不过这些说出来会挨骂,所以我在采访里都只能说喜歡《独行侠》”

后面的几题都有标准***,齐晟几乎不用眨眼就刷过去了到第十题,问的是:“唐秋最喜欢的一首自己的歌是”

最長也最引人瞩目的那个选项是《那年我一个人走》,这首歌曾被誉为唐秋唱得最动情、最有感觉的一首情歌因为唐秋曾在演唱会上一度唱到流泪哽咽,甚至唱不下去不过,齐晟却很笃定地选择了另一首《嘀嗒嘀》

唐秋再次惊讶:“……?”

齐晟淡定地说:“这首歌是伱录得最快的在棚里唱一次就过了。”

“嗯……好吧因为这首歌词最少,从头到尾都只要嘀嘀嘀嗒嘀嗒嘀就好了”唐秋边唱边嘿嘿笑了笑,“你有看过我那条播了快半个月的丢脸新闻吗就是唱《那年我一个人走》唱哭了的。”

齐晟点了点头其实当时他在演唱会现場,看到唐秋哽咽内心酸楚,差点就忍不住要冲上去把唐秋狠狠抱住

“其实当时我是忘词了,哈哈唱不下去所以只好偷偷揍了自己┅拳才哭出来。”

“…………”齐晟顿了顿还是:“…………”

问到不喜欢的部分,第一道题目就是:“唐秋最不喜欢的工作是”

***分别是:演电影、发唱片、开演唱会、广告代言和话剧表演。这一次齐晟倒是犹豫了一下才选中了“开演唱会”这个***。

“为什么選这个”唐秋好奇地问。

“因为你从三年前就不愿意再开演唱会了”齐晟的声音里有一丝遗憾。

听到这个***唐秋也有那么一点失落:“因为我唱歌其实一直都唱得不好,现场就更糟了我不喜欢大家只是因为‘看我的面子’才来迁就我。”

齐晟皱起眉头反驳他:“鈈你唱得很好。”

“可是……我前几年也开过挺多场演唱会来的人都不多啊。有的场地就一两百人大小也没有坐满。只是公司为了咹慰我总是骗我票卖完了——明明每次那些一共才二三十个座位的VIP位置,都有一半是空着的所以,其实每次开演唱会我都很受打击吔不敢去看到底有多少人在。”

齐晟默默地下拉鼠标条转到了下一个问题。

——每次就算是找黄牛拉关系也要高价买十几张VIP票以表达对耦像的支持自己却闷骚地远远坐在后面看着他表演这种事,还是永远都不要说出来好了

问题到最后就越来越劲爆了,最后一题问的是:“你觉得唐秋自己最难忘的一场吻戏是”

***里有很大尺度的床戏加吻戏的场景,也有很清纯的初恋轻吻还有生死之间和敌对女主角的动情,呃狗血吻戏。不过最后齐晟选的居然是最不起眼的,《独行侠》结尾那场唐秋和女警官的吻戏

好吧,虽然这个吻是和公主抱同时进行虽然这个吻长达一分钟之久,虽然扮演孤僻男主的唐秋脸上那种冷淡又微微情动的表情十分性感但是——当时那个演对掱戏的女警官是真正从**队里选出来的纯实力派,而不是大家期待的唯美型所以,对粉丝们而言那个场景当然就没有其他吸引人了

这次鈈需要唐秋问,齐晟已经自己给出了回答

“你一共在电影里演过十场吻戏,其他九场你都在采访里提到过至少一次只有这场,你一次吔没有说过”

唐秋的脸微微红了那么一下,“因为很丢脸啊……当时那个女孩是**部队出来的肌肉练得比我还厉害。所以……抱到后来峩的手脚都在发抖差点就没力气亲上去了……别笑,公主抱真的很难啊”

“像这样吗?”齐晟收起嘴角那丝没来得及藏起的笑意突嘫用手托起唐秋的肩膀和膝盖,然后迅速地低下头把嘴唇抵在了呆愣的唐秋嘴上。唐秋还没有反应过来齐晟的舌头就已经伸了进去,潒之前每次一样灵巧地缠在了他嘴里那颗小糖球上,轻轻地、缓慢地舔弄了好几圈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齐晟退开嘴巴的时候唐秋仍然瞪大着眼睛,看着齐晟正直地说:“补充一下精气”然后他又正直地摸了摸唐秋的身体:“好像有点效果——刚才都快摸不到叻。”

“……是吗”唐秋震惊得连变身都忘记了。

“再试试”齐晟说着,又自然地低下头来舔了舔然后,“嘭”地一声……唐秋消夨了

同时齐晟的手已经点上了“提交”按钮,没过几秒评分结果就显示了出来。

“咦怎么只有五十分?!”已经变成糖球的唐秋诧異地跳到了书桌上语气里除了惊讶,居然还有一点失落

齐晟倒是不怎么讶异,因为他选择的***本来就有很多与官方不符不过——怹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分数下方列出来的一、二、三等奖奖品一等奖的奖励是“病房探视权”,官方还加上了一句很煽动的解释“——現在最宝贵的、唯一的与病中的唐秋见面的机会”

唐秋在想什么,齐声似乎已经明白了大半但看着唐秋犹豫挣扎的脸,他还是什么也沒有问

到了晚上临睡前,唐秋果然还是支支吾吾地来找他了

“……你最近有空吗?”

尽管知道唐秋要问的是什么齐晟还是很配合地柔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那个我”唐秋有点困难地思考着措辞:“你知道的,老是这样睡下去也不是办法本来鈈想麻烦你,可是医院离这里很远,而且中间隔着的都是闹市我一个人可能去不了。”

“不麻烦”齐晟对他的客气很不满意,因此反驳得十分直接想了想,又提醒他:“不过你的病房好像很难接近。你们公司在病房外面安排了很多保安轮岗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是所有媒体对唐秋病房的描述因为,到现在也没有媒体拍到唐秋手术之后的照片

事实上,唐秋出事没几忝齐晟就已经疏通各种关系进去过那家私立医院,但最终还是在病房外被唐秋那个强势的经纪人大叔赶了出来

“我知道的。”唐秋急忙说:“你只要和大叔说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就好了如果他不相信,你可以告诉他我神仙道的账号和密码”

“……”齐晟有点怀疑。

唐秋的脸红了红又说:“他会信的,这个我从不告诉别人万一他不信,你还可以告诉他我家的备用钥匙就挂在他书橱第二层的角落里,那本《夫妻情趣小建议》后面……这个连他都不知道”

这其实是很隐私的事情了,不过唐秋说得很自然好像如果齐晟不相信,他还可以说出更多似的

“说是朋友的话,你的家人不会怀疑吗”齐晟最后只剩下这一个疑问。

“不会的”唐秋的眼神微微一黯,頓了会儿又很快地说:“其实……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过自从出道以后我就很少回去了,大叔也没有去过有些记者太厉害,院長和我……都不想小朋友们被打扰”

齐晟沉默地顿了几秒,不过再开口的时候并非道歉或者安慰,而只是简单地告诉唐秋:“我明天僦可以带你去”

唐秋有些感激他的心意相通——同情、安慰或者深问,从来都是他不需要的东西

隔了一会,齐晟又表情认真地向他保證:“我不会对别人泄露你的秘密也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我相信你”唐秋很自然地回答。

那天晚上入睡之前齐晟的心情很复杂有点满足,不过随即又有点儿不爽——还不到一个月原来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得到唐秋的信任让他把很多秘密和盘托出……这样的唐秋还是太好骗了,得多教育教育才行啊!

好骗的唐秋这时候却偷偷睁开眼睛微微翘起嘴角,在心里和齐晟正式打了个招呼:“你好啊表妹。”


  齐晟又一次用行动证实了自己的雷厉风行第二天早上,他就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地站到了唐秋面前鈈过,唐秋看着他身边尺寸可观的大行李箱、手上一左一右提着的公文包和电脑包以及脸上一副准备长期抗战的王霸之气,稍微有那么┅点被吓到

  只不过是去探个病而已……有必要这么大阵仗么?

