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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旌摇荡
　　不止我一个人，或许这是男人的通病，婚姻内有了矛盾，情绪低落孤独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想寻找一个安慰，说白了就是给自己找个情绪宣泄的出口。
　　这也是很多的家庭婚姻出现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也不例外，无端地想起了我的初恋。
　　其实，也算不上初恋，当年，我并没有喜欢她，是她爱过我一段时间，然后无果而终。
　　不管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被一个女孩子爱和关心，总会有种感激之情，想起来心里暖暖的。
　　本来我已经淡忘她了，也十多年没有联系过了。初恋，那是个很久远的故事了。
　　2008年，有热心的同学组织了个十五周年中学同学聚会。
　　本来因为忙，不想去，可是同学说我：“我们聚会了几次，你都缺席，‘海龟’不想见见我们这些‘土鳖’同学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好再缺席。
十五年，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容颜依旧，但谁都没有办法抹去时间的印痕。
　　同学相见，感慨万千，大家早已三十而立了，基本上都已结婚生子。
　　其他同学这里也就不一一介绍了。
　　高中乔，当年的铁杆哥们儿。
　　听说混得还不错，自己开个公司，老婆孩子房子车子都有了，一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小子的老婆竟然是当年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小敏。
　　曾经这个女生给过我小纸条，可我没有感觉，因为她不是我想象中的女友的样子。
　　不想伤害女孩子的心，也不想勉强自己，于是我假装不知，高三以学习紧张为由，我选择了沉默。
　　想起当年的壮志豪情，当年的梦想，不禁汗颜。
　　曾经也是粪土万户侯，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现在都随风飘散了，或许年少的理想太缥缈，不合现实。
我这里说的初恋不是高中乔的老婆，同学妻不可欺，大家不要误会。
　　老同学见面，酒不小心就喝多了些，然后话也多了。
　　说实话，高中乔的老婆，就是我那女同学，脸上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印痕，身材也是。想起我的老婆，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酸涩。
　　“中乔，你小子这几年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听说你自己开公司，业绩不错吧？”
　　“托老弟的福，老兄我混得还可以吧，马马虎虎，自己当老板也当员工，公司职员没几个，瞎混呗。”
　　“嫂子比当年有风韵了，你小子有福气，对了，说说，你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的？”这酒一喝多了，嘴巴就八卦了。
　　“嘿嘿，俺努力追来的，读大学后，经常写信，寒暑假去看她，日久生情，毕业后到了同一个城市工作，然后就结婚了，说起来，当初我决定求婚，还有你的功劳呢。”
　　我满脸的疑惑，不懂这怎么和我扯上了，不会是他老婆当年给我写纸条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吧？
　　“怎么，不明白？呵呵，就是你小子当年突然打***告诉我说你要当爸爸了，搞得我也紧张了，觉得自己也得赶紧结婚啊，结婚才能生孩子，于是就向小敏求婚了。”
　　“对了，欧阳，你后来见过房晓萱没？你们联系过吗？”这小子的好奇心也来了。
　　“我们十多年都没联系过了，她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你知道她的情况吗？”我问道。房晓萱就是我那个所谓的算不上初恋的初恋。
　　“老弟，这么多年你真的不知道房晓萱的事情？”高中乔很疑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什么真的假的，你有房晓萱的消息？”我突然很想知道当年那个小女生过得好不好，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出于关心。
　　毕竟她爱过我，追过我，只是年少无知的我辜负了那份真情。
　　想起了那首老歌《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她不是我的同桌，她和高中乔一个村。
　　因为高中乔，她才认识了我。
　　她比我们低一级，也就是说我们读高三的时候，她在读高二。
