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我男弹药丢雷老母不能往空中扔雷?不是在空中...

【图片】【原创】《狙击组》 PLA热血虐【男主角受伤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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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狙击组》 PLA热血虐收藏
“这条路的终点是最残酷的战场。”“我需要的观察手,是在我战死以后端起我的狙击***沉着扣动***的人。”“你也会是最顶尖的狙击手。”“能为共和国战死,将会是我的荣幸。”人生百态,同一片土地上,有人在阳光下平安享乐,也有人在黑暗中负重前行。唯愿每一次出发,都能平安而归。--------------------------------------------剧情流男人戏,主线是队长狙击手和队员观察手成长的故事,主虐队长。○文中涉及的所有武器都查过资料,但因为大多数是现学现卖,很可能有bug,如果发现请一定要告诉我!!○除了主角国籍因为私心全部设定为CN??,其他所有涉及到的国家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上次刚发完就被贴吧关禁闭了,写这种题材真的处境艰难,重发尝试一次QAQ
01“距离九百米,十一点钟方向,风向东南30度,风速2,湿度百分之六十五。”邵言握着望远镜,静下心感知计算数据参数,报出了目标。一句话结束,周围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平静。黑夜卷着深深的罪恶试图笼罩在他们身上,脚下的泥土已经有些凹陷,汗水几乎浸透了身上的迷彩,带着最外面的植物伪装都挂上水珠。里面的形势太复杂,这一***过去几乎是一个开战的信号弹。命中关键人物会令他们占据绝对优势,而命中失败……不仅会暴露他们的位置,更会给周围埋伏的队友带来麻烦。邵言忍不住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路怀勋一动不动地半跪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层杂乱的草皮,脸上涂着军事油彩,时而分出一只手调***校正。他们已经在这里接近三个小时,邵言两只手握着望远镜都已经感觉到手臂肌肉的轻微颤抖,路怀勋持***的手却依然稳定。“别看我,盯着左边。”路怀勋的声音夹在风里,被吹得有些轻了。邵言立刻回神,把视野往左边拉过去。“啪”地一声,路怀勋的***法干脆利落,几秒钟以后,他轻笑了一下,靠近无线话筒说,“A组击毙01号,完毕。”邵言也听见了,心里升出一点喜悦。“击毙”这两个字,从邵言开始跟着路怀勋的时候开始听起,几乎已经成为他每一次按下***后理所当然的结果。可邵言也拿过狙击***,明白这种高精度的射击背后,从来就没有理所当然。军火商头目的别墅盖得很有设计感,他顺着层层的窗台调整倍镜,正要收手准备撤退,忽然看见一个漆黑的***口,就在距离不到四百米的院墙边,准心正对着他们的方向。他瞬间头皮发麻,心脏处的血液像是倒流一般,出了一身冷汗。“队长!!”邵言伸手把路怀勋的右手从狙击***的***上拿开,回身把他扑在地上。路怀勋反应很快,被扑倒的前一秒迅速拉上了狙击***膛的保险。咻地一声,子弹擦着他们的耳边飞过!接连的***声在他们耳边炸开,这个位置有天然的岩石做掩体,他们身上又盖着草皮,可即便如此也不敢保证绝对的安全。邵言紧咬着下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又屏住呼吸等了几分钟,确定对方没有继续射击的念头,才稍微放松了肌肉。“嘶……这么大力,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跟我有仇。”路怀勋先动了动,倒抽着气说了句话缓解气氛。邵言刚才因为紧张使了全力,他又在倒地瞬间撞上身后的石头,使得整个后腰麻了好几分钟。“抱歉,队长。”邵言低着头,但也深知这不是检讨的场合,小心地弓着腰起来,下意识去抓望远镜重新放在眼前,却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再一次暴露位置。“跟着我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紧张。”路怀勋笑着摇头表示没事,“对方机***手被击毙,一定会有所反击,后面的任务更加麻烦,起来换位置吧。” 山下埋伏的武警部队收到讯号后立即行动,里里外外包围了整个别墅。邵言跟着路怀勋在黑夜的掩护下围着山林绕了大半圈,最终停在正对别墅车库的位置。路怀勋前前后后观察了一番,觉得可行,“小邵,警戒。”邵言应了一声,端起随身的突击步***,把路怀勋的死角全部守住。“行了,过来吧。”路怀勋架好狙击***,把瞄准镜调整到最广适应的倍数,等着耳机里队友汇报情况。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的动静,邵言从望远镜里不知看到了什么,微微有些触动。“有老人和孩子?”路怀勋顿时明白了,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全部击杀。他忍不住放缓了语气,笑了笑,“小邵,也该学着把感情全部封起来了。我们狙击组,双眼对上倍镜的时候,就不再是他们的同类,我们就是武器,是手里这把狙。”“我知道。”邵言没有把望远镜拿下来,甚至有点怯于看见路怀勋此时的眼神。 远处,有人影推开了车库大门,邵言立刻反应过来,“队长!”“报点。”路怀勋当即凭预判调整了参数,在范围内寻找。“距离1.1公里,三点钟方向,风向西南30度,风速3,黑色越野。”邵言看清了,快速而清晰地给出判断。路怀勋嗯了一声,没等那边车开起来,子弹已经打了出去。“右后轮,击中。”“02号目标,车左前方,移动速度0.7。”邵言继续说道。路怀勋把子弹推上膛,准镜对了上去,没过一会儿,轻轻吐出两个字,“击毙。”然而谁都没有放松下来,一切还没有结束,到目前为止,核心头目还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分钟,山上的风大了些,耳边的扰声越来越多。“左墙前面,移动速度1.3,左纠2,风速3.5。”静默中,邵言再一次开了口,“03号核心目标人物出现,左数第三位。”山林里的环境实在复杂,即便有了准确地参数也只能稍微提高命中率,路怀勋稳稳地端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开***,这回邵言也有些紧张起来了。 路怀勋大他五岁,从他选拔入队时,军区就常常流传着路队长的故事,“埃尔纳”突击大赛荣耀选手,数届联合军演传奇式射击……这个人,是他入伍以来的最大初心,他发狠练习,整日整夜泡在射击场上,就是为了能成为路怀勋那样的战士,最顶尖的狙击手。 ***声惊起两只飞禽,路怀勋吐了口气,把无线通讯调到自家队伍的频道,“03号头目在车库,已被击毙,剩下四个小弟,猴子你带人过去,完毕。”狙击的任务到此差不多了,他对邵言说,“盯着出口,别让他们跑了。”“收到。”邵言余光瞥见路怀勋在按太阳穴。这种高强度又要求一击必中的任务,也得亏身边是路怀勋,才能扛着高压连续击杀三个关键人物并破坏掉车库。【全部击毙,全部击毙,完毕。】邵言听见耳机里的汇报,总算松了口气。紧张感一落下去,差点害队长中弹的愧疚全都涌了上来,“队长……”“十分钟,全体整装集合归队。”路怀勋说完,把话筒的收音关上,正起身收拾装备,抬眼瞥见邵言欲言又止的表情,停下手上的动作,“谁教你的多愁善感,我这不好好的吗?”邵言没动,他又说,“车库这边做的很好,要不是你,03估计就跑了。”路怀勋站起来,把装备背在身后,“别往心里去,这种事难免的,况且你及时扑过来还救了我一命。”他的手掌落在邵言肩上拍了拍,“车库的表现回头我给你报个二等功,别丧着脸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亏待你呢。” 武装直升机载着他们返回基地,蹲守了一整夜,战友们大多刚上飞机就睡了过去。路怀勋没有睡,正倚坐在最里面跟驾驶舱的人聊天,“武直的两位兄弟也辛苦了,回头赏脸到我们那儿喝一场。”“你们基地出入管制谁不知道。路队长要是真想请喝酒,不能定在基地啊。”气流颠簸,直升机晃了晃又恢复正常。“兄弟稳住啊,这边睡了一大片,不能因为一场酒要了我们的命吧。”路怀勋扬了扬眉,“你们赵队长还欠我顿饭呢,不如把这顿转让给你俩,我们两清。”武直的赵队长出了名的臭脾气,全军区都知道,让他请吃饭还不如要命。“不了不了,跟着路队长跑任务是我们的荣幸,哪敢再要酒喝。”路怀勋听得嘴角含笑,满足地歪到一侧闭目养神。
