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4
那些被删掉的boss们
仙剑奇侠传4
那些被删掉的boss们
日 19:45&&&&&阅读(79)&&&&&来源:牛游戏&&&&&编辑:牛游戏网&&&&&
第一次仙四通关的时候,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不仅仅是剧情不完整的遗憾........然后在仙四的影响下,又玩了仙三,通关后又玩了一遍仙四,终于发现了仙四不仅仅是剧情减少了,好多BOSS也被删掉了好多,战斗本身带来的大大的减少了,在这方面,仙三做的真的是很完美的。而这应该和相应的剧情联系在一起,剧情被删减,相应的BOSS也被删了。下面我就凭借自己的一些想象来写出那些被删减的BOSS以及应该有的剧情。
一、天河下山
记得天河在小木屋说自己左右手的射箭技巧的时候,菱纱说了一句话,大致是自己对付那些野兽什么很费劲,有天何在一边帮忙下山应该会轻松很多。当我看到之句话的时候,以为在进入太平村的入口处会有一个大野兽等着我收拾呢,结果一拐弯就进入了太平村,有点失望。
我觉得在紫云山架底部应该有一个大野兽的BOSS,这样与剧情前后相配合,使注意到这句话的玩家感觉到了上软的用心,这也使得游戏更加有可玩性,但是这个&被删的BOSS&不很明显,可有可无。有它可增加仙四的可玩性,没有它后来的太平村BOSS也可替补,没有破绽。
二、仙四最美的BOSS被删
仙四最美的BOSS是谁?只要知道仙四最美的人是谁就行了,这个最美的BOSS当然就是----柳梦璃。梦璃之所以对天河他们布下迷阵就是想试探他俩是否有坏的用心,那么梦璃布阵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亲自上阵试一试他俩吗?按照仙剑的一贯逻辑,梦璃会和天河他们打一场然后与天河叙旧,但是仙四在这里没有这样安排,个人觉得这有点牵强,但是前后衔接的也还好。如果在这里安排他们打一场就是仙剑一贯&倡导&的不打不相识了,呵呵。仙剑最美BOSS没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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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罗岩的BOSS
我觉得前面两个被删,也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个迷宫的BOSS被删,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女罗岩这个地方按照仙四里的介绍应该是各种妖怪都有的,可是到了最底层却是畅通无阻,而且最底层中间那个奇怪的花设置的也很显眼,难道是上软为了好看才放在那的?不可能吧?要说这里的妖怪全都被紫英杀死了,我觉得也不可能,总有漏网而又强悍的妖怪吧,反正剧情到这里直接过渡到槐米他们的剧情,实在牵强啊。
四、陈州城的千佛塔
千佛塔这一迷宫让人感觉很奇怪。秦家应该是一个很富有的世家,保护自家的独生子的灵位肯定也是下血本的,把秦公子的灵位放到千佛塔顶层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但是天河一行人到达顶层后居然畅通无阻,直接过渡到剧情。在剧情里可以知道姜氏也是十分肯定琴姬总有一天回去看秦公子的灵位的,综合前面所述问题出来了:为什么顶层一个守卫都没有,难道秦家这么肯定别人不可能到达佛塔顶层,姜氏真的那么&好心&,这么轻易的就让琴姬祭拜秦公子的灵位。我觉得到顶层应该还有一番激烈的战斗才对,姜氏和秦家出于不同目的在顶层应该也会&安排&一位高手在那守卫,可是仙四在这里却直接跳到剧情,实在是说不过去~~
五、太一仙境
太一仙境有三层,是为想加入琼华派的人设置的试炼地,这三层都有不同的风景,很好看,难度相对也很难,但是在我通过这三关的时候疑问也来了:这三关为什么一个大BOSS都没有?作为琼华派的试炼仙境是不是太了?我觉得按照仙剑一贯的传统或者按照一个游戏的基本设定这三层在每一层的入口都应该有一个BOSS才对,就像在仙四最后,天河他们不也有昆仑四兽伺候吗?为什么这里却只有几只小怪供玩家虐呢?这样仙四作为一款游戏的可玩性就大大降低了~~
六、试炼境
试炼境的四个BOSS--酒色财气被删掉了两个,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唉!当时玩到这的时候真觉得仙四能够上市是多么的不易哦~~~
七、醉花荫
醉花荫的BOSS被删就让我感到非常气愤了,这可是通往琼华派两位隐居高人的路径啊,按照隐居者的习惯,未免遭人打扰都会在入口处&设置&一个守卫,而且依我看来这里的守卫应该会比较厉害,但仙四是却直接进入那个清溪涧。真可惜,觉得仙四可供玩家反复虐待的BOSS真的蛮少的~~
八、放逐渊
仙四的放逐渊和仙三的黄泉路应该是一个性质的吧,不过现在想想仙三的黄泉路真的蛮折磨人的,九层不说,终于走到第九层但是还稀里糊涂和一个BOSS打了一场,连续下来真的感觉通关不易啊。但是仙四的放逐渊就不是这样了,一路遇到的小妖小怪还行,但是在放逐渊通向人间的入口处居然也没有看守的BOSS,这一点就太让我难以接受了。这里不可能没有BOSS的,这个入口不同寻常,是通往那个人界的入口啊,从剧情的角度来看也应该有一个守卫BOSS存在的,可是主角到达入口后就直接触发剧情,真是太不合理了~~
九、九天玄女
仙四结尾中九天玄女现身,我稍微仔细分析了一下剧情和对话,个人觉得这个九天玄女也有可能才是终极大BOSS,在前面通过剧情可以知道琼华派祭拜的一位天神之一就是九天玄女,在琼华派&中央花园&设有一座高大的玄女雕像以及NPC对话中可以清楚了解。但是就是他们祭拜的天神&亲自毁了&自己的门派,怎么都让人不舒服,虽然这是尊崇天命,但是在最终剧情中也没有看到玄女对这个门派丝毫怜惜,玄霄亦对玄女现身有何反应,紫英也没有说什么希望玄女看在我门派虔诚信仰玄女的份上,手下留情(即使知道这不太可能)。天河倒是看不过去,说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在我看来,剧情中双方的&僵持&是最好的导火线:玄女不想再废话,主角不听从就开打,战斗当然是胜利。可能一开始对琼华派的处罚更严重一点,但是玄女&佩服&天河的逆天行为,所以让天河自己选择,然后才有天河在最后用后羿弓射下琼华。总之,我在看结尾剧情的时候总觉得很窝心,总觉得没有尽兴。
(看着玄女的脸,我突然想起了葫芦娃里面的蛇精的脸,长的还真的有点想啊~~)
抛开一切来说,仙四还是很经典的,上软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为籼米们供上了这样的大餐,还是非常值得敬佩的。但是,从一款游戏的角度来说,仙四可以说可能刚刚及格,因为游戏,不论是单机的还是,只要游戏其战斗部分就应该占主导地位,当然剧情也很重要,但是决不能压过战斗部分,像仙三在这方面就做的非常完美。但是,话又说回来,剧情不就是仙剑的一大特点吗?唉,其实,我写这篇帖子真的没有批评仙四的意思,我只是在发泄,发泄仙四的种种缺憾。想想看,不完整的仙四都这样经典,那么,如果当年上软发行完整的仙四,那么现在的仙剑在中国游戏界的地位又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在某方面(比如抵制盗版)会有更大的贡献?但是,我所有的猜想可能会成为一个谜~~
仙剑奇侠传4
小编评价:化解所有的灾难与情劫
游戏标签:
游戏类型:
游戏平台:WinXP/Win7/Vista
发行时间:
游戏大小:1.9 GB
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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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4香炉牌位卡住
更新日期: 来源:斗蟹游戏网 作者:蟹么么
浏览4950次
& & 相信有的玩家在仙剑奇侠传4游戏中准备拿香炉牌位的时候会遇到卡住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下载个存档
(存档地址:)即可解决,
& & 存档使用说明:
解压后,将文件夹内的S***E文件夹复制到游戏目录下,游戏目录路径为:
E:\PAL4 (说明:E盘为***的盘符,***哪个盘选哪个盘,PAL4为游戏***的目录)
第5个存档,就是香炉刚拿过后的存档。此时云天河尚未下山。
第6个存档,是云天河要去树屋的剧情。
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 & PS:仙剑奇侠传4是本男最喜欢的游戏。里面的音乐,本男大爱。 以此为大家共享。
此存档由斗蟹游戏网()午夜屠猪男纯手工原生态无任何修改存档,专为大家解决仙剑奇侠传4拿香炉的时候卡住解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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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语言:简体中文
游戏类型:角色扮演
游戏大小:1.86 GB
更新时间:
操作系统:wxp,w7
