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琴边说边帮林萌解开来,“对不起啊,我家孩子人不坏,就是太死心眼了,真对不住,我来帮你解。”
“妈,哪有放自己的媳妇逃跑的道理。”陆战平又拉过林萌,“你真别管我俩的事,我绑他是因为我喜欢他,你不知道他这十根手指有多厉害,你一松开他就能要我的命。”
“可,可你也不能这样对人家啊。”
林萌慢慢抬起眸子看向陆香琴,眼睑垂了垂,清清冷冷地说:“陆阿姨,我真不喜欢你家儿子,如果他今天不放了我,我父亲就会找上门来,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
陆香琴顿时有点惶乱了,“战平,你赶紧把人给放了,妈求你了行不?”
陆战平硬拽着林萌的手不放,对他沉沉一笑,“别吓唬我妈,有本事就叫林副书记亲自过来,我倒想听听他对我俩的事怎么看?”
正说话间,黎进从外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喘着气指着外边说:“老,老大,林书记带着人过来了。”
“呃,在哪呢?”陆战平微微挑了挑英眉,饶有兴致地问。
“就在四合院门口,老三在外头应付他们呢,陆哥,你看这怎么办?”
陆香琴听了吓了不轻,拉着陆战平几乎哭出来,“唉哟战平,你就快把人给放了吧,这,这要是进了局子可咋办啊,对了对了,我这就去给老杜打***…….”
陆战平按住她,平静地说:“用不着找杜允成,他能办什么事?妈,你回房间去吧,这里有我,没事。”
“这,这你行吗?”陆香琴看了看林萌,“孩子,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家战平,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别当真啊。”
林萌斜了陆战平一眼,“陆先生,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
陆战平仰头大笑,一把搂得他更紧,“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放了你,林书记来了正好,看他认不认我这个女婿了。”
大门很快打开,林英明领着一群人进来,一眼就看见厅中央站着的陆战平和林萌,他略微一怔,就迎上去脸色一沉:“小萌,你怎么又一晚上没回来,在外头干什么?”
林萌还没回答,陆战平就先迎上去,笑着主动跟林英明握手,“林书记好,初次见面,我叫陆战平,是林萌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林英明看了眼林萌,林萌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陆战平又笑了几声,对着后面跟着的人员摆了摆手,“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林书记太兴师动众了,林少昨晚上有点事在我这里留宿,没什么可紧张的,你们回去吧。”他转而又对林英明侧耳低语:“林书记,有些话不该让人听到的,还是少人知道的好。”
林英明何等聪明,他这一说眉峰动了动,就回头对其它人道:“你们先回去吧。”
厅里只有他们三人,林英明看了看他俩,总觉得哪不对劲,就问陆战平:“你刚才说你是小萌的救命恩人?”
陆战平瞥了眼林萌,见这美人面色沉静如水,估计是压根底没跟家里人说自己救了他的事,林公子啊林公子,该不该说你知恩不报呢?
不过陆战平现在也没多大兴趣邀功,他简明扼要地跟林英明说了自己救出林萌的事,其间当然没讲两人床上那点事,林英明听了吁出口气,不免有点责怪林萌:“小萌,陆先生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这种忙当然要好好感谢,还有,现在外头不安全,你以后晚上去哪要跟家里说,不能再搞这种一夜不归的事,非常时期,要多注意些,你妈昨晚吓了一晚上没睡好,凌晨就打***给陈局长,我们也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里,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你跟我回家吧。”
“林书记,我有话要跟你说。”陆战平刚想站起来就被林萌给按住了,林英明这时才发现林萌的十指被布条缠绑着,不免心里一惊,“小萌,你手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割伤了,我给他包扎了一下,没什么大事。”陆战平打着哈哈笑道。
林萌冷笑了一声,举起双手在他眼前晃晃,“是没什么大事,那就有劳陆先生帮我解开吧。”
缠着白布条的手终于解开了,林萌松了松手,随意活动了一下,兀然间抓住陆战平的胳膊,陆战平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撒后一步,肌肉在霎那间绷紧了。
林萌微微笑道:“陆先生紧张什么?”他转而对林英明说:“爸,我有点话想单独跟陆先生谈谈,你在外边等我一会。”
厅里又只留下他们两人,陆战平不近不远地望着他,扯出抹笑,“怎么着,现在真想走了?”
