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时刻2免费观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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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妈个老B,尽发图骗人。楼主你妈B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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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28 】  作为资深策士,唐雎显然熟悉这段历史。搭船顺着渭水进入黄河,然后溯流北上,途经这段南北走向的著名流域时,唐雎情不自禁地跟侍从宾客们唠叨起来晨曦光中,他背着手,站在船头,但见两岸孤峰峭壁,猿啸深林;浪涛不由分说地拍打着船头,仿佛万千竹节在破碎。江上轻舟飞渡,动作夸张得就如鹰击长空,瞬间就消失峡谷深处。  “当年名将吴起陪同魏武侯顺流而下,走的就是这条水路。险要山川令魏武侯兴奋不已,因此盛赞黄河天险固若金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唐雎道。  河面上舟辑川梭,南去的多半放空船,北上的则满载物质,侍从宾客吾同道:“这些物资多半是运抵上党前线的吧?”  唐雎笑道:“王?的动作挺麻利的嘛。他的指挥部就设在前面某处,我们不防前去讨杯水喝。”  船于汾阴附近转入洛水,再沿涑水,到达新田(山西侯马西面),王?的指挥部就设在那里。他奉命在这里秘密集训部队,存储物资,不断派人刺探前敌情形,草拟并完善整个军事行动计划。  王?很爽快地就唐雎关心的问题,一一作了说明,最后道:“据可靠情报,驻防武安的可是赫赫有名的马服君赵奢,此人秉性刚直,嫉恶如仇,宗主国观点又极强,极不好对付,先生可得小心。”  唐雎道:“我们更关心的是,上将军该不会乘我们人在武安的时候,给赵人一家伙吧?若果如此,依赵奢的脾气,我们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王?笑道:“这个您放心,没有命令,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告辞王?,唐雎笑对侍从宾客们道:“军人就是直,不懂得拐弯抹角,本是玩笑话,经他一说,我们反倒多心了。”侍从宾客吾同道:“照王上将军的意思,只要有命令,他是不会管我们死活的。”彼此呵呵一笑,也就不当一回事。  远远地行过一段路程,越过少水(今沁河),就进入了韩国地界。战地边境线的况味逐渐浓了起来,村落零散,生业萧瑟,有时走了好几里路都难得碰见人烟。时令又是秋季,草木萧疏,不免令人惆怅。唐雎想起《诗经》中的《采薇》一诗,脱口吟道: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狁之故。  不遑启居,?狁之故。  “不管怎么说,战争总是累及民生。”  “也是也不是,且听《诗经》中的这首《江汉》。”吾同随即吟道:  江汉汤汤,武夫??。  经营四方,告成于王。  四方既平,王国庶定。  时靡有争,王心载宁。  吟毕,他补充道:“和平光靠嘴是喊不出来的,有时选择战争是为了更好的规避战争,这话好象很绕,然而却是事实。”  他们就这样一路行来,看看就要到达武安城。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一位年轻后生,瞧他的装束,似是军人,但又不大像,头戴赵人喜戴的巧士冠----也称为赵惠文冠,冠上饰羽,从冠上垂下的“曼胡之缨”(结冠的粗带子),飘逸灵动;身着“短后之衣”(是一种后裾较短,便于活动和骑马的短衣),腰系宽首剑,胯下一匹枣红大马,看上去颇精神抖擞。再瞧他剑眉星目,广颡丰颐,人倜傥,身上亦有一股侠气。  一个公子哥。这是唐雎的判断。
  挺好的,  
  题目很有趣,还可以在雕琢
  【正文 29 】  公子哥骑着大马,飞速从谁的身旁急驰而过。随后几个仆人策马在追赶,边高呼:“少主人,等等我们。”街道那么窄,骑速又那么快,诧异间,唐雎的随行人员的行礼散落了一地,这是那匹失控了的马的“功劳”。  已在武安城安顿下来的第一路人马,此时恰出城迎侯,见此情景,化装打扮的锐士们不高兴了,骂了句:“瞎了你的狗眼。”“你说什么?”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撞人者的马鞭落在了秦锐士身上。到底训练有素,只见秦锐士左手臂一个翻转,缠住了马鞭,同时顺势一拉,撞人者一个倒栽葱,从马背上落了下来。两人迅即拉开架式,那边聚拢了那边的人,这边聚拢了这边的人,都气势汹汹,都表情严肃,都要大打出手。  唐雎慌忙出来制止,又使眼色,又嘀咕,声音仿佛从遥远的罅隙里传来:“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也喝退了那边的人。唐雎抬眼一看,却是刚才被称为少主人的年轻人。好一个人中潜龙,唐雎在心里暗暗称奇。  年轻人亦打量着眼前的场面,这十个仆人装束的人,个个虎背熊腰,英气勃发。特别是挨了一鞭的那个人,身手敏捷有如猿猴,想那九个也一定不逊色。再看银发飘然的这位老者,虽是普通人家的装束,却是神仪明秀,朗目疏眉,俨然自有神彩。年轻人不觉心生几分敬意,于是抱拳道:“不才手下鲁蛮,冲撞了台驾,还请见谅。”  唐雎亦抱拳道:“哪里话,误会而矣。”  年轻人正要招呼他的手下离开,却见地上散落的卷册,遂俯身拾起一卷,展开一看,不觉大喜,于是朗声念道:“夫秦,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  “好文章,”年轻人不觉赞叹道,“颇合括的口味。”  原来就在行前,唐雎与手下侍从宾客集思广议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能将黄金天衣无缝地送到齐聚在邯郸的天下策士手中,又能让他们体面而不至低三下四地收受,从而在心理上抛弃赵国,逐渐转向秦国阵营,顶不济保持中立,只要不添乱、不捣乱即可。这个办法就是,命文笔最好的侍从宾客,写一篇讴颂秦国国势日隆的策文,然后张榜武安城,高价悬赏删改。唐雎料定,天下贫寒之士----要不贫寒,亦不至于风尘仆仆,风餐露宿了----不辐辏武安,断不能也。不想刚达到武安地界,尚未进城门,就碰到了这档子事。唐雎不动声色地在心底省量着应对的方法,恰听到年轻人这句话,心里暗喜道:“您就是久负盛名的马服君的公子赵括?”  “正是在下,”赵括道,他也惊讶这位老者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当唐雎自报家门时,赵括显然很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眼前这个人的蛛丝马迹,很明显结果不那么近如人意,因为赵括只礼节性地表示“久仰”。  唐雎并不以为意,接着道:“鄙人听说贵国乃文章华府,翰墨渊源,名士如林,高手如云,敝邑寡君因此命鄙人持公子刚才见到的那篇文章,前来讨扰:不管何方高人,只要能添删得文中一字者,必予百金为酬。”  话音刚落,赵括的脸色为之一变,很有礼貌地重新卷起竹简,递还唐雎,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唐雎心里一惊:此子果然历害。  侍从宾客吾同见情形似乎不大好收场,赶紧道:“时候不早了,小心吃闭门羹进不了城。”  赵括亦就坡下驴道:“不耽误你们了,改日再讨教。”  “在下在咸亨传舍随时恭候大驾。”  见赵括一行人远去,有侍从宾客抱怨唐雎过早地露了底牌,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唐雎胸有成竹道:“这你就不懂了,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等着瞧吧,明儿咸亨传舍一定宾客盈门。”他回头问先期到达的那些人:“都准备好了?”  “按您的吩咐,我们已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  “很好”,唐雎道,“好戏这就开锣。”
