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一个效率宝石LV2和一个重生之宝石人生宝...

生存体在和“害人之物”生活时,给人家抓住“可趁之机”才是自己最大的罪

“……对的。她是背叛的魔女Medea(美狄亚)。以人类敌人的身份而被供奉着的反英雄——”

接受了大魔女真传的魔道的王女

一个追溯至神的时代,让许多国家走向灭亡的多谋的魔女的名字

在希腊世界里被称为极东之地的黑海东岸国Colchis(科耳喀斯)的国王,Aeetes(埃厄忒斯)的女儿。

既是接受了魔术的女神Hecate(赫卡忒)真传的女巫,也是被人如花蝶捧着呵护的公主

一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而被培养长大的公主,就在那时还是幸福的

她既不想要可以让她变得自由的翅膀,也没有憧憬着外面广大的世界

只要爱着生她养她的国家,在山中终其一身就非常满足了

随着追求荣誉的英雄们的到来,少女(Medea)的愿望就烟消云散了

从外面的世界而来出现在她面前的Argo(阿尔戈)探险船的船长

随着追求Colchis之宝的英雄Jason(伊阿宋)的现身,Medea背叛了自己的祖国

Medea中了支持Jason的女神阿弗罗迪忒施加于她身上的诅咒,痴迷地爱上了Jason

Medea背叛了父王,帮Jason拿到金羊毛皮,和已成为她丈夫的Jason一起从Colchis逃脱了出来

Colchis为了追回自己的女儿而追赶Argo的船,中了诅咒的Medea把同行的弟弟用魔术给大卸八块,把***的尸体抛向了大海

Colchis王边叹息着边捡回儿子的亡骸,趁那个间隙Jason他们就离开了黑海东岸(Colchis)

可是弥漫在Argo船上的那紧张不安的空气直到最后也没有消散

把自己祖国的宝物献给了男人的公主

为了所爱的男人就连弟弟也可以下手的女人

Argo船上的英雄们聚在一起,都只一味地对Colchis的王女责备、中伤

在英雄们眼中只是令人作呕的、肮脏的少女,被英雄们给疏远

庆幸的是,对被女神的诅咒而把心给束缚住的Medea来说,男人们的责备就和海风一样挥之即散

对她来说只要有Jason的安慰的话语就足够了

“对不起。可是,你真了帮了我的大忙了Medea——”

本来只要所爱的男人说出那样的话语,英雄们对她的蔑视,少女也是可以忍受的

离弃祖国的后悔,背叛父亲的罪恶,亲手杀害弟弟的惩罚,也是可以承受的,可是

她从丈夫那里从未,听到过像这样温暖关怀的话语

归途的航海没有大风大浪的结束了

Jason娶到了异国公主为妻,手里拿着完成约定的金羊毛皮凯旋回归到自己的祖国Iolcus(伊奥尔科斯),可是,等待他的却是双亲死亡,以及已被违背的约定

“只要把金羊毛皮带回来就承认你的王位——”

和Jason定下这个约定的Iolcus王Pelias(珀利阿斯),卑劣地笑着说约定只是戏言而已

愤怒地暴走的Jason对和他已结连理的妻子命令道

虽说自己已被自己对Jason的那份恋慕之心所俘获,不过Medea还是个少女

对于因为亲手杀死了弟弟而快成为废人的Medea,Jason仍然固执地要她再犯杀戮

把那个违背誓言的Pelias王给我杀掉

对呀,光杀死王还不能够满足

那碍眼的后继者,三个王女也要给我杀掉——

暗杀的准备,由于Jason的一手操办而快速的进展着

他们把王和他的女儿们请到了Jason的家里

客厅的中心放着魔女的大瓮

那是Hecate传授给少女的,已达到了神秘的基本这一层次的秘奥的结晶

“——欢迎驾临敝舍,我伟大的王”

等到发现的时候,终结已经来临

正如她所爱的男人和女神的诅咒所期待的一样,Medea利用自己的魔术来杀害王

“Pelias王呀。一起来看一下我妻子的秘术吧”

所爱的男人用自豪的语调说道

少女搅拌着大瓮里的液体,一双眼睛早已哭累了

“这是返老还童的秘术。是我妻子的得意的魔术”

她不知不觉爱上了的男人如此的说道

少女没有违背丈夫继续着她的魔术

(“——请回去吧!”)

搅拌大瓮的双手慢慢地疲惫了,变得像铅一样的重

……好好回想的话,从离开自己的国家开始,有过满足休息的一刻吗?

内心也好身体也好,一切都在消耗着,如同处在浓雾里一样

如此的疲惫都已经忘记掉了

如此的悲伤也已经淡忘掉了

自己也是为了今天这种事,才学习魔术的吗……?

把老羊剁碎后扔进了大瓮里

咕噜咕噜嘟嚓嘟嚓地溶化掉了

然而已经溶解得无影无踪的老羊,在Medea的手上复活了

毛色光泽亮丽,眼睛也充满着活力

王感叹着,说出自己也想变得年轻

如她所爱的男人教给她的一样

“为了变得年轻,首先必须得全身被剁得粉碎。这个魔术,如果不死一次的话是不行的”

王没有害怕,命令爱他而劝阻他这么做的三个女儿接受如此的重任

三位公主把父亲大卸八块

王被扔道大瓮里溶解,然后——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这都是些什么女儿啊,把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大卸八块!”

少女所爱的男人把三位王女用绳子捆住

“神决不会饶恕弑父之罪的!Pelias王的女儿们呀,你们就用你们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如此叫着

并不是对神,而是对已被杀害的父王,哭喊着请原谅我吧!

那个,叫做Jason的那个无情的男人,对她们一个也不放过

女神的诅咒,就在这时消失了

布满乌云的心总算放晴了

用奸计把国王杀死,对毫不知情的三位公主见死不救

少女,毫无争议地成为了魔女

(“——请回去吧!”)

登上王位的Jason的荣华富贵只是一瞬

民众知道国王被杀害的真相后,把Jason和异国的魔女放逐到了Corinth(柯林斯)

无家可归的Jason带着魔女在希腊世界里徘徊着,最终来到了Corinth

Corinth王欢迎Jason的到来,不久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是和国王女儿结婚把王位揣在了手里呢

还是继续和魔女继续做夫妻下去接受王的庇护呢

对Jason来说没有任何疑惑

虽然和魔女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可是这也不能成为留下Jason的羁绊

Jason抛弃了魔女而奔向了公主的身边

“请不要走!”“请不要走!”

“我为你都抛弃了自己的祖国了”“为了你,把一切都抛弃了”

“你就可怜可怜孩子们,可怜可怜我吧”

对如此痛哭的魔女,男人说道

“你好好想想你都说了些什么吧。我失去了自己的国家不也是你的所作所为吗。你这个可怕的异国魔女。我,一次都没有爱上你过”

“啊啊————————啊啊啊,哈”

……蓦然回首,归国之路遥不可见

了无牵挂的她,就一直这样踏上了异国之旅

(“——请回去吧!”)

在漫长流浪生涯的最后,心里产生了唯一的一个愿望

少女变成了一个丑陋的魔女,回到自己祖国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就是原来那个年轻的公主了

明明自己小时候所生活的城堡,现在还被和以前一样的绿草所覆盖着

那个叫Jason的男人结婚的那天

在举国同庆的时候,Corinth灭亡了

新娘被火焰所吞灭,本应该成为新王的英雄,又一次成为了浪人

在那之后的故事,早已不能写入传说里了

率领着英雄们的Argo船的青年船长,缅怀着曾经风光无限的船的残骸,被倒塌下来的船柱压住气绝而亡

而他所带回的少女,则变成了魔女继续徘徊在希腊的大地上

……即使现在,还从灰色的海岸往对岸遥望

(“——请回去吧!”)

(“——请回去吧!”)

就算知道这是个不会实现的愿望

(“——我死前,好想再回到自己的祖国啊——”)

