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谷画面不完整,出现块状图形的黑色图形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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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王立军秘书忻建威:被黑打的无辜
(一)早在二十多年前,领导安排我去采访了重庆市政府第二招待所的保卫干部忻建威。招待所与其说在风景秀丽的小泉公园里,不如说远在郊外的农村。那儿四周都是农民、农田、农舍、农院、农作物,又没有高墙电网,招待所很不好管理。可是,忻建威负责保卫工作后,却把它管理得井井有条,连招待所种的蔬菜也没掉一棵。忻建威最令人信服的工作方法就是敬业,就是与四周群众打成一片,形成群防群治网络。为此我写了一篇题目为《平安使者忻建威》的长篇通讯,首发于一九八0年元月二日的《重庆日报》头版。后来,忻建威当了***,做户籍工作,我又先后三次采访了他。在作记者期间,我先后采访了数十位***,最受我感动的社区***只有两个,一个是九龙坡区的徐晓琴,另一个就是忻建威了。可以说,每采访他一次,我就感动一次,因为他每天总是在琢磨如何把工作干好,如何使辖区平安,如何让老百姓满意。通过与忻建威,以及他辖区群众的接触,我还发现了忻建威性格耿直坦率、为人忠厚正派、办事廉洁奉公和乐于帮助他人等许多优点,我当时在《人民满意就是我的追求》一文中就写道:"警民鱼水情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就是千千万万个像忻建威一样的***一点雨一点湿地干出来的。"再后来他的信息还不断传入我的耳膜:调市局办公室任科长、被晋级为副处级侦查员、为王立军当秘书、担任指挥中心副主任、到九龙坡分局工作等等。有次我去九龙坡分局公干,想见见他,就向一位领导打听,领导说不清楚他在什么部门。我非常纳闷,作为一个名声在外的大活人,单位领导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去向呢?我继续询问,终于有人私下秘密告诉我说,忻建威被抓了。问什么原因,七说不一,倾向性的说法是与后来被打成黑社会的分局政委周穷有染,是"黑社会骨干分子"。我第一反映就是他被"黑打"了!我虽然对忻建威不完全了解,但我坚信像他那样纯朴的***员不可能是什么"黑社会"的。于是我开始打他的***:停机;询间他的同事:不知其下落;打听其家人:不知去向。此时此刻我相信他出事了,因为有外地记者曾经这样描写道:"打黑以来,重庆不少人突然之间无法联系了,谁也不知其踪迹,十之八九被抓了。"他出了什么事呢?这个问号从此高高地悬挂在了我的心间,直到两年后的前几天,我从一位朋友那儿才知道了他的一些大概情况。朋友说忻建威被当成"黑社会"抓了,关了三百三十天又放了,说不是"黑社会"的,搞错了。但被折磨得不像人了。出来时他不服,提出上诉,有领导找其谈话时威胁说:你妹妹还在当***,你不为自己着想,可要为妹妹着想啊。专案***雄风把忻建威吊起打,致忻建威双耳失聪。忻建威说如果不是自己身体好,早被他们打死了。雄说:"你算什么,重庆市公安局的官员老子打了不少,你是最小的。打你不为别的,就是要你吐出你的幕后操手,公安局原来那些领导朱明国、刘光磊、文强、杨增渝、王华刚、王云生、彭长健在背后是如何给我们老大(王立军)使绊子、出难题的?你在当中充当什么角色?"为了弄明真相,我给他打了好几个***他都不接。后来朋友告诉我,他不敢接陌生人的***,他还处于高度戒备和惊吓之中,你先给他发个信息,知道是你他肯定会回话的。果然,信息发出后马上就有了回音。他哀怨、痛楚的声音刹时就牵动了我的心,使我产生了马上就想见到他的强烈的愿望。