  当年的行军灶  
  这不是55回的《战长平》吗,这是改写本?发稿人也换啦
  @成康之治 124楼
16:10:45  这不是55回的《战长平》吗,这是改写本?发稿人也换啦  -----------------------------  呵呵,兄台眼尖啊,换了个马甲。
  好故事,
  楼主加油
  【正文 30 】  第9回
唇***舌剑互不相让
剑拔***张虚惊一场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周赧王四十五年,公元前270年),秦军气势汹汹,直扑阏与(山西和顺),意图一举攻占之,从而将赵国的国土一分为二,南北不能兼顾。名将廉颇和乐乘都有畏难情绪,认为“道远险狭,难救。”那时还不是名将的赵奢,却在赵惠文王跟前力争道:“其道险狭,譬之有两鼠斗之于穴中,将勇者胜。”廉颇和乐乘都面露不悦:“那你去?”“我去就我去。”  赵奢赶回家略作收拾就要出门,十来岁的赵括却缠着要跟去看打仗玩。“胡闹,打仗岂是儿戏。”赵奢怒道。夫人道:“眼看括儿一天天长大,难不成要他跟贱妾学刺秀?”见夫人发话,赵奢只得同意带上他。赵括坐在马背上看着太行山的崇山峻岭,就是说,赵军在艰难地翻越太行山。  “武安发现秦军之一部。”  “武安距邯郸不远,乃拱卫邯郸安全的门户要塞。秦军剑指武安,无非是想牵制我军。”赵奢剑眉一扬道,“吃掉他,免得碍手碍脚。”  在一边玩耍的赵括,听到父亲这句话,朗声道:“兵之所贵者势利也,所行者变诈也。善用兵者,感忽悠暗,莫知所从出,孙、吴用之无敌于天下。”  赵奢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把它当作小孩的玩笑话而已,并不去在意。然而侍从宾客燕云却不觉得这是小屁孩的玩笑话,倒觉得里面满有意思,就问他:“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爹教的兵法。”“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两军交锋不能轻易让敌人判断出我军的行动意图。”  “好小子,书读得不错。”燕云道。  赵括一溜烟又玩去了。  燕云对赵奢道:“令公子的话颇值一虑,彼若无充分的准备岂敢压境前来?我们只可智取,不可硬拼。”  赵奢于是命令部队在去邯郸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既不施援阏与,亦不管武安的死活。秦军日日在武安城外擂鼓叫阵,意图逼迫赵奢出战,其动静之大以致武安城里的屋瓦都为之震落,可是赵奢竟然一连28天装聋作哑,一动不动。出奇不易的是第29天,赵奢卷甲而趋,急行军两天一夜,直扑阏与五十里处扎营。秦军仓皇应战,赵奢又抢先占据北山,而后居高临下,纵兵击之,一举粉碎秦军,成功解除阏与之围。  赵奢一战成名,心里也便很看重这个儿子。此后,赵奢一直驻防武安,赵括就留在他身边,直到唐雎的出现。  一进军署,赵括就直嚷嚷口渴,接过仆人递来的茶水就是一通猛灌,然后三小并作二步直奔父亲的书房。已是掌灯时分,赵奢还在处理文件,几案上的鼎形灯发出明亮的光,难得没有客人。赵括便将刚才在路上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父亲。  “那人叫唐雎?”赵奢问。  “是。”  赵奢扶着几案,缓缓站起身子,赵括赶忙去扶,赵奢示意不必。“此人我略有所闻,但不大清楚他的具体底细。不过,我同意你的分析,他既打着秦王的招牌前来,又在此敏感时期,想来来者不善啊,”赵奢道,“得派人盯紧他们。”  赵括连道了几声是,又道:“据报告,唐雎一伙果然在咸亨传舍挂出了悬赏公告,引得无数人前往围观,其中不乏慕名前来的策士。依孩儿看,似应采取一些更积极主动的措施,免得在我们的地盘上胡闹。”
  拄剑  
  武安君!最欣赏的中国名将!
  【正文 31 】  赵奢依然像一架受到重创的战车,缓慢地地踱着方步,并没有立即回答赵括提出的问题。他不时皱着眉头,活动活动右臂,神色不悦。  “不服老不行啊,我都快要上不了马拉不开弓了。”  “父亲的身体出现状况不是一天二天了,老是莫名其妙的浑身乏力。据郎中讲,这和老不老没有关系,而是您经年征战,鞍马劳顿,却不注意休息的后遗症。父亲身系家国之重,还是请个郎中来瞧瞧为好,不能再拖了。”赵括忧心忡忡道。  “不必费那破事,”赵奢道,“想我自年轻时追随赵武灵王以来,身经百战,出生入死,当年追随我的那些兄弟,我追随的那些前辈,如今又有几人安在哉?死生有命,福贵在天,郎中又能如何?罢了。”  赵括待要开口,赵奢用眼神制止了他:“至于你提到的那些事,我想还是交由相国赵胜去处置吧,作为军人,为父不大懂政治。另外,相国必也有他的通盘考虑。这事还得你自个跑一趟,当面请相国示下。”  奉父命,赵括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奔赴邯郸去了。这天赵奢亦早起,早饭毕,换上便装,与侍人宾客燕云、二个贴身亲兵一道前往咸亨传舍,他要亲自一探究竟。只见咸亨传舍果然门庭若市,真正的策士、自诩的策士以及看热闹的策士,疯涌而来。来者是客,管吃管喝,管住管玩。光吃是吃不穷唐雎的。  某酒足饭饱者,瞪着猩红的眼睛嚷道:“在……下是根据规----定,修、修改的文章,为何不----给我金子,嗯?”他有点打晃,所幸墙把他扶住了。这事不用唐雎亲自出面,侍从宾客代为周旋即可。只听吾同说道:“要金子容易啊,问题是你得有要金子的本事啊,刚刚不是有人领了金子去了么?”  众人蚁附:“是呀”,“对呀”。  “再看看台驾的手法,你嫌‘秦都咸阳’这句明白无误的话不够明白,硬要将之改成‘秦国之都城兮美丽之咸阳城’,生生添进八个字……”  一阵山洪暴发般的哄堂大笑,以压倒性的优势,淹没了吾同的声音。整整三十秒钟之后,吾同才得间清清嗓子,待要继续往下说,酒足饭饱者自知理亏,一头扎进人海,浪花般消失了。  这就是唐雎的法子,由侍从宾客出面,将喧嚣与嘈杂挡在前厅,好酒好菜地好生招待酒囊饭袋之辈,然后好生礼送出客栈。而唐雎则在精致的后花园,焚香烹茶,气定神闲地与某人款款闲话,那么那个人必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真才实学之辈。唐雎会很客气地跟他说:“不才虚长您几岁,当年颇得脚力,于今七雄之中,几得走遍。据不才观察,所谓的七雄到底比不得秦国的政治清明,府库充实,号令严明,将士用命。政治清明则政令通畅;府库充实则民生井然;号令严明则将士用命,将士用命则一可以胜十,十可以胜百,百可以胜千,千可以胜万,万可以胜天下矣。此秦所以战未尝不胜,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也。  再观山东六国,君臣过计,上下迷惑,国弊祸多,民心无所归。尤为可虑者,六国之中皆存在这样一种现象:号令不严,赏罚不明。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行,故民不用命也。”
  回复第101楼(作者:@翰林祭酒 于
15:36)  ==========  看了这篇文章后,瞬时觉得我也是个数典忘祖之辈。我要好好学习历史啦!  