像为了赎罪一样,她心里延续着这份思念

一朝穿越,成了清朝唯一一位太子他额娘——的妹妹。
死了个儿子,那也是过去的事情;没多少宠爱,那也无所谓。
文萱的目标是,吃饱喝足,围观诸位。


①本文纯属本人YY,没有历史考据,考据党勿入。
②宫斗有,但只是小儿科,本人写不出那种攻于心计之类的斗争。

内容标签:清穿 宫廷侯爵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文萱 ┃ 配角:康熙,佟妃及其他妃嫔 ┃ 其它:种田文,轻松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欢迎收看《新闻快讯》。现在为您播报一条最新消息,曾出演《玉孽金枝》中辰妃一角并凭该角色取得2008年最佳女主角的着名三原色电视台女演员文萱于今日凌晨遭遇车祸,不幸不治身亡,终年34岁。何文萱是三原色电视台艺人培训班出身,以其出色的演技而被观众所熟知,代表作有《何柳传》、《玉孽金枝》、《玉孽金枝2》等……”
  文萱从黑甜乡中醒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昨晚她从片场开车回家,路上遇到了疯狂追赶的狗仔队,后来好像为了闪避车辆而撞到了隧道的栏杆……
  难道我在医院?但是身上也不怎么疼啊。文萱坐起来,举起手想要揉揉脑袋,却赫然发现眼前的这只手白皙细腻,怎么看怎么都像保养得十分好的。这不是我的手……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四周都是些古色古香的摆设,就连她如今坐着的床都是用紫檀木做的。
  这是在拍戏……还是……?文萱压根没想到自己因为一场车祸而穿越时空,只当那场车祸是自己的一场梦,自己仍旧在片场,直到那红漆木门从外被推开,一个戴着旗头的中年女人端着黑漆托盆进了来,见着她坐了起来,便惊喜地说了一声:“主子,你可醒了?!”
  文萱被那个女人接下来的一道道指令惊得呆住了,只由着那个女人给她梳头、换衣,又净了脸,把托盆中那碗温热的粥给吞下肚子,才呆呆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个女人自称是魏嬷嬷,是“文萱”的陪嫁,又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通,说得文萱头昏眼花的,满脑子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主子,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文萱表明上不动声色,心里头确实百转千回。穿越!她的脑海里唯一浮现的就是这个词。文萱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喜欢到各个文学网站搜览小说,什么穿越重生她也是清楚的,难不成这一回轮到她成为那个“幸运儿”?!
  而且,她这个身子似乎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这个别人还是个皇上,她居然成了皇上三千后宫里的一个女人?!
  文萱一口气喘不上来,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吓得她身边的那个嬷嬷赶紧扶住她,又唤宫人去传太医。
  文萱觉得自己在做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一个叫做赫舍里文萱的女孩子,演绎着她短暂的一生。她的长姐进宫得封皇后、生下第二个嫡子后血崩而亡;文萱作为家中的幼女,顶着家族荣耀的压力进宫,然后有孕、生子、子亡,最终连自己都一病
  呜呼。文萱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个跟她同名的女孩从最初的活泼清丽慢慢成长成一个沉默不语的女子,像角落里慢慢盛开的花朵,竟已无人欣赏。
  “我早年入宫,眼看着宫里的女人为了皇上的宠爱争得你死我活,多少皇子皇女都折在了女人的心计中。我无意争宠,但始终卷进了她们的争斗中,连累我儿胤禨未满百日便夭折。我现已心灰意冷,再不想留在这个世上。正巧你是我母亲家的后人,又遭逢横祸,魂魄入了我的身躯,你若愿意,便代替我好生活着吧。”文萱耳畔传来上面这一番话,她心下明白,这就是赫舍里文萱最后的遗言。她看着赫舍里怀中抱着个襁褓,对着她缓缓一笑,身影便渐渐隐去。
  文萱从梦里醒过来,只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因为接收大量记忆而发疼的额角,才叫了魏嬷嬷进来帮她梳洗。
  赫舍里文萱是康熙第一任皇后孝诚仁皇后的亲妹妹,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康熙对她还是颇加照顾,虽然明面上是个嫔,但她一应用品皆为妃位份例,更让她入住永寿宫主殿。魏嬷嬷从衣柜里拿出新做的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旗袍给文萱换上,外面罩着一件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只简简单单地把一头黑鸦鸦的头发挽起来,拿一根镶嵌暗红玛瑙圆珠乌银扁钗别好,耳朵上坠着丁香米珠耳坠,整个人便显得别致亮丽。
  “主子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魏嬷嬷放下手中的玉梳,叹了一声,“奴婢瞧着,主子的脸色还不大好,是不是再请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个儿清楚,多多将养便是了。”文萱却拒绝,“嬷嬷,你待会儿亲自去跟德妃娘娘说,日后我的平安脉改什么时候诊便什么时候诊,无须再为我破例了。”
  “这如何使得!”魏嬷嬷还想劝,但见到文萱坚定的眼神,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文萱却不管魏嬷嬷对自己的决定有多不满意,她只知道“药是三分毒”这个道理,要养身子,药补不如食补。
  “嬷嬷,我们这宫殿里头,可有其他妃嫔的钉子?”文萱坐在梳妆镜前,摸了摸这张跟自己有七分像的面孔,低头打开一个白玉小盒,里面装的是桃红色的胭脂。她用尾指沾了一点点在腮边,再慢慢匀开,让她的脸色开上去更好,才接过魏嬷嬷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奴婢已经查过,负责洗扫的三等宫女春桃是僖嫔送过来的,负责送膳食的二等宫女夏荷则是惠妃娘娘的人,娘娘身边的珍珠是皇上的人;此外有两个在殿外负责洗扫的,分别听命于佟妃娘娘、郭贵人。”魏嬷嬷一边帮着文萱递眉
  笔,一边低声回道。
  “皇上跟佟妃娘娘的人暂且可以不用去管。至于那个春桃、夏荷跟郭贵人的人,你随便找些由头发落了她们就是了。”文萱放下手中的眉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妆容,吩咐道,“先前我不跟她们争,她们倒是蹭鼻子上脸了,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
  “主子早该如此。”魏嬷嬷道,“主子是前头辅政大臣的孙女,按理说就不该给她们面子,尤其是那个僖嫔,虽说她与主子同姓赫舍里,但主子的母家可是比她的要高贵许多。那个僖嫔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有事没事就针对着主子。”
  “她只是想踩着我,好叫皇上多疼爱她一些罢了,嬷嬷何必管她?”文萱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僖嫔的出身,她原是赉山之女,康熙初年入宫为庶妃,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册为僖嫔。一个被家里娇养大的女孩子,也不过是嘴里尖酸刻薄一点而已。文萱当初还是个小演员的时候,更难听的话都听过。“倒是那个郭贵人,不声不响地就在我宫里安了人,看来是个有手段的。”
  “郭贵人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宜妃娘娘,所以敢在宫中肆无忌惮罢了。主子瞧着,皇上对她是极冷淡的。”魏嬷嬷说道,“今儿小厨房里给主子炖了乌鸡汤,主子可要尝尝?”
  刚好肚子有点饿,文萱也不多说,用过膳后又细细跟魏嬷嬷探讨了一番宫中人士,然后才半躺在贵妃椅上默默整理自己今天得到的信息。
  从今天开始,先养好身体再做打算!文萱理顺了得到的信息后,下定决心: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好好活着,考验自己的演技的时候到了。现在就当自己在拍一场大型清宫戏,不能NG,不能失误!
  文萱病愈没多久就是新春开年了。这个新年是第一个由四妃共同协办宫务的新年,因而四妃对此次在宁寿宫举办的家宴也是分外地在意,宫里的气氛倒是严谨了许多。文萱倒是没什么,她现在每日不过是按时去给皇太后请安,然后便回到永寿宫练字、看书,小日子过得十分快活。
  “主子,今晚宁寿宫家宴,主子瞧着要穿哪件衣裳?这件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的旗袍配上主子的容颜便是一绝了。”因着这是文萱病后第一次出现在皇帝面前,因此魏嬷嬷对此次的宁寿宫家宴倒是十分在意,一大早的就把新做好的旗袍找出来,一件一件地挑选着,还时不时问一下文萱的意见。
  “荔枝红太艳了,选那件月白牡丹刺绣的便好。”文萱却不愿意太过出众。一则宫里有头有脸的妃嫔多得是,二则她毕竟是个冒牌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康熙认出来。她可不想被当成妖魔鬼怪的然后被活活烧死。
  “可今夜万岁爷也会在,主子就不想在万岁爷面前露脸么?”魏嬷嬷很是不满地看着那件颇为素净的衣裳,连忙对文萱说道。
  “今晚的家宴,说到底主角不过是皇上跟皇太后罢了,我们这些做嫔妃的,哪里压过这二位?再者,我头上还有五位娘娘呢,做得太过反而不好。”文萱知道魏嬷嬷真心为她好,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循序渐进,起码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引起康熙这位大爷的主意,“嬷嬷为我好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从前就不是个爱争的人。嬷嬷须记住,过犹不及。”
  魏嬷嬷沉吟了一下才道:“还是主子想得周到,奴婢想岔了。”
  “我知道嬷嬷疼我就是了。”文萱在魏嬷嬷的伺候下换上那件牡丹刺绣滚边旗袍,又自个儿画了个淡妆,才带着自己的陪嫁宫女琥珀、珊瑚登上步辇向宁寿宫而去。
  今日康熙会带着各位阿哥来赴宴,皇太子胤礽如今只有十七岁,以后的雍正帝也不过十一岁,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想康熙晚年那样严峻。
  文萱倒也没想过以后要怎么跟那些皇子阿哥相处。一来她在后宫,根本没多少机会跟那些阿哥们见面;二来她虽是赫舍里家的人,但毕竟是庶出,到底也不值得拉拢。所以文萱更愿意做的就是翘起二郎腿看着阿哥们乱斗。
  “主子,宁寿宫到了。请娘娘下移步辇。”文萱感觉自己身下的步辇顿了一下便停了下来,耳边传来琥珀的话语,便扶着琥珀的手走下来。
  文萱到点的时候刚刚好,四妃外加一个待封的佟妃已经坐在皇太后下首跟皇太后聊开了,还有几个平日比较得
  宠的贵人也在。文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放开琥珀扶着的手,依着脑海里的印象规规矩矩地给皇太后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安康。”
  “起来,坐下吧。”皇太后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孝庄文皇后的侄女,一生无子。自孝庄去世后,她跟与康熙的关系却是越发好起来。她穿着一件墨绿绣金的长袄,面容平和,十足一个寻常的老人。