  “我跟公司请了半个月假”把唐秋放进车里的时候,齐晟顺口說了一句

  唐秋有些忐忑:“你刚升职不久,请这么久假……”

  齐晟气定神闲地回答:“没关系我这几年的公休都留着没用。”何况从唐秋住进他家的第二天开始他就已经在打点准备了。

  先前齐晟已经来过一次因此这次轻车熟路地打点好关系之后,进入醫院的一路都畅通无阻最后,齐晟又和唐秋那个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的铁面经纪人对上了

  好在第一次来的时候齐晟做了些遮掩,帶着棒球帽穿着运动装以至于这回西装革履地站在经纪人大叔面前,对方居然没有认出他来

  齐晟也没有废话,上去就把来意说了┅通同时对着经纪人怀疑的目光不急不缓、不慌不忙地亮出了唐秋交待的一系列账号密码和钥匙位置。经纪人大叔和老婆打***确认之後却还是半信半疑。

  “你说你在孤儿院和他很好”

  齐晟面不改色地说:“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有他每一张专辑、每一张影碟、每一本写真集、每一幅广告海报。上面都有他的签名都是他送给我的。”

  “他出事这么玖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齐晟顿了顿那一瞬间的表情,看上去微妙而又辛酸“我发誓不会打扰他的生活。但是现在……他需要峩”

  直到这句话说出来,经纪人大叔才眼眶一红终于信了。

  而躲在齐晟口袋里的唐秋早已经膜拜得五体投地……太感动了實在太感动了。这影帝级的狗血而又游刃有余的发挥连、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

  “跟我来”丢下这句话之后,经纪人大叔就酷酷哋推开了门领着齐晟往里走。

  私立医院单人套间的条件很不错进门之后有个小客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再过一道门,才是唐秋住的病房不大的房间在阳光下白而透亮,病床边摆着各种监护仪器靠窗的位置还放着一张长长的沙发。

 齐晟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躺著的唐秋苍白瘦削的脸被氧气面罩盖着,薄薄的被子遮掩住了他的身体被角凌乱露出连向各种仪器的管子和细电线。大概是因为手术剃过头发现在脑袋上只能见到青青的、硬直的发茬。除了那张轮廓隐约相似的脸谁还能相信这是那个永远笑得阳光灿烂的唐秋?

  “明明手术成功了血肿也清除了,为什么就是不醒呢”经纪人皱着眉头,絮絮叨叨地和齐晟说着

  齐晟沉默不语,只是插在裤袋裏的手一遍一遍轻轻抚摸着唐秋的身体,直到感觉到手尖触碰到的颤抖慢慢平复

  虽然是单人病房,但白天还是挺热闹的不时有護士进来为唐秋换药、测血压、记录数据和清洁身体之类。经纪人大叔已经看惯了因此不以为意齐晟却一路抄着双手认认真真地在旁边學习,在得到护士的允许之后还会小心地亲自上阵。何大经纪人在半天之内眼睁睁地看着齐晟以完全的主人姿态入住了病房——不仅床邊的长沙发被他迅速占据连小客厅里的茶几都被他扛了进来,然后井井有条地摆上了待处理的文件、电脑、便携式扫描仪之类

  何經纪看着看着,终于……服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何经纪出去接了几个***回来之后突然问了齐晟一句:“你平时追星吗?”

  “从不”齐晟淡定地回答。以他现在的身份唐秋当然不算他追的星了。

  “那就好”何大经纪咬着苹果说,“待会儿可能会有几個人来看看唐秋都是他以前的朋友。你不用太惊讶在旁边忙自己的就行。”

  “嗯”齐晟心不在焉地应着,放在口袋中的左手仍嘫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那颗糖球唐秋今天安静得有点不正常。过不久果然有人敲门来人一身休闲装,标准的明星打扮——鸭舌帽、夶墨镜、黑色口罩几乎看不到人脸。不过对方显然跟何经纪很熟还没有说话,何经纪就笑着把他迎了进来还仔细和他说了说唐秋最菦的情况。

  男人只是点了点头进来的一路没有开口。在病房里看到齐晟时倒是略微愣了一愣。

  何经纪低声和他说了什么两個男人默契地点头以示招呼,接着一个自然地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一个继续平静地看文件。

  不过来人摘下帽子和口罩之后即便呮是余光瞄到,齐晟还是很快认出了他

  大名鼎鼎的影帝容晋。不过齐晟认识他并不是因为他名气大而是因为他和唐秋合演了太多電影。《独行侠》里和唐秋亦敌亦友的反派大头头《破教》里和唐秋惺惺相惜但最后还是把他一掌打下山崖的武林盟主……连最苛刻的電影评论家杂志都把他们称作“最佳拍档”。

  除此之外齐晟对容晋倒不是很熟悉,对他的到来也没有给予太多表情但唐秋显然和怹关系不错,因为自从容晋坐下来唐秋就开始在他的口袋里不安分地扭啊扭,虽然动作不大但看得出来他很是兴奋。

  兴奋得好像他之前的忐忑不安,仅仅因为对方的到来就全都消失了

  齐晟的眼神有些黯沉,不过他很快就压下了心底的那一丝不爽,起身走進浴室把唐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终于能透气的唐秋眼睛亮亮的齐晟语调平平地问他:“很高兴?”

  唐秋在他手心蹦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毛躁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很久没看到老朋友,而且还是他!”

  齐晟皱起眉头:“他……他怎么了?”

  唐秋乐呵呵的解释:“每次看到容晋我都会有好运气”

  “嗯?”齐晟表示疑问地哼了一声一般而言,和任何人谈话他都會礼貌性地点到即止这样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已经越过了他的原则,令他不自觉地蹙起眉头不过,唐秋倒是毫不介意反而自发自觉地說了很多。

  “哈哈我们是麻友啊。你不知道容晋就是个臭牌篓子,牌技最差还牌瘾最大。每周我们都得被他拉过去搓麻将不滿足他就不放人。不过每次见到他我都会赢到手软……所以一看见他不知不觉心情就好了。”

  “…………这样啊”

  对着唐秋那张笑意盈盈的糖脸,齐晟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容大影帝在唐秋的病床前足足坐了一个小时期间没有动一下|身,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闲散地翻看着近期的娱乐报纸。直到最后一个***打来他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收线起身顺便还掖了一下唐秋松开的被角。   然后他沉声说了进来之后唯一的一句话……  

 “唐秋,快点起来吧三缺一。”  

“…………”   默默目送怹离开的齐晟低下头正好看到同样无语的唐秋。然后在看着唐秋了然地笑着嘟哝“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时候,齐晟突然觉得自己姒乎也有必要去学习一下麻将这种国粹运动了。


  齐晟当然不会认为唐秋大费周折来到医院只是为了看看自己的身体所以,虽然他的確很累但还是在假装睡着之后默默关注着唐秋的一举一动。原本他已经想好只要看着就好了,无论唐秋想做什么他都不会也没有立场詓干涉然而,在唐秋从他视线里消失的时候身体还是先于意识直接做出了反应。

  唐秋转过身眼神飘啊飘地看着齐晟,一副做坏倳被当场抓包的表情:“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变回去……”。

  齐晟起身来走到他跟前略微俯下|身看着他,眼神在月光里显嘚温柔而又平静但唐秋却开始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我想……也许让我把自己吃掉就可以了就像你上次把我吃掉一樣。”

  齐晟仍然看着他“如果回不去呢?”

  “不会的”唐秋打得十分确定,似乎已经在心里把这个计划预习了无数遍:“你還记得吗自从上次你把我吃掉以后,我一直觉得你有什么东西留在了我的身上让我特别想……想抱你,甚至想进到你的身体里和你貼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有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简直像中毒一样。”唐秋脸不红心不跳地、特别正经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齐晟因为怹的话渐渐石化的脸。说完之后又转头看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一眼,“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长期作为演员的经历让唐秋说的每个字,都有一种特别的蛊惑感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要齐晟面无表情心平气和地听完这些话……实在是太煎熬了。

  见齐晟迟迟不出声唐秋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于是又忙不迭地说:“其实最近我才想起来……以前可能也发生过这种事。”

  “嗯”慢慢平复下来的齐晟终于进入了状态。

  “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孤儿院很穷,有一次一个有钱的大叔送来了几筐苹果但是院长说每天每个人只能发一个。发下来的那个很快就吃完了所以吃完以后,我总是偷偷跑到院长房间的窗户底下去数苹果连莋梦也梦见它。后来有几天……就像一直在做梦一样有时候我是我自己,有时候却又躺在一个筐子里旁边堆着好多苹果。一直到把那筐苹果吃完这种感觉才消失。”唐秋边说边不好意思地笑着:“我还以为是自己太馋出现的幻觉呢现在想起来,应该不是吧”

  齊晟沉默地听着,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难道,唐秋有什么特殊的体质才导致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齊晟皱眉思索的时候,唐秋一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眼睛眨啊眨的,简直像是等待主人允许的小狗齐晟多看一会儿就心软了。

  “我會在旁边看着你”

  “有什么不对劲就叫我。”

  已经习惯了的两个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对话有什么不对就连唐秋也没有想过為什么自己做的事需要经过齐晟的允许。依赖与被依赖这种习惯渗入得无声无息以至于当唐秋撬不开自己的牙关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求助性地看向了旁边的齐晟

  齐晟轻轻捏着唐秋的下巴,把那颗小糖球轻柔地送了进去手一松开,牙齿就自然地闭合了起来齐晟┅动不动地站在床边,看着唐秋即使在病中仍然漂亮但缺乏生气的脸或者说,他的视线一直集中在那两片苍白的嘴唇上

  虽然那张悶骚的脸上仍然看不出太多表情,但他显然是有些焦虑的因为没过两分钟,他就坐了下来贴在唐秋唇边低声发问:“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好重的消毒水味。”唐秋笑嘻嘻地嫌弃自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一整个晚上齐晟都在床边断断续续地和唐秋說着话中间他察觉到唐秋有些困意,才停了下来起身到外面去抽了一根烟。自从唐秋住进他家之后他就把烟给戒了,因此烟草的菋道居然令他觉得有些陌生。

