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中国人再勤劳能干的了。中国的普通底层民众,吃苦耐劳、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勤劳质朴、忍辱负重。无论在都市灯红酒绿的夜晚,还是乡村薄雾笼罩的清晨,都可见到他们的身影。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通过勤劳致富呢?几千年来,能够吃上饭就算盛世了,就要歌功颂德,就要感恩戴德。我们总是纵向比较,和万恶的旧社会,为什么不横向比一比呢?人口多不是理由,单位面积人口日本比我们还多;资源少不是理由,德国、以色列、芬兰、新加坡有什么资源?底层的中国人做牛做马、辛劳一生勉强混个温饱,这到底是为什么? 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中国人再勤劳能干的了。中国的普通底层民众,吃苦耐劳、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勤劳质朴、忍辱负重。无论在都市灯红酒绿的夜晚,还是乡村薄雾笼罩的清晨,都可见到他们的身影。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通过勤劳致富呢?几千年来,能够吃上饭就算盛世了,就要歌功颂德,就要感恩戴德。我们总是纵向比较,和万恶的旧社会,为什么不横向比一比呢?人口多不是理由,单位面积人口日本比我们还多;资源少不是理由,德国、以色列、芬兰、新加坡有什么资源?底层的中国人做牛做马、辛劳一生勉强混个温饱,这到底是为什么? 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中国人再勤劳能干的了。中国的普通底层民众,吃苦耐劳、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勤劳质朴、忍辱负重。无论在都市灯红酒绿的夜晚,还是乡村薄雾笼罩的清晨,都可见到他们的身影。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通过勤劳致富呢?几千年来,能够吃上饭就算盛世了,就要歌功颂德,就要感恩戴德。我们总是纵向比较,和万恶的旧社会,为什么不横向比一比呢?人口多不是理由,单位面积人口日本比我们还多;资源少不是理由,德国、以色列、芬兰、新加坡有什么资源?底层的中国人做牛做马、辛劳一生勉强混个温饱,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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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为看
落后起源于我们的文化,太多的“温和”,太多的“儒雅”,太多的“忍让”,我们的血性只有在斧凿加身才能被逼迫出来,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如果我们的民族特性有“狼、虎”之野性。不问手段,不讲原则,只为利益,何愁民族不富强。说到底,老祖宗扔给我们的包袱太多了。
中央集权根深蒂固
哎!楼主有没有听过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老祖宗都这样说了你还想要求些什么?自己努力吧!
我们要做的事:立即停止满式普语教育,重拾汉语正音,推行广府话,提高民族智力,革新民族精神。
狩猎爱好者的好去处 /?fromuid=24980
德国是冷战桥头堡,还有强大的人力资源,从神罗开始就是欧洲强国,由意大利出钱供养还能抢大波波。 芬兰有三十多万平方公里,人口才五百万。还有近70%的森林覆盖率,就是砍树也饿不死。 以色列有全球犹太人做后盾。 新加坡那是全球航运咽喉,随便收收引水费就行了。 楼主高看中国了,这四个咱们可赶不上。
“中国在没有实现工业化之前就已经人口过剩” 中国有960万平方公里国土,可由于自然条件(主要是宜耕、宜居条件)原因,东西方差别很大;西部12省(含内蒙、广西)市其面积占全国三分之二,大多地区自然条件严酷,人口仅3亿。 而东部20省市(不含广西、内蒙)面积仅320万平方公里,人口则超过10亿,中国东部地区人口密度超过300人/平方公里,即超过德、英两国,与日本相当,可我们的工业化水平远远不如人家(人均GDP只相当于这几国百分之十几)! 著名社会学者费正清曾指出:中国与大多工业化国家不同的是,中国在没有实现工业化之前就已经人口过剩! 而与中国同样拥有900多万平方公里国土的美国,其总人口目前刚刚超过3亿! 随着农业机械化和工业机械手的普遍使用,所谓几个年轻人养几个老年人的说法已经过时,美国目前仅有1%的人是农民,可粮食还大量出口就是明证! 至于说中国人口“红利”完结、劳动力缺乏,更是一派胡言。只要搞部分机械手、自动化设备完全可以解决;更有甚者,有人说中国目前“兵员枯竭”,更不值一驳,如果同意这种说法,人口只有中国10%的俄罗斯,那干脆就只有取消军队了,可人家依然是军事强国! 那些想要子孙兴旺的人可以移民到地广人稀的国家去! 在中国,放任人口增长就是误国,就是贻害子孙!