然而,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差点没认出来。他不但老了一大节,而且精神萎靡,气色不佳。在我的印象中,忻建威是彝族人,身体很棒,幼时学过武术,当保卫科长时曾一人打翻过七八名流氓。两年前,忻建威以王立军秘书的身份,陪王立军到分局视察时,我与他握手,还感到他精神抖擞,浑身都是力量。当时我就想,王局长这位秘书选对了,起码他可以保护领导的身体安全。没想到两年不见,今天我握着他的手时,手指软弱无力,手心虚汗淋漓。说话的语速也减缓了许多,像正处于一场大病之中。看来,朋友没有乱说。(二)二 0一一年四月十七日是个黑色的星期天,因为一场人祸从天而降,把忻建威从人间砸入了地狱。忻建威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他本来是轮休,听说科里有事,他就到单位主动加班了(到五洲宾馆开会)。中午时分,分局政委周穷给忻建威打***,说有事找他,叫他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结果一去不返。一走进周政委办公室,忻建威就感到气氛不对头,几个陌生人就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往他身上瞅,然后掏出一张"双指"决定让他签字,说他有严重行贿受贿行为,要带他去纪委接受审查,还要当场搜查他的办公桌。忻建威一听,顿时就火了,他愤怒地把"双指"决定撕得粉碎:"你们是什么人,请示意证件。"忻建威质问对方。因为他在市局大院混了十几年,各部门的人基本上都认得,而这帮人全是生面孔。然而,忻建威的合法权宜没有得到尊重和维护,对方马上宣布:"忻建威因涉嫌严重行贿受贿,按纪委指示,予以双指!""胡说!"忻建威如五雷轰顶,"证据?你们有证据吗?这可是***的天下哟,你们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信口雌黄,栽赃诬陷,还无缘无故地抓捕***员、人***察,你们也太放肆了!""没什么,说得清楚的,"周穷在一边劝慰道,"白的就是白的,怎么抹也抹不黑。"他太乐观了,想要"抹"你,什么都可以抹黑。不由分说,四五位彪虎大汉一拥而上将忻建威连拉带推押上了专车,说去纪委,可汽车明显在郊外转圈。转着转着,就有人把一个黑色布套罩在了忻建威的头上。此时,忻建威还有些清醒,就说:"我曾经是王立军的秘书,你们也敢抓?谁指使你们这样干的?王局长知道了不脱了你们的警服才怪?" 忻建威听到一阵讪笑,然后有人大声说:"你别天真了,抓你是奉最高机关、最高领导的命令。" 忻建威一直想:最高机关?哪里是最高机关?中央机关吗?最高领导?谁是最高领导?不会是***吧?自己有什么事能惊动最高机关和最高领导呢?他打开记忆的荧光屏全方位扫描了好几次,可怎么也没找到能与最高机关、最高领导扯上关系的事呀。想着想着,车停了。他被推下汽车,推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屋就开始拍照、搜身。搜去了现金、工资卡、手机以及拴裤子的皮带。从此,他失去了一切自由;从此,他成了打黑者任意摆布的"囚徒";从此,他连自己的姓名也不准呼喊了,被编成了一个序号(九号);从此,他的一切权利被剥夺;从此,他失去了做人的起码尊严;从此,他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打黑人员把他架上铁椅,要给他戴手铐、脚镣。他拼命反抗:"你们这是干啥?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人***察哟,你们这样干是违法的哟。"在那种环境里,在那些利令智昏的打黑人员眼里,哪还有什么法啊!