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建个剑侠手游小号家族来可以见个剑侠手游小号家族、建立家族关系、一直许…

您的举报已经提交成功,我们将尽快处理,谢谢!
当然是挖矿啦~我的共享里有脚本的,砍树的也有,建议配疾风套去挖!HP设的高点(红名多啊!)
你是霸业的把,现在已经在解决了,去看官方网站的公告!应该下个维护能解决好的!
我昨天晚上弄到12点哦,终于好了。出现这个问题是因为显卡驱动程序版本太老了,需要去下载个8.1版本的,再***下,就可以了。愿你早点弄好,继续玩传奇,呵呵。
就是单独练阿.单练....
大家还关注区区一个小号
刷墙头用的,冰火gendrya不拆逆
1、本命声优是?游戏里有他出场吗?(仅限一位)
铃村健一! 不算声优厨,但是因为他才入坑的。 以前没有接触过手游,也对恋爱系也缺乏兴趣。假期想随便下个游戏玩玩,看到了00,就下载了几乎没涉足过的乙女题材……
2、游戏里填写的个性签名是?(系统默认的“请多多关照”除外)
为什么米亚这么可爱 (简单粗暴的我)
3、氪金了吗!氪了多少?
文坛2发388 只氪米亚,考虑到他ssp是肝卡,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可以远离氪金了
4、公主殿下的RANK是多少级?
国服,102。
5、就现在看到这道题目的时候!第一队的队长是谁?(也就是给好友援助的大腿)
书米亚日觉!面板是米亚队,在第三只普米到来前我不会把任何一个米亚撤下的
6、新手教程结束后选择的第一位三星王子是?
宅男。 其实中间有个美丽的误会,我被错误的国家译名诱惑了【痛苦
7、据说系统免费第一次抽出来的王子可以验明血统,那么第一发扭蛋结果是?
数学老师 最开始挺无感的,发现是数学学霸后, “卧槽好帅啊!!!!!”
8、第一位觉醒的王子是?
阿维 觉醒后达成入坑目标,差点就失去对这游戏的兴趣了(x)为了攒碎片双觉才慢慢落坑里的……
9、第一个双觉的王子是?
米!亚! 渠道服转b服的时候特地买了有米亚的多钻,欧皇下铺为我抽出了第二个他【比心
10、第一个满破的王子是?
小狮子!!!为了满破他疯了一般地肝活动……现在是队伍的主力,非常值得www
11、欧洲贵族总会有怎么抽都抽不到的王子,你的图鉴里谁的头像还没点亮?(四星或五星皆可)
很多啦,但最执念的米亚有了,其他也就不很在意了 比起抽到无感的高星王子,还是中本命比较开心呀【翻译:十连四星保底叫坠机十连米亚保底叫假如爱有天意 但是依然觉得米亚不足……想抽到更多米亚和伊利亚……我家伊利亚只有一个,至今舍不得觉醒
12、最喜欢哪位王子的日觉剧情?
米亚和书米亚! 我一个跳王子剧情成性的人,都快把书米亚日觉剧情倒背如流了。普版的拥抱也可爱到心坎上。
13、最喜欢哪位王子的月觉剧情?
米亚! 就不说月书米亚了,第一次看到剧情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的,月觉后大半部分都是吃错药的中咒paro,过分,太欺诈了,给我真正的米亚
14、目前的本命?抽or肝到没有?
抽到啦!普版x2,spx3,理想是起码再来一只普米,加上ssp我就是拥有9个米亚轮番上面板的人了
15、最想和本命在梦世界里做什么?
肯定是逛街啦。米亚肯定知道很多有趣的地方,和他玩起来很轻松吧,买热狗的话说不定店主还肯打折呢【 可以的话还想在图书馆辅导他做作业【你冷静
16、如果知道本命的生日,公主殿下准备送给本命什么礼物?
双子的存在不就是要你出两份血买礼物吗(不 送米亚克雷姆的书,送伊利亚用于记录的本子吧
17、(乙女向)最想结婚的对象是?
没有,全世界我只想嫁我大本命kouichi
18、(腐向)最喜欢的cp是?
本命魔术双子,亲情向&cp向,cp的话是米伊,清水的伊米也能吃 拒绝他们的肉,尤其是伊米肉,real雷……我真的想吃米亚肉的时候会去吃抹布 往下尤维,然后就其他很多乱七八糟的啦,顺便目前最喜欢的bg是小狮子x女主,不太能吃狮子腐
19、最喜欢的三星、四星、五星王子分别是?
阿维,米亚,米亚sp/ssp 不用sp犯规的话,大概是煌牙?小狮子也挺喜欢的XD
20、国服到目前的活动(不思议王国)的五星王子里,公主们觉得最难肝到的是谁?
粉池五星都很难,两只后就不想肝了 但我是要双满破sp伊利亚的人,科科
21、接下来最期待哪个活动或者哪个王子?
兄!弟!活!动!
我!等!不!及!了!
22、哪个玄学最适合你?
产粮玄学【…… 虽然最后还是氪了
23、公会泉水抽到最有用的道具是?
钥匙,石头和飞机票
24、目前最高挑战分数是多少?
不记得了……但要刷的话可以刷很高
25、请公主们用一句话来总结入坑感想~
米亚真的很可爱【
26、最后玩个测试(&?ω&)☆请公主们打开游戏,随便选个战斗副本or挑战,好友援助列表第一位的王子是谁?等级如何?有什么想对他(或这位好友)说的吗?
满破暴食,97级
和这位还不太熟悉,总之感谢大腿啦www
谢谢之前关心我眼睛的小伙伴!当时眼睛太难受都没回qwq现在好一些了,不过看这样子梦100也不敢多肝了,期待学院伊利亚,然后我就可以当一只大河里自由翻滚的咸鱼了【
***……眩晕。然后是漫长的沉睡。他在漂浮,又在下沉。粘稠的时间被碾缩为致密的花岗岩,埋向他,挤压他,试图捕获它们的标本娃娃。缥缈的裂缝扑打着纯黑的羽翼,磨牙吮血,盘踞于世界空无一物的上方。浓雾向少年吐出湿冷的触须,试探,触碰,翻卷,又递出。漫漫虚冥,漠无止境,唯有时空黑洞贪婪地注视着血肉鲜活的猎物。金发少年深陷沉睡,冷寂四下蔓延。上浮,上浮,下坠。始终有微弱的浅色光芒在他的四周静静摇曳,如同盛开的木槿花。米亚,有谁的声音在远远地呼唤,搅动黑暗,米亚,米亚。米亚。少年在深眠中挣扎,光芒凝成小溪,紧靠少年的灰雾触须被灼伤似地缩回。上浮,下坠,下坠,下坠。灼热的光芒穿过胸膛,地心引力抢回了自己的孩子,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少年攥在手心,猛地拉回。上方的黑洞因为愤怒而咆哮,嗅见猎物的温暖气息迅速远去。而他还在下坠。起先是缓慢的,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砰。“----哇啊!痛痛痛……”米亚猛然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暗金色枝状吊灯撞入视线。他浑身冷汗,心脏像鸽子般地扑棱个不停,挣扎着想飞出胸腔。一种冰凉粘稠的触感隐约抵着他的脊髓,寒气与反胃感切入皮肤。嗯,不过。米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好胳膊好腿,鼻子眼睛都在。“米亚殿下?米亚殿下!您还好吗?”老国师熟识的嗓音混着咳嗽声从头顶传来,声源位置让米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直挺挺的那种。米亚用左手往地板向下一摁,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站起:“没事啦,我经常摔的。”他的目光四下游弋,错不了,是国师的房间。脚下的地板依稀可以看见法阵蜿蜒的痕迹,米亚对此毫无头绪,回忆朦胧闪烁,他只能想起克雷姆新书那红色的硬皮封面,书脊上印着烫金的文字……哦呀,他先前在伊利亚的房间里。老国师递上一杯安神的茶,朝一旁的长背椅抬抬下巴:“先坐,米亚殿下。”老人也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没有忘记往米亚杯中扔几块方糖。他自己先喝了几口,方才有条不紊地讲起了这一个星期的林林总总。米亚把杯子凑在嘴边,却渐渐忘记了喝茶这回事儿。他的眼睛随着逐渐丰富的细节而越瞪越大,当老人补充到伊利亚把不愿睡觉的小米亚接到自己的房间里时,眼下这位18岁版的米亚只好把脸埋进了手指里,耳朵一阵烫:“哇呜……还好我五岁起就不尿床了。”老国师没有把这句调侃当玩笑:“是的,伊利亚殿下的生长环境…他缺乏应对经验,无疑的。”他要是从此积累了经验,那我立马用这杯茶淹死自己。米亚郁闷地想,不知道自己还做了多少荒唐事,简直能想象出伊利亚焦头烂额的样子了……都要不好意思见他啦。事情不会那么顺遂地结束,果不其然,喝完了茶,讲完了事,国师提到了欢迎会。米亚在心里哀叹一声,那可不比轻松自在的派对。他愁眉苦脸地咬着递过来的点心,即将到来的冗长演讲令无糖蛋糕也变得不那么难以下咽了。国师揉揉自己起皱的眉心,视线越过中间的水晶桌:“我给国王殿下建议过,不该让您列席此次欢迎会,但大人们有他们的考虑----”蛋糕屑还粘在嘴角,米亚夸张地比划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很精神喔!我只需要规矩坐着就好啦,其他事情有伊利亚呢。”国师没有挪开视线,他仔细端详了米亚一会儿,吓得小王子赶紧把嘴角边的蛋糕屑舔掉。在确信这番话不是置气以后,老人才再度打开话匣子:“…您需要休养。这咒语没那么简单,您本体的意志不可能凭空消失。它游离到哪里去了呢?许多案例,许多。曾有过中咒人拖延了两个多月才用上恢复法阵,恢复过来后便成了植物人,”见米亚的神情,国师迅速补充,“----是因为拖太久了,没有吓唬您的意思,那人生在百年前闭塞的坎多达尔乡村。只是,其他在安全时间内解咒的人,多多少少有一些短期后遗症----”老人探出身子,褪色的灰眼睛锁住米亚,干瘦的手指咬进水晶桌的边缘:“焦虑,恐惧、杯弓蛇影……需要静养,几个小时,三天,两个星期,或者更久。”米亚艰难地吞下嘴里的无糖蛋糕,但不是出自焦虑、恐惧和杯弓蛇影。房间里严肃的气氛感染了他,米亚还记得方才那片冰冷……那是种缓慢下渗的感觉,在最初醒转时尤为清晰。漆黑。朦胧的暗影。漩涡般的深渊。薄凉的蛇模样的雾气。但那种感觉已经很遥远了,他现在毫发无损,害怕什么呢?蛋糕半天咽不下去,米亚抓起被遗忘已久的茶杯,将剩余的小半口一饮而尽。一小片沉默笼罩在房间上空,国师的眼神依然停驻在年轻的小王子身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温凉的茶水带走了挤在喉咙里的东西,伊利亚会喜欢这种水温的,他怕烫。不着调的念头悠悠晃晃地划过米亚的脑海,他几乎意识不到自己在想它。但他想起了一些别的。那片黑暗留给他的不是浑然死寂,他记起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遥远的,微弱的,断断续续,被稀释又冲淡,但都准确地投递到他的耳畔。米亚,那个声音在喊,米亚,米亚。如此熟悉。如果再清晰一些就好了,他能把声音的主人认出来。到了最后,那道呼唤声忽地焦急了起来,米亚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揉成了一团。也许带我回来的并不全是恢复法阵,他想,我想到那声音身边去,所以我回来了。“米亚殿下?”国师适时开口,拨回了米亚的注意力。年轻的王子揉揉鼻头,爽快地笑了出来:“我倒是还好啦…倒是说,欢迎会能制造焦虑和恐惧,搞不好比这个咒语还多喔。”撇去夸张手法,这是大半句真心话,他那国王父亲就常以“培养继承人”为由而鞋底抹油溜之大吉。可国师脸上的忧色并没有减退,但他收回探询的目光,知道已经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必要了。一时间房间显得有些安静,大约是真的很不想早早地走进欢迎会大厅、在王后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米亚又把话接过去了:“我很吵吧?那种年纪。”老人谨慎地回答:“这我可不知道了……细节方面的事都是伊利亚殿下在管理。“米亚心想小时候的自己闹起来分明就像个炮仗,噼里啪啦叮铃哐啷。某种程度上,伊利亚站在他的反面。他们一同来到世界,分得了大相径庭的一半个性。温和儒雅的伊利亚,精通魔法的伊利亚,怕烫的伊利亚,用右手写字的伊利亚。他熟知的伊利亚一向喜欢安静与思考,尤其在结束了一场麻烦的出访以后。他一定累坏了。米亚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没留意里面已经空了。我们是兄弟,米亚想,不管我有多吵闹、多折腾,伊利亚都不会讨厌我。反过头来,伊利亚却从不会来困扰我……这不公平,太狡猾了。国师似乎察觉到了小王子的心思,至少是察觉到了小王子手中早已饮尽的茶杯。他将被岁月销蚀枯损的手指搭成塔状,十指干枯,但有力量。饱饮时光的灰眼睛望过来时笔直而锋利,微笑却耐心得过了头:
“但他很愿意照顾你,见过他的人都知道。”