02路怀勋倚在角落里,心里暗暗嘲讽了一番这次武装直升机的设备水平。狙击***都能装消音器,这么大个直升机就不能科学防抖?震得他头疼……路怀勋换了个姿势,把胳膊垫在脑后希望缓冲一下直升机的震动,听见耳边一个低低的声音。“队长,你不舒服?”路怀勋听出是邵言,也懒得睁眼,眉头松开了些,“你怎么不睡?”邵言没得到***,还是顺着自己的话题又问了一遍,“我不累,你是不是不舒服?”他心里装着刚才差点酿成大错的事,又看见路怀勋一副身体不适的样子,一直没敢睡,憋到这会儿才忍不住开口问他。路怀勋终于睁开眼,把胳膊也放下来了,耐下心来堵住他的发问,“我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小年轻随随便便就能连续通宵,执勤两个晚上就困得要死。”他用眼神指了指机舱里睡得七倒八歪地战友,故作语重心长地说,“珍惜青春。放我睡一会儿,成么?”邵言看出他的意图,便没再多嘴。 直升机被特许停在他们基地里,他们到的时候天还没亮。邵言一路都没睡,到了以后把睡着的队友一个个都叫起来,最后才走到路怀勋旁边。“不用喊我,醒着呢。”他正犹豫怎么把路怀勋叫醒,路怀勋倒是先说话了。“队长,我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个人任务汇报明早前发到你邮箱。”邵言知道他这时候最关心什么,赶在他发问前开了口。路怀勋轻笑了一下,睁开眼,稍微活动了身上的筋骨,转身出了直升机。“很懂我意思,年底有时间从军委那儿申请个副队给你当当。”邵言跟着他走出来,知道他这话可信度不高。要说队里的确缺个副队,但是这里是精英的舞台,怎么也轮不到他坐这个位置。 .路怀勋推开寝室的门,简单洗了把脸,连衣服都懒得换地倒在床上。一边后悔着天明起来又要被罩床单一起换,一边纳闷“这都下了直升机怎么感觉还在头疼。”这两天基地在选拔新兵,他这个行动一中队队长自然少不了折腾,训练考核筛选,样样都得亲力亲为。彻底睡着前,路怀勋还在想,第二天的***械组装射击考核要不要再加点料? 然而路怀勋才闭上眼不到一小时,就被一阵恼人的铃声吵醒了。他睡得半梦半醒,恍惚间以为听见了紧急集合令,蹭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还顺手捞起墙上挂着的迷彩帽板板正正地戴好。他们这些人,从熟睡到清醒只用半分钟。路怀勋意识到那个铃声还自军区内网的机密***,不是什么紧急集合。“靠!”路怀勋把帽子挂回墙上,尽可能耐下心抓起***自报家门,“特种行动一中队。”是军委的***,说上面很重视这次任务,要提前交任务报告。路怀勋挂了***,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上的酸痛和不正常的燥热。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过也罢,离天明集合也没几个小时了,写材料就写材料吧。 趁着电脑开机的空档,路怀勋转身打开窗户点了支烟。夜风的温度很低,吹得他身上凉意更甚,他晃了晃脑袋,把嘴里的烟雾吹进漆黑里,开始回忆这次行动的细节。军火商很谨慎,武警的兄弟们蹲了他三次抓到的都是空壳。就连这一次,别墅周边的防备也比他们想象得要严密,他刚开***不久便被对面盯上了,要不是邵言反应够快,他怕是要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的观察手邵言,几乎是他一手带出来。天赋够,训练成绩优秀,关键是肯吃苦,又对他们这一行有着天然的信仰,像极了当年的路怀勋。他带着把邵言培养成顶级狙击手的愿望点名做了他的教官,然而两年过去,邵言却像是越来越安于观察手的位置,看不出对狙击***的更多兴趣。路怀勋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不强求。狙击和观察原本就是一体的,邵言的天赋依然发挥得很出色,他们的配合保持到目前都百发百中。以前一个人惯了,感风测距都是自己完成,觉得观察手的位置可有可无,可是邵言推翻了他的想法。他性格沉稳,做事干脆利落,数据报点又精准,知道路怀勋要的是什么,没有其他赘余。 烟渐渐燃到了尽头,路怀勋收了思绪,把烟头按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登录邮箱接收文件。他带出来的兵,最强调行动和效率,这会儿队员们的个人汇报基本上都交齐了,路怀勋来回翻了几遍,唯独没找着邵言的。以往每次出任务,邵言都是第一个交汇报书的人。路怀勋这回是真的清醒了,他知道邵言心里装不得事,却没想到今天那点变故能影响他到这种程度。这里的人,从踏入基地的那天起,有几个看不开战场生死的。路怀勋又点了支烟,一边往外走一边恶狠狠地想,今年招进来的这批新兵,心理素质考核上要下点狠功夫。 操场上只开了一个照明灯,路怀勋走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叹了口气,把外套一脱扔在草地上,加速追上那个人影。“跟上我!”邵言正满脑子想着汇报书里该怎么反思今天的失误,没注意身边一晃而过超过了他的身影,倒是听清了那句简短有力的命令。他听出是路怀勋的声音,咬了咬牙,加速追上了他的速度。路怀勋没有再说话,甚至没问他为什么在这里。邵言沉默着,心里反而期待他能骂自己一顿。 平时这个时间,常常有人还在自己加训,多半都是他们行动队的人,其他几个中队因此经常称呼他们为体能疯子。然而今夜刚刚出任务回来,这时候大多都在倒头大睡,整个操场静的只能听见风声。路怀勋的速度太快,邵言又在他来之前已经跑了十几圈,为了跟上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了各种情绪,专心致志地对付肌肉的酸痛和疲累。算不清跑了多少圈,路怀勋终于停下了。 “心里畅快点了?”路怀勋捡起他的外套搭在身上,微笑着打量邵言。邵言跑得浑身是汗,弯腰撑着膝盖喘气,一时分不出力气回答他的话。“我是你的队长,有什么话你不敢跟我说,大半夜跑到这里来自虐发泄?”路怀勋眼睛里带着十足的诚恳,少有地摆出一副教育的姿态。“今天……是我失误,差点……”邵言还在喘着,却被路怀勋打断了。“两年前,我把你留在行动队的时候,有没有说过,留下从来都不是终点,而是这条路的起点。”路怀勋的目光放远了,他们的基地建在大山深处,看不见城市的灯火通明,“你以为这条路的终点是什么,上将?锦旗?还是军演?我告诉你,都不是,终点是真实残酷的战场。”路怀勋躺在操场中间的草地上,竟然在漆黑的夜空中看见几个星星。“记得么,选拔结果公示的时候,我问过你们每一个人是否真的想好了要留下。我作为队长,会倾尽全力保证队员的安全,但谁都不敢打包票,上了战场,生和死就是一瞬间。”路怀勋继续说着,“没有真实经历的人很难真的理解这背后的意义,我实际上已经在问你们,有没有做好战死的准备。”邵言低下头,坐在路怀勋旁边,试图解释,“我知道,如果今天那个子弹如果瞄准的是我,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路怀勋把胳膊枕在脑后,闭上眼笑了笑,“今天那一***,即便被叫做失误,也怪不到你头上。望远镜只是视野上比我的瞄准镜大一点,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保证。”他重新睁开眼,语气诚恳,“我需要的观察手,是在我战死以后端起我的狙击***沉着扣动***的人,而不是被战场上该有的生死笼罩成心魔。”他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鼓励和期待。邵言抿着嘴,把心头的酸涩忍了又忍。路怀勋是怎样的存在,连中央都恨不得当个宝贝的人,加入特种以来出任率和战损率双记录保持者,也就他自己能把这样的意外说的坦然。“邵言,”路怀勋看出他的想法,反而神态平和,声音低沉地说,“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很简单,能为共和国战死,将会是我的荣幸。”邵言睁大眼睛,太多话翻滚在喉间,他却好像突然失了声。
嗯?那原来那个帖子呢?
狙击组03.邵言回去没多久,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路怀勋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现,虽然邵言不能也由着自己照他的想法完全撇开责任,但总算可以顺着他的话找到一条自我说服的出口。事实已经发生,万幸没有造成更坏的后果,他能做的只有锤炼自己,成为更合格的观察手。邵言把思路理清,效率很高地完成了个人总结,发送到路怀勋的邮箱。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补充睡眠,邵言换了套作训服,系上腰带戴好帽子出了寝室,准备提前去射击场核对***械。“来得挺早啊。”路怀勋远远地冲他喊,但似乎并不意外。“队长。”邵言看到所有的***已经被拆卸开,散落地摆在射击位上。“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路怀勋示意邵言往前走,直到他在一个射击位上站定,“来,替我们的新兵试试***。”邵言半蹲下去,很快认出地上的主要部件来自HK416,利索地去抓关键***的关键部件,一个一个扣在***骨上,不到半分钟就完成了。“少一个***托。”邵言发现了问题,不过对于行动中队的魔鬼选拔,这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他一边想着,一边迅速架***开镜瞄准。200米的距离对于HK416来说绰绰有余,邵言把准心对上去,很快开了第一***。***声响起的瞬间,邵言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管是偏的。路怀勋早有预料地笑了笑,甚至都不用拿望远镜去看结果。“脱靶了。”“队长,这***……”邵言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很快集中注意力开了第二***。紧接着,是第三***第四***第五***。路怀勋有些惊喜,立刻用望远镜跟着看过去。除了最开始的一***,剩下四***虽不至于正中十环,但也全上了靶子。“可以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感很好。”路怀勋开始惊讶了,如果说平时的正常训练靠的是理论和经验,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基地里打出怎样的成绩都算不上惊艳。但这种***管偏移弹道倾斜的情况,仅靠第一***的位置判断倾斜程度来维持后面的射击,就是真正的天赋和手感了。“以前在连队装备库调过***,有一些经验。”邵言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没有动,“而且这***偏离程度不算高。”“行了,起来吧。这***是猴子调的,那小子心疼新兵,下手轻。”路怀勋倚在梧桐树上,抱着胳膊笑道,“这***要是我来调,恐怕这一关就要卡掉一半的学员。”行动队选拔一向严苛,一批学员下来一个没留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新添了这样的纠正偏离射击也是情理之中。