他们把忻建威完全当成敌人,当成罪犯,一阵拳打脚踢,致使忻建威昏厥,然后用手铐、脚镣把他固定于铁椅子上。稍有清醒后,忻建威听到了清晰的***栓声、狗吠声。他感觉自己离开了主城,好像去到了非常偏僻,非常宁静的郊外。他微微睁开双眼,见那是一间只有七八平方大小的全封闭的黑屋,屋内除一张他坐的铁椅,一张单人床,审讯人员用的桌子、凳子,以及一群轰炸机般嗡嗡乱叫的蚊子之外,其他连一片纸也没有了,连房间里的电线也被扯断。而被子、枕头全部发潮、发霉,发臭。其实他不知道,那就是重庆"打黑"专案组私设的监狱之一。接下来,他开始过上了连续三轮非人的日子。第一轮九天九夜。忻建威被锁上铁椅后,在那上面一锁就是九天九夜。房间没有空调,不准看书、看报、看电视、不准与审讯人员之外的别的其他任何人员交谈、不准睡觉。这与当年蒋帮特务对待***有过之而不及!审讯人员每次上二人,每次两小时。他们五六十人轮换进攻,不准你休息,不准你喘气。如果见你疲倦闭眼了,就用巴掌、拳头、枕头把你打醒。他们如果审累了,就喊武警顶班。审讯的第一轮问题意图非常明显:就是公安局原来那些领导---朱明国、刘光磊、王华刚、陈云生、杨增渝、文强、彭长健等如何私下密谋、落井下石,如何耍小动作,如何排斥王立军等。忻建威说,作为一位市局办公室工作人员,主要职责就是为局领导服好务。对其他情况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打黑人员说他不老实,其中一位姓雄的打黑英雄上去就给忻建威一阵暴打,还说:"你算老几,重庆市公安局的厅局级领导老子打多了,你是老子打的最小的官。"忻建威平常工作非常敬业,服务也很认真热情,所以历届局领导都很喜欢他、关心他。为此王立军以为通过忻建威可以弄到"黑打"其他领导的证据。曾经有一次,王立军发疯,说忻建威没把一只杯子摆好(那杯子一直都是那样摆的),他破口撒野:"操你妈的,大字不识几个,像残联派来的,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老子读的书可以把你火化了。"其意是说忻建威没多少文化。有次他还在一份文件上批示忻建威要努力学习文化。在王大爷眼里,忻建威就一文盲,好对付,但他却忽略了两个事实:一、忻建威的确没有他博士水平高,更没时间去带什么研究生,人也老实忠厚,但他的确没发现其他领导对他王大爷有什么不敬不恭之处,而公开、私下里维护他老王的例子倒见了不少。二、忻建威是***员,是人民***,是人。襟怀坦白、实事求是,是***员、人民***的基本素质;说真话、不整人,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起码标志。作为***员、人民***和人的忻建威,他怎么可能在淫威之下昧着良心捏造伪证、无中生有、搬弄是非、血口喷人、栽赃诬陷呢?那样做不是泯灭人性了吗?在审讯忻建威的同时,打黑人员还紧锣密鼓地开展了一系列外围工作。一是对忻建威的办公室、住家进行了公开搜查,连门窗、墙壁、地板都被撬开检查了一遍,使四邻都知道他忻建威一家是黑社会。搜查中当事人不知道,也未对所搜财物签字见证,使上万元现金不知去向;照相机内存卡上的内容(与朱明国、王华刚等局领导,以及地方政府一些官员的合影)被悉数删掉;其妻刚买的一款新手袋被割成块状(后来证实他们什么也没搜到,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一切由他们先入为主、疑神疑鬼的被扭曲的心态而导致的冤案)。二是在忻建威住家对面楼上设置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哨。三是对忻建威的家人、朋友、亲戚的***、电脑进行了监控。结果,一无所获;结果,他们就自己编造了多份虚假材料,强行忻建威签字画押作伪证。签字时不准细看内容,只能粗略扫一眼。