“房晓萱这个假期也回老家了，她回家看望父母，昨天我在家里见到她了。说心里话，我老高都后悔当年怎么没追这样的女孩子，没娶来当老婆，你欧阳真是‘有眼如盲’。”高中乔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你小子还有什么想法？”我问。
　　“没有，没有，只是偶尔幻想一下，嘿嘿，她在沿海某高校文学院当老师，还是一才女，听说还出过两本书呢，一本文学类的，一本学术类的。”
　　开始听高中乔提到房晓萱我真的没有什么感觉，除了一点点友情性的关心外。“才女”两个字眼却重重地击中了我的心脏。
　　最初自己对另一半的设想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有内涵，说白了也就是才女类的。
　　突然，我很想去看看她，只是看看，十多年了，她过得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念头要去看看房晓萱，只是看看。
　　她已经结婚了，高中乔告诉我的。而且已经生子了，高中乔说不是很清楚她老公做什么的，好像是个医生。
　　按理说，都是已经成家的人了，十多年没有联系了，似乎不应该唐突地去见人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念着，有种好奇或者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在里面。
　　仿佛一个心思被某个东西扯住了，不见一面，总是难以放下那颗心来。
　　见还是不见，我迟疑着，犹豫着。
　　然后摸出一个硬币来，扔出去，反面不见，正面去看看她。
　　正面，一次，正面，两次，天意如此，去就去吧。
　　就是友谊性地拜访，又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友谊，或许有人会嗤笑了。
　　是，我承认在男人的心底有那么一种超越友谊的东西，可是，表面来说就是友谊，都过去了，大家都结婚生子了，还能怎么着呢？
　　或许，高中乔说她是个才女，说他自己都后悔怎么没有娶来当老婆，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房晓萱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谜。
　　我对她的记忆，仅限于当年那个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丫头片子。
　　去看看她，是为了揭开面纱，解开心底的好奇或者说谜团。
她家距离县城不远，曾经去过高中乔家，记忆中也知道她家的位置。
　　打车，循着记忆找去，下了国道，穿过一条田间小路，到了村里，然后问了路人，很快找到了房晓萱父母的农家小院。
　　让出租车师傅在外等我一会儿，便于返城，我知道这种见面，只能是友谊性的片刻时间。
　　来到绿色的铁门前，举手，放下，举手，心忐忑，不知道该不该敲开那扇门。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不就是见个多年的老友吗？自然点。
　　敲门，门开了。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是房晓萱，虽然她的娃娃脸不见了，变成了瓜子脸，虽然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丫头片子，但是，她的眼神没变，依然清澈。
　　长发，咖啡色的长裙，白色的上衣，淡雅，自然。
　　我揉揉眼，恍然在梦中，这是我梦中情人的影子。
　　“房晓萱，是你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 她稍微迟疑了一下，笑了，“你是欧阳河，怎么到我家来了？”
　　“哦 ，听高中乔说你回来了，我也是回老家看看，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仔细看时，她的眼角也有细纹，岁月不饶人。
　　但岁月没有让她变得走了形，变得没有了女人味，相反，她更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典雅宁静，还有一种母性的慈爱。
说着话，我们走进了院子里。
　　我的心跳有点加速，看房晓萱，依然很宁静，眼神有温柔的笑意，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到了院子里，才知道自己来得唐突。
　　院子里还有一个男人，年龄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相貌一般，带着一副近视眼镜。
　　“你好。”他伸出手来表示友好。
　　我也伸出手，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我是房晓萱的老同学欧阳河，路过，顺便拜访。”我自我介绍着，潜意识中想澄清自己的那点非分之想。
　　还有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很可爱，“叔叔好！”小家伙很懂事。
　　“小朋友好。”我笑着摸摸他的头。
　　“我老公，我儿子，呵，这小子特调皮。”房晓萱向我介绍，眼光停留在孩子的脸上。