“我当然得走,我父亲都找到这里了,你觉得你还能困得住我吗?”林萌垂眸浅笑,模样清冷又异常漂亮,陆战平凝望着他,那种深深地渴求和倦恋又涌上心头,这人又要离开,一走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只要一想这里,陆战平全身血液凝窒,绷得肌肤生生地发痛。
独独爱着这个人,却总也不能据为已有,这种求之不得的痛还带着些许恨,陆战平望着林萌难受地连心脏都在颤抖。
他上前一步,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跟你父亲说咱俩的事?”
“我们俩有什么事?”林萌侧过脸看他,眼神透着清淡薄意,他一步一步走向陆战平,阳光像如影相随的光环一一掠过他的身体,林萌的脸在缕缕日光中明媚动人,甚至惊艳地令人心颤。
陆战平痴痴地看着他走近,又看着他抬起手,指尖被一缕日光照耀着,像会发光的水晶体似的,慢慢地凑近自己,最后落在额鬓间,微微透着凉意,令他痴迷流恋,忍不住想握着那只手放进唇边亲吻。
“陆战平,你是救了我,我再次跟你道声谢,但是我真不喜欢你,我们是做过些事,可那对我而言只是个需求,你不过是在恰巧的时间里遇上了我,换成别人结果也是一样,并不是非你不可。”
陆战平感到自己的手指都在战栗,他在林萌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出奇的平静,又出奇的隐忍,只有自己才知道他整个身心都快受不了了,那种焦燥、急迫、忿恨、不甘还有快要发狂的爱恋就要将他全身燃烧成火,真他妈的想马上把这妖孽给干倒在地!
他是真喜欢这个人啊,喜欢的连呼吸都不能自制,这已经不是单单的身体契合也不是贪那一时的欢愉,而是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陆战平读书不多,却唯独记住了这一句话。
林萌的指尖依然停留在他的额鬓间,继续说:“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在一起,任何可能都没有,陆先生,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接近我,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就此告别,各走各的路。”
这些话落在陆战平耳边像瞬时点燃的火苗,嗡地一下炸了起来,他瞳孔猛然收缩,胳膊上的肌肉
骤时绷紧,紧接间一记厉风突起凛然出手,而林萌的指尖更为迅捷,只轻轻一掐一点,陆战平顿时感到一股刺麻的痛感从太阳穴处极速冲向大脑,尽管他虎目力睁,但还是经不过那阵阵眩痛,硬睁着眼睛直直倒了下去。
在垂落下的时候,他还恋恋不舍地抓着林萌裤角,拽的如此之紧,仿佛就此死去也不放手。
阳光落在地上,照着林萌影子分外修长寂寥,他默默站在厅里看了陆战平许久,十指微微收了收,眸光掠过陆战平的脸,大步绕过他离开了。
周雪诗这几天没怎么出门,自出了林家车祸的事后,周跃进把她扣在家里狠狠教训了一番,知女莫如父,周雪诗干的事哪能逃过周跃进的眼睛,他迅速把参与车祸事件的保镖禁足在别墅内,车子销毁,并严禁周雪诗离开家。
这晚周雪诗又拎着包想出门,在门口就被周跃进给喝住,“你又想上哪去?”
“爸,我都在家待了三四天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想憋死我啊!”周雪诗烦躁地一甩lv包,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周跃进真是心疼这独生女,他急急地说:“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敢到处走啊,你知不知道外头林家一直要查你,你说你发什么疯要去惹林萌,这是出人命的大事啊,你懂吗闺女!”