当时的忻建威已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根本不知道自己签了些什么材料。但他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打黑人员想通过他忻建威,去整其他局领导的黑材料,以达到他们不可造人的政治目的。第二轮五天五夜。"前九天九夜,他们没让我闭一分钟眼睛,我困得大脑嗡嗡直叫,双眼红肿,双脚浮肿,脉跳加速,下身糜烂,还屙血尿。我要求去室外透透气。答:不行!我要求去医院看病。答:不行!我要求就地活动一下。答:不行!我记得当年在渣滓洞里,国民党每天还给***几分钟的放风时间啦。"忻建威含着血泪控诉道:"你看,我这皮衣,我这内裤,都是在那零点二平方都不到的铁椅子上磨破的呀!"他们第一轮没有得逞,马上又来了第二轮。打黑人员说:"你跟了那么多局领导,谁都知道你和他们走得近,你们之间不可能没有权钱交易吧?"" 说权,我当***十多年了,混了个科长还是副的,这算什么权?如果用钱去买,才买这么个芝麻官?更何况我一个小***,家里又无生意人,哪有钱去买官?我家还住的按揭房啦!你们不会吧?"忻建威平常话并不多,也讲不出多少深刻道理。现在回想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不但每次对答如流,而且还经常问得审讯人员哑口无言。其实道理很简单,谎言和虚伪在事实和真理面前永远理屈词穷!"忻建威,你给我老实点,少在老子面前耍嘴皮子。你不把问题说清楚是脱不了爪爪的。我再说明一点吧,你为了当官,送了文强多少钱?""冤枉呀,我哪有钱送人哟,市局龙头寺分给我的经适房(经济适用房)至今都没钱装修呀!"忻建威大倒苦水,大声喊冤,因为他的确是位穷***,至今还挤公共汽车上下班,家里没几件像样的家具和电器。"你多少也得认点吧。"一审讯人员点燃香烟,猛吸几口后说。忻建威听出审讯人员有点无奈和松口的意思。于是就顺着竿子往上爬:"认多少?""至少三万以上。"雄吐掉烟头,踱到忻建威侧面,对着忻建威的耳朵傲气十足地说。"三万以上?你让我去抢银行呀?"忻建威不认。结果遭来了雄的巴掌与脚尖。忻建威含着热泪说:"我是你的战友呀,在战场上我们是生死兄弟呀,你这样暴打手足战友,暴打人民***,是在犯罪呀!"雄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忻建威,你是我们'091打黑基地'最不听话、嘴皮子最嗷的一个。你放明白点,我们可不是杂牌货,我们是王局长响当当的嫡系部队,你不要抱任何幻想,如果你不积极配合,不按我们安排的去讲,老子就要弄死你"。此时此刻,忻建威终于弄明白自己被当成黑社会分子,关进了打黑基地!他气得浑身发抖,气得用牙齿咬破了嘴唇。他想起王立军一位贴身秘书曾经给他发短信说:"王立军是个坏人,老哥,我想离开"。当时他还有点半信半疑,他那么大的英雄,那么重要的位置,那么多上级领导赞扬、肯定他,他怎么会是坏人呢?事实胜于雄辩。现在他相信了,原来王立军是只披着人皮的狼!于是忻建威在心里暗暗骂道:"王立军你这个王八蛋,老子像侍候儿子一样侍候你九个多月,连我爹妈也没那样侍候过,你居然把老子往死里整,我与你杂种不共戴天!"原来,王立军是个小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对于这种认识,忻建威一直很难接受,他一直把王立军当成心中的大英雄,以至有次与王立军吵架时他就说"我并不希罕你是什么局长,我冲着你是一级英模才敬重你的"。现在,当一个真实的王立军立在他面前时,他感到自己的眼睛受了欺骗,自己的心灵受了玷污,于是他更加义愤填膺,他禁不住大骂了起来。雄被骂得狗血淋头,恼羞成怒,抓起枕头就朝忻建威的眼睛打去,企图不让忻建威看见事实真相;然后又用枕头堵住忻建威的嘴,不让他说出是非曲直。第三轮三天三夜。除在肉体上百般折磨忻建威之外(除没有使用辣椒水、老虎凳和烙铁之外,他们所想到的手段都用了),打黑干将们还绞尽脑汁企图从精神上打垮忻建威。