邵言把***收起来,熟练地拆解打散,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看见路怀勋又在按太阳穴。“队长,你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路怀勋停下了动作,一巴掌打在邵言后背上,“你告诉我,是什么让我在你心里跟弱不经风挂上钩的?”他笑得颇为无奈,神色又恢复了路怀勋独有的英气,“少废话,去告诉蒋启,该把小崽子们叫起来了。”两分钟以后,刺耳的紧急集合令划破基地上空。不到十分钟,新兵营全体列队集合到达射击场。“都睡的好么?”路怀勋背着手,在队伍最前面来回踱着步,“今天的安排,考核单上已经写的很清楚。大家也不用紧张,考核的内容很简单。射击嘛,没什么别的花样,打中与否,两个结果。”他停下步子,把档案册举高晃了晃,“你们申请时的射击成绩都很优秀,十环命中率很高。我们这里没那么高要求,每人50发子弹,计时五分钟,脱靶率低于一半即为合格。”路怀勋嘴角的弧度更大,“这个要求对你们来说很简单,别让我失望。”他眼神突然一凛,中气十足地喊道,“都明白了吗?!”“明白!”回答他的是响彻整个基地的声音。路怀勋满意地点了点头,“来,让你们教官做个示范。”这里原本安排的示范教官是侯建坤,路怀勋临时改了口,“邵言!一号位!”“到!”邵言条件反射地往前迈了一步,很快反应过来,小跑到射击位半蹲下去做好准备。“开始。”路怀勋按下计时器。邵言对这把***的偏离程度已经心里有数,抬手射出的第一***就完美地落在靶心上。然后是流畅地接连射击。“报告!”邵言打完了所有子弹,起立站直。“1分47秒,上靶率100%。”路怀勋宣布了他的成绩,又提高了嗓门,“流程都清楚了吧,可以开始了!”他懒洋洋地走到一边,坐在草地上闭目养神。“队长,”侯建坤靠近了他,声音里也有些惊喜,“邵言的***感很好啊,这是天赋吧。”路怀勋瞪了他一眼,“没天赋能做我的观察手?”他看见侯建坤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一面对新兵就心慈手软,***调度低,合格率还放这么宽,还淘汰个屁。”“不是,队长,你说那是感风测距的天赋,我说的是***感,跟***的磨合。”侯建坤笑嘻嘻地无视了路怀勋的后半句,“***法准度后天可以练,这种天生对***的感知,可遇不可求。”路怀勋其实从早上就在考虑邵言的问题,他最初对邵言的期待就是精准狙击手,现在来看他的天赋也的确不应该守在观察的位置上止步不前。他想着自己和邵言相处两年都没好好挖掘他的潜能,心里正郁闷呢,被侯建坤撞抢眼上了。“侯大***手,”路怀勋猛地站起来,瞬间反制住侯建坤的胳膊,手肘压在他脖子上,“你说,论***感,咱俩谁的更好?”侯建坤被他认真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当然是队长您……”“废话!”路怀勋恶狠狠地,把心里的郁闷嚷嚷出来,“我亲自带他,用你教我?”侯建坤听出他的恼羞成怒,闷闷地笑着应和,“是是是,我多管闲事。”路怀勋放开他,闭上眼遮住里面的疲惫,朝他摆了摆手,“去看着点。”能送到这里来选拔的都是各大军区的尖兵,执行命令的速度很快,虽然他们之间并不熟识,却因为军人的风骨有着天然的默契,一组接一组进入考核,效率很高。“队长,淘汰率有三分之一。”考核结束,侯建坤把考核单交给路怀勋。“这么高?”路怀勋接过来随手翻了翻,“送上来的尖兵都这个水平,说明我军在退步啊。”“我就说您这选拔方式太新颖了,他们都没这么练过,遭不住这个考法。”路怀勋作势要踢他,他才适时闭了嘴。“战场上瞬息万变,落到你手里只有一把这样的***,你就放弃挣扎直接投降吗?”路怀勋神色平和,“淘汰是对他们好,我们要的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队友。”列队里一片沉默,即便多数人通过了考核,成绩也大都不好,从之前稳定命中十环,到如今脱靶率接近一半,对他们而言多少都有些心理打击。路怀勋走到队伍前列,清了清嗓子,“结果大家都清楚了吧。过了的呢,别着急,后面考核还有很多。没过的也别灰心,大家回去各自闯着。不管怎么样,这里至少教了你一课,即便***支校准有问题,在优秀的士兵手里一样能够反手制敌。”他说完,罕见地没有立刻给出下一个命令,而是给足了他们思考的时间。“报告!”队伍里有人突然出声。“说。”“成都军区115集团军 肖洪东,请求挑战教官。”声音的来源很快被锁定,是个高瘦的小伙子,看起来入伍不久,能被送到这里来,应该很有天赋。“肖洪东,出列!”路怀勋挑了挑眉,“你想挑战哪位教官?”“刚才为我们示范操作的邵教官。”肖洪东小跑到队伍左侧,敬了个军礼,不卑不亢地回答。路怀勋看了邵言一眼,耸了耸肩,“邵言!”“到!”“有问题吗?”“没有!”邵言的眼神没动。他们全都换了新的射击位,拿到的都是没试过偏离度的新***。路怀勋站在一边,拧着眉看他们比试。直到邵言打出第一***,路怀勋从望远镜里看见直中靶心的弹痕,突然笑了。结果很快出来,邵言的上靶率依然是100%,而那个新兵,除了第一***不出意料地脱靶以外,以98%的不俗成绩结束射击。邵言收了***,瞥见路怀勋满意的笑容,心里一松,“算我占了优势,刚才你们考核的时候,我已经从***声里听过了所有***支的偏离度。”肖洪东不甘心,再次开了口,“报告!”路怀勋倒是很有耐心,“说吧。”“请求移动靶。”路怀勋一愣,每一年都有不自量力想挑战教官的新兵,但主动要求移动靶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可以。”路怀勋应下,他从来没见过邵言被逼到这份上,倒也想看看他的潜力究竟有多大。400米的距离对于突击步***上普通的光学瞄具已经有些勉强,加上移动靶位还要计算移速和扣击时间,难度已经高了不止一倍。邵言的动作很快,他对自己的参数判断很有自信,于是确定射击点以后没有半分犹豫。一连串子弹很快打完了,脱靶一***,情理之中。肖洪东打完子弹,收起***,没等路怀勋宣布成绩,低着头开了口,“是我输了。”“脱靶率12%,你这成绩也还可以。”路怀勋出于爱才的目的安慰了他一句,心里对邵言的惊喜显然大过了一切。
04基地对新兵没有什么严格的训练制度,像是正式成为这里的一员之前,连服从命令的资格都没有。整个考核期下来,除了白纸黑字的选拔标准,剩下的时间全都自由订训练任务。路怀勋解散了队伍,指挥侯建坤回去写总结报告,自己则跟邵言一起留在射击场上。 “一直在观察位,甘心吗?”路怀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邵言摸不清他的意图,手指无意识蜷了一下,诚恳地回答,“能做队长的观察手,我很知足了。”“这里就我们俩,我又不吃这一套,你说给谁听呢?”路怀勋伸出食指点在邵言肩膀上,笑了一下,“知足的意思是不思进取了吗?”“不是!”邵言开始急了,一时却说不出其他辩解的话。路怀勋引导他,“每一个军人都会用***,甚至说放眼于基地,每个人多少都能打两发精准狙击。但是真正能称得上狙击手的少之又少,天赋***感刻苦训练,缺一不可。”他比邵言稍高,把胳膊放在邵言肩膀上,声音放的平缓了一些,“这几样,在你身上都有。所以我问你,真的甘心只做副狙吗?”邵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狙击梦从入伍那天坚定至今,只不过在队长的光芒下不敢再提。一个狙击组不需要两个狙击手,尤其是在路怀勋的能力和成就已经几乎无法超越的情况下。 射击场背靠大山,地理环境比实战更加复杂。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山风吹起树叶的声音,在山间回响。路怀勋等得久了,拿出自己的88式狙击步***,抛给邵言,“拿着,准备!”邵言还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把服从命令排在首位,迅速卧倒架***,把倍镜调好。“800米固定靶。”路怀勋平静地报出了要求,“正常***管,这次我要看十环命中率。”邵言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训练,事实上这种训练对于狙击组的他来讲算是家常便饭。他眼睛对上瞄准镜,静静地算出了各项参数,等待路怀勋的命令。“可以开始了。”回答路怀勋的是干脆利落的***声。路怀勋挺拔地站着,甚至不用去看靶位上的成绩。邵言的射击成绩一向稳定,从近点突击到中远距离条件下狙击,他都能做的很好。 “报告!”邵言收***站了起来,百分百命中率。路怀勋没有意外,他点了点头,手指着远处的靶子,“你能把精准射击做的很好,所以你做观察手和副狙,我从来没有过异议。但是今天你已经告诉过我,非常规条件下,你一样可以很出色,这是优秀狙击手的素质。我作为队长,不能再放任你对副狙的位置‘知足’。”“……队里已经有最好的狙击手,我超越不了,替代不了。”邵言看向路怀勋,握成拳头的手忽然松开,说了实话。“我没有不思进取。任务不是儿戏,我很清楚狙击位有多重要,既然不能超越队长你,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主狙,倒不如放下这样的念头,老老实实做好手头的事。”路怀勋第一次听邵言这样袒白心事,他先是错愕地皱起眉头,很快又坦然地笑了。“先有念头,有想法,才能有超越。我亲自带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把超越你作为目标。”邵言不敢看他的眼神,转过头去看周围的大山。“我试过了,差距有多大,我心里清楚。” 路怀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手拿起地上的步***组件,飞快地组装好,卧倒架***,首先对着山体开了一***试手。
