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猛烈冲击2 红五星怎么得?

吴法宪:“四个伟大”并非林彪首创
吴法宪:“四个伟大”并非林彪首创
***写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当时虽然没有公开发表,但是还是很快就传遍北京,传遍全国,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震动。此后,红卫兵作为一种政治力量,进入了中国的历史政治舞台。
这些本来无权无势的大、中学校学生组织,之所以能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翻江倒海,主要还是由于有了***的支持。***开始利用年轻学生的热忱和无知来大斗“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有了***的大力支持、撑腰,这一下,红卫兵运动在全国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对红卫兵的支持,尤其是以他在北京八次接见了红卫兵而著名。
以后一次周恩来对我说,早在日在杭州召开的中央党委扩大会议上,***就说:“全国各地的学生要去北京,应该赞成,应该免费,到北京去大闹一场,才高兴哪!”正像***自己说的:他要通过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
八届十一中全会闭幕之后不久,为了表示自己对红卫兵运动的支持,***决定于8月18日在***广场举行“首都各界庆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大会”,他要亲自接见红卫兵。他的这一举动,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那一天,***亲自挂帅,穿上了绿军装,登上***,检阅红卫兵。他接受了红卫兵给他戴的红卫兵的袖章,表示他愿意当他们的“红司令”,从此领导全国红卫兵,更加猛烈冲击“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那一天,从凌晨一时开始,百万红卫兵和群众就开始陆续进入广场,其中有1000多名红卫兵代表登上***城楼,数万红卫兵登上金水桥两侧的观礼台。
9时半左右,***、林彪以及其他党和国家领导人登上了***城楼。***出人意料地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草绿色军装,头戴一顶缀有红五星的新军帽。
10时正,庆祝大会正式开始,在《东方红》的乐曲声中,***中央政治局党委、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组长陈伯达宣布会议开始,并致词。在他的致词中,非常醒目地给***加上了“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三个头衔。
接着,林彪讲话说: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最高司令是我们的***,***是“伟大的统帅”。这样,林彪又给***加上了一个统帅的头衔。从此以后,***在文化大革命中就有了四个头衔,以后被人们称之为“四个伟大”。
“四个伟大”,其中有三个最早是陈伯达提出的,只有一个“伟大统帅”是林彪加上的。这就是“四个伟大”的由来。
在这之后不久,林彪以“四个伟大”做了题词。他所写的“四个伟大”题词,在《人民日报》上与广大读者见面。从此,“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伟大的统帅”这“四个伟大”,就在全国范围内广为流传开来,也就与林彪的名字连在了一起。&&&&
在庆祝大会上,北京师范大学女子附属中学的,将一个红卫兵的袖章戴到了***的左臂上。***当然知道,他戴上红卫兵的袖章意味着什么,这是他欣然默认了自己是红卫兵的总司令。
右图为女红卫兵宋彬彬(***东北局书记宋任穷之女)为***佩戴红卫兵袖章。
就在***城楼上,***高兴地对林彪说:“这个运动规模很大,确实把群众都发动起来了,对全国人民的思想革命化有很大的意义!”