总评:9.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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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青藏高原东南边缘的山里起了连天大雾,雾散后在山外隐约间能见到有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能看到很多飘忽不定的人影,袅袅升起的青烟。这是一个猎人偶然发现的,他回去告诉其他人,很多人想去一探究竟,但怎么也转不进那个村庄,像是处在不同的世界。隔天大雾又起,村落在雾中隐现,最后消失不见。次日,大地震突发,四川茂县大规模的山崩使当地古城全部摧毁,还在岷江形成了数个地震湖,震心便在隐现的村落附近。有人对此生出了兴趣,翻阅史料,发现有记载七十五年前,此地同样发生过地震,有传言地震前夕看见了一座天外飞来的山庄,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据说那是由一座座坟墓构成的鬼村,墓前皆有墓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墓葬群,像是从地面下拔出来的。墓葬群中尽是长青的古木,甚至被践踏出一条条曲折的山野小路。次年,民间自发成立探险机构,调查地震起因以及消失的村庄,毫无所获,因此解散。又三年,一个疯癫老人从四川境内边北上边乞讨,逢人便说自己进入了仙家住地,吃过人参果,喝过不老汤,被好生招待后送了回来,并时刻念叨着天下要变。这条线索是道听途说而来,没有找到过真正见过这位老人的人,那老人大概也饿死街头了。那个民间机构再次成立,着手调查,却一无所获。1949年年初,又一相似的疯老人从四川境内北上,起始点不为人知,却有很多人亲眼见到他。他身穿一身寿衣,手持一面灵牌,循环不断地念叨着一首诗:神仙自古人间归,兴衰祸福是亲为。众生命理皆多舛,六十三年一轮回。因为这个寿衣老人的出现和消失,一个很古老的词汇再次披上了神秘的光辉。神仙。那座村落因此被称作仙家坟地。自此之后,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件。转眼间,六十三年过去了……
那个民间调查机构正统的名字叫神仙调查组,在我爷爷那一代已经完全维持不下去,所以早就解散了。这个机构的名字很俗,但当时的民众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能起个这样的名字也不是不能理解。最初成立它的因素大概也只是出于对鬼神的敬畏和好奇,是很不专业的,那之后才像点样子。我爷爷留下个笔记,就是神仙调查组所调查到的大部分内容,至于最核心的,恐怕都随着历史消失了吧。我了解的这些,也是小时候在爷爷那里听说的,就和他的笔记里记载的一样。我叫花千放,除了这个颇为稀有的姓氏还有点特别之外,我的半个人生毫无特点可言,从小学到大学都平淡度过,大学毕业后,就在一家医院当一个医生,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寂寞如狗屎。然后我又会想人生和狗屎有什么关系?每次想到这我就会给自己下一个定义:我这个人狗屁不通。今天回家的时间一如往常,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已经黑天了,虽然很晚,但实际上不是很忙,我更多的感觉是无聊。我正寻思着这样无聊的生活什么时候会结束,就看见我家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往猫眼里窥视,我以为是小偷,扯着嗓子喊道:“干嘛呢!”我走路一向很轻,他可能是没发现我,被吓得一个哆嗦,猛地回头,这我才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那包裹跟鞋盒子一样大,是纸质的,看起来很破旧,也有点脏。这人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青年,一开始脸色还有些慌张,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笑眯眯的道:“小哥,我是邮递员,找不着地址了,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个地址在哪。”说着他就把手上的包裹递了过来。我心说这邮递员也太呆了,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我一边看着包裹上的地址一边准备逗一逗他,可是当我确认这地址的时候,心里就是一惊,完全没兴趣逗他玩了。这地址是我家的。如果单纯是这样,我也不会感到吃惊,这地址是三年前,我家的地址。这片小区是新建小区,三年前还全都是平房,当时我家就住在这,后来拆迁了,家里掏了点钱就在这买了个房,以至于地址也更改了,虽然有点联系但并不大。三年前的地址,这邮递员能准确的找到我家,还真不一般。我问道:“这玩意是哪来的?”小邮递员苦笑了一声,道:“不瞒你说,小哥,我也搞不懂。这地址分明是以前这片没拆迁的时候的地址,谁知道怎么三年前的邮件,现在才到。”看日期,的确是三年前没错,三年前的今天发出的,而收件人,是花镇国,我爷爷的名字。我第一个念头是以为有谁跟我开玩笑,但看到我爷爷的名字,我就有点急了,我爷爷年初的时候已经驾鹤西去,要是谁开玩笑的话,也太不识好歹了。我拿出***,递给邮递员道:“我是花镇国的孙子,这包裹给我签收吧。”邮递员松了口气,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道:“你在这上面签个名字吧。”我也没多想,就签了我的名字,快递员转身往楼下走去。我掏出钥匙打开锁,就去抓门把手,可这一抓,我发现门把手湿漉漉的,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把手上有一些淡***的水渍。这把手肯定是让快递员摸了,怎么这么脏?我心生疑惑,看着门把手,忽然间一个惊悚的念头朝我袭来,我立刻蹲下身子闻了闻,门把手上的味道,竟然是尸体腐烂发出的尸臭味道!我对于这种味道是相当熟悉的,刚才那一眼,我就看出来这种液体像极了尸水,可是我不敢确定,我家的门把手上怎么可能会有尸水?我头皮发麻,脑门就开始冒汗,又回头看了眼楼下,把包裹放在门口后猛地跑下去追赶邮递员,可是一直追出小区,我都没有看到邮递员的身影。虽然我们这里是新建小区,但是因为地段比较偏僻,外加上是个小县城,是没有摄像头的,连个保安室都没有。我没有找到人就立刻绝了这个念头,立马跑回家,把放在门口的包裹拿进屋子里,然后锁上门,这时才感到身上已经全是冷汗了。我撕开盒子的包装,就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了,那竟然是一面死者的牌位。
我喘着粗气盯着牌位,它是扣着的,不拿出来看不到牌位上死者的名字,而我已经不敢伸手去拿了,整个人都在发颤,心说他娘的是不是哪个王八犊子给我来的恶作剧?要是哪个淘宝商店因为差评报复我,给我寄个死者牌位啥的我也认了,可我不在网络上买东西,也没得罪什么人,就算是病患家属也不能这么报复我,我可没有治死人的经历。我仔细回想着那个邮递员,但也只能回忆起他的脸,心说那个邮递员难道是个死人?当我闻到尸臭味儿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已经冒出来了,所以我才跑下去确认。但是我不太相信,他也没有不寻常的地方,当时他给我本子和笔的时候,上面没沾上尸水,这个盒子上也没有沾上尸水。况且,我可是个小大夫,一个大夫被这些玩意吓到,传出去我还有脸在医学界混吗?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后,伸出颤抖地手小心翼翼地把牌位拿出来。它很干净,上面没有一丝灰尘,以往我能凭借手感摸出来大部分东西的材质,尤其是木材,这估计跟我爷爷有关系,从小的时候他就教我这些,但也仅限于这些,我爷爷是个出了名的木匠。而现在我的手抖得发麻,根本摸不出手感,看模样像是檀木做的,我把牌位立起来,就看到上面的名字了。我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这上面出现了我的名字,但是看到之后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它上面写着的名字,是我爷爷的。我抹了把全是冷汗的脸,思路才开始清晰,这东西本来就是寄给我爷爷的,也就是说跟我没多大关系,是我爷爷的牌位也很正常。但这时间有点太怪了,老头子年初的时候走的,寿终正寝,他娘的到了年中给寄来一个牌位?这如果是哪个商家干的就太缺德了,要是被我查出来半夜打他家玻璃都是轻的,我得揍他到生活不能自理。我爷爷的葬礼是我老爹一手操办,具体的细节我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订过牌位。不过我爷爷是在老花家土葬的,根本不需要用牌位,这个牌位,不可能和我爹当初办葬礼的时候有关系。除了这一点,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邮件是三年前发出的。寄件人署名、***、地址已经很模糊了,字体太潦草,也很难辨认,而且和汉字有区别,看着有些违和,之前签字的时候我没仔细看。想了半天我能确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了,那个邮递员有问题,这种邮件,邮递公司不会去管。总算冷静下来,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门把手处理干净,也没顾得上收起牌位,就去拽卫生纸。可是我的手刚碰到纸,忽然听到门铃响了起来。我手一抖,纸掉在了地上。