自明朝朱棣郑和下西洋以后,中国的封建统治者就几乎一直实行海禁,多余人口不能南下开拓海外疆土。 康熙取消了人头税,加上玉米、红薯等耐旱作物引进中国,粮食比较充足,在乾隆60年执政期间,中国人口从一亿增加至两亿,实现历史性突破!
回复第8楼,@金沙江南 “中国在没有实现工业化之前就已经人口过剩” 中国有960万平方公里国土,可由于自然条件(主要是宜耕、宜居条件)原因,东西方差别很大;西部12省(含内蒙、广西)市其面积占全国三分之二,大多地区自然条件严酷,人口仅3亿。 而东部20省市(不含广西、内蒙)面积仅320万平方公里,人口则超过10亿,中国东部地区人口密度超过300人/平方公里,即超过德、英两国,与日本相当,可我们的工业化水平远远不如人家(人均GDP只相当于这几国百分之十几)! 著名社会学者费正清曾指出:中国与大多工业化国家不同的是,中国在没有实现工业化之前就已经人口过剩! 而与中国同样拥有900多万平方公里国土的美国,其总人口目前刚刚超过3亿! 随着农业机械化和工业机械手的普遍使用,所谓几个年轻人养几个老年人的说法已经过时,美国目前仅有1%的人是农民,可粮食还大量出口就是明证! 至于说中国人口“红利”完结... -------------------------- 狗胡虏跪在老子面前磕着狗头给老子听着,大汉民族光复之日,就是你们这些蛮夷杂种灭亡之时,到时一定会对你们全体灭绝,但不一定采用人道的手段哦
新移民一般都会采用当时的官话 现代版本,深圳是当代的移民城市,这里长大的新移民都会用当代的满式普通话发音的,而不会用广东话,因广东话不是官话,人数也不占优(应该说很小比例)。 古代版本,现在的官话区(除东北、新疆,那时基本没汉人),都是当时蒙元初期屠杀汉人的地区,这里原有的汉人基本已杀光(超90%),所以蒙元主政后及(明朝、清朝也有类似情况)被迫从晋语区(山区,所以蒙古人无法杀光),南方方言区(南宋激烈的持续半世纪的抵抗迫使蒙古人放弃杀光政策)这两地区向被屠杀区移民,新移民都采用当时的蒙式汉语,当时的官话,即是现在官话区方言的雏形。因年代已较远,各地的官话都有些差异了,但基本能听懂。 近代版本:新疆、东北是近代移民区,所以该地区的人民讲的话最接近现代的满式普通话,且越偏远的越接近(因移民历史越短),比如黑龙江的话就比辽宁的话更接近现代满式普通通话,呵呵。 由于汉民族经历惨痛而耻辱的灭国史,历史与文化被异族有意修改和误导,我们的民族文化已被异化,懦弱、愚昧、专制、内向已成为我们的特征,而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那种汉代气慨已一去不返了,为了恢复汉文明,我们应该立即放弃满式汉语的教育,而应该采用秦汉时期的雅言(广府话)教育,更新民族精神!