他们不让忻建威洗脸、漱口刷牙、理发、刮胡须。不许通风透气,连屙屎屙尿都由持***武警押送。不许与单位、组织和家人联系。在此期间,忻建威的岳母重病住院,病危期间落不下那口气,临终前一直呼唤忻建威的名字。家人通过许多关系了解到忻建威的音讯,托人捎信请求看望被拒绝,使岳母含着遗憾离开人世。大伯也因忻建威而气病,从住进医院那天开始,嘴里就不断念叨着忻建威,希望能在离开人间之前见一次自己的亲人,打黑人员仍然不为之所动。父亲不抽烟,不喝酒,因儿子的事抑郁成疾(癌症),也不让探视。忻建威的妻子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因忻建威的冤情使病情加重而住院动手术,打黑者们皆不准探望,使***员的妻子非常失望。当时,忻女正准备高考,也因父亲之事大受影响,无心复习而落榜,并在年幼的心灵上造成了一辈子也难以愈合的创伤。打黑者们还丧心病狂地、有意识地把这些事泄露给忻建威,给忻建威造成强烈的心理折磨与沉重的精神打击。他们还利用极其卑鄙和残忍的手段,企图通过亲情击跨忻建威。这种惨无人道之举只有当年的日本法西斯才做得出!经过几个月的突击审查,打黑干将们连鸡毛也没捞到一根,他们如伤考妣,气急败坏,恨不得一口把忻建威给生吞活剐了。一天,打黑干将们又把忻建威押上铁椅子铐住,还在他左右各安排了两位荷***实弹的武警,气氛搞得既严肃又紧张。打黑干将们先把烟抽足,把茶喝够,打了几个响嗝,摆了一阵架势之后,一位姓黄的说:"忻建威,你有时间耗,我们可没有,我们还有许多其他案要办,你随便认一点,也让我们好交差。否则,你永远出不去……这样,就说文强吧,你平时没送什么,他的生日你不会没去吧?要去,你不会空着手去吧,是不是?这是人之常情嘛。""你要这么说我倒想起了。"老实的忻建威终于落入陷阱,"局长生日,我们怎能不去呢?记得他满五十那次我去了,送了二千元的寿礼。我的生日他也送了二千元。""还有烟、有酒吧。"姓黄的步步紧逼。"没,好像没有烟,有两瓶酒,泸州老窖,四十元一瓶的。""你记性真好。那么,你妹妹在陈洪刚(交通总队长)那儿工作,他们之间有经济来往没有?""没有。不过,我表妹有。"忻建威仍在打黑者故意设置的圈套中迷糊着。"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打黑干将们顿时忙成一团,又是照相、录像,又是录音、笔录,如获至宝,兴奋异常。可是,当他们弄明忻之表妹为了调动工作,表妹找陈洪刚帮忙时,送了一万元人民币。后来忙未帮成,那钱分文未少给退还了表妹后,他们有点失望:刚闻到点腥味,以为是条大鱼,没想到是根不足三钱的泥鳅。"除此之外,你是搞接待的,天天与人、财、物打交道,不可能没搞点外快吧?"另一位打黑者追问。"这你们就想歪了,我如果是那种人,领导会让我去干那工作吗?譬如你们打黑的,难道都要染黑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不信你忻建威这只猫见得了腥臭?"真是不打自招。在" 强大的政治攻势下",忻建威从懂事那天开始回忆起。他说自己小学时借了同学一只铅笔未还;给一家物业公司搞了三次培训,收讲课培训费二百元;陪局长参加分局年终总结会,收茶叶一包,还吃了一次火锅……事至此,打黑人员应该是大获全胜了,但他们仍不满足,仍然不让忻建威睡觉,仍然通宵达旦地审讯。经过三个多月非人的折磨,使忻建威的身理机能彻底打乱,心理机能全部破坏,浑身关节散架疼痛,躺下身子就爬不起来,忍耐力似乎已达到极限,感觉自己熬不住了,快不行了,他估计可能要被这帮人弄死在那儿。这样冤死太不值了,自己还有年迈的父亲(母亲在他入狱前几天逝世,可谓尸骨未寒),还有身体羸弱的妻子和未成年的女儿。