　　我突然觉得特别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越来越漂亮了，听高中乔说还是才女呢，都出书了。”我没话找话。
　　“欧阳大哥，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她笑语。
　　“哪里，哪里，我是实话实说，先生在哪里高就？”
　　“噢，我在医院工作，中医科。”
　　“中医，好啊，我们的国粹，祖上留下来的精华。”我讪讪地说着。
　　“我听晓萱提起过你，海归，呵，听说学术水平蛮高的。”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知道我。
　　“哪里，哪里，瞎混。”我很尴尬，心里想，他是不是也知道当年我和房晓萱的那点故事？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我抱歉地笑了笑，按下接听键。
　　“喂，你在哪里？老二感冒了，快点回家。”
　　我老婆的声音，很大。
“孩子怎么感冒了？严重吗？发热吗？去看医生了吗？”听说孩子感冒了，我很着急。
　　“去看医生了，发热38摄氏度，上呼吸道感染，你快回家吧，聚会聚会，聚个什么屁会，放几天假不在家陪孩子。”说完，老婆突然挂断了，不容我再说话。
　　我有点脸红，估计老婆的话被房晓萱他们听到了。
　　一个“屁”字，让我有点汗颜，不知道他们怎么想象我媳妇的素质。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情，我就不坐了。”说完，我跟他们交换了彼此的名片。
　　我走出门，上了出租车，房晓萱站在门口冲我挥手再见。
　　她依然是微笑，面容宁静，当年，她爱了我三年，追了我三年，如今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一种失落的感觉弥漫心头。
车子开得很快，窗外的风景在迅速地向后移动。
　　而我的心却有一种难言的伤痛。
　　?么叫残忍？本该属于你的美好的东西，你却不懂得珍惜，随手丢掉了，等回头发现丢掉的是块美玉，而你却连多看两眼的权利和机会都没有，或许这就叫残忍吧。
　　或许结婚前的女人都是石头，内含美玉的石头，这块石头到底在婚后被打磨成一块普通的石头还是一块美玉，婚前能否知道？
　　这块石头被打磨后变成美玉还是普通的石头，是打磨人的原因，还是这块石头本身的材质问题，还是石头的主观能动作用？
　　到底是谁让这块含有美玉的石头变成美玉抑或是普通的石头？
　　我的思绪陷入一个石头美玉，美玉石头的旋涡中。
　　同样是女生，结婚前，当时在我看来都很美好，甚至我的妻更胜一筹，为什么结婚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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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来阅读《痒婚》吧！作者：淼泉
书籍简介：投资股市被套，银行按揭买房赔钱，接踵而来的矛盾让欧阳河措手不及，难以调和的婆媳矛盾成为导火索，欧阳河与妻子之间出现了裂痕。经济压力、婚姻危机使他焦虑，不安与愤怒轮流折磨着欧阳河。偶遇美丽而优雅的才女房晓萱，邂逅初恋情人王丽丽，婚姻之外的另一片天地不期而至。
一边是硝烟弥漫的婚姻战争，一边是香气四溢的墙外风景。站在婚姻的岔路口，欧阳河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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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恋心理：6大恋爱类型观性和谐(图)
6大恋爱类型观性和谐(图片来源于轻博客)
　　爱情是人生内容的重要部分，但不是人生的全部，它应该服从于事业，促进事业的发展。爱情不是树荫下的甜言，不是桃花源中的蜜语，不是轻弹的眼泪，更不是死硬的强迫，爱情是建立在共同基础上的心灵沟通。但现实中并不是每个青年都能够正确理解和处理爱情关系，因而产生了各种恋爱观及其孪生的恋爱类型，这些形态各异的恋爱类型又决定了当事人的性取向。
　　1、心理安慰型：处于青春期的青年，常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和孤独，这种惆怅和孤独来自于生理心理的变化，如果周围环境，满足他们的心理需求，则能够使他们健康成长。如果处于青春期的青年的心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则他们缓解惆怅与孤独的最常用方式就是以恋爱的方式向异性伸出求助之手，以寻找心理慰藉，排除内心的孤独。这种类型的恋爱关系，因为随意性大，目的性强，或者性取向不明显，或者表现为不负责任的生理满足，后者对当事人双方都可能带来痛苦隐患。
　　2、友情型：中学同学或同乡或朋友的青年，有可能在原有的感情基础上自然发展恋爱关系；也有可能感情上缺乏共鸣，尽管一方有些美意，但最终难以发展为爱情。能够成为恋人的，关系发展稳定，成功率也较高。这种恋爱关系基本上能处理爱情或友情与学习、工作的关系，当事人双方性取向理性而水到渠成，使人身心愉悦。