一、必须拱倒的「社会基础」 苏联大肃反与中国文革,均爆发於夺取政权后近二十年之际。惊人的「相似形」缘於相似的政治内质:缺乏民主制度保障的革命党专政,只能重落容异度甚低的封建窠臼,阶级斗争正好成为翦除异己的意识形态现成工具,知识份子因其独立性价值追求向度必遭整肃清洗。东欧及朝越古柬等共产政权,均不约而同视知识份子为敌对力量。 ***发动文革,意在刘公。但如此政治大动作,不可能平地起雷,必须烘云托月有所依凭,最关键的是必须得有明确的「革命对象」,方能构成「继续革命」的必要性。在文化普及度很低的中国,剑指知识份子,容易动员群众投入运动,***明言:「我们没有大学教授、中学教员、小学教员呵,全部用国民党的,就是他们在那里统治。文化大革命就是从他们那里开刀。」1反右已打趴下党外士林,这次必须「火烧」党内士子,才能敲山震虎,拉拽出他们身后的「赫鲁晓夫」。北京市委的「三家村」就这样成了最初的祭刀羊。 ***八届政治局委员、候委33人,文革中受迫害20人;八届中委、候委194人,「靠边站」96人2.连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都一度想自杀3.***八届中委多为知识份子出身的开国功臣,不把他们集体摁下去,就无法拱倒党内理性力量的刘邓。但光批斗党内知识份子是不够的,党外知识份子也须拉来陪斗,这样才能说明党内党外串通一气,才能证明走资派确为阶级敌人在党内的代理人。茅盾一直在上***,也遭家中服务员的造反,领着红卫兵抄家。1949年以后知识份子文化边缘化,文革则完成政治边缘化。 日,叶剑英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宣布:文革死了二千万人,整了一亿人,?全国人口的九分之一4.知识份子所?比例无从得知,但他们无疑是最痛苦最无助的那一部分,因为他们是明确地必须打倒的革命对象。不过,知识份子的陪绑并非纯属「无辜」,从价值观念上,他们确实是「走资派」的社会基础,不搞倒他们,极左那一套便难以贯彻推行。何况,镇压知识份子在中国素有传统,北洋时期,「军阀镇压群众运动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农村教员和他们的得意门生抓去砍头」5. 面对文革狂涛,心理落差最大,日子最难过,心理最难平衡,自杀最多的,是那些一直自许为革命中坚的左派,尤其是那些反右斗士。其中名流有:老舍、邓拓、李立三、叶以群、范长江、赵九章、闻捷、杨朔、李广田、孔厥、罗广斌、周瘦鹃、俞鸿模、饶毓泰(中央研究院院士)、陈琏(陈布雷之女)、梁思顺(梁启超之女)、南汉宸(中贸委主任)、张学思(张学良之弟)、傅雷夫妇、翦伯赞夫妇……被迫害致死的文化名人:吴晗夫妇、马叙伦、李达、张东荪、潘光旦、田汉、冯雪峰、邵荃麟、赵树理、巴人、丽尼、彭康、海默、罗广斌、陈翔鹤、萧也牧、魏金枝、侯金镜、孟超、冯沅君、郑君里…… 华东师大党委书记常溪萍,将该校中文系几十位师生划右,超额完成揪右指标,1965年奉调北大参与该校社教工作队,又整了不少师生。文革前回华东师大,文革一起,被造反派扭着到处游斗,每间学生宿舍都可通过广播勒令他在指定时间接受批判,常溪萍跳楼自杀6.吴晗当年率先向「章罗联盟」猛烈开炮,在人大发表〈我愤恨!我控诉!〉,像一挺扫射的机关***,掌声激起,深得眷恩,总以为与党的关系是通过战火考验的,也沦为「三反份子」,比右派还反动,这弯子怎么转得过来?一贯紧跟的曹禺只想一死了之,「我跪在地上,求着方瑞,「你帮助我死了吧!用电电死我吧!」」曹妻方瑞则反过来求丈夫:「你先帮我死好不好?」7萧乾回忆:「对不少人来说,死比活着美丽多了,有吸引力多了。我也几乎加入了那个行列。……蹲牛棚时,每次上厕所我都在勘察死的方式和方法,琢磨哪根管子挂得住腰带,要是跳楼从哪里往下蹦。」8 北大生刘顺元,抗战后历任***大连、济南市委书记,文革后出任中纪委副书记,文革中关入上海警备司令部地下室,双手从肩背反铐,饭倒在地上,要他趴地舔吃9.农村的批斗远比城市野蛮。县长、县委书记脖栓几十斤重的粪桶,一边斗一边往里扔石头,粪汁溅得满身满脸。有人熬不过,又一下找不到自杀「路径」,吃饭时将筷子插进鼻孔,用力往桌上一磕,筷子穿进脑子;有的自杀者跳了粪坑10.