我慌忙把纸捡起来,生恐被别人发现门把手上有尸水,虽然这不是我干的,但遇上这种事儿,谁能不慌?不过转念一想,尸水这东西普通人不大可能一眼就认出来。我定了定心神,把包裹和牌位放在沙发后面才走到门口,没有直接开门,而是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就见到在门外站着一个中年人左右四顾,是个陌生人。我确定不认识他,就打算装作家里没人,可是,我却见到他低着头一动不动,那双眼睛似乎正盯着门把手,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把门开了一个缝,问道:“你找谁?”这个中年人长相很精干,眉目如刀削,脸庞也跟刀子刻出来的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显得很犀利,好像不是个普通人。他和我对视了一下,就笑了起来,操着一口不地道的普通话道:“小兄弟,请问花镇国家是在这么?”我心说今天是不是扫把星转到我家了,怎么又出来个找我爷爷的?我道:“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说着我就要关门,让他赶紧走得了。可我刚把头缩回来,他就把手伸进来了,急道:“小兄弟!别这么着急关门啊,我不是坏人。”我用力一关,怎料他的手没缩回去,夹在门缝里,啊一声叫出来了,跟杀猪似得。我气得又把门用力一开,撞在他脸上了,他又惨叫了一声,手也缩了回去。这我才把门大敞四开,装模作样地说道:“哎呦,不好意思啊老哥,你看我没注意你这手还在门里边,夹疼了吧?”他蹲在地上捂着脸,用有些变形的声音喊道:“你他妈故意的吧。”我心里想着我就是故意的,嘴上道:“老哥您别误会啊,我这人反应比较迟钝,真没有那个意思。”说着我就走过去扶他。他被我这一弄,虽然鼻子没流血,不过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把把我甩开了,这才费力地站起来,骂道:“他妈的,花瞎子养的什么后人。”我爷爷眼睛不咋好使,又近视又散光,直到老了才好点,所以年轻的时候就有个外号,叫花瞎子。听到这话我就不乐意了,道:“你丫知道是在这,还装模作样的问个毛?”他瞥了我一眼,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我有的是你花家十几年前的地址,哪知道具体地方?要不是看这门把手上带着死人味儿,老子至于跟你瞎扯淡?”我又是心头一紧,急忙道:“你也是来给我送牌位的?”他一愣,问道:“收到了?”我抬脚就要踹,老家伙立刻往后一蹦,身手还挺麻利。他摆着手道:“别误会,我可不是死人,也没牌位送给你。”我道:“那你是什么人?”他做着警惕的动作,估计也不爱跟我掰扯,道:“我是来找花瞎子的。”我道:“那真不巧,老爷子年初的时候就驾鹤西去了。”他的脸色又变了变,道:“年初的时候就死了?”我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姓刘,你知道刘一耙子吧?我是他孙子。”刘一耙子这个人我倒是知道,不过也仅限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是和我爷爷一个时代的,比我爷爷还大个十来岁,据说他风华正茂的时候曾经一耙子打死一头大野猪,刘一耙子就是这么来的。而且,刘一耙子这个人是神仙调查组的最后一个领导人,我爷爷讲起来的时候对他也尊敬的很,听到这我就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对待他了,笑眯眯的道:“原来是刘哥啊,说起来咱们两家也算是半个亲戚了,来来,屋里坐。”姓刘的很警惕,反倒让我有些不自在,心说该警惕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他进屋后先是左右四顾,我擦了门把手也立刻把门带上,他就吓得一哆嗦,死死盯着我,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他看了我一会儿才缓过来,甩了甩手,道:“你是他重孙子?”我道:“孙子。”他眼睛一立,说实话还真有点吓人,我赶紧补充道:“没骂你,我是花镇国的孙子。”姓刘的一眼就看到了牌位,伸手拿起来,边看边道:“还真收到了……这不对啊,花瞎子怎么走的这么早?”我道:“那好歹也是我爷爷,你再这么叫我可急眼了啊。”他伸出被门夹过的手,道:“你还想怎么急眼?幸亏我刚才伸的不是脑袋。”在我无言以对的时候,他接着道:“怎么称呼?”我道:“花千放。”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道:“小放,你爷爷是怎么死的?”我回道:“寿终正寝。”他听后就摇了摇头,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这不应该啊……这不对啊……”我看他这一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也有点不耐烦,道:“有话快说。”他没有直接说,而是问了句牌位呢,我就把牌位从沙发后面拽出来,他拿起后仔细观看,又道:“人的命天注定,你爷爷早该在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就会收到自己的牌位,那时候他就会死亡。这个牌位延迟了三年送到,他应该在收到牌位后才会死,怎么死的那么早?你确定是寿终正寝?”
他说的就好像早就知道我爷爷的死期一样,我当了这么长时间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方法能知道人的生命有多长,对于人的命天注定这话更不会相信,我就是个不信邪的人。但今天发生的事儿让我有点懵,就没说多余的,道:“你继续说。”姓刘的道:“你爷爷的死期应该是在七十一岁,死期到了它会来收走你爷爷的命。那个东西,你也应该看到了。本来应该是我爷爷先走,才轮到你爷爷,不过我爷爷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多活了三年,昨天才走,所以今天才轮到你爷爷。”他这一口一个爷爷的绕的我更懵了,理了老半天才搞明白,姓刘的话里的意思是老家伙们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用某种办法延寿三年,我爷爷本该今天走的,可是却提前了半年。所以姓刘的怀疑我爷爷不是寿终正寝。我道:“刘老哥,这封建迷信说多了也不是好事儿。”他道:“我叫刘命,生命的命,你叫我老刘就行了。”我差点笑出声来,留命?这名字比我还搞笑。刘命叹了口气,接着道:“这可不是封建迷信,我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怎么你一点都不相信?”我大义凛然:“我是个大夫。”刘命道:“那我要是说,它是从仙家坟地出来的呢?这个包裹也是从仙家坟地带出来的呢?你爷爷就算啥都不跟你说,估摸着仙家坟地这个事儿,你们家里人还是知道的吧?”我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老半天没缓过来。仙家坟地?那个邮递员是从仙家坟地出来的?那种地方,虽然我从小就听我爷爷说,但我从不认为仙家坟地真的存在,就算是有,估计也是某种神奇的现象导致的,可是现象就是现象,无论再神奇也弄不死人,更不可能凭空出现个人。我颤声道:“你说那个……那个……它真是个死人?”“也可能是个神仙。”刘命道:“你可能想不到,咱们这两位爷爷,好像真的进入过仙家坟地,所以这俩人的寿命就记载在那里了,牌位也供奉在那里。昨天,我也收到了我爷爷的牌位,所以我才急匆匆地赶来看的。”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死死的盯着刘命的眼睛,但我从这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他是在认真的说。仙家坟地真的存在吗?我不能够承认,这些年来,医生这个职业所养成的世界观已经根深蒂固,变成了一种常识,要我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什么仙啊鬼的,一点都不容易。退一万步说,就算它真的存在,可也六十三年没有出现过任何踪迹了,这些年间,我爷爷不可能进入过仙家坟地。从现有的记载来看没有人进去过。刘命见我不说话,也没着急,拿出根烟递给我,我摆手表示不需要,他就自己抽起来,直到抽到最后一口,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才再次开口:“跟我说说,你爷爷走之前什么状态?”我仔细回想着我那个一脸皱纹的爷爷,虽然已经半年了,但还是无法抑制的感到悲伤。我道:“生龙活虎的。”“有没有离开过?就是时间很长的那种。”我猛地抬起头来。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在我爷爷走之前,也就是去年的年底,他还真就离开过一段时间。具体干什么去了我不清楚,大半个月才回来,那之后就再也没走。他离开人世之前没有致命的疾病,就是在睡一觉之后,就醒不过来了。“有?”刘命问道。我摇了摇头,道:“没有。”
大半个月,能干的事情有很多,我自己也明白,但我没说出口,我还是不太相信刘命的言辞,虽然我们两家的爷爷是老熟人,甚至称得上兄弟,但是这些年来也不怎么来往,所以我才根本没见过刘一耙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刘家老头子刚死,刘命第二天就来了,光是来确认我爷爷的死吗?这其中是不是有别的事情?我不相信什么仙家坟地,但并不代表我不感兴趣,否则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晰,尤其是那首诗。虽然不明白那首诗确切的意思是什么,但是那句六十三年一轮回,好像已经到时候了。
刘命死盯着我,这时他的眼睛又犀利了几分,好像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一样,道:“你确定?”我道:“真有的话我能不说吗?”刘命最后还是把目光移开,点了点头,道:“你爹妈呢?”我道:“你这是盘问家底呢。我爹妈都跑内蒙去了,几年都回不来,你要不要去看看?”刘命摇了摇头,道:“好吧,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对了,它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说完,他就把牌位小心翼翼的立在了茶几上。我送他下楼,见他离开之后,立刻回身进屋子翻找我爷爷的遗物。那些东西,都被我爹妈收起来了,在我爷爷死后,他们也被调到了内蒙工作,半年了都没回来,恐怕短期内是回不来了。我找了个遍也没从爷爷的遗物中翻出些东西来,当我准备放弃并把遗物规整起来的时候,忽然那间从衣服里抖搂出一个叮当响的小铃铛来。这个小铃铛很独特,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是上面雕刻的花纹却很精细,甚至找不到一点瑕疵,简直就像是在一块金属上掏了个空心,又在里面留下了个金属块,而不是从外部组合起来的。它摇起来的声音非常清脆,听着很舒服。我感觉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心说这种小玩意都长得差不多,估计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就没太在意。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更何况这事关我爷爷和仙家坟地,好奇心就足以干掉我的理智,第二天一大早,我请了个长假,撕下那个邮件上记载的地址***就去找人鉴别。我之前有个病人是会计,写的一手好字,他是我想到的第一个人。给他打了***,我就去了他家里拜访,也没客套,直接把纸拿出来请他辨认。***号码因为时间太长损坏严重,已经没法精确确认了,但地址倒是容易确认,他看了一眼,就说,这是繁体字。