林彪讲完,周恩来也发表了讲话。周恩来讲完后,大会就开始群众游行。当游行队伍通过***时,***带头在城楼上由东向西,又由西向东,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军帽,向游行队伍和观礼台上的红卫兵致意。***的这一举动,使得观礼台和广场上都沸腾了,***城楼两侧的观礼台上,数万名红卫兵举着***语录一起高呼“我、们、要、见、毛、主、席”,震耳欲聋。广场上,游行的群众都拼命地喊着“***万岁”、“***万岁”!响亮的口号淹没了一切。这种场面,通过广播,也感染了全国的人民。
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都以大量的篇幅报道了“***同百万群众共庆文化大革命”的盛大活动。不久,大型彩色纪录片《***和百万文化革命大军在一起》在全国放映,进一步神化了***,***的地位被无限地提高了。
***第一次接见红卫兵以后,全国各地大、中学校的师生纷纷来到北京,要求得到***的接见。由于第一次接见红卫兵的巨大成功,***遂决定于8月31日,在***广场第二次接见来自全国各地及北京的五十万红卫兵。
这次接见活动是从当日下午3点开始的。会上,周恩来首先代表中央讲话。他在讲话中对各地的红卫兵来到北京表示热烈的欢迎,并肯定了全国“大串联”这一行动。
周恩来还在讲话中号召红卫兵学习解放军,要红卫兵像解放军那样,“高举***思想的伟大红旗,读***的书,听***的话,照***的指示办事,活学活用***的著作,永远做***的好学生、好战士”。
据我所知,林彪历次接见红卫兵的讲话,都是由中央文革代为起草的,林彪从不表示自己的任何意见,每次都只是照稿宣读而已。
周恩来、林彪讲话以后,大约下午5点钟,***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走下***城楼,分别乘坐检阅车,准备进入广场检阅红卫兵队伍。
车辆是周恩来亲自安排的,第一辆车是***和贺龙,第二辆车上是林彪,第三辆车上是周恩来和陈伯达、康生。后面还有几个人,我就记不清楚了。
广场上,是北京军区和北京卫戍区负责组织部队维持秩序,组织通道,以便让***和其他中央领导人的车辆通过。可是,***的检阅车刚刚出了金水桥,好不容易由部队战士组织起来的人墙,就让红卫兵冲垮了。当时,红卫兵们一个个拼命蜂拥前冲,想要和***握手,一下子就把通道给阻塞了。大家拼命向***的座车挤来,甚至把座车都挤扁了。这一下***上的人紧张了,都担心***会被挤伤。为了排除险情,周恩来和汪东兴紧急组织一队又一队的部队战士,从***里冲出来保护***。与此同时,北京军区和北京卫戍区的领导也不断地给红卫兵们做工作,这才疏通了道路,用一辆吉普车把***给抢了出来。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第二次乘车出来的秩序就好多了。检阅车出了金水桥后,沿东西长安街缓缓走了一圈,所到之处,红卫兵们都十分激动地连连高呼“***万岁”。一时间,口号声此起彼伏,喊声震天。
检阅车回到金水桥前时,天已经快黑了,但红卫兵仍旧不散,还要求再见***。见些情境,***又在***上停留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这次接见活动才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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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次接见红卫兵
***“给清华附中红卫兵的一封信”,和***写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当时虽然没有公开发表,但是还是很快就传遍北京,传遍全国,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震动。此后,红卫兵作为一种政治力量,进入了中国的历史政治舞台。这些本来无权无势的大、中学校学生组织,之所以能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翻江倒海,主要还是由于有了***的支持。***开始利用年轻学生的热忱和无知来大斗“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有了***的大力支持、撑腰,这一下,红卫兵运动在全国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对红卫兵的支持,尤其是以他在北京八次接见了红卫兵而著名。
以后一次周恩来对我说,早在一九六六年六月十日在杭州召开的中央党委扩大会议上,***就说:“全国各地的学生要去北京,应该赞成,应该免费,到北京去大闹一场,才高兴哪!”正像***自己说的:他要通过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