  【正文 32 】  坐在对面的策士甲收不住地点头,这给了唐雎相当大的信心,于是继续说道:“我听说,智者不背时而弃利,勇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种种迹象表明,大秦国运昌盛,如日中天,上下一心,虎志雄谋,以澄清天下为己志,非六国可同日而语也。而足下文韬武略,稀世奇才,正是秦国所梦寐以求者……倘得足下加盟,对于秦国来说,堪称幸事,所谓虎而翼者也。秦国也很愿意,并且有这个实力,给足下提供实现理想的最佳平台。”  “换句话说”,唐雎微笑地告诉对方,“一字百金不过是见面礼,敝邑寡君正以最大的诚意,邀您共创未来,分享江山。”  每一个有机会出现在唐雎对面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再不动心岂非草木?想想那些年,路上的那些日子,不全是为了这样的愿景么?他分明动了心,但眼神里还有些犹豫。有犹豫是因为不信任。精通人情物理的唐雎于是又扶上马送一程:“不才手边刚好有一封私信,需要寄往咸阳,如果顺路就有劳台驾了。”这样的私信,在唐雎的计划里原本准备了很多。于是,基本上没有谁能挡得住这样的利禄诱惑,西去咸阳的官道上,也便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釜底抽薪,历害,又无把柄让对手可抓。”  “可怜的赵胜这回要气急败坏?。”  当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比如那个叫毛遂的薛国人,在传舍的那几天里,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仿佛打娘胎落地以来,就没见过酒肉一样。再加上他的形容极其枯槁,衣赏极其褴褛,宾客们遂不大正眼瞧他,毛遂一气之下投奔赵胜而去。  却说平原君赵胜得知唐雎坐镇武安,专干撤篱拆墙之事,不觉愁眉紧锁,忧心如焚。有食客道:“吾闻之,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瞻前顾后者难成大事。唐雎老儿欺人太盛,大人切不可心怀妇人之仁,中其奸计而坏我大事。”  赵胜道:“依尔之见,当如何处置?”  食客道:“吾认识一剑客,武器高强,堪可差遣。”  赵胜慌忙道:“罢罢,杀一人而失千万人之心,此事做不得。”  食客道:“求其次,也应强行趋逐出境。”  赵胜道:“以何口实?”  食客沉吟片刻道:“以间细论之。”  赵括道:“这……似乎无法塞人嘴舌吧?唐雎可是明目张胆地宣称是奉秦王之命而来。”  腹心李同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彼既仗着三寸不烂之舌而来,依愚浅见,相国不凡选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去会会他,一者挫挫他的锐气,二者也要让他晓得,赵国虽非人才济济,却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无人可使。”  赵胜点头称善:“此计甚妥,甚合吾意。那就有劳尊驾一往何如?”  李同呵呵一笑。  这日恰逢秋雨脉脉,唐雎象往常一样坐在后花园,边品茶,边看雨打残荷,意态闲暇。他差不多日日派专使向丞相范雎汇报工作进度,而专使又带来了范丞相的最新指示:再接再励;同时又送来了黄金五千金,这确保了唐雎可以充裕的大手大脚,以完成最后的使命。“有了这五千金,不几日,大功既可告成矣,”范雎在心里想。就在这时,仆人入报,前头来了几个衣裳华贵的客人,口口声声要见大人。  唐雎道:“你没让他明白我们的规矩吗?”  仆人道:“那些人横竖不听,一意要见大人。”  唐雎道:“好吧,我去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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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33 】  换句话说,李同要会的正是唐雎。只见李同正盯着跚跚来迟的唐雎看,目光犀利而无所顾忌,仿佛要用他的强大的意志力,先期击溃唐雎一般。唐雎则扫了一眼大堂,他注意到了赵括,同时也注意到了一双挑衅的眼神。  唐雎跟赵括打了个招呼,眼睛却毫不回避地直视李同:头戴术氏冠,身着“绔褶”,外罩“貂服”,脚着皂靴;面如冠玉,双目炯炯。一个词迅即在他的海脑中闪现:来者不善。  赵括道:“这位是李同先生。”  唐雎道:“平原君帐下第一谋士李同?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敢请尊驾移步。”  “不必,鄙人向来光明磊落。”  唐雎讪讪而笑。  李同道:“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伺。唐先生姿容不俗,飘然神器,兼得经纶满腹,卓尔不超,只可惜秦王鼠目寸光,凡夫俗器,连母亲、娘舅都尚且容不得,又如何识得先生之才器呢。想先生在秦国,怕是一肚子委屈吧。不如你我联璧,共事赵王如何?”  唐雎道:“敝国所以无有李兑、赵成者,皆因吾家大王懂得在合适的时机做合适的事。可怜赵武灵王,英明一世,最终却落得饿死沙丘宫的下场,悲乎。”  李同闻言脸色大变,旋伶俐回击道:“商鞅为秦孝公明法令,禁奸本,尊爵必赏,有罪必罚,是以立威诸侯,无敌于天下,成秦国之业,功已成矣,而遂以车裂。魏冉援立昭王,除其灾害,荐白起为将,攻城略地,使天下诸侯稽首而事秦;秦益强大者,穰侯之功也,而不免以忧死。此二子俱有大功于秦室,尚且如此,先生难道不担心兔子狗烹、鸟尽弓藏么?”  唐雎笑道:“审时势,明去就,合则留,不合则去;钟鸣鼎食居得,清风明月奈得,又何有于我哉!”  唐雎的洒脱的言辞与他的飘逸的神态,恰得一个意味深长的画意,众人不禁拍手叫好。众人只见得李同表情严肃,攻势凌厉。唐雎则始终面带笑容,却是绵里藏针,寸步不让。如此的巅锋对决,妙语如珠,众人算是开了眼界了。  赵括眼见得李同难占上峰,且还连遭抢白,不觉勃然大怒道:“台驾可曾听说过王者之怒?”  “愿闻其详。”  “王者之怒,那可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唐雎微微一笑道:“公子可曾听说过平民之怒?”  “平民之怒?”赵括冷笑一声道,“不过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罢了,又有何能哉?”  “公子此言差矣。从前专诸刺杀吴王僚,出现彗星扫月;聂政刺杀韩国国相侠累,一道白光直冲太阳;要离刺杀吴国公子庆忌,苍鹰扑入宫殿。此三者皆是出身平民的有胆有识之壮士,心里的怒气还没发作,上天就降示了凶吉的征兆,何其伟岸何其壮烈哉。有机会,老朽亦要成为那样的人。”  唐雎这是明确警告赵括,你要敢胡来,老子也不是吃素的。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就在这时,有仆人挤进人群,在赵括耳边低语了几句,但见赵括略显慌张之神色,与李同简单交流了几句,向唐雎一抱拳,迅即离去。李同也随后跟了出去。一场眼看一触即发的争斗,竟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收结,实出人意料之外。是夜,唐雎与众人合计着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久留恐生它变,遂决计回国复命。
  【正文 34 】  第10回
临终遗言老父识子