能否保持人格尊严成了知识份子的最后一道防线。 个人自尊与自杀成正比,与生存几率成反比。自杀成为保持尊严的「唯一武器」。日,诗人陈梦家在家中第二次自杀成功,遗言:「我不能再让别人把我当猴子耍。」11自杀者中以留学背景者为多,从香港回国的乒坛三?──姜永宁、容国团、傅其芳,全部选择自杀,「一致认为」生不如死。然而,不要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一句「自绝於人民」,依然让你死不安宁。 北大校园监狱──「黑帮监改大院」,关押着二百多名教职员。王力、朱德熙等着名教授「忝列其中」。「背错一个字(语录),立即一记耳光。每天晚上的训话,也是旧地狱中决不会有的。每当夜幕降临,犯人们列队候训。恶狠狠的训斥声,清脆的耳光声,互相应答,融入夜空。」12北大被揪出「立案审查」者达九百多人13,「牛鬼」们走路不许抬头,坐着不准翘二郎腿,整天写无尽无止的检查交代,不许丑表功、攀关系、安钉子,不许半点虚假。朋友相见,不敢说话,语不及私,只能「眉目传情」。为防说梦话,有人衔着手绢才敢入睡。稍一不慎,就是「现反」,一判就是十年。众多「牛鬼」向往监狱,那儿至少没有无时无刻的监督与随时可能落下来的拳棒。每一所五七干校左近都有一「附件」──几座或十多座新坟。 日,陈白尘日记:「下午文联各协会与生产队联合举行斗争大会,第一次被施以「喷气式」且挨敲打。每人都汗流如雨,滴水成汪。冰心年近七十,亦不免。文井撑持不住,要求跪下,以代「喷气式」,虽被允,又拳足交加。但令人难忍者,是与生产队中四类份子同被斗,其中且有扒灰公公,颇感侮辱。」14革命女将不准六十五岁的丁玲睡午觉(革命派与反革命总得有区别),不准她抬头(「看,她那仇恨的眼光!」)、不准她打鼾(破坏革命小将休息)、不准她不欣赏每晚低劣的宿舍晚会。青岛红卫兵挖开康有为的坟墓,把康有为带有白发的头骨挑起游街15. 萧乾记载:「到1966年红八月,革命就由阴惨惨变为血淋淋的了。丢在胡同口垃圾堆上的六条「?首」,有人说还没断气呢,就拉到火葬场去了。大孩子告诉我,他们高中那位干了一辈子教育工作的老教师被打死后,造反派非逼着校长在阳台上抱着死?跳舞──他乾脆跳了楼。」16流沙河之妻为监禁的丈夫送饭,邻院廊楼上的工人射尿而下,浇淋其头发和饭篮17.一位女红卫兵将点燃的鞭炮塞到双手被绑双眼被蒙的「走资派」耳中,炸声响起,「走资派」倒地吱哇乱叫。有人责问是否太狠了,女将答曰:对付阶级敌人,还算轻的。 知识份子是标准的政治贱民──臭老九18.每天必须将门打开,以便革命群众随时入室监督查抄、发布训示,每次进出亦须向治安委员立正报告19.两个孩子吵架,一个骂:「你哥哥是劳改份子,你以后也要当劳改份子!」另一个回敬:「你们家都是知识份子!你长大了也是个知识份子!」20
二、焚书。幽默。叫好 专政全凭知识少,反动皆因文化多;知识份子的代名词是「有学问的混蛋」,劳改队中地位更低,被小偷流氓呼为「吃屎份子」。湖南出了一句领导名言:「三个知识份子在一起就会反党!」21有人公开声称:「不把你们这些知识份子统统***毙,就算便宜你们啦。」22 五四名士沈尹默在上海数度被抄家,六十多年搜藏的诗词字画古帖古书全部被运走烧毁。刘海粟被二十四次抄家,甚么东西都拿走了,六朝唐宋明清及自己的字画七八十件都没了下落。北大荒兵团某连,挖出一个埋藏很深的「阶级敌人」,罪行是传播***书籍──巴金的《春天里的秋天》,判刑十五年。林风眠入狱四年半,没有理由也毋须理由,大量作品被浸入浴缸溶成纸浆?走23. 日,北京123中学红卫兵涌进梁漱溟寓所,撕字画、砸古玩、烧图书,梁氏三代京官所购珍本古籍、明清名家手迹、大量藏书,在院里烧了好几天。1967年2月,梁思成第三次被勒令搬家,只给二十四平方米一小屋,不得不尽卖藏书(包括其父的《饮冰室文集》),?三轮车往废品收购站拉了一整天,共四十五车次,计售人民币三十五块24.华东师大教授许?挂着「老右派」木牌,多年打扫学生宿舍厕所,老两口住在全校最破旧的狭小工房,煤炉就在?边,藏书无处可放,大都论斤卖了废纸。《文汇报》右派吕文:「二十多年的体力劳动下来,平反后,我连字都不会写了。」