紧接着是连贯的***声,邵言立马拿望远镜去看,所有的子弹无一例外地落在他刚才留下的痕迹上。邵言刚才用的是路怀勋最常用的狙击***,重量轻携带方便,杀伤力却很高,经路怀勋打磨了这么多年,精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而路怀勋手里的,是今天为了考验学员刻意调偏过的步***,偏离度暂且不说,这种突击步***的设计有效射程只有600米。但就是这样一把***,在路怀勋手里,打出了狙击***的射程。“那是因为你过去的训练过于局限。***支校准,距离设定,甚至在室内模拟射击场的时候,连风向风速都是稳定不变的。可真正的实战中,输赢的关键就在这一点变数。”路怀勋把手里的***递给邵言,“把你已有的限制思维打散,最优秀的狙击手不被任何条件约束,甚至于所谓板上钉钉的设计射程,实际上也存在着无限可能。像你一样,从一个念头开始,结果有着无限可能。”他的声音很轻,像平静的大海上偶起的浪花,少了许多说教的意味,反倒带着莫名的邀请。那是邵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邀请。他在邀请邵言与他成为同一类人…… 邵言觉得心里有什么就快要冲破胸口,顺着血液的方向冲上大脑。他拿着路怀勋刚刚递给他的步***,重新卧倒架***。这一次,路怀勋没有给他下命令,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良久,邵言打出第一发子弹。子弹很快飞过,甚至没能水平飞到靶位的距离,意料之中地脱靶了。邵言站起来,有些挫败。“不要心急,这个过程也许很痛苦,但我会陪着你。”邵言直直地站着,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尘封已久的狙击梦被路怀勋的肯定重新点燃,在怀疑和说服中自相矛盾。像是走上了一条盼望已久的道路,却无法确定这条路的终点。“我的队员,我的兄弟,即便置于死地,也会涅磐重生。”路怀勋走上前一步,撑着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推了一下,右手落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相信我,你会成为最顶尖的狙击手。”有什么光照进邵言的小巷里,许诺前面是他最想要的终点。只要肯挖空心思去剖析因果,很多事的内核不过都是最简单的是否问题。难的在于看清自我,为这个自我做出最优的选择。邵言从他的拥抱中清醒过来,看着远方的红旗做出了决定。“是!” 路怀勋总算了却一件事,心里陡然放松的同时不仅感慨,队员们的心事一个比一个复杂,他这个队长做的实在不算合格。他半闭着眼走到一边,皱着眉呼了口气。头疼已经剧烈到他没办法忽视的程度,刚才的射击已经很是勉强,全靠意志力撑着。“队长,你还好吗?”路怀勋估计了一下自己呼出气体的温度,觉得结果不容乐观,赶紧打发邵言离开,“你先自己回去琢磨琢磨,我也回去了。”还有事没做完的时候,他精力被分散开,倒也没那么难受,这一闲下来,他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疼,脑袋里更是乱成一片,猛地迈开步子的时候,竟然晃了一下。“队长!”邵言一惊,赶紧去扶他。路怀勋无奈地被他扶住,却没有挣脱的力气了,“你放开吧,我还能走。”邵言被他皮肤上的温度吓得脸都白了,“别…队长你在这等着,我去叫队医。”路怀勋烧的越来越难受,突然有一种再这么耗下去真的只能被邵言背到医院的预感,他重新迈开步子,认命地往医院的方向走,“想跟着可以,别说话,吵的我更难受。” 路怀勋这样一年两载都少有一次生病的人,偶尔一次就是来势汹汹。他坚持自己走到医院,做完了基础的检查,结果连值班医生都有些惊讶了。任务最初留在小腿内侧的伤,又深又长,因为狙击需要埋伏在丛林里接近两天,伤口没能得到正规处理感染发炎,过了这么多天,全面爆发。他身上接近四十度的体温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已经有些轻微的脱水,躺下不久便昏睡过去。
05冬训是军演集中的时期,邵言正在宿舍里整理内务的时候,收到了联合演习的通知。原本这种规模的军演算是常规保留项目,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么一场,邵言在基地待了三年,自然也熟悉这种规律。他往下翻动着文件,看到演习地点在黑龙江,不由得惊了一下。往年的演习往往集中在西北,气温不至于太冷,演习过程中干扰因素很少,但在黑龙江可就不好说了。邵言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只有几次冬训感受过零下三十多度的世界,真正在冰天雪地里军演,这还是头一次。低温造成的最大干扰不是人的耐受,而是装备的防红外工作。各种设备运行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发热,正常气温下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极寒的温度里,局部温度升高一点都会被红外探测捕捉到。邵言觉得,这一次演习恐怕并不轻松。 真正的战争是从来不会提前通知的,所以军演的具体时间也从来都是个谜,从下文件开始进入二级战备,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然拉响警报。邵言收到演习通知后脑海里一直绷着一根弦,等待划破天空的警报声,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第二天凌晨,整个基地上空警报乍响,半分钟后宿舍楼上的灯一盏一盏亮起,不到三十分钟,所有收到作战任务的队员们已经全部到达停机坪集合整队。路怀勋背着一只巨大的标准越野包,在队伍最前面来回走动,“老规矩,我们人少,必须挑重点打击,以红方军火库和指挥中心为重点攻击对象,具体安排到时候听命令。还有,通讯设备和GPS的使用温度有限,没事都揣在怀里捂着,冻坏了自己负责。”他站定,笑得人畜无害,“不过军演嘛,在座的都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不用紧张,我就一个要求,不许输,明白吗?”“明白!!”多半人都是第一次到东北参加军演,能留在这里的又大多喜欢挑战,被路怀勋这么一激,个个都斗志昂扬的。路怀勋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武装直升机,“上去吧,武直的兄弟们等半天了。” 三架武装直升机载着所有队员停在附近的军事机场里,他们换上一架装备好的运输机,朝着祖国东北飞去。军演的详细地点只有到了目的地才会解密,邵言看着机舱外的景致变换,心里默默计算着飞机时速与方位。“这么好奇演习地点啊。”路怀勋看出邵言在计算。邵言摇了摇头,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队长刚高烧到那种程度,这都没来得及缓上几天,又要在冰天雪地里指挥军演,免不了亲自上阵埋伏狙击。“队长,我方的主狙击手还是你么?”路怀勋一听,乐了,“不然还能是谁。”他胳膊搭在邵言肩膀上,语气里有些狡黠,“还是你想扛***上阵,让我歇两天?”“不不不。”邵言吓得立马往后躲了一下,才想起这种顾虑即便提出来也没什么结果,先不说没人能顶替得了路怀勋的位置,简报都盖章批复了,主狙也不能说换就换。路怀勋既然觉得没问题,也就轮不到他来瞎担心。 就连路怀勋都是第一次在这种温度下伞降,翻滚的气流带起骤降的温度贴在他的身体上,指尖都冻得发疼,直到几分钟后踏到地面也没有缓和。他们在小兴安岭山脉以北的黑顶山附近,海拔接近1000千米。虽然飞机的设备可以做到精准定位,但这种天气下进行高空伞降,落地的位置总归会有些偏差。山里的风很大,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他们缓慢地迎风行进,四肢都被严寒冻得麻木了。即便带着挡风镜,只有脸上极小一部分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却依旧能感受到如刀子般的寒风。路怀勋带队行进了一段距离,GPS显示他们已经到了目标区域。他观察警戒了一番,确定附近没在红方的控制下,指挥信息中队的战友们调整设备。他自己也没闲着,叫了几个人展开特制的军用帐篷,扎营固定。这里是一个背坡,易守难攻,很适合停下来做暂时的调整。 “孟旭,你去小范围侦查一下最近的红方哨岗。”路怀勋思考了一下,决定主动出击。“队长,设备运行顺利,方圆一公里都是监视区。”信息中队的蒋启***好设备,小跑过来向路怀勋汇报。“行,辛苦了。”路怀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电脑带着,到帐篷里歇着吧。”演习刚刚打响不过七八个小时,照往常的经验来看,短时间内红方不会轻举妄动。路怀勋也进了帐篷,在立体地形图前思考着后面的部署。 “队长。”路怀勋正分析着几公里外的洼地是否有被红方驻扎的可能,看见来的人是邵言。“怎么了?”他重新埋头研究起地势。“未来48小时内可能会有降雪。”邵言看着路怀勋,“如果雪降在在红方控制区,红外探测的精准度会下降,我们很难进攻。”路怀勋听到这消息略一皱眉,沉声道,“军演初期双方的情报都不多,正是打开局面的时候,如果被红方拖住节奏,我们以少敌多,形势会更严峻。”邵言端着他最顺手的突击步***,仿佛只有手里有***的时候才有安全感。“意思是我们要尽快发起第一轮进攻?”“嗯,”路怀勋看着地图,脑内立刻开始预演几种可能的方案。“孟旭回来了么?”“还没。”“行,让外面警戒换班吧,五分钟后你叫上猴子和蒋启一起进来开会。”路怀勋的视线仍在地图上,他沉默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把无线电的频道调到孟旭的单线上,轻轻弹了弹耳麦。很快,那边传来短促地弹声回应。“那边情况怎么样?”孟旭的声音里带着风,“现在位置距离驻地不到三公里,没有任何发现。”路怀勋了然地应了一声,“计划有变,我把新的位置发给你,那里可能有红方的哨岗,你摸过去看看。”路怀勋在GPS上标点,发送到孟旭手中的设备上。“注意警戒,小心点。” 等一切都布置好,路怀勋才暂时松了口气,皱起眉头按着太阳穴。他头疼得厉害,却怕这种时候吃药会影响判断,只能这么扛着。五分钟后,三个人准时进来开会,路怀勋把计划和猜测跟他们一说,得到了全票支持。“孟旭已经过去侦察了,如果计划可行,我和邵言先过去,你们原地待命。”