  “听说你的身子好了,日后要好生伺候皇帝呀。”许是有点老花眼,皇太后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文萱一会儿,才说道。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文萱顺着位置坐下来,便不再多语。
  在场的妃嫔都知道她是个闷嘴葫芦的,便不再把目光放在文萱身上,只管奉承皇太后。
  文萱安静地坐着,目光却在悄悄打量着众人:穿着紫色旗袍的那个便是德妃,看着是清秀温润的,不过为康熙生下三子三女又能保住其中二子二女的,应该不是个简单的……那边那个说话利索的就是宜妃了吧,据说她的性子很得康熙喜欢……荣妃跟惠妃倒是比另外两个妃子显老一点,毕竟是最早跟着康熙的老人了……还有佟妃,看着也是个挺不错的,不愧是佟家教养的人……
  文萱漫不经心地吃着糕点,心里对五妃都有了大概的印象。至于那些贵人,文萱就只认得郭贵人跟王贵人了。郭贵人是宜妃的亲妹妹,虽然比不得自己姐姐得宠,但已经育有一女;王贵人就是后来的顺懿密妃,是康熙南巡时下面的官员送的,实际上就只是一个汉女,不过她却很得康熙的喜欢。
  就在文萱百无聊赖地把手中的丝帕纹饰研究了N遍的时候,僖嫔翩翩袅袅地搭着宫婢的手进来请安了。僖嫔一进来,上面的五妃脸上的颜色瞬间变了一变,无他,只因为僖嫔穿了件大红色的刻丝小褂。虽说皇室崇尚明黄一类的颜色,但大红色从来都是正室才能穿着的颜色,君不见即便是即将被封为贵妃的佟妃,也只是穿了件粉红的四喜如意云纹旗袍。
  “妹妹这身衣服真是好看啊,这大红色衬得妹妹的脸色多么红润,倒愈发显得我们这些老人容颜衰落了。”还未等僖嫔坐下来,宜妃冷不丁地就开口说道。
  “正是。”荣妃接口道,她近几年恩宠锐减,对着僖嫔这类正得宠的妃嫔也是看不惯的,“只是妹妹怎么说也只是个嫔,这大红色可是穿不到你身上。怎么妹妹身边的人都没有提醒妹妹犯了忌讳呢?”
  如果说宜妃的话事暗地里数落的话,那么荣妃的话就要叫僖嫔恨不得快点回去换一件衣服了。她不该得意忘形的,想着皇上最近对她宠爱异
  常就开始轻狂起来,脑子一热就想穿得醒目一点好艳压群芳。更要命的是,皇太后还在上面看着!
  “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的下人不得力。”僖嫔说罢,连忙把那件小褂脱下交给身后的宫婢,露出底下的杏色穿花蝶衣裳,捧着手炉坐了下来。原本她还想多多奉承一下皇太后,好叫皇太后对她多生好感,如今最好先沉默了。
  三个女人一场戏,果然不假。文萱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拿着丝帕拭了拭唇边的水渍,顺便偷偷笑了一下。
  如此相安无事到康熙带着众位皇子到来。
  平心而论,康熙真心长得不差。这是文萱看到康熙后的第一个想法。养移体,居移气,任谁登基三十年,身上怎么的也有一份皇者之气,更何况康熙本身就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尊贵的身份加上雍容而威严的气势,怪不得后宫里的女人个个为了他的宠爱而争得你死我活。
  跟在他身后半步的皇太子胤礽,长得跟康熙有六分相似,只是眼睛不像康熙那样是丹凤眼,反而有点像杏眼的感觉。
  这次的家宴文萱是不打算出头了,因而也只是缩在不起眼的角落给康熙请了安,才坐在席面上。这次的家宴充分照顾了皇太后的口味,带有蒙族特色的食物让皇太后吃得分外开怀,负责这次家宴的厨子跟四妃都得到了不菲的奖赏。
  文萱规规矩矩地待到康熙带着众位阿哥离开,又见皇太后面露疲倦,便随着众人离去。
  宁寿宫家宴过后便是新年了。正月初一那日京城里下了一场大雪,文萱的病情因为骤然的温度变化而有点反复,被太医劝着在床上休养了十来天才允许下地走走。
  正月二十六是胤禨的生忌,文萱一早就换上素净的衣物,什么首饰都没有佩戴,也没有使用肩辇,带着贴身大宫女珍珠以及琥珀向中正殿走去。中正殿是宫里供奉无量大佛的地方,文萱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赫舍里氏,自然也该为她的儿子上香祈福,同时希望自己后世的父母能够平平安安。
  上完香,文萱沿着御花园的六棱石子路往回走,脚下的花盆鞋踩在石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此时的御花园虽无姹紫嫣红的花儿,但四季常青的松、柏、竹等依旧翠绿,冬日盛开的腊梅散发出淡淡清香,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文萱漫不经心地看着,忽而听到珍珠在耳边说道:“主子,前头是郭贵人。”
  文萱将视线转到前边的万春亭中,只见一个穿着粉色牡丹彩碟戏花旗袍的女子正看着两个小宫女采雪。也不知是不是她后面的嬷嬷给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同时把目光转了过来,仔细瞧了瞧文萱的模样,嘴角忽而勾起一道弧度,搭着嬷嬷的手千娇百媚地向文萱走来。
  “哟,这不是平嫔姐姐么?”郭贵人寥寥草草地向文萱行了个礼,也不等文萱叫起便自动自觉地站了起来,说道:“听说姐姐前儿又生病了,不知身子骨安好了没?这大冷天的,姐姐为何不在永寿宫呆着呢?要是姐姐再冷着了的话,只怕又得劳烦太医了。”
  “不劳妹妹费心。”文萱做演员都有十来个年头,怎么会听不出郭贵人话里的意思,心下对这个女子就没什么好感,只淡淡地说着,“倒是妹妹,这么冷的天气还带着宫女在御花园收雪,真真是用心呐。”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必定会经过这条路,郭贵人在这里收雪的意图自然不言而喻。文萱知道古代的女子,特别是宫里的女人会使尽一切办法争得皇帝一丝宠爱,只是这个郭贵人对她如此不尊重,文萱自然也不需要对她表达什么好意,话语里直接点破了郭贵人的意图。
  郭贵人脸上一僵,但脸色很快就恢复正常,微笑着说:“妹妹只是听说用雪水泡茶,差谁会比寻常的要好喝,哪里说得上什么用心。”说罢眼睛又在文萱头上、脸上逡巡了一番,才装作很是为难地说:“姐姐如今的装束倒显得越发寡淡了,可是置办衣物的钱银不够?若姐姐有什么困难,不妨跟妹妹说一声。”
  “我的衣物自有内务府负责,银钱一事
  也是宜妃娘娘分配的。妹妹这么说只怕会让宜妃娘娘陷入不仁不义之地,说来妹妹还是宜妃娘娘的嫡亲妹妹呢。再者,这衣裳的料子都是江南织造局贡上来的,难不成妹妹的意思是江南织造局送来的东西不够好?”文萱自然不会跟她说自己今日为何这般装扮,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郭贵人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
  郭贵人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驳,心知自己今日难以在文萱面前威风,便绞着帕子站在那里,脸上竟是有点难看。
  看着郭贵人一脸吃瘪的样子,文萱心情大好,美目一转就开口说道:“有一些话,不知该不该说与郭贵人听?”
  郭贵人咬着下唇点点头,却没有发现文萱话里对她称呼的改变。
  “宫中分位有规定,一皇后、一皇贵妃、二贵妃、四妃、六嫔,其下贵人、答应、常在、宫女子无数。我与郭贵人皆入宫多年,我如今位居嫔位,郭贵人只是个贵人,按理说是比我低一级。只是刚刚郭贵人过来的时候,见到我竟未按宫中规矩行礼,不知郭贵人是对我这个嫔不满,还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呢?”看着郭贵人一瞬间苍白的脸,文萱继续说,“郭贵人平日甚得圣宠,一定知道在宫里不守规矩就是大错。幸好今日御花园内只有你我二人,我今日便不计较郭贵人的过错,望郭贵人好生读读宫规,切莫再犯错误。”
  说罢,也不管郭贵人的表情如何,文萱带着自己的人就往永寿宫走去。
  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文萱让琥珀帮着换了手炉里的炭,又让珍珠帮她松了松发髻,又坐在软垫上品尝着魏嬷嬷给她做的文思豆腐羹及翠玉豆糕,才将在御花园受的冷气一扫而空。
  见着珍珠为她递上一杯茶的空隙,文萱忽而想起魏嬷嬷说过珍珠是康熙派来的人,便问道:“珍珠,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是二十年进宫的,跟在主子身边已有十年了。”珍珠顺从地回答道。
  “不知不觉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想必也知道一些事情的。我便问问你,你可知为何郭贵人总与我不对付?”文萱搜索了赫舍里氏留给她的记忆,确信并没有什么得罪郭贵人的地方,怎么的郭贵人就咬着她不放呢?
  “恕奴婢多嘴,只怕是主子的位分比郭贵人高的缘故。”珍珠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语,倒是让文萱恍然大悟。
  郭贵人是宜妃的亲妹妹,又在十八年为康熙生下了一个皇女,按理说康熙如果是看在宜妃的面上,指不定是要给郭贵人晋封的。只是当时有赫舍里氏在,康熙在二者之间,选择了将赫舍里氏封为平嫔,而
  郭贵人只能呆在贵人的位置上,而且这一呆就再也没晋升过。
  怪不得郭贵人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文萱想着,可惜现在四妃六嫔都满了,看来郭贵人还是得呆在贵人的分位上了。
  文萱摇摇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桂圆红枣茶后,便在珍珠的服侍下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了。一大早爬起来去佛堂上香,又跟郭贵人在御花园中“聊”了半天,这具身子就已经显出疲态了。
  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想一下说辞,我就不信今天的事情上头的老大们会不知道。文萱的脑勺一碰到宝蓝色绫锻大迎枕,瞌睡虫便找上门来。她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句话,便头一歪,陷入了甜蜜的梦乡中。
  三十一年秋,文萱坚持了一整个春夏的散步锻炼计划终于显出效果来,在太医的祝贺声中,纠缠了一年的病终于痊愈。文萱让珍珠给一直照顾她的陈太医送去赏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魏嬷嬷的一句话打回原形。
  魏嬷嬷是一心盼望自己的主子身体安康,想三月十八的万寿节,文萱就因为旧病复发缺席了,据说到场的妃嫔都得到皇上的赏赐,恨得魏嬷嬷求神拜佛地希望文萱的病快快好起来,如今得偿所愿,终于忍不住念叨:“主子如今身子大好,绿头牌便可挂回去,到时候铁定又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文萱第一个反应是:开枝散叶?这个词怎么这么熟悉,是要生小孩的意思么?跟谁生?
  第二个反应是:天,难道我要跟康熙滚床单?!
  在文萱的记忆中,或者应该说是在赫舍里氏的记忆中,康熙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当初赫舍里氏能怀了身孕,也不过是一次幸运罢了。思及此,文萱又平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以前赫舍里氏怎么过日子,她就怎么过。如果康熙真的翻了她的牌子,那大不了就他当是床上的伙伴好了。当初文萱还是个娱乐圈新人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没少见过。
  如此想着,文萱也把“可能要侍寝”一事抛诸脑后。
  果不其然,即便文萱的赍牌已经挂在敬事房那处,但康熙也很少会翻到她的牌子,倒是王贵人最近很得圣心。文萱依稀记得这个王贵人是接连生下三个儿子的,可想而知康熙对她的有多喜爱。