　　3、理想型：这类青年把爱情理想化，感情比较脆弱。如果是女性盲目崇拜男性，双方较容易发生性关系，且性取向以一方无条件服从为特征，一旦双方感情遭受挫折，常常会令乐于奉献一方痛苦异常，有时易导致心理障碍。
　　4、志趣型：恋爱双方追求价值观的一致，更加注重交往过程中的感情融洽、志趣相投，关注彼此事业的成功。由于注视思想上的沟通，追求和谐的精神生活和事业成功，恋爱双方一般能较好地处理好感情、学业、事业的关系，性取向理性而和谐。
　　5、功利型：这是一种非常势利的实用主义恋爱类型。这类青年往往基于利益关系而谈恋爱，在此之前已把对方算计得一清二楚，把爱情当作谋取功利的手段，没有真实的爱情可言。恋爱中的功利一方或者为了达到目的而保持洁身自好、避免发生性关系，或者为了达到目的而献身、趋向于发生性关系，或者也可能被利用一方以己方优越条件为诱饵而诱惑另一方……总之，双方的性取向是为了某种功利性的目的，或是在某种功利性驱使下实施，既无愉悦也无幸福可言，有的只是达到目的后的胜利心态。其结果，势必给另一方带来痛苦。
　　6、情欲型：青春期性本能的性冲动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由于现代社会获得信息的便利及各种传媒有关性爱描写的场景无处不在，削弱了青年的控制力，反而成为青年进行模范尝试、追求性刺激的模板，造成一些青年的恋爱以满足性欲望为目的，这种追求感官上的刺激满足、忽视或无视爱情内涵中应有的伦理因素的恋爱关系，对当事人双方都是一种伤害，尤其对女性伤害更重。这种不健康的恋爱类型追求单纯的感官满足性生活，其谈不上高雅，更达不到身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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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文化纵横》微信：whzh_21bcr***用性资本交换得到的东西，无论是物质上的、关系上的，还是情感上的，都对她们的自身感受很重要。她们得不到城市身份，但享受到了城市生活的便利，她们缺乏稳定保障，但体验了现代的生活方式；她们没有真正融入城市，但至少生活在那里，认识了那里的人，与其建立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们不能顺畅地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但也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着反抗与挣扎。如此种种，都关乎自我形象与自我尊严，建构出来的性别形象与身份想象给她们带来的是美感与自信，在精神上和情感上支撑着她们努力生活，寻求立足。本文讨论的一个核心问题是，身负外来人口和***的双重污名，缺乏教育，没有技术，没有正式工作及其带来的社会身份与地位，缺少社会资源，经济状况不稳定，人脉关系薄弱，甚至连基本的公民权利都缺乏保障的***，如何能参与到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如何能分享到现代化的果实？对于从农村流动到城市的女性，到工厂打工、做服务员、做保姆等是主要的路子，但我接触的这群***用她们自己的经历挑战了这个“大众化”的选择，可谓另辟蹊径。通过分析她们关于农村生活与贫困以及城市生活体验的话语，我们能进一步了解她们流动到城市与进入娱乐行业/性产业的决策。抛开经济驱动这样一个普遍的说法，细究她们成为现代化主体、都市化主体和性主体的欲望又能使我们理解她们日常生活中的很多做法与选择。她们最大的资源是她们自己，尤其是身体、性与性别带来的资源与力量。她们身为***的经历与经验以一种激烈的方式促成她们的自我成长与转变。关键是，身体、性与性别是如何成为能使她们得到物质与情感回报的资源的？这中间的转换是如何发生的？又能在多大程度上发生？身为***的这群女性从这个转换过程中得到了什么？?性货币与汇率人们对农村妇女有非常多的刻板印象和先入之见，比如保守被动、老土落后、粗糙衰老、对身材样貌毫不在意、没文化、粗鲁、顽固、不讲理，同时又暗含着一种原始的色欲，如性活跃、生育能力强，似乎土壤肥沃。她们来到城市，面临户口、保障、安全、子女教育等多方面的问题，要通过在工厂打工或婚姻在城市立足、生存，甚至追赶上城市人的生活质量、实现自己的梦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做***就像一条危险、不定、复杂的路，对于很多人来说它并非很好的选择，但它可能使她们更容易接近自己想象中的生活。成为***，就要面对更多的歧视、压制和困难。在珠三角，有许多正当年、青春漂亮、有活力的***在“竞争”，要“杀出重围”实属不易。***们不能只靠提供直接***务生存，还需提供多种类的半***或不涉***务，最常见的有聊天、陪伴、喝酒、唱歌、跳舞、玩牌或骰子、猜拳、租女友等，依靠自己的个人魅力及能力来赢得客源、留住客人和换取物质或非物质报酬。