瞻前顾后魏王退盟  上一回提到双方在咸亨传舍剑拔***张,一场冲突眼看在在难免,却因为赵括的突然离开而峰飞路转,这又是何故呢?原来赵括得知,其父赵奢因病情突然恶化,已陷入昏迷。关于这件事情的缘由,还得从田单的到访说起。  田单,齐国人,据称亦是齐国田姓王族,只因族脉疏远,早已与金印紫袍无关,到田单成年时,不过临淄(齐国首都)一基层普通官吏耳。而田单后来之所以名震江湖者,却是燕国与齐国火拼,险些把齐国给灭了,田单于危难之中,挺身而出,意外获得胜利。这就是著名的田单复国之故事。此后,作为加强齐、赵共同防御的倡议者,田单一度出任赵国的国相,因得与脾味相投的赵奢,交往甚笃。就在赵括赶赴邯郸的前后脚,田单奉君王后之命,对赵国进行国情观察,遂借便来武安会会老朋友。  此时,赵奢的身体状况已极不容乐观,但他有个牛脾气:信天信命就是拒绝相信郎中能医好他的病。老朋友到访,设宴摆酒,开怀畅饮,那是必然的环节。是夜,灯火弦歌,光华灿烂,所谓“置酒若淮泗,积肴若山丘”者。  酒过三巡,二人不免又提到共同的话题:兵法。  田单道:“我听说,上古帝王用兵,人数一般不超过三万,却能使天下臣服。而将军动则需要十万、二十万的兵力,并且极力主张大兵团作战,必要投入大量兵力。打战又不是打群架,难道说人手越多越好?而且使用大兵团作战,必会带来二个无法规避的问题:一是势必减少田耕劳作的劳动力,二是势必加重军粮的供应负担。一旦有不可逆料的情况发生,比如军粮供应出现问题,后防补给线出现问题,水源出现问题,诸如此类,无疑是坐而待毙,置大军于死地。将军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赵奢道:“从将军的角度考虑,你是对的。但我不这样认为。”说完,他从身边抽出佩剑,左手掌轻托寒光四射的剑身,道,“这是一柄产于吴国的利剑,追随我征战多年,攫戾执猛,破坚摧刚,战功赫赫。它可以轻易地扎进牛马的身体,毫不费劲地劈断小件青铜器。然而,如果不辩它的物理性能,蛮横地认为既是宝剑,便无所不能,无坚不摧,那就错了。”  他示意卫兵用它猛击柱子,只听“咣”的一声响,宝剑瞬间断为三截。赵奢道:“这还是好的,若用它砍击各位屁股底下的石制垫座,那它的命运将会更惨,因为那时就不是断为三截的问题,而是会变成百块碎片。以三万兵力对付大兵压境之强敌,其结果会比以剑击石更好吗?”  田单似乎是听得入迷,丝毫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再者说”,赵奢道,“作为一柄好剑,如果没有合适厚度的剑脊,剑锋就不能顺利地刺入物体;没有合适薄度的剑面,剑刃就无法砍断东西。如果一柄好剑兼有以上两种性能,却没有剑环、剑刃、剑鼻、剑绳的适度,照样发挥不了它应有的作用和威力。在野战中,十万、二十万部队的相互配合,就如剑环、剑刃、剑鼻、剑绳之与利剑的不可或缺一样,这是确保胜利的根本,又岂能说太多呢?”  这个问题田单跟赵奢讨论过很多次了,每一次差不多都以田单的长叹告结:“将军高见,田单不如也。”
  兽形磬  
  吴王光剑  
  【正文 35 】  狂欢过后,是夜,饮酒过量的赵奢就出现咯血现象。第二天强打精神送走田单,回到家中时,赵奢已再无余力支撑起百八十斤的身体,自是卧床不起。赵括从邯郸回到武安,只派人知会了老父亲一声,就径往咸亨传舍去了。赵括的母亲打量着赵奢的情况实在不容易乐观,这才急忙差人去喊赵括。  赵奢再一次制止了赵括要请郎中的举动:“不必费那事了。你且坐着,为父还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跟你说。”  赵奢紧盯着坐在跟前的儿子道:“当今局势,秦、赵之间必有一战,赵胜则秦不存,秦胜则赵国同样会有一场大灾难。汝自幼熟读兵书,又自视甚高,为父有时都论不过你,但汝千万要记住,兵者诡道也,这里头变化万千,莫测高深,安邦定国由它,亡国灭种也由它,非坐而论道那么简单,汝可要仔细。都说将门虎子,世人必以此论视汝,既便如此,汝也缺少必要的经历和磨练,更缺少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因此,为父要汝切莫逞强,否则,稍有不慎,祸莫大焉。这是为父要嘱咐汝的第一点。  其二,如今的战争格局已大不似从前。古时,四海之内,诸侯上万,各自为阵。都城虽大,至多不超过三百丈;人口虽众,不超过三千家。因此,战争规模小,投入兵力少,耗时短,后勤供应也就相对轻松。现如今就不同了,所谓的万国为七国所取代,一旦发生争端,双方投入的兵力动辄数十万人,而且是旷日持久,这就对战争的后勤供应提出了新的要求。前几天,田单将军又和我谈起这事,我知道他的用心,自是老朋友的善意提醒。因为为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擅长主动出击而不是如廉颇将军的老成持重,此一种战法,勇则勇矣,后勤供应却极易成为敌方的机会,汝可要仔细。”  一口气说完这些,赵奢显得疲惫不堪,便闭目靠在枕头上。当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安祥了许多,仿佛心满意足地看到了世界的尽头。他详细地告诉儿子,他手下的那些幕僚将弁谁可用,谁不可用,谁应谨慎着用;哪支部队擅长硬战,哪支部队擅长防守,“基实部队的战力主要看指挥官的个性,什么样的指挥官必带出什么样的部队,汝可要听仔细?”  “为将之道无它,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威而不猛也;持之以敬,临之以庄,无形无声之际,常有凛然难犯之象,则人知威矣。带兵之法无它,欲立立人,欲达达人也。待弁勇如待子弟,常有望其成立,望其发达之心,则人知恩矣。汝可以听仔细?”  赵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点头称是。  赵奢支走儿子,对夫人道:“我还是不放心括儿。”  括母不解地问道:“括儿自幼得到夫君的悉心指点,亦深得夫君的用兵精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赵奢道:“这夫人就不懂了,战争系命生死存亡,就是百般谨慎,诸事周全,尤惧有闪失。而括儿血气方刚,年轻气盛,我担心他一旦掌了兵权,师心自用,目中无人,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无怜悯地看着妻子,道:“吾视赵王,侈口蹶?(hàn),露眼赤精,大声而嘶,此所谓鸱目虎吻豺狼之声者也,故会食人。日后,倘有王命让括儿出将,你一定要将我的遗言奏明赵王,力劝大王放弃这个想法,同时不忘讨个‘护身符’。这样,倘有不虞,阖家亦可免受诛连,此事关系重大,切记切记。”  是夜,一代名将赵奢病逝武安城,举国哀悼。赵王感念他的历史殊勋,命赵括承袭“马服君”之爵位,另委派老将廉颇顶了赵奢的缺,坐镇武安。  李同于次日发现唐雎已悄然离开武安,又逢赵奢的丧事,只得丢开他,帮忙料理后事,随后与赵括一同回到邯郸。
  曲折雷纹鼎  