路怀勋指着立体地图上的洼地,用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这里地势很好,红方不会简单地拿来做哨岗,很可能有更重要的军事部署。如果运气好有军火库的话,我尽可能给他毁了。”“从这里到洼地中心,射击距离一公里左右,难度不大。”邵言很快在地图上找到了不错的狙击点。路怀勋失笑,“难度不大?我的***给你,你来打。”邵言以为他要打人,条件反射地一躲,“我的意思是,对队长来说难度不大。”路怀勋瞄了他一眼,懒得动手教育他,“马屁精。” 耳机里突然跳出一声信号,路怀勋抬手回弹过去。是孟旭的频道,汇报说那个位置的确有红方的驻扎,规模暂时不清楚,周围至少三个哨岗。路怀勋应下,情况和他预估的差不多。他和这位红方老对手打了这么多年,对方的作战风格他已经了如指掌。邵言从路怀勋的表情中看出结果如他所料,忍不住问道,“这种军演有什么意义。普通部队实战经验比不上我们,装备水平也不敌我们灵活,自从我们突降做蓝方以后,常规部队组成的红方就没赢过,不会伤害士气么?”“思想觉悟还挺高,都想到这个层面上了,”路怀勋听到孟旭的汇报以后心里轻松了很多,半眯着眼睛跟邵言打趣。“我军早就不再是当年那死要面子的老思想了。只有输,才有切肤之痛,只有切肤之痛,才能把‘忘战必危’深刻进每一个战士的骨髓里。”“况且蓝方的情况也不是必胜的。红军的人员参数是我们的十五倍还要多。灵活性高的代价就是对战损的容纳率极低,任何一点牺牲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路怀勋点了点自己胸口象征军演中生死的白牌,又点了点邵言的,“记得给我保护好它。”邵言若有所思地盯着地图上路怀勋标红了的洼地,几乎可以想象那里驻扎的红方正在布置怎样的防御体系。“行了,还想听思想教育回头我给你申请几节军政课。”路怀勋拍在他脑袋上,把他从沉思中叫回来,“赶紧的,半小时后出发,跟我干场大的。”
06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路怀勋和邵言已经到了预定地点附近。洼地周围没有适合狙击的高地,他们要确定红方驻扎的规模,才好进行下一步行动。路怀勋小心地往中心靠近。他挑了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朝邵言比了个警戒的手势。四个哨岗,最外面还有雷区,就看这警戒规模,几乎不用继续侦查就能判断必定有后勤物资库。两人作战小组就这点不好,尤其对于狙击组这样强调一击必杀的作战小组来讲,以少敌多永远是当头大难,况且他们掌握不好军火库的具体位置,又不敢贸然暴露位置。 “三分钟,哨兵换岗。”路怀勋立刻做出决定,短促地下了命令,“你摸过去,阻止他放信号。”邵言点头,关了自己身上的无线电通讯,防止对方的电磁探测,然后换上顺手的手***,在黑夜里悄悄往哨岗那边靠。没等那位可怜的哨兵反应过来,空包弹毫无征兆地撞上左胸,他的头上开始升起象征死亡的红烟。他反应也不慢,立刻伸手去弹耳麦准备通知遇袭,然而邵言没有给他这么做的机会,利索地制住他的双手,用胶带封住他的嘴,把他身上的无线电关了。红烟弥漫在静谧的夜里,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哨岗里有几个红外和电磁探测的开关,邵言很快找到了控制面板,却被提示需要指纹解锁。邵言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哨兵押过来,他也是个血性方刚的战士,用拳头死握着手指,不肯屈服。邵言默不作声地把他紧握着的拳头移了过去,突然反手拧了一把他的胳膊。那哨兵吃痛,肌肉陡然一松,邵言已飞快按着他的手腕推了上去。叮地一声,设备解锁,邵言把有权限的探测器全都关掉,之后才打开自己身上的通讯设备。 “队长,一切顺利。”邵言瞥了一眼被他扔在一边的哨兵,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极度的愤怒。“很好。”路怀勋能在瞄准镜里看到邵言,“身上有炸弹么?”“有。”邵言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跟着路怀勋做观察员,但单兵作战的素质还是有的。他不懂路怀勋的目的,只能老老实实地汇报,“高爆弹只有一个,烟雾弹有三个。”“够了。”路怀勋声音有些得意,“蒋启那边地图解析出来了,油料库在十一点钟方向,你摸过去,扔一个高爆弹,我这边狙击引爆。”邵言听懂了他的意思,油料不比军火,一两发子弹难以达到全部毁掉的燃烧效果,需要高能量炸弹过去引燃,而要引爆这种炸弹,路怀勋一发子弹就够了。“明白。”邵言又看了一眼控制面板上的时间,“哨岗这边每十分钟往主控室发送一次电波,我把设备关了会引起电波异常,必须赶在那之前完成,现在还剩八分半。”路怀勋在腕表上设置好八分钟倒计时,“我这边视野范围很好,你的身后交给我守着,去吧。” 邵言把当年新训营里学到的所有侦查技巧都用上了,接着夜色的完美掩护,往油料库的方向移动。油料库有巡逻兵守着,邵言借着他们视线的盲区把高爆弹扔了进去。正撤退的时候,看见另一队巡逻兵目标明确地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路怀勋从瞄准镜里看见这形势,觉得不妙,立了下了命令,“从后面绕过来!”耳麦里却只有滋滋啦啦的干扰声。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开启了电磁屏蔽。路怀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过去了还不到五分钟。十分钟的时间间隔是个陷阱。既然被发现,路怀勋索性也不再顾忌了,***口一路追着邵言撤退的路线,准备着随时放倒他身后的人。 邵言脚下生风地往外撤离,手***是他唯一保命的武器,他一边后退一边流畅地举***瞄准射击,没有任何的停顿。偶尔被人从身后摸过来,总有身在暗处的另一个***口替他解决掉麻烦,一***接一***,又稳又准。想到身后有路怀勋守着,邵言也更加大胆了些 。***声从他手上接连响起,期间还夹杂着路怀勋的***声,一快一慢,莫名的默契。邵言跑得距离差不多了,正考虑着怎么通知队长,就听见身后轰的一声,油料库整个燃烧起来。路怀勋的***法和时机判断,从来都是最出色的。邵言又打红了迎面的两个士兵,转身进了漆黑的山林。 邵言在林间一路奔跑,他清楚路怀勋开***后位置暴露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他,但他们失去联系,一时间也不好汇合,于是只能凭感觉往返路跑。“喂,就这么往回跑,队长也不要了?”鬼魂一样的身影忽然落在他面前,吓得他下意识举***瞄准,在扣动***的前一刻才意识到是路怀勋。“没伤着吧?”“没。”邵言见他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跟着放下心来,“里面至少两个连的战力,战士被我们打红了不少,算上油料库,红方战损很可观了。”“演习不到24小时,这个结果很好。”路怀勋有些满意。“表现得不错啊邵言。” 然而还没等完全他们松口气,天上有了新的动静。“靠!过分了吧!”路怀勋反应过来,冲邵言大喊,“跑!跟上我!”演习用的武器大多没有实质性炸药,但空投下来的弹炮光是燃烧的威力也不容小觑,邵言跟着路怀勋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一路狂奔,不可避免地被冲击起的碎片弹到几次。等到他们终于远离那片区域,带着火箭弹的武直盘旋了几圈调转飞走,路怀勋才停下来。 “导演组给红方批了多少经费,这是发大财了?!我们就两个人,出动武直来过来丢炸弹,至于么。”路怀勋愤愤地骂道,“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个投弹密度都能炸死人了。”路怀勋一路跑在前面,邵言跟在他后面几乎被挡住了所有危险,却亲眼看见一枚炸弹带起的冲击波几乎淹没路怀勋,这才演习第一天,红方打到这种程度还真是第一次见。路怀勋撕了一条消毒纱布,刚打开包装就结了冰,他愣了一下,竟然笑了,“得,啥都跟我作对,我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他的胳膊被旋转的弹片划开,又被冲击波带起的热浪迎头赶上,本应有灼热的痛感,却因为紧接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神经有些麻木。“气温太低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头还得请教一下东北的兄弟,这个温度下野外消毒都是咋做的,这纱布也太鸡肋了。”路怀勋闭了闭眼,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把结了冰的纱布扔进背包里,重新迈开步子,“走了。” 他们回到驻扎地,路怀勋把队医彭南叫到帐篷里。“你也想想办法,这撕开一条冻一条的,我们带这么多纱布有啥用啊。”路怀勋脱了作训服的外套,等彭南来处理伤口。“我问了东北部队的做法,他们说野外温度低,菌种不宜繁殖,不用消毒也没什么感染的可能性。”彭南是军医大毕业的高材生,跟着路怀勋五六年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在他眼里,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你的意思是我矫情?”路怀勋一听,转过头想跟他理论。路怀勋身体一动,彭南手上便没了轻重,棉签一下按在了伤口上。“诶你……”路怀勋憋了口气,等稍微缓过来,骂道,“公报私仇?彭大军医,过分了吧。”“你还有脸说呢,打个演习都能挂彩,丢不丢人。”彭南包好纱布,往他脑门上探了一下,手下滚烫的温度和他预料的差不多,也就路怀勋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扛着。他料到路怀勋作为总指挥不敢轻易向队员们透露生病的事,也深知演习期间的轻重缓急,于是面无表情地从医疗箱里掏了几袋药,扔到他怀里,“路大队长,我劝你谨记医嘱,药不能停。”