还要等待天亮的日子---他坚信一定会有那一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此,他把被自己打死的蚊虫收集起来,在墙上组合粘接了一个饱含屈辱的" 冤"字,还在"冤"字的右下方缀连了几点辛酸的眼泪(有武警不知出于同情,还是好奇,用相机摄下了那特别的冤字)。他把思路重新梳理了一下,决定改变斗争策略与其周旋。他敞开胸怀说:"哥们,说吧,你们到底需要什么?需要什么我就说什么,就承认什么,莫说几百块钱,那"3.19"案(持***杀人抢***案)都是我干的!记吧,全记上,我马上按手印!还有你们破不了的那些杀人、抢劫案,都是我干的。我全部认了,保你们如愿以偿。这点忙,作为兄弟,我可以两肋插刀。"(三)在打黑基地关押四个月,信心满怀的打黑人员及其主子没有得到他们所希望的东西,他们非常非常失望和懊恼,他们不能这样就放过忻建威,二0一0年八月十五日,他们把忻建威转移到了石子山"五.七"干校。进校那天,像犯人换监一样,又遭遇了第二轮大搜身,又宣布了一系列新的"监规"。那儿的环境稍微宽松一点,不戴黑头套,不戴手铐脚镣,审讯间隔延长。但是,仍然没有一切自由,仍然连监狱都不如。四周高墙电网,岗哨林立,警备森严。在一间不足十平方的房间,安排两名武警二十四小时看守---享受着监狱重刑犯的待遇。规定每天写五千字以上的认罪材料,动员认罪服法,去现身说法,不准看书看报看电视,一切与世隔绝。忻建威的身体原本非常健硕,走出打黑基地后,他明显感到身体的多个***不能正常工作了,于是他强烈要求请医生救治。经过近一个月的请求,经过近一个月的层层审批,终于盼来了一位军医。经军医初步诊断,说忻的病情非常严重,必须迅速送医院治疗,否则有生命危险。又经过近一个月的艰难等待,忻建威获得了去医院的权利。但是,要由持***战士押送,要用黑布蒙住双眼,要自己付医治费,不准写自己的真实姓名。打黑专案组这些发明,古今中外罕见,如果没有申请专利就太可惜了。经医院检查,忻建威患上了多种疾病,并且全是打黑组的功劳。如血栓、心肌炎、心绞痛、小便失禁、尿血、双眼视力模糊、听力下降、双下肢浮肿、阳萎、颈椎弯曲、腰椎突出……一位健康的壮年人***察,成了一位心力憔悴、浑身疾病的残废人。这一切是谁之罪呢?二 0一一年三月二十一日,打黑者们见忻建威身上的油水已经榨干,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了。同时见忻建威病情不断加重,担心出人命。于是,他们欲逃脱罪责,经与主子密谋,极不情愿地决定暂时放手。但又不能让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出去,总得找个看上去能够敷衍了事的说法吧。于是他们挖空心思给忻建威罗列了五大罪状,并将黑材料送进检察院,欲判其入狱,转移矛盾,摆脱罪责。哪知检察院一条也未采信,因为那些所谓的罪责太鸡毛蒜皮、太迁强附会了。无奈之下,他们就以纪委的名义对忻建威进行了最严厉的处理。纪委的处理文件题目是:重庆市公安局关于给忻建威行政撤职的处分决定。这个决定是二0一一年二月十八日作出的,忻建威是当年三月二十一日释放的,可宣布时间则在四个月之后的六月份。决定时间与宣布时间为何相隔如此之久,令人不得不对这份特殊的决定产生诸多特殊的联想。处分决定中有五条罪状,让我们来细细品味品味这五条罪状吧。第一条,给文强生日送礼之事。每人都有生日,生日之时互相之间请客送礼,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彼此之间通过这种形式互相祝福、恭喜,是融洽、沟通感情的一种民间传统。可以肯定地说,中国人无一没有因生日而送礼道喜庆贺的,难道他们都是行贿者?第二条,帮公司培训安保人员三次,收了六百元(其实只收了一次二百元,其他四百元为栽赃)劳务费,这是劳动所得,与受贿何以沾边?第三条,行贿领导,纯属无稽之谈。托人帮忙未成,悉数退还佣金也有错?这是行贿还是受贿?