八届十一中全会闭幕之后不久,为了表示自己对红卫兵运动的支持,***决定于八月十八日在***广场举行“首都各界庆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大会”,他要亲自接见红卫兵。他的这一举动,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那一天,***亲自挂帅,穿上了绿军装,登上***,检阅红卫兵。他接受了红卫兵给他戴的红卫兵的袖章,表示他愿意当他们的“红司令”,从此领导全国红卫兵,更加猛烈冲击“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每次在***广场举行重大庆祝活动,都有一个防空警戒的问题。八月十八日那天,为了保护***等人的安全,我以空军司令员的身份,于清晨五点钟就上了***城楼,亲自执行防空警戒的任务,因此看到了大会的一些情况。
那一天,从凌晨一时开始,百万红卫兵和群众就开始陆续进入广场,其中有一千多名红卫兵代表登上***城楼,数万红卫兵登上金水桥两侧的观礼台。***城楼和观礼台从来都是举行盛大庆典时,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各部门高级官员才允许上去的。让群众特别是年轻的大、中学生们登上这些地方,这是建国以来从没有过的。
九时半左右,***、林彪以及其他党和国家领导人登上了***城楼。***出人意料地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草绿色军装,头戴一顶缀有红五星的新军帽。然后,我看到他在***城楼的休息室里,一边等待大会的开始,一边和林彪、周恩来、陈伯达一起审阅和修改大会的讲话稿,也许是因为稿子写得有些匆忙。
十时正,庆祝大会正式开始,在《东方红》的乐曲声中,***中央政治局党委、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组长陈伯达宣布会议开始,并致词。在他的致词中,非常醒目地给***加上了“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三个头衔。
接着,林彪讲话说: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最高司令是我们的***,***是“伟大的统帅”。这样,林彪又给***加上了一个统帅的头衔。从此以后,***在文化大革命中就有了四个头衔,以后被人们称之为“四个伟大”。“四个伟大”,其中有三个最早是陈伯达提出的,只有一个“伟大统帅”是林彪加上的。这就是“四个伟大”的由来。
在这之后不久,林彪以“四个伟大”做了题词。他所写的“四个伟大”题词,在《人民日报》上与广大读者见面。从此,“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伟大的统帅”这“四个伟大”,就在全国范围内广为流传开来,也就与林彪的名字连在了一起。
在庆祝大会上,北京师范大学女子附属中学的宋彬彬,将一个红卫兵的袖章戴到了***的左臂上。***当然知道,他戴上红卫兵的袖章意味着什么,这是他欣然默认了自己是红卫兵的总司令。
就在***城楼上,***高兴地对林彪说,这个运动规模很大,确实把群众都发动起来了,对全国人民的思想革命化有很大的意义。
林彪讲完,周恩来也发表了讲话。周恩来讲完后,大会就开始群众游行。当游行队伍通过***时,***带头在城楼上由东向西,又由西向东,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军帽,向游行队伍和观礼台上的红卫兵致意。***的这一举动,使得观礼台和广场上都沸腾了,***城楼两侧的观礼台上,数万名红卫兵举着***语录一起高呼“我-们-要-见-毛-主-席”,震耳欲聋。广场上,游行的群众都拼命地喊着“***万岁”、“***万岁”!响亮的口号淹没了一切。这种场面,通过广播,也感染了全国的人民。
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都以大量的篇幅报道了“***同百万群众共庆文化大革命”的盛大活动。不久,大型彩色纪录片《***和百万文化革命大军在一起》在全国放映,进一步神化了***,***的地位被无限地提高了。