周雪诗撇撇嘴从lv包里摸出根烟,边点边说:“有什么啊,不就一个死了个司机,哼,他们林家树大招风,惹来政敌谋害有什么奇怪的,我看林书记根本不敢外露这事嘛,官场上的人,哼,面子要紧,爸,你别怕,咱家扛得住。”
“扛得住,扛得住,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柏……..”话到这停顿了一会,周跃进咽了咽喉咙才接下去说:“要是没有他出手销毁证据,我们周家早就完了!”
说到那个他,周跃进脸色不自然的变化了一下,又叹了口气:“小诗啊,这祸你是闯大了,林家咱们惹不起。”
周雪诗不屑地吐出一个烟圈,嗤笑:“怕什么,咱们周家养了他这么久,也该是用得着他的地方了,这点小事都帮不了还养着做什么!”
周跃进对这女儿急得无可奈何,又说:“那你又为什么要去惹林少,为了杜云飞?唉哟囡囡,你都有齐宇做未婚夫了,还想着杜云飞干什么,他喜欢男人你不知道么,那种男人怎么能要?”
“谁说云飞哥喜欢男人,他跟他是为了…….”周雪诗停顿了会,不想说得太明白,就拎着包站起来,“反正我喜欢云飞哥,还有,那个齐宇是你的一厢情愿,他是爸挑中的女婿,又不是我喜欢的人,我才不要!”
说完,周雪诗身子一扭拎着小包就出门了,周跃进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个宝贝女儿,老婆又早早病逝,他满腔的爱都给了这个女儿,打小就疼周雪诗疼得不行,眼见女儿闯了祸也只能暗搓搓地心急如焚,想着怎么帮女儿擦屁股,这回看周雪诗头也不回的出门,只能跺跺脚,却没法阻止她出去。
“囡囡,记得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好烦!”周雪诗开着玛莎拉蒂呼啸而过。
今晚她赶着参加姐妹的生日派对,在家憋了快一周都要憋死她了,玛莎拉蒂停靠在加油站,加好油后,她随便买了东西就上了车,正准备发动车子时,窗户被人敲了敲,周雪诗不耐烦地转过头,见是刚刚帮她加油的服务生,帽檐压得低低的,垂着头像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什么事啊,刚刚不给你钱了吗?”周雪诗不耐烦地摇下车窗。
临近午夜的加油站人车稀少,而周雪诗所停的位置又较靠边,灯光有些偏暗,她刚说完不久,突见垂头的服务生疾风般出手,还来不及尖叫,她的太阳穴一角就即刻闪过一股刺麻的疼痛,紧接着整个人“碰”地一下栽倒在方向盘上。
醒来的时候,周雪诗发现自己坐在荒凉的草丛里,她张惶地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正是高速公路,来往的车子快速地从眼前掠过,她心底猛地一沉,立即想站起来,不料却发现自己周身酸软无力,连抬个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周***,感觉怎么样?”
周雪诗猛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幽暗的前方正站着个男子,她强撑着一口气厉声问:“你是什么人!”
林萌轻微地哼笑了一下,仍旧站着没动,他与周雪诗离的尚远,加上又是午夜时分,天空漆黑一片,只有风吹草叶的声音在耳边刮过,周雪诗拼命挣大眼睛都看不清这人是谁。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但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林萌捏着领角对着变声器说,他的声音通过变声器传出来已经雌雄莫变,让人听不清真实的声音。
周雪诗全身发凉,她颤巍巍地问:“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就凭你现在在我手里,周***,你能在光天化日下制造车祸,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周雪诗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车祸,那关我什么事,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算什么好汉!”
林萌沉沉地笑了,“周***不妨先回头看看身后,在你身后五米外,就是那晚的车祸现场,而你
的保镖在你的指使下,开***射杀了一位年轻司机,周***,你知道谋杀罪名要判几年么?”
“我不知道!你,你少在这唬人!”周雪诗嘴上虽硬,身体却已经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她偏了偏头,望了一眼身后黑漆漆的草丛,只瞥了一眼就吓得回过头,强撑着一口气反问:“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周雪诗心里清楚,所谓的车祸证据早就被周家养的奇人给抹杀掉了,就连警局都找不出半点踪迹,这也是林家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法查到周家头上的原因,不过眼前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说个价,我们周家可以马上给你。”她权衡再三,终是抛出这句诱饵。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一句话,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周雪诗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干!”
