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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霸死霸再考及月相正名 郑捍马
古文献和出土青铜器铭文有关月相的的名称主要有初吉、既望、既生霸、既死霸、旁生 霸、旁死霸六个名称。自古以来，一直是定点月相说的天下，只不过对不同月相名的含义各 人有不同的理解。清光绪九年，公元 1883 年重刊的俞樾《春在堂全书》载有其《生霸死霸 考》一文。俞樾就是近代定点月相说的代表，不过其说经不起推敲，漏洞
百出。王国维为弥 合各方争议，于 1915 年 12 月撰写了著名的《生霸死霸考》一文，并收入《观堂集林》 。他 和稀泥似地提出一月四分说，从此四分月相说似乎占了上风。尤其是 1992 年从香港古玩肆 抢救回归的《晋侯稣编钟》“好似为一月四分说和定点月相说的长期讨论，作了一个异常明 ， 确无误的结论， 所谓定点月相说是不真实的。 ” 。 （1） 四分月相说看似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是争论并未能停歇，反而越描越黑，因为有太多的例子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其原因就在 于争论的方式都是通过对历史文献的比照，以及用历法的推算来证明。由于年代久远，记载 有可能错讹， 历法本身的精度也可能产生误差， 加上人工繁琐的计算也容易出现错误和疏漏。 因此无法提供一个令人无可置疑的精确标准，来证明这些月相名称的正确含义。 陈佩芬在 2007 年出版的《夏商周青铜器研究·西周篇》第 232 页说： “2002 年陕西郿 县杨家村窖观发现的四十二年和四十三年的运鼎，这和文献记载的西周王年、月相、干支均 不合。在厉王和宣王（时期） ，史书中都没有四十三年以上的任何记录。这对研究月相问题 又提出了新的挑战，将改变学术界对西周历法的认识。因此，对月相的理解，应作进一步考 查。但这是当时真实的历史记载，对于西周历法的研究，只能以充分的耐心，等待新资料的 陆续出土，舍此别无他法。 ” 要想彻底弄清月相名的真实含义， 只有根据青铜器铭文， 借助计算机软件反演当时的月 相，来求证月相名称的正确含义。因为青铜器铭文不存在历史文献以讹传讹的情况，除非是 伪器。 而天文软件和万年历软件是依据目前最精确的实测天文数据， 通过编程后得出的结果， 一般不会出错，除非数据本身精度有问题，或程式编写有误。现代对太阳、地球、月亮等运 行轨道的实测数据，即使推算上下一万年也不过是秒级误差。对于研究月相来说，这点误差 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关键是要选择好的软件。 经过反复搜寻对比， 我认为 Stellarium V0.10.6.1 中文版桌面星空软件和实用万年历 V6.06 软件可以相互补充， 交互利用。 因为用这两套软件， 对公元前后 2000 年的任何一年的任一朔日进行比照，发现无不吻合，而这两套软件是由毫 不相干的个人或公司开发的。前者由美国的 Andras Mohan 和 Mike Storm 开发，后者由中国 的云飞软件公司开发。 两套软件不约而同地显示同样的结果， 正应了 “英雄所见略同” 一语。 这就充分说明这两套软件是可靠的，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不过，在利用 Stellarium V0.10.6.1 中文版桌面星空软件反演公元前的年份时，有一点要特别注意。由于这套软件将 公元前一年设为公元 0 年， 因此 Stellarium V0.10.6.1 星空软件标明的公元前的年份都比实际 年份少了一年。 Stellarium V0.10.6.1 星空软件标明的公元前 999 年实应是公元前 1000 年。 如 下面我选了一些铭文年代、日期比较完整的青铜器进行分析，利用 Stellarium V0.10.6.1 中文版桌面星空软件反演当时的月相，利用实用万年历 V6.06 软件查对干支日名和朔望时 分，来求证月相各种名称的真实含义，并试图结束这场无休无止的争论。所选青铜器铭文均 来自《殷周金文集成》 （修订增补本） ，和《新收殷周青铜器铭文暨器影汇编》 。为 （2） （3） 行文简约，前者简称《集成》 ，后者简称《汇编》 。 《集成》第 5480 页《虢季子白盘》铭文载： “唯十又二年正月初吉丁亥……”《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用实用万年历 V6.06 软件查得公元前 817 年 12 月 6 日最合适。该 日为周宣王十二年正月初吉丁亥，农历十二月三十除夕，次日 03:44 合朔。西周时期尚处在1观象授时的阶段，还无历法可言。或者说历法尚处在草创阶段，主要以观象授时为准，每月 的朔望均以观测月相为准。在缺乏精密测量仪器的情况下，单凭肉眼观测，出现半天甚至一 天的误差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该器表明，初吉即是朔日，也是初一，意思十分明显，误差不 过 4 小时。由于该年农历的正月初一在公历的前一年 12 月份，根据此器可推定周宣王元年 为公元前 827 年。 《集成》第 222 页《克钟》铭文载： “唯十又六年，九月初吉庚寅……”《集成》定该 。 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用实用万年历 V6.06 软件查得公元前 812 年 9 月 14 日是庚寅日，而该 日正好是周宣王十六年九月初吉庚寅，农历十月初一，该日 03:45 合朔。初吉即朔日初一再 次被证明。此器也指认周宣王元年是公元前 827 年。 《集成》第 2848 页《叔专父盨》铭文载： “唯王元年，王在成周，六月初吉丁亥……” 。 