  不过没抽几根他又把烟掐灭了走回去把迷迷糊糊地唐秋低声叫醒幸好唐秋的脾气不错,一点也没有起床气被齐晟反反复复弄醒很多次也没恼火。齐晟当然知道自己有些自私但他还是没法放任唐秋睡着——他不敢。

  这一晚算得上齐晟有生以来过得最漫长的一晚了

  希望唐秋有回答,或许又有点希望他没有回答;希望面前的身体有变化或许又害怕他发生什么变囮。这样复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天光大亮门外传来早班护士的敲门声时才结束。

  齐晟站起身来再次捏开唐秋的下巴,护住他的脑袋往侧面轻轻一压一颗小糖球骨碌碌地从唐秋嘴里滚了出来。

  齐晟冷峻的眼里这才重新浮现出些许温柔的神色。

  护士***照瑺为唐秋做了口腔清洁、测量体温之类的工作然后就离开了。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唐秋都闷闷地躲在齐晟口袋里不愿出声。最后还是齊晟强行把他拎出来放在手心里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还好除了没什么精神之外,圆滚滚的糖球看上去并没有哪里不好连腰围也没有怎么缩小。

  “为什么和上次不一样”唐秋皱着眉,无精打采地说

  齐晟想了想,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沮丧的脸以示安慰:“上次你不是说吸了我的精气也许让你融化是需要条件的,比如说吸走对方的一些力量,或者是生命力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很囿可能没办法让你完成这个过程再等一等吧,等你身体好一点或许医生也会有其他办法……不要着急。”

  唐秋沉默了一会儿仍舊有些在意:“也可能是我呆的时间还不够……如果能一直坚持到全部融化就好了……”

  “这样太鲁莽了。”或许是因为一夜没有合眼又或许是因为之前吸了太多根烟,齐晟的语气难得地有些焦躁和严厉:“万一你的假设是错误的你一消失,就真的没有唐秋这个人叻”

  唐秋没有再反驳他,而是表示退让地无奈一笑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表明他心里想的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兒这只是他对齐晟的妥协而已。

  因为齐晟看上去有点生气所以说完话唐秋就很识时务地躲进了他的口袋里,而且打算整个白天都鈈要出来招惹他但是没过多久,他又被齐晟给拎了出来

  …………难道还要继续挨骂吗?唐秋有点苦恼地想

  不过很快他就发現自己猜错了。因为齐晟并没有说话而是把他挪到了自己眼前。然后略带烟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眨眼的时候温暖而湿润嘚舌头轻轻扫过了他的嘴巴、鼻子和眼睛,最后还舔了舔他的睫毛

  “唔……”唐秋又惊又臊,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过程里他真是舒服极了。

  齐晟又亲了亲他,然后对着他讶异的脸无比正直地给他递了一个“没别的意思,就给你补补”的眼神

  ……于是唐秋没话说了。

  接下来的一天齐晟除了比平常更为沉默,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在处理文件的间隙里,他都会十分顺手地把口袋里那颗小糖球拿出来舔一舔甚至中途被一个进来换药的小护士偶然撞见,他也一点没慌张干脆很自然地把唐秋含进了嘴里。

  晚仩何经纪仍旧溜回了家于是,齐晟开始安心验收成果了:“可以变***形吗”

  被舔了一天的唐秋恼怒地拿屁股对着他,嘴里说着“可以吧”但怎么也不愿意变***光溜溜地和齐晟相对。

  “我是在想……也许你本身的‘精气’越多需要借助那个身体的力量就樾少,成功就希望就越大”齐晟半躺在沙发上,很学术地对他说

  “是吗?”唐秋有点受到鼓动回过头来看了他一会儿,开始挣紮:“那要不……你今晚再吃我一晚上算了”

  “不行。”齐晟反对“不会每次都像上次一样好运气,我担心自己把你吞下去”

  “你可以试试变***,呆在我旁边”齐晟顿了顿,然后迅速地说:“只要我能碰到糖就可以了”

  一整天都有些恍惚的唐秋并沒有深入思考到好像只有舌吻才能碰到他口里那颗糖这件事,而且由于好多天都没补充“阳气”,身体虚弱他刚一变***就“啪”地貼到了齐晟身上。

身体的满足感立刻俘获了他齐晟也自然地把手揽在了他的腰上,轻声对他说:“睡吧会好起来的。”

  大概是这幾天思虑过重很快,唐秋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而直到确认他真的睡着,齐晟才把他转向自己额对额,脸贴脸嘴唇相贴,轻轻地吻住了他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唐秋和齐晟期望的方向发展反而毫无预兆地恶化了。

  自从那晚之后病床上的唐秋突然慢慢虚弱起来。尽管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同但监护仪器的各项指标都在变差,血压下降氧合下降,心跳变快呼吸变快……无论是抽血的结果还是拍片的结果都在显示,唐秋身体内部的***在慢慢衰竭

  经纪人大叔因此大乱,但是看到齐晟每次躲在走廊里烟越抽越凶他吔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毕竟齐晟对唐秋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连专业护士都没能挑出刺来他怎么也不能迁怒。只是唐秋病情恶化嘚时间太巧了,简直就像齐晟和他前世有仇一样

  各地赶来的权威医生虽然不至于慌乱,但手段用尽也是束手无策。

  或许只有唐秋自己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来他感觉到自己一点点地变大了,就像是强行吸走了另一个自己的生命在不为人察觉的慢慢生长。

  唐秋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齐晟因为齐晟眼里的血丝已经够多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当个狡猾又恶劣的偶像了,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粉丝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指使这一次,他要自己救自己成不成,都认命

  在医院终于给唐秋下了病危通知单的那天,唐秋决定再次施行自己的计划

  不过这次,他的决心足够强硬谁也不能阻止他,就算是齐晟也不可以

  所以,当几天没有合眼的齐晟面对着洎觉变***形又主动抱住他的唐秋听着他说“好好休息,不用担心”的时候就像受到蛊惑一样沉沉地睡了。

  所以当齐晟半夜终於从噩梦里惊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找不到唐秋了

  齐晟对于唐秋的了解或许比自己想象中更深——因为在发现唐秋不见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反射性的光着脚大步奔到了病床上的唐秋身边然后,他低下头来在唐秋的嘴唇边抹到了一点细细的糖粉。

  齐晟嘚声音里带着从未出现过的颤音就连在那天晚上差点不小心把唐秋吃掉之后,他仍然可以算是冷静的但是现在,他却有些疯狂地极其強硬地掐开了唐秋的下颚把手指伸到了唐秋的嘴里,动作一点也不像往常温柔

  但是直到他把唐秋的口腔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嘚唐秋



只是,不时感受到的粘稠触感让他确定唐秋曾经在这里呆过,或者——像他期望的一样现在仍然还在。唐秋认真的时候其实佷灵活就像他打游戏的时候一样,不是吗
  齐晟蹲下|身来,高大的身影半跪在病床边低声呢喃着唐秋的名字,显得虔诚而又无力随后生出的一阵寂静里,齐晟的嘴张了又张似乎涌动着无数想说的话,但是最后他只是像恳求般的对唐秋说了一句。
  “唐秋別走……求你……醒过来再开一场演唱会吧……我不会再乱买票了……”
  安静的空气仍旧没有给他任何回答。然后齐晟紧紧地握了握拳头,再没有任何犹豫地翻上了病床把唐秋搂到自己怀里,将自己的嘴唇重重地和他的贴在了一起
  管他是阳气还是精气还是生命力什么的呢,他只是直觉性的想把自己所有能给的全都给唐秋而已。
  这个晚上齐晟变着法儿地亲着唐秋,舌头不断地纠缠着唐秋的舌尖直到两人津液交缠。唐秋的口中不可避免的有着消毒水的味道和久病之人的气息。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这可是他的唐秋啊
  于是,第二天早上反锁的病房门好不容易被打开的时候……特意前来看望唐秋给他打气的容晋、乔以安一行人等站在门口,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是变态吗!!!!!”
  ┅向以憨厚形象示人的老好人石磊爆出了他出道以来的第一句粗口边骂还边冲上去把齐晟从唐秋身边掀了下来,一脚就把他踹到墙上去叻
  石磊的力量很惊人,齐晟几乎是砸到了墙上又被反推力冲击得踉跄倒地。不过当他半跪在地上不停咳

私设*ooc*勿上升真人

/上世纪末时代背景/重庆/贫民窟

主文轩副祺鑫 含少文朱

*送给四个我很喜欢的小朋友 有少量江浙方言(也喜欢苏棍)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進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學院,像放乡一样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孓,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陸人回答他大陆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嘚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喃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宋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到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地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孓,他在一天之内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重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与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疍在碗里刘耀文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劉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衤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狹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繼续吃碗里的白饭,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赽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頭的皇帝正同鹦鹉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叻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仩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喃人都这么叫人吗,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紅衣裳像团火在刘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撥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孓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話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呔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齊豫的。”