声音如此温柔,好似面对着还不懂事的懵懂孩童。***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熬过了冗长拖沓的演讲,欢迎会的大厅终于活过来了。米亚站了起来,舒活了一下僵硬的腰肢,老天,这违背人性的折磨的终于结束了,他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幸亏来之前已经吃够了东西。厅堂被装饰得五光十色,银器、铜镜和女人的首饰都在锃亮发光,几乎晃花人的眼睛。绅士们的香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悦耳犹如音乐;女士们裙摆及地,随着身形的晃动而沙沙作响。人影错落间,米亚越过一个胖大臣的肩头看见了多曼公爵的大女儿西维多莎。多曼家领地广阔,土地丰沃,而且是历史悠久的书香之家,王后曾考虑过让伊利亚和西维多莎“加深关系”,直到多曼太太终于为丈夫生下一个继承排位更靠前的儿子----双方的母亲都不愿意让宝贝孩子受一点儿委屈。只不过多曼太太的宝贝孩子足足有四个,米亚想,而我的母亲只有一个。今晚的西维多莎闪闪发光,她昂着优美的脖子,一袭金裙正好衬托了头发的颜色,绿玛瑙贴在雪白的胸脯上起起伏伏,但是米亚仍然觉得她咄咄逼人,太爱炫耀。他转过身,绕开她,和其他人打招呼去了。眼下,许多人都想和神秘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小王子说说话,米亚也配合地跟他们点头、寒暄,笑嘻嘻地,几乎来者不拒。他的消失引发了不少流言,几个外国使者甚至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起来。但影响还不限于此,今天的王后对他少见地温柔,还主动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她的手指很凉,手心却很烫,触感萦绕不散。而早些时候,国王在他进入大厅的第一时间里,对他神秘地眨眨眼睛:“哎哟,我们的米亚总算回来了啊。”然后用口型补充道:这回不哭鼻子啦,嗯?当时米亚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觉得脸颊有些烫。米亚看了一圈四周,国王早已不见踪影,看来又把主持场面的担子扔给伊利亚了。身为欢迎会万众瞩目的主角,伊利亚是今晚最后一个站上演讲台的人。这还是米亚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呢。米亚同父亲母亲一道坐在舞台左侧的主席位上,离演讲者只有几米远的距离。伊利亚刚上台的时候米亚坚决地盯着帷幕的一角花边,死活不肯看哥哥一眼,自己也不明白这个举动是出于害臊还是内疚。等到伊利亚开始对着观众说话了,他把眼神偷偷摸摸地抬起来。还是一贯的白制服和笔直的背脊。他想伊利亚是不是瘦了,却记不分明上次见面时对方的体态,他因此断言伊利亚一定是瘦了。…国师说见过伊利亚的人都知道他乐意照顾自己,而米亚在心里说那么见过伊利亚的人都是笨蛋。老天,这可是伊利亚,他太明白他了。伊利亚是个太过温柔的人,鲜少向外人抱怨自己肩上的担子。何况这次的包袱还是我,米亚想,他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几乎有些生气:为什么伊利亚周围的人净是些迟钝的笨蛋?欢迎会的重头戏后,接下来的内容对大多数人是吃吃吃聊聊聊,但就辛苦了每每被大臣们圈在中间的伊利亚。王后和佛伦亚夫人聊了一会儿,又向梅里公爵点头致敬,然后才仪态万方地走向厅门,父亲一定是花了些功夫才劝动她的。走到门口时王妃又回头张望,米亚知道她在找伊利亚,却一不小心与她对上视线。“好久不见了啊,米亚王子!”一个面熟的少年从后面摁住他的肩膀,米亚眼角的余光瞟见王后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逝,“怎么,成年了吧,来喝点酒?火岩岛的哟。”米亚拍了拍男孩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闻到一股酒气:“不行哦,齐德尔,我还有事呢。”“能有什么事!”齐德尔有点摇晃地退开,“反正有伊利亚王子一个人就够啦!”是啊。话语在米亚的心里荡开一圈苦涩的涟漪,但他递给下一个人的笑容依然爽朗而灿烂。真该换个借口的。大厅空气燥热,向着他又走来了下个人,下下个人,下下下个人……无数张笑脸在视野里涌现又消失,他们旋转起来,汇入噪音的洪流,变得模糊而闪烁。撞击声…笑声…道歉声…谁拍着他的肩膀……太阳穴突突跳动,二手空气闷热地团在胸口。闪闪发光的金狮子朝他扑来,不,不。他想逃走,但脚下一滑,地板猛压过来,幸而他抓住了旁边的桌布。红酒从一位先生的杯里跳出,但皱起的眉头马上变成了笑容,又是一番握手、寒暄……米亚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站在大厅中央,西维多莎的金色长裙一闪而过。迟来的困倦突然像潮水一般向他席卷,他终于感受到了国师口中的疲惫。 想见又不想见的伊利亚在台上和大臣们谈论政务,不想见却必须见的西维多莎在台下四处招摇。米亚急促地吸入一口空气,想念起大厅外凉爽的风。
他最后看向远处的伊利亚,却被往来的人群阻隔了视线。***溜出大厅后,米亚没有走很远。他拐向左边空无一人的回廊,在一面朝向夜空的窗户前站住。想要在热闹的时候摆脱人群可没有那么简单,米亚四下张望,趁着没人,打开窗户,一阵清爽的夜风灌入肺腑。大厅在五楼,而窗户的正下方是四楼一间会议厅伸出的小阳台,那房间落锁多年,无人问津,没有人能用正常的渠道进去。索尔希亚纳的王宫里到处都有这样的小房间,而米亚知道如何妥善地利用它们。他站上窗台,看准位置,轻手轻脚地爬了下去。落地时脚上传来一阵灼热的震痛,但这和自由比起来不算什么。被打开的窗户在头顶呼呼作响,如同一只望向夜色的眼睛。米亚往天空看去,灯火通明的大厅令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但其实现在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今晚月色黯淡,但穹顶缀满了微白的星星和暗紫色云垛,树桠间的天空显出淤青般的颜色。成千上万颗星星朝他俯身,不太明亮,但很好看,让人想起角落里蒙尘的锡兵小将。米亚趴在栏杆上,惬意地揉揉头发,至少夜风很舒服。他望着旁边触手可及的桐树,要不要爬下去呢?他可以溜去任何地方……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还有哪里能去。米亚开始试着数出旁边的大树上空有多少颗星星。一些白色的光点连缀出熟悉的图案,室女座还是乌鸦座?他认不得,伊利亚一定知道。夜风吹起,一块流云吞没了这五尺见方的天空,等到它挪开时,米亚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数到哪里了。“----米亚?”头顶的上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米亚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慌忙地抬起头,伊利亚的脸出现在头顶上那扇被打开的窗户边,夜空不甚明朗,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糊糊的影子,只有眼镜框微微反光。哥哥的嗓音不知为何有些惊恐,但在看到米亚后迅速平缓了下来:“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跳下去了。”“二楼的话还行,五楼就算了吧。”米亚慌忙地组织起语言,意料之外的再会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欢迎会结束了?难得这么早啊。”名为伊利亚的黑影不自然地僵了僵,然后以一个对他来说相当鬼鬼祟祟的动作朝走廊看了一圈:“没有,我对法伦说我肚子不太舒服,等欢迎会结束前再回去。“天啊,你真是父亲的儿子。”一旦开了头,交谈比他想象中的更轻易,就像他们天天都在见面:“真少见啊----”“这不算缺席!”伊利亚连忙纠正,“只要我在最后能回去……”伊利亚的声音隐隐勾动了米亚的记忆,但他想不起那是什么。 米亚揉了揉自己的颈间:“怎么,出了什么事?”意料之外的沉默降临了,苍白的星光洒在伊利亚的头发和米亚的面孔上。两秒过后,伊利亚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呃,好像没什么事……”他犹犹豫豫地补充,“我们将近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这个算吗?”不,你天天早上都能在镜子里看见我,尤其是不带眼镜的时候。可米亚没能把这句俏皮话说出口,他真该庆幸自己是在低处仰着脑袋的那个,否则照现在这个目瞪口呆的模样,铁定会把口水滴在伊利亚的脸上。 模范王子伊利亚从自己的欢迎会上溜走,是不是下一个就要轮到米亚把图书馆的全部古书倒背如流?伊利亚又往周围不安地看了一圈:“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站太久……让法伦和其他人知道就不好了。”你能特地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哦。想说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在嘴边酝酿成型,伊利亚就抢先开口了:“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下来?”喂喂喂???咦咦咦???喵喵喵???我真的是返回到原来的世界里了吗???真的不是穿越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吗???米亚目瞪口呆地盯住伊利亚的嘴巴,期待里面再冒出点什么话,好让他知道自己刚才听错了。但这会儿伊利亚不说话了,他开始在窗台上摸索,提起礼服的下摆,笨拙地爬上窗台,但上来了后他的双手没有抓住任何着力点,不知所措地在空中摇晃着,像是在试图保持身体的平衡。