《集成》定该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770 年 6 月 3 日合适。该日为周平王元 年六月初吉丁亥，农历六月三十，次日 01:58 合朔，误差不过两小时。该器可视为周平王标 准器。 《汇编》第 1212 页《静鼎》铭文载： “唯十月甲子，王在宗周。令师中暨静省南国，相 执位。八月初吉庚申至，告于成周。 （八）月既望丁丑，王在成周大室……”《汇编》定该 。 器为西周早期器物。有人认为初吉庚申后的既望丁丑是错刻，其实此处并没有刻错，完全在 肉眼观测的误差范围内。作为西周早期器物，用实用万年历 V6.06 软件查得，只有周昭王时 期的公元前 993 年 8 月 5 日合适。 若公元前 995 年为周昭王元年无误的话， 该日就是周昭王 三年八月初吉庚申，农历九月初一，该日 22:27 合朔。八月既望丁丑是指 8 月 22 日，农历 九月十八，前一日 11:35 望，误差不到一天。而前面的甲子日应该是指公元前 994 年 10 月 14 日，周昭王二年十月廿九甲子日。此器指认既望就是望日已过的月相。 《集成》第 2686 页《师虎簋》铭文载： “唯元年六月，既望甲戌……”《集成》定此器 。 为西周中期器物。查遍西周中晚期，只有公元前 827 年 5 月 20 日合适。该日为周宣王元年 六月既望甲戌，农历六月十七，该日 09:50 望。此器指认既望就是望日之月相。该器可视为 周宣王标准器。 《集成》第 2471 页《大师虘簋》铭文载： “正月既望甲午……唯十又二年”《集成》定 。 该器为西周中期器物。查遍西周中晚期，只有公元前 831 年 12 月 27 日合适。该日为共和十 二年正月既望甲午，农历正月十七，该日 04:49 望。此器又一次指认既望就是望日之月相。 由该器可推知共和元年是公元前 841 年。 《集成》第 1519 页《舀鼎》铭文载： “唯王元年六月既望乙亥……唯王四月既生霸，辰 在丁酉……”《集成》定该器为西周中期器物。查遍西周中期，只有公元前 879 年 6 月 23 。 日合适，该日为周厉王元年六月既望乙亥，农历七月十六，该日 16:24 望。由此看来，周厉 王元年不是一般认定的公元前 877 年，而是公元前 879 年。后面“唯王四月既生霸，辰在丁 酉” ，应是“唯王三月既生霸，辰在丁酉” 。用 Stellarium V0.10.6.1 星空软件反演当时天象发 现，公元前 879 年 3 月 17 日，周厉王元年三月既生霸丁酉，农历四月初六，次日 22:41 上 弦。此器指认既生霸是半个新月即将形成的月相。用 Stellarium V0.10.6.1 中文版桌面星空软 件反演发现， “辰在丁酉”的意思是丁酉日水星该月首次在黄昏时可见。见图一。此器可作 为周厉王时期标准器。2图一 公元前 879 年 3 月 17 日水星该月首次在黄昏时可见 《汇编》第 523 页《吴虎鼎》铭文载： “唯十又八年十又三月既生霸丙戌……”《汇编》 。 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王世民等先生主编的《西周青铜器分期断代研究》第 10 页将该器 定为宣王标准器。经查，应该为厉王时器物。前面已证明周厉王元年为公元前 879 年，公元 前 862 年 12 月 2 日，即周厉王十八年十三月既生霸丙戌，农历十三月初八，该日 16:39 上 弦。此器说明既生霸是月亮上弦的月相。 《集成》第 2419 页《五年师方史簋》铭文载： “唯王五年九月，既生霸壬午……”《集 。 成》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87 年 8 月 11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孝王五年九 月既生霸壬午，农历九月初八，次日 10:59 上弦。考虑到肉眼的误差，此器再次指认既生霸 就是半个新月的月相，而周孝王元年是公元前 891 年。 《集成》第 5482 页《兮甲盘》铭文载： “唯五年三月既死霸庚寅……”《集成》定此器 。 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23 年 3 月 16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宣王五年三月既死霸庚 寅，农历三月廿四，前一日 06:13 下弦。此器说明既死霸就是半个残月已过的月相。 《集成》第 1497 页《颂鼎》铭文载： “唯三年五月，既死霸甲戌……”《集成》定此器 。 为西周晚期器物。 经查， 公元前 779 年 5 月 8 日最合适。 该日为周幽王三年五月既死霸甲戌， 农历五月廿四，前一日 10:27 下弦。此器再次指认既死霸就是半个残月已过的月相，而周幽 王元年是公元前 781 年。 《集成》第 1504 页《九年卫鼎》铭文载： “唯九年正月，既死霸庚辰……”《集成》定 。 此器为周恭王时器物。经查，公元前 914 年 1 月 3 日，正好是周恭王九年正月既死霸庚辰， 农历正月廿四，前一日 02:56 下弦。此器又一次指认既死霸就是半个残月已过的月相，而周 恭王元年是公元前 922 年。 综合上述分析，考虑到肉眼观测的误差，可以认定初吉就是朔日初一。这一天月亮正处 在地球与太阳的连线之间。既望即望日，这一天地球正处在月亮与太阳的连线之间。由于月 光对眼球的刺激作用，不到半个新月的月亮，肉眼看来正好像半轮新月，所以既生霸大多在 上弦前， 而古人以为就是月亮上弦。 同样， 已过半个残月的月亮， 肉眼看来正好像半轮残月， 所以既死霸大多在下弦后， 而古人以为就是月亮下弦。 由于出土青铜器铭文有关旁生霸和旁 死霸的实例太少，不便分析，暂存疑。由此看来，定点月相说才真正反映了月相名的真实含 义。坚持定点月相说，加上对月相名的正确理解，许多问题才能迎刃而解。