作为从农村到城市的流动人口，***们还需经受性别与职业压力，在社会分层和性分层中无疑都是处于底层的，她们没有资源，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这是唯一可以用来换取其他资本的资源，所以要做的就是尽力积累和放大。但性资本对于她们来说也不是自然拥有的，她们刚出来做***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处于贫困或经济不宽裕的境况，连买件衣服、弄个头发都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哈金和格林等学者在讨论性资本的时候都没有涉及社会阶层的维度，只是直接将容貌、体形和个人风格等的转变归为性资本的几个核心元素。刘雅格在研究中曾指出，性资本与个人的经济状况、政治所属等相关，但个人的性身份未必是其经济地位或身份的直接反映，其中种族是很关键的影响因素。类似的，在中国城乡二元的大背景下，阶层因素不可被忽视，不同的是，它犹如加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诸多限制的情况下使得原本缺乏资源的人更缺乏机会，原本拥有权力与资源的人拥有更大权力与更多的资源，拉大了差距，加剧了不公。换言之，性身份、地位在某些人群中可能会更直接地受政治、经济、文化等资本的影响，比如农村人口、流动人口等，这也能部***释为何在中国农村地区“剩男”现象十分严重，而官员腐败问题又通常与情妇和“个人生活作风”有关，即权色相连。对于***来说，学者描述的外貌上、身体上与观念上的转变都不能理所当然发生，要得到性资本，首先要积聚足够的“性货币”，即交换的媒介。我的研究总结了四种类别的性货币，分别是外貌与身体的美，性价值观、性知识、性实践和技巧，娱乐技巧和性别操演，以及性和情感的成熟。这些性货币是用来换取更多物质报酬、城市生活的便利、人脉关系、自尊、情感能力和生活认知的法宝。◆外貌与身体的美这一点在不同学者的论述中都被认为是性资本中最重要的元素。我认为美这个元素应当包括皮肤、妆容、发型、衣着、饰品，以及由外表管理产生的个人满足感与美的愉悦感。***都非常在意自己的身材和外貌，尤其是在夜总会、酒店、KTV等室内场所上班的，在服装、护肤和化妆品上的开销比较大。皮肤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范畴，对于亚洲女性来说皮肤白皙是通用的审美倾向，是年轻的象征，更具有一种城市意味--城市的人通常无须风餐露宿，也无须经常日晒雨淋，他们大多在室内和有空调的地方上班，因此皮肤都会较细腻柔和，而农村人由于劳作方式不同，肤色往往较深，也比较衰老。这种印象经由各种媒体的渲染和商业运作得到固化和放大，铺天盖地的防晒、美白、抗衰产品不仅强调这些功能的重要性，而且将是否选用上述产品总结为一个女性是否具有自我保护意识、现代意识、生活技能，甚至是否关爱自己的评判标准。同样的，着装、妆容、饰品也是如此。是否跟得上潮流也成为一个人是否拥有正确生活态度的评判标准，是现代化和都市化的象征，也是人们划分社会阶层的标准之一。在这样的话语下，谁也不愿成为跟不上趟的“土老帽儿”，因而外表管理有着重要意义，尤其对于***而言。***的着装和妆容风格是一个有争议的点。通常她们的服装都包含一些较为裸露的元素，比如透视装、低胸装、超短裙、吊带衫等，无论在哪一种话语之下（***/性工作者/***女），都已经被认为是典型的夜场风格，人们容易形成刻板印象。但对于***来说，这些却是保住这个饭碗必需的，很多场所都会对着装有要求，这在前文也讲到过。着装是否“正确”与“合适”，会影响到公司、妈咪和客人对***的印象，直接影响她的生计。因此无论如何，让自己在这个群体中受欢迎总是一件不会错的事情。平日里通过时尚杂志、网络和电视，她们也学会了很多穿衣、化妆与护肤之道。她们不仅为饭碗打扮，也为了自己的愉悦心情打扮，把自己打扮得漂亮、时尚，既能增加自信，带来审美满足，削弱由流动人口身份与职业歧视带来的负面情绪，还是她们过上城市生活的“切入点”--要成为真正的城市人一点都不简单，对于她们来说甚至不可能，但至少在这一点上她们能做到，甚至比很多城市女性做得还要好。◆性价值观、性知识、性实践和技巧婚恋与两性关系作为***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在她们流动的整个过程中，包括流动前后都对她们的生命施加着持续、广泛的影响。她们进入性产业的决定，进入婚姻生活的决定，寻求婚姻外亲密关系的想法，对两性关系的理解，对性的理解，对身为女人的感悟等等，都受到自身亲密关系经历与经验的影响。她们对于女人的苦楚和机会有了更深刻的体会，思维已经不再局限于婚姻或一对一的亲密关系，她们寻求着更多元的路子，也不怕直言自己的欲望和“放纵”。从她们的故事里我们可以看到对女性刻板印象的抵制、跨越甚至颠覆，“青春饭”和“破罐子破摔”也有了新的意涵。对于***来说，亲密关系与流动经验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交织着形成了可以改变生活、改变个人的力量。不同年龄段、有着不同生活阅历的***对亲密关系有不同的理解和期待，年长的、年轻的，已婚的，未婚的，婚姻经历不愉快的，对婚姻尚感满意的，打定不婚主意的，对婚姻犹疑不决的，找“小三”男友的、买性的，等等，都是从日常生活和“工作”中积累了关于两性的知识，发展出不同的性技巧和性价值观。