……好吧,不管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这个伊利亚都和他熟悉的那个同样不擅长运动。显然,不论这是哪个时空的伊利亚,米亚都有责任不让他一个倒栽葱从五楼跌下来。四楼和五楼差了摸约三米,米亚是用手把自己挂在窗台边,再找了个借力点下来的。但伊利亚没有他的臂力和经验,米亚看见他摇摇晃晃的样子,自己的手又够不着,心里一阵急:“先把窗栏抓住!”“但我戴着手套!”“那把手套扔了!”“可是就会脏掉!”这个人啊这个人,都要跳窗子了还在乎什么手套啊!他们似乎陷入了僵局,可这条僻静的走廊随时都可能会有人闯入,被人瞧见索尔希亚纳的大王子摇摇摆摆地跨坐在窗台边就尴尬了。米亚心一横,朝伊利亚的下方径直一站,双手伸开:“往下跳,我接住你!”----然后伊利亚就跳了。突如其来的重力一下子尽数砸在米亚的身上,金发少年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摁到在地,后脑勺狠砸到小阳台灰蒙蒙的地板上,一时间尘埃飞舞。他就像早餐三明治的夹心部分,上面是和自己差不多重的伊利亚、下面是硬邦邦得以至于不近人情的瓷砖地板,身体正面跟背面的痛法自成一派,各有风味。伊利亚也摔得够呛,但至少身下还压着个结结实实的缓冲垫,咳嗽了几声后还能施施然地坐起来……老天,但愿自己上个星期真的把他折腾瘦了。“你怎么说跳就跳?我都还没有站好。”米亚在下面气若游丝地抗议,“还有你坐的地方是我的肚子。”“米亚?”伊利亚慌忙地站起来扶他:“天啊,米亚,你还好吗,我去找医生----”“找什么医生?”米亚躺在地上笑了,眼睛亮晶晶,“难得……你这样一次。”夜风温柔地撩起他额前凌乱的金发,他看见了星星的光芒和伊利亚。不可思议。迟来的温暖在胸膛扩散开来,来到这里,伊利亚需要多大的勇气?天空像涌动的黑色长河,浪潮滚滚,如同潮汐。白天的喧嚣和噪音转瞬远去,米亚记起来了。这个声音,伊利亚的声音。它曾在那个充满混沌与虚冥的极寒世界里,一遍一遍地呼唤自己。[如果这就是我无所畏惧的理由。]“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伊利亚慌慌忙忙地把米亚拉起来,险些自己又跌了一跤。真是奇怪,米亚想,为什么他的眼镜还稳稳地架在鼻梁上,一点没乱。伊利亚退后了几步,借着微弱的星光端详着米亚,“内脏破损不容易发觉----”“内脏破损。”米亚嘟囔着重复了一遍,伊利亚这疑神疑鬼的程度堪比他们的老国师。银发少年怀疑地眯眯眼睛:“你在说什么?”“我是说,”米亚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我和你之间一定有一个烧坏了脑子----”他突然抬起左手凑上去,佯装要去测量伊利亚额头的温度,银发少年镜片下的瞳孔突然紧缩,因为弟弟的手掌在快触到的时候突然握成了拳头。但米亚只是伸出两根手指,碰地弹响了他的额头。没用力,不很痛。“体温正常。”他宣布道。米亚蹦蹦跳跳地想退回栏杆旁边,但一块凸起的瓷砖出其不意地绊住了他。又是一阵尘土飞舞。伊利亚无言地揉着额头,看着米亚蹲在地上“痛痛痛”地哀嚎。动静会不会太大了?伊利亚不安地四处张望,但只有一只模样奇怪的白鸟从旁边的树冠猛窜出来,它受了惊,责怪似地朝他们扑打着翅膀,难听的叫声在空荡的夜空里传得很远很远。米亚不甘示弱地对那只鸟儿挥挥拳头,结果大白鸟只是叫得更响了。“在皇宫里可出名了,这个讨厌家伙。”米亚愁眉苦脸地揉着着自己的脚,“好多人管它叫坏乔恩,最爱往路人的头上拉稀----”米亚蓦地打住,一抹淡淡的红色爬上耳根:他竟然在伊利亚面前说出了“拉稀”这种词。金发少年和自己生起气来,他不说话了,低下头把自己松散的鞋带扯来扯去,而坏乔恩得意地嘎嘎叫嚷,它跳到最高的树枝上,对着他们撅起屁股。伊利亚看了看沾沾自喜的白鸟,又看了看自己焉巴巴弟弟,他噗嗤一下,轻笑出声。米亚惊讶地抬起头,蓝眼睛遇见蓝眼睛,缓慢地、有些难为情地,他也笑了。伊利亚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他拉了起来。真是奇怪啊。伊利亚想。明明还有很多应该解释的,明明他是为此才来到这里……但是,现在,只觉得,不需要了。这时,头顶的窗户突然传来了??响动,一点也不给两个翘会者片刻的安宁。一张侍女的脸出现在窗户边,米亚和伊利亚同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还好女人完全没有朝下张望的打算,她只是冲坏乔恩啐了一口,然后关上了窗户。落锁的声音在清冷的星夜里清晰无比。夜风灌入领口,凉丝丝的感觉攀上背脊。 伊利亚的大脑裂开一片短暂的空白,回到欢迎会的通路就这样被堵死了。无事一身轻的那个倒是一声笑了出来:“完啦,要被困在这里了。”伊利亚很绝望:“真的?”“没那么糟啦,等明早天亮了我们爬树下去。你想啊,在这里用照明咒的话,整个走廊都会亮起来。”米亚一只手枕在脑袋后面,一只手胡乱比划,“你看这些窗帘,拆下来能当被子,剩下的还能垫成枕头。”伊利亚的嘴巴开开合合,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抹焦虑的神色爬上了他的脸颊:在爬满灰尘的废弃房间里过夜,放着几百号人的欢迎会不闻不问……这样的演变超出了他最疯狂的想象:“可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米亚的笑声打断了他。天啊,他笑得好夸张。伊利亚一头雾水地看着捂住肚子的米亚,金发少年的眼角甚至还沁出了几点明亮的泪珠……他听见米亚说:“不行了不行了,伊利亚竟然还当真了!”“你究竟想说什么?”伊利亚有些懊恼地回击,苦于找不出更有力的句子。他微妙地感觉到,在那些写上行程表的日子里,在大殿、会议室和图书馆中,他是两个人中领头的那个;可是到了街巷、学骑术时的小斜坡,和在王宫地图里压根不会标示出来的废旧房间里,米亚却不知不觉成了主导者。米亚知道这点吗?伊利亚不清楚。“嘿,看来我还得再摔一跤,你一身白,不扛脏,”米亚往下打量,最低的树枝距离柔软的草地也尚有半人高的距离,“记得抓紧我喔?”伊利亚想起自己跳下窗台的场景,忽然全明白了。微弱的星光筛下影影绰绰的黑色,米亚吸入一口清凉的空气,他撑撑懒腰,身体绷得像一把上好的弓。伊利亚正要开口,却被米亚的动作打断了。他的弟弟往后退了几步,背抵住栏杆。这次可没有摔倒。金色头发的少年煞有其事地模仿欢迎会上的演讲者们,他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结。树叶摩挲,??朦胧;云影摇曳,仿佛醉卧。夜晚旋转,在星光的漩涡中央,米亚向他滑稽地鞠了一躬:“怎么能让你缺席呢,咱们爱操心的好法伦该向王后殿下告状啦。”跨过栏杆,少年攀上了最近的一条树干。一切都像慢动作。细小的流萤渐渐汇集穿过叶间,那是萤火虫咒的光芒,不强烈,但足以擦亮枝桠间的暗影。它们飞舞着,光芒凝入两双蓝色的眼眸。有一瞬间米亚看上去很像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或许他一直都是。树枝间的少年俯下身子,他向他伸出了手。
伊利亚眨眨眼睛,方才如梦初醒。====================先解释一句设定,在中了咒语期间,出现的小米亚是米亚童年时代的投影,他有米亚那个时候的记忆和心智,替代了真正的米亚。但他只是投影,不是时空穿越,逗留正常时间的期间,不论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给米亚的成长带来影响,米亚自然也记不得发生过什么。而真实的米亚,他在正常时空中的存在被这个小投影给挤走了,他的意识找不到身体安放,只能寄托于时空的缝隙中。无遮无拦的意识体就像脆弱的胎儿,没有母亲的子宫保护,很容易受到伤害。所以以往很多遇到类似情况的人恢复过来后都有短时间的后遗症,而拖延过安全期还不恢复的人甚至会面对意识体毁灭而变成植物人的前景。不过米亚的意识体还是和自己在现实中的周遭的环境有所牵连(彻底断绝了也就恢复不过来了),小米亚透过伊利亚感知到的安全感,米亚也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他甚至还能听见伊利亚喊自己的名字----但请把这个当做双胞胎的外挂,毕竟他们在母体里共同度过了生命最初的夜晚。因此米亚没有后遗症所困,那个时候他有两人份的勇气。一点没在文里写出的小背景。打酱油的西维多莎&多曼,展开点就又是一篇文了。她在设定中曾于几年前受到王后的邀请、在王宫里小住。因为是大家族中的长女,从小照顾底下的妹妹们+管家务,所以和同龄人相处时比较强势(这点长辈们自然就感觉不到了)。当时她不时会越位替伊利亚做决定,对他不思进取的弟弟颇有微词而且试图改造,某种程度上讲是个和王后有点像、而且行动上更加积极的小姑娘(所以王后才看上她啊)。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多少闹出了一些不愉快,甚至加重了兄弟俩之间的别扭。后来这件事终于告吹了,三位都松了一口气(。再谈几句文章。一个多月,这篇文章终于完结了,快3w字。可能我会突然发病把全文修一遍,但是想要说的东西已经全在初稿里了。刚开始写的时候真的没想到会写这么多,看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标题,可以想见那时我肚子里装的故事是另一个版本,三章完结,简单得多,我很高兴最终它是现在的模样。到了终章,伊利亚和米亚之间的种种误会和不理解依然存在,但至少现在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他们俩所处的位置免不了一直被拿来比较,以前积累下的小心结也不是说解开就解开的,春风化雪谈何容易,还好他们来日方长。那就继续磕磕绊绊吧,拥有爱的孩子们,即使迷路了也不会走远。最后,促使我写同人的力量有很多种,但很多时候最强烈的是希望他们幸福的心情。迄今为止怀着这样的愿望零零散散地写了好一些,也不排除我以后写刀子甚至“BE”的可能性,但这种心情不会变质。幸福不是一种境遇而是一种力量,往前走吧。
对啦最终章的发布大概会推迟一下!还在施工中因为不断修改和眼睛不太舒服的缘故拖延了进度,希望能理解www
明天就是去见国师的日子了。写着法阵构造数据的牛皮纸在桌上摆得整齐,伊利亚刚刚为它们加上了一层防护魔咒。
而另一位当事人仍然对恢复法阵的事浑然不知。小米亚还惦记着伊利亚先前的诺言,他留在走廊里,一门心思地扑在萤火虫咒上。
这给伊利亚宝贵的思考时间,也让他的心脏有了被揉作一团的感觉。他擅长的是思考和学术,对于“一起玩”却感到茫然。小时候他身子太弱,不能像弟弟一样跑跑跳跳;长大后他又太忙,这时的米亚则已然融入了宫墙外五光十色的世界里。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呢。
和米亚“一起玩”的方法,他委实不太明白。
属于萤火虫咒的剔透流萤不时从门轴的缝隙里滚进来,然后蒸发。伊利亚发现今天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更难集中精神,他停下手里的羽毛笔,坦格多安的王子几番催促的回函又算得了什么呢?哪怕明天欢迎会上对方脸色不会太好看。伊利亚推开门,去指导与咒语苦苦鏖战的小朋友。他不清楚怎么才能被称做“一起玩”,但他有自己的长项。----好在米亚看起来很开心,小小的脸颊红扑扑的,伊利亚便想也许自己还不算失败。