如许多青铜器的 年份可以精确认定，西周各王朝的年代也能得以确认。3图二 公元前 1046 年 3 月 21 日 19:52 岁星正在天顶 《集成》第 2306 页《利簋》铭文载： “武王征商，唯甲子朝，岁鼎克昏，夙有商……” 。 《夏商周断代工程》定武王克商在公元前 1046 年，而用 Stellarium V0.10.6.1 星空软件反演 当时天象发现，只有公元前 1046 年 3 月 21 日，农历三月二十三甲子日，与《利簋》铭文吻 合。该日 19:52 岁星正在天顶，见图二。其铭文意思是：武王在公元前 1046 年 3 月 21 日甲 子日清晨开始发动攻击， 黄昏岁星在天顶时攻破商纣王都城朝歌， 次日清晨便取得了彻底的 胜利。 《集成》第 2301 页《散季簋》铭文载： “唯王四年，八月初吉丁亥……”《集成》定此 。 器为西周晚期器物。公元 1080 年，北宋元祐七年二月，汲郡吕大临已断此器为周武王时器 物（4） 。纪年和月相完全相同的《散伯车父鼎》于 1960 年在扶风县召陈村出土，见《金文 文献集成》第 22 册第 200 页，它们应是同一年器物。经查，公元前 1044 年 7 月 31 日最合 适。该日为周武王四年八月初吉丁亥，农历九月初一，该日 13:21 合朔。单纯从铭文所记月 相看，此器应为武王时器，果真如此则武王克商应在公元前 1047 年。该器若如《集成》所 定，为西周晚期器物，则可能是公元前 882 年 7 月 11 日，周夷王四年八月初吉丁丑，农历 八月初一，该日 16:52 合朔。或者是公元前 882 年 8 月 10 日，周夷王四年八月初吉丁未， 农历九月初一，该日 06:05 合朔。将丁丑或丁未改刻成丁亥，只是图吉利而已。 《集成》第 1417 页《庚嬴鼎》铭文载： “唯廿又二年四月既望己酉……”《集成》定此 。 器为西周早期器物。从公元前 976 年往前查，只有公元前 1019 年 4 月 13 日合适。该日为周 成王二十二年四月既望己酉，农历五月十六，该日 04:48 望。如果铭文认读无误，那么可推 知公元前 1040 年为周成王元年。 《汇编》第 1010 页《伯吕盨》铭文载： “唯王元年六月既省霸庚戌……”《汇编》定此 。 器为西周晚期器物。查遍整个西周时期，只有公元前 995 年 6 月 7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昭王 元年六月既生霸庚戌，农历七月初八，次日 20:10 上弦。其他可能的日期是公元前 886 年 5 月 6 日、 公元前 783 年 5 月 5 日、 公元前 778 年 6 月 8 日， 但它们都与西周诸王的纪年不合。 看来该器应该是周昭王时器物，该器指认周昭王元年是公元前 995 年。 《集成》第 2460 页《走簋》铭文载： “唯王十又二年，三月既望庚寅……”《集成》定 。 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查遍整个西周时期，只有公元前 969 年 3 月 2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穆4王十二年三月既望庚寅，农历三月十七，该日 05:43 望。此器指认周穆王元年是公元前 980 年，而不是一般认定的公元前 976 年。若果真如《集成》所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则有 两种可能。一是公元前 868 年 3 月 24 日，周厉王十二年三月既望壬寅，农历四月十五，该 日 17:00 望。一是公元前 816 年 2 月 19 日，周宣王十二年三月既望壬寅，农历三月十六， 前一日 09:36 望。将壬寅故意改刻成庚寅，只是为图吉利而已。 《汇编》第 1065 页《士山盘》铭文载： “唯王十又六年九月既生霸甲申……”《汇编》 。 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965 年 8 月 2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穆王十六年九月既 生霸甲申，农历九月初七，次日 18:11 上弦。此器也指认周穆王元年是公元前 980 年。 《集成》第 5475 页《走马休盘》铭文载： “唯廿年正月既望甲戌……”《集成》定此 。 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961 年 1 月 4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穆王二十年正月既望甲 戌，农历正月十六，该日 13:14 望。此器也指认周穆王元年为公元前 980 年。 《集成》第 5089 页《番鞠生壶》铭文载： “唯廿又六年，十月初吉己卯……”《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955 年 10 月 4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穆王二十六年十 月初吉己卯，农历十一月初一，该日 14:33 合朔。此器也指认周穆王元年为公元前 980 年。 《集成》第 2823 页《伯{穴见}父盨》铭文载： “唯卅又三年，八月既死辛卯……”《集 。 成》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其实应为穆王时器物。经查，公元前 948 年 9 月 9 日为周穆王 三十三年八月既死霸辛卯，农历九月廿三，次日 01:28 下弦。此器同样指认周穆王元年为公 元前 980 年。 《集成》第 1495 页《善夫山鼎》铭文载： “唯卅又七年，正月初吉庚戌……”《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查遍穆、厉、宣三王时期，只有公元前 944 年 1 月 10 日最合适。 