这些看似只关乎***和客人、男友、老公之间的关系，实则其中改变最大的是她们自己。虽然她们的亲密关系以社会大众的评价标准来说未必是成功的，更有可能被认为是边缘的、少数的，但她们就是通过各种或苦或甜或酸的经历为自己积累着性资本。这是她们自己和自己的关系--首先，摆脱旧观念、旧思维和以往生活的束缚，跳出社会既定的框框，就需要足够的勇气；其次，三省其身，尝试不同的生活路径，以曲折的方式实现着自我成长和转变，更需要勇敢，尤其对身为***的女人来说，缺乏社会地位，没有良好的基础和资源，一切更为不易。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提高，经济独立，意识提升，女性对亲密关系的观念和态度不断地发生变化。多元关系、开放关系、单身和其他新的选择通过媒体的传播广泛扩散，为女性带来新的机会。***们一方面在新的亲密文化中耳濡目染，另一方面也从亲身经历中意识到，在传统的婚姻关系中女性的从属地位因生育、家务和抚养等任务无法得到改变，要想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摆脱捆绑，婚姻可能并非最佳选择。她们的“特殊”身份有时给了她们更大的空间去想象和实践如何释放自己的身体和性（sexuality），以及可以用它们来做什么。虽然她们的实践很多时候看起来带有“工具性的目的”，但这里面也包含着她们对独立、自主和安全感的渴望。亲密关系是女性持续自我规划、自我转变、自我实现的平台，她们是性主体，在亲密关系和***实践中不断积累性知识、技巧、经验，改变着价值观。虽然经济驱动是女性进入性产业的主要因素，但不是所有的***都只以此为目的。我的受访者们还展现和阐述了她们的其他欲望--逃离农村生活、家庭和婚姻；想变年轻、现代、时尚、性感；想要得到更多发展机会和更大的个人空间等。这些愿望似乎可望而不可即，但始终激励她们摸索曲折前行。◆娱乐技巧和性别操演娱乐和表演的能力是***们重要的增值手段，表演除了指唱歌、跳舞等平常意义上的表演外，还包括呈现多样化的性别形象来赢得客源，获取机会。这样的“表演”不仅是为了招揽客人，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城市生活的想象，满足作为现代化和都市化主体的欲望。***是不符合社会主流道德规范的污名身份，从农村到城市的流动人口身份也带有对农村和外来人口的偏见，她们因为这些污名遭受歧视，但也有一些***利用这些刻板印象，塑造着或淳朴、保守、坚韧、顺从，或放荡不羁、随便甚至暴力的形象，为自己争取利益、扭转局面，或创造更多的机会。伯恩斯坦提出了“有界限的真实”（bounded authenticity）的概念来描述新兴性产业市场服务和性工作者经验的多样性。她讨论的是“中产阶层”性工作者的情况，这部分工作者一方面是最尽力争取社会政治认同的一群人，将性工作视为规范、职业的概念；另一方面却又最强调交易中的个人化、情感与真情投入。她们会愿意提供除了“插入”的***务外的其他服务，有些还涉及个人情感，比如亲吻和爱抚，因为她们当初进入这个产业就不仅是为了钱，还有它的价值与独特性。对于这些性工作者来说，在***易中交换的是身体和情感的结合，她们不仅提供***务，同时也制造并向客人传递愉悦和欲望，使他们感觉良好，有时甚至能感觉到尊重和爱，比如不化妆而制造“邻家女孩”的感觉，随意拉家常，向客人倾诉自己的经历等，制造真实的感受，当然这一切有着明确的界限。在这个过程中性工作者本身也能拥有同样的感受，和“逢场作戏”有着明显的不同。霍赫希尔德（Hochschild）论述过“表面做戏”（surface acting）与“深层做戏”（deep acting）的区别：前者只是装，是一种外在的行为表现，而后者反映内心真实的感受。因此，这些取悦客人的做法很多时候对于性工作者本身来说也是重要的，换言之，在取悦他人的同时她们也取悦着自己，表达着自己。我的这些受访者们远未处于“中产阶层”的生活状态，这个概念可能只是她们脑海中对美好生活的想象。她们还不能去追求这样的身心有时能达到完全一致的“统一自我”，即己所欲，施于人。然而，她们的“表演”也非单纯为了物质回报的逢场作戏和“表面做戏”。在迎合客人需求的层面上她们是在发挥自己的娱乐和表演技巧，还需要良好的情商和沟通能力与客人建立关系，使他们愉悦和满意，以求更高的回报；重要的是，她们的表演也有在自我转变和表达层面上的意义--正是由于她们的底层与边缘身份特质，她们需要建构多样的、“有界限的真实”的女性气质与性别形象，一方面吸引客人，另一方面在可达到的范围内最大化自己在性、经济、社会等方面的权力和自主。这种表演具有“操演”（performative）的性质，在这个过程中，***反过来利用了污名身份，颠覆既定的性别脚本，表达了成为性主体、现代化主体和都市化主体的欲望。◆性和情感的成熟我的受访者中多数人处于二十来岁的年龄，特别是那些在室内场所工作的***，由于场所严苛的要求，普遍年纪较小。但她们的言行举止和反映出来的心思要比同龄人显得更为世故老练。流动的经历、城市生活的历练和性产业里的摸爬滚打让她们对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成熟有了新的理解，在两性关系上、生活能力上、自我认知上都建立了新的认知--“懂事”，即要知道如何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思先于行，懂得权衡利弊，认清自己的角色和责任，懂得合理利用身边的资源为自己争取更大的个人空间，包括自己的身体与性。