一直在走廊上呆到很晚,直到黄昏的影子逐渐在云层的峰峦间熄灭,伊利亚弯腰推了推米亚的脊背。“太晚了,回去休息了吧。”
现在时间不比以往的睡觉时间更晚,可是他累了,而睡眠总能庇佑烦恼的人。
伊利亚的房间如今有点挤,米亚的小床被拼在大床旁边,以防止睡觉时拳打脚踢的小家伙摔下床去。它是心灵手巧的侍女们临时用旧垫絮和床板拼凑的产物。记得东楼的老卧室里倒有现成的小床,在身体荏弱的小伊利亚没生病的时候,他和米亚曾经在那里分享过几千个夜晚。但侍女回来报告说那些床已经太过老旧,有些地方早已朽坏,睡不得人了。
过往的旧事难以回溯,过往的物什被时光损毁。伊利亚心想,这几乎是一个隐喻了。
但幸而新造的小床也非常舒适,甚至比记忆里的那张还好。每天晚上,小米亚在上面像尾小金鱼一样来回扑腾,滚来滚去,发出咯咯的笑声。换在了小时候,早有心惊胆战的侍女把门敲开,央求小王子们安静下来。但现在她们管不了他们了,于是伊利亚的纵容助长了小朋友的人来疯,长大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平时的夜晚里,睡前伊利亚总要坐在床上读一会儿书。但这一个多星期里,小小的不速之客会冷不防地爬过两张床的中间线,小孩子知道自己会被赦免,所以肉嘟嘟的小手不由分说地就把伊利亚的书挡住:&一起玩嘛!&
妥协的结果是讲故事。这是一种建立在不平等关系上的“玩”,双方之间通常横亘着年龄和阅历的高墙。故事……噢,故事。伊利亚想了想,看了一圈书架,然后冷静地抽出了《历代索尔希亚纳国王生平》。
某种意义上来说,效果拔群。
每天,他只需要念一小段,米亚的小脑袋就开始发焉,眼皮跟着往下坠;等他念完一整页,小家伙已经流起了无忧无虑的梦口水。伊利亚小心翼翼地把越界的小豆丁抱回他的小床----他好重呀----然后重新拿起本来该看的书。书页上的文字亲切地眨着眼睛,一种祥和的倦怠感软绵绵地将他包裹,近旁小米亚鼾声起伏,伊利亚觉得自己的心就像索尔希亚纳夏天里缀满星星的天空一样安静。
----但这份安静的心境不会属于今晚。伊利亚有备无患地给即将交给国师的资料们再加了一份防护咒。那是个亲切的老人,代表智慧的黑铁项链被打造得老长。老人看着他俩长大,自己则有三个女儿和两个孙子,但愿他比自己更明白该如何哄好小米亚。
“没有故事吗?”小米亚揉着眼睛,虽然他从来没有把那些充满了时间地点和拗口名字的时间简表听进去过,但还是露出一脸遗憾。
“…今天就先睡吧,明天我有事情。”有那么一瞬间,伊利亚几乎脱口而出,明天恢复法阵就要发动了,你会回到原本的模样,这阴差阳错的一个星期即将画上句号……但小米亚可能会有的反应让他害怕,他最终只是伸手关掉了台灯。
于是米亚不再抗议。黑暗之中,熟悉的细小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没有心事的人多么叫人羡慕。这鼾声从明天起就再也听不到了。错误的习惯一旦生了根,想要连根拔除谈何容易……伊利亚辗转反侧,这是个月光明朗的夜晚,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放弃般地发出叹息,把一切交给时间。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一节骑术课上。风捎来了远方山坡被雨打湿后的清香,却缓解不了他口舌间的干燥和焦灼。骑着棕色的马儿的米亚不见了踪影,教骑术的提利亚老师脸色发白,策马追寻。只剩自己一个人僵硬地坐在马背上,汗水一点点把银色的额发浸透。他不能动,他不该动。可他怎么就惊到了马儿呢?多余的细节再也记不得了,伊利亚只知道胯下原本温顺的坐骑突然发了狂地朝前奔去。春风本该是和煦的啊,此刻却像刀子一般狠狠割上他的面颊,树枝本该是温柔的啊,为什么却粗暴得好似淋过煎油的猎鞭?死了,死了,要死了,他要死了。王子的尊严被尽数忘记,他变回了一个无助的小孩,泪眼模糊,手脚冰冷。谁来救救我,妈妈,爸爸,国师伯伯,提利亚老师----
“米亚----!!!”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决堤,划破了索尔希亚纳雨后安谧的天空。
醒来时,天已经亮透了。伊利亚坐了起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梦见了多年前那堂疯狂的骑术课。记得事后他大病了一场,为此母后有一个月不许他和米亚见面。但她不知道米亚有时会溜去伊利亚隔壁的空房间,偷偷敲墙,然后等待墙对面的伊利亚以同样的频率回应。对此米亚很认真地解释,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伊利亚没有被那个坏心眼的医生偷偷下毒----自从上次那鞠躬尽瘁的老医生把米亚哄进房间、然后不由分说地摁在板凳上给扎了一针,他就一直信不过对方。
而这对伊利亚并不意味着什么,他知道医生伯伯是个严厉的好人。可和米亚的秘密联络给他带来了新鲜的刺激感、以及分享秘密的快乐。
或许这就是“玩”,毫无意义,没有必要,但是让人开心。
伊利亚没有允许自己在回忆里浸泡太久,他旋身叫醒了小米亚。小孩的睡衣乱糟糟的,戴上眼镜后伊利亚才发觉他昨晚扣错了睡衣的扣子。米亚一只手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趁着伊利亚回头找梳子的功夫争分夺秒地栽回了被子里。往日里这种赖皮的场景给过伊利亚好几次忍俊不禁的机会,但在今天却融化不了他眉眼下的思虑。等敲门进来的侍女终于拾缀好了一脸困倦的小朋友,伊利亚把目光移向怀表,距离和国师约好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你认识国师伯伯吧?灰胡子,生着棕眉毛,挂着条黑色的铁项链。”走廊上洒满了上午时分丰裕的阳光,走路时伊利亚步子迈得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在他小腿周围绕来跑去的小不点。
“卡希恩伯伯?”那张被阳光覆盖的小脸上写满了热切。
“对,他的模样变得不大。”人一旦老去,岁月的流淌就会变得缓慢,这点和孩子恰好相反。伊利亚顿了顿:
“一会儿我有些事,国师伯伯会暂时替我照看你。”
“你要去哪?”他们走过一条细长的柱子,柱身落下的阴影途经小米亚的脸庞。孩子急急地表明:“我不捣乱。”
伊利亚咬住嘴唇,狠下心把眼神从米亚身上挪开:“不行…不行。”这样的口吻似乎太生硬了,但他不能松口,这是最后的了:“有一些我必须去的事情……晚上,今天晚上,我的欢迎会----那时我就能又看见你了。”
后半句倒不算谎言,顺利的话只消挨到下午,真正的米亚就能被法阵带回来了……到时候他会和其他人一道出席欢迎会,依照父亲安排的那样。
小米亚不做声了。他们默默地走了一截,当伊利亚开始怀疑孩子在生闷气的时候,小米亚却又开口了:
“那到时候你能和我玩吗?”
视野尽头涌现的灰绿色铜门一时间打乱了伊利亚的思绪,银发少年注视着国师厅的铜门愈发清晰的涡轮雕饰,感到一阵口渴:
“等你练好了萤火虫咒。”
真槽糕,真糟糕。当国师一脸慈祥地向小王子鞠躬时,一个轻如烟尘的声音在伊利亚的内心深处雾气般地缓慢升起。那声音如手指般缠上他的心脏,然后从脑海深处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吐出有毒的气体,低声呢喃。看看,你还不是对他撒谎了。
“……别忘了还有外国使团……”
“是梅里伯爵,不是梅利,老天,那是个女名。”
“外国使团,拜拉史塔德和坦格多安的家伙。”
“哪个粗心鬼写错了稿子……”
“……香槟,火岩岛的红酒……”
仿佛有成千上万只马蹄一齐从他倦怠的大脑里尖叫着碾过,伊利亚宁可把《古代尼龙文真伪考证》手抄一遍,也不想再在这会议室里多呆一刻钟。但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还是不得不呆在唾沫横飞的大臣中间,正襟危坐,一件件把事情安排下去。这是为他准备的欢迎会,无论他是不是愿意,繁杂的开头和过程的煎熬都有他的一份。
……想要早点结束……
他又想起小米亚了,好像他脑海里刮着风,把一切思绪都带往那个方向。小米亚一到兴头上,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手舞足蹈,吵得要命,但伊利亚愿意听,只是声音也好。
太过着急的思念可不是个好兆头。伊利亚叹了口气,距离他把小米亚交给国师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差不多够国师摆设好基础法阵了……小米亚的声音又闯入了他的脑海,遥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强迫自己更加认真地投入到会议之中……
但小米亚喊他名字的声音却在脑海里愈发响亮了起来。伊利亚苦恼地揉揉太阳穴,茶水终于凉了下来,他小小地抿了一口,希望温凉的饮品能给自己热得发胀的头脑降温。昨晚睡太少,以至于幻觉如此严重。
“伊利亚----”
年轻的王子揉太阳穴的动作蓦地僵硬起来,如果只是幻听,为什么对面大臣们的表情凝固了,为什么这声音由小变大,还越来越清晰?惊愕的气流悬停在会议室的上空,久久地盘旋,没有落地。
“伊利亚!!!”
错不了。这是属于小米亚的声音,它正从窗外传来。
脸上,手臂上,膝盖上,脏兮兮的泥土和凌乱的树叶无处不在,它们是逃跑的明证和冒险的勋章。就在会议厅窗口正对的老树上,伊利亚看见小米亚身手熟练地攀爬在树枝间,像个野孩子。米亚咬牙一个翻身----天父保佑,幸而那是棵结实的百年老树----他稳稳地站上了宽阔的枝干,大声喘着粗气。
然后小孩把手举到嘴边,拢成喇叭。
“伊----利----亚----”
天啊,天啊。
伊利亚记不清自己是怎么遣开大臣的,但他确信自己踉跄地跑去窗边时撞歪了一把长背椅,膝盖上的淤青可以为此作证。他把头猛然探出窗外,小逃犯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就像跳跃着阳光的蓝色湖面。
一瞬间伊利亚想起了昨晚的梦。
小孩焦急的表情在眼神接触到伊利亚的那一瞬间融化成了一个呲牙咧嘴的笑容,他对哥哥大幅度地挥起手,而窗边的伊利亚一阵眩晕,几乎抓不稳窗台了:“不要动!危险!”无数种魔咒从他脑海里流星般地滑过----得让米亚回到地上才行----他几乎感觉不到手指掐进掌心的疼痛。
“别怕啦!”小米亚反而冲他摆手,“别怕,伊利亚,就一件事。”
“你怎么在这里?”伊利亚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会议室周围除了事务在身的人外鲜有人烟,方才大臣们杂乱的脚步声消失了过后----识趣的人都懂得这种时刻该挑哪条路线绕行----重新安静下来的四周让隔空喊话变得容易了起来。但小米亚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他竟然又开始沿着枝繁叶茂的树干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伊利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分散小孩子的注意力。米亚终于在一个离窗边更近的位置停下了,这次承接他的树枝更加稳固也更加低垂,伊利亚要往下望才能看见对方。
“国师伯伯说我要回去了,”米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是这样吗?”