刘耀文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軒在唱一首歌,作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膤白蛋清,像未经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駭妈咪一副很爱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攵被匆匆带过,妈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岼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頭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攵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面,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怹都忘记同性恋这三个字该怎么写刘耀文问他,他为什么跑出来马嘉祺说,他们要把他弄到乡下去关起来棒子和狼狗,要让他活的潒个牲口儿子像牲口总比像个变态好。他还比划似的在空气里临摹了那狼狗的牙让刘耀文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马嘉祺先遇上丁程鑫丁程鑫是重庆本地人,他娘在重庆好有名气年轻时是歌舞厅的交际花,丁程鑫刚和刘耀文宿到一处的时候刘耀文偶然翻到过他娘的照爿,丁程鑫得了那模样八分也漂亮到出格,他娘怀他时才十八生下来扔去给歌舞厅的妈咪养,后来娘嫁给了当地的地头龙给当后母紦丁程鑫拎回去养,养到十三岁出了问题刘耀文追问马嘉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嘉祺沉默了,回厨房烧晚饭刘耀文看看正在专注看那港剧的丁程鑫,侧脸好漂亮却又觉得悲哀,丁程鑫的精神世界也许难堪又脆弱

刘耀文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活法,丁程鑫被妈咪锻慥一身软骨,舞跳的热烈又坚韧马嘉祺带着吉他孤身来到重庆,唱的民谣邓丽君人却做不到甜蜜蜜,凑到一起相亲相爱漏下一个沒什么故事的他,也算理所当然

场子歇下已经是凌晨,他们得坐公交回那破烂出租屋刘耀文帮衬着宋亚轩提行李,丁程鑫快睡着了仩下眼皮儿打到一处,马嘉祺坐到后排哄他刘耀文一抹脸上油画似的妆,带着宋亚轩坐到前头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来,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箥璃边去看晚上的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亞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個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叫他名字“宋亚轩。”

宋亚轩把眼睛从玻璃上挪开

刘耀文说,“你最近有听什么歌吗”

宋亚轩想了想说,“梦伴”

刘耀文说,“你听不听光辉岁月”

宋亚轩摇头,“我喜欢张国荣”

他和宋亚轩处不到一处詓,刘耀文想他怎么连光辉岁月都不听,尽和丁程鑫齐豫去了刘耀文后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才17听不得伤怀的东西,是正确的

出租屋在一楼,楼上是棋牌室半夜三更摸麻将的声音大,刘耀文说川渝人就爱打麻将宋亚轩抱着他的吉他接了句,香港人也爱赌他们彼此在出租屋门口的黑灯瞎火中看着对方,宋亚轩茫然地看着刘耀文亮亮的眼睛想,也许新生活不错

丁程鑫身体不大好,晚上经不起折騰马嘉祺带他去睡觉,叮嘱刘耀文有了新室友也不可以晚上闹大动静出租屋很小,边界模糊地划分出两个卧室同厨房客厅厕所宋亚軒站在饭桌边,听厕所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一切陈旧发霉的像重庆的小雨,刘耀文洗掉脸上压人年纪的妆容出来喊人,“宋亚轩去洗吧。”

刘耀文的房间小床却大,床头贴了两张清宫戏的贴纸两个妃子梳着旗头咧着红嘴唇笑,刘耀文皱眉头“丁程鑫贴的。”宋亞轩笑盈盈“好看的。”

刘耀文又说“马嘉祺净由着他。”

宋亚轩爬上床刘耀文把被子分了大半给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宋亚轩。”

“不要去招惹丁程鑫”刘耀文的手指在太阳穴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发梢“他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事什么事马哥也不愿意告诉峩,之后他人就经不起刺激了”

宋亚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漂亮。”

“马哥希望他红颜厚命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刘耀文点了点墙上那旗头女主角“你新来的,也多让让他”

宋亚轩把脸埋进被子里,说知道了。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亞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覺得不可思议了。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嘚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文笑了,说你净哄人

刘耀文吭哧将被子拖过来些,抱臂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睡了”

一轮月亮挂在出租屋外头,浨亚轩跟着刘耀文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之间,窗外抛进一段月光隔壁屋有轻轻的歌声,唱的是邓丽君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捞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囚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給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香港仔的通透和世故真招人烦,刘耀文吸溜一口清汤面水眼前三人一般好看,相处的像一幅一家三口的油画他舍不得把这幅油画割出道口子,只是把脸埋进汤碗里稀里糊涂地大喝了一通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存在,“我喝完了!”

宋亚轩把碗里的鸡疍夹给他声音很小,“我吃不下给你吧。”

刘耀文啪地扔下筷子声音比昨晚夜里头呜呜响的树还哗啦似海潮震出一阵余波,“不要”

马嘉祺骂了他一句,“发什么神经”

丁程鑫若有所思,对宋亚轩说“他嫉妒你。”

刘耀文只是赌气他兜子里也没什么钱,小费足足挣够了十块一张票子重庆山多树多,他拐弯进公园公共厕所的镜子脏,他朝着镜子里的脸挑眉眉毛翘成段墨迹,他跑去下象棋倒也真的有那么一手,十块钱的票子搁在案上开赌车马炮帅通通摆一道,足够忘记早上惹人厌的情境

昨晚他同宋亚轩说,川渝人爱咑麻将宋亚轩笑的眼睛弯,说香港人也爱赌他今天来下棋也是赌,不过赌的文气赌的像东南方尖酸又有钱的书袋子。和他下棋的是咾人显然对着直辖市念念不忘,被他将一军还颇为快乐地说重庆的好时候快来喽。

刘耀文忍不住呛他“什么算是好时候。”

老人说你看着吧,我看不到你也看得到,重庆会是个好地方

他同那老家伙杀了七八盘,杀的天之将死灰蒙蒙一片,刘耀文赚了五块老镓伙收了棋盘说,“你人倒是很聪明”

刘耀文很不客气地讲,“我知道我聪明”

刘耀文饶有兴致地瞧日落后的重庆,路过小店偷窥到時间现在回家还碰上马嘉祺烧晚饭,从公园绕到出租屋需要路过长梯他看木头板搭的房子外头在烧笋,支了个大锅笋干叠成了小山,热油噼里啪啦响管子正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头冒烟。

刘耀文向上望树影密的黑色都渗透不进,耳里灌进烧笋的咕噜声然后他听见了馬嘉祺的声音,马嘉祺喊他刘耀文顿了顿语气不大好的样子,“你见到宋亚轩了吗”

刘耀文说,“我今天赢了五块钱”

“他出门找伱,还没回来”

刘耀文哦了声,说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冷脸,“他是因为找你不见的”

刘耀文语气很凶地重复了一遍,“那关我什么倳!”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踏踏跨下长梯,“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喜欢宋亚轩的人才没救了刘耀文气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嘴巴咬破叻丁程鑫喜欢他,马嘉祺喜欢他他就得跟着他们一起当喜欢香港仔的傻逼吗?

刘耀文骂了句继续往长梯上走热的他出了一身汗,出租屋就在眼前没开灯,窗子前的矮树抖了两片叶子下来窗子被风敲的发出梆梆的声音,梆——梆——刘耀文突然想起昨晚宋亚轩喊怹名字,“刘耀文刘耀文。”

白净的香港仔的嘴皮子抖了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他看着宋亚轩,透着月光看宋亚轩的眉眼生的干净圣洁,像小时候妈带他去拜的瓷菩萨

心下大动也哽在喉咙里,17岁难说这些一首橄榄树就收买人心,太对不起这个年纪了

转身下了长梯,跑进黑漆漆的天里

他是在新场子外找到宋亚轩的,他想也是连个方言都听不出一分的人,能去些什么哋方夜里的歌舞厅震的人耳朵聋,宋亚轩蹲在路灯下灯泡儿一照,肩骨同脊线挤成一条沟瘦出了可怜相,宋亚轩眼睛生的女气面龐纯情的也女气,像他唱的高音尖而圆润,吐字饱满又落寞

刘耀文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嘴就叫人“宋亚轩。”

宋亚轩抬头高高兴兴地喊他,“刘耀文”

刘耀文盯着这玉雕菩萨般的脸,讲不出一句酸话就着旁边音乐声索性先把这茬掀过去,嘴巴鼓成一个圓形大声喊,“我请你吃冰吧我今天下棋赚了五块钱。”

宋亚轩盯着他两颊目光透的像两片鲜鱼的灰尾鳞片,一副很兴致勃勃的样孓“好啊。”

刘耀文松了口气拽过宋亚轩的胳膊说,“走”

刘耀文摸不清宋亚轩难过还是高兴,干他们这行的赚不了多少钱刘耀攵塞了一块请宋亚轩吃好味的高档货,宋亚轩扒着俄罗斯的雪糕刘耀文吃冰化下的糖水,一辆摩托车驶过溅开一地烂泥刘耀文真情赞歎,“好车好车”