懂事是心理、情感和性的成熟。学习到新的性技巧并形成新的性观念、性价值观也是情感成熟的一种体现，而以上指出的三种性货币都与性和情感的成熟有关。这些性货币积累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拥有性资本，换取其他资本（比如经济资本、社会资本或者文化资本）的机会才会更大一些。具体来讲，***的经济资本包括金钱收入，物质财产，如客人赠送的包包、手机、食品、饰品、生活用品等，其他形式的经济利益，如房租、水电、***费，以及经济机会，如到外地做***的机会、介绍给人被包养的机会等。除了自己受益，***还会把钱汇回家，让家里人（如父母、丈夫或孩子）从中受益。她们的社会资本包括与各类、各行业客人建立的联系，与其他***、妈咪、公司建立起来的群体感，聚居形成的支持网络，在城市居住建立起来的人际与信息网络，同行间的接纳、认同与评价，他人的期望、认同与评价，向上的社会流动机会，如获取出国、出境的机会等。***能取得一定的非正式的社会认可，如社会大众的容忍、行业与职业的生存空间等，但正式的社会认可，如城市户口、行业的合法身份及由此带来的福利与保障，却还是遥不可及。通过性资本***可能换到的文化资本包括自身知识、技能、见识的增长与改变，语言能力，比如学会方言和城市语言习惯，学习的机会，通过书籍、杂志、网络等途径获得的信息与知识，城市文化、习俗与生活方式等。总的来说，通过性货币的积累，性资本的交换，***获得了比打工或她们能做的其他工作更高的收入、更广的人际交往和更大的自主性。从表面上看来，她们居住在城市中心或其他便于工作的地方，居住环境舒适，时间灵活自由，享受着城市生活和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外表光鲜靓丽、年轻时尚，和不同的人打交道，重要的是，这些“好处”制造着自尊与自信，让她们得到心理上和情感上的满足。对于***来说，这样的资本间的交换并不容易。一切交换都没有牢靠、稳定的根基，在现行法律制度下不能公开、透明地进行，更不会有任何标准与保障。***在交换过程中议价能力很弱，当不合法的身份遇上父权文化与消费主义，更显得微弱无力。虽然从微观层面上看去，不同的场所与环境下***显示出不同的权力，有时看起来并非完全无权，有时甚至显得比客人还强势，但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讲，她们仍然处于弱势地位，受到个人、文化、制度等多方的挤压，只能靠自身、自发形成的小团体或非正式途径来进行权力的平衡、约束和保护，在较小的范围内取得生存空间，缺乏合法的公民身份和由此带来的安全与保障。她们可以依靠的这种自发的小团体和关系网络也是不稳定的，随着外部法制与社会环境发生游移和变化，她们难以获得稳定的归属感和支持；另外，也是由于特殊的身份无法形成有规模的正式群体，又背井离乡，***长久以来都是“单打独斗”的，尤其是在高度个人化的社会中，她们越来越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城市里谋生立足，不会主动寻求群体感。她们在城市的“灰色”空间里，与他人的关系十分松散，她们要保持的社会关系、获取的社会资本是非常功利性的，很多建立在能否获利的基础上。而且，在性产业中，性活动并非出自***自身的意愿，强制性、工具性和任务式的性活动容易带来心理上和社会上的异化。对***来说，也强化了她们“拜金”、“轻佻”、“贪婪”、“不知廉耻”的刻板印象，这使她们的交换更显困难。男性客人通常比她们拥有更多可供支配的、可利用的社会资源，至少在性别身份上也占有优势，愿与***建立关系的就比较少，因而***能换到的社会资本也非常有限。作为流动人口，她们只是城市的过客，对于自己的选择，她们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不确定要做多久，也不清楚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是她们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渡性”的时期，因此她们有多大意愿对自己的性资本进行投资也是不定的，而作出的投资就往往具有短期性和功利性。没有社会地位、身份尴尬，使她们处于漂浮不定的状态中，即使是对于那些在室内场所做事，“工作”条件和收入都较好的***来说，也并未拥有社会认同，社会的总体环境对她们来说是不利的，困难和危险比比皆是，这些负面因素造成个人资源缺乏，可积累、可投资的少，也不一定能带来收益。***们希望把性资本转换成社会、文化和经济资本，但个人能动性还是难以摆脱结构性的限制和由此引致的社会歧视，因而交换的成功率非常低。从这个意义上说，性资本是一把双刃剑，为她们提供条件与机会的同时也会进一步将她们异化，置于尴尬、困难的境地中。?