该日为周穆王三十七年正月初吉庚戌，农历二月初一，该日 02:15 合朔。此器同样指认周穆 王元年为公元前 980 年。若果真如《集成》所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则只有公元前 790 年 12 月 8 日较合适。 该日为周宣王三十九年正月初吉庚戌， 农历十二月三十除夕， 次日 07:05 合朔。 《集成》第 4972 页《长甶盉》铭文载： “唯三月初吉丁亥，穆王……” 。作为周穆王时 器物，其可能的年份一是公元前 961 年 3 月 17 日，周穆王二十年三月初吉丁亥，农历四月 初一，该日 18:12 合朔；二是公元前 935 年 3 月 1 日，周穆王四十六年三月初吉丁亥，农历 四月初一，该日 02:15 合朔。 《集成》第 2478 页《廿七年卫簋》铭文载： “唯廿七年，三月既生霸戊戌……”《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951 年 4 月 5 日较合适。该日为周穆王二十七年 三月既生霸戊戌，农历四月初十，前一日 02:37 上弦。此器指认周穆王元年应是公元前 977 年。但这只能作为孤证，且既生霸在上弦后一日，不太可能。另一种可能是公元前 853 年 3 月 1 日。该日为周厉王二十七年三月既生霸戊戌，农历三月初八，该日 07:16 上弦。果真如 此，则该器指认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9 年。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此器应视为周厉王 时器物。 《集成》第 1506 页《五祀卫鼎》铭文载： “唯正月初吉庚戌……” 。作为周恭王标准器， 与《九年卫鼎》相一致，只有公元前 919 年 12 月 25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恭王五年正月初吉 庚戌，农历正月初二，前一日 09:04 合朔。此器指认周恭王元年是公元前 922 年。另外有可 能是公元前 887 年 1 月 10 日，农历二月初二，周孝王五年正月初吉庚戌日，前日夜 22:42 合朔。 《集成》第 1502 页《师{才食丮}鼎》铭文载： “唯王八祀正月，辰在丁卯……”《集成》 。 定此器为周恭王时器物。经查，公元前 916 年 12 月 26 日最合适。该日正好是周恭王八年正 月丁卯，农历正月初六。用 Stellarium V0.10.6.1 中文版桌面星空软件反演发现，所谓“辰在 丁卯” ，这里是指丁卯日是该月最后一次清晨在东方看见水星，见图三。5图三 公元前 916 年 12 月 26 日该月最后一次清晨在东方看见水星 过去对“辰在 XX”一直没有令人信服的解释。将《师{才食丮}鼎》与前面的《舀鼎》 结合起来，用 Stellarium V0.10.6.1 中文版桌面星空软件反演发现，所谓“辰在 XX” ，意思是 该月 XX 日水星最后一次清晨在东方可见，或首次黄昏时在西方被发现。我们知道水星是离 太阳最近的内行星， 不太容易发现， 即使被发现， 也只在黎明或黄昏短暂的时间内可以看见， 不久便消失在阳光下或西方地平线下。 古人最开始是在黎明时发现了这颗行星， 故将水星称 为辰星。不过西周时已发现辰星有时在黄昏时也能见到，于是开始关注它的出现。这就是为 什么西周时期的青铜器铭文，经常出现“辰在 XX”的记载。由于日出、日落的时间随季节 而变化，反演发现，水星在最后一次清晨的东方可见之后，便隐匿在太阳的光辉中不可见， 直到十多二十天之后又首次黄昏时在西方被发现。 二十多天或三十天之后， 水星最后一次黄 昏时在西方可见， 之后便隐匿在太阳的光辉中不可见， 直到十多二十天之后又首次清晨在东 方被发现。在当时人看来，水星的出现神秘莫测。现在看来，这再简单不过了。由于水星以 约 88 天为周期绕太阳运动，而地球以约 365 1 4 天为周期绕太阳运动，在地球上看，水星的这 种莫名其妙的行走方式，实际是太阳、地球和水星三者复合运动的视觉必然结果。 《集成》第 5203 页《齐生鲁方彝盖》 铭文载： “唯八年十又二月初吉丁亥……” 。 《集成》 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915 年 11 月 11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恭王八年十 二月初吉丁亥，农历十二月初一，该日 11:03 合朔。此器也指认周恭王元年是公元前 922 年。 《集成》第 2603 页《望簋》铭文载： “唯王十又三年，六月初吉戊戌……”《集成》定 。 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911 年 5 月 5 日较合适。该日为周恭王十二年六月 初吉戊戌，农历六月初二，前一日 10:03 合朔。由于原器已不存，我怀疑是前人将“唯王十 又二年”的“二”错误地描摹成“三”所致。 《集成》第 1475 页《大鼎》铭文载： “唯十又五年，三月既霸丁亥……”《集成》定此 。 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908 年 2 月 7 日最合适。该日是周恭王十五年三月既 生霸丁亥，农历三月初八，次日 09:50 上弦。此器也指认周恭王元年是公元前 922 年。 《集成》第 1451 页《十五年趞曹鼎》铭文载： “唯十又五年五月既生霸壬午……” 。作 为周恭王时器物，只有公元前 907 年 5 月 28 日较合适。该日为周恭王十六年五月既生霸壬6午，农历六月初十，前一日 05:59 上弦。由于大量的器物均指认周恭王元年是公元前 922 年，只有该器指认周恭王元年是公元前 921 年，所以我怀疑是误刻。 