  【正文 36 】  却说平原君赵胜虽派了李同前往武安,心里到底不大着落,总觉得徒逞口舌之强于事功无有多大裨益,因此,盘算着要派个合适的人选前往魏国,尽早把联盟的事敲定。就在这时,赵胜猛然发现,果然他大意了,原本相聚于赵而欲攻秦的“天下之士”,却是极富戏剧性地掉转头,踏上了西去的征途。就连力主游说魏王合纵抗秦的朱己,也掉头去了秦国,这让他的阵线摇摇欲坠,颇有分崩离析之态。  正当赵胜焦头烂额之际,忽报有个叫毛遂的人求见。“快请”,赵胜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高挑个儿,头戴葛巾,一身洗得略显泛白的粗布衣裳,神态虽不免有点倦怠,然眉宇间的刚猛气象,仿佛岩云出岫,那是藏也藏不住的。赵胜阅人多矣,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眼前大踏步走上前来的这个人,决非碌碌之辈。  毛遂拾级而上,看见台阶顶端站着一个衣裳华贵的人,头戴惠文冠,微胖,面带笑容,长须在风中飘着。那一定是尊贵的平原君赵胜了,出于礼貌,他才会出现在那里。于是毛遂说道:“唐雎老儿的屑小伎俩,相国果真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又当如何?”  毛遂正要回话,赵胜紧上前几步,拉着他的手道:“厅堂说话。请。”分宾主坐定。看茶。毛遂略环顾四周,一排22件长枚甬钟引起了他的注意。“恕在下冒昧,从甬钟的形制看,应该产自楚国?”“先生好眼力,周郝王四十五年赵楚作战时的战利品。”毛遂道:“那一战,楚顷襄王要肯听我的,这件物品也断不致出现在这里。”  “愿闻其详。”  毛遂道:“就目前的发展形势看,秦国的野心不小,彼虽未敢明目张胆地提出一统天下之志,但它确实目标明确地朝这个方面努力,最为可虑的是,它有这个实力,亦有这个能力。这种情况下,象赵、楚这样的大国再大打出手,两虎相争,谁得利呢?”  赵胜道:“实不瞒先生,吾已联合齐、韩,燕国亦有这方面的意向,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放在魏、楚。魏国有信陵君魏无忌这根线,他是我的内弟,想来问题当不算太大。”  “相国此言差矣,”毛遂道,“依愚浅见,目前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魏国了。原因有二:一、魏王猜忌心重;二、信陵君养客数千,恰犯了这个忌讳。我听说嗅觉灵敏的秦国早已采取了行动,相国难道毫无察觉吗?”  赵胜闻言颇惴惴不安,问道:“如是,计将安出?”  毛遂道:“据我了解,魏王不仅心胸狭窄,且利欲熏心,得利忘义的事向来不惮于去干,看来相国只能破点费了。”  “有劳先生了,只要能促成此事,钱财方面的事不是问题。”赵胜同时表示可以给毛遂提供撑足场面所需要的一切,包括安车华服。毛遂急于报复目中无人的唐雎,遂爽快答应前往,但拒绝了赵胜的精心安排。“我们不能陷魏王于尬尴之境地,而绝了我方回旋之余地,如果让秦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话,”毛遂道。
  簋  
  【正文 37 】  于是毛遂选择了他的方式,不声不响地来到了魏国。他没有抄近路直奔大梁,却是故意迂回走了一趟远路。沿太行山东境南下,毛遂考察了秦国在太行山南麓的活动,然后渡过黄河,考察了魏长城的防御系数。“不过是摆设罢了,”这是毛遂对魏人寄予厚望的魏长城的判断。而后到了大梁。  果不其然,对于毛遂的到访,魏王的表现是:不支持不反对,不热心不积极。他只是礼节性地哼哼两声,然后倨在王座。从他的角度看不到窗外的云,但他的态度表明,他确实是在专注地看云。毛遂明白,秦国把工作做在前头了,而且看起来很扎实。不过,即然来了,灰溜溜地就这样回去,也不符合毛遂的性格特征。于是,毛遂道:“依大王来,秦国是怎样一个国家呢?”  魏王看着天花板,厚嘴唇抖了半天,挤出几个字:“国家富庶,民强马壮,甚是了得。”  毛遂道:“大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秦国久居边鄙,与夷狄同俗,心肠如虎狼,性情似禽兽,眼里只知有利不知有义。故而秦太后,虽是秦昭襄王的生母,却以忧死;穰侯,虽是秦昭襄王的舅舅,却被放逐;两个王弟,并无十恶不赦之罪过,亦被夺去封邑。秦昭襄王连生母都敢下手,亲兄弟都不放过,何况是敌对国家呢?”  “秦国的事难办,秦国的水太深,这个道理世人皆知,”魏王嘀咕道,“可是,万一他捏着垣雍敲诈寡人咋办?”魏王不停地翻着他那混浊的眼球,仿佛太阳底下翻身的猫。  毛遂道:“如果大王真准备与秦国联手对付韩国,那么,不仅韩国不妙,上国看来亦要朝不保夕了。”  “此话怎讲?”  “依大王的主意,韩国现今的实力能挡得住秦、魏联军的强大进攻吗?”  “自是不能”,魏王承认。  毛遂道:“这就是说,大王帮助秦国灭掉了弱小的邻居,换来的却是与虎(秦国)为邻,大王认为这对于上国的长治久安来说,是利是弊呢?”  魏王的脸色有点阴。  毛遂道:“种种迹象表明,秦国狼子野心,欲壑难填。韩国灭亡之后,食髓知味的秦国会就此收手吗?它既不愿收手,接下来谁会成为第二个目标呢?赵、楚,还是魏?”  魏王终于放低他的视角,直视毛遂的眼睛。  “大王不凡耐心听外臣一言,再作道理。越过高山大河,横穿韩国的上党地区而去攻打强大的赵国,阏与惨败的历史覆辙就摆在那,秦国会这样做吗?取道河内,渡过漳水、滏水,进逼邯郸与赵国决一胜负,秦国必重蹈智伯的遭遇,他敢吗?同理,劳师远涉三千里去进攻楚国,路途遥远,目标模糊,秦国会蠢到出此下策吗?更何况去进攻与秦国并不接境的燕、齐。据此,大王想想,韩国灭亡之后,谁会成为秦国下一个理所当然的目标呢?韩国的垣雍是您亲手送给秦国的,到时秦人掘开荧泽,水淹大梁,您又能怪谁呢?”  魏王故作镇定道:“果如此,为之奈何?”  毛遂道:“也无它,合纵抗秦当是首选。”  魏王想了想,道:“寡人保证不为难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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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38 】  第11回
染沉疴楚王思子
惊遇刺毛遂定盟  却说经过毛遂的努力,在魏国方面,秦、赵基本打了一个平手,眼下就看楚国的态度如何了。  楚国当家楚王叫楚顷襄王(以下简称楚王),一生无法逃出秦昭襄王的手掌心直至被玩死的楚怀王的儿子。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楚王岂不想报仇?无奈江山日落,早已不是秦国的对手,且老挨打,楚国苦心经营数百年之久的首都----郢,就是在他手上弄丢的。他恨啊,恨得天地失色,四时失序。老是被动挨打的这些年,楚王渐行老去,精神头大不如前,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七分精神三分病,遂凑成了十分的下世的景象。太子熊完眼下为质秦国,老子想见儿子却见不着,儿子想回国也回不来,一想到这一层,他的心里就跟横着一根门栓似的,瞧这国王当滴……。可是他又不敢胡来,“三千里河山要败在寡人手上,寡人就是楚国的千古罪人啊”,楚王长叹一声道。  内侍连忙上前轻拍楚王的后背,他瞧见楚王又剧烈地咳起来。待缓过劲,楚王头也不回地问道:“太子还没有消息吗?”  “大王莫急,会有办法的。”  “莫急,莫急,……”楚王又剧烈咳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又接着道:“寡人真后悔把太子送到秦国去。他这是巴不得寡人死了,太子又不在国内,好让楚国因继承人问题而发生内乱,遂他的心,这个秦昭襄王,也忒毒也……”  一语未了,只听“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楚王的嘴里喷涌而出,楚王随即瘫倒在地,人事不省。“传太医,快传太医”,内侍火急火燎的声音在空旷的王宫里水波一样回荡,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女人嘤嘤的啜泣声……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知过了多久,楚王才从昏迷中舒醒过来,看到一脸憔悴的母后,哭肿眼睛的王后,以及焦虑不安的大臣们,苦笑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命大福大,一时半伙儿还死不了。”他示意内侍搀扶母后去将息,然后朝众人道,“都散了吧,不碍事,寡人将养几日就好了”。  “大王好生将养,臣等先告退。”  “令尹(相当于国相)昭子请留步”,楚王道,“寡人有事相商。”  在病人听来,杂踏的脚步声亦是隔世。他们渐行渐远。天空越来越近。离宫重又恢复往日的宁静。楚王神色凄凉道:“也不必瞒你,寡人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昭子惊恐万状,伏地叩首道:“大王何出此言?大王吉人天相,洪福齐天,一定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你也不用安慰寡人了,寡人的身体状况寡人清楚。当然,这事只你一人知道就行了,不必多嘴多舌。眼下有件急事要你去办,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尽早接太子回国。”  “秦国方面同意我们派人修复在鄢地的祖陵,并同意我们派人春秋祭祀。”昭子道。  “也就象征性的意义罢了。”  他们又谈了会国事,昭子见楚王精神不振,遂告退。  这边昭子奉命派人驰赴秦国的同时,赵国的毛遂,亦衔命风尘仆仆地赶往楚国。行至半途,毛遂遇到了早已候在那里的阳成君。原来,阳成君自赵国回到韩国以来,一直密切关注着赵国的动向,当他得知毛遂欲往楚国时,遂往一会。阳成君告诉毛遂,白起已动手攻占了野王。