现在还用繁体字的有港澳台地区,中国大陆主体文字还是简体字,这一个地址写成繁体字,显然不大对,我就问他有什么看法。具体的情况他并不了解,就随口说可能是台湾人写的,可我却冒出了另一种想法。这张纸的年代,看起来不止两三年,那么这封邮件,是不是在中国大陆还没流行简体字、民国左右的时候出现的呢?不对,这更不可能了,那时候我爷爷才多大点,住址也改了好几次,这个想法更加说不通。虽然这点无法解决,但幸运的是,他能辨认出这些字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写出来了,一个奇怪的住址出现在我的眼前。蜀地荒原丰碑林仙家坟地。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没有省,没有市,没有县,你就算给我弄个天使路天堂街什么的都比这个容易接受。莫名其妙的邮件地址算是搞到手了,但寄件人姓名却没办法认清,只能作罢。我离开后又回到家,收拾了下东西,就准备去碰碰运气。这个地址很奇怪,可也不是无迹可寻,最开始说的蜀地荒原,虽然不知道确切是指哪里,但从蜀地两字可以推测出是在四川,丰碑林是不是一个地名呢?仙家坟地指的是什么地方,我倒是非常清楚。根据神仙调查组的记载,仙家坟地曾在青藏高原东南边缘出现,这也是最后一次出现,并且是可以辨别真伪的一次,当年有很多人都见过,神仙调查组的成员还……咦?我想起来了!那个小铃铛我还真见过!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甚至不记得当时有多大,住在哪里,以至于没有一段完整的回忆,有的仅仅是几个模糊的场景。铃铛和邮件的地址当然没有什么关系,和仙家坟地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它和我爷爷有关系。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爷爷身为调查组的成员,曾经和神仙调查组寻找过仙家坟地。这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给我讲的,具体的经过我早已忘记,只知道他到达的地方就在青藏高原东南边缘仙家坟地出现的地方。而那个小铃铛,是从茂县带回来的小玩意。
难道,这个地址就是在那里出现的仙家坟地?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能确认,但这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我立刻回家,收拾了下东西,带上牌位和小铃铛,就订了张机票去四川,心里想着如果什么都没找到就当旅游了,反正也不亏。抱着这么个吊儿郎当的心态,我初生牛犊似得上路了,殊不知等待我的将是何等虎狼。茂县是羌人的聚集地,大多是少数民族,不过我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陌生的感觉。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找了一家宾馆订下房间后,就打算出去逛逛,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好在,这里大部分人都用汉语,我至少还能听得懂大概,向服务员询问了一番大概情况后,就暂时离开了宾馆。本来,我并没期望找到什么线索,在我爷爷留下的资料里,仙家坟地出现的具体地点我还是知道的,所以只是本着玩玩的心态逛街,明天一早,我就准备过去看看。但我离开宾馆不久,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时,就在那些嘈杂的声音里听到了有些格格不入的清脆响声。我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家夹在两个大商场中间的小超市,那超市的门头上挂着一个小铃铛,风一吹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走过去仔细一瞧,当时就是一惊,这小铃铛竟然和我爷爷的铃铛一模一样!不过,它们的声音却有点不一样,这只小铃铛的声音有点沉,不如我爷爷的铃铛轻快。如果我刚才从街道另一边走,估计就听不着了。我心说没这么巧吧,刚到这就遇见线索了?虽然觉得不对,但我还是有点激动,进超市问收银员那铃铛是干什么用的,她就说不知道,一直都挂在那的,也没觉得有什么。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多少有点失望,就离开了,看来这东西也是平常货。没走多远,我又听到了铃铛的声音,这次还是在一家小超市,还是同样的位置,铃铛的样式也几乎一模一样,这就让我开始生疑了,继续往前走,结果遇到了第二个铃铛。不出意外,又是另一家超市,而且超市名字都是一样的,看起来好像是连锁店。我压住心头的疑惑,继续找这家连锁店,又走了大概四五百米的距离,在一处岔路口找到了,并且超市的门头上还挂着一个铃铛。再往前走了差不多一千米,就找不到了,这时候大部分商场都关门了,我原地转了好几圈,又回到最后看到的超市,然后往拐角的巷子里走去,在下一个岔路口处,看到了一家同样名字的超市。这地方有点偏僻。我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个暗号,但具体是什么暗号我不知道,根据刚才的经验,这一次我选择了小路,在找到第五个小铃铛后停下来。这个小铃铛和之前不同,是挂在一个茶具店门口,而且地段很偏,周围几乎没什么行人。我定了定心神,推门走了进去。在里面看店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微胖老头,带着老花镜,正在看着一本书,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头也不抬,用一种冷漠的口气道:“要关门了,明天再来吧。”我心说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有客人上门就这么对待,早晚得破产。不过想起小铃铛我就觉得没那么简单,客客气气地道:“大爷,我是跟着铃铛过来的。”他伸出右手抓着眼镜腿,然后斜眼看着我,道:“来干什么的?”我一时语塞,这要是回答不上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待遇呢。转念间,我就把我爷爷留下的小铃铛掏出来放在他面前,一边佩服我的机智,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他眉头皱成了川字,表情很凝重,拿起来放在耳边摇了摇,小声道:“贵姓?”我道:“花。”他道:“花瞎子的孙子?大孙子还是二孙子?”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他对花家有了解就好办多了,我道:“二孙子。”他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专心地看起书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感觉到尴尬,尤其是看到他捧着的书,我就更尴尬,那他娘的是一本***杂志。我心说老不死的你都多大了,给你个妞你也挺不了几分钟,还有心思看这个?但嘴上我是不敢这么说的,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只能主动献殷勤,道:“大爷,您贵姓?”他道:“姓李,叫我老李就行了……哦,对了。”说到这,他恋恋不舍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道:“你等下。”然后就进了里屋。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捧着一个小匣子出来,交给我道:“这是去年年底的时候花瞎子托我给你的,你今年要是不来,我就得烧了,哎,你还是来了。”
听口气,他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我接下来,忍着激动没有当场打开,道:“谢了李大爷。对了,你们这挂的小铃铛,到底是干嘛用的?”他有点不耐烦:“给支锅们引路的,这是掌眼的地盘。”什么支锅掌眼的我完全搞不懂,但听着像是黑话,我刚想再问,他就开始撵人了:“你回去吧,以后别来这个地方了。”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就挥手叫我出去,无奈之下,我只能先离开了。回到宾馆,我立刻打开匣子,就见到里面有一摞纸张,纸张上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乍一看就跟抽象的素描一样,完全不明所以。纸张像是被揉捏个团又摊平一样,上面全是褶皱的痕迹,大片区域都被涂上了黑色,只有中间的一部分地方保留着纸张原本的白色,这些白色痕迹在黑色区域里,形成了一些抽象图案,所以看起来像素描。但可能因为工具和技术不专业,临摹出来的都很模糊。这应该是在某种刻有图案的地方摊上纸然后用上色的东西碾压一遍形成的,有点像印刷。但这些图案我实在看不出像是什么东西,只能先放起来,心想我爷爷果然在临死前来过这里,但是他交给我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他为什么要交给我呢?他为什么,知道我会过来?