《集成》第 1447 页《师汤父鼎》铭文载： “唯十又二月，初吉丙午……”《集成》定此 。 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903 年 11 月 27 日合适。该日为周恭王二十年十二月 初吉丙午，农历十三月初一，该日 20:45 合朔。此器应定为周恭王时器物。 《汇编》第 1098 页《师酉鼎》铭文载： “唯四祀九月初吉丁亥……”《汇编》定此器为 。 西周中期器物。经查，有两种可能。一是公元前 896 年 8 月 13 日，该日为周懿王四年九月 初吉丁酉，农历九月初一，该日 15:51 合朔。二是公元前 882 年 8 月 10 日，该日为周孝王 四年九月初吉丁未，农历九月初一，该日 06:05 合朔。将丁酉或丁未改刻成丁亥，只是图吉 利而已。 《金文文献集成》第 22 册第 89 页《卫盉》铭文载： “唯三年三月既生霸壬寅” ，经查公 元前 890 年 3 月 20 日，农历四月初八，周孝王三年三月初八壬寅日。次日 12:06 上弦，所 以壬寅日晚上的月相可称为既生霸。此器指认周孝王元年为公元前 892 年。 《汇编》第 494 页《宰兽簋》铭文载： “唯六年二月初吉甲戌……”《汇编》定此器为 ， 西周中期器物。经查有两种可能。一是公元前 917 年 1 月 13 日，该日为周恭王六年二月初 吉甲戌，农历二月初二，前一日 09:01 合朔。二是公元前 886 年 1 月 30 日，该日为周孝王 六年二月初吉甲戌，农历三月初二，前一日 21:11 合朔。从合朔时分来看，我认为后一种可 能性更大，此器应视为周孝王时器物。此器指认周孝王元年为公元前 891 年。 《集成》第 1444 页《史伯硕父鼎》铭文载： “唯六年八月，初吉己已……”《集成》定 。 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86 年 7 月 24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孝王六年八月初吉 己已，农历八月三十，次日 01:49 合朔。此器也指认周孝王元年是公元前 891 年。 《汇编》第 510 页《达盨》铭文载： “唯三年五月既生霸壬寅……”《汇编》定此器为 。 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90 年 5 月 19 日最合适。若周孝王元年是公元前 891 年， 则该日为周孝王二年五月既生霸壬寅，农历六月初九，该日 20:24 上弦。查对拓片，由于记 载年份处漫漶不清，很可能是将“二年”误认为“三年” 。不过若周孝王元年是公元前 892 年，则“唯三年”的认读就没有错。 《集成》第 4973 页《裘卫盉》铭文载： “唯三年三月，既生霸壬寅……”《集成》定此 。 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90 年 3 月 20 日合适。该日为周孝王三年三月既生 霸壬寅， 农历四月初八， 次日 12:06 上弦。 该器指认周孝王元年是公元前 892 年， 与前面 《宰 兽簋》和《史伯硕父鼎》认定的周孝王元年为公元前 891 年差了一年。 另外， 《集成》第 2863 页《{疒兴}盨》铭文载： “唯四年二月既生霸戊戌……”《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89 年 1 月 10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孝王四年二 月既生霸戊戌，农历二月初八，该日 01:04 上弦。此器也指认周孝王元年是公元前 892 年。 那么，周孝王元年究竟是何年呢？《元年师{方史}簋》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 《金文文 献集成》22 册第 30 页其铭文载： “唯王元年四月既生霸，王在淢居，甲寅，王各庙，即位” 。 公元前 892 年 4 月 11 日， 农历五月初八， 周懿王八年四月初八甲寅日。 上弦在次日凌晨 05:09， 所以该甲寅日的月相可称为既生霸。 《元年师{方史}簋》的铭文证明周孝王是在公元前 892 年 4 月 11 日即位，继周懿王成为周王，按后来通常的纪年方式，应该从次年正月开始才称 为周孝王元年。但当时并不严格统一，有的人将公元前 892 年当成周孝王元年，也有些人认 为周孝王元年应是公元前 891 年， 这在青铜器铭文上就造成前后有一年的差别。 按照现今的 习惯，应将周孝王元年定在公元前 891 年。 《集成》第 2598 页《王臣簋》铭文载： “唯二年三月，初吉庚寅……”《集成》定此器 。 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84 年 4 月 5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夷王二年三月初吉庚 寅，农历四月三十，次日 02:20 合朔。此器可作为周夷王时标准器，指认公元前 885 年为周7夷王元年。 《集成》第 142 页《柞钟》铭文载： “唯王三年，四月初吉甲寅……”《集成》定此器 。 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83 年 4 月 24 日最合适。该日是周夷王三年四月初吉甲寅， 农历五月初一，该日 19:14 合朔。此器也指认周夷王元年是公元前 885 年。 《集成》第 2416 页《师遽簋盖》铭文载： “唯王三祀四月，既生霸辛酉……”《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83 年 5 月 1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夷王三年四月既生 霸辛酉，农历五月初八，次日 12:50 上弦。