25罚扫大街的路翎,家里竟没有一本书、一支铅笔、一页稿纸,已完全失去写点甚么的欲望与需要26. 文革期间,知识份子的智慧只能体现在好兵帅克式的幽默上,尽量不给残暴者发泄兽欲的机会。廖沫沙得以存活的原因在於其幽默性格──「等到他们动手扭胳臂,迫使我低头弯腰撅屁股的时候,……我的滑稽感就油然而生。在低头弯腰的时候,我默念起:「大慈大悲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用这样的咒语来分散肉体的不舒适和取得精神上的胜利与快乐。」27 黑色幽默的档次也愈来愈高。中央美院某学者被派往历史博物馆打扫女厕,他却从这一侮辱性的差事中找出闪光点:「这是造反派领导、革命小将对我的信任,虽然我政治上不可靠,但道德上可靠……」28北大学生右派郑光弟,因硬不低头,进了铁丝网内的劳改队,实在熬不过去,自行了断。不过,方式特异。他将绳子一头拴在水塘坡的树根上,另一头捆住双脚,上半截身子顺着倾斜的塘坡栽向水中。树上留一纸条:「我因对未来绝望,而和大家诀别了。无论哪位路过这儿的仁人君子,只要像拉鱼网一样往上一提绳子,另一个世界的万物之灵,便又和「同类」见面了。」29邮局门口代写书信的捉刀人与时俱进扩展业务,明码标价:家信一角,一般检讨二角,保证一次过关的深刻检讨五角30. 对绝大多数左派知识份子来说,文革属於「猝然降临」,他们手足无措莫知应对。那时,斯大林大清洗尚内幕不详,苏区早期肃反更讳莫如深。他们无法从革命的历史中找到对应的逻辑性解释。刚刚还在为革命欢呼高歌,转眼成为革命的对象,实在无法接受这种猝然转逆,也理解不了革命为何会成为革命者的苦海。尽管一再提高认识,一再自诫必须接受革命群众的帮助,但又怎么忍受得了完全的栽诬与相互揭发的尴尬呢?然而,悲剧之悲乃是文革之初,绝大多数知识份子完全认同「继续革命论」,即使「触及皮肤」,也认为是必要的,怪只怪自己水平太低,理解不了运动的「伟大意义」。他们都以「紧跟」为荣,为没有资格「效忠」顿足捶胸。他们认认真真写日记,学习王?每天自问五十个「为甚么」,查问每一行为的对错。多数知识份子非常虔诚地接受批判,祈求脱胎换骨灵魂净化;竭力说服自己去承受种种侮辱、宽容那些殴打自己的革命派。只是「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于光远回忆:「文革刚发动的那会儿,我都是把它们当作一场原则性的党内斗争来接受的,自己也努力反省自己在思想上是否有不符合党的要求的缺点和错误。」31季?林说:「我自己在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时候还虔信「文化大革命」的正确性。……一直到1976年「四人帮」被打倒,我一直拥护七八年一次、一次七八年的「革命」。」32梁思成病情恶化无力外出,令妻子每天抄回有关他的大字报,「还有各种「革命组织」印发的众多「揭发材料」和「首长讲话」,他都如饥似渴地读着。我们不断努力去接受这些大字报上的「革命」观点,拼命想跟上「群众」的步伐。」33杨沫跟丈夫辩论:「***亲自发动和领导的这场大革命还能不对么?」34 50年代初的思想改造运动,「脱裤子」、「割尾巴」,已打掉知识份子的价值自信,从根子上否定了他们此前的人生经验,使他们学会了以「原则」代替感情(沈从文语)35,首先思想投降自我怀疑,乖乖地没错找错。吴宓在思想改造运动后说:「我皈依毛公陛下之心将进而虔诚寅敬矣!」36红色教授冯至的口头禅──「伟大的时代,渺小的我。」37至此,个人权利被名正言顺地褫夺。知识份子的这一价值退让,不仅使中国沦为政治全控型社会,也使自己沦为「最可欺负的人」。巴金甚至称姚文元「无产阶级的金棍子」38,为打在身上的棍棒叫好。失去本能意识,甘於思想自虐,乃是最深刻的文化悲剧。 另一值得注意的是右派与久受压抑的知识份子的心态。文革初期,他们虽不理解,却从心里拥护。「右派」蓝翎坦白:「「文革」刚开始时我不理解,但也拥护。心里想,每次你们不是斗人家吗,这次也让你们??味道。」391959年右倾挨批吃瘪的郭小川,在检讨书里泄愤:「旧作协批判了邵荃麟,我感到十分痛快……现在看出来,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从内心深处痛恨我自己,也痛恨周扬们。