我爷爷搞得什么鬼名堂我不明白,但我知道这次是来对了,整理下心情,我就去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前往仙家坟地。仙家坟地的具体方位,神仙调查组都有资料,而且是最基本的资料。当然,这里的仙家坟地是指1933年出现的那一次仙家坟地。在仙家坟地外边有一个比较偏僻的村子,里面居住的都是羌族人,这里的人说话我就有听不懂了,说话的时候都是连蒙带猜,跟特务接头似得。可就算这样还是没法交谈,搞得我心烦意乱,一度想放弃,直接进山看看。就在这时,之前跟我接头的哥们儿领来一个人,那人一见我就问我:“你是汉人?”总算碰见个能说汉语的羌人,我跟见了活佛爷似得,就差抱他大腿哭了,急忙道:“对对对,我是汉人!”这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还算年轻,不过他倒是没有其他羌族人热情,外表显得有点冷漠,直接问我:“来干啥子的?”我看人家连客套话都不愿意说,我再客套起来估计会让他厌烦,就直接说:“我想进山来着,缺个向导,我可以付钱,你愿不愿意接?”他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又是你们这帮子人,给啥子价?”这地方的山巍峨险峻,我虽然可以自己进,但还是不太保险,谁知道山里有没有饿狼狗熊啥的,碰见一个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还是找个向导保险一点,再不济还有个垫背的。我伸出五根手指,道:“五百。你看怎么样?”他甚至没问我干啥,指着后面黑压压的山脉道:“这片儿山大滴很,你要走到哪里?”我要跟他说仙家坟地,他未必知道在哪。忽然想起那个邮件,我就道:“小兄弟,丰碑林在哪里?”我也是瞎猫碰死耗子一说,知道还好,不知道我也不能难为人家,可没想到,他想都没想就说:“那深了去了,得走老半天。”然后他摇了摇头,又道:“你们这些人为啥子都要上山,那地儿邪滴很呦,你这五百我不敢接。”没想到还真有这个地方,听他的口气,激动之余我还有点慌,心里琢磨着自己还有点闲钱,就道:“那一千。”他又看了我一眼,道:“得明早走,下午三四点能到,回来得贪黑,今晚上你要住我家。”我急忙道:“那没问题。”这个小伙子姓姜,名东吾,是个汉名,家里有父母和一个妹妹,我问了他一些情况就大概知道了仙家坟地的知名度。自从仙家坟地出现后,几十年来,有不少人来这个村子找人带路,上山去寻找仙家坟地,这些年倒是少了,但并没有断绝过,所以这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了,还能充当向导赚点钱。就在前两天,还有一批六个人的小队伍进山了,不过那个队伍没有找向导,只是经过了这里,到现在还没下山。找仙家坟地的人很多,但是像我这样找丰碑林的人就很少了,几乎没有。丰碑林是仙家坟地后面那座山,要比坟地还深一些,是因为那座山上有很多巨大的石头矗立,就跟墓碑似得,所以才叫丰碑林。那地方很容易迷路,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容易出不来,而且还有可能出现大型猛兽,总之是一个不太安全的地方。对于这一点,我半信半疑,谁都知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作为向导自然要把目的地说得神秘一些,否则谁愿意给那么多钱?姓姜的估计不是第一次干向导了。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很在意,邮件地址是丰碑林仙家坟地,可根据姜东吾所说,这两者离得并不近。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叫醒了,吃了点东西后把剩下的食物装起来带上,又拿了一把自制的土***就上路了,我心说这地方就是好,山清水秀还能玩***,想借来看看被他一口回绝了,还他娘的说我不懂事。对于我这种不常上山的人,山路是很难走的,很多地方都不是路,只是小半天就累得我半死不活,经过仙家坟地出现过的地方,我还特意停留了一会儿,一点异常情况都没察觉到,也没遇到前两天来的那批人。之后我紧跟着姜东吾的脚步,一直到太阳下山,快要黑天了,才到所谓的丰碑林。丰碑林里草木丛生,而这些草木里有一些突出的巨石,很大一部分甚至都要比三四米的古木高,但是形状却很杂,不成规律。又深入了一些,树木就更加茂密了,几乎把周围的巨石都遮盖住。这应该就是邮件地址所在的地方了,但除了大得不像样的巨石外,我还真没找到奇特的地方,而且仙家坟地出现的位置不在这里,是在旁边,为什么会说是丰碑林仙家坟地呢?我正想着,忽然看到前面的巨石下有一个灰白色的包裹,就走了过去,看见周围散落着不少食物袋,有饼干和火腿肠之类的,看起来像是刚扔在这不久。因为我走得慢,姜东吾本来就不耐烦,看我找这找那的就提醒我快点,他还要赶着回去呢,于是就到一边撒尿去了。我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不少还没吃的食物,绳子一类的工具,心想难道是前两天进来的人留下的?我道:“姜老哥,你记不记得两天前来的人都带着什……姜老哥?”我一回头才发现人不见了。“姓姜的!”我跑到他消失的地方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心说这小子把我扔这跑了?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跳脚骂娘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小伙子!你干啥子去了!莫闹,咱们该回去了!”我心头一震,这就是姜东吾的声音!听声音离我挺远,我开始没慌,现在却有点慌了,喊道:“我就在这呢,赶紧给我过来!”我的声音实在不算小,但他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叫喊着,我看了看周围,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应该不会迷路才对,但他怎么找不着我?还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这期间声音都消失了,只有我自己脚下树叶灌木发出的声音,到了大概地点,我又找了一圈,可还是没找到他在哪。就在这时,他又喊了两声,听声音还是离得很远,好像他一直在往前走,而我就在后面跟着。他听不见我的声音,喊也没用。天已经黑了,我没带照明工具,这样下去估计得等到天亮才能下山,所以只能继续跟下去,得先找到他再说。白天还好说,我就算一个人下山也没什么,但大晚上太容易迷路了。“小哥,再不出来俺走咧!”他喊得声音很大,但距离始终保持的很远,我一边追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就越来越觉得诡异。我跟上来的方向,不是我们进山时的方向,倒像是继续往丰碑林里深入。难道我碰上鬼打墙了?所谓鬼打墙,大家都知道,就是在夜晚或者郊外,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丧失方向感。不过我的方向感并没有丧失,确切的说,我对周遭一切的感觉都很真实,比如头上半弯的刚拱出来的月亮,比如群山形成的黑压压的阴影,比如周围的草木巨石和灌木棱角分明的轮廓,这我都看得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他怎么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似得,只有我单方面接收到他的信号?“龟儿子,浪费老子时间。”他又用力骂了一声,气得我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别提有多郁闷了。我本来还打算放弃,可是见他似乎要走了,我忽然有点害怕,再一次追了上去。咦?我单方面接受他的信号?我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是不是他其实听到了我的话,但却装作没听到,要带着我往山里走呢?看这情况,可能性还真不小。我一向不怎么信任外人,当初刘命问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把我爷爷出走过的事情说出来,就是因为不信任。可是他有什么理由领我进丰碑林里面呢?我本来就打算进的,直接领我进去岂不是更方便?到底是哪种情况,我拿捏不准,既然暂时找不到他,我就准备不理他了,先下山再说,明天再来。他是本地人,再不济也能自己回家。打定主意,我就回头往山下走,可没走多久,我又犯难起来。他娘的,在山里转悠这么长时间,到底还是迷路了,我没法分清具体的方向,看哪里都觉得陌生。无奈我只能一边努力回忆着之前走过的方向,一边连蒙带猜往外走,怎么着我也不至于被困在山里,否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这期间一直没有听到姜东吾的声音,我走了也没多远,本来想找到那个包裹,可是刚摸回来,我忽然听到了一声诡异的颤音。这声音是脚慢慢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绝对不是我。一瞬间,我的神经都绷紧了,立马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在黑暗中,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从树杈缝隙的阴影里拱了出来,奇大无比,比我都高,乍一看像是披麻戴孝的野鬼一样。我只觉得一股凉意兜头浇下来,脑子里嗡地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
那鬼东西飘在空中到处晃荡,离我并不是很远,中间有一些树杈挡着,我炸着头皮蹲下来,却没注意身后的灌木,直接坐上面了,发出一阵咔嚓的树枝折断声。那白色的东西猛然抖了一下,吓得我也浑身一抖,心道栽了,这地方果真不同寻常,难道还真他娘的有只鬼不成?想到这我脑子一热,就打算拼命,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遇上我这么个不信邪的主恐怕鬼也打怵。虽然这可能只是自我安慰,但我的确有点慌,只能给自己打气。我又是不擅长逃避的人,下意识地想法就是反抗。可是我刚摸到一块石头,还没等拿起来,就听一个声音喊道:“什么东西?”妈的,原来是个大活人。我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没有放下戒备,拿起石头把手背在身后,站起来道:“是人。”那白乎乎的东西开始靠近,接着些微的月光,我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人把一块白布披在身上,这才看起来跟披麻戴孝似得。他走近了,直到我们两个可以互相看到脸的时候才停下来,用一种独特的沙哑嗓音问道:“你是谁?”我道:“我还想问你呢。”这人长得很瘦,一张老驴脸格外苍白,下巴很长眼窝深陷,用的是普通话,看来不是本地人。看年纪大概比我大点,见我这么问,他四处看了看,表情有些慌张,然后他把身上的白布扯下来团成一团,扔在一边,拿起那个包裹,看了看似乎不想要了,直接扔在地上就走了。他似乎对我根本就没有兴趣,但是这副慌乱的模样却让我很在意,看着他因为剧烈喘息而上下起伏的消瘦肩膀,我道:“兄弟,干嘛这么着急?”他头也没回,喊道:“好心劝你一句,这里不安全,赶紧走吧!”见他走远,我莫名的松了口气,抓起他扔下的白布,这才明白只是一块布而已,那个人不是披麻戴孝的。但这块白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出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最少也得有一年,做工倒是很好。那个人那么匆忙,跟逃命似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座山真的有什么问题?我正想着,忽然又听到一阵哗啦声,像是某种东西急速冲来被树枝灌木刮到发出的声音,来源正是那个人来时的方向。我心头一紧,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黑影冲来,速度奇快,转眼就很近了,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张恐怖的怪脸从黑暗里探了出来。那张脸简直无法形容,跟被捣烂了似得,鲜血加上密布的烂肉,鼻子嘴巴都不成个形状,吓得我瞬间一窒,头皮发麻,险些晕厥过去。我曾经接触过不少的死人,但从没有看到这样恐怖的一张脸,跟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我近乎无法思考,本能的把手里的石头砸了过去,拔腿就跑。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东西被我砸的一个趔趄,整个身子也暴露了出来,那身体的的确确是人类的,但浑身都是粘稠的鲜血,像是没有皮肤。这一幕简直耸人听闻,我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更加拼命的跑起来。我逃跑的方向,是刚才出现的那个人离开的方向,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到,直到跑了几步才发现,但我没转向,甚至希望自己能追上他。后面那东西的速度很快,但不至于立刻追上我,看到那种东西,我也是拼上老命的跑了,顾不上脚下的灌木和周围的树杈。怕自己被吓尿裤子,我都不不敢回头,只能用耳朵来听,身后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那个人刚才还跟我说过这里不安全,原来是这么个不安全法!跑了一会儿,我就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晃荡,也一直往前面跑,我还记得这个背影,就是提醒我不安全的那个人,他太瘦了,一眼就能认出来。我用力喊道:“兄弟停下!你东西掉了!”那人顿了一下,就回头看,不过他这一次打开了手电,晃得我看不清东西,随后他猛地转身,手电一关,换了个方向继续跑。我暗骂了一声,看他的反应,果然是被这东西追着跑的,怪不得看到的时候脸色那么苍白,很显然是被吓到了。听后面的东西还在追着,我心里越来越急躁,再次喊道:“别跑了兄弟,现在是咱们互相帮助的时候!”连跑带惊吓,我都快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了,挤出这句话来还费了很大劲,可那个王八犊子一听跑得更欢了。我慌不择言,又喊道:“它来找你的,你倒是见见啊!”他终于回话了:“去你妈的!给老子滚蛋!”