此器同样指认周夷王元年是公元前 885 年。 《集成》第 5112 页《十三年{疒兴}壶》铭文载： “唯十又三年，九月初吉戊寅……” 。 《集成》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查遍西周中晚期，只有公元前 867 年 8 月 22 日最适合。 该日为周厉王十三年九月初吉戊寅，农历九月廿九，次日 10:41 合朔。此器指认周厉王元年 是公元前 879 年。 《汇编》第 471 页《虎簋盖》铭文载： “唯卅年四月初吉甲戌……”《汇编》定此器为 。 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周穆王和周宣王三十年附近的年份无一合适，只有公元前 850 年 3 月 22 日最适合。该日为周厉王三十年四月初吉甲戌，农历四月初一，该日 01:49 合朔。此 器也指认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9 年。 《集成》第 1488 页《鬲攸从鼎》和第 2611 页的《鬲比簋盖》铭文载： “唯卅又二年， 三月初吉壬辰……”《集成》定此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48 年 3 月 29 日最 。 适合。该日是周厉王三十二年三月初吉壬辰，农历四月初一，该日 01:07 合朔。此两器同样 指认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9 年。 《集成》第 49 页《逆钟》铭文载： “唯王元年，三月既生霸庚申……”《集成》定此器 。 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41 年 3 月 20 日较适合。该日为周共和元年三月既生霸庚 申，农历四月初十，前一日 00:06 上弦。此器可作为共和时期标准器，指认共和元年是公元 前 841 年。 《集成》第 2432 页《无己簋》铭文载： “唯十又三祀，正月初吉壬寅……”《集成》定 。 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30 年 12 月 30 日最适合。该日为周共和十三年正月初 吉壬寅，农历二月初一，该日 14:28 合朔。此器也指认公元前 841 年为共和元年。 《集成》第 1484 页《{走马}鼎》铭文载： “唯十又九年四月既望辛卯……”《集成》定 。 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09 年 5 月 2 日最适合。该日为周宣王十九年四月 既望辛卯，农历五月十八，前一日 06:35 望。此器指认周宣王元年是公元前 827 年。 “唯廿又八年，五月既 《集成》第 1489 页《{宀袁}鼎》和第 5478 页《 盘》铭文载： 望庚寅……”《集成》定此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西周时期在位二十八年以上的周王只有周 。 穆王、周厉王、周宣王三王，反复查对这三王时期，无一满足五月既望庚寅的条件。此两器 铭文所指的日期很可能是公元前 800 年 6 月 19 日，即周宣王二十八年五月既望丙寅，农历 七月十六，次日 01:13 望。将丙寅改刻成庚寅可能是图吉利。另一种可能是公元前 852 年 5 月 27 日，周厉王二十八年五月既望庚午，农历六月十七，前一日 09:22 望。将庚午改刻成 庚寅， 图吉利而已。 从望日时分来看， 我认为前一种可能性较大， 该器应视为周宣王时器物。 《集成》第 1491 页《此鼎》铭文载： “唯十又七年，十又二月，既生霸乙卯……”《集 。 成》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10 年 11 月 28 日合适。该日为周宣王十八 年十二月既生霸乙卯，农历十三月初九，前一日 10:50 上弦。莫非周宣王元年是公元前 826 年？不过我宁愿认为是刻者误刻。 《集成》第 2866 页《善夫克盨》铭文载： “唯十又八年，十又二月，初吉庚寅……” 。 《集成》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10 年 10 月 22 日较合适。该日为周宣王十 八年十二月初吉戊寅，农历十二月初一，该日 03:29 合朔。改戊寅为庚寅取吉利而已。 《集成》第 2628 页《伊簋》铭文载： “唯王廿又七年，正月既望丁亥……”《集成》定 。8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有两种可能。一是公元前 853 年 1 月 10 日，周厉王二十七年 正月既望丁未，农历正月十六，前一日 23:19 望。将丁未刻成丁亥图吉利而已。二是公元前 801 年 1 月 5 日，周宣王二十七年正月既望乙亥，农历正月十六，该日 10:05 望。从望日时 分来看，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较大，该器可视为周宣王时器物。 《汇编》第 1008 页《大祝追鼎》铭文载： “唯卅又二年八月初吉辛已……”《汇编》定 。 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795 年 8 月 7 日合适。该日是周宣王三十三年八月 初吉辛已， 农历八月三十， 次日 01:21 合朔。 查看拓片应是 “三” 字上一划残泐而误认为 “二” 所致。 