更何况那都是表妹的行为,忻建威事后才知道,这怎么又生拉硬扯到忻建威的头上了呢?第四条,说忻建威截留了十件衬衣,每件五十元,共五百元。这纯粹扯蛋!事情的原委是:二0一一年"八.一"建军节期间,忻建威策动老乡的公司(重庆明聪服饰集团)给武警部队赞助了六十件体恤,每件实际价值四十五元。这本来是忻建威做的一件密切警民关系的好事,当时还由王立军签字挂网予以了表扬,怎么一转眼就成罪状了呢?并且公司发了多少货,武警收到多少赞助,都有记录。忻建威连警服都穿不完,要那体恤干吗?如果需要,一次性要那么多干吗?是拿回家给家人穿吗?那是男性装,而他妻子、女儿用不上,打黑者们把忻建威的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搜到此尤物呀,难道是他忻建威吃了不成?第五条,忻建威与局领导去消防总队开会时,签收了五百元的会务费。会务费,是会议基本费用,已成习惯,与会者人皆有之,他们都行贿受贿了?这行贿受贿的帽子也大廉价了点吧!(四)忻建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过来的,他的确不相信自己还能见到阳光。忻建威从一位多次立功受奖的、堂堂正正的人***察,一夜之间被"黑打"成黑社会分子,他服吗?不服!他顺吗?不顺!任何人也不会服、不会顺的。于是,善良的他还心存侥幸,诚心诚意地给他曾经服侍过的王立军大爷呈上一书,揭露打黑内幕,控诉黑打罪状,讲诉自己所经受的非人折磨。可是,他望眼欲穿,盼来的却是石沉大海。他又奋笔疾书,寄出了第二封信。这次有反响了,有纪委领导找他谈话了。纪委领导对他的冤屈只字不提,对他的伤情只字未问,对他的家况只字未涉。那么,纪委领导找他谈什么呢?一是勒令他不准上告了;二是威胁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还在当***的妹妹着想。有冤无处申,有理无处说的忻建威又给王立军等局领导发了短信,还是没有回音。忻建威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这难道就是我们的组织,就是我们的领导?忻建威身病未除,又添心病。恍惚之中,忻建威大脑的荧光屏上叠印出了几个与王立军在一起的画面,他仍然有些不太相信那位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口口声声"点点滴滴,人民利益"的敬爱的立军局长会抛下他的臣民不管。画面一:机关食堂。进餐了,老王先服蛙油(每盒四百元人民币,每天一盒,每月一万二千元),然后工作人员按王的指示,先盛一小碗饭给其他人尝。若没有问题,他才动筷子。酒要他亲自看着开瓶,事先开瓶倒的酒他一滴不沾。"操蛋,这菜有问题,酸了!"突然,王大爷大冒肝火。云生副局长马上过去尝了尝,没尝出问题;处长也去尝了尝,还是没问题。"我说有问题就有问题,把他们(炊事人员)开了!"画面二:还是机关食堂。中午,老王宴请友人(老王好客,三两天就要请几大桌海吃狂喝),按以往习惯,服务生先给每位食者上两只大闸蟹。这天王立军突然发问:"怎么才两只?""按您的吩咐,每次都这样上的。里面还有。"服务人员怯生生地解释道。"全给我端出来!"工作人员立即将一大盆大闸蟹端到了桌子中央。由于大闸蟹有腥味,一只苍蝇主动赴宴,循味而去。这只苍蝇也怪,似乎喜欢有肉的,它哪里都不去,就在胖乎乎的老王眼前嗡嗡乱叫,飞来转去。工作人员见状,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吱声,不敢上前驱赶。事后,十几位工作人员被开除。分管食堂的领导吸取教训,在食堂四周两百之米内打了灭蝇药;每位工作人员配了一只打蝇拍子;食堂门口增加了防蝇哨兵。哪知那苍蝇比孙悟空还厉害,它无洞不入,并且专门在王大爷请客时去凑热闹。就在苍蝇事件发生的第三天,一只苍蝇又大驾光临,它不请示汇报,不讲规矩,悄无声息地踱进了雅间。