***第一次接见红卫兵以后,全国各地大、中学校的师生纷纷来到北京,要求得到***的接见。由于第一次接见红卫兵的巨大成功,***遂决定于八月三十一日,在***广场第二次接见来自全国各地及北京的五十万红卫兵。
这次接见活动是从当日下午三点开始的。会上,周恩来首先代表中央讲话。他在讲话中对各地的红卫兵来到北京表示热烈的欢迎,并肯定了全国“大串联”这一行动。他说:“现在,全国各地的同学到北京来交流经验,北京的同学也到全国各地去进行革命串联,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事情,我们支持你们。中央决定,全国各地的大学生全部和中学生一部分代表,可以分期分批地到北京来。”
周恩来还在讲话中号召红卫兵学习解放军,要红卫兵像解放军那样,“高举***思想的伟大红旗,读***的书,听***的话,照***的指示办事,活学活用***的著作,永远做***的好学生、好战士、”
周恩来讲话以后,林彪臂戴着首都红卫兵西城纠察队的袖章,向大会发表了讲话。他说:“红卫兵走上街头,横扫‘四旧’,‘文化大革命’已经触及到国家的政治、经济,由学校的斗、批、改发展到整个社会的斗、批、改,群众的革命洪流,正在改变着我国整个的面貌。”他在讲话中还要求红卫兵“敢于斗争,敢于革命,善于斗争,善于革命”,“分清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要注意团结大多数,集中力量打击一小撮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打击的重点,是钻进党内走资产阶级道路的当权派。一定要掌握这个斗争的大方向。”
据我所知,林彪历次接见红卫兵的讲话,都是由中央文革代为起草的,林彪从不表示自己的任何意见,每次都只是照稿宣读而已。
周恩来、林彪讲话以后,大约下午五点钟,***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走下***城楼,分别乘坐检阅车,准备进入广场检阅红卫兵队伍。车辆是周恩来亲自安排的,第一辆车是***和贺龙,第二辆车上是林彪,第三辆车上是周恩来和陈伯达、康生。后面还有几个人,我就记不清楚了。
广场上,是北京军区和北京卫戍区负责组织部队维持秩序,组织通道,以便让***和其他中央领导人的车辆通过。可是,***的检阅车刚刚出了金水桥,好不容易由部队战士组织起来的人墙,就让红卫兵冲垮了。当时,红卫兵们一个个拼命蜂拥前冲,想要和***握手,一下子就把通道给阻塞了。大家拼命向***的座车挤来,甚至把座车都挤扁了。这一下***上的人紧张了,都担心***会被挤伤。为了排除险情,周恩来和汪东兴紧急组织一队又一队的部队战士,从***里冲出来保护***。与此同时,北京军区和北京卫戍区的领导也不断地给红卫兵们做工作,这才疏通了道路,用一辆吉普车把***给抢了出来。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第二次乘车出来的秩序就好多了。检阅车出了金水桥后,沿东西长安街缓缓走了一圈,所到之处,红卫兵们都十分激动地连连高呼“***万岁”。一时间,口号声此起彼伏,喊声震天。
检阅车回到金水桥前时,天已经快黑了,但红卫兵仍旧不散,还要求再见***。见些情境,***又在***上停留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这次接见活动才告结束。八月底,北京的天气还比较热,接见结束以后,不少从外地来的红卫兵当晚就露宿在***广场。
第二天的报纸要报道***接见红卫兵的消息,报纸上要发照片。中央文革的陈伯达和康生一看,就提出了意见,说照片不好,这样不好办了,因为第一辆检阅车上是***和贺龙,而不是林彪。这个照片怎么登,让周恩来很是为难,因为让贺龙与***在第一辆车里检阅,是周恩来的安排。他同中央文革的人反复研究了好几次也没有结果,最后还是他自己在西华厅的办公室里考虑了半天,才找中央文革的人再次商量说:“这样吧,照片还是照登,但是照片上的说明写成‘第一辆车上是伟大领袖***和军委副主席贺龙,第二辆车上是***的亲密战友林彪副主席’。”周恩来这个以“***的亲密战友”的提法来突出林彪的建议,得到了中央文革的同意,这才使照片第二天在报纸与读者见了面。从此,不论是报纸上、文件上,还是在各种场合中,“亲密战友”的这种提法就传开了。
这些情况我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我参加中央文革碰头会议,同周恩来的接触比较多了以后,他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下亲口告诉我的。
林彪的“副统帅”称号,也是这样来的。第一次接见红卫兵时,林彪、周恩来、陈伯达等都称***为“伟大的统帅”,红卫兵也称呼***为“最高统帅”。既然***是“最高统帅”,林彪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副统帅”。以后,“副统帅”的称谓就成了通称。例如在当时的中央文革碰头会上,我听到周恩来不论是会上讲话,还是在会下打***,对林彪都是统称“副帅”,经常说副帅如何如何。最后,这称呼成了他的口头禅,不称“林彪同志”,只说“副帅”。