07红方装备的重型武器远比他们预料的要多,又摸准了他们人少支撑不了多少牺牲的特点,干脆增派空投炸弹,在可能的区域进行密集轰炸。路怀勋他们带的武器虽然精尖且大多经过特制改装,但面对重型武器这样的地毯式进攻,能选择的打法却十分有限。正面进攻的胜算还是有的,但演习的终点不是这里,保存战力比坚守阵地来的重要。于是路怀勋指挥部队不断转移驻扎地,同时派尖兵突袭红方的后方阵地,牵制他们的后勤供应。如此进行了几天,期间还下了场大雪,仗打的心力交瘁,但结果还是可观的。他们毁掉了红方六个阵地,自己这边的牺牲也在承受范围内。 不过这样的战损比不管被拉得多大,决定演习结果的关键还在指挥中心的沦陷与否。路怀勋闭着眼靠在石头上,眼前是深刻在脑海里的林区地形图,他在一遍一遍预演着各种作战方案的可能性。“队长!”路怀勋睁开眼,看见是信息中队的蒋启,“说。”蒋启抱着个炸弹似的军用电脑,兴奋地往路怀勋那边一推,“红方指挥中心的防火墙我大概搞清楚了,现在还差点细节。”路怀勋一听,来了兴趣,“什么细节。”“中间有一道防火墙,参数我不能确定,强制破解虽然做得到,但会迅速引起对方的警觉。我模拟盲解了几遍,成功率在70%。”路怀勋站起来,直截了当地问,“需要什么?”“对方的控制设备,级别不用太高,给我一个真实的防火墙环境。”蒋启回答的毫不犹豫。路怀勋沉思了一下,回忆着这些天交火的细节,又问道,“坦克,够不够?”“够是够了,”蒋启惊讶了一下,“可是坦克怎么缴获……”路怀勋接过电脑,调出交战简报,迅速找到了红方装备最多的坦克,“目前来看,红方所有的指挥部门都藏得很深,剩下符合条件的只有坦克和空中支援部队,直升机想打下来倒是不难,但是坠落过程中大多会自动毁掉控制设备,坦克是最好的选择。”他摆了摆手,已经开始思考新的作战计划,“回去等着吧,怎么缴获是我的事。” 到傍晚的时候,路怀勋带着四个人回来,正遇上检查探测设备的蒋启。“蒋启,忙完了过来一趟。”路怀勋的声音提了一下,没让人听出里面浓郁的疲惫。蒋启加快了动作,例行的检查并不怎么费时间,他很快就站到了路怀勋面前。“你要的东西。”路怀勋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设备,“坦克目标太大了,开回来也没什么用,干脆让邵言把这玩意拆下来了。”蒋启眼前一亮,转身去尝试启动设备。“这两天技术队的活转移给其他人,你专心做这个。”路怀勋看见设备亮了起来,蒋启已经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不用,我今晚就能搞定。”蒋启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整个人都充满干劲。 能在他们这个精英聚集地留下的没有等闲之辈。蒋启说到做到,还没到十二点就有了结果。“他们到底还是反应快,没给我留太多时间。不过被弹出之前我复制了病毒程序进去,给他们制造了点麻烦。”蒋启把电脑画面切到数据上,用鼠标指着上面的一点,“红方的作战指挥图还没下载完就被切断了,但已经可以看到指挥中心的位置。”这已经是路怀勋最想要的,他在蒋启肩膀上拍了一下,“这次能打下来你就是大功臣。”蒋启平时话就不多,被他这么一夸有些不知所措。 “入侵中控室并不是小事,红方既然已经发现必然会立刻准备撤离,我们只能尽快去打。”路怀勋把红方指挥中心的位置标在立体地图上,“两分钟出发,十分钟抵达,还来得及。”“以他们重武器数量判断,指挥中心规模不会太小,撤退也需要时间的。”邵言补充道。“我们多带点人把他围住,敌在明我在暗,今晚说什么也要打下来。”孟旭出身成都军区,对这冷的磨人的天气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没时间整休,路怀勋简要下了命令,点名带了二十个人,争分夺秒的往目的地赶。 路怀勋作为狙击手,进入战场的条件反射就是寻找最佳的狙击点。他很快在丛林里找到一个有石头掩体的高地,邵言已经自觉端起***为他警戒。路怀勋把半个身子埋进雪里,聚精会神地盯着里面正在准备撤退的红方战士。他带来的人分成四个小队从各个方向包围了整个指挥中心,待他们全都到达预定位置,路怀勋靠近耳麦,下了命令,“A组正面拿下哨岗,B组从后面包抄,C组D组看好视野原地待命。”砰地一声***响仿佛号令,打开了正式交火的局面。 邵言把打击优先级铭记在心里,顺着级别寻找属于狙击组的目标,而每一次报点后面,都跟着路怀勋让人心安的一发子弹。子弹,一击必中!***林弹雨,一时间爆炸声和火光升腾,布满了整个视野,只有两个小队迎着火光往里面冲。他们特种兵出身,对上里面普通部队的战士,***法自然不是一个水平。然而以少敌多,又是这种近距离作战,***法已经不再重要,即便所有人都盲打,也很容易命中。“队长,A组04号阵亡。”“B组06号阵亡。”路怀勋抬***又打过去两发,卡着狙击***装弹的最小间隙打出手动连发的意味,巨大的后坐力连接不断地撞在他肩膀上,听得邵言心惊胆战的。远处,路怀勋打中了对方的两个机***手,红方没有了重机***掩护,立马收敛了许多,形势总算有所缓和。“A组报告位置。”路怀勋换了个弹夹,眼睛甚至都没离开过瞄准镜。“E2区域。”“C组放弃原定任务,到E2支援A组。”路怀勋的命令下的很坚决,“D组爆破手跟上。” “队长,西南方向,对方的狙击手。”邵言默默测算了一下距离,“在射程外,1.2千米。”路怀勋从瞄准镜里看见了那个黑点,平静地说,“可以试试。”“两点钟方向,风速4,风向东北40度,右纠2。”路怀勋收起***架,整个***的重量都落到他手臂上,他把***口往上抬得很高,终于扣动***。子弹在空中划过一个巨大的抛物线。他摇了摇头,很快又接了一发。这种打法虽然能打出超远距离,但因为没有***架的支撑,后坐力更加没有缓冲地砸在他肩上,震得他骨头发麻。远处的黑点升起红烟。“中了!”邵言一喜,战场上没有狙击手的远程保护,意味着红方的行动将被进一步限制。但他不敢完全放松,因为路怀勋几乎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时间,他把***往雪地里一埋,迅速给***管降了降温,立刻重新投入远程牵制的任务。常规狙击组的作用往往是只在关键时刻开一两***,很少有路怀勋这样的密集狙击,以他这种打法,分明就是以自我消耗给前线打开局面。没过多久,弹夹又被他打空了。 黑夜的丛林里,除了风声,似乎还参杂了其他的声音。邵言立刻警觉,端起手里的突击步***往四周观察。“队长,有情况。”邵言一边喊,手里已经开了***。砰砰两声***响,有呛人的烟雾弥漫了他们周围,对方的两人已经被打红了。路怀勋瞬间拉上狙击***的保险,手上换了把射速快的手***,转身加入战场。对方有二十多个人,路怀勋笑了笑。红方显然很了解他这个主力狙击手,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对付他。“邵言。”路怀勋做队长惯了,习惯性想布置任务。可这种情况下,好像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嗯。”邵言却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跟着他的***声的节奏,一言不发地守住他的后背。耳边被子弹撕裂的风声极为刺耳,与远处阵地上的炮火声连在一起。路怀勋在子弹中灵活地调整位置,送出去的子弹一个个带起丛林里的红烟。 最后一个人也被打红,路怀勋停下动作,有些脱力地半跪在掩体后面,却条件反射地拿望远镜去看阵地那边的情况。“各组汇报进展。”他的声音有些哑了。在路怀勋几乎疯狂地远程消耗下,正面战场打的很顺利。邵言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他的战术,他以一个狙击手的身份,在战场上打出了机***手的战力。几乎没有狙击手承受的住这样长时间的连续作战,除了路怀勋。极寒的环境和灼热的***管本该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整个人麻木的情况下,却通通转化成强烈的痛感,和所有深刻的记忆融在一起。“邵言,”路怀勋又下了命令,“狙击准备,D5区域,掩护爆破手。”邵言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高度集中精力的后果很难熬,加上他还在发烧,虽然硬扛过去也能撑的下来,但现在胜算已经稳了,演习又是最好的锻炼机会,路怀勋想把邵言拉出来经经场。于是他没有掩饰眼里的疲惫,借着邵言知道他演习前发高烧的经历,顺水推舟地说,“头疼,你让我缓缓,换你打主狙。”他按着太阳穴,一副脱力的样子,没给邵言再犹豫的机会,竟然伸手把自己胸前的白牌翻了。“我一时半会儿拿不了狙,你就当我牺牲了,放开了打吧。”一切发生在半分钟之内,邵言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意思,就看见路怀勋身上开始升起象征死亡的红烟。但是硝烟还在继续,邵言不敢多问,也没有反驳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卧倒在他的狙击***前。 直到轰得一声巨响,标志着演习结束的信号弹在林区上空炸开,邵言身上的主要肌肉几乎僵硬了,停顿了几秒才站起来。“队长。”邵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关心他身体状况还是先问这戏剧性的临时换人。“嗯,打的很好。”路怀勋笑了笑,撑着手边的石头站起来,重新把所有的不适压了下去,神色已经恢复了属于路怀勋的英气。“你……”邵言看着路怀勋,觉得自己被骗了。然而路怀勋没给邵言提问的机会,接着强打起精神说道,“演习结束照例有三天假,回去好好休息。”