不过它这次不低空飞行了,不围着老王一人青睐了,他在客人头顶盘旋几圈之后,驻足窗棂,垂涎欲滴,但就是不靠近餐桌,似乎被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吓着了。尽管如此,仍把七八位工作人员吓得胆战心惊,手脚发抖。她们围桌而站,双手紧握蝇拍,机械地放于背后,双眼紧盯苍蝇,担心其犯上作乱,并在心中苦苦祈求、狠狠诅咒:该死的家伙,你早不来,晚不来,怎么这时来呢?你这不是头塞铡刀,找死吗?"端根凳子来。"老王突然发声,似乎地动山摇,弄得大家莫名其妙,都以为他要站到凳子上去打苍蝇。这太危险了,伤着他的龙体怎么得了。食堂领导和大厨们分别把凳子摇了又摇,踩了又踩,试了又试,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再来一杯糖水。"老王又说,更使大家糊涂了:他要干什么呢?"光是我们几个吃也太不够意思了,把它也请下来吧。"嘿,还真怪,那苍蝇好像听从王大爷的指挥一样,乖乖地飞下窗棂,乖乖地落到糖水杯边沿不动了。然后,老王双手一摊,从鼻孔里习惯性地发出了"嗯哼"的怪鸣尽管声音不高,仍然把工作人员们吓得浑身哆嗦。画面三:王老办公室。衣架上挂着上万元一套的意大利西服。床下有几十双价格不菲的皮鞋(少则七八千,多则三四万一双)。茶几上有一听上万元的茶叶和一款全世界都不多见的,几十万一台的照相机。市局在两家五星级酒楼长期包租了三套总统住房供他一人享用,每套每晚挂牌价为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阿房宫之奢,秦失天下;颐和园之奢,丧国辱权;王立军之奢,古今少见。不出五年,他之奢侈带来的后果就将出现。老王把慵懒的身子仰躺于沙发上,双脚脱去皮鞋、袜子,一只脚大叉开支到桌子上,另一只脚正接受足疗师的***。桌子左右立着持***武警。前方是负责照相、录像的"蓝精灵"服务员。身边一米开外有两位厅局级领导在向他毕恭毕敬地汇报工作。老王向上推了推平光眼镜,觉得嘴里缺少点什么,就把目光朝旁边斜去。秘书心领神会,马上过去把一盒欧洲糖果添到他手上。老王一边品尝,一边哼哈,不知在吃糖,还是在回答问题。画面四:秀山缉***。老王与中央领导一样,外出皆享受一级警卫待遇。还动用直升机、专列。忻建威托王大爷之福,也享受了一次专列的味道。那天,说是去秀山调研缉***情况。在秀山,没看到用于造***的车间、机床、模型、工具,以及原材料。只有一大堆破旧的鸟***。忻建威当时就有点疑惑:如此区区小事,值得你王大爷动用专列吗?谁知一回到重庆,大报小报电台电视台一拥而上,铺天盖地全是重庆警方大奏缉***凯歌的文章。说重庆警方如神兵天降,一夜之间打掉了数十个地下兵工厂,收缴了数条***支,以及大批弹药等,侦破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造***案云云。一时间使重庆警方声名鹊起。关于重庆秀山与周边地区有私人造***一事由来以久,早在二三十年前,公安部就派出专家,与周边的贵州、湖南、四川等地警方联合作战数十年皆收效甚微,没想到我们的刑侦专家一出马就旗开得胜,震惊中外。"欺骗群众,欺骗中央!"忻建威愤怒地说"几把锈迹斑斑的老虎钳也能造***?"与此同时,几天前我偶遇一位曾经的参与者,他也对那次缉***行动有说道:"假的。蓄水养鱼,待鱼长大、长肥后又放水捕鱼,这种做法只有他王大爷才干得出。"与此同时我还想起一位同行的描述。他不是那次行动的参与者,但他采访了参与者,并去过现场。他说:"阵仗搞得很大,但没见到什么战果,反而见到把嫌疑人吊在空中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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