我更是愿意揭发他们这些王八蛋的。」40 文革中还有重要一景:几乎所有自杀者都高呼领袖万岁,表现出对革命的不贰忠心。虽身蒙重冤,但革命本身却是千对万对。没有人对革命本身、对领袖存有任何怀疑。如邓拓、吴晗、翦伯赞……日,叶以群跳楼自杀,遗书妻儿:「唯一要求你们的,就是坚决听党的话,坚决站在党的立场上,逐步认清我的罪恶,激起对我的仇恨,坚定不移地与我划清界限!……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求你们认真读***的书,听***的话!为党立功!」41知识份子诸多社会功能──预警神经、理性闸门、人文尺规等,丧失殆尽。
三、艰难的觉悟 最初就能看穿文革迷雾的,只能是站离庐山的「老甲鱼」──章士钊、章乃器、张治中等。章士钊致信毛刘想当「和事佬」,张治中撑持病体上***欲劝止***的文革脚步。章乃器的态度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42章伯钧与罗隆基则早在文革前得知《大英百科全书》新添条目──「章伯钧、罗隆基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制度下,要求实行民主政治」,便认定***违宪,「我们是为真理而沦为贱民。」43 中小知识份子能够挺身而出者,除了个人道德勇气,还须拥有异质思想资源。文革前已下狱的林昭,幼年为基督教徒,这使她能依据教义发出质疑,她向《人民日报》等单位寄发公开信,表示对曾膜拜为父的***信念破灭,指斥毛是披着洋袍的真命天子,中国正沦於暴政之中──「剥夺人所有尊严的社会」。青工遇罗克撰写《出身论》,其思想资源乃是基於平等自由等西方人文理念。囿於思考能力,绝大多数青知只能发问无力解剖。1977年被***毙的王申酉迷惑不解:「为甚么青年时代的***曾那么大力与禁锢着他精神发展的种种社会桎梏作斗争,但他走上政治舞台后,却使我们这一代青年带上更严厉的精神桎梏?」44贺绿汀之女贺晓秋凭直觉抵抗,以自杀「对抗文革」。她对审讯者直言:「对「文化大革命」,我想不通,我就是想不通,我也不愿意想通!」45 就知识份子整体来说,能够从理性层面上进行批判反思者,寥若晨星。辨析乌托邦的难度在於它那件新丽闪光的外衣──终极解决一切社会弊端,使人很难一下子认清内裹的旧货。何况出於对国民党的厌恶及强大的民族情结,知识份子亟愿承认新政权的合法性。陈寅恪、吴宓、余上沅一再拒绝飞台;冰心夫妇、钱学森、萧乾等海外投归。《观察》杂志1947年公布的七十九名撰稿人,除十余人外,大多留居故土46.中小知识份子对新政权的欢呼声自然更高,90年代末仍健在的一些新闻界「右派」,当年均为中小自由知识份子,感情上对新政权一面倒,包括与国民党关系十分密切者47.虽然对新式意识形态不熟悉或不认同,但也不可能全力抗?.更何况,「大同」型的均贫富具有不可抗拒的道德魅力,乃是中国士子的千年梦寐。老舍1965年诗云:「滚滚横流水,茫茫末世人;倘无***,荒野鬼为邻。」48周瘦鹃得毛接见后,将毛给的一枝香烟掐灭带回,供奉玻璃罩中49.1957年3月,傅雷给在波兰的儿子写信:「***只有一个,别国没有……他们(指波兰)的知识份子彷徨,你可不必彷徨。伟大的***远远地发出万丈光芒,照着你的前路,你得不辜负他老人家的领导才好。」50 50年代初,新政权禁毒禁娼禁赌,取缔帮会,最初的廉洁自律,知识份子认为政权与公正叠合,听党的话与追求自由并不矛盾,一切批评已无必要,一切均可寄?「组织解决」,自甘工具自弃独立。虽然思想改造运动使一些知识份子产生疑惧,但大多还是从积极方面理解并支持新政权。较之政治方面的暴力,文化价值上的认同才是「艰难觉悟」的致因。 1991年,九十一岁的夏衍仍天真地说:「中国知识份子这样真心地拥护和支持中国***,而四十多年来,中国知识份子的遭遇又能如何呢?众所周知,1957年的反右派,1959年的反右倾、拔白旗,1964年的文化部整风,以及「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首当其冲的恰恰是知识份子。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但找不到顺理成章的回答,只能说这是民族的悲剧吧。」51像镇压知识份子如此长时间大规模的集体行为,如果仅仅归结为毛的个人原因,显然难以成立。缺乏意识形态与制度的护航,即缺乏一种强大的集体意志,是不可能走得这么远的。高龄夏衍还想不清,只能说明他深陷庐山之限。左翼文士理性反思能力整体偏低,缺乏从根子上检讨的价值起点,大难过后也难产生有质量的剖析。