伊利亚咬住嘴唇,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是的……”
他几乎不敢去看米亚的眼睛,他畏惧里面可能有的情绪。他害怕米亚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或者更糟,米亚对我感到失望……
出乎意料,他听见的是米亚仅仅出于不安的声音:“啊……那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伊利亚抬起头,动了动喉结。米亚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像在对他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可是我必须要来,还差那件事。”
伊利亚张了张嘴,询问的话语在他脑海里成型,可还没等他抓住自己的声音,眼前的场景就让他措辞被压回喉咙,再也记不起分毫。
他看见了光。
光。是光。很多光。细小的、流萤一般的光。无数的光芒从米亚交叠的手心绽放开来,层层叠叠,如丝如缕,就像翻覆的银河一般潺潺而明亮。大光点安静得像行星,在空中遵循着看不见的轨迹缓缓移动,而小的那些向四周烟花般地肆意泼洒,融化在远处空气之中。
即使是在下午,即使现在日光正浓……米亚手心中的光芒也毫不逊色。这是萤火虫咒,不如他在母亲生庆上的那场表演完美,却比这几天任何一次都好。
小小的米亚站在梢叶之间,灰头土脸,手心里却捧着仿佛来自整个宇宙的光。
伊利亚无声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一些银色的小光点擦过了他的脸颊,温柔得像孩提时代母亲的吻,那时他叫她妈妈。站在萤火虫咒中央的米亚是最大的光源体,他光芒万丈,就像那一天他出现在伊利亚面前时那样。
是的,那一天,遥远时空中的另一个下午。他不是无端梦见。受惊的银色小马驹载着伊利亚狂奔上山坡,而他哭着喊出了米亚的名字。然后米亚就出现了,背着光,阳光裁剪出他的轮廓,几乎就像一个救世主。他策马冲到他旁边,又害怕刺激到狂躁的小银马,于是和伊利亚并排奔跑。他说别怕,别怕啊伊利亚。他大声告诉伊利亚该怎么操纵缰绳,但伊利亚全身僵硬得使不上力气,于是米亚咬紧牙关:
“那就放开绳子!----我接住你!”
他哆嗦着放开缰绳,但仍然两腿发软。并驾齐驱的两匹马儿间,米亚探出身子去够他,够不到,反而自己打了滑。风切割着伊利亚的肺叶,他想喊米亚住手,他悲壮地想索尔希亚纳的两位继承人不能全都出事。但米亚又试了第二次,这一次他也放开了缰绳,米亚半跳半压地朝伊利亚撞了过去,他们一起从伊利亚的小银马那漂亮马背上翻滚了下去。伊利亚等待着疼痛和骨头断裂的声音,但雨后的草地透着泥土柔软的清香。
他们一起滚倒在地上,伊利亚的小银马跑得不见了踪影,而米亚的小棕马重新跑回了小主人身边。黄蒙蒙的太阳光劈头而下,他和米亚一起看着天空。过了三秒钟,三分钟,三个钟头,最好是三个世纪。刚刚流过的眼泪在面颊上制造出了黏糊糊的触感,他还在抽泣,背心凉浸浸的,但心脏好端端地揣在胸膛。一旁的米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棕马低头吃起了周围的青草。伊利亚的衣服从来没有这么脏过,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们活着吗?”
“应该吧。”米亚说,“因为我的头发好痛。”
伊利亚费力地把头转了过去,他眯起视力不太好的眼睛,端详了米亚一会儿,才说:
“是因为你的马在吃你的头发,我想。”
米亚惊呼着翻身起来,那匹咀嚼着他头发的马儿打了个趔趄。伊利亚看着米亚如何手忙脚乱地从马嘴里抢救自己被当做食物的头发,如何假装生气地对马儿嘟囔着威胁的话,然后亲了亲它的鬃毛,把马鞍重新装好。一种没来由的冲动忽然从身体里攥住了伊利亚,他躺在地上,明明断断续续的啜泣还没停止,却发出了笑的声音。米亚惊讶地转向他,然后嘴角一歪,他一屁股坐回地下,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在草地上笑作一团。
最后他们一起骑着小棕马回到了皇宫,米亚头顶翘起的几搓反重力金毛因为马儿的咀嚼而焉巴巴地耷拉着,而伊利亚路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明白感冒和肺部感染很快又会找上门来。但至少这次他不再害怕马儿迈开的步子了,因为小棕马性子温顺,因为米亚在他的前面稳稳拉着缰绳。
回忆和现实在小米亚闪闪发光的双眼中交汇,他的手心里流淌着奇迹的银河。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米亚总是能找到我。伊利亚默默注视着空中飞舞的魔法流萤,安静地想着。他给我带来勇气。
那时候是,现在也是。
萤火虫咒的光芒慢慢缩小,逐渐黯淡。最后一粒莹蓝色的小光球在小米亚翘起的发稍上化作一缕淡淡的烟尘。小孩子朝伊利亚垫起脚,声音急急的:“我的萤火虫咒还不能照亮走廊……”
伊利亚用手指擦擦眼角:“----但这是我见过第二好的萤火虫咒,米亚。”
我见过第一好的萤火虫咒是在母亲的生日宴会上,那时的你就像统帅着千万个精灵的国王。
小米亚睁大了眼睛,在发现伊利亚是在真的在夸奖自己之后,小孩子吃吃地笑了,意外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他有点迟疑地问:“我马上就回去找国师伯伯把我变回去,他会埋怨我逃跑的时候直接从他的袍子底下窜过去了吗?”
伊利亚笑了:“他会觉得这种调皮让人怀念。”
米亚也笑了,轻松的空气短暂地悬停在他们的上空。然后小米亚咬了咬嘴唇,伊利亚明白那是他积蓄勇气时的标志,因为自己也有同样的习惯。米亚要开口了,这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他在这光怪陆离的一个星期里一直没放弃过的愿望。在他张口的时候,伊利亚的忽然就知道了接下来的话语会是什么。
米亚对他说:
“那你能和我一起玩吗?”
然后,小孩子张开了双臂,比划出了一个可观的高度。一个星期前,他曾用这个姿势形容伊利亚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同。孩子狡黠地笑了,好像挖了个天大的陷阱:
“和这一个我。”
他看见风穿过米亚张开的双臂,衣袖里灌满风的孩子就像一只随时会飞起来的小小鸟。但伊利亚的视野很快就不再清晰,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于是,他很用力、很用力地点点头。
后来,伊利亚记得,自己模糊地看见小家伙是怎么急急忙忙地爬下了树,是怎么在树桩下滑了一跤,怎么往国师府的方向一路跑去。他的身影是怎么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然后在转弯的墙角消失不见……永远地不见了。他是18岁的米亚来自童年的投影,一个需要被纠正的魔法现象,不会留下痕迹,就像是天主的玩笑。但他仍然是米亚,而我对他许下承诺。
我不知道什么是“玩”,伊利亚咬住嘴唇,但我知道什么是“一起”。那些不明白的东西,我会努力去了解。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但未来是神明的礼物。
现在,轮到我去把他找到。
爆字爆了个爽
想说什么但觉得该说的都已经写了,虽然笔力有限,但还是希望能把一些心情传达出去。
另外欢迎repo啊!能看到评我会表演手舞足蹈.jpg的啊!不随便说点什么吗(挥舞手绢(不
然后第五章就全文终啦,不出意外的话会是米亚POV。不会太长,收个尾巴~
比较平淡的一章,在向结尾过渡。================="‘那件事情’进展如何了?"提问的用词极为含蓄。父亲遣走了几位递交文件的大臣,转向伊利亚的眼神里微微闪烁着探究的光。“劳您过问。基础的恢复阵法已经准备就绪,另有一些线性的运算亟待推演。”伊利亚伸手推了推眼镜,莫名地有些紧张。“那就好。”国王往后一靠,整个身体都陷入了王座之中,“两天之内能解决吗?我想你的欢迎会已经推延太久了,两天后就举行吧。”“唔…我想三天比较恰当,父亲大人。”伊利亚抿住嘴唇,试图再争取一些时间。涉及到时空咒法的运算量极其庞大,他想确保阵法准确无误。“两天。你只需要做好核心的计算工作,法阵由国师他们布置。”父亲的声音不留余地,“这件事拖得太慢了。”“非常抱歉,父亲大人。”伊利亚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头滚出,知道一切困兽犹斗在国王果断的声线之下都已失去了意义。他和小米亚的时间只剩下2天了,也许还不到48个小时。“后天早上把文件和米亚一起交到国师那里去,欢迎会那边还有事在等你。”这意味着他不能亲自送别,也不能亲自迎接……伊利亚垂下眼眸:“是的,父亲大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片刻前的斩钉截铁有些不留情面,这回父亲换上了温和的声音:“辛苦你了,伊利亚。多亏了你我们才能腾出手料理宫中的…某些事情。但愿你能谅解我,我和你母亲都深知你的劳累----希望欢迎会前一切都能恢复原状,而推迟太久势必引起别国猜疑。”当正殿大门缓缓地在伊利亚身后合拢的时候,少年取下眼镜,倦乏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谈话时父亲的语言依然盘旋在他的思绪上空,在脑海里击起片片古怪的、微妙的情绪。……对于父亲大人而言,小米亚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尚待解决的事项,可以在记事簿上用钩钩叉叉来标明。他是一种魔法现象,而并非一个会对周围全新世界感到好奇或害怕的、有着幼稚烦恼,会不时露出狡黠笑容的七岁小孩。这比留给他的期限只剩2天还叫他心烦意乱,伊利亚匆匆往图书馆迈开步伐,极力把这个不舒服的念头从脑海里赶走。下午时分的城堡树影婆娑起舞,他自微风中嗅见成熟果食淡淡的清香,那不是属于城堡的味道,长风把田野里的牧歌带入皇宫,是它们教唆米亚溜出森严的高墙。“伊利亚----”风也顺来了小孩高声呼唤的声音,伊利亚迎着阳光眯起眼,才发现图书馆赫然就在眼前。小米亚原本正骑在图书馆大门外的威风凛凛的石头狮子上,看了他后立马翻身落地,远远地挥舞着胖胖的小手:“我又成功了!刚才!”