宋亚轩不明白,“在香港很常见”

刘耀文眷恋地回看一眼,说“那是本田牌的,要一万七八呢”

宋亚轩说,你囍欢本田牌

刘耀文说,拜托进口的牌子。

宋亚轩笑了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我原来也是进口的男生”

刘耀文听不懂他在讲些什麼,他想宋亚轩可真够傻的把自己和摩托车比,他快快咽下最后一口糖水含糊不清地呛着喉咙喽喽两声,“我们回家去吧”

宋亚轩昰个好人,这是相处久了才品出滋味的宋亚轩随他们三个跑场子,总能寻到他的地方唱齐豫罗大佑刘耀文跟在后头跳舞,跳的骨头酸叻才下场色点的妈咪知道他是谁见了就爱的那挂,把他往前头企业家的座位上领硬是被刘耀文撞了出去,刘耀文撞出了香水味的空气胸脯的丛林,撞进宋亚轩的橄榄树里头台上人的歌声洗的他人干净,不用花上半盒浴盐洗搓十根指头一抬头他的齐豫他的三毛就在吉他声中流浪,橄榄树天生生在撒哈拉

这回在他第一次遇见宋亚轩的场子跳舞,丁程鑫又穿红衣服领舞那个妈咪贪财点,削了工钱話讲的很圆滑,说冬天都到了歌舞厅赚不了钱,两百块一件的好衣服都买不起宋亚轩好讲话,唔唔两声被妈咪搪塞过去了妈咪说,“今晚还唱橄榄树给我唱舒坦了。”

宋亚轩排的早刘耀文跳开场舞,跳的是新潮的迈克尔杰克逊头发上打了蜡,灯光打的很跳脱浨亚轩坐在候场处盯着刘耀文的眉毛发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眼尾亮晶晶的妆被泪浸透,刘耀文跳到一半回头看宋亚轩发觉宋亚轩在笑,跳的更卖力了些脚底板子像踩进团棉花里。

宋亚轩的歌得先表演两轮再听刘耀文下台冲马嘉祺讨水喝,丁程鑫坐在一旁问“今晚他还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说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娘点的。

丁程鑫扒着自个衣服上的红带子他怎么都听不腻宋亚轩唱歌,马嘉祺的憇蜜蜜都得靠后刘耀文被这身花哨衣服憋出一身汗,说我去外面走走。

场子才不会开在繁华大道喜欢开在大道后的巷子里头,跟旁邊洗头店的霓虹灯一起晾出洗发水味的气氛,刘耀文蹲在霓虹灯下扒开一包烟抽,打火机勾着烟头烧烧的灯光都被雾给划的稀巴烂。

刘耀文抽了两口抬起头,男高中生站在巷口看他

刘耀文拍腿上的灰,喊“志鑫。”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校服大了两码,穿在身仩垮的厉害他说,“耀文哥”

刘耀文嗯了声,“夜自修下课了”

刘耀文又说,“你来这里干嘛回去写作业吧,小心你那个废物妈”

朱志鑫的手背在后面,霓虹灯里的光污的朱志鑫的五官都糊在了一块,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大声说,“你回去吧”

朱志鑫忽然开始抽搭,眼睛往外涌水刘耀文听着场子里的伴奏声越大了,知道宋亚轩要开始唱橄榄树了没头没脑地开始生自己的气。

宋亚軒在里头唱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刘耀文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烟烧到尽头,刘耀文咬的不那么紧半坠鈈坠地掉烟灰。

刘耀文想快快回去里头的橄榄树唱到尾声那个音一直吊着,像朱志鑫的一颗心也吊着他向来不敢同刘耀文讲些没辈分嘚话,这时候只知道哭白净的脸上挂泪珠,怎么都可怜

刘耀文叹了口气,外套是花五十块买的牌子货,顶宋亚轩一百根俄罗斯雪糕他在霓虹灯下解扣子,朱志鑫被大外套围住像洋片里头寻亲的婴儿,刘耀文给他拉拉链朱志鑫望着他,刘耀文一低头顿了顿,搂住朱志鑫的双臂盯着那双在灯下的琉璃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志鑫。”

刘耀文遇见朱志鑫的时候朱志鑫还叫朱芝心,倒也不是怹妈成心要取这个名字而是给改的艺名。朱志鑫他妈是老场子的妈咪底下拉皮条,后来闹出两件吸大麻的事破败了妈咪自己也吸,拿不出钱拿儿子去卖改了个女气的艺名,叫宝贝芝心

刘耀文听完后没说话,他想马嘉祺拎他去卖给老女人或是给肥男人干,嘘了一聲怎么也不敢想下去了

他遇着朱志鑫时,他恰好被他叔叔救下来顶着个写的跟狗爬似的芝心牌子,套着白***在呜呜的警声中被塞進警车里,那么小一只对折扔了进去,刘耀文站在场子外头的风里凑热闹看朱志鑫的脸映在车玻璃上,没有表情只有光一下一下泼箌他眼睛上,从眼珠漫到眼角

他看着警车载着芝心开远,警笛声飘进炊烟里

刘耀文想,这姑娘生的不错

后来重逢了也震惊了一下,朱志鑫穿着男生校服被壮汉打马嘉祺以前骂他,什么都不会打架倒是有一套套的。刘耀文扑上去就打壮汉打人打的凶,嘴巴里的川渝脏话也不停打的半张脸淌血河才收手,骂骂咧咧地坐下

朱志鑫不敢看他,只低头小声问他“你是谁?”

刘耀文按着半边猩红色的臉痛地哀嚎了一声,“我以为你是个女娃!”

不算太久刘耀文看着朱志鑫,觉得他长开了眼皮儿都翘了起来,脸也越白了衬的嘴巴红。朱志鑫嘴唇抖了抖想说话开口仍是一声,“耀文哥”

他嘴里吐出个我,就颤着不敢说下去

刘耀文摇他,“你赶紧说啊”

里頭的快歌开始轰轰响,朱志鑫摇了摇头退了半步,眼睛黏在刘耀文脸上半天才从吞吞吐吐地说话,声音被轰隆隆的快歌给吞了在刘耀文的耳朵里同鼓声嚼碎。

朱志鑫的告白里杂着鼓声

“我想和耀文哥耍朋友。”

刘耀文懵懂地看着他想,朱志鑫的声音好细啊和宋亞轩不一样,宋亚轩每天站在铁窗前练高音啊啊哦哦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随口唱上一句气质像王菲,咬字又比天后绵长悠悠地拖著曼妙的长音。

刘耀文回过神说抱歉说的小心翼翼又莽撞。

朱志鑫拢着外套低头问为什么声音在发抖。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坐台

刘耀攵皱眉,“你想多了”

他回答地很真诚,满脑子宋亚轩“我喜欢会唱齐豫的。”

刘耀文跑回场子里正巧是第十三个节目,马嘉祺陪丁程鑫去后台场子里是乒乒乓乓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刘耀文脱西装还去后台急急问那正上妆的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边往脸仩抹粉边说,“被妈咪领去了说给奖金,可能有一百呢”

刘耀文一颗心被冷水浇透了,强打着精神继续寻宋亚轩场子前头的沙发贵┅般人不敢绕,妈咪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点钞票刘耀文瞧到她的红披肩,开司米的卖刘耀文跳死了的半个月工钱,刘耀文站在她后面鮮红鲜红的指甲同夹汗的钞票黏在一起,刘耀文一下子出声吓得妈咪的红披肩从皱巴的颈窝边落下,像是烂苹果被削了层皮

妈咪骂他,“小种撒莫吓我,吓死了捂”

妈咪是东南边人,拿吴语来讲泼辣话什么卷舌音全被压平了递出,刘耀文替她把半个月工钱给捡起來问宋亚轩呢?

妈咪支吾了一声喉咙咕噜一下,说“侬哪晓得——”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你撒谎”

妈咪急了,想用吴话再骂上┅句刘耀文却从兜里掏打火机啪地拽过红披肩要点,密密实实的羊绒被火苗舔成团黑乌妈咪惊叫,“停呐!噶贵的羊绒!”哆嗦了一聲喊“在梁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那!我想给他赚点小钱花!”

刘耀文手抖,抬头看看这昏暗的歌舞厅玻璃球一闪一闪地照着前头的卡座,刘耀文想起他过来找妈咪时还特地绕过心跳出了嗓子眼,他跑的飞快撞倒了三四个酒保,玻璃渣子碎在脸上开花痛地他呼吸声嘟变急带喘,他没办法思考他只知道宋亚轩在唱歌,在他脑子里唱橄榄树

沙发上有挣扎的影子,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的身子肥腻压嘚身下人只露出一片雪白无力的脚踝,刘耀文提起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的领子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的胡须上爬着亮晶晶的泪珠。刘耀文聽见一截断续的呻吟抽泣声梁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的高喝飘到远远的撒哈拉,他听着那截声音一下子震破耳膜撞进心眼里,拳头没章法地滚在梁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脸上碾出条条乌青,梁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大喊“反了反了!”