我一听索性不说话了,心想你跑了这么久,身板还没我好,早晚都追的上你,我可不想当你的替罪羊。那家伙估计也慌地不行,连路都不看,我就一直跟着他,大概跑了十几分钟的工夫,俩人一鬼冲出去好几里地,我脸上都是被树枝刮的口子,裸露出来的皮肤估计没一处是好的。瘦子终于跑不动了,越来越慢,在快被我超过的工夫,他一头栽倒在地,我也累得几乎虚脱,只是求生的念头在支撑着,见他不行了,我终于找到了生还的希望,直接从他身上垮了过去。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见他抬起头,那双小眼睛里满是绝望,张了张干瘪的嘴唇,但没说出一句话来,只顾着剧烈喘息,口水都流出来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还是先保命要紧,心说对不起了,我停下来我也得挂,还不如你帮我挡一下呢。又跑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再次回头,那个鬼东西快要追到这里来了,我还能看到瘦子抬起的脑袋。回想起他绝望的眼神,我忽然间脑子一抽,站住不跑了。如果我现在见死不救,以后会不会后悔?很多东西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心说老子不信你是个鬼,你还能拿我怎么办?想到这我忽然来了股莫名的勇气,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蹲下身子找了一块大石头搬起来就往回走,眼睁睁看着那个恐怖至极的鬼东西逐渐靠近,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在中间倒下的瘦子身边汇合。我心脏狂跳,手也在发抖,浑身都是冷汗,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能硬挺着不跑,那血尸一样的东西可是容易吓死人啊。还是我先到了瘦子的旁边,但没工夫看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只鬼东西,它也快过来了,在距离我们还有五六米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之间,就一头栽倒下去。瘦子还拿着手电照着,所以我能清楚的看见,它这一倒我就没敢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鬼名堂,但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见它再站起来。我壮着胆子走到瘦子的旁边,大石头砸了过去,但那东西还是没动,就好像死了似得。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装死,不敢靠近,就去扶瘦子,准备带着他离开。可是这瘦子实在太窝囊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潮红,双眼都是血丝,估摸着再跑一会儿自己都能把自己累死,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我也累得不像样,根本没法带着他走,看着瘦子凝固的表情,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他的手电拿过来,又往那东西身上照了照,仔细查看,我得确定它死透了,不会再威胁到我们,否则突然窜出来,吓也得吓个半死。它一动不动,也没有呼吸的迹象,看起来就跟个死了几天的尸体似得,但和尸体还是有明显的不同,确切的说……就像是刚刚死亡就腐烂了。这么一想,我脑子就有点发懵,胆子竟也大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这才发现鬼东西竟然还长着头发。不过它的头皮只剩下很小的一块了,是在后脑勺靠近脖子的地方,后背白森森的肋骨已经露了出来,全身都是粘稠的鲜血,这模样有点像……我心说他娘的不是吧?这鬼东西是个大活人?我再也顾不得危险了,立刻走过去,近距离观察他后背的伤势,又捡了根树枝扒开它的胳膊,见到他腋窝处、手臂内侧以及腋窝下侧胸的皮肤都是完好的。这还真是个大活人!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感朝我袭来,一时间竟让我有些窒息。他直到刚才还是活着的,一直追着我们恐怕是来求助,但我们却把他当鬼看了。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可是我也想象得出,受到这种程度的伤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情,偏偏他还没有立刻死亡,硬是撑了十几分钟。他的伤是强酸类物质造成的烧伤,就像是在一瞬间被浇了一身浓硫酸,烧得全身皮肤都没了,没有烧坏内脏,在烧伤后短暂的时间内无法死去,但是那种疼痛没人会忍得住,这家伙是疼痛至死。怎么会这样?在荒郊野岭里,一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我又开始浑身冒冷汗,心说难道他是被害死的?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回头看那瘦子,他还在躺着,根本没什么危险性,但看在我眼里就不一样了,现在的我就是惊弓之鸟,稍微有点不对劲儿的,我都紧张的要死,这种事儿没法冷静的应对,我可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我他妈就是个普通的小大夫。
感觉不错~马一个~
我想趁着瘦子没缓过来的时候立刻跑路,但又不敢,这地方有点邪门儿,再说万一跑了,哪天这死人一立案,我再被翻出来,岂不是要被当共犯处理了?我心里一横,挤出个笑脸走到瘦子的身边,道:“没事儿吧?”说着,我就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看看他有没有带什么作案工具,可瓶瓶罐罐的东西我没找着,我倒是在他的大腿上发现了一个刀柄。他喘息如牛,还是不能说话,只能用摇头表示。我缓缓伸出手,把他的刀抽出来,一边道:“借我看看。”没想到这把刀还挺沉,刀身是黑色的,上面有好几条缝隙,形状也有些古怪,仿佛一用力就会断裂,看样子像是一个古物,而不是一把具有实用价值的刀,这材质有点像铜。他身上只有这一把刀还有点危险性,其他的就没有了,刀身上也没有任何血迹,我把刀握在手里,往后退了两步坐下,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等着瘦子能开口说话,有些事情我得问问。过了一会儿,他恢复过来就坐下了,用沙哑难听的声音问我那个东西还能不能动,我就跟他说,那是个活人。他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仿佛是死人才容易让他接受。我接着道:“他是被强酸烧的,全身皮肤都没了。”他浑身一抖,猛地站起来就往尸体那跑,两步就摔倒了,我就见他连站起来都顾不上,直接爬到了尸体旁边,盯着尸体看了老半天也没个声音。那具尸体看得人反胃,我得亏是心脏好点,见过几个死人,否则早就撑不住吐出来了,可这瘦子比我想的还有定力。我也走了过去,不忍心看尸体,只是盯着瘦子的后脑勺,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瘦子道:“他是和我一伙的。”我道:“一伙的?”瘦子这才回过头来,脸色还是很不好,道:“我们俩之前进了一座空房子,然后分头干活,那时候我就听见他发出一声惨叫,回头的工夫看见个血尸冲了出来,我还以为他是被血尸干掉了,没想到……”说到这,他就抓着头发,用力低吼了一声。这是一个误会?我也很难想象一个人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来杀人,所以只是有点怀疑瘦子是个凶手,但他这种说法更让我不解了,心说这地方还有个空房子?难道是鬼屋不成?这具尸体的死亡方式很残酷,看烧伤的面积,应该是被强酸兜头浇下来,衣服全烧没了,估摸着喉咙也烧毁了,所以无法发出声音。他正面比背面要更加恐怖,恐怕是因为奔跑的时候刮到了树枝,把前面的肉刮掉了形成的,说实话这不像是人干的。