  文萱舒心地坐在桌前,喝着鲜美的乌鸡汤,尝着小厨房新做的玫瑰糕,小日子过得十分快活,按妃位给的俸禄跟用度确实比嫔位的要多一点,起码能使唤的东西更多了。如今文萱每日都窝在永寿宫主殿里习字,有时候则做做女红针黹,绣几个小香包,还不是想着一朝穿越竟会了刺绣,颇有几分自娱自乐。
  “主子,中秋节快到了。佟妃娘娘遣人传话过来,中秋那日到宁寿宫赏月。”看着文萱把手中的毛笔放下,珍珠连忙送上温热的手帕给文萱擦手,又将今日文萱午觉时乾清宫宫人传的话告诉文萱。
  “佟妃娘娘遣人过来,什么时候的事?”文萱让珊瑚把毛笔拿下去洗净,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枸杞茶,才问道。
  “就在主子午觉的时候。”珍珠见文萱将要怪责的样子,又连忙说:“佟妃娘娘知道主子向来有午觉的习惯,便吩咐着不让奴婢们吵醒主子,只让人交代了事情以后便走了。”
  文萱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吩咐道:“以后若再有类似的事情,不
  管是佟妃娘娘还是其他几位娘娘遣人过来,你都得叫醒我。娘娘体贴我是娘娘的恩典,但我也不能这么不守规矩。”她现在只不过是个无宠的嫔,哪里能在五位妃子面前摆谱呢?文萱自御花园跟郭贵人呛声后就认真考虑过了,对待位分比自己低的,该严厉的时候就要严厉;但若那些人地位都在自己之上,就要抱着当初刚出道时做新人的想法,温顺恭谨。
  “是,奴婢记住了。”珍珠应了下来,“魏嬷嬷刚刚在小厨房捣鼓了一道新的点心,是拿蟹肉、玉米、绿菜外裹着澄面皮蒸的,如今算来刚刚蒸好,主子可要尝尝?”
  “魏嬷嬷又在做小点心啦。让人拿上来吧。”文萱对着魏嬷嬷的手艺很是喜欢,这也让魏嬷嬷更卖力地做些好吃的,意图让文萱瘦下去的脸庞丰满起来。
  一旁的琥珀也是个有眼色的,便悄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散发出鲜味的热乎乎的点心便送了上来。
  看着文萱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珍珠虽然不忍,还是上前道:“主子,蟹肉虽好,但到底有点寒性,主子可注意用量。”
  文萱知道自己这个身子刚刚痊愈,寒热的东西还是不能吃太多,便也听劝地停下箸:“如今正是秋蟹最肥美的时候,我不能多吃,那些送上来的蟹估计也养不长久。你们都是跟了我许久的老人了,剩下的蟹你们便自己分了吧。除却你们三个一等宫女跟魏嬷嬷的,其他的人也酌情赏些吧。”
  “奴婢谢主子赏赐!”妃位得的蟹要比旁的要好一些,饶是珍珠这般沉着的人,也是喜形于色。
  “好了,看你们欢喜的样子。”文萱笑着说了一句,“把我上次还没做好的香包拿出来给我,然后你们都下去吧。”
  珊瑚从柜子里把绣篮拿出来搁在文萱面前,便与珍珠、琥珀一起躬身退了出去。
  珍珠看了正认真绣着香包的文萱一眼,眼帘一垂,就把红漆大门掩上。
  中秋节的赏月宴,文萱依旧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她送上去自己做的几个香包跟新鲜的小点心,也只是得到皇太后一句平常的赞赏便无其他。倒是宴会以后,佟妃让人给她送来了几瓶菊花酒,让她有点摸不着佟妃的意思。
  不过很快文萱就明白佟妃的意图了。那日跟皇太后请晚安后,佟妃便邀请她到承乾宫坐一坐。
  “往日想着你身体不好,只能多给你送些药材,倒很少跟你走动了。”佟妃坐在主位上,温柔地笑着说。
  “是娘娘体恤臣妾。”文萱回道。佟妃是前头孝懿仁皇后的嫡妹,虽无正式的封号,但宫里人都知道她便是下一任的贵妃无
  疑。文萱不知佟妃今日为何来找她谈话,因而只能小心应对。
  “你心里肯定奇怪为何我会找你是吧。”佟妃盈盈一笑,“前几日我听人说,你在御花园跟郭贵人发生了争执,所以才寻你过来问一下罢了。”
  “原是这事。”文萱松了一口气,脸上不动声色,只按照原来想好的意思说出来:“那日臣妾从中正殿回来经过御花园见到郭贵人妹妹,不过与郭贵人妹妹浅浅交谈几句而已。娘娘或许不知,那日是胤禨的忌日,臣妾心里头难过,可能说话时语气不好,没想到倒是惹恼了郭贵人妹妹,让娘娘操心了。”
  “我知道的,郭贵人有时候说话也是过于尖酸,你不必理她。”佟妃虽然未生育过,但她以前看着自己的姐姐痛失爱女的样子,心里也明白失去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讲有多痛苦,当下又说道:“因着先前皇上向我询问,我虽不欲谈及此事,但你刚刚说的话我还是得告诉皇上的。”
  “臣妾明白。”文萱很想说粗话,她哪里听不出佟妃话里的意思,不就是郭贵人恶人先告状,搞得康熙把她记在心上,因而才有了今日的谈话,心下把郭贵人恨得个半死。我一心不跟你计较,你倒是得瑟起来了,郭贵人,你死定了!
  “你明白就好,回去吧,不要过分担心,错不在你。”佟妃见文萱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慰道。
  “是。”文萱起身告退。
  走回永寿宫的路上,文萱有点心神不宁。她原来传过来的时候只想着把这身子养好,然后好好活着。养好病以后就想着得过且过,有宠无宠都无所谓。可惜她却忘了,她不招惹别人,总有一些人要来招惹她的。
  我真是笨死了,安逸日子过久了果然人就傻掉了!文萱恨不得以头抢地,她现在已经在康熙、佟妃面前记着,日后还是得好好想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没过几天,还没等文萱想好未来的路,敬事房的太监这日就传信来:康熙今日翻了她的绿头牌,她今晚要侍寝了!
  文萱看着魏嬷嬷高兴地为她准备沐浴的样子,又看着珍珠等人为她感到欣喜,咬咬牙勇敢地跨进热水中,由着琥珀珊瑚帮她洗浴,又有敬事房的太监把她用大披风裹好,背着她送去了乾清宫。
  自那夜承宠以后,文萱明显地感觉到了宫里的妃嫔们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里多了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文萱第一次感到这种感觉是,还是在凭着《何柳传》赢得最佳新人奖的时候了。
  “她们那是嫉妒,主子何必理她们呢?”魏嬷嬷听了文萱道出自己的感觉后却不以为然,“主子瞧着,佟妃娘娘跟其他四位娘娘待主子还像从前一样不是么?至于其他的人,不够是害怕主子夺了她们的宠爱罢了。”
  文萱点点头。确实,每个月里,佟妃并其他四妃侍寝的时间都是固定有几天的,另外眼下正得宠的王贵人也有两三天,剩下的就是其他妃嫔在分了。所谓僧多粥少,怪不得其他女人看她不爽了。思及此,文萱才放下心来。
  “不过主子还得注意,如今那些女人都把目光放到主子身上,若主子有半步做错,只怕就有一大群人等着告状了。”魏嬷嬷到底是宅斗和宫斗多年的老人,看尽了宫里一些阴私事,有对文萱循循善诱:“主子如今刚刚入了皇上的眼,切记不可借宠生娇,平日如何做人眼下就该如何做人,待到那些人等不及了,就是她们出错的时候了。”
  文萱深以为然,点点头。
  “皇上,时候到了,今晚可要哪位娘娘侍候?”康熙正坐在乾清宫内批阅奏折,思及准噶尔部的问题,又想到如今兵马粮草皆有不足,无法于今年之内对葛尔丹进行歼灭,心里很是不悦。这时有敬事房的小太监捧上了装着绿头牌的托盘,问道。
  康熙扫了一眼,随手翻了郭贵人的牌子,也没叫郭贵人来乾清宫,自己则带着李德全往延禧宫偏殿走去。
  得知自己被翻了牌子的郭贵人当然心生欢喜。当初她向康熙告了文萱一状,却不想被文萱给兜了回来,自己却落了面子,连带着自己的姐姐宜妃跟佟妃都给她下了懿旨训斥,康熙更是召了文萱侍寝,恨得她牙痒痒的,却再也不敢有什么作为,只盼着能有一天再得康熙的喜欢,日后才跟文萱慢慢算账。
  “主子,小甜点已经做好了,你看可是要呈上来?”郭贵人身边的夏末问道。
  “呈上来吧。我让你拿的那件衣裳拿来了没?给我换上!”郭贵人把身上水波纹新芽嫩绿长衫脱下来,换上一件极薄的粉色双织暗花轻纱裳,又让夏末重新给她上了妆,正巧康熙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郭贵人柔顺的长发还未挽起来,黑压压的头发顺着肩头滑了下来,“臣妾这般不整洁的样子倒叫皇上看见了,请皇上恕罪。”
  “起吧。”康熙看着到没有要责怪的
  意思,“你这样子朕倒也少见,看着也新鲜。”
  “臣妾是个庸俗的人,能得皇上一句‘好看’,也是臣妾的福气了。”郭贵人也不敢真的就这样披头散发在康熙面前呆着,便叫夏末拿了根簪子来把头发簪住。
  “臣妾准备了些小糕点,皇上可要尝尝?”郭贵人见康熙喝着茶,老神在在的样子,也捉摸不透康熙现在的情绪,便小心地开口问道。
  “呈上来吧。”康熙一整个下午都对着准噶尔部斥侯呈上来的密函发火,晚膳也没吃多少,现在倒是有点饿了。
  夏末机灵地端上几个小碟子,除了有糖蒸酥酪、甜枣糕外,又有了一道鲍鱼燕窝粥,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康熙吃了几口,味道是意外的好。一边服侍的李德全看着康熙挑了挑眉的样子,心下暗道不好,连忙缩在一旁。
  “这个鲍鱼燕窝粥味道鲜美,却不像一般厨子做出来的。”康熙接过郭贵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里面的燕窝怕是上好的吧。”
  “这些燕窝是姐姐给我的,臣妾也没尝过。”郭贵人伺候康熙也有十来年了,对着康熙的一些小动作还是有点研究的,害怕康熙怪罪于她便连忙说:“臣妾自知不该拿品相如此好的燕窝,只是四公主前段日子染了风寒,臣妾想着燕窝最是滋润的,便舔着脸问姐姐那个些上好的燕窝回来,炖了好给四公主送去。”说到最后,泪水便顺着眼角掉了下来,“臣妾有错,望皇上看在臣妾爱女之心的份上,原谅臣妾这一回吧。”
  康熙儿子众多,但女儿却是嫁一个少一个,四公主齿序第四,却是皇六女,是郭贵人唯一的孩子了,康熙不喜欢郭贵人哭哭啼啼,便只淡淡地说道:“这些燕窝既然是为四公主准备的,你又为何拿来给朕吃?四公主那里自然有人看着,吃的东西也是极好的,你不必多费心。要是公主所里有人对她不好,你尽管去告诉佟妃就是了。”说罢,倒也没了让郭贵人侍寝的意思,只让李德全给他换了衣裳,躺在床上便休息去了。
  一旁的郭贵人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只委委屈屈地跟着上了架子床,盖着被子也闭目休息,至于能不能睡得着,那就二说了。
  魏嬷嬷,你乃神人也!宫里流传得最快就是八卦。听闻了郭贵人那里闹了个笑话,文萱用丝帕假装擦拭鼻上的汗珠,极力控制住自己脸上的笑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幸灾乐祸,然后才放下手,杏眼转了转,见宁寿宫内有不少嫔妃都跟她一样的动作,笑意差点压抑不住。
  宜妃脸上却是有点不好看了。她这个妹妹向来眼大心小,跟宫里许多人都不对
  付。之前跟文萱在御花园闹了个不愉快,又被文萱抓了把柄在佟妃那里记了过错,如今又傻不拉几地把自己送她的燕窝拿出来熬粥递到皇上面前,叫自己也脸上无光。眼下可好,挂了个告病,连延禧宫都不愿出了。
  “她也是个糊涂的。四公主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亲女儿,哪里有奴才敢克扣她的份例呢。”皇太后摇摇头,“佟妃,你待会儿亲自选些好的药材给四公主送过去。”
  “是。”佟妃翩翩袅袅地起身道。
  跟皇太后聊了几句,眼见着皇太后似乎有点疲态,佟妃等人也是有眼色的,连忙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过后几日,郭贵人依旧抱恙,宫里的人也不再把她那件事看作笑话,只是她被宜妃训了一顿,如今到底没脸见人。
  文萱在这段期间又被翻了一次牌子,不过如今最得宠的还是王贵人跟十三阿哥的额娘章佳氏,文萱夹在其中倒也没什么引人瞩目的,她也安下心来关起门继续过自己优哉游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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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都想要孩子