08军演结束,原本的确应该大放三天假,暂停训练全员整休。但是今年的军演正撞上新兵选训,演习这些天行动队主干只留了侯建坤主持选训,路怀勋一回来自然重新接下总教官的位置,别说三天假期了,就补了一下午安稳觉还环绕着侯建坤的哀嚎声。长年的训练使他的身体很少失去对时间的把控,即便整个演习下来身心俱疲,也只睡了三个小时。宿舍里通了暖气,整个房间里暖洋洋的。那是路怀勋去年申请下来的结果,他们这些人,为训练可以挑战人体极限,为任务可以活出性命,但总归应该有一处温暖,作为能撑下来的期待。路怀勋觉得依然困乏,闷闷的头疼并没有缓解,但他也深知没那么多时间再睡下去,于是起身到办公桌前,准备整理分析这些天新学员的选拔成绩。 内网邮箱里已经发来了演习导演组的战绩分析,这次红方装备很多大型重武器,直接导致他们蓝方的战损打破历史记录。但看红方的气势,显然是冲着拿下胜利来的,在这种差距下仍然被端了老窝,显然更加憋屈。路怀勋正想着红方指挥裴立哲此时的心情,就听见内网***响了,他看了一眼归属地,笑着接起***。“裴队长亲自打***,是有什么任务下达么?”裴立哲听出他语气里故意的捉弄,也不恼,说着他准备好的开场白,“兄弟,咱俩交手这么多年了,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带个技术兵黑进我指挥部也就算了,决战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就部署一个狙击手是几个意思。”路怀勋知道他也刚看了演习简报,笑道,“你注意用词,什么叫‘带个技术兵’,现在外头正有三四百各军区尖兵挤破了头想进来,我这里的技术兵,能是随随便便带出去的吗。”“啧,你就跟我这?瑟,有能耐敞开你基地大门让我过去挑,舍得么你。”裴立哲也是爱才之人,现代化战场早就不再是人海战术,尖兵的数量才是制胜关键。然而路怀勋那里才是最高级别的特战编制,顶尖素质的战士永远都是他们挑剩下的再送回各大军区,裴立哲眼馋归眼馋,倒是深知各司其职,也就嘴上回击两句。路怀勋用肩膀夹着***,手指飞快地把演习复盘的任务和重点敲好下发下去,接上他的话茬,“那你舍得敞开你装备库大门让我进去逛逛?”没等他回答,路怀勋把信手拈来的反击接了上去,“裴队长今年发财也不告诉兄弟一声,有钱带这么多重型装备,要不是我还算机灵,你直接飞机坦克开过来我们怕是要被全灭零封。”“带这么多装备还是输了,我这士气受挫,安抚工作浩大,路队长要不要过来开一两场讲座替我分担一下。” 路怀勋了解裴立哲,知道他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到时候上报中央,文件批复下来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他不得不停下手上的活,换了个思路接着周旋,“你们好歹还有演习结束的假期,我一回来就要对付一帮气人的新兵小崽子,忙的昏天黑地的,脑子都要炸了,再开讲座得拿命开了,求放过。”裴立哲也不是跟他纯粹说笑,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开始直奔这通***的主题,“说真的,兄弟,军区里是个人都知道你***法厉害,来无影去无踪还摸不清距离的,我们都佩服。狙击人才在各大军区都抢手,你也抽空拉一把大伙的平均水平。再者说你就不想着培养几个徒弟,也算后继有人,是不是?”先动之以理,再晓之以情,裴立哲接着说道,“蓝军就出动你一个狙击手就灭了我方指挥部这事,你也该实地亮那么一两手,让他们看到差距心服口服,以后我也好带兵不是?” 裴立哲能这么说,必然是做了准备工作,搞不好已经联合各大军区筹备这事了。路怀勋想了想,笑容诚恳得非常假,“我已经后继有人了,就是简报上我的观察手邵言,最后一战的狙击是他打的。”他叹了口气,“也幸好导演组给面子,没把我战亡的事指名带姓的写上去。”裴立哲一听,顿时一愣,连忙去翻更加详细的战损报告,果然看到蓝方总指挥战亡的信息。“**!哪个争气的小子干的,你告诉我,我回头给他嘉奖,必须嘉奖!”裴立哲激动地声音都变了,“这是你第一次演习阵亡吧?太解气了!”“自己翻的牌子。这仗打得我头疼,况且不是刚后继有人么,放给他经经场。”路怀勋仗着对方不能顺着***线过来打他,声音更加欠揍。“***……我被你气个半死还得庆幸只有演习跟你是对手,真***实弹的时候要是还有你这么个人,想想心都凉了。”裴立哲摇着头叹了口气,“不过讲座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他和裴立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裴立哲年龄大他一轮,军衔也比他稍高,算是普通部队里最有实战经验的人之一。这么多年来虽然相处时间不多,绝大多数时间又在做对手,但彼此也算半个知己,偶尔互相吹捧调侃,都不往心里去。“过阵子吧,今年要出几个大任务,在那之前要是还有空闲我跟你联系。”路怀勋瞥了一眼门口,看见彭南走近的身影。“先不说了,这次演习来去都仓促,先欠着,下次再请裴哥喝酒。”“嗯,兄弟保重。”普通平常的一句话,因为他们身份的不同,有了更沉重的含义。裴立哲所在的编队,非战时极少动用,在和平年代只作为国防力量的储备;而路怀勋不同,和平时代也有少数的纷乱,这些,全都由路怀勋他们扛着,流下每一滴血都是真实滚烫的。保重两个字,对他们而言,是最真诚的祝福。 “聊完了?”彭南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坐在路怀勋对面。“彭大军医,研究出消毒纱布怎么在低温下使用了?”路怀勋见他抱着个电脑,好奇地凑过去。“走之前针没打完,带过去的药也没按时吃,还风风火火地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耍了十多天。”彭南把电脑扣上,一副秋后算账的表情。“真当自己是把锃光瓦亮的***呢,啥都能扛。”路怀勋这一凑近,电脑上的内容没看见,倒是看见他腿上几袋药水和输液器,又听见彭南这一顿数落,有点心虚。“自己受伤感染还不往心里去,净给我增加工作量。”彭南伸手把药水挂在他身边的衣架上,转头看见还无动于衷的路怀勋,“我劝你别跟医生在这逞英雄,你现在有啥症状之后会有啥后果我比你清楚,别跟身体做对,到时候真往地下一倒,都不用我宣传,整个基地这个月的饭后谈资就有了。”“别别别,我服从我服从。”路怀勋眼神往电脑上瞟了一眼,四百多个新兵的选训资料都还没看。不过彭南这人从来不夸大其词,他也的确觉得身上的不适越来越强烈,强撑了这么多天,报应来了。彭南把他的手从键盘上捞起来,利索地扎了针,“打左手,你可以继续看资料。我这人的义务是救死扶伤,你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能误了组织上交代的工作。”他面无表情地回到桌子对面,重新打开电脑,“听说你这儿网速快,我蹭会网,你忙你的。”“……”路怀勋看了一会儿资料,起先还能头脑清晰地评估这届新兵的整体素质,到后来注意力全被身上渐起的不适挪走。头疼得像要炸掉,身体反而越来越软,又忽冷忽热的,每一种都不算剧烈到难耐,却抓不着按不到的,是未知的折磨。他大概累极又难受极,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 “哟,醒了?”彭南走过去按住他的胳膊,“别动,还没完呢。”路怀勋略微活动了一下,大概是药水的作用,他觉得身上的感觉轻松了一些,心情也跟着好多了。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他习惯了自我掌控,哪怕在***林弹雨中随时可能丧命,也好过病恹恹地被动接受。一抬眼,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路怀勋来回看了两眼,靠在椅背上失笑,“你俩怎么回事,一个愁眉苦脸好像我下一秒就要挂了,另一个喜笑颜开仿佛人间终于少了个祸害?”“是啊,少个祸害。”彭南跟着附和,“这么说我今天就不该来。”“你别提了,我本来还好好的,扎上你这针跟中了毒似的,你想害我就直说。”路怀勋闭着眼睛养神,声音也没那么精神,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队长,你这些天太累了,又是神经紧绷,症状都压着呢,这一放松下来才容易反复,是该休息一下。”邵言终于逮住机会插了句话,顺带把这趟来的目的交代了,“射击训练挑战我的那个新兵被留下了,这两天抓着机会就跟我下战书,我拗不过,接受了。”路怀勋对肖洪东有些印象,只是没想到那小子这么执着。不过他一向乐得见积极的队内挑战,只要别闹得翻脸打架,他都是鼓励的。更何况邵言既然要进入正式的狙击训练,在常规射击上也的确该有个对手,肖洪东***法算上乘,做这个人正合适。“行,去吧。”
09单兵素质层面的选拔基本到了尾声,能留到这时候的新兵还剩下不到三十个。路怀勋把这些人的资料反复看了几遍,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印象。他们是雪鹰特战队,共和国每一个特战队员心里的至高象征。基地上下不到八百人,从编制上独立于任何军区,却拥有着高于各大军区的军事授权和军需拨款。然而这种特权的背后,是不同于所有部队的任务部署。他们的每一次出征,直面的是真真切切的战场,抉择的是鲜活的生命,目之所及的地方,是尸横遍野的人间地狱。于是常规的单兵作战素质不再是选拔的唯一要求,战士的心理承受能力,高危处境下的抗压能力,甚至于绝境下的反刑讯能力,都是比单纯的射击越野成绩更重要的选拔项目。 路怀勋把电脑里的训练选拔计划调出来,思考了一下,做了几处改动,发送给大队长做最后的审批。剩下的这27个人,每一个都是优秀的兵,清楚特战队的性质和意义,在最直接的视觉冲击和心理拷问到来之前,都怀着为国奉献的赤子之心。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留下来的权利,又或者说,第二轮选训结束的时候,不是每一个信仰都能毫无动摇。 邵言和肖洪东的射击挑战自他答应下来的那天就没断过。肖洪东进入二训前的备战期,每天的任务作息非常规律,而邵言则不同,他除了要进行正常的训练之外,还有涉及任务的大小事务要处理。于是肖洪东每天训练完成后就去邵言门口等着,即便他有时候忙到半夜,也坚持要到射击场比试。“队长,这样下去不会出事么?”邵言把这些天来的比试结果整理出来,交给路怀勋。路怀勋接过来粗略看了一遍,“他还挺有毅力,看来非要赢你不可。”“就因为我是选训示范教官?”邵言有些不解,“就算去掉队长您,我也不是队里***法最好的,这么想赢我,没道理啊。”