象征性认同与性资本的阶层特性***们离乡背井进入性产业，身负污名，努力争取到的可能只是非常浅表的现代化与都市化，比如本书前面说到的，只是关乎生活方式、习惯和一些物质性的东西，在旁人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大概很多人都会觉得用如此代价去换取这样微小的东西不值得，不理智，但她们却满足于此。这就是心理满足带来的愉悦感。尽管得不到很多实质的回报，但***们还是愿意出来尝试不同的生活，看看外面的世界，体验城市的节奏，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也有可能带来一丝转机，总比原地不动、故步自封要好，因此于她们来说是值得的。踏出这一步对于***自身而言，意义重大。这是一种具有象征性的意义，也可以说是一种使自己感受到变化和进步的、使自己自我感觉良好的自尊感，这背后不一定有如法律或社会认可这样实质性的改变，更多的只是象征性认同。性资本在身体、性的层面上和精神、心理的层面上都能带来正面感受，它能带来物质上的实用的价值，更能带来象征性的意义与价值。这对处于社会底层和从事边缘职业的***来说也许是最宝贵的，她们没有其他的很多资源，唯有靠自己。因此我一定要强调性资本的阶层特性。对于其他学者讨论的那些西方中产阶层、白人群体或者“上海宝贝”这样的居住于大城市、有较多其他资本的女性来说，性资本可以（至少）部分独立于其他场域的资本，它不一定受其他资本的制约与影响，一是因为性场域在现代社会的独立性，二是因为他们已经由于种族与性别而“天然地”处于一个较有优势的地位，他们已经拥有了相对多的其他资本，在其他场域中互换，也可以与性资本互换；性资本可以只在性场域中应用，不一定要以性资本去换其他的资本，因此性资本就拥有了一个独立性与“锦上添花”的特性，尤其是涉及情感劳动的部分，比如在他人面前呈现良好的形象、个人风格，拥有更多的社交本事，在他人面前表现得迷人、优雅，善于互动、更有活力和吸引力等，如果拥有了这些特质，个人在性场域中会更受欢迎，也就是说，会处于性分层中的较上位置，但若没有，也不太会影响他们在其他场域中的位置。而对于中国特殊背景下的这一群女人而言，性资本的独立性却在于其唯一性，她们没有其他的资本，性资本的转化是唯一获取其他资本的途径，于是它就有了非常重要的功用。对她们而言，性资本与社会分层造成的经济、社会和文化地位密切相关，亦即性身份或在性分层中所处的位置与其他资本密切相关。?自我***实践由于性资本的阶层特性，它在个人情感上造就的满足感与自我愉悦感在***身上就比物质性或实质性的收益更重要。我将这几种与自身情感紧密相关的“性货币”称为自我***实践（erotic practices of the self），这些实践发生在与特定社会空间发生的互动中，与他人（客人、妈咪、丈夫、男友等）的关系中，以及与自己的关系中，反映了个体为实现其自主性所作的努力，她们通过身体和性实践表达着别样的女性气质和性别形象，表达了自己对自己的想象与期待。很多时候这种想要成为性主体、城市化和现代化主体的欲望在她们的脑海中并非清晰可见的、明确的理想，且不一定能引发为了达到目的的策略性行动，大都只是微妙的情感、模糊的愿景或潜意识中的动力。因此与前不同的是，在城乡二元分化、社会污名和阶层合力建构和影响下的性资本不一定是一种理性选择的结果，不一定是策略性的积累与投资，它带来的除了收益性的交换关系外，我更强调的是一种个体自己与自己的关系。***用性资本交换得到的东西，无论是物质上的、关系上的，还是情感上的，都对她们的自身感受很重要。她们得不到城市身份，但享受到了城市生活的便利，她们缺乏稳定保障，但体验了现代的生活方式；她们没有真正融入城市，但至少生活在那里，认识了那里的人，与其建立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们不能顺畅地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但也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着反抗与挣扎。如此种种，都关乎自我形象与自我尊严，建构出来的性别形象与身份想象给她们带来的是美感与自信，在精神上和情感上支撑着她们努力生活，寻求立足。这就是情感欲望，包含着对自己的认识、对成长的渴望、自尊自信、对未来的一点点憧憬，以及实现这些带来的情感上的充实感和愉悦感。这也是***以自己的方式对制度性障碍作出的回应。我谈到的性资本因而具有满足欲望的另类力量：它能带来自信、自尊等正面感受，它塑造了对未来的念想，它关乎爱与性、情与欲，使人成长，让人满足。这是一种认知的能动性，虽然可能模糊细微，却常常存在于女性生活中，产生了巨大而无形的动力。比起理性和策略性的自主性，这一类能动性对于解释女性的生活选择、自我理解有更重要的作用，然而它常被忽视。本文摘编自《她身之欲:珠三角流动人口社群特殊职业研究》（社科文献出版社2016年版），标题系编者所拟，图片来自网络。版权所有，欢迎个人分享，媒体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可便捷下单购买《文化纵横》2016年6月号纸刊。亦可到淘宝网搜索店铺“文化纵横杂志社”购买各期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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