  康熙三十二年四月,王贵人有喜。康熙大喜所望,令王贵人一律按嫔位份例。文萱听罢,也命珍珠送上一份贺礼,算是祝贺王贵人,或者说王嫔之喜。
  文萱觉得王嫔这么得康熙喜欢,有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而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心思。宫里不少人跟她一样心思,但也有人不是这么想,例如佟妃。佟妃正值生育的最佳年龄,跟王嫔得到的宠爱相当,只是不管是她还是已经去了的孝懿仁皇后,怀孕都是极其艰难的事情。当初孝懿仁皇后还说可以抱养当时德贵人的儿子,如今的四阿哥,但现在宫里位分低的又有孕的人只有王嫔一个,而且看康熙的意思,只怕王嫔生下的阿哥或者公主,都可养在王嫔自己的名下了。佟妃找了好几个太医给自己诊脉,得出的结果却是她身子健康。若是身子健康的话,为何她进宫多年却依然无子呢?!
  “娘娘,许是时候未到罢了。”佟妃身边跟着的也是打小伺候她的老人了,“娘娘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放宽心思,奴婢听说心思重的对怀胎不好。”
  佟妃点点头,只是嘴里说不着急,心里头还是着急的。另外四妃名下都有儿子了,现在就差抱上孙子了,她现在却膝下空虚,一个人就算坐在高位又如何。大的阿哥她的养不得的了,小的阿哥她又指望不上,人生真是一片灰暗了。
  给我个女儿也好啊……佟妃叹了一口气,默默不语。
  给我个女儿也好啊!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僖嫔。与佟妃不一样的是,僖嫔的年岁已经不小了,自十六年那年封了僖嫔,到现在她肚子都没有任何消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能不着急么?自三十年末那场家宴闹了个大笑话后,康熙对她的喜爱就减了一大半,一个月里头能翻她的牌子三回她就谢天谢地了。如今看着王嫔异军突起,文萱也是不声不响地得了圣宠,僖嫔更是着急,偷偷地喝了许多补药都不见效果,倒是因为思虑太重病了好几回。
  “主子,今日的药送来了。”身边的宫女递上一碗黑漆漆的药,僖嫔咬牙一碗灌了下去,苦兮兮的药汁如今她都喝惯了,压根就不需要蜜枣压下嘴里的苦味,只是心里的苦味却夜夜翻腾,怎么都消不去。
  文萱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皇太子胤礽同学。
  这天文萱午觉醒来,百无聊赖地带着琥珀跟珊瑚到御花园走动走动,顺便让伺候的小太监踩些荷叶回去,让魏嬷嬷给她做香甜的荷叶羹。只是走到半路,就见一个穿着明***常服的年轻男子也顺着这条路走了过来,文萱定睛一看,确信那不是
  康熙,而是康熙的宝贝太子,自己这个身子的外甥,爱新觉罗胤礽同学。
  “胤礽见过姨母。”皇太子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文萱当然不敢受,又对着他还了半礼,又知晓宫里有规定,庶母跟皇子要避嫌,便连忙让出一条道,让胤礽同学先过去。
  待他走了以后,文萱才舒了一口气,再一次觉得御花园这个地方跟自己相冲,下次真心不能来,便随随便便地让小太监采了几片嫩叶就带着一群人回到永寿宫中。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就是文萱现在的心情。叹了口气,吃了一口鲜甜的荷叶玫瑰羹,瞬间被治愈。
  太子侧福晋李佳氏最近很发愁。她是轻车都尉舒尔德库之女,比另一个侧福晋李佳氏出身要高得多。自二十九年被指给太子后,两个李佳氏就开始了明争暗斗,一心想着要早点为太子生下小阿哥,也好在太子妃进来之前笼络住太子的心。可惜太子虽然颇为宠爱她们,但每次伺候完之后都要赏给她们一碗避子汤。如今三十三年就要来了,她们两个别说生下小阿哥,就是连生育小格格的机会都没有。后来皇上还以为她们难以生育,又赏赐了几个长相清秀,但看上去宜生育的侍妾下来。
  那个普通旗人出身的李佳氏已经沉寂下来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服气。李佳氏自觉自己也算长得可以,怎么太子爷就是不让她生下孩子呢?这些天太子爷一直歇在书房,难道是对她们没了兴趣?李佳氏越想越愁,又想起进宫前她额娘叫她的后宅争宠的一些方法,顿时计上心头。
  她命自己的小厨房做了太子喜欢的虾仁粥,自己则坐在铜镜前细细描妆,把原本长得妩媚的脸蛋勾画得更诱人,然后端着新鲜坐好的虾仁粥带着宫女弱风扶柳地向太子的书房走去。
  太子最近真的忙。他爹要进攻准噶尔部了,他这些天都忙着统计兵部如今有多少战马、那些战马适合在蒙古作战,又想着这次粮草不知道够不够。他爹准备让老大出去争一番战功,他这个做太子的却只能留在京城看着老大得瑟的样子……一大堆事情压下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更别说找什么小老婆伺候。因此一听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何得柱说,侧福晋端了碗粥过来,太子爷也没好气,直接让何得柱把人打发走。
  “告诉那些女的,以后没什么事别来书房!往后你找几个太监专门在门口守着,告诉他们若是随便放人进来,就自个儿去慎刑司领罚!”太子难得的咆哮声吓得李佳氏连忙带着婢女走回自己的住处。不到半刻钟,整个毓庆宫的人都知道李佳氏被太子从书房赶了出来讨了个没脸。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李佳氏看着铜镜里自己被泪水冲开了的妆容,忍不住趴在梳妆台前大哭。
  到了三十二年十一月,王嫔终于为康熙生下来第十五子。文萱有幸在满月礼上跑去围观了一下,要看着十五阿哥长得圆头圆脑的,乌黑的眼睛转了转,倒也不哭。可惜太后念着孩子不能久吹风,只让她们这些妃嫔们见了一面就让人把十五阿哥给抱进屋里去。
  孩子长得真可爱。文萱绞了绞帕子,心里却突然一个念头:她也想要一个孩子。
  文萱还是演艺圈一姐的时候,虽与几个名气相当的男艺人恋爱过,但都因为性格问题以及男人喜欢胡混而导致分手收场。那时候眼看着自己奔三,身边的好友不是蜜恋中就是连孩子都抱上了,她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如今穿越成康熙大帝后宫的一个女人,要跟着其他女人分老公,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隔阂。还好她对康熙帝没什么很深的感情,不然看着别的女人一个一个怀孕生子,气都能去了半条命。可是女人一生中没个孩子到底不圆满,看着王嫔有儿万事足的样子,文萱心里头那个酸泡泡,也不知不觉地就冒了出来。
  唉,我要是能有个孩子多好,不拘是男孩,给我个贴心的小棉袄也可以的。文萱叹了口气,也郁闷上了。
  转眼间就踏入了三十三年。这一日照例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文萱见到了重新出现在争宠战场的的王嫔。年轻的女子生完孩子后恢复得很好,脸色是娇润的红,身材曼妙,比起她们这些踏入三十的女人要漂亮许多。文萱瞧着佟妃的样子,便知道她对着这个跟她同住一宫的王嫔有多么的羡慕和嫉妒。
  女人呐,尤其是古代的女人,抢老公抢不过人家,生孩子也生不过人家,日子真心没法过了。文萱环视了一周,之间不管是年轻的贵人还是宠爱渐少的妃嫔,看向王嫔的目光多多少少都带点酸意。
  出了宁寿宫,文萱正准备踏上肩舆,忽而听到身后有清脆的女子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佟妃身边的大宫女青雫。
  “见过平嫔娘娘。”青雫先是行了一礼,得到文萱允许后才站起来道:“娘娘,奴婢奉主子的命令,请娘娘到承乾宫一聚。”
  文萱在青雫察觉不了的地方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佟妃娘娘今日为何这么有雅兴?”
  “原是前些时候皇上赏赐了些好茶给主子,主子想着如今天儿越发冷了,便想着请几位娘娘要一同前来饮茶、吃糕点,顺便把年前的皮毛分配下去。”青雫回道。
  “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皮子一类的东西不该是按份例分配的么,怎么可能让妃嫔们自己挑?文萱虽然没资格管宫务,但这些事情是宫中每个人都该知道的。但如今佟妃已经派人过来请,她也只能应下来:“正巧我那儿的魏嬷嬷今日也琢磨出一种小吃,倒也可以在佟妃娘娘面前露个脸。琥珀,你先回永寿宫去,带着新做出来的点心再到承乾宫吧。”
  摇摇晃晃地来到承乾宫,文萱下了肩舆,搭着珊瑚的手随着青雫走进主殿,给佟妃请了个安后便走了下来,之后陆陆续续见到好几个在宁寿宫见惯了的贵人或者嫔,十三阿哥的额娘章佳氏便在其中。
  十三阿哥已满六岁,早已搬到兆祥所居住,章佳氏身边便只剩下两个女儿。文萱暗地里观察着章佳氏,只见她穿着一件粉色的比甲,比甲下是嫩绿色的旗装,乌黑的长发梳成二把头,簪上三四支白玉梅花簪,一张鹅蛋脸,眼睛柔情似水,只一眼就能把人的心给看化。
  怪不得康熙这么喜欢她。文萱暗道。
  “素来我们这些做姐妹的,都很少像今日一样聚在一起,”见人都到齐了,佟妃便开口说道,“大家是知道的,前些日子皇上带着诸位皇子到蒙古打猎,送回来好些稀罕的皮毛。你们平日都是颇得皇上宠爱的,我今日叫你
  们来便是让你们自个儿挑一下自己喜欢的皮毛,到时候做出来的衣裳自己穿着喜欢,皇上看了也欢喜。”
  文萱不动声色地听着,耳边却听见几个年轻的庶妃在兴高采烈地议论着。
  一群傻瓜!庶妃的份例是有规定的,怎么可能允许你自己挑皮毛?!文萱心底里明白过来,看来是因为大挑将近,宫里某些颇受宠爱的妃嫔间多了些吃酸捻醋的事情发生,佟妃,又或者是康熙看不过眼,宣了她们这些人来敲打了。
  “臣妾等算什么大人物,哪里能自己挑选皮毛呢,一切不过是娘娘做主罢了。”章佳氏笑着说道,“宫里对臣妾等使用的皮毛都是有规定的,娘娘对臣妾好,但臣妾也不能坏了规矩,叫娘娘受连累。”
  不得不说,章佳氏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便是平时牙尖嘴利的几个贵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拿着目光狠狠地瞪向章佳氏,眼里满是埋怨。
  “妹妹说得极是,”文萱第二个表态,“臣妾们能够入宫侍奉皇上便是天大的福气,哪里能随便挑三拣四的呢。娘娘若是见臣妾等侍奉皇上有功,不若就把娘娘这里的好茶赏我们吃几口吧。”看到佟妃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文萱便知道她的猜测对了。
  “章佳妹妹跟平嫔姐姐真是会说话,”那贵人忽然冒了一句,“只是今日是佟妃娘娘唤我们过来挑皮毛的,二位若是推三推四,这未免是不给娘娘面子了吧。平嫔姐姐若是想要吃茶,妹妹便拿我这儿的跟你换,姐姐只管把皮毛都给我好了。”
