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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自:潮人小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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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听友,从今天起,我们将为您介绍两位山东省“双百计划”推荐人的故事。“双百计划”,是省委政法委和省教育厅联合组织的,他们在全省部分高等学校与法律事务机构选择具备条件的人选进行互聘,交换角色进行体验。这些推荐人身份各异,行业不同,但都着眼于当下、自信于未来,希望在这个大时代的背景下看得更开阔、站得更高远,走得更长久。
今天的主人公,是一位名叫李震的八零后。
从“***塔”到公诉席
----一个八零后“法律男”的角色转换
那天阳光很好,李震坐在山东省人民检察院公诉一处的办公桌前,任刺眼的阳光在脸上跳跃。他有一张娃娃脸,又爱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他的真实身份,是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作为山东省“双百”计划的推荐人,从2015年2月开始,他到山东省人民检察院挂职任公诉一处副处长,用一年的时间,体验了身为检察官这一职业的真实感受。“这是一种全新的人生体验。”李震说,“检察院和我理解的完全不一样。”
“我的对手”究竟什么样?
真正的不一样,是从日开始的。
受山东省人民检察院的指派,这一天上午10时,李震坐在潍坊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的检察员席上,代表国家出席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二审庭审。尽管与法律打交道已有八个年头,但以检察官的身份亮剑,尚属首次。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我第一次开庭还是紧张。角色不一样,把握起来就不一样。因为作为辩护人来讲,你可以天南海北说什么都行,没有约束。但是作为公诉人、作为检察官来讲,说话要很注意。用辞要很得当,特别是你不仅是公诉人,作为二审出庭的检察员,我还是监督者,要监督庭审的整个过程。”
他看着对面坐了七年的 “辩护人”席位。如此熟悉的位置,居然从那一刻起成为对手。开庭两个小时,唇***舌战之间,他找到了“角色转换”的涵义。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2008年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学期,我们学院派我到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刑四庭进行工作交流。这个案子的合议庭成员就是当年我工作时待的那个组。开庭前,他们还跟我开玩笑说,你到时候别说“辩护人”哈,我说我一定注意。所以那次应该是没说错,印象比较深刻。
开庭亮相的背后,是角色转换中的必然磨合。李震出庭履行职务的是一起普通的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二审上诉案。2007年夏天的一个深夜,被害人吃烧烤时与一伙人发生冲突,后者将其殴打致死。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当时被害人死的时候,他的孩子才刚出生几个月。把他打死以后,一伙人都跑了。我办的案子就是后续又抓住的一个原审被告人,叫张某军。
出于兼职律师的职业惯性思维,李震对这一案件的考虑与公诉处大多数检察官迥异。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这个案子定的是故意伤害致死。打死人的工具是一个铁棍,而作案的地方是一个家属院,院子里很黑,不同的被告人供述不一样,而我办理这起案件的上诉人自始至终不承认是他打的。所以就现有证据,我觉得不能认定他就是将被害人殴打致死的行为人。
但在公诉一处,大家都无一例外地认为,现有证据足以认定,就是他持铁棍打的。
案件尚未开庭,便已硝烟四起。李震开始尝试以一个检察官的身份,对证据进行重新梳理和分析:在案证据表明,案发现场包括张某军在内共有四名同案犯,张某军自始不承认进入案发现场,更未持铁棍殴打被害人;而其他三名同案犯的多次供述均指认是张某军持铁棍殴打了被害人,供述相一致;此外还有多名目击证人证实:案发时,张某军进入了案发现场。故,按照证据规则,虽然张某军不认罪,但现有证据足以认定张某军进入案发现场,持铁棍殴打被害人,致被害人死亡。基于此,李震改变了对案件的定性。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我当时就觉得检察官的角色和律师把握这类案件的角色真是不一样。因为有思维定势。我们律师是打一个点。因为我们不是要形成证据链。我认为你指控犯罪的证据不足,你就定不了这个罪。律师一般从微观角度来把握这个案子,而检察官要从宏观上来把控。
为了这次开庭,李震作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但他对这次出庭仍然不太满意。
记者:你给自己的这次出庭打多少分呢?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打70分吧。我感觉我的水平没有发挥出来。
记者:还是很拘谨吗?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对,很拘谨。毕竟这个流程我还没有把握得很好。因为一般都是我们两个人出庭,我还要问我的同伴某个证据什么时候出示,流程跟我们律师不太一样。
但是李震说,那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开庭的感觉)很爽,跟律师不一样。因为我就愿意干公诉人这个工作。指控犯罪我很有成就感。
这一案件给李震留下深刻印象。同样从事法律工作,由于身份不同,对于同一个案件,会在证据审核、罪名认定等方面存在诸多差异。而要构建一个拥有高度共识、愿景一致的法律职业共同体,只有进行角色转换,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角色认同。
我为什么来?