  玉鼓。鼓为军中号令之物。  
  【正文 39 】  毛遂道:“台驾巴巴地跑来,就是为了这事?”  秦人攻占野王,那是迟早的事。  阳成君道:“非为此,我还有重要情报需要告诉阁下。据可靠消息,秦军内部已出现分裂,白起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秦将郑安平。这事发生在秦军攻占野王之前。如果郑安平只是普通的将领,也就罢了,问题在于,姓郑的可是秦相范雎的恩人,而郑安平能进入白起的部队,也是范雎的意思。这么一来,板子虽打在郑安平的屁股上,事实上却是打在范雎的脸上,这不明摆着给范雎难堪么?其次,尽人皆知范雎为了一己之富贵,计除魏冉,这事在秦国国内引起的反弹不小,有不少人对魏冉的遭遇表示同情,白起当是其中之一。因此我认为,范雎、白起之间的矛盾,似乎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好素材,若稍加经营,搞他个将相失和,秦国岂还有余裕东征西讨?”  毛遂沉吟片刻道:“固然是好题材,只是目前时机尚未成熟。一者,秦王对范雎眷顾正隆,白起亦得到秦王的极大信任;二者,白、范之间的矛盾亦非想象中的不可调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操之过急,冒然出手,恐难以达到理想的效果,反而会糟蹋了这一好题材。不如暂且放放,等等再说。”  阳成君不同意,表示就是没有赵国的支持,也要单方面采取行动。毛遂道:“《论语?乡党》载:孔子指着山梁上的雌雉,对子路道:‘这只美丽的雌雉,在合适的时间,飞临合适的地点,从我们这个角度看,毛羽翼翼,顾盼自雄,真是好威风啊。’假使这只雌雉是站在菜市场的鸡笼旁边,还会如此洋洋自得吗?这就叫做事的时机。”  阳成君嗫嚅道:“敝国怕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经营。”  毛遂道:“虽然白起兵临韩境,摆出一幅挥师南下的姿态,样子很吓人。然而从全局的角度看,未尝不可以这样理解:白起的主力秦军被牵制在韩国方向,无法腾挪。只要合纵诸国再在其他战场给它制造点麻烦,秦国很可以会陷入顾此失彼之险境。这就是合纵的威力所在。”  阳成君道:“至于韩国方面,只要赵国扛起大旗,敝国无论如何一定坚持到最后。”  辞别阳成君,毛遂顺利到达郢陈,楚王以极大的热情和诚意接见了他。楚王道:“秦王老儿杀我父王,侵我领土,扣我儿子,只要寡人一息尚存,誓与秦逆周旋到底。先生放心,寡人已下定决心与诸国一道,共同抗击秦国的侵略。请先生务必将寡人的意思转告惠文后。”  毛遂语带凄凉道:“先太后不久前已不幸殁矣。”  楚王连声道“哀哉,痛哉”,又道:“韩桓惠王已亲政否?”毛遂道:“敝王聪慧,又有相国赵胜辅佐,大王放宽心。”楚王道:“老成相继去世,新进终究新手,如何是老狐狸的对手(指秦王)!”  毛遂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楚王想必要振臂一呼,旋即却放下了手臂,表情有点痛苦,道:“不能再干这样的事了。当年,秦人焚我祖陵,侵我郢都,韩、魏非但不帮,且还乘火打劫,痛哉痛哉。”  楚王一手抚着胸口表示他的痛。  毛遂道:“所以他们现在自食其果了,并且深刻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表示要尽弃前嫌,与上国重修旧好。”  毛遂同时将韩、魏、赵准备退还给楚国的城邑地图呈给楚王。楚王面色宽慰。这时,内侍道:“大王该用药了。”楚王瞪了他一眼,内侍自觉失言。毛遂当作没听见,起身告辞。
  【正文 40 】  从王宫出来,毛遂信步走在郢陈宽阔的大街上,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着街市,连狗都慵懒。因为这是南国的冬季,寒风凛凛。“喝口水酒暖暖身子也好”,毛遂心想,便朝不远处那家酒馆走去。酒旗招摇,就像邻家年轻的姑娘。就在这时,他分明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凶神恶煞般纷涌而来。来不及细想,毛遂一个箭步,闪到边上。却见一辆四驾马车,急速从他身边碾了过去。毛遂不觉冷汗直冒:要不是反应快,凶多吉少啊。待要看个究竟,那马车一个左转,消失了。  “这是谁家的马车,不要命了么?”  “从不曾见过跑这样快的马车。”  “驾车的人好象还蒙着脸?”  “是么,这又是何故呢!”  路人目睹了刚才惊险的一幕,都停下脚步,议论纷纷。他们看似无心地交谈,却引起了毛遂的注意,他早有耳闻秦国那些见不得人的策略:对于有能耐的读书人,为我所用则罢,若有异心,利剑刺之。“也许只是个误会”,毛遂努力地想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理由,但到底不放心,不免留了个心眼。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仿佛一天只到中午就结束了。用过晚膳后,毛遂早早吹灯安寝,“明儿得早起去见楚王”。似乎连月光都有了深刻的寒意,此刻正惨淡地照在窗纸上;远远的,可以听到引车卖浆者流在小巷里叫卖的声音;跑堂的声响亦渐行渐远……。毛遂不知什么时候迷糊了,却又仿佛受到惊吓一般从梦中惊醒,想起日间在街市上的一幕,一时消了睡意,只呆呆地盯着月光看。  “分明是个人影?”毛遂的心咯噔了一下,但又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睡眼朦胧的缘故。不一会,这回他真切地看到有人影就站在窗外,接着门栓发出遥远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响动,那是刀尖的动作。  “谁?”毛遂用足底气大喝一声,却见那个人影一晃,融入夜色似地消失了。不得不承认,此人的功夫相当了得。“果然是冲我而来的,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毛遂心想。  第二天一大早,毛遂即入宫晋见楚王,他没有将昨天下午以及夜间发生的事告诉楚王,却是编了个体面的理由,请求楚王尽早敲定盟约一事,好回去复命。楚王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兴致亦颇高,不时还开几句场面上的玩笑。原来也在昨晚,他得到密报,昭子已与太子接上头。于是,楚王鲜冠组缨,绛衣博袍,拉着毛遂的手,出现在露台。楚国群臣环侍阶下。露台四周空旷的场地上,楚军军阵整齐,颜色鲜亮,并且三呼万岁。侍卫恭敬地用金盘盛着鸡狗马之血上来,依次楚王、毛遂,将血涂在嘴唇上。司仪随即面对阳光朗照的苍穹,很响亮地宣读着誓词,仿佛那一连串典雅高贵的词汇,真是法力无边的锁链,可以将赵、楚拴在一条线上似的。  仪式胜利结束,楚王满意地起驾回宫,毛遂则体面地打马回国。