  那贵人这一番话说出来,整个承乾宫主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文萱翘了翘嘴角,杏眸一挑,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茶,倒也不接话。她是个嫔,居一宫之主殿,才不要傻兮兮地跟这些女人吵架,没得掉身份。
  倒是一边的襄嫔接嘴道:“那贵人妹妹真真胡说,平嫔姐姐平日吃的茶、用的衣料可都是按妃位给的,那贵人妹妹哪里可以用得上?”
  “主子,平嫔娘娘的宫女求见在殿外求见。”
  琥珀的到来打断了那贵人的反唇相讥。文萱看着琥珀先给佟妃行礼,又挨个儿给在座的庶妃、贵人行礼后才道:“主子唤奴婢回宫里取来小点心,这是才刚刚做起来,还是热的。”
  “哦,平嫔妹妹真是有心了。”佟妃刚刚一直坐在主位上看戏,见到琥珀进来,才又开口道,“中秋那日你宫里送来点心滋味不错,看来今日我是有口福了。”
  “娘娘喜欢就好,”文萱道,“这些都是臣妾身边的魏嬷嬷做的。臣妾身子向来不好要经常吃药,但药补不如食补,太医便交给嬷嬷几
  个食补方子,嬷嬷就按着那些个方子做了好些点心来。”
  “你身边的人倒是有心。”佟妃心下一动,一个念头浮上心来。
  “确实是有心的人。”那贵人见刚才文萱没有跟她回嘴,便以为文萱性子绵软,拿着帕子掩着嘴笑着说:“不过平嫔姐姐身子娇贵,是该好生保养才是。皇上对平嫔姐姐那么好,想来姐姐也不缺什么金贵的东西吧。”
  “我跟佟妃娘娘说话,那贵人插什么嘴?”文萱恨不得向那贵人比个中指,她刚刚已经不跟她计较了,没想到这个那贵人还盯着她不放。横了那贵人一眼,文萱原本笑意冉冉的脸一霎间严肃了下来,“我原先想着你经常侍奉皇上左右,宫中规矩定是了然于心的,看来是我想错了。”
  “那贵人,”佟妃也接着道,“本宫叫你来不是看你拈酸吃醋的。你一来本宫这里便跟这个跟那个呛声,看来是完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娘娘,臣妾不敢!”那贵人没想到佟妃会突然发难,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眼睛不敢看向佟妃,却在暗处狠狠盯了文萱一眼,看来是认定文萱跟佟妃故意合计让她失礼。
  在场的人再傻也明白过来,合着这次茶会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挑皮子,而是佟妃有意敲打她们,至于文萱,也被顺理成章地认为是跟佟妃合伙起来演这场戏。
  文萱表示:我很无辜,我也是被拖下水的。还有,你们忘了章佳氏了么?
  “你是皇上亲封的贵人,一举一动说话行事都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佟妃说着,眼光却在在场所有人身上划过,她目光所及之处,有的人悄悄低下了头,有些则不为所动,“最近宫里流传着许多风言风语,本宫虽不知是从何处传出来的,但别说本宫没有告诫你们,这宫里进进出出多少人你们是知道的,皇上宠着你们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胡说话!要是有人恃宠生娇坏了规矩,不管是谁都得受罚,明白了么!?”
  “臣妾谨遵教诲。”众人一致站起来,福身道。
  “行了,都散去吧。”佟妃训斥完,拍拍屁,不,是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了出去。
  这皇宫百分一百跟我不对付!文萱上了肩舆,把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我究竟是有多倒霉才会又遭殃,真的欲哭无泪了。
  从承乾宫回来,文萱先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灌了一大杯热茶,才平复自己的心情。她自穿越过来已经过去两年了,日子虽然小有波澜但一直也算是顺风顺水,今日承乾宫这一出,大概要在所有得宠的女人面前记过了。
  “主子出去一趟,怎的脸色如此不好?可是吹了风受了寒?”珍珠拿着绞了热毛巾给文萱擦了擦脸,洗去脸上的粉脂,见文萱脸色有点苍白,连忙问道。
  “没有的事。”文萱摇了摇手,突然想起珍珠是康熙派来的,便眼珠子一转,示意珊瑚等与珍珠独处时把今日在承乾宫的事情说出来。珊瑚会意,点了点头。
  文萱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吃早膳的心情已经没了,便换了衣裳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珊瑚见文萱睡着了,便拉着珍珠到小偏房里,把今日在承乾宫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珍珠,停顿了一下,又将自己猜测的文萱的想法一并讲了出来。
  “主子在宫中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今日在承乾宫却被那贵人暗讽,又让人误以为主子跟佟妃娘娘一伙儿找她们麻烦。你知道的,主子向来不爱跟那些个女人争风吃醋,眼下倒是四面楚歌,主子哪里能不着急?”珊瑚也是忧心忡忡,她这个主子在娘家的时候就是个闷嘴葫芦,到了宫里就越发不爱说话,只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病愈以后虽然跟郭贵人呛过声,但那也是因为那日是小阿哥忌日主子心情不好罢了。但今日明明是那贵人不对,可珊瑚明显感觉到那贵人和某些个庶妃对她主子的记恨了。
  “这事儿又不是主子的错,主子其实不必担心的。”珍珠嘴里这样说着,但心里也有点忧心。她自从被派到文萱身边就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是真的安分,不像别的妃嫔一样,即便不得宠也不会做出些争宠的事情来。说起今天的事情,她不能说佟妃娘娘有心让自己的主子出面,只能说自己主子实在是太倒霉了。
  “那贵人不过是个贵人,对付不了主子的。”珍珠道,“你多劝劝主子,放宽心。”
  其实这里文萱有个误区,她想象中的宫斗应该是惨烈的,就像她看过的电视剧或者小说那样。其实她这样的想法是错的,康熙作为千古一帝,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后宫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那贵人她们怪文萱是真的,但对付不了文萱也是真的。
  珊瑚跟珍珠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
  每个宫妃的殿里都有康熙派去的人,康熙定期会与这些自己派过去的钉子交谈,以确保自己知晓后宫发生什么事情。正巧这日是珍珠过来禀
  告,珍珠前思后想,还是把文萱这几天的表现说了出来。
  “你是说平嫔近几天寝食不安?”康熙看着手里的折子,语调不变。
  “是。”珍珠双眼盯着乾清宫的地板,恭敬地回道。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珍珠,“嗯”了一声,就把珍珠吓得身子震了震。
  “你下去吧,好好伺候平嫔。”康熙挥挥手,示意珍珠退出去。
  “是,奴婢告退。”
  康熙看着珍珠退了出去,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他记忆中的平嫔是个十分安静的女子,虽然她跟赫舍里皇后有三分相似,但在康熙心中,赫舍里皇后是别人永远都无法替代的。他可以对温僖贵妃和佟妃加以厚爱,却无法同样对待文萱,因而他对她向来都是淡淡的,后来不过是怜惜她丧子生病才多让她侍寝几回,却没想到这个女子胆子却是这么小。
  “李德全,随我去永寿宫。”康熙决定亲自去永寿宫看看,顺便安慰一下平嫔,毕竟是他命佟妃敲打一下宫里爱嚼舌根的宫妃。
  “主子,皇上的圣驾往这边来了,大概还有一箭的距离。”文萱正坐在桌前习字,琥珀就急匆匆地走进来,在文萱耳边低声道,“主子赶紧梳洗一下,准备迎接圣驾吧。”
  文萱最烦的就是戴旗头,但又不能披头散发,因而她在自己殿内从来都是命人把头发盘成堕马髻,左右各插上一支金镶倒垂莲花步摇固定着。眼下听到康熙快要来,自然是让人绞了帕子擦脸,又换上热水净手,但要重新盘发已经是来不及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文萱跪在殿门前,看着一双明黄的靴子在自己跟前停了下来,便有一双颇为温热的手扶起她。文萱一抬眼,目光就直直撞入了康熙的目光中。
  “臣妾无状,来不及梳洗,请皇上恕罪。”文萱半低着头说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康熙回过神来,笑着道:“无事,不过是今日看折子看累了,又听说你这儿的点心味道不错,朕便过来看看。”实在是太像了,刚刚有一瞬间康熙似乎又看到了与他年少结为夫妻的那个女子,那个早逝的为他生育嫡子的女人。
  “原是这样,那皇上也不必亲自前来,倒是耽误了皇上处理政事的时间了。”文萱斟了杯茶递给康熙,“皇上要是想尝臣妾这里的糕点便只管打发人来,臣妾在这里倒也不忙,可以随时为皇上准备点心。”所以大哥,你赶紧走吧!
  康熙忽而想起珍珠说的,眼前的女子为前些天的事情寝食不安,便仔细打量了一下,果然见到文萱的两颊瘦了些。大概就是瘦下来的缘故,才显得
  她跟逝去的赫舍里皇后分外相像。当初赫舍里氏病着的时候就缺席了宫内大大小小的家宴,因而这也是康熙第一次见到这具身体瘦下来后的模样。
  文萱哪里会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倒叫康熙起了怜悯之心,她现在巴不得康熙快点走,去佟妃那里也好,去王嫔那里也行,哪怕是去郭贵人那里也可以,她就是不想康熙留下来。他留下来,就说明她要侍寝;她要侍寝,第二天肯定会被某些女人酸。她现在最烦的就是跟那些女人嘴上你来我往,龟缩政策如今才是王道。
  康熙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帝,眼瞧着文萱眉头微皱的样子,就知道她大概又是在烦恼接驾后的要去面对其他的妃嫔。他后宫里的女子各有脾性,有安静如文萱的,有爽朗如宜妃的,有温婉如佟妃的,但更多的都是像郭贵人或那贵人那些爱争风吃醋的。只是他收这些女人进后宫,一方面是为了保持爱新觉罗家的满族血统,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前朝的控制。
  “朕看着你似乎清瘦了。”康熙拉着文萱坐在楠木做的椅上,喝了一口茶,说道。
  “许是如今春夏交替,天气渐渐热起来,所以近些天都不爱多吃东西,倒也没什么。”文萱说道,“昨日请了平安脉,太医只叫嬷嬷多做些开胃的东西给我尝尝便可,也不必喝什么药汁。”
  “嗯,你前些年大病了一场,还是得多多注意才是。”康熙放下茶盅,一旁的李德全连忙上前接过放在桌上,正巧搁在文萱习字的宣纸旁。
  康熙眼角一扫,似乎是没见过有哪个宫妃喜欢在午膳后习字,便走过去拿起来看:“簪花小楷,字写得不错。可是抄的佛经?”
  “是。”文萱见康熙走过去自然就不能坐着,便一并走了过去,“闲来无事,抄抄佛经既可让自己有事情可做,也算是平静心神。臣妾还打算入秋后到中正殿请一尊佛像回来呢。”