《集成》第 2648 页《大簋盖》铭文载： “唯十又二年，三月既生霸丁亥……”《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15 年 3 月 31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宣王十三年 三月既生霸丁亥，农历四月初八，该日 12:11 上弦。查看拓片，应是由于残泐，将“唯十又 三年”误认为“唯十又二年”所致。 《汇编》第 543 页《四十二年逨鼎》铭文载： 唯卌又二年五月既生霸乙卯……” “ ，第 545 页《四十三年逨鼎》铭文载： 唯卌又三年六月既生霸丁亥……” “ ，从乙卯和丁亥的干 支序列来看，五月既生霸乙卯后，临近两年都不可能出现六月既生霸丁亥。 “五月既生霸乙 卯”和“六月既生霸丁亥”只可能在同一年出现，因此该两器应为同一年器物。西周在位四 十年以上的王只有两位，即周穆王和周宣王。 《汇编》将此两器定为西周晚期器物，显然只 能是周宣王时器物。经查，公元前 784 年较合适。公元前 784 年 5 月 15 日为周宣王四十四 年五月既生霸乙卯，农历六月初七，后两天 5 月 17 日 12:16 上弦，5 月 15 日勉强可称为既 生霸。 公元前 784 年 6 月 16 日为周宣王四十四年六月既生霸丁亥， 农历七月初十， 该日 00:12 上弦，6 月 16 日丁亥日称为既生霸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公元前 784 年是周宣王四十四年， 难道说周宣王元年是公元前 826 年？我认为不应该是周宣王元年出了错，而是《汇编》不应 将此两器定在西周晚期，此两器有可能是周穆王时器物。经查，公元前 939 年 4 月 19 日为 周穆王四十二年五月既生霸乙卯，农历五月初六，次日 20:46 上弦。4 月 19 日称为五月既 生霸乙卯没有问题。公元前 939 年 5 月 21 日为周穆王四十二年六月既生霸丁亥，农历六月 初九，前一日 04:17 上弦。5 月 21 日称为六月既生霸丁亥也基本合格。由此看来，该两器 很可能是周穆王时器物，其正确的名称应是《四十二年逨鼎甲》和《四十二年逨鼎乙》 。 《集成》第 2675 页《师顕簋》铭文载： “唯王元年，九月既望丁亥……”《集成》定此 。 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781 年 9 月 16 日较合适。该日为周幽王元年九月既 望乙亥，农历十月十七，该日 02:55 望。将乙亥改刻成丁亥图吉利而已。 《集成》第 2624 页《谏簋》铭文载： “唯五年三月，初吉庚寅……”《集成》定此器为 。 西周晚期器物。查遍整个西周，没有一个合适，比较可能的选择是公元前 777 年 2 月 23 日。 该日是周幽王五年三月初吉庚午，农历三月初一，该日 02:36 合朔。将庚午故意刻成庚寅， 以图吉利。 《集成》第 2701 页《师□簋》铭文载： “唯十又一年，九月初吉丁亥……”《集成》定 。 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在整个西周时期，年份、月相、干支日名基本吻合的只有公元前 1008 年 9 月 20 日。该日为周康王十三年九月初吉丁亥，农历十月初一，该日 14:48 合朔。果真 如此，则“唯十又一年”应是“唯十又三年”才对。公元前 987 年 8 月 1 日也满足初吉丁亥， 该日为农历九月初二，前一日 18:22 合朔。但此为周昭王八年，所以不太可能。公元前 970 年 8 月 22 日也有可能，此为周穆王十一年九月初吉丁丑，农历九月初一，该日 22:43 合朔， 有可能图吉利将丁丑改为丁亥。公元前 815 年 8 月 18 日也是一种选择。此为周宣王十三年 九月初吉丁未， 农历九月初一， 该日 09:08 合朔，有可能图吉利将丁未改为丁亥。依《集成》 将此器定为西周晚期器物，则此器为周宣王时器物的可能性最大。 《集成》第 2674 页《师{臼辛攵}簋》铭文载： “唯王元年，正月初吉丁亥……”《集成》 。9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查遍西周中晚期，有两种可能。一是公元前 878 年 1 月 1 日，农历 二月初一丁亥日，该日 19:49 合朔。果真如此，则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8 年，而不是前面 认定的公元前 879 年。 另一种可能是公元前 886 年 12 月 19 日， 农历十三月三十除夕丁酉日， 次日 04:32 合朔。该日为周夷王元年正月初吉丁酉，可能是图吉利将丁酉改刻成丁亥。我认 为前一种可能性较大，该器应视为周厉王时器物。 《集成》第 2605 页《元年师兑簋》铭文载： “唯元年五月，初吉甲寅……”《集成》定 。 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查遍西周中晚期，只有公元前 878 年 5 月 28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厉 王元年五月初吉甲寅，农历七月初一，该日 18:32 合朔。此器也指认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8 年， 《集成》第 2690 页《三年师兑簋》铭文载： “唯三年二月初吉丁亥……”《集成》定此 。 器为西周晚期器物。与《元年师兑簋》相一致，只有公元前 876 年 2 月 7 日合适。若以公元 前 878 年为周厉王元年，则该日为周厉王三年二月初吉乙亥，农历三月初一，该日 12:52 合朔。将乙亥改刻成丁亥，图吉利而已。 《集成》第 1486 页《师□鼎》和第 2610 页《师艅簋盖》铭文载： “唯三年三月，初吉 甲戌……”《集成》定此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76 年 2 月 6 日合适。