***筹备阵法难度虽大,但相较之下更麻烦的是小朋友本身。如何把小孩子既哄在身边又不让他捣蛋,这样的事是有技巧的。先前,伊利亚在昏天黑地的资料地狱中被小米亚一个劲儿地打扰。小孩有时会问他稀奇古怪的问题,有时会央求他带他回东楼,还有时会闷不作声好一会儿,然后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把捉来的蝴蝶塞到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个年龄的孩子是坐不住的,何况这还是米亚,他能规矩地不跑个没影儿已经是幸事一桩了----虽然这得归功于总能及时阻止他的执事先生。终于,一个一劳永逸的主意闯进了伊利亚的脑海。能成功吗?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伊利亚合上书本,耐心地向孩子解释了萤火虫咒的要义。这是照明魔法的衍生之一,复杂而精巧的咒语。细小的光点会像萤火虫一样逐渐聚集在施术者的手心,这类光芒并不稳定,然而很美。如此咒语的实用度自然远逊于中规中矩的传统照明术,但伊利亚确信米亚会喜欢的。至少他记得,8岁那年米亚是多么骄傲地在王后的生日庆典上展示了萤火虫咒,他为此练习了整整一个星期。整个典礼上的人都在看,那些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细小光芒在孩子的手心翩翩起舞,伊利亚移不开目光,母后却只回了一句淡淡的:“不错。但是下次别把时间花在徒有其表的东西上,我亲爱的。”即使到了如今,伊利亚也不曾知道,那天先黯淡下来的究竟是萤火虫咒的流光还是米亚的眼瞳。伊利亚摇头赶走了回忆,拍拍小米亚的肩膀,往手掌里注入鼓励的力度:“等你练好了这个咒语,想怎么找我玩都行。”这个方法确实为他争取来了安静思考的空间,在国王不召见他的早上,他会带上小米亚一起来到图书馆,伊利亚读书,米亚练习。然后就到了正午。既然国王希望小米亚的存在对宫里的大多数人是个秘密,那么小米亚的午餐只能简单解决,不上大厅。亲信的侍女帮他们在图书馆外傍着梧桐树的那块草坪上铺好毯子,摆上简便的糕点和香茶。微风习习,蝉鸣如雨,草茎混合着芳香的泥土气息。小米亚坐在地毯上吃得如鱼得水,习惯了吃饭时也正襟危坐的伊利亚刚开始不甚适应,一种难言的别扭甚至影响了他的食欲。但几天下来后他也日渐习惯,甚至还吃得比平常多一点,空气里的醇厚的木香是最开胃的酒品。结束午餐后伊利亚接着读书,小米亚继续练习。下次碰头的时间就到了黄昏,夕阳下沉,天边缱绻的红霞温柔地点燃黄昏最后的烛火。伊利亚把晚上要看的书收拾起来,小米亚则自告奋勇地跑过来帮他拿书,左手揽一本,右手抱一本,有时脑袋上还会顶一本。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暝色笼罩下的皇家草坪,伊利亚惊讶于小米亚的平衡力,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关于米亚,他一定还有很多很多不知道的事。
而另一个几天后才浮上水面的麻烦是睡觉问题。7岁的米亚并不住在现在的房间里,探索新世界的劳累让头几天的小家伙一碰枕头就睡,一两个侍女足够守好他。但当新奇感渐渐退潮,伊利亚的卧室又开始被人造访:“抱歉伊利亚殿下,但是,米亚殿下睡不着觉。他看着很焦虑,还想趁我们换班的时候溜出去……”侍女停顿了一下,舔舔嘴唇,“我想他怕,殿下。”用意和潜台词都非常明显。这种时刻,找个熟悉的人陪陪小家伙大概是最好的解决之道……谁都会使用最简单的排除法:如今老奶妈不在宫里,母亲忙得脱不开身,又有哪个侍女敢去陪小王子入睡呢?伊利亚毫不怀疑,对于母亲大人而言,这远不止一场狗血喷头的呵斥就能弥补。伊利亚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在脸上呆了一整天眼睛架压得他耳背酸痛,而白天吸进脑子里的那些魔法知识此刻正冷酷无情地碾磨着他的大脑神经。但开口时王子的声音依然温和而耐心:“我知道了,能麻烦你把米亚王子带过来一下吗?谢谢。”他假装自己没看见侍女眼中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小家伙是飞奔着跑来的,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一点倦意,一看就是在图书馆睡足了瞌睡的人。伊利亚斜倚着房门等他,看见小米亚卖力迈着的两条小短腿甚至把侍女甩在了后面,金色的孩子一边炫耀般地举起双手,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伊利亚----你看----”一些微弱的、黯淡的光点蹁跹着飞出小米亚胖胖的手心,它们穿过手指间的缝隙,星尘般的齑粉在米亚身后的虚空里隐约闪回出虚冥的轨迹,然后跌入了走廊稠密的黑暗之中。但这已经足够好了,足够到让伊利亚蹲下身来、平视着小米亚的眼睛,用最最认真的声音告诉他:“很厉害哦,米亚。”“那现在可以和我玩了吗?”小孩的雀跃的眼睛里仿佛能飞出闪闪发光的蓝色蝴蝶。啊,糟糕。都忘记自己之前允诺的话了了。伊利亚咳嗽了一下:“嗯……我想等你再熟练一点会更好。”他害怕小米亚会纠缠,那样疲惫了一天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招架得住。不过小米亚只是歪歪脑袋,抿嘴唇的方式透出一股孩子式的精明:“要多好才行?”伊利亚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勉强:“唔……不开壁灯,也能把这条走廊照亮的程度。”以萤火虫咒的强度来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伊利亚为自己的谎言而感到口舌干燥,只希望米亚不要被打击到才好。在他牵着孩子进房间,吩咐执事收拾出一张小床、并把小床摆在大床旁边时,大脑负荷过多的伊利亚才缓慢地意识到,他有多不想看见米亚失落的表情……小米亚又开始念叨咒语,这一次并不比前一次好,光芒尽数被灯光吞噬,掌握咒语从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伊利亚小声地指导他,看见小米亚的蓝眼睛里少有地掠过了坚决的影子。
……他真的很想和自己玩。
这个想法让伊利亚感到疼痛。至少有一些事我还可以做到。他想,用夸奖,用谎言,去保护米亚眼里的光。
***“练习得很累了吧?今天我们先回去好了。”脑海里还想着父亲的话,伊利亚对米亚如是说。天色还早,太阳女神的裙摆依然在索尔希亚纳的天空中凛然飘荡。小米亚的萤火虫咒进步了不少,几乎已经成型了。提前回城堡的决定让孩子一声欢呼,伊利亚心里好笑地想,这个家伙,还是不愿意在图书馆里多呆一小会儿吗?已经不需要带书了,余下的工作只有计算。回城堡的路上,双手空闲着的小米亚又一次呼唤出了萤火虫咒,点点流萤聚集在孩子的手掌中间,像一条缓缓流淌的微型银河:“我已经练得这么好了!”这已经是完善的萤火虫咒了,虽然不可能是能照亮走廊的强度。伊利亚清清嗓子:“ 米亚很厉害呢……”他惊异于自己声音里的机械,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堵上了他的喉头。即使这7岁的小米亚掌握了萤火虫咒,即使伊利亚一直鼓励着他、夸奖着他……对于真正的米亚来说,这依然是他在8岁那年花了一个星期才学会的咒语,他收到的第一句评价依然是母亲那句不冷不热的回应。在伊利亚内心的一小部分里,他意识到父亲说的没有错。小米亚确实只是那该死魔咒带来的闪回产物,他是真实米亚孩提时代的影子,这些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会随着恢复阵法的启动而无影无踪,不给未来留下任何痕迹,不被真正的米亚所记起。
那些早已经发生的事情们,永远、永远都无法挽回。
原本计划是3章完成,看来不扩成4~5章是拿不下的(我是不是该再去抽一发蛋池还是要多说一句话,伊利亚认为米亚喜欢萤火虫咒,但也许米亚喜欢的只不过是妈妈的笑颜和哥哥的陪伴。咒语不是目的而是途径,可惜寄信人和收件者双双会错了意。五一结束后更新会慢下来,但不用担心后续跳票。至于结局是HE还是BE,我相信生活的口味就像复杂的千层酥,不能用简单的AorB来衡量。不过我还是对他们充满希望的人啦。比较遗憾的是删了几处情节,构思的时候很爽但写的时候觉得不太合适,因此这篇文的标题大概会这样谜下去……想想总比《无题》好我仿佛释然了()
伊利亚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稳过眼镜,才郑重地示意随从推开正殿的大门。当信鸽从城堡飞来时,他的队伍正走过索尔希亚纳郊区里草木葳蕤的田园,高大的城墙在视野尽头矮成一条褐色的缎带。信鸽打着旋停在伊利亚坐骑的脑袋上,脚上那代表紧急状况的红色信纸让眼镜下的温文尔雅的眸子微微一紧。『欢迎典礼延后,直接回正殿,留意周围。』此刻,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大厅内的耀眼的光线扑打上少年的脸颊,促使他稍稍眯起眼睛。伊利亚听见了自己心底担忧的声音:不久前和平条约的原文件被盗走的余波犹在,如今宫中又出了什么事?出乎意料地,门后的气氛远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森严。几个亲信大臣向他鞠躬,高台上的父亲不紧不慢地对母亲说完了嘴边的话之后,才把视线投向许久未见的儿子,简单地点点头。而母亲捂住嘴巴,泫然欲泣地喃喃道:“哦,伊利亚……”伊利亚的眼神扫过大厅,心里升起一丝没来由的不安。“已经没事了,不要哭哭啼啼的。”国王对王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女人不甘示弱的反驳:“没有心肠!我多后怕!幸亏……假如是伊利亚……”少了米亚。伊利亚意识到了不安的源头,米亚不在这里。国王没有理睬自己的王后,他转向伊利亚:“宫里有人被别国给收买了,在你的房间里藏了恶咒。人已经查到了,现在还在审。你的欢迎会只能推迟了,等宫里忙过了之后再补上。”“父亲大人费心了,允许我向您询问现在的形势。”教科书一般的应答,教科书一般的敬语,这是伊利亚最熟悉的本领,能把起伏的情绪包裹在心里最安全的角落里。他想片刻之前划过自己脑海的念头大概只是多虑了。“形势?一切都很好,拙劣的探子会让他们落下把柄。”父亲的嘴角隐约透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它意味着志在必得,“幸运的话我们能扳回一局。”“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协助您。”“协助?”父亲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确实笑了,“还真有这么一件事。”
当伊利亚叩响米亚的房间时,脑海里还回荡着父亲的话。“----这种恶咒很特别,只对特定的人产生效果。你的房间里前前后后来过不少打扫卫生的女仆和定期检查的侍从,他们中没人出事。而这也迷惑了我们……显然……没有发现潜在的危险,如果不是米亚触发了它的话。”当米亚的名字滑出父亲的嘴边的时候,伊利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揪紧了,米亚,米亚,这就是他不在这里的原因吗?这个名字像铅,再次让心里泛起了不安的涟漪,米亚出事了吗?他在哪里?伊利亚感觉到自己猛然抬起了头,国王马上补充:“不必担心,米亚没事,那魔法本不该对他管用。大概因为你们是双胞胎的缘故,我想咒语本身也被弄糊涂了,没有发挥出它原本的作用。另外米亚的防御魔咒还算及时,为此你可以表扬他。”父亲顿了顿,耸了耸肩膀:“只是…呃…出了一点小麻烦。”敲过门后,伊利亚又站在米亚的房门外站了半分钟。片刻后房门的转轴才缓慢地响起咿呀的声音,替他开门的是一位顶着黑眼圈的面熟侍女,伊利亚想起来她是母亲平日里贴身带着的一位。他越过女人的肩膀看向房内,忽地明白了父亲微笑的原委,以及他为什么会把这次事故形容为“小”麻烦。
----那里睡着一个孩童,看起来绝不会超过7岁。小小的金色孩子像颗陷在白面团里的黄金豌豆,一旁侍女退到一边,满脸憔悴地向伊利亚鞠躬:
“米亚王子哭了一整晚,半小时前才睡过去。我想他的心智和记忆也回到童年时代了,伊利亚王子。”
原本的恶咒被错误触发,就带来了这个结果……伊利亚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变回小孩的米亚。据侍女说,王后本想把当初喂养过两位王子的老奶妈接到宫里来稳定小米亚的情绪,但老奶妈住在远离城市的郊区,国王可不想把事情弄大。大致把事情了解清楚后,伊利亚打发一整晚没能合眼的侍女回去休息,他则独自坐在米亚的床边,用手指把覆上孩子脸颊的几根金发重新梳了回去。他看着在睡梦中蹬腿的小家伙,稍微有些出神。小米亚的眼眶肿肿的,想必是嚎啕大哭了很久。当然了,这对孩子而言是个全然陌生的环境,父亲和母亲忙着处理敌国的内线,周围熟悉的人都不见了。而7岁的时候…他记了起来,那时米亚甚至不住在这个房间,伊利亚和他共同分享现在久无人住的东楼卧室。伊利亚心想,作为一个7岁左右的孩子,能闹腾一整晚也需要相当的精力……只能说真不愧是米亚了。老天才知道,小时候他有多么羡慕永远精神抖擞的米亚。第一次上骑术课的回忆清晰得像昨天,马背上的米亚被长风撩乱的灿烂金发就像一顶熔化的皇冠,在阴天里能让人把他错当为闯入人间的小太阳。他好像天生就会骑马,老师一个不注意就消失在了远处的林地里。年轻的骑术教练策马追出,而留在原地伊利亚只觉得自己腰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觉,皮革保护之下大腿仿佛磨出了水泡。老师不见了,米亚不见了,他好害怕,他想回家,书本不会伤害他,但奔跑的马儿会。他留在原地,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但王子的尊严逼迫他生生憋回了堵在眼角的泪水----小米亚的哼哼打断了伊利亚的回忆,床上的小孩翻了个身,但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伊利亚轻声叹息,把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回小孩的背上,莫名地觉得这样的动作自己做过了很多很多次。
等小米亚醒转的时候,上午的朝阳已经被下午的余晖所取代,伊利亚坐在米亚靠窗的书桌上看着克雷姆的小说书。难得能有这么悠闲的一段时间。伊利亚并不喜欢每次回家后大张旗鼓的欢迎会,母后诚然希望他风风光光,但当事人却只感到疲惫。他完全被克雷姆的小说情节吸引了,以至于过了好久后才想起回头查看小米亚的情况。伊利亚回过头,窗外一阵微风向屋里递来了树叶的清香,他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睁得大大的蓝眼睛。蓝眼睛的主人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看来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小米亚抿住嘴唇,伊利亚温和地笑了:“为什么不喊我呢,米亚?”小孩的眼眶仍然是肿的,伊利亚不禁好奇起他昨晚究竟是哭得怎样撕心裂肺。小米亚有所防备地问:“你是我认识的伊利亚吗?”不,我是你将认识的伊利亚。“是的。”&但你和我认识的伊利亚不一样……你很大。&小米亚竖起双臂,比划了一个可观的高度。孩子气的说法和动作让伊利亚忍俊不禁。看起来小米亚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不少,也没有要哭的意思。这是好事。伊利亚慢吞吞地把椅子转向米亚,仿佛动作快一点就会吓到孩子。“你中了坏人的魔法,变回了小孩子。”小米亚一脸困惑地看着他,瓦蓝瓦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伊利亚埋怨自己把孩子搞糊涂了,他总是弄不明白小朋友的事,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米亚那样擅长交流呢?“唔……”他试探性地把椅子往小米亚的方向拉近了一些,看见对方没有明显的拒绝,才接着说下去,“总之,你不用害怕。你在这里很安全,大家都会保护你的。”“你真的是伊利亚?”米亚仍然在纠结上一个问题。“是的。”伊利亚试着思考,如果变小的人是我,米亚会怎么办呢?“可你比我认识的伊利亚要大。”说着又比划了一次。冗长的解释大概只会让理解力有限的孩子感到害怕,伊利亚掐住自己的手心,慢慢地对小米亚开口:“是这样……因为某个魔法,现在你迷路了。我是来自未来的伊利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你送回父……爸爸妈妈身边。”实际上,依照之前侍女的解释,小米亚的出现并非时空穿梭,只是少年米亚的心智和身体回溯到了过去。但这番话已经是伊利亚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说辞了,他能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脏撞击的声音,树林清澈的木香在房间里飘荡,小米亚会相信他吗?小孩子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是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吗?伊利亚觉得他的眼睛好蓝……是和自己不同的一种蓝。片刻后小朋友笑了,弯弯的眉眼里透出了伊利亚所熟悉的、少年米亚的味道:
“太好了,那你真的是伊利亚。”
在他弄清楚正确的恢复法阵以前,伊利亚可算摊上了一个小尾巴。不过也好,虽然是个缩水版,但他真的很久都没有和米亚像这样呆在一起了。度过了最初惶恐不安的适应期后,小孩子飞快地和周围熟悉了起来,笑容也重新写回了脸上。伊利亚发现和小米亚的交流很轻松,他都快忘记了自己以前和米亚是多么地无话不谈了。错落的时光中,皇宫里依然有昔日熟悉的影子,有时伊利亚在前面走,小米亚双脚迈得飞快地跟在后面,突然跑上前扯住哥哥的衣摆,语气因为兴奋而漂浮起来:“哇,那边的那棵大树,我以前都没看到过耶!”不,你看到过,只是当时我们和树都小小的。伊利亚微微笑了:“是啊,很高对不对?”“很高!它能通到天空吗?”“喏……”伊利亚刚刚发出了一个表示否定的音节,就发现孩子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于是他马上改口:“啊,我想会的,嗯,会的。”于是小米亚又笑了起来,他用三步跑过伊利亚一步的距离,开心地唱着走调的歌。
这样和平的共处在图书馆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父亲把米亚的问题交给伊利亚处理,但每当伊利亚想坐下来好好研究书卷时,小家伙不是哼哼唧唧地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就是到处乱跑把书撞到。为什么不能像长大版那样在图书馆一睡就是一整天呢?当伊利亚数不清是第100次还是第101次把小米亚从摇摇欲坠的书架前领回来时,他终于有一点点生气了:“你这样到处乱跑的的话,会回不了家了哦。”危险的禁书区固然有人把手,但伊利亚深信小豆丁有从看守人的鼻子下溜过去的能耐。他提醒自己得把米亚看紧一点,等小孩把周围熟悉得差不多了,大概就不会规矩地跟在他身边了。虽然小米亚脸上写满了“回不了家也没什么我还想在这里多玩一下咧”,但他依然为此规矩了一小会儿。伊利亚研究着一本厚厚的解咒书,小米亚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双小短腿荡在半空中。安静持续了好几十分钟,持续到埋头看书的伊利亚都以为小米亚睡着了,这时小孩却突然开口说道:“伊利亚果然很厉害。”和之前咋咋呼呼的声音不一样,这是很安静、很认真的声音。伊利亚从厚重的魔法书中抬起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能看懂这么多书,还不累……”小孩的眼睛蓝透透的,径直地望进伊利亚的眼睛,而伊利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和米亚对视过了。真的,他们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伊利亚眼睛的蓝是夏夜里宁静的夜空,米亚眼睛的蓝是初晨里清冽的蓝天。小米亚的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鼻音:“我坐不住,识字也没有伊利亚快。”----上午和侍女交接的时候,年长的女人告诉伊利亚:“米亚王子只是身体和记忆都会到了过去,发生在7岁米亚王子身上的事并不会影响未来的发展…据国师说,待魔咒解除后,王子甚至不会记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可是,即使如此……伊利亚郑重地伸出,轻轻按住米亚的金灿灿的头顶。他想起了少年米亚在那些属于伊利亚的欢迎会上一闪而过的失神,他想起了米亚对月光发呆的样子、和他呼唤名字后露出的勉强的笑。还有自己被大臣围在中间恭喜的时候、原本近在身边的米亚独自离开时的背影竟让他产生了关于落寞的联想,那时他多想推开大臣们,追上米亚的步伐,我不想去欢迎会了,你能给我讲讲克雷姆的小说吗。但他没有。因为不能。即使没有办法在记忆和时空中留下痕迹,即使米亚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话……“米亚你啊,有很多伊利亚没有的天赋喔。”偌大的索尔希亚纳,能让伊利亚能卸下礼貌的铠甲和敬语的武装的,始终只有一人。“一定可以的,去成为一个非常非常出色的王子。”是什么时候米亚的蓝眼睛不再像这孩子一样会坦然而欢喜地看向他了。什么时候他有了心事,用触不到内心的微笑来保护自己。如果他能早一点把这些话告诉米亚,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而此刻,那些被过去岁月所偷走的宝物就在这里,通过小米亚的眼睛看向他。“真的吗?”小米亚开心地站上了椅子,“我也能长得像你这么高?”伊利亚向他保证:“我们一样高。”“也会看懂这些厚厚的书?”“只要你愿意,还能看懂更多。”伊利亚加重了放在米亚头顶上那只手的力度,他揉了揉那头柔软的金发,好像这样就能把心意传达。接下来的时间里,小米亚开始趴在桌上打呼噜,口水打湿了胳膊肘。当夕阳的光线斜斜地穿入图书馆高大的落地窗时,伊利亚拉开桌上的台灯,换了一本新的咒语书查阅了起来。总有一天,他对自己保证,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话告诉米亚。
tbc---大家好这是个神烦的后记有没有发现伊利亚在小米亚房间里发生的事和上一章米亚关于自己躲进伊利亚房间的记忆照应起来了!没发现的话现在发现了对不对怎么样夸我吗(你走还有小米亚和伊利亚在房间里的对话www伊利亚想给孩子把情况解释清楚,但对于被陌生淹没、懵逼不知所措的小孩,他下意识地更优先寻求安全感,所以小米亚更在乎的是面前这个伊利亚2.0版究竟是不是伊利亚(当然之前发泄过+伊利亚身上散发的熟悉感也是孩子情绪稳定下来的原因我的原计划是本文三章(现在也是),然后出一个书米亚写一章,但我现在还没有第二个书米亚,心好痛,虽然我嫌弃月觉的谜之走向嫌弃月觉谜之看板词嫌弃月觉CG的米亚不是正常的米亚但!是!这是米亚啊别的还管什么而且立绘这么可爱这是米亚啊别说话我要他----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还是个只关心数据的消消乐派,再前段时间自己还说魔术双子普通看看就好我又不是双子爱好者担那么多双子是要起飞吗,现在,嗯,我的脸肿得挺舒服的,顺便飞翔起来天空美景独好(哆啦A梦微笑由于学业整个人都快咸鱼成狗了(种族略谜),为了召唤书米亚我还是写了(也氪了)。嘛还是希望趁自己还在坑里时能摸到多多的他呀,sp也好普通版也好,ssp说是要肝穿地球把他俩都粉星,但掐指一算搞不好我当时在准备考研。所以要是把这篇文认真写完,以后梦100毕业爬新墙时也算不留遗憾了吧以上,这篇文的画风一直好正经我机关算尽地塞了一句吐槽进去,还担心让人物ooc为此纠结了半天虽然最后也没舍得删(坚决)……所以容我后记一下来放飞自我。啊感觉一开始吐槽我码字都变快了腿不酸了腰不痛了脑子不抽筋了下一发就要出书米亚了蛋池needme----(尖叫