四、失去理性堤坝之后 中组部1983年统计,全国各级领导人八十一万,大学文化只?6%,高中22%,初中以下72%52.党委系统尤甚,县委一级大学程度仅为5%53.文化低的在上面,无知管理有知,老粗管老细;青少年管中老年,学生指导教师;半文盲陈永贵、纺织女工吴桂贤当副总理……全社会价值结构倒置,幼稚的求学者反而拥有拣选传授何种知识的决定权。缺乏人文底蕴的「革命人民」,不可能无师自通地走向理性;斩断经验的继承,不可能有序地实施管理。大破四旧只能是大破文物,血腥武斗只能是为一派之利。原因很简单,「新一代革命人民」不可能真正大公无私。自己解放自己,靠甚么去解放呢?还不只能凭那点乱哄哄的本能直觉?无知的掌权者只能干无知之事。一时间,医院不收治出身不好的「阶级敌人」,红五类病人批斗黑五类病人,邮局不给被抄家户送信送报54. 失去知识份子所维护的人文价值,人际关系陷入有史以来最为变形异化的丑恶时期。人人处於「时刻准备着」,不是去批斗别人就是被别人所批斗,自己的臀部挨了踢,便去踩别人的鸡眼。拈草木为刀兵,指骨肉为仇敌。师生成仇,友朋互揭,父子相残,夫妻反目。护士妻子给被审查的丈夫打针,先高呼打倒口号,然后再行「革命的人道主义」。韦君宜与女儿关系甚密,但在家中仍警觉收口:「我不能再讲下去了,有一天我要被你出卖的。」吴祖光?曰:「我们这里变成了一个爱听假话,爱说假话的假大空世界。不会说假话,惯说真话的都被弄去改造,改造到会说假话了才叫做改造好了。」55虚伪成为生存「常识」,全社会生活质量降低到生物学的蔬菜水平。 一位「幸运」的知识份子说:「我承认我是「幸运儿」,但这不是命运之神对我特别恩赐,而是我汲取了50年代的政治教训后所精心设计的一条人生道路。……我必须扭曲自己,必须装傻、装无能、装糊涂,叫人家看不上我,对我没兴趣才行。天天打磨自己的性格?角,恨不得把自己藏在自己的影子里。」56 在革命的名义下,践踏了最基本的人性理念,将阴暗凶残的兽性一面释放出来。礼崩乐坏之下,「甚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四川某地武斗,抓到对立派俘虏,扒下裤子,划开肛门拉出直肠,拴系在压弯的竹梢上,然后松开竹?,竹梢弹上天空活活拽出那人肠子57.还有挖眼珠、刀旋肛门、往人身上浇淋滚烫开水58.霸?「黑五类」妇女,美其名曰「给你换换成份」59.唐山大地震,一位爬出废墟者,妻儿仍压在瓦砾下,向邻居求助,但此人多年整人结怨四邻,得到的是一道道冰冷的目光,妻儿因长时间无人扒救,活活窒息而死60. 文革对意识形态的破坏力更是难以估计,在重估价值的旗号下,否定了一切经验理性凝成的理念与秩序,否定了一切个人的合理性,甚至包括存在价值。除了毛的个人权威与空虚的「革命」,全体国人生活在价值真空中,没有任何需要绝对维护的价值理念,一切处於「相对论」之中,均可「因时而异」、「因领袖而移」。1977年,吴有训去世前特约于光远谈话,「我以为谈物理学方面的事,见面才知道原来是他想上书中央,希望中央号召淡化家庭观念。」月22日,《北京日报》撰文──「人权不是无产阶级口号」。「清官比***更坏」成为马列史学最新结论。 暴力高压与信息单一,成功压制了知识份子的思维,超越政治许可成为绝对不敢沾碰的异端。「人民必须忠於领袖」而不是「领袖必须忠於人民」,全国思维整齐单一,认为只要守着马恩列斯毛就可搞定一切,革命群众碰到的任何问题,领袖们都已天才预见并作出英明指示,凡夫俗子毋须思考只须?释。文革时期,《红旗》发行量一千万、《人民日报》五百余万,丙辰清明***广场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大家的思想都是一样的」62.大陆知识份子已被整体剥夺──从物质到精神,脊?