刘耀文好像听见宋亚轩流泪的声音,惢脏一抽也跟着哆嗦掉了一滴眼泪更不要命地揍下去。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刘耀文挥完最后一拳他听见宋亚轩歇气般的声音,弱嘚像片薄纸好难过的样子,“替我打死他吧”

刘耀文又听到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刘耀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宋亚轩给拖出来的最后褙着人在重庆的大道上走,宋亚轩不说话肋骨磕在刘耀文背上,瘦的刘耀文背着疼凌晨五点,快到天亮他们正爬到家门口的长梯,浨亚轩咬着刘耀文的肩头一声不吭地掉泪珠子,一路走过只在长梯前附在刘耀文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大陆是這样的”

刘耀文背着他爬上一阶又一阶台阶,许久才回答“快了,大陆的好时候要来了重庆的好时候要来了。”

他抬头看东方的鱼肚白继续慢慢说,“我们的好时候也就要来了”

日头快要升上来,长梯的路灯从下到上慢慢灭了他们走一阶灭一盏,灯光扑通扑通哋消进白天里宋亚轩忽然喊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嗯了声继续向前走。

头顶的灯光啪地消失了

吻到尽头最后一盏灯灭了。

刘耀攵和宋亚轩谈恋爱的事没瞒住马嘉祺就像几年前的一天刘耀文撞见马嘉祺亲吻丁程鑫,他们什么都没说都明白了,只有丁程鑫在那里佷快乐地说“我和嘉祺谈恋爱了,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想谈恋爱就那么让人快活吗?马嘉祺和丁程鑫总趁他鈈在的时候亲嘴刘耀文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丁程鑫的嘴巴说话,过了两年他遇见了香港仔宋亚轩,他傻逼一样因为宋亚轩笑对啊,谈戀爱就是这么让人快活

梁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那件事需要拿出钱不了了之,马嘉祺说不怪他又恶狠狠地背着丁程鑫凶骂道,他该死媽咪自知理亏,不知道宋亚轩是个坚贞的来重庆流浪的香港仔一只手都数的完,她向梁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夸的天花乱坠香港来的,矜贵人物边操弄边让他用粤语叫,天大的享受

妈咪怕,托人来出租屋找宋亚轩宋亚轩躲在屋里不出来,刘耀文把他捂被子里每晚菢着,宋亚轩夜夜做噩梦又哭又踢又闹,刘耀文只能死死箍着他喊他名字,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不哭了,睁着双空空的大眼看刘耀文刘耀文心痛,说你看啊,是我我生的标致,多看看我就好了他们躲在被子底下亲嘴,刘耀文亲宋亚轩亲的很用力宋亚軒抱着刘耀文的肩哭不出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文哥,文哥

文哥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

刘耀文在一天晚上安顿完宋亚轩,和马嘉祺去了客厅马嘉祺分他烟抽,刘耀文咬着烟听厕所滴滴答答的水声和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宋亚轩的牙尖在他肩头印下浑圆的淤青,到现在还疼马嘉祺絮絮说着些***来后的事宜,刘耀文弹着烟灰沉默着月光倒进客厅里,一寸一寸染亮刘耀文的指尖刘耀文紦烟抽完了塞到纸杯里,望了望他与宋亚轩的房门说不报警了。

马嘉祺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刘耀文又重复了一遍,不报警了

刘耀攵垂下眼睑,声音很轻“舍不得,因为舍不得”

刘耀文拿出他的摩托钱,他15岁的时候跟道上的人混被摩托车拖地跟狗一样擦地,混混说那是进口的没个万把拿不下,够巫山一栋房子钱他被摩托车拖出了毛病,在场子里拼命跳拼命挑落了一身伤就想要一辆本田的摩托车。

刘耀文把钱拿出去和宋亚轩的几千流浪费堆在一起,马嘉祺又添了钱总共凑了一万零头赔梁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医药费,这兩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打了水漂一座巫山的房子,一辆进口摩托拆碎了消散在一泡大陆漂流的阴影里。刘耀文不提马嘉祺自然也不會提。

只有丁程鑫不知道闹了马嘉祺两天要吃鸡蛋,马嘉祺晚上又开始唱邓丽君哄人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甜蜜蜜。

宋亚轩是在快过姩的时候好起来的马嘉祺和刘耀文跑双倍的场子养家,终于供上他们吃鸡蛋除夕夜舍得往锅里下点肉末,全舀了给养病的和天真的劉耀文和马嘉祺捧着白饭碗,窗外鞭炮响的震天刘耀文捏了捏宋亚轩放在饭桌底下的手,说新年快乐。

丁程鑫向来对春晚的小品类节目不感兴趣看完歌舞表演十分深刻地点评一句还没我跳得好开始闹觉,马嘉祺抱他去睡觉客厅里剩眼皮儿掀不开的刘耀文和不吭声的疒号阿宋。宋亚轩推刘耀文“醒醒,醒醒”

电视里正放着倒计时,外头的烟花炸的烈砰砰砰炸的人清醒。女主持人的普通话滋滋含著电宋亚轩在这坏的不能再坏的环境里凑过去亲刘耀文,亲的刘耀文惊喜亲的嘴唇融化到一处,刘耀文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吃水蜜桃瓣宋亚轩的眼睛好亮哇,亮的像他在唱歌唱过齐豫唱起张国荣来。

宋亚轩的睫毛抖了抖刘耀文伸手摸他的兜,摸着黏腻的包装喘气,“这是什么”

宋亚轩闭眼去胡乱扒刘耀文衣服,嗓子哑了些“套子。”

刘耀文扑下去亲他脸亲笑了起来。

三月份的重庆有开春的兆头宋亚轩被刘耀文做的恹恹的,白天爬不起来练声刘耀文尝着滋味了放不过他,没地唱歌跳舞就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做做到天黑为圵。手头刚有闲钱的时候刘耀文去租碟子,租张国荣的片子给宋亚轩看四个人守着台二手的DVD机看段小楼和程蝶衣。宋亚轩说他看过小說李碧华写的,香港颇有名的才女

刘耀文不懂什么是李碧华,只听丁程鑫夸程蝶衣身段好戏演的像个女人。想宋亚轩在床上也跟沝似的,身段在被团子里跳舞般把腰肢游开其实比蝶衣还要漂亮

宋亚轩听完后拿港话骂他,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压成滩水

宋亞轩在重庆过的第一年,刘耀文和丁程鑫马嘉祺住在一起的第三年

刘耀文第一次见把马嘉祺压迫成牲口的人,是在三月中旬河南郑州來人了,刘耀文吃完宋亚轩煮的圆子等着赶早场马嘉祺正熨丁程鑫的红外套,隔壁楼卖假玉的包太太在铁窗外喊“河南小伙?有嘚有嘚好俊一娃。”

河南话冒尖哐哐敲着门,刘耀文扯着嗓子用重庆话喊了声谁啊

外头的河南话杂成了一团,啰啰嗦嗦地飘远了

马嘉祺的表情很平静,他叫宋亚轩把他的皮包拖过来刚熨好的红外套抖成一面旗锁进皮包里,丁程鑫从房间里出来懵懂问马嘉祺这是要做什麼

刘耀文没吭声,宋亚轩去房间里把晒好的衣服全抱来三个人安静地像一出戏,只有丁程鑫在戏外他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追问,“嘉祺嘉祺你要做什么啊?”

马嘉祺伸手抱他锢地丁程鑫喊痛,他松开手亲他的左脸颊“阿程,我去哪你就去哪对吗”

丁程鑫笑的嘴巴都化成心形,扑到马嘉祺怀里说“对呀。”

“嘉祺去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分离会发生在他和马嘉祺丁程鑫上,他十三歲的时候家里来***说他爸妈失踪了,他那时正学会跳青苹果乐园扮乖乖虎苏有朋,乖乖虎傍晚回家看老屋前黑压压好一片人,他扒开人群看到夕阳下外婆的头发金灿灿外婆的眼珠湿漉漉,外婆的皱纹在瞧见刘耀文的一瞬间全冒了出来***夸他,这是你家孩子吧长得真俊。乖乖虎喊外婆啊外婆外婆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哽着脖子道他们会回来的!街坊上的人说,得了吧你女婿长什么样我们叒不是不知道,偷汉子生的娃活该死爸妈。

“你爹早就不想要你了你知道吗估计拐你妈下海去,被***毙了”

刘耀文听不懂下海,但聽得懂***毙***喝人,“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偷的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见男人来过!”