该 。 日为周厉王三年三月初吉甲戌，农历二月三十，次日 12:52 合朔。该器也指认周厉王元年是 公元前 878 年。比照《三年师兑簋》 “唯三年二月初吉丁亥”的铭文， “二月”有可能是“三 月”的误刻或误认。 《集成》第 2748 页《牧簋》铭文载： “唯王七年，十又三月，既生霸甲寅……”《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72 年 12 月 22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厉王七年十三月 既生霸甲寅，农历正月初八，前一日 21:12 上弦。此器也指认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8 年。 《集成》第 5114 页《伯克壶》铭文载： “唯十又六年，七月既生霸乙未……”《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晚期器物。经查，公元前 863 年 6 月 19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厉王十六年七月 既生霸乙未，农历七月初九，该日 13:04 上弦。如此看来，周厉王元年确实应该是公元前 878 年。 《集成》第 5469 页《鲜盘》铭文载： “唯王卅又四祀，唯五月既望戊午……”《集成》 。 定此器为西周中期器物。经查，只有公元前 845 年 6 月 7 日最合适。该日为周厉王三十四年 五月既望戊午，农历六月十六，该日 11:03 望。此器再次指认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8 年。 以上多器似乎共同将周厉王元年指向公元前 878 年， 但前面同样也有不少青铜器指认周 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9 年。我认为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和周孝王一样，周厉王在公元前 879 年年初就继周夷王成为周王， 次年正月正式称周厉王元年。 这就造成当时就有相当一部分人 误将公元前 879 年当成了周厉王元年，而实际上公元前 878 年才是真正的周厉王元年。 最后，再来看一看所谓敲响“定点月相说”丧钟的《晋侯稣编钟》《汇编》第 640-650 。 页铭文载： “唯王卅又三年··· ···正月既生霸戊午··· ···二月既望癸卯··· ···二月既死霸 壬寅··· ···三月方（旁）死霸··· ···六月初吉戊寅”《汇编》定此器为周厉王时器物。经 ， 查，此器铭文确实应是周厉王三十三年的月相记载。公元前 847 年 12 月 15 日，周厉王三十 三年正月既生霸戊午，农历正月初八，该日 18:34 上弦。公元前 846 年 1 月 29 日，周厉王 三十三年二月既死霸癸卯，农历二月廿三，次日 00:03 下弦。公元前 846 年 5 月 4 日，周厉 王三十三年六月初吉戊寅，农历五月三十，次日 08:58 合朔。由此看来， 《晋侯稣编钟》的 铭文基本是正确，只是有漏刻和误刻。正确的铭文应是： “唯王卅又三年··· ···正月既生霸 戊午··· 二月既望丙申··· 二月既死霸癸卯··· 三月旁死霸··· 六月初吉戊寅” ··· ··· ··· ··· 。 《晋侯稣编钟》不但不是“定点月相说”的丧钟，反而是“定点月相说”的最好注脚。此外， 《晋侯稣编钟》也指认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8 年。 上面对青铜器铭文进行的分析， 澄清了过去对一些周王元年的错误认识。 如武王克商在10公元前 1046 年 3 月 21 日。周成王元年是公元前 1040 年，而不是一般认定的公元前 1042 年。周穆王元年是公元前 980 年，而不是过去认定的公元前 976 年。周厉王元年是公元前 878 年，而不是公元前 877 年。分析还发现，周孝王和周厉王可能由于继位在年初，因此当 时就有相当一部分人把公元前 892 年当成了周孝王元年， 把公元前 879 年当成了周厉王元年。 而按如今的惯例， 周孝王元年应为公元前 891 年， 周厉王元年应为公元前 878 年。 另外， “辰 在 XX” ，意思是该月 XX 日水星最后一次清晨在东方可见，或首次黄昏时在西方被发现。 西周青铜器的断代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不可能单凭一篇文章就能确定。但我坚信， “定点月相说”才是解开青铜器千古之谜的真正钥匙。本文只不过是在坚持“定点月相说” 的前提下进行的初步尝试。由于多种因素的制约，本文只是单纯依靠月相名来确定年份，无 法更多地结合器型、纹饰、具体铭文内容以及历史文献记载进行综合分析，但我相信大方向 是对的。 希望此文对于青铜器的考证能起到开拓思路， 抛砖引玉的作用。 其中的错误和疏漏， 敬请大家批评指正。（1） 《上海博物馆集刊第七期·晋侯稣编钟》上海书画出版社 1996 年版第 14 页 （2） 《殷周金文集成》 （修订增补本）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中华书局出版发行， 2007 年版 （3） 《新收殷周青铜器铭文暨器影汇编》钟柏生等编 艺文印书馆印行 2006 年版 （4）见《金文文献集成》第一册第 37 页，刘庆柱等主编，线装书局出版发行，2005 年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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