  【正文 41 】  第12回
昭子做局楚王气死
范雎暗助熊完践祚  上一回提到楚、赵会盟,结果似乎很是双赢,可是不久之后,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在前面说过,楚王得到密报,太子就要回国,于是阴霾尽去,心情大快。可是谁能想到,这竟是令尹昭子设的一个局,瞒天过海,把行将就木的楚王蒙在了鼓里。  在楚国,楚王宠幸妃子阿袖而疏远王后,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王后见到阿袖,就如猫见到老鼠,这也是不用猜的情理。当然,倘要楚王在场,王后见了阿袖也象见了猫,王后也就不是王后了,原因很简单,她早被打入冷宫了。王后之所以是王后,是因为有楚王在场的情况下,她嘴甜得让阿袖深刻意识到,今生这个女人就是她的一堵墙。阿袖没有那个能力让楚王相信,王后魔幻般的嘴脸,楚王也深信阿袖没有那个能力统领他的后宫。于是,阿袖只得带着幼子,远远地躲在离宫,躲在楚王的影阴里。  楚王病成这个样子,阿袖又不傻,她不止一次泪眼汪汪地想到自己泡沫般的未来。“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王后发狠道,“大王春秋已高,那是一定要有人陪葬的。”  阿袖从此再也笑不出来。  烛光摇曳,暗影重重,阿袖觉得那都是窥视。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一日,乘着楚王外出行猎,阿袖盛装而妩媚,水灵灵地召见了昭子……而后昭子布下三策帮阿袖摆脱困境:第一步,调虎离山,成功说动楚王让太子去秦国做人质;第二步,借刀杀人,不断制造秦、楚之间的军事磨擦;第三步,上下其手,恶意阻挠太子回国。  “大王眼看就要不行了,只要太子不在国内,我们就有机会”,昭子信心十足地说。昭子所说的机会就是让阿袖的幼子承继大统。  所谓百密终有一疏,不曾想就在这个节骨眼,却出现了差池。王后警觉到和她若即若离的昭子,似乎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靠,遂派心腹秘密奔赴秦国,见到了左徒黄歇----彼时他正奉命随侍太子熊完在秦国----事情终得水落石出。  这日,听到风声的昭子忐忑不安地奉召入宫,果见楚王按据王座,脸色铁青。“到底是怎么回事?”楚王把黄歇的奏章掷向昭子,质问道。  昭子朝内侍使了个眼色,已被收买的内侍会意,一挥手,屏退余众。昭子从容不迫道:“这确实是王妃的吩咐,臣下的主意。”  “你,你,你说什么……她给你什么好处,你这样替她卖命?”楚王声撕力歇地喝道。  “王妃一代佳人,大王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吗?”  “你----”楚王大叫一声,口吐鲜血,登时气绝身亡。  昭子随即展开他的篡位行动,窃出大王兵符调兵封锁王宫,宣布废除熊完的太子之位,立王妃阿袖的儿子为太子,接着才宣布楚王的死讯,同时宣布全城宵禁。  昭子认为这样万无一失了。  然而王后在炼狱般的后宫中能够安然立身,其意义等同于上过刀山下过火海,岂是省油的灯。困在王宫她就把王宫当成中心主阵地,她曾是王后,现在的太后,就是说,昭子聪明一世,他竟然没有想到下一纸昭书废掉王后。那么太后的命令,他不能不服从。就算是礼节性,他也得去后宫见她。
  【正文 42 】  昭子认为一切尽在他的撑控之中,去便去,怕什么。阿袖一想起太后那水银一样的眼神就不寒而栗,劝昭子无论如何不能去。去验尸倒是可以考虑。昭子不听,昂然去了。  结果是,太后找来的那几个内侍实在没用,昭子成功脱身,于是郢陈陷入一片混乱,太后与昭子各拥党羽互相火拼,郢陈一时火光冲天,杀声四起。消息传到咸阳,秦王据案大笑:“果不出寡人所料,试问眼下的楚国,还有余力联赵抗秦否?”说完,复开怀大笑。  黄歇闻知秦王的态度,心情沉重:他恰要看笑话,岂肯放太子回国?不如先去探探范雎的口风,再作定夺。主意已定,黄歇即刻去拜访范雎,道:“丞相与敝邑太子私交甚笃,果然否?”  范雎笑道:“你今天是怎么啦,问这个问题。”  黄歇道:“熊太子目下遇到一点小麻烦,需要得到丞相的帮助。”  范雎道:“你说的是熊完回国继承王位的事吧?”  黄歇道:“从秦国的长远发展来看,放熊太子回去是上策,扣住不放则属下策。”  范雎微笑道:“愿闻其详。”  黄歇道:“实不相瞒,敝邑贼臣昭子正发动叛乱,更立太子,举国震惊,民情汹汹欲太子熊完回国继承大统,以定大局。熊太子若能得上国帮助,得以实现这一愿望,必感激秦国,感恩丞相,秦、楚必世世交好,是为上策。若熊太子不得归,不过咸阳一布衣耳,留之何用哉?而且昭子若阴谋得逞,必联赵抗秦以阻止熊完回国,此非下策而何?”  范雎将黄歇的话提炼提炼,报告给秦王听。秦王道:“丞相有所不知,历史的经验表明,因争夺王位而发生内斗,两败俱伤是一,国力受损是二,到那时,不管是谁夺得王位当楚王,又有何实力与资本与寡人相抗衡?此其一。其二,熊完已届成年,智思颇为明敏,而公子阳文(阿袖的儿子)年方垂髫,童蒙未开,如果一定要在这两人中间选一个的话,寡人支持的是阳文而不是熊完。这不明摆着么,国乱民艰,主少臣疑,又何能为也!”  范雎觉得有理。秦王又吩咐道:“这几天得多派几个人手盯着,莫让熊完跑了。”  范雎领命去讫不提。这里且说黄歇久候未得范雎回音,已晓得事情有变,遂与熊完商量道:“再这么无限期牵延下去,阳文必立为后,太子必不得奉宗庙矣。”  熊完叹道:“虽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黄歇道:“兵法曰,置之死地而后生。看来只能铤而走险了。不如太子秘密化装潜逃回国,我则留下来虚与周旋,给太子争取时间。”  “这……”熊完的意思是,这不要了你的命了么。  黄歇道:“没有什么这、那的,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  熊完看着黄歇,眼含热泪。黄歇则终于得以卸下一肩的柴火似的,一脸轻松。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使者往来呢。熊完正是化装成楚国的使者,才得以顺利混出武关,快马加鞭,朝楚国进发。
  【正文 43 】  黄歇早已猜到精明的范雎有意要帮熊完一把,因而只是象征性地不时派人前来问侯,而黄歇则一毫不敢懈怠,总是如临大敌一般隔着窗子与屋里的人说话,然后回绝说太子偶染风寒,不便见客。范雎一定在心里偷着乐,跟他玩这一手,他当年可是化名张禄,逃出再生天的。可能是颇为相似的境遇,范雎心有悲悯,遂帮了熊完一把。  日子就这么翻过去好几页,黄歇忖度着熊完想来已走远,秦国就是想追怕也是无法追上了,于是抱着必死之决心,选了个黄道吉日,盛装华服来见秦王。他主动坦白道:“楚太子已间道回国去了,至于歇,谨凭大王处置。”  秦王一听勃然大怒,一脚踢飞跟前食案,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寡人的地盘撒野,你好大的胆。来啊,油锅炸了他。”  范雎附和道:“推出去炸了。”一边给侍卫使眼色,侍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暂且将黄歇监候在阶下。  待秦王颜色稍霁,范雎劝道:“兵法曰:主不可因怒兴师,将不可因愠而战。黄歇这样做确实过份,罪无可恕。然大王想想,油炸了他,解气固然解气,能改变熊完已回国这一事实吗?黄歇本是熊完心腹,这一回又不计生死,忠心护主,熊完若成功登上王位必重用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礼送他回国,黄歇必心怀感恩而与秦亲善。如此,楚、赵之盟必破矣。”  秦王冷静下来,一权衡,也就放了他。  黄歇接受了范雎的暗示,赶在日落城门关闭之前起身回国。当他风尘仆仆赶到郢陈时,已成为楚考烈王的熊完,早已掌控了国内的形势,阿袖母子事败自杀,昭子只身奔赵。肃清残存反抗势力的工作正在进一步深化。楚考烈王果以黄歇为令尹,赐淮北地十二县,号春申君。作为回报,春申君说服楚考烈王向秦国割地请和。  赵国的毛遂闻之,跌足长叹。  韩国的阳成君闻之,连连惊呼大事不妙,慌慌张张入宫来见韩王,却见秦国使者唐雎早已坐在那了。  韩王一脸麻木道:“寡人同意将上党一郡十七县,割让给上国,前提是,秦军必须从荥阳撤退。”  唐雎道:“好说,好说。不过在撤军前,还请大王再帮个小忙。”  韩王警惕地看着唐雎,仿佛在看一只贪得无厌的苍蝇,而唐雎则面无表情地在吃茶,似乎借此表示,我不过是吃一盏茶而已,有那么贪得无厌么。他终于还是决定放下茶盏,道:“此事攸关韩、秦双边关系,却与上国有百利而无一害,愿大王熟虑之。”