  “你是个惯会安静过日子的人。”康熙放下手中的宣纸,盯着文萱平静的脸说道:“宫里最近流传了许多风言风语,朕虽然叫佟妃仔细敲打了一番,但有些人还是不肯安静下来,看来她们也该多像你一样抄抄佛经的好。朕知道你是个安分的人,有些人的话你大可不必理会。”
  这,这,康熙是在安慰她么?文萱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但瞬间又平静了下来,只低头回道:“臣妾明白。”
  康熙点点头,坐下品尝了几口端上来的玫瑰糕后,便带着李德全向永和宫而去。
  他是真的来吃点心的。如果可以漫画化的话,如今文萱的脑袋上可能就流下了三滴汗水。
  三十三年是大选年,康熙巡视蒙古回来已是九月,各地十三到十六岁的适龄秀女坐着骡车来到神武门,经过宫里嬷嬷的检查后才能进行入宫复选。进入复选,就表明你有机会成为皇帝的妃嫔,或者是阿哥们的福晋或侧福晋。康熙如今正值壮年,底下的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都在适婚阶段,还有各个皇室宗室,因而这一次参加选秀的秀女们都卯足了劲,希望自己能指门好人家。
  今年的选秀由四妃和佟妃主持,四妃是攒足了精神相看。大阿哥至今无子,惠妃希望给自己儿子寻个好生养的侧福晋,给自己的儿子生个儿子;三阿哥至今尚未指婚,荣妃自然希望亲自寻个好的媳妇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德妃抱着跟荣妃同样的心思,虽然她跟四阿哥不亲近,但到底是亲生骨肉,指个满洲名门闺秀给自己儿子才是正道;宜妃则想着五阿哥今年应该没有指婚的资格,但为他寻两个知根知底的侧福晋和几个妾室还是有必要的。佟妃心态倒是放得轻松,一来她没有儿子,不用想着找个儿媳妇,二来宫里无论进多少新人都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文萱对选秀的记忆比较模糊,但她清清楚楚地晓得第一轮选秀必须经过嬷嬷们的身体检查,这道被文萱称为“摧残少女心灵”的程序也颇令秀女们感到难堪,不管你是上三旗名门贵女,还是下五旗的寒门闺秀,都必须经过脱衣服检验的阶段。
  今年的秀女中,三等伯石文炳的嫡女瓜尔佳氏、都统彭春之女董鄂氏等人都是太子妃的最有力争夺者。在太皇太后逝世前,二人就经常被宣召进宫。文萱对瓜尔佳氏比较有兴趣,她一直很想看看这个康熙颇为喜欢的媳妇是什么样子。
  可是文萱毕竟只是个嫔,也没有资格到储秀宫围观这些进入复选的秀女,至于最后的选拔,她就更没有资格去看了。也许只有在平日向太后请安的时候才可能见到被太后宣召的几个秀女。
  太后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但是精神还是很足,这日正巧董鄂氏及瓜尔佳氏都被太后宣召过来,文萱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看了看两位小姑娘。小姑娘们都只有十五岁,但行为举止却很有风范,说话温婉,模样娴雅,看样子家里的教养是十分好的。
  文萱坐在四妃下首静静看着这两个女孩,瓜尔佳氏脸蛋较为圆润,看上去是有福气的样子很得老人家喜欢;董鄂氏则比较书香气,说话也会带点典故,倒是让汉语半桶水都没有的太后听起来很吃力。
  等到两个小姑娘走了以后,太后才对佟妃说:“这两个小姑娘都是不错的,你多多关照下。明
  儿把别的几家女孩子叫来,皇上说了,要给下面几位阿哥想看一下。唉,四阿哥、五阿哥也大了,身边也该有人伺候了。”
  听到太后的话,宜妃跟德妃都不自觉直起了身子。她们的儿子尚且年幼,今年是肯定先给侧福晋的,但也不排除皇上一时兴起先指了婚,过两三年后在成婚。
  文萱表示:儿女都是债,做额娘的真心不容易。
  接下来的这几天,太后又相继宣召了好几位秀女,但都不是什么名门大户的,倒是二等侍卫陈希阂之女陈氏倒是引起所有妃嫔的注意。这个女孩子长相甜美,说话也是软糯糯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惹人喜欢的。根据大家伺候康熙的多年经验所得可知,这个女孩子八成是要被留在宫里的。不过这个在康熙三十三年后跟王嫔得宠程度相当的宠妃,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六岁脆生生的小姑娘。
  看着秀女们娇嫩的脸蛋,文萱忍不住感叹。人家小说里穿越的都是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有些甚至是奶娃娃,怎么到她这里就变成一个大姑娘,还是个嫁了人的三十岁的大姑娘呢?
  不行不行,今晚一定要保养。话说那面膜是怎么做的呢?面粉、蜂蜜加鸡蛋?在宁寿宫里,文萱双目放空,华丽丽地走神了。还好在座的妃嫔都忙着盯住那些小姑娘,没人留意文萱的表情。
  一个月后,复选结束。果不其然,瓜尔佳氏被指婚给太子,董鄂氏则被指给三阿哥胤祉,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乌喇那拉氏指给了四阿哥胤禛,另有李氏、刘佳氏分别指给了四阿哥跟五阿哥胤祺做格格,接着还有几个出身较低的秀女被指给了其他几位阿哥。陈氏也被留了牌子,成为康熙大帝后宫的一员。
  文萱脸上铺着自制的面粉鸡蛋蜂蜜面膜,一边听着琥珀的回禀,点了点头到没有说话。琥珀看着文萱一脸白色的糊状,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又把文萱的不回应自动脑补为因为有新人进宫而难受。
  要是文萱知道琥珀现在想的是什么,肯定会抓住她的肩膀cos一把咆哮马:我只是因为敷了面膜所以说不了话,你给我脑子放清楚一点,我对康熙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嗷嗷嗷!
  可惜,文萱不能读懂他人的心声,所以她压根不知道琥珀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洗掉了脸上的自制面膜后,文萱叫来了魏嬷嬷,让她看看自己的私库里究竟有些什么。文萱是庶女,抬进宫里时带着的东西虽然较好,但肯定不能跟别人的比的了。
  “这盆红珊瑚是老太太给的,当初仁孝皇后也有一盆。”魏嬷嬷语焉不详地说着。
  文萱明白,仁孝皇后—
  —也就是她姐赫舍里皇后的那一盆肯定比她的品相要好,估计好的也不止一倍两倍。
  “这两盒首饰是太太的给的,一盒红宝石的一盒玳瑁的,不过主子从来没佩戴过。”红宝石这么亮,跟文萱平日的风格一点都不配,当然不会戴它。不过这盒首饰看上去品相不错,拿来送礼是最好的。
  “你把这盒首饰收起来,等着日后太子大婚时也好送过去给太子妃当贺礼。”宫女太监大多是不识字的,因而贺礼单子还是文萱亲自写的,看着自己日渐漂亮的簪花小楷,文萱心里狂点头: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练习没有白费。
  “太子新婚,主子还该多送些成双成对的东西,奴婢记得当初主子的带进来的东西里有一对玉佩,虽不是什么极品白玉,但雕刻的却是石榴花跟葡萄,二者都象征多子,送给太子妃也是合适的。”魏嬷嬷又找了找,终于找到了那双玉佩。文萱点点头,也把它放进贺单里。
  两主仆挑了一个下午,终于把要送的东西整理好。除了送首饰、玉佩、鼻烟壶等外,文萱还决定送个自己绣的四屏山河屏风和几个万子千孙图案的香包,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到底是她的一份心意。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太子还没有显示出人格分裂的状况,跟东宫打好关系也是有利无害的。
  大挑过后,整个皇宫就又一次平静下来。新进宫的陈氏被康熙封为勤贵人,入住长春宫偏殿。勤贵人初入宫就得蒙圣宠,就连王嫔对上她也得退避三舍,比起宫里那些如今尚无封号,只得以姓氏叫着的贵人,勤贵人可谓一时风头无量。
  文萱跟这个勤贵人倒没什么交集,只是每天去宁寿宫请安时会见到。这时宫里的风向已经转向了那几个新进宫的贵人答应,就连之前一直想找文萱麻烦的那贵人也已经将文萱抛诸脑后,只针对着几个新人,说着些酸溜溜的话。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文萱看着那贵人对着勤贵人明嘲暗讽,心底里不停地在摇头。现在可是在宁寿宫啊大姐,你没看到太后已经皱着眉很不高兴了么?!明明之前才在承乾宫被佟妃训斥了一顿,罚了半年的俸禄,现在过了还不到三个月又故态重现,人家勤贵人是康熙现在最宠爱的宫妃,一个月里头有三分之一时间宿在人家殿里,到时候勤贵人在康熙面前装个可怜告个小状,你那贵人就不知道被冷落到哪里去了。
  文萱对这些事情从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了承乾宫一事教训以后,说什么她也不会再强出头,被人记恨的滋味可不好受。要是目光可以杀人,文萱大概那些天每天都会被怨恨的眼光戳得千疮百孔了。
  还是佟妃好眼色,连忙把话题转移到阿哥们的身上。五阿哥是太后亲自抚养大的,太后对他的婚事向来很在心,当下就没有追究那贵人的过错,只跟着佟妃和宜妃、德妃说着下一次大挑要给几个年轻的阿哥选些什么品性的女孩子做嫡福晋。
  文萱用帕子挡住脸,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她最近不知怎么的十分嗜睡,每天这么早来宁寿宫请安,请完安就坐在下面做布景板什么的确实很无聊,平时太后会早早打发她们回去,然后文萱就会窝起来再睡一会儿,但今天太后跟几位妃子聊得正开心,看来是把她们这些布景板全部都忘了。
  好不容易等到太后放行,想要睡个回笼觉是不可能的了。文萱便叫几个小太监把自己定的那个金丝楠木屏风拿上来。屏风的缂丝上已经描绘好了要绣的图案,因为听着是送给太子的物品,内务府也爽快地把文萱要的绣线准备好,全部都是上等的东西。
  文萱这次采用混合刺绣的是,让整个屏风的图案看上去立体而色彩分明。有着魏嬷嬷的指导,这次的绣品完成得倒也颇为顺利,知道晚膳时间到了,文萱才放下手中的绣针,动了动因为长期维持一个动作而显得有点坚硬酸痛的肩膀,守在一边的琥珀连忙上前帮她***,珍珠则把膳食端了上来
  “这是厨房新做的鸡汤,还有文思豆腐羹。另外主子最近胃口不好,奴婢便命人做了一些酸酸的凉菜,配上鱼肉粥,主子尝尝吧。”珍珠勺了一碗热乎乎的鱼粥放到文萱面前,平日向来鲜美的味道如今在文萱闻来,却是充满了腥味。
  “这鱼粥闻着倒是有点腥味,厨房的人难道没有拿些姜葱去去味道么?”文萱微皱着眉,对着珍珠说。
  “主子,奴婢亲自看着的,这鱼粥是拿蒸好的鱼肉熬的,先头已经辟了腥味。”珍珠回道。她一路把粥端过来,也没闻到什么腥味啊,怎么她家主子就闻到了呢?
  文萱点点头,勺了一勺粥正要往嘴里送去,只是那股腥味一直冲她鼻子里钻去。她忍!再近一点,更腥了,我再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文萱一把把勺子扔回碗里,头歪到一旁干吐起来。