更像是陷阱弄出来的。瘦子又躺下来,道:“你是啥时候发现的?”我道:“他倒下之后。”瘦子闭上眼睛,叹道:“在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情况下你还会回来,是不是傻透腔了?”我道:“我他妈就不应该管你。”他镇定的很快,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谢了。”这句话总算让我安慰了些,道:“我遇见你就是个错误。你不用谢我,赶紧离开这里报警吧,我可不想再摊上这档子事儿了。”“报警?”瘦子道:“这深山老林的,谁能发现?报警了也没用,这哥们不是让人害死的,是中了机关被干掉的。”我道:“还能这么不管了?”瘦子道:“我跟你说了吧,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你要是准备报警,你自己去,我马上跑路。”见不得光?这又让我紧张起来,心说啥人见不得光?土匪强盗小偷都见不得光,反正正当的人不会见不得光。瘦子的眼睛很毒,还没等我说话就道:“不用紧张,我陈大旺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腹诽道:“嗯,你这名字都跟条狗似得。”“操。”瘦子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发达的达希望的望,不是汪汪叫的汪。”我愣了下,这名字还真有点特别,合着我理解错他的名字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兄弟,我这有个发财的***,怎么样?敢不敢和我一起干?”我看着他的眼睛,心想他在搞什么鬼名堂,嘴上道:“啥发财的***?”陈达望看着地上的尸体,皱着眉头道:“兄弟,首先我得说一句,这事儿有点危险,你要是干呢,就得听我的,你要是不干呢,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坑活着的人。”我心说你一同伙就这么死了,你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连一滴眼泪都不掉,叫我怎么相信你?但我不能直说,我爷爷来过这,陈达望说的***说不定和这有关呢?毕竟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可不会巧到同时有好几件不相干的事件持续着。我揉了揉脑袋,道:“好,你就说说看。”陈达望咳嗽了一声,贼眼睛在我身上乱转,缓缓道:“我也是看你在要命的时候敢上,才生起拉你入伙的心思。实话跟你说,我和这伙计是走地仙。”他的贼眼睛精光发亮,跟夜里的豹子似得:“就在前不久,我们俩看到这有个土房子,估计里面有宝贝,没成想好像闹鬼了,我们这才在里面栽了。”他这两句话听着总感觉别扭,我也看着他的眼睛,道:“走地仙?道家么?敢情你们俩是出家人里的败类?”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不是我们圈里的人啊。”我有点不爽了,道:“有话直说。”陈达望道:“走地仙是中原一带对盗墓贼的称呼,而土房子,就是个坟。”我悚然一惊,猛地跳起来,不可置信的地看着陈达望,原来他说的见不得光,竟然是个盗墓贼!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不敢报警,他要是报警没有好处不说,就连这个死人也得先被定罪!他看着我的举动摇了摇头,道:“果然不是。兄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又是一惊,这小子心思不简单,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不是内行人或者有接触的人是听不懂的,他在试探我是不是也和盗墓贼有关系。我又紧张起来,道:“我是个大夫,来找药的。”他一听,脸色唰地白了,变得有点扭曲,颤声道:“找……找药?什么药?”
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说什么不好偏说找药,估摸着让他感兴趣了。好在我别的本事没有,撒谎还是很在行的,就打算圆过去,道:“很普通的药,说了你也不懂。”陈达望道:“干我们这行的,都算是半个大夫,要是很普通的药我也不是分不出来。”这回我倒想抽他一巴掌了,你一个盗墓的搞这么敬业,脑子有问题是吧?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铁板碰钉子,这个谎是撒不圆了,最机智的解决办法还是把话题转移开糊弄过去。我道:“先不说这个,我来的时候有个向导,刚才也不知是鬼打墙了还是怎么着,我们俩走散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在陈达望狐疑的眼光中把这件事儿说了出来,关于仙家坟地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说一句话,虽然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我就是不太相信别人。陈达望沉默了一会儿,总算不再继续纠缠药的问题,而是道:“我也听见他喊你了,不过你的猜测是错的,这地方没那么邪门儿。”我再一次震惊了,哭丧着脸问道:“啥意思?”陈达望道:“意思就是那伙计,想把你引到什么地方。看你这样也不像是常年到处走的人,不安个心眼也正常,吃一次亏就好了。”我道:“你给我说清楚。”他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道:“这山里不比城里,法律约束力太弱,要在这杀个人啥的恐怕没人敢,但敲你一闷棍抢走你身上的钱财,是个人都能干出来。他不敢一个人动手,估计是有同伙。我说,你是不是让他觉得你挺有钱的啊?”我道:“不至于吧,我昨晚在人家那住的,他要是敲我一闷棍,早就干了。”陈达望道:“你偷东西在自家偷啊?这不是明摆着被报复吗?本地人可不傻。”他说得倒是挺对,可我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想想兜里的钞票,就道:“为了几千块钱,你至于敲我一闷棍吗?”陈达望道:“我倒是不至于,你那几千块钱不够我塞牙缝的。”我蹲在地上不再说话,陈达望就道:“你现在应该把我那刀还给我了吧?它可比你值钱。”我又看了看手上的刀,心说这玩意当棍子用都不够看,根本没威胁,就扔给了陈达望,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又插进刀鞘,站起身道:“咱们走吧,回去看看。”我道:“这人怎么办?”他回头看了眼尸体,道:“我们是临时合作,就知道他一个名字而已,都不知道他家在哪。既然挂了,那就只能哪挂哪埋了,这是他的命。”原来他们并不太熟。也难怪陈达望不掉一滴泪,不过我还是得提防着点,道:“我之前听说你们有六个人来着,他们呢?”没想到陈达望脸色一变,惊呼道:“六个人?”
我道:“不是你们?”陈达望道:“你见了鬼了?”我一时有点蒙,整理了下思路,才道:“你们只有两个人?从哪上来的?”陈达望手指东北方,道:“从那过来的。”我们是从东方过来的,村子也在北方,东北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他从那里来,也不用经过村子,甚至不会经过仙家坟地的地址。我道:“我上来的时候听向导说三天前有一个六人的队伍上来了,一直没见到,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陈达望一副凝重的表情,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忽然想起了老李,那两句黑话估计他明白,就问陈达望:“对了,我之前在这儿听过两句黑话,什么支锅掌眼的,你知道什么意思么?”陈达望又眯起眼睛,人瘦眼睛也小,跟蛇眼一样看得人心慌,他道:“这是陕西一带对盗墓贼的称呼,基本是团伙里才叫,掌眼就类似文物贩子,盗墓贼挖出的东西,一般都是掌眼收购,支锅是盗墓团伙的头头。他们管盗墓叫支锅,支一次锅,费用全是支锅包,盈亏都得算在头头上,怎么着,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张大了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说原来是这样!那小铃铛是给卖冥器的盗墓贼领路的,老李看的店是黑窝子!我爷爷怎么跟盗墓贼扯上关系了?看着陈达望越来越狐疑的眼神,我终于回过神来,道:“就在这一代,四川的盗墓贼也是这么叫么?”陈达望道:“离得近,应该差不多。”我道:“行了,带路吧,我跟你干了。”陈达望哼了一声,贼眼睛又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道:“那走吧。”本来这种犯法的事儿,我是打死都不会干的,光看那个凄惨的死人就够受的了,万一哪天暴露了蹲号子也是个事儿。但这说不定跟我爷爷和仙家坟地有关系,我就不得不走一遭了,再不济这还有个专家呢,说不定那个坟,还真有点门道。我只能在保障我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和他合作。陈达望问了我名字,我就说叫花千放,惹得他一顿嘲笑说我怎么有个这么娘们儿的名字,我说这姓氏就是败笔,你总不能让我数典忘祖改了姓吧。他就跟做了记号似得,确认方向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就算这样我们俩也是在山里转了半天,没遇到带我来的向导,倒是看到了一个土房子。我不是盗墓贼,也不会用什么暗语,我说的土房子是真正的土房子,用石头混黄土堆砌的,没有门,但是有窗口,窗口被白布遮盖,有风吹过那白布就飘了起来,里面一片漆黑,跟一间鬼屋似得,阴森得很。其中一个窗口光剩下黑漆漆的洞口,遮挡窗户的白布消失了,看样子是陈达望带出来的。他到这里就停下来,轻声道:“到了。”我跟在他身后,看着阴森的土房子只觉得后背直冒凉气,声音也不自觉的小了起来:“大旺,你们这些贼……到底怕不怕鬼啊?”陈达望道:“他妈的,是达不是大!你说我们怕不怕鬼……我倒要反问你一声,你是个大夫,你信不信有鬼?”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着,陈达望的声音也小了很多,拿着手电四处乱照,越看越像是个贼。我也有点受他的感染,小声道:“当然不相信。”陈达望道:“其实这是个很尴尬的事情,干我们这行的,你要相信有鬼吧,不是自己把自己吓死就是死人把你吓死。你要是不相信有鬼吧,我保证你除了死没第二条路可走。”我心说陈达望草木皆兵的性格就是这么养成的?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世上有鬼,否则我还怎么当医生,先把自己送精神病院去了。