  【正文 44 】  韩王道:“寡人愿安承教(我乐于听取您的指教)。”  唐雎突然表现得相当的气愤填膺,声音大得惊人,手指指着赵国的方向,道:“他赵国就不是东西,这一点大王理当清楚。周赧王四十二年(公元前273),赵国不顾三晋之谊,联合魏国攻打上国的军事要地----华阳,若不是敝邑出手相助,上国恐早已成为赵国一郡矣。需要提醒大王注意的是,韩厘王(韩王之父)亦于是年为赵、魏所气死,有这么一回事吧?”不等韩王回答,唐雎接着一一列数赵国欺凌韩国之事,最后大声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敝邑寡君必要出头替大王讨个公道,只要大王肯稍稍屈就,与秦国合作。”  韩王把唐雎端详了一会,瞧他把假说得那么当真,真是人才,然后无可奈何地问道:“如何个合作法?”  唐雎道:“上党地区之于赵国的重要性,大王理应很清楚,而赵国垂涎该地也非一日二日了。大王不如授意上党郡守,将上党地区献于赵国,至于后来的事情该怎么办,就由敝邑来负责,与上国无涉。只要此事办成,敝邑寡君答应一定确保韩国的安全。”  韩王道:“上国的意思是?”  唐雎道:“江湖有句名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对大王是有好处的。”  韩王道:“此事关系重大,让寡人合计合计。”  “那好吧”,唐雎起身告辞。  在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阳成君,目送唐雎离去,开口道:“秦王老儿好大的胃口,他这是惦上赵国了。”  韩王不安道:“嫁祸赵国,为秦人进攻赵国制造口实,我们这样做是否不太地道啊?”  “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静得出奇,仿佛世界从此没有了时间。  “秦国是否会如约从荥阳撤军呢?”  “这个难说,秦国虎狼之心,向来反复无常,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阳成君道。  韩王面如死灰,仰天长叹道:“大厦将倾,孤木难支啊。这事就交由你来处理,做得漂亮一点,别两头不讨好。”  殿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声淅沥,怕又是一个漫长而难熬的冬季吧。
  【正文 45 】  第13回
以身试法郑安平
忠诚无二靳太守  上党之地理形势,由五台山脉、太行山脉、太谷山脉及中条山脉所构成之高台地,在当时均称为上党地区。上党诸山脉均山岭高峻,陵谷纵横,行军用兵,甚为困难。其地在浊漳水以北属赵,为赵之上党。其南属韩,为韩之上党。其西之新垣、曲阳、轵邑,则属魏国,又其南之怀邑(河南武陟县)、南阳(魏之南阳今修武县),亦属魏国。惟其中间之平阳(山西临汾县境)、野王(河南博爱县)、南阳(韩之南阳,今沁阳县),属韩国。盖为赵、韩、魏三国交错之地区。  是时,武安君白起已略定韩之南阳(沁阳县),绝(韩国)太行道。稍次,复取野王,因之上党通韩之路绝。  根据战前的军事部署,王翦进攻荥阳,蒙骜进攻南阳,胡阳率部在上述二个地区未攻取之前,对野王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偏将军郑安平被安排在胡阳部效力。郑安平是丞相范雎的人。就是这个郑安平,当他得知南阳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的程度时,一时立功心切,竟无视围而不打的军令,率部擅自出击。仅凭他手下一点部队,郑安平自然明白要想攻下防守坚固的城池,简直就是做梦,于是他做了一个迂回,意图攻下一二个野王城的外围岗哨,以此挑起秦军对野王城的全面进攻。  郑安平打乱了战略全局,但他的确取了局部的胜利,战斗刚一打响,草木皆兵的韩军即放弃外围阵地,全部收缩进野王城。郑安平正洋洋自得,卫兵报告说,将军长史张贲来了。郑安平不由心里一惊,这个张贲职位虽比他底得多,但将军长史是监察之官。就是说,在胡阳所节制的部队里,他的出现可以代表胡阳。而根据《战诛之法》:“什长得诛十人,佰长得诛百人。千人之将得诛百人之长,万人之将得诛千人之将,左右将诛万人之将。大将军无不得诛。”张贲不客气地告诉郑安平:“立即停止攻击,跟我去见胡将军。”  “不可能,部队已经上去了,现在撤下来,会造成伤亡和混乱。敢请将军长史大人回去禀明胡将军,刻下正是进攻野王的最佳时机。”  张贲也不跟他废话,将胡阳将军的配剑放在了他的面前。郑安平不得已下令停止攻击,撤回原驻防地。郑安平同时同意跟他去行辕见胡阳。  中军帐静得出奇,两班将弁按剑肃立,皆面无表情。最面无表情的是坐在方案后面的胡阳,表情跟霜打了一样,连他的矢状八字胡都透着吓人的杀气。郑安平注意到胡阳左边一案坐着一个人,黑衣,獬豸冠。“执法官。”郑安平这一惊非小。将军长史坐在胡阳右边一案。  两班将弁都没有给他腾位置,他只能站在大帐中央,就是说,他现在是被告。  执法官问:“是谁下达的进攻命令?”  郑安平道:“本将是奉丞相范雎之命前来军前效力的。”  执法官道:“请偏将军如实回答问题,卑职好回去如实禀明武安君白起。”  郑安平道:“我也是为了大秦国。”  执法官道:“就是说,命令是你下的?”  “是。”  “谁给你下达的命令?就是说,你是奉命行动还是自做主张,擅自行动?不要有顾虑,如实禀报。”  郑安平道:“我的战果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将军长史让我停止攻击,我完全有能力进一步扩大战果。”  张贲停下记录,抬头看了他一眼。  胡阳道:“歼敌若何?”  张贲道:“据查,此一役共歼敌二千。”  郑安平道:“按规定,军队进攻围邑能斩敌首八千,野战斩敌首二千,即为全功。本部是在野王城外围作战,算是野战,理应给本部全功之赏。”  执法官厉声道:“固然,那么请问不服从或违犯誓命,该当何罪?”  将军长史道:“违命罪或不用命罪,按律当斩。”  众将立即求请,估且将功赎罪。  胡阳会意,旁顾执法官道:“估念他文职从军,不熟悉军律,且死罪减一等,处以鞭刑,褫去军职,谴回原籍安置,以儆效尤。你看如何?”  执法官道:“既然胡将军发话,那就按胡将军的意思办。”  郑安平意欲再辩解,卫兵旋将他架了出去。  撤帐,众将退出。执法官问胡阳道:“何故替他说情?”  胡阳道:“一者并未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二者毕竟是范丞相的人,全然军法处置,怕伤了和气。”  执法官道:“还是将军想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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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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