  身后的魏嬷嬷看到这情况,眉头一跳,连忙跟珊瑚一起扶着文萱躺在躺椅上,又连声唤人去传太医,眉梢间却是说不出的惊喜。低头算了算,自己的主子似乎有两个月没来那个啥了,心中更是肯定了八分。
  这身子在上一次生育中其实是伤了底子的,以至于后来的月事都很不稳定,后来还是文萱坚持每隔几天喝一盅乌鸡汤,最终给调理了回来,但也是隔着两个月来一次,文萱、魏嬷嬷以及身边贴身此后的几个宫女都是知道的,敬事房那儿也登记着,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奇怪为什么文萱两月不来那啥。
  伺候文萱的小太监是个聪明的,见嬷嬷跟几个大宫女这般小心的样子,便请了太医院里擅长妇科的太医过来。一把脉,确诊了,平嫔娘娘怀了近两个月身子,还是选秀结束前那一晚侍寝的事情。
  真的怀上了?!文萱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还没有显怀,心中很是诧异。这具身子差到什么程度她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每天抽出时间在自己殿里的小花园散步,又坚持喝食补方子熬的汤,只是这怀上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姑娘,其实不快了,作为亲妈,没有让你一侍寝就怀上就已经算慢了。
  “珍珠,去把我的平底鞋拿来;琥珀,告诉下边伺候的人以后做事要小心,路上别出现什么水渍;珊瑚,你去把消息禀告佟妃娘娘。”文萱一边发号司令,一边让魏嬷嬷帮她把发髻拆了,把头上的金簪子拆了下来,全部换上了白玉发簪。
  魏嬷嬷笑着对着文萱说:“主子大喜,这会儿肯定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文萱笑了笑,在她心里其实生男生女都无所谓。上一辈她到死的时候都没有结婚,也没尝试过怀孕生子的滋味。也许是因为女
  人天性中对小孩都有一种不可割舍的感觉,文萱虽然不能明白为什么别的艺人为了生小孩宁愿放弃事业,但她还是挺羡慕的。
  默默在心里想着孕妇守则,什么要多走动啊,什么补品不能吃太多啊,什么多吃燕窝对胎儿好啊……文萱掰着手指头数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把魏嬷嬷叫到身边。
  “嬷嬷,”见其他人都忙东忙西的,文萱拉着魏嬷嬷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虽然上头几位娘娘管理宫务管得很好,但难免有时候会有疏忽。嬷嬷是我的奶嬷嬷,有些孕期内不宜的膳食嬷嬷该是知道的。厨房那里嬷嬷便多掌掌眼吧。”
  魏嬷嬷眉头一抬,严肃地点点头:“奴婢明白。”
  胤禨早夭就是因为在胎内的时候,母体误服了一些相冲的事物而造成的,虽然那件事针对的并不是怀孕的她,但这个教训文萱还是记住了。
  当晚,太后和康熙的赏赐就下来了。
  过了两天,各个妃嫔的礼物也送了过来。
  内务府也派了两位嬷嬷过来。文萱让她们一一查看了那些送来的东西,香料跟药材另外存了起来,一些彩色斑斓的彩釉也被束之高阁。整个永寿宫进入了森严的戒备状态。因为肚里的那块肉未满三个月,太后那里便传了懿旨让文萱先不用去请安,文萱也乐得躲在殿里,吃着那些美味的小点心。
  这边文萱安静地养胎,那一边佟妃的心思就活络开来。文萱的身体有多差她也有五分了解,这样的身子都能怀孕,她又怎么会不能?佟妃想起文萱说过的,药补不如食补,她估摸着文萱怀上的原因就可能跟她吃的食补方子有关,便也命人宣了给文萱开食补方子的那个太医,也拿了些食补方子来。
  太医:娘娘身体安康,根本不用吃什么东西。啥?不给就罚?那就给吧,反正吃了对身子也没什坏处。
  于是,佟妃娘娘也开始了食补的日子。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太子殿下胤礽最近很烦恼。他烦恼的源头就在如今正怀着孩子坐在永寿宫里吃吃喝喝过得非常舒适的文萱身上。在胤礽童鞋的记忆中,他这个姨母从三十年开始就缠绵病榻,一直到三十五年去世,期间根本没有怀上过龙种。
  没错,你猜对了,我们这位皇太子是重生的,重生前是爱新觉罗胤礽,重生后还是。作为一枚华丽丽的重生者,胤礽已经万分确定皇太子这个职业的艰辛之处,于是他吸取了上辈子的教训,凡是都以康熙的准则为准则,跟索额图只是保持君子之交,跟大阿哥胤褆也没那么针锋相对,还时不时装个病示弱,如此一来身上的担子就轻多了。
  难不成她是跟我一样?!胤礽同学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好在在他的认知里,他这个姨母因为不受宠,所以向来是个安分守己的,即使她跟自己一样是个重生的,应该不会搅乱了他的计划。
  不得不说,胤礽童鞋,从某种程度来讲,你真相了。
  虽然现在没有太子妃帮忙,但是胤礽还是叫何得柱选了好些适合孕妇使用的物品,包得漂漂亮亮的让人送去了永寿宫。既然他这个姨母现在已经怀了身孕,那么不管怎么样,拉拢一下也是没有错的。要是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作为他的左膀右臂呢。
  对此,只能说,太子爷你实在想得太遥远了。
  文萱收到太子爷的贺礼时,正在吃着酸酸的梅子糕。肚子里的那块肉将要满三个月了,文萱知道自己是时候又要去给太后请安,顺便出现在众位妃嫔面前。
  “太子送了些什么过来?”文萱放下手中的糕点,拿过帕子净了净手,问道。
  “是些上等的阿胶,还有几根上好的人参。”魏嬷嬷清点了一下,然后回道,“都是些品相极佳的药材,阿胶可以叫厨房炖了给主子吃,人参则可存起来留到主子生产时使用。”
  “嗯,那就收起来吧。叫小贵子去给太子叩个头,就说我先谢过太子的礼物。”小贵子是当初那个跑去请太医的小太监,如今已经被文萱提拔上来做首领太监,“至于回礼,嬷嬷你帮我看着吧。”说罢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自从怀了身孕,文萱就一直瞌睡,有时候睡到早上巳时(早上9:00~11:00)以后才起来,好在嬷嬷们都说了这是孕妇常有的反应,不然文萱真的以为自己不是怀了孩子,而是得了什么瞌睡症。
  “主子怕是又困了吧,琥珀珍珠,扶着主子去榻上歇会吧。”魏嬷嬷看到文萱打哈欠,便连忙叫人过来。
  睡了,就怕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文萱摆摆手,“把我之前绣了一点的屏风抬上来吧,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把它绣好。”
  “主子!你现在怀着身孕呢,怎么可以动剪刀!”魏嬷嬷却出声阻止,“再说了,主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胎,屏风一事等过段时间再绣也不晚呐!”
  文萱知道古人讲究忌讳,只是绣个屏风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动剪刀,而且她也知道有些女人怀孕的时候还可以给自己的孩子做些小衣裳呢,魏嬷嬷这样的担心真的有点过了。
  “嬷嬷,这不碍事的。再说了,有嬷嬷在我身边,我需要自己动剪刀么?到时候嬷嬷帮帮我便可。”文萱微笑着,“不若嬷嬷帮我绣,我只在一旁看着好不好?”
  魏嬷嬷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有了魏嬷嬷这个高手的帮忙,四屏屏风很快就绣好了一半,后来还是魏嬷嬷看着文萱眼角开始下垂,知道文萱是真的想睡了,才命人把屏风抬下去,又帮文萱净了脸,叫人轻手轻脚地把她扶到床榻上。
  胎儿满三个月时已经是年末了,文萱恢复了每天到宁寿宫请安的惯例。到了宁寿宫时文萱才发现,原本坐在她下首的下首的那贵人竟不知去向,问了一旁的章佳氏后才知道,原来那贵人被皇上禁足了,官方的说法是那贵人御前无状,实则是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看来我不在的这个月里,错过了好多好戏呢。文萱心中百转千回,一边不动声色地跟章佳氏聊着育儿那些事,一边仔细观察在座的妃嫔的表情。
  上头的五妃脸色红润,看上去过得十分不错;一直养病久未露面的僖嫔如今也来了,只是身上的桃红色葫芦双福旗装也不能在她苍白的脸上添一分颜色;勤贵人跟王嫔这段时间受宠程度相当,两个年轻的女孩脸上保持适度的微笑在下面当布景板,诸如此类的布景板还有成嫔、郭贵人等。
  忘了说一句,在文萱被诊出有喜脉之前,王嫔也已经被诊出有喜。
  “德妃看着脸有喜色,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么?”太后今天精神很不错,眯了眯眼看了看坐在下面的宫妃,忽见德妃一直笑语盈盈的,便问道。
  “回太后的话,昨儿老四那儿传来了消息,说李氏怀了身孕。”德妃在太后面前向来是安静的,今日只是想着老四身边终于又有人为他开枝散叶,自己终于能抱上孙子或孙女,脸上的笑意就一直压抑不住,“臣妾想着这李氏也是有福气的,才伺候老四没多久就有喜了。”
  “等四阿哥明年娶上媳妇,恐怕你就更高兴了。”宜妃还是一副爽朗的样子
  ,笑着说,“哎呦,你也是好福气的。老五家的跟四阿哥家的一起抬进阿哥所的,怎么现在也没个消息呢?”
  五阿哥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的,太后对他自然很上心。听了宜妃的话,太后心里暗暗记下来,想着以后见到皇上一定要皇上给五阿哥赐个长相宜男的格格,然后才对德妃说:“这是老四的第一个孩子,你多留心点。只是李氏怀了身孕,老四身边可有其他人伺候?”
  德妃想了想,貌似老四身边除了李氏以外就只有一个格格宋氏,生下个女儿也是早夭的,如今还病着躺在床上,当下也想着要送几个侍妾过去:“只有一个格格。”
  “这可不行……”太后跟几个妃子商量开,要给几个阿哥送去伺候的人。
  要是李氏在的话,估计一口血就要喷到德妃脸上:不带你这样的,我刚刚才怀孕,你转过头就来隔阂我!!
  文萱淡定地听着,为阿哥们后院的女人默哀了三秒钟,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没办法,孕期的反应,不孕吐,就是爱睡觉。不过看着上头几个人讨论得兴高采烈的,文萱还是忍住睡意,默默在心里想着待会儿要吃的点心,瞬间精神了。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太后跟五妃讨论出结果后,满意地摆摆手,让下面一溜儿布景板回去,自己则琢磨着要怎么开口跟皇帝说说。老大家的只会生女儿,太子家的连个鸡蛋都生不出来,还有老三老四老五身边也要人伺候,哎呦这可真是愁死我了!

  第十二章三十四年(一)


  转眼就是三十四年,文萱的肚皮就像被吹涨了的气球一样慢慢鼓了起来。三月十八是康熙的生辰,文萱顶着一个西瓜肚踏上肩舆,向御花园而去。
  今年的万寿节宴会改在了御花园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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