我道:“瞧你这话说的,盗墓贼好像都是活得不耐烦故意找死似得。”陈达望摸了摸脑袋,道:“这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跟死人斗,跟活人斗,就是为了发财,而且是难以想象的财,你当真有那么多闲的蛋疼不要命的?走吧,注意点周围的动静。”这座土房子是在半山腰建的,房后有一块高耸的巨石,房子周围是一片园地,长满了杂草,不过树木都被清理了。土房子门口向下延伸出一条石头铺就的台阶,缝隙里也全都是绿草,陈达望就顺着台阶往上走去。我跟在后面,又道:“你不是说土房子是坟吗?这不像啊。”陈达望倒是很耐心的给我讲解:“我和那伙计之前也观察过,坟在房子后面的地下,这个房子,应该是守墓人建的,住过一段时间,守完了墓,房子就废弃了。”门里虚无的黑暗让人格外紧张,我看着飘起来的鬼魅一般的窗帘,又道:“看出来什么时候废弃的吗?”陈达望道:“据我推算,也就半年。”半年?这个时间点很特殊,我爷爷也是半年前来的,难道和这个坟墓有关系?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不能肯定,但已经开始往这方面思考了,毕竟这种地方值得注目的东西并不多。陈达望来过这里,但还是很谨慎,不像话的谨慎,他在门口探头往里照了老半天才走进去,脚步声几乎快要消失不见。屋子里的东西相当简单,一张简易木桌,一张破旧的床,床上还有发霉的被褥。地面上铺了地板,我学着陈达望蹑手蹑脚进来,一眼就看到地板上猩红的脚印,从屋子里一个黑暗处延伸出来,一直到窗口处消失,那地方的窗帘也没有了,这应该就是陈达望逃跑的路,而脚印是那个血人留下的。这屋子不光一个房间。陈达望顺着血脚印往里走,我正要跟上,猛然看到床脚下月光照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孩子。我吓得一哆嗦,差点叫出来,紧接着才发现那原来是个雕像,面部表情栩栩如生,但却显得很诡异,嘴角裂开但眼睛却眯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这引起了我的兴趣,蹲下来抱起雕像,又估计了一下重量,没想到竟然很轻,完全没有石头的重量。我心说难道是空心的?想着我就轻轻敲了两下,这才发现它并不是石头,而是木头,外面石头的颜色是镀上去的。我爷爷很喜欢雕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深受其影响,所以一看到这个就有点走不动道了,准备先研究一番,可还没等我细看,忽然间听到“砰”地一声沉闷声响,我这才回过神来,还是先半正事儿要紧,就先把雕像放在床上,顺着血迹跟上陈达望。屋子后面是一条走廊,两边摆放着一些杂物,刚才的声音是陈达望碰到了杂物发出来的。走廊也只有两三米,里面有一间小屋子,屋子的中间木板被掀开了,露出一个洞口来。被掀开的木板放在一边,显得有些杂乱。陈达望拿着手电直接跳了下去,里面的深度也就到他的腰部,大概只有一米。血迹就是从这里蔓延出来的。我也跟着跳下去,低头往里一看,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小土堆,土堆的旁边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当陈达望把手电移过去,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块墓碑!墓碑一直顶到木板,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因为墓碑正对着我,上面的文字也是现代字,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了。仙家什么地。第三个字笔画很复杂,不过从字形和两边的字也能推算出来,那应该是个坟字。仙家坟地。但是,那堆土却是在旁边,而不是在墓碑后面。我跟着毫不迟疑的陈达望走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因为墓碑后面的土被翻开了,而且旁边还有三把铁锹和一堆工具。
我盯着陈达望,他就道:“这不是我干的,你不是说之前还有个六人队伍来过么,恐怕是他们干的。”我吃了一惊,原来陈达望早就知道有人过来了,但之前却一点都没表现出现,我回想着他当时的脸色和表情,同样也想着他当时到底在思考着什么呢?我不是他,所以搞不明白,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愿意跟我分享情报,这个人也对陌生人很戒备,比我还戒备。盗墓这种事我不太明白,但是从陈达望的行为中也不难看出来,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否则他肯定不会拉上我。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俩是走别人走过的路,然后还在里面挂了一个?”陈达望摇了摇头,道:“我根本就没来得及下去。”我看着陈达望的眼睛,心里想着难道神仙调查组所说的仙家坟地是在丰碑林,而不是之前记载的地方,他们记错了?这不对啊,神仙调查组记载的仙家坟地是在地上,而这明显是在地下,而且丰碑林隐藏在深山老林里,如果仙家坟地是在这个地方出现,凭借独特的地貌一眼就能认出来,我可不相信看到仙家坟地的人个个都是花瞎子。两者之间距离很远,不可能出现混淆。
不过我知道,这一趟是来对了,丰碑林有个仙家坟地,邮件地址就在这里,如果不考虑有人故弄玄虚,那么我爷爷的牌位,就是从这座坟里送出来的。我只能暂时不考虑从爷爷那里得到的神仙调查组资料,这之间关系太少,仅仅是名字相同而已,感觉跟巧合一样。见陈达望的贼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有点坐立不安了,道:“老子一纯外行,半吊子都算不上,别想让我打头阵。”陈达望一撇嘴,满脸不悦,但他不承认这么想,含含糊糊地道:“我看你直勾勾的以为撞邪了,不知好歹。”我叹了口气,心说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以后千万不能相信他的话。见他在盗洞口爬来爬起一个劲儿往下看,我就道:“能看出什么年代的么?”陈达望没抬头,道:“那墓碑没多少年头,顶多三五十年。但明显是后来立的,下面的墓葬有多少个年头,也就住在里面的死人知道。”我道:“那你去问问呗。”陈达望朝我吐了口唾沫,道:“说不定你说的那六个人也全遭殃了,连跑都没跑出来。这斗子估计还不小,我先下去瞧瞧。”说着他就把一根绳子栓在腰上,然后把另一端扔给我,道:“我一喊就把我拉上来。”我抓住绳子点了点头蹲在盗洞旁边,忽然看到盗洞周围有爬行的痕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股脑从里面钻出来留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安,但这种痕迹很容易造成,人从下面爬出来,也可以拖出来。我又从来没盗过墓,估计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才让我满脑子颤栗。盗洞是倾斜向下的,陈达望扭着大屁股爬进去后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四周一片漆黑,连盗洞里陈达望的手电筒散出的光也越来越弱。我盯着盗洞里微弱的灯光,不知不觉间就开始冒汗,陈达望实在是太安静了,如果不是因为绳子还在往里延伸,我都以为他早就消失了。忽然间,陈达望的声音从盗洞里传了出来:“操!”我一听整个神经瞬间绷紧了,想都没想直接拽绳子,可刚拽出来一点,我就感觉一股奇大的阻力拉住绳子,往相反的方向拽去,因为没防备,我整个人都趴在盗洞上边,绳子差点脱手,要不是我反应快点用身体横在洞口,整个人都得被反拽下去。下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啥好事,我连话都说不出口,卯足了劲儿往外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虎口拔牙是什么滋味儿,这他娘的就是个虎口!但我的力气显然还不够,根本拽不上来,和往下的拉力僵持起来了,我没来得及设想最坏的结果,我如果坚持不住是不是把陈达望扔了先跑,就感觉小腿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得,瞬间的疼痛让我神经反射般的屈腿,结果失去平衡,再也扛不住,直接被拽了下去。我隐约间听到陈达望喊了一声,但没听清是什么,在盗洞里翻滚了好几圈,怎么也控制不住身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完了!我只希望自己不要死的太惨,其实我根本不希望死,老天爷要是慈悲,也不愿意看见我这么个心地善良阳光帅气的小伙儿英年早逝了吧,那得有多冤?我也不知道撞在什么东西上才停下,幸好撞的不是脑袋。坐起来的时候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因此再一次倒下,回头一看,就看到掉在地上的手电,照着的地方露出来一张恐怖的怪脸。那张脸跟被小鬼啃食了一样,极度扭曲,颌骨都露了出来,两只眼珠子不见了踪迹,孔洞的眼眶里挂着细小的血管和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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