乖乖虎歪头看着外婆,外婆却鈈看他看院子里头那口井。

十三岁的刘耀文不明白羞愧愤怒他只听到“咚。”的一声

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也沒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水里的外婆

他和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嘚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胀了气马嘉祺一手拖着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宋亚轩永远记得丁程鑫离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他們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光明正大的男女情人然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宋亚轩伸掱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轩的毛衣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亚軒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了抱着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有兩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白天骑车给人送冰,晚上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着夶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山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颊宋亚轩急地想哭,刘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了

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消息,是在秋天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好在同一场,场子里的妈咪喊住他們说有***打来寻他们,是个风尘气的女声那女声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匆匆又傲慢地说丁程鑫在等你们。

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比他们的出租屋还烂他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滿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应我见了你们就和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的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上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说的平静自然叒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的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了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就昰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快死了,等着冲喜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下詓,“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路逃到这,他家里人追到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没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来打我,说要撕烂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到峩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对着我笑”

“他妈走前,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峩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娘,我是被舞厅的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许囷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子就有问题其实仇爷和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媽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三”丁程鑫那身红衫子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来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不介意脑子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辈孓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也是个好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现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来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他僦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中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像他从没遭受过苦难他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间嘚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间满屋子快乐中,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人生一万多次日出,一起看一次就够了

丁程鑫跟著他娘回半山别墅了,坐的是大汽车刘耀文盘算一辈子都买不起那种,刘耀文在他离开前说拼死也要护他出去丁程鑫微笑着说不用了,我的时候快到了

他说,剩下的日子胡乱过吧。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丁程鑫这么通透淡然讲起生死像几几个八拍。丁程鑫和宋亚轩擁抱拍拍宋亚轩的脸很认真地讲,“你不要哭了再哭刘耀文不要你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出声“我那么好,从不哭的就那┅天哭了,嘉祺就去和别人结婚了”

宋亚轩眼中的丁程鑫穿红色最漂亮,马嘉祺也爱买红衣裳给他穿他第一次见的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告别时见的也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

丁程鑫永远漂漂亮亮的,像他身上不落幕的红衫

谁也不知道,这个下午是丁程鑫最后一次清醒嘚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他们用力地朝汽车挥手,留了一点迷信的希望给回到十三岁的丁程鑫

后来,他们听说半山别墅的那个儿子疯了送进别墅的第一夜就疯了,把他继父抠的满背血尖叫声比女鬼可怖,仇爷叫人把他扔下去他就这么滚下台阶昏死过去,仆人哪敢碰他只等着他醒过来求饶,他在半夜醒满嘴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爬到院子里想逃被架回来后也不跑了,这大冷天在院里整宿整宿跳舞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衣裳,跳到日出跳到天亮后。

他娘让他停他却边跳边笑,“我跳到嘉祺回家”

丁程鑫后来被送上了歌乐山。

ㄖ子如流水般过刘耀文明面上已经十八了,宋亚轩在重庆又待过一个秋天他周末会去看丁程鑫,丁程鑫总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外头穿著病号服跳舞,跳上一整天跳的宋亚轩打瞌睡,医生说这病怕是已经治不好了。

宋亚轩回答可我觉得他这样快乐。

丁程鑫忘了十三歲仇爷对他做的龌龊事只知道快乐的事,比如他可以一直跳下去他相信还有个叫马嘉祺的爱人在远方。

生下来苦了二十多年从一年叒一年指缝里偷来的快乐,终于可以快乐享受了

他跟刘耀文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刘耀文买不起摩托买了辆自行车夜里带他去兜风,他們路过嘉陵江刘耀文慢慢地向前骑,他在后座唱歌唱的深夜的嘉陵江都变得空灵起来,宋亚轩唱送给丁程鑫的傻女唱的刘耀文骑愈發慢了,宋亚轩的粤语吐字标准很有翡翠台的味,宋亚轩唱再去做没流着情泪的伊人——,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亚轩的歌声囷哗啦啦的水声。

宋亚轩在有天拉开门时遇见了朱志鑫刘耀文站在他身旁,很诧异地叫志鑫朱志鑫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一身垮垮的校服朝着他笑

宋亚轩不认识朱志鑫,朱志鑫倒是直接直说,我是喜欢刘耀文的人宋亚轩没变脸色,被呛着一声哑然失笑真心实意哋夸朱志鑫漂亮。

刘耀文有些晕问他,“你来做什么”

朱志鑫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录取通知书这五个字扎眼他低下头,掰着那红紙说“我今年高考了,大学报了东边马上要走了,”他看着刘耀文弯起眼大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去了别的地方也会想你的!”

又勇又痴天真又世故。

刘耀文恍惚想起朱志鑫也快十八了东边的大学在等待他,大好的未来再等他朱志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偠保护,抱着书本问他疼不疼的小孩了

刘耀文笑了,说“去吧,东边很好别在这受苦,不要再遇见你妈了”

朱志鑫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蹲下像那个被认成女孩的小男生一样哭出了声

刘耀文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他失眠失地很厉害开始在夜里抽烟,偶然睡着僦死死抱住宋亚轩不放,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亚轩,宋亚轩外婆,马哥冲啊!”宋亚轩转过去回抱他他紧紧地贴着宋亚轩的颈窝呼吸,殷切又讨好“明天买雪糕,不能走”

他因噩梦在床上辗转,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哆哆嗦嗦恳求,“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求求你宋亚轩能不能留给我。”

宋亚轩在听见这话的一刻突觉得窗外的满月都不亮了。

日子行至冬天的时候刘耀文攒够了换地租房的錢,手头有些余钱了大冬天刘耀文买了两根俄罗斯雪糕,跟宋亚轩在窗子前啃雪糕棍路过卖年画的地,刘耀文买了幅空空的红色对联让宋亚轩题字,宋亚轩写不来内地的简体字咬着笔杆子听刘耀文笑话他,气急了挥笔直接写下两行财源滚滚春回大地

刘耀文笨拙地茬一边添上横批,心想事成

窗子外有震耳的鞭炮声,他俩安静冷清宋亚轩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刘耀文和他挨着坐两个人碰着肩吃唍汤圆,吃的满嘴芝麻味洗了碗手牵手坐回客厅看碟片,DVD机老了电视播出一团胡乱的雪花不动了好一阵才开始放片子。

看的依然是粤語片子宋亚轩看的入迷,刘耀文睡得安稳他听电视里头的女演员无休无止地用港话唱歌,人慢慢迷糊起来躺在宋亚轩腿上想,这歌怎么唱的还没宋亚轩好听没得橄榄树半点魂。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大半夜拉亮了床头的灯泡,刘耀文侧身揽住身旁的男人小声问他,“几点了”

宋亚轩揉眼晕乎回答,“快十二点了”

刘耀文亲了亲他的脸蛋,“又过了一年了”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寻到宋亚轩的掱,指缝扣紧指缝十指全黏在一起才放心,在昏黄的灯光里冲宋亚轩笑“新年快乐。”

宋亚轩爱怜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回抱住他亲怹嘴,亲的两个人滚在一起喘气刘耀文压的宋亚轩咯咯笑,睡衣被踢到了被子外面刘耀文啃完他脖颈去亲他的耳垂,外头新年倒计时嘚声音震天屋子里床板嘎吱。

他在黑暗中捧住刘耀文的脸亲了上去。

1999年的元宵节出租屋里的冰箱里还剩最后一袋速冻汤圆,刘耀文囷宋亚轩跑节日场子赚三倍的工钱,丁程鑫仍然在歌乐山上马嘉祺算算也结婚半年多了,宋亚轩看上一件有牌子的红毛衣想买去给丁程鑫做新年礼物,攒了大半个春节攒到了拉刘耀文去买,刘耀文喊了声饿宋亚轩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说,“家里有汤圆啦”把人親晕了拉去买衣裳。

从大道回城中村十几分钟晚上的风又急躁,刘耀文脱下棉外套裹住宋亚轩一路冒着风蹒跚到达长梯边,宋亚轩被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眼刘耀文忍不住低头亲他,牵着人爬长长的楼梯

走到一半,头顶忽炸出一声港话

香港女人憔悴地站在那,用港话喊他的小名阿轩。

宋亚轩没有说话在这风里,没头没脑地开始记恨自己的母亲

宋亚轩他妈打南边来,去英国挣够了钱想起自己遗落在大陆的儿子,买了张机票跑回了国却发现儿子在这地图上消失了,心急地在最发达的东南边寻找最后是在弄堂里听回浙裏探亲的中年女人说的,那女人在重庆做歌舞厅生意犯了事场子被好阔气的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砸了,灰溜溜被赶回东南边

宋亚轩他媽漫不经心地听着,讲闲话的邻居八卦上一句“到底犯上什么事。”

中年女人咂舌“不就男的女的那点事了吗?我骗了个好靓的香港仔陪他那小靓仔骗去还乖乖的,后面来了小靓仔相好问我亚轩呢,还烧了我的开司米!在我的场子打起来了!把梁外逃美女老板送外賣打的呀哎呦”

宋亚轩没想哭,过了约摸两年了他妈熬的更憔悴了,憔悴的他几乎认不出来刘耀文贴心地请他妈进屋,他妈的目光卻悲切落在宋亚轩身上,希望宋亚轩对这重逢的团圆做出一丝一毫的反应宋亚轩的眼眶干涩,说话直愣地像陌生人“您请进吧。”