“那就不好意思了,周***,看来从今晚开始,你就要一直待在这,你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能动呢?你想一想如果一直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通过变声器传出来的声音轻飘飘地随风飘荡在黑夜中,周雪诗吓得浑身发颤,她努力想抬抬腿站起来,可四肢全然无力,手脚像被打了麻药般丝毫力气都使不上,一种绝望感像毒蛇吐信般弯曲着缠绕而上,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你到底是谁啊,车祸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林家派来的,林家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翻倍的数,你放了我好不好?”
一抹轻蔑的讽笑飘浮在空气中,“周***,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你的钱,你那点钱还是留着进棺材慢慢花吧。”
周雪诗闻言大惊,倒在地上颤抖不止,“等等,你别走啊,求你别走啊,我说我说,那车祸是我叫人干的,我只想给点教训给那贱男,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好了我什么都说了,你快放了我吧。”
黑暗中的身影停顿了脚步,微侧转身,思索了会又问:“那你玉镯子里的虫子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进保温瓶里,那是给谁喝的?”
周雪诗惊愕地张大嘴,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的秘密会被这人发现,霎时尖叫道:“你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看到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我问你,你就得答。”林萌清冷地道:“不然你就得埋在这了。”
周雪诗咬紧了下唇,她的脸色在幽暗透着惨白,死死咬着嘴唇不住地摇着头,“我不会说,就算真死在这我也不会说!”
“既然周***这么固执,那就随你愿了。”
“等等!”周雪诗突然大叫:“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要告诉你,你要是敢害我,周家的主心骨就会回来找你,到那时生不如死的人就是你,还有林家!”
最后一句话让林萌神情一凛,目光刹时收敛了几分。
“周家的主心骨?”林萌眯起眼睛,抬起一手慢慢揉动着修长的五指,“你们周家除了周跃进外还有什么人?齐宇么?”
“哼,这个人能耐大着呢,你别得意,我要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来找你麻烦的,所有人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周雪诗恶狠狠地说:“你应该是林家人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跟林英明有什么关系,但我得告诉你,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不要说林英明,林萌,整个林家都会完蛋!”
美丽的脸孔在黑夜中狞笑扭曲,周雪诗惜命,刚刚被吓住后慌不择言的承认了罪行,现在被林萌的一激一醒,蓦然想起她还有最后一手赌牌,这人肯定跟林家有关系,就看他顾不顾林家了。
林萌在夜色中沉思了会,种种疑团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如果只是因为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周雪诗
这条命倒是没什么可惜,只是牵扯到爸爸妈妈和弟弟,那就不一定了。
况且,林萌真的很想知道那位能毁灭证据的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周雪诗给杜云飞放下的补汤又是什么东西?跟自己临死前喝的毒水有关系么?跟自己现在的身体有关系么?
解惑还需时间,眼下这女人暂时死不了。死罪能逃,活罪难免,该受的还得受。
林萌转过身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周雪诗一看到他更为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她看着那双无比修长漂亮的手缓缓落在自己额心间,惊得嘴唇都在颤抖,“你,你,怎么会是你?”
林萌俯□冷冷地看着她,两指慢慢游向她的眉心之间,“周***,今晚先放过你,但你要记住了,这并不代表你能安然无恙,我等着你们周家的主心骨出来。”
说罢,指尖倏地一按,周雪诗只觉得一股奇力从眉心处像电流般四散游走,她双目圆睁,张着红唇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林萌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轻飘飘地扔到她眼前,而后转身离开。
“陆哥,陆哥,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周家出事了。”
陆战平从四合院出来,正准备上车,一听身后黎进的话就转过身,一把扯过黎进手里的报纸,上面的头条社会新闻上印着周雪诗的照片。
他快速扫了几眼,眼神变了变,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接着把报纸一卷就拉开车门,黎进上前一步拦住他,“陆哥,周雪诗这事没这么简单。”
陆战平回头问:“说明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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