为什么我要开这么一个小号因为大号那边囤的全是男神相关的粮,不想混进其他作品【爽朗地笑了.jpg
※时间设定于无公主出场的日服兄弟活动之前※魔术双子亲情向(由于作者也喜欢cp意味的他俩,建议乙女洁癖的姑娘慎看,我怕自己在无意中投毒)※产粮玄学,再让我出两个书米亚吧呜呜呜
还在很早的时候,米亚就知道伊利亚与自己不一样。
伊利亚的卧室里堆满了晦涩语言写成浩繁卷秩,伊利亚的书房门口总是守着严阵以待的卫兵,伊利亚的那格上锁的抽屉里收纳着邻国王子们写来的礼节性的外交书函,他把它们按日期整理,边角压得平整。而米亚呢,米亚的抽屉永远是乱七八糟的。就像今天。忘记扣上笔帽的钢笔把墨水漏到了没写过几页的日记本上,捎带让装着梅花糕的精致木盒也覆上了墨云的痕迹。那可是邻国使者带来的特产,米亚多拿了一份回来,这样伊利亚回国后也能尝到了。迫不得已地扔掉了盒子,旋即发现自己的手也蹭上了墨汁。米亚转身走进卧室里的洗漱间,扭开水龙头,任晶莹的流水在指尖来来回回。他的手算得上骨节修长,匀称紧致的肌肉包覆着骨骼,上面有茧,有墨水,有几道细小的划伤。这是双18岁少年的手,还不能被形容为好看,像它的主人一样充满着不安分的毛毛刺刺和没被命名的烦恼。在把残余的水珠从手上甩掉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伊利亚,是伊利亚的话,只需要吟咏魔法就能让手干干净净了。可他是米亚,名字只少了哥哥一个音节,天分和能力却少了更多。没了盒子,解决梅花糕的任务就自然落到了他身上。一些墨水入侵到了盒子里面,但吃遍索尔希亚纳大街小巷的垃圾食品的米亚不甚介意。这种来自红梅国的糕点松软极了,但很容易过期,没用包装盒的话,大概是留不到伊利亚回来的时候了。……何况,就算伊利亚回家了,他也未必能见到他。伊利亚总是很忙。回忆起上一次见面,那还是在半个月前。那天正是雨过天晴的下午,伊利亚对着中央广场上的民众发表了一篇米亚早已记不起内容的演讲,台下人很多,米亚混在里面。天空正在转晴,破云而出的阳光泼洒在演讲者洁白的制服上,伊利亚的银色的发梢上跳跃着一层浅浅的金,他们真的像极了。米亚吃着烤肠,和周围百姓昂脑袋的姿势都一模一样。他看见台上的伊利亚内敛而沉稳,仿佛对一切成竹在胸。米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围观的普通人,一些淡淡的苦涩和淡淡的骄傲 ,这世上又有谁能不去崇敬这么一个人呢。演讲进行到了高潮段落,伊利亚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他扶正眼镜,视线扫过群众,却在发现米亚的那刻微微睁大了眼睛,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觉察到平静眸子里隐约的惊讶。米亚一口把烤肠吞下,飞快地对伊利亚挤了个鬼脸。他确信自己看见了伊利亚的脸部肌肉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米亚终于发现了比听伊利亚演讲更有趣的事,那就是把演讲中的伊利亚逗笑。呆在台上的王子迅速地调整好了表情,但他的眼神依然忍不住朝米亚的方向移动,好像是想确认什么东西。米亚一个机会都不落下,他扮鬼脸,模仿伊利亚的表情,装作自己被烤肠噎住了…台上的拼命地憋住笑,台下的拼命地逗人笑,伊利亚的声音几度险些飙到一个奇怪的高度,但先笑出声来的却是米亚,他笑得弯下了腰,笑得忘乎所以,眼泪挂上了眼角。
……总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那天过后,伊利亚就开始准备出访邻国的事情了----一如既往。米亚照例在索尔希亚纳的大街小巷晃荡,经验告诉他,每当王宫里忙成一团的时候,他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不要在母亲面前出现。而米亚也更喜欢把时间花在自由的大街小巷, 远离宫里那些的条条框框。有时候他觉得王宫某种程度上正如母亲,美丽,优雅,却冰冷而疏离。那里没有小摊贩大声嚷嚷的玩笑,没有漂亮女孩泼辣干脆的笑声,没有总嫌他太瘦了的婆婆们和愿意把猫咪交给他抚摸的小孩子……他拥有的是曲折幽深的雪白走廊,背阴的那部分墙体摸上去坚硬如冰又寒冷似铁。只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才会吞吞吐吐地回到城堡。这个季节的索尔希亚纳的晚风里有成熟的果梨清甜的气息,紫霭洒满天角,和王子一起在街上晃荡的小伙们向他道别,唯恐回家迟了被老妈揪着耳朵骂。米亚抬起下巴,暮色四合中不见了魔术之国白日里的光鲜亮丽,只有房檐上渐次升起的袅袅炊烟缱绻而温柔。这个时候的索尔希亚纳,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安宁的国度。安宁得足以让人想家。遥远而迟钝的疼痛缓慢地浸泡着少年的心,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他在白天的嬉戏玩闹中遗忘,又在向晚时分的暮霭深处记起。回家吧,回家吧,他已不熟悉称呼妈妈和爸爸是什么滋味,冷淡的母亲大人,严厉的父亲大人……但他还有伊利亚呀。会为他不时的散漫而无可奈何的、但最后总会展开温柔笑容的伊利亚。
米亚低头踩着黄昏时分自己被拖长的影子。有的时候伊利亚对他意味着深夜书房里仍然亮着的灯光,这个时候伊利亚对他意味着整个家。
***“伊利亚明天回来。”母亲简短地说,“你做好准备。”做好准备的意思就是不要添麻烦。米亚顺从地点点头:“是,母亲大人。”“这次出访想必劳顿。”而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要去书房打扰伊利亚。“是,母亲大人。”王后抚弄了一下银色长发上的挂饰,米亚的回答让女人找不出什么可以发挥的空间,她给了小儿子一个挑剔的眼神,然后埋下头去对付自己的晚餐。才吃过梅花糕的米亚勉强撑下了晚餐,向父母告退后他赶紧跑到走廊拐角的柱子后面松了松裤腰带。啊,勒得没那么紧了。他走向花园,漫无目的地晃荡,祈祷着自己能够早点消食,要是在伊利亚回来第一天就拉肚子那就太好笑了,虽然母亲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幽默的问题。
当他从东边的正厅走到西边的卧厅时,胃里的家伙们已经消化了一半。下午打扫伊利亚房间的侍女们大概开了窗户流通空气,看看哥哥房间半开的窗户,再看看旁边魁梧的梧桐树,念头浮出脑海只在一瞬间。
七分钟后。
“哇哇哇----呼……”米亚抓了一把乱掉的头发,把垂到眼前的一络灿烂金发别了回去。几分钟前他攀上粗壮的梧桐枝,成功地跳进伊利亚的窗户,现在正稳稳地坐在刚刚才被侍女们换上新被褥的干净小床上。他轻快地跳下床铺,利落地拍了拍起皱的床单,轻快地对着梧桐树眨眨眼睛:“多谢你啦。”虽然,要是被母亲知道了这颗树能直接通向伊利亚的窗户,它大概就活不长了了。久无人住的房间里有一股刚刚接受过打扫后的清洁剂味道,米亚吐吐舌头,只想随便试试,没想到真的进来了呀…等伊利亚回来后还是提醒他一下安全吧,至少把床给挪一个位置。他环顾四周,伊利亚的房间和他上次进来时一模一样,整洁,明亮,一丝不苟,从书架到床头都放满了书。实际上,偷偷溜进伊利亚房间这种事米亚做过好多次了,只要不毛手毛脚地坏了书架排列整齐的秩序,房间主人是不介意在开门时发现一个呼呼大睡的不速之客。早些年王后对小儿子还有一点期许,会不时捉他去学习学习,那时,每当犯懒的时候米亚就会躲进伊利亚的房间----一个王后不会搜查的地方----然后在哥哥的床铺上一睡就是一下午;没有办法,在伊利亚的房间里你只能选择读书或者睡觉,而第二个选项远比第一个更适合米亚。在那段不知愁滋味的年岁里,有时他醒来时发现伊利亚正背对着他在书桌前看书,而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层平平整整的毛毯。那时他会装作自己没有醒来,他会一动不动地躺在哥哥的床铺上,米亚看窗外蓝蓝的天空,也看伊利亚。但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伊利亚还没有被政务烦身时候的事了。米亚走到伊利亚的书架前,毫不意外地被一群名为《古代尼龙文真伪考证》《历代索尔希亚纳国王生平》《论元素魔法之起源》的书搞得晕头转向,他想看看自己上次带回的克雷姆最新小说在哪里,却没能在书架上找到。……也是啊,伊利亚那么忙,哪有时间看小说。说来他也没听过伊利亚谈起这本书,或许向他推荐了克雷姆的哥哥对侦探小说的兴趣并不浓郁,只是为了让米亚高兴一点才把书收下……伊利亚从来都是一个太体贴的人。不过要是被母后知道了自己送了什么东西,米亚倒是不怕接踵而来的呵斥或者责难,但他会受不了母亲将用在克雷姆王子身上的词语。这么想着米亚挠挠头,露出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刻才会浮出嘴角的苦笑。他从不怪他的母亲……她也曾对他温柔而疼爱,只是自己确实配不上她最初的期待。而且她已经有伊利亚了啊。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几个侍卫一边谈着明天的欢迎仪式一边路过的声音。米亚屏声凝气,不想被人发现。他悄悄留到伊利亚的书桌旁边,想等外面的人走光以后再出去。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留意到伊利亚的书桌上放着什么。在那些一本正经的书籍和公文中间,有一本厚厚的、蓝色的硬皮书,克雷姆用烫金书写的名字在书脊上标得平整,是他送给伊利亚的书。放在左手边的位置、夹着红色书签……那是,“重要待完成事项”的意思。米亚感觉自己的心被用力地握了一下。伊利亚记得,伊利亚在乎,伊利亚也喜欢克雷姆的书。全然是下意识地,米亚伸手将小说拿了起来。他只是好奇伊利亚看到哪个位置了,这样他才知道怎样才能不给哥哥剧透……然而----就在他翻开书皮的那一瞬间,一股淡***的、刺鼻的烟雾扑面而来。
世界天旋地转。
tbc==========================稍稍超展开了一下,不过其实是用了一个老梗。魔术国王子的关系真的很有意思……米亚对伊利亚的感情挺复杂的吧,在公会图书馆的小故事里看出来他真的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哥哥的,尤其在没有别人的时候,这种感情的流露是很自然的。只是周围的环境给他们强加了太多外界的眼光,这让他们在外人面前总有一种别扭,在米亚身上尤其明显。这个外人包括了米亚喜欢的女孩子,父母,周围“我们很喜欢米亚王子但果然伊利亚王子才是好王子”的群众……嗯朋友你们是来挑拨离间想看年度大戏的吗只有伊利亚知道米亚的天赋,但米亚不知道,且米亚不知道伊利亚知道(好绕口……问题是伊利亚忙啊,他太缺少沟通。不管是图书馆还是在书米亚的剧情里,米亚多多少少都流露了对哥哥的想念,这点真的很无奈,伊利亚总不可能把政务一甩“老子不做王子啦”吧……那样也就不是他们了。米亚会打直球,但心里的小自卑让他退而不上前;伊利亚心中清楚,但个性的束缚让他伸出手又放下。再加上时间向来不待人,加上外人言语的审判。月影兄弟面对的问题是不可抗的,但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是笃定的(这次兄弟活动月影对魔术也是各种开导……立花花差不多把我想对米亚说的都说了)。魔法双子可能“人祸”更多一点,他们感情的本质没有改变,但却很难温故原本的亲密,相关故事里公主说他俩笨笨的真是……非常中肯(笑)真的,要是他俩的现状不改变的话,可能真的明明朝夕以待,却在心灵层面上“错过”了。但我觉得不会。我相信他们。当然一篇短短的文章写不清楚那么多东西啦而且我懒()况且好久都没给本命产过粮了咸鱼心里苦(自作孽)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米亚真可爱魔术双子真可爱和更多的书米亚快来吧快来吧快来吧----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