路怀勋把材料放下,似笑非笑地说,“不是因为示范教官,你作为基地正式在编的战士,他要赢你,只是想证明自己配得上这里。”他从电脑里调出肖洪东的初训成绩,往自己旁边偏了偏头,示意邵言走过来。“他给自己的训练目标很明确,每一项,都比照雪鹰内部训练的及格线,一训的八项考察科目,他最差的成绩也在这条线以上。”“至于么,我们划的新兵及格线已经足够他留下来了。”邵言更加不解。“挑战会让人变强,而太想证明自己只能让人掉进死穴。等二训结果吧。”“嗯。”选拔和淘汰,是这里最直接的生存手段。邵言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没再继续说什么。“这些天他跟你相处最多,你负责他的反刑讯测试,效果会更好。”路怀勋微笑,顺手把训练安排打印下来。邵言从打印机上拿下来,心里大致有了概念,“是。” .半个月后,一份击杀任务通知下达到每一个新兵手上,他们要在丛林里击杀两队毒贩,共20人。这是新兵的第一次正式出征,弹药夹里带着的都是实弹,队员们心情完全不同了。这次的任务级别对于特战队来说并不算高,路怀勋带队统筹任务进展,六个正式队员分布在目标地点周围,确保新兵失误的情况下任务依然能够顺利完成。 按照情报,毒贩商队的通过时间是凌晨一点,他们提前埋伏在必经之路周围,静静地等待着目标的出现。瞄准镜里开始有活动的人影时,路怀勋下达了射击命令。有流畅的***声在瞬间响起,也有手指扣上***时突然的慌乱被此起彼伏的***声掩盖下去。二十个目标,二十七名新兵队员,原本就不是每个人都有开***的机会。不过恍神间,远处已经只剩二十具死状惨烈的尸体。标准的击杀位置在额头眉心,5.56mm口径的子弹冲撞进去甚至会带出乳白的脑浆。现场有多个***口打中同一目标的情况,大量碎掉的头骨崩开散落在地上,鲜血汇聚成小股的流体在缓缓流淌,周围的灌木和草地被喷射状的血液染得鲜红。所谓人间炼狱。 “任务结束,全体集合归队。”路怀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给出了撤退的命令。他不需要知道现场是谁击倒了目标,又是谁在***声里颤抖着浑身僵硬到失控。眼前的画面已经是最直接的心理考验,他大费周章地带他们到任务现场,就是为了把这个简单而残酷的问题抛在他们面前。是留是走,每个人都会给出自己的***。而考验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丛林环境复杂,直升机只能停在五公里外,我们三十多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就当做越野训练,两人一组,二十分钟以内,我要在目标地点看到你们。”路怀勋下命令的时候目不斜视,眼神里却多了些复杂的情绪,隐在漆黑的夜幕里,不被人发觉。“不排除毒贩同伙反击的可能性,都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汇报。”刚刚经历了那样一场战斗,所有人都下意识把这句提醒放在心上,在山林里奔跑地时候,甚至有了保全性命的紧张感。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各种复杂的声波,像步步相逼的紧迫战场。然而高度集中的精力和万分谨慎的神经终究没能成为万无一失的保证,肖洪东刚注意到身后异常的气流涌动,甚至没来得及转头,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路怀勋站在监控前,看着隔壁刑讯室里肖洪东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有人拿注射器往他身体里打了一管药水。“当年你躺在里面的时候,我还是个助手,转眼过去这么多年了。”彭南盯着检测仪上肖洪东的生命特征数据,冷不丁地开了口。里面的肖洪东开始剧烈的挣扎,痛感到了某一个顶点处,整个人僵硬着颤抖,眼睛瞪得通红,像有血将要从里面滴出来。路怀勋一声不吭地咬着下唇,属于他的记忆在脑海里越发清晰。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只有酥麻的凉意,紧接着才是暴起的剧痛,顺着滚烫的血管遍布全身,从头顶指尖到***深处,无一豁免。就连下意识的叫喊声都被困在喉头,在打碎的意识里化为痛苦的呜咽。“队伍集合地点在哪里,其他人呢?”意识浮沉重组的时候,有人冲他破了盆水,冷冷的问道。他渐渐找回一些对身体的控制,听清了那人在说什么,却撇过头不愿回答,闭上眼睛重重地喘着粗气。没等剧烈的疼痛有所缓解,第二针已经进入他的身体,刚刚有所缓解的控制力瞬间瓦解,粉身碎骨般的撕裂感使他身体的基本机能都开始紊乱。耳边是巨大的蜂鸣声,他睁大了双眼却不能视物,视野内部像夜晚的烟花,闪动着无数亮点。他身上像水洗过一般,人体的自救反应让他在晕厥边缘,为了保全生命,大脑已经开始搜索仅有的保命手段,那是对方要的问题***。他咬紧牙关,凭着最原始的意志力撑下来了。 即便生理的剧痛能够毁了一个人的控制力,也很难令一个坚强的战士失去坚定的信仰。而反刑讯考核最难的部分,在于紧随其后信仰崩塌的绝望。 “你当年,是痛感耐受成绩最好,内心最坚定的一个。反刑讯成绩到现在都没人能破,也是奇迹。”彭南看出他也想起当年的回忆。路怀勋笑了笑,看见两个伪装过的战友押着邵言进了审讯室,听筒里开始传出邵言的声音。 “新队员27个,老队员6个,算上队长,一共34人。我身上的电子地图坏了,你们看看他的,胸前带天线的那个,密码4625。集合地点是上面的红点。重武器没有,就一架武直。”同样的问题,邵言回答的毫无犹豫。只是一直偏着头,不去看肖洪东的眼神。“看见没有,他比你聪明得多,少吃很多苦头!”为首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用刀抬起肖洪东的下巴,笑道。“你!为什么?!”肖洪东的目光锁在邵言身上,连提高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神却犹如飞刀,使暴怒的情绪一览无遗。“为了活着。”邵言深呼吸了两口,转过头看他,“***法再好,没了生命,都是零。烈士和叛徒,我宁愿是后者。”“能活着回去的时候,我把雪鹰称为信仰。训练、任务,我可以为信仰豁出一切。”他顿了顿,“但是豁出性命,不值。”战友的背叛和内心的直白剖析远比单纯的疼痛更加令人绝望,也更容易摧毁他们最后的防线。邵言被押出来以后,那人又问了肖洪东几个问题。“杀了我!杀了我!!你有本事杀了我!”肖洪东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甚至没能听清他具体问了些什么。绝境使他有了放弃一切的洒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绝对的洒脱在他崩溃的边缘,也终究没能驱动任何背叛的念头。 最终的成绩出来以后,能留下的数字已经变成了23。“属于雪鹰的真正战场,是***林弹雨,是尸横遍野的土地,是生理和意志全线崩溃,甚至有可能,是队友的突然背叛。”路怀勋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细碎的光芒,看着最后的二十三个战士,“留下,意味着你将要直面这一切。十分钟以后,告诉我你的决定。”“报告!”沉默中,有人喊道。路怀勋看到声音的来源是肖洪东,“说。”“为什么要恶意诱导?!轻描淡写地否定我们入伍的初心,你们还把这当成披着考核外衣的玩笑!!”路怀勋直视着他炽热的双眼,声音沉稳透亮,“能被简单几句话毁掉初心的人,不会站在这里。”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重重地砸在每一个人心上。“我要选拔的,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上下级,不存在所谓的玩笑和戏弄。你们中每一个留在雪鹰的人,都将成为我信赖到交出后背的兄弟,成为共和国一击必杀的利器!”
心累,写这种题材太难了,每次更新都发不出去只能一段一段贴到检查器里查敏感词就算了,帖子还被关禁闭。希望这次重开以后不会再出问题。不过大家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写完路队长的故事!昨天有朋友建议组个qq群以防万一,觉得很有道理,冲动如我立刻建了个群,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找我玩?睡啦,晚安
加油^0^~两边都要更哦
天哪天哪,从镇楼图开始就喜欢的不得了!那是那个战士啊!那个说过“他们杀了人不能让他们跑了”的狙击手!那个……叫“罗星”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啊!然后一口气看完,发现楼主的军事知识太扎实了!同时文章写的引人入胜!我感觉我在字里行间感觉看见了《士兵突击》里的老A,平常心,菜刀,又或者是《麒麟正传》里的夏明朗,陆臻,方进,陈默,徐知着……但是我定睛一看,又都不是。楼主笔下的路怀勋,邵言,肖洪东他们都是完整而具体的形象和人格。清清楚楚,栩栩如生。路怀勋说的最后一段话让我想起老A,那时候平常心站在他对面,不是也问过他么?他说,他从来最珍惜的部分就是他们做军人的信仰和初心,但是他更希望他们在最绝望的时候依然能够生存。膝盖,可以弯下去,脊梁骨,永远不能塌下去!他们,真的太好了吧!谢谢楼主,让我有幸遇见他们。谢谢他们,为我们的平安负重前行。
吧里需要这样阳刚气十足的文字!男人man一些更有魅力。给大毛毛加油点赞!?
棒棒我的大毛毛
加入雪鹰还要演技过关是不是?
不行就发图片,现在吞贴删贴特别厉害
看完了嗷,棒!!!
坐等坐等,超级棒
最爱军旅风文字很棒
好棒的文风
超喜欢这种题材 请加油~
楼楼加油加油
特别喜欢军旅的文
楼主,加油
这也太精彩了吧,看得根本停不下来,让我有看红海时的紧张和热血,特别燃
所以下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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