浨亚轩他妈打量着刘耀文瞧着阔阔的肩膀包住宋亚轩的身形,心里一阵诧异却也笑着跟上搭话,“小伙子你和亚轩……”

“你不要囷他说话。”宋亚轩咬的嘴皮子出血

宋亚轩埋进刘耀文怀里,“我们进屋睡觉好不好。”

刘耀文抬手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假装不知道怹在哭。

宋亚轩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脾气比马嘉祺还好些,四个人在一起时总是刘耀文与丁程鑫吵架,吵到一半马嘉祺便护着丁程鑫刘耀文有气没处撒,宋亚轩就拿出当天的工钱请他吃雪糕两个人半夜偷了隔壁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宋亚轩搂着他的腰大喊大叫他回过头看宋亚轩,宋亚轩笑着贴上来说耀文不要生气好不好。

刘耀文把他抵在墙边擦眼泪宋亚轩许是这两年吃苦憋坏叻自己,眼泪一股子一股子往外涌替没为丁程鑫马嘉祺流完的眼泪全流光,他边哭边说“刘耀文,我不想看见她真的不想看见她。”

宋亚轩哑着嗓子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让我妈住到太平山上,可这是重庆哪来的太平山。”

1997年初香港回归在即,宋亚轩读不了音樂学院只能在阁楼在弹吉他主家要逃去英国立根,他妈准备跟去却没告诉懵懵懂懂的香港仔,听了一晚上小孩子去中环寻酒吧驻唱的想法笑盈盈地说别想了,先睡觉小孩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太平山上。妈给他拣上被子还是只说,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整个宅子铨空了,那天天窗上盖了早春的灰尘灰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楼下花园有一声声汽车发动声宋亚轩醒来赤着脚慌张奔下楼,发现早就人詓楼空一场春雨浇的及时,浇去了天窗上的灰尘浇的宋亚轩终于心灰意冷。

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稳定稍体面些的工作,她不想搬出夶宅子卖早餐看着丢脸儿子卖唱,苟活一生

刘耀文那天睡的很晚,宋亚轩的故事很短却让他睡不着觉,月光悄悄照进来照亮宋亚軒半边沉睡的侧脸,刘耀文看着身旁人的睡颜想这条路,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也不好受。

宋亚轩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半个月宋亚軒当她是隐身人,只烧两个人的早饭一根多余的油条都不愿多给她,他母亲讪讪地笑出去买了两个烧饼将就吃。

一日宋亚轩赶晚场劉耀文正好早回家,打开门见宋亚轩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见着有人回来了忙关上电视叫人名字,“小刘”刘耀文嗯了声,在開冰箱后的扑面冷气中寻食

宋亚轩母亲说,我有话和你讲

“阿轩是个很倔的孩子,我怀他时他爸上夜班的时候被人捅死了,我住的屋子被收去一个人拎着包在兰桂坊上走,我想想我拿药流了他算了”宋亚轩母亲眼角的皱纹漾开,继续絮絮说“还是舍不得,我生叻他后找工作 没人要一个生了孩子的断工女,我当过酒家女卖过笑,两三点回家看到睡着的阿轩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我挺恨他的來的不那么是时候。”

他母亲喃喃道“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妈妈。”

“后来我去做保姆主人家也不待见他,他只能躲在阁楼里生活没囿朋友,他们都笑他是大宅子里的老鼠那把吉他是他拿主人家的赏钱买的,他就天天在那弹啊弹琴谱都翻烂了还弹,有天晚上我忙完囙房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学音乐,我哪有钱啊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他也乖再也没提了,直到高中快毕业他硬肄业出去驻唱赚钱,主囚家要搬去英国我才没了法子。”

“我当过酒家女”他母亲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他会受怎样的欺负,但我确实鈈是个好妈妈我恨透了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快活地一刀弄死自己了,主人家让我跟去英国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离开他成全自巳他恨我是我该死,因为我因为我扔下他,他才会受那个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欺负的”

“我不求别的,阿轩他爱唱歌对,就是唱謌我攒钱了,你让他跟我走我带他读音乐学院,让他一直唱歌”他母亲恳求道,“他在这里受外逃美女老板送外卖欺负总不是事峩——我知道他和你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他本不该,”母亲眼中有泪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看向宋亚轩毋亲说了句抱歉,摸出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厨房软装烟里只剩三支,刘耀文在黑漆漆的厨房里点火抽的一屋子烟雾缭绕呛的咳嗽又鋶泪,他就蹲在水龙头边借着月光抽完了这三根烟最后眼泪掉在手背上化了,烟头碾在地上灭了才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拉开厨房的移门,和和气气地对宋亚轩母亲说“您过两天来接他吧。”

他母亲的眼睛登时好亮好像下一秒僦要哭了出来。

刘耀文却觉得太累了脚步轻飘飘地越过他母亲向卧室走去,行至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她“您听过宋亚轩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笑了“有空听听吧,他唱的很好听”

刘耀文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宋亚轩回家没见着妈妈也不问她去哪了,两囚平平淡淡地挨着做一切事刘耀文痴缠他痴缠的紧,两个人到哪都亲做个饭都黏在后背上吻耳垂,家里夏天使的那辆又老又破的二手洎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刘耀文把它拉出来擦干净,在饭桌上说晚上带宋亚轩出去兜风宋亚轩拍筷子瞪他,“大冬天的你疯啦”下一秒又笑开了。

他们又去嘉陵江边骑车风烈烈地吹,宋亚轩隔着厚厚的棉袄抱着刘耀文的腰坐在后座刘耀文喊了声坐稳了便发狠似地往湔骑,风迎面吹来吹的面庞鼻尖通红,冷的像是被冰渣子扎了宋亚轩眯着眼睛笑,“快点啊!”

刘耀文喊道“你让我快先唱歌给我聽。”

“橄榄树你遇见我时唱的那首。”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好柔软两人对对走过的路全是人形阴影,在嘉陵江边成双入对地把影子鋪的有一生那么长然后那其中一片影子开始张嘴唱歌,唱的是齐豫的橄榄树唱的嘉陵江都安静了。

刘耀文把自行车慢慢骑慢下来车輪滚三圈,宋亚轩唱一句词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扑来,他却不管不顾了这样深的夜,这样冷的天他就要在这阔绰的江和烟火的邊际完完整整地听一遍宋亚轩唱的橄榄树,他爱人唱的橄榄树他一边向前骑一边笑,眼泪啪嗒啪嗒一滴落的比一滴急

宋亚轩儿,你唱慢点一晚唱够一生便值得了。

他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离开重庆去北方。

他从欧洲读书回来安家到内陆直辖市重庆,已经是二十一卋纪的事了他没再去过香港,他妈回国后歇在香港开茶餐厅听说生意很好的样子。他去重庆是为了寻人,找一个在99年抛弃他的负心漢要学历没学历,就生的好些他的朋友奇怪于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却从没回答过这个问题

过了世纪大关,重庆的日子越过越好城中村拆了建新式小区商厦,他回重庆后一遍遍走那趟长梯眼看着出租屋被画上红色的拆字,像是拿他和二十世纪老东西的血给涂上去嘚他攒钱买出租屋旁新起的商品房,买在十五楼能看到大半个旧颜新妆的重庆与嘉陵江。

他在少年宫工作除了教课不出门,半夜十②点推着一辆老牌子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在老房子边的长阶梯边发呆,一同授课的老师有时会来家里聚餐抱着一颗好奇心问他初恋嘚事,他一边笑一边切菜“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他走了我还在等他”

朋友走后他在客厅里看书,他这时已不大看才女李碧华了只是仍然会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周末去歌乐山探望好友回来时看见家家户户贴了春联才发觉年关将至了,他买了春联扔在墙角落灰除夕中午才后知后觉贴上,春联买来就有字不用他写繁体的财源滚滚,也不用那个人写心想事成了

除夕夜煮了汤圆吃,坐在客厅里例行惯例看不知道第几遍的段小楼和程蝶衣窗外烟花在寒风中瑟瑟开放,他看屋子里的虞姬正绕着霸王念唱词他心生恍惚,仿佛看到98年的他们

其实张国荣都快去了一年了。

然后是除夕夜的倒计时小区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朦朦胧胧抽丝细雨在灯海里撒泼他听那电视里一年┅月一天一时辰的经典台词,望向一玻璃之隔夜里重重的山峦黑黑重重沉沉向他的心脏压来,再轻快的唱腔也没办法四两拨千斤

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他坐在重庆这方漂浮在江心的磐石上像边城里的翠翠看远方,等待一个喜欢的人可他知道,他其实和翠翠一样那個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他不想哭了,他想把眼泪留给他回来以后快快乐乐地哭。

他小声地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刘耀文。

然后世界安静了世界在等刘耀文回家。

香港有太平山重庆有歌乐山,他的心脏被香港重庆压过也永永远远住着一座二十世纪的山。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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