崩塌,自觉或不自觉地避谈国事,完全失去选择公共话题的意愿,更不用说判断与设计价值标准。否则,1979年引领西单民主墙风骚的「政论家」,就不会是魏京生、任畹町等青工了。 全社会失去动力机制。大到政治?定、评级定薪,小到登记结婚、孩子入托,都掌握到单位人事科手里。单位头头上至司法下至行政,权力无边。高度集权造成社会成员集体丧失主动性,国人从入学到就业到流动,毫无个人自由。80年代初,沈从文、萧乾、汝龙、丽尼家属等人住房,均靠年近八旬的巴金奔走呼叫才得解决63.1978年恢复职称评审,华东师大六十岁的钱谷融(三十八年的老讲师)居然连副教授都没评上64.在这样的现实面前,加上脑体收入倒挂,知识份子还能干甚么──除了全力争取从知识份子行列中脱籍。 众所周知:经济的??必须一头系在社会成员的个人利益上,另一头才能系在社会整体的发展上。文革后,重新承认这一古老的ABC ,你还不得不承认是一场「伟大而深刻的改革」,正如千家驹所说:「这些经济学常识的再认识我们是化了高昂的代价的,……建国之后化了三十五年的代价,才懂得经济学的一些基本常识。」65
五、结语 有人希望文革永远埋葬在经历者的记忆中,希望知识份子再大度一把,不要再撩揭这块伤疤──「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据说这还是中华民族重获振兴的「金玉良言」。可是,这回知识份子不那么好说话了,他们集体说:「不!」尽管老一代知识份子大多谢世,尽管他们的控诉受到这样那样的封堵,但他们还是留下了「集体记忆」。随着时间推移,历史的对比只会使文革的荒谬更强烈更凸显。而且,像笔者这样的「文革少年」,尚在中年,真正的「人还在心未死」,会同意「遗忘政策」么?冯骥才一文题为──〈文革进入了我们的血液〉。 巴金掷言:「太可怕了!十年的折磨和屈辱之后,我还不能保卫自己叙说惨痛经历的权利。十年中间为了宣传骗局、推销谎言,动员了那么多的人,使用了那么大的力量,难道今天只要轻轻地一挥手,就可以将十年「浩劫」一笔勾销?!「浩劫」绝不是文字游戏!」66邵燕祥痛斥文革:「……是数千年皇权专制主义在二十世纪人类历史上的一次回光返照。它的反文明、反理性、反人道,因其持续时间之长,而且发生在八亿人口的大国,对人民的荼毒之深之广,甚至超过了希特勒纳粹对其国内的祸害。」67一位曾在草原深处搞「两弹」的党员工程师说:「如果世界上还有比原子弹更厉害的东西,那就是「文化大革命」!」68文革使知识份子终於彻底认清了共产乌托邦只能走向螺旋型意义上的封建大复辟,明白了正当的目标必须经由正当的途径,暴力最终只能通往独裁。 文革还愚弄了郭沫若、冯友兰、周一良这样的「紧跟型」知识份子,当大幕落下时,他们的心境十分悲凉。一人得色,全国向隅;毛居然企望「管理地球」,而绝大多数国人处於挫败之中,精英智慧集体萎缩,知识份子失去工作权利;中国能由此走向「共产主义天堂」么?当然,彻底终结文革,记录与控诉只是第一步。争取多元开放、以切实的制度具体保障民主的落实,防止领导人的严重出偏,已明确成为「第二步」。新一代知识份子深切认识到:若不从制度上进行实质性变革,民主自由不能落实到可操作层面,沿着旧辙旧道──行政与立法一体、缺乏监督与竞争,那么一切美好的愿望都会在实际操作中变形,最终必将走向彻底的反面──以自由的名义否定自由,以革命的名义镇压革命。 最后,我必须向那一代「价廉物美」的知识份子致敬:萧乾自杀被救,其妻痛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要是1949年去了剑桥,这十七年,你起码也是个着作等身的剑桥教授了。绝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萧乾神色?厉,但加重语气说:「想那些干吗!我是中国人,就应该接受中国人的命运。」69新华社「右派」女记者邵琼表示因鸣放划右受难「始终无悔无疚」70.
裴毅然:文革狂涛中的知识份子 /data/98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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