说来有趣。李震与他如今热爱的法学专业,差一点儿就擦肩而过。他本来是理科生,但在高考填报志愿时阴差阳错填报了法律专业。在山东大学读法学博士期间,他开始决定把法学作为终生从事的职业。
在一篇日记中,李震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法学,正是这样一门学科,它要教会人们什么是公平正义,如何实现公平正义,并教会人们如何在社会中有序的生活。”
2008年9月,时年28岁的李震获得山东大学法学博士学位之后,步入山东财经大学的讲堂。在日复一日的授课中,他发现了自己的短板。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虽然我做兼职律师办理过案子,但毕竟我的主业是大学老师,我也没有很多时间去办理案件,这就限制了我办案的面。因为罪名很多,但我能办的案子仅仅能占到刑法学规定的十分之一就不错了。我熟悉的罪名就那么多,其他的仅限于理论研究和学习。我给学生讲述的时候也是。案例有,但大部分都是教学案例,就是改编的或者创设的案例,和实践当中的案件不一样。
从学者到检察官,李震希望自己能够很快适应。报到的当天下午,他就参加了案件讨论会。让他更为惊喜的是,很快,他得到了亲自办案的机会。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我接触到了原来没有接触到的罪名,这个对我影响很大。因为刑法中的罪名(包括它的犯罪构成)都是高度概括。而司法实践中的案子形形***。各种各样的情况都会发生,原来我想不到的情况都会发生。所以用罪名简单地去套用案例,不可能。可以这样说:理论指导实践,实践反哺理论。
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李震拥有了重新审视自我和思考工作的空间。对于曾经很是熟悉的专业领域,他有了更为多元的视角。深度,广度,以及前沿,是他加盟公诉一处团队后不知不觉中经常提到的关键词。
我的未来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2016年杨树发芽的时候,李震正式回到阔别一年的教研一线。初春的温暖如同李震体验归来的心情,有很多鲜活而富有生命的积累,他要与他的学生们分享。
山东财经大学法学院刑法学副教授,兼职律师李震:对于研究生来讲,他们是从事研究工作的,你要培养他们的研究兴趣,而且要给他们讲比较深的理论。这种情况下如果一名大学老师不下功夫,很难做好。这些学生懂得也多,如果讲得理论太落后,他们会有意见。
与很多人印象中自由悠闲的高校教师生涯不同,李震的教研工作同样忙碌。作为法学院的副教授,他带着两门以上专业课,每一门一年要完成270个课时。千变万化的法学实践和日新月异的司法改革,让他们在备课时压力陡增。而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巨大差别,让身在***塔中的他们迫切需要接受外面的信息。
在工作中,这样的感受还有很多。因此,还在挂职的时候,李震就对他的未来有了很多规划。第一,便是从高校中选任既有扎实理论功底、又有实践经验的高校教师作为检察院的外聘专家,建立专家库;第二,是加强与高校合作申报最高检课题,强化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此外,他还建议省检察院有关领导,希望能够加强各级检察院与高校的学生实习基地的建设。还有一点,在他的努力下已经有了初步进展。那就是,选任学历高、理论水平高、实践经验丰富的检察官作为各高校法学院法律硕士的校外研究生导师。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震依然意犹未尽。坐在这里,他的心已经跳跃到了未来。作为八零后帅哥老师,他的学生与他的年龄差别不大,有些学生喜欢用“震哥”来称呼这个爱笑的老师。他们对震哥充满信任和期望。
如今,“震哥”归来。他希望,他给自己和学生带回来的,是不一样的发展和未来。
播音、撰稿 | 王蓉蓉
制作 | 刘? 胡啸
监制 | 徐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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