***第二次接见红卫兵不久,***中央、国务院于九月五日发出了《关于组织外地高等学校学生、中学学校革命学生代表和革命教职工代表来北京参观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通知》。这一通知的发出,就正式肯定了在此之前群众自发到北京和全国各地的大串联活动。由于***要求对红卫兵的串联要有几个保证,叫作“保吃、保住、保行”,***中央、国务院在《通知》中规定,来参观“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外地大、中学生和教职员工,一律免费乘坐火车,生活补助和交通费用由国家财政开支,来京以后的伙食、住宿由北京市负责安排,在京时的饭费则由国家财政负担。
通知发出后,全国各大、中学的学生和教职员工,就开始了在全国范围内的大串联。整个串联活动在***直接的公开支持下,很快就掀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高潮。当时,全国各地进行大串联的人的首要目的就是北京,都想到北京来接受***的接见。这样,在《通知》发出以后,***又先后在北京接见了六次红卫兵。连同前两次接见,到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最后一次为止,***一共接见了八次红卫兵,总共接见的红卫兵人数大约在一千一百万人左右。我作为空军司令员,全部参加了***这八次对红卫兵的接见。
每次接见红卫兵,周恩来都要做大量的具体组织工作。据我所知,这些工作非常繁重,也可以说是中央和北京市各部门一个额外的沉重负担。接见之前,周恩来每次都要在***城楼上,召集国务院、解放军各总部和各军、兵种的负责人,研究组织和安全工作,布置好警戒。我们这些跟着周恩来做具体工作的,也经常要忙上几天几夜。
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像这种乘车、吃饭、住宿都不要钱,而且有数以千万计的人参加的大串联活动,恐怕还从来未有过的。到九月十五日***第三次接见红卫兵时,就很快出现了一些问题。由于有限的交通工具无法满足为数众多红卫兵流动的需要,就开始出现交通运输史上罕见的运载量高峰,长途汽车、内河船只、海运轮船,特别是火车的超载,都到了十分危险的程度。在当时的火车车厢里,到处都挤满了人,不仅茶几上坐了人,椅背上坐了人,走道上坐了人,甚至连行李架上、座位底下都坐着或躺着人,造成了车厢里的行李架普遍断裂,各种设备被破坏。可以说,红卫兵的大串联,已经造成了全国各交通线上的一片混乱。
到了十月份***第四、第五次接见红卫兵以后,更多的红卫兵涌向北京及全国各地,使交通运输部门不堪承受,反映更加强烈。在这种情况下,经周恩来请示***同意,开始提倡徒步串联。这以后,尽管不少学校的师生响应号召,进行徒步串联活动,一支支命名为“长征队”的红卫兵串联队伍不断出现,但仍然有大批师生搭乘各种交通工具进行串联,使全国交通运输紧张的状态,没有得到任何缓和。
“走”的问题没有解决,接着又发生了“吃”的问题。在当时大串联的热潮中,除了北京以外,一些革命“圣地“,也是串联师生的目标之一。但问题是,大多数“革命圣地”缺乏必要的接待条件。如井冈山,本来山上就没有多少人家,结果一下子就上去几十万学生,很快就没有吃的了。这一来,上山的学生都饿得不行。周恩来知道这一情况后十分着急,马上就动员武汉、南昌、广州、福州、杭州等大城市的群众,蒸馒头、做面包、饼干、点心等。把这些食品集中起来后,要我派空军的飞机,从四面八方向井冈山上空投食品。我们前后一共向井冈山空投了半个多月的食品,才使大多数的学生们免于饿死。不过,最后还是饿死了极少数的几个人,还有因为饥饿一下吃多了,撑死的也有。这样的现象不仅局限于井冈山一地,在韶山等其它的”革命圣地“,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后来,周恩来实在没有办法,就去向***请求说:“现在铁路、汽车和轮船都很紧张,粮食和住房也紧张,是否可以对串联的人数作一个限制。”***对周恩来的这个话不满意,回答说:“现在才接见了六、七百万,少了,要再加一倍,还要保吃、保住、保行。”
周恩来看到这种情况,就不敢再吭声了。回来以后,就又召集国务院、北京市、军队各部门的负责人,一起再开会研究,再动员。他接着召开了一个万人大会进行动员,号召北京市的军民,全心全意接待***请来的客人,要求各部门各负其责,要准备粮食、准备房子,搞好交通。所有的学校、机关、厂矿、招待所和宾馆统统让出来,准备接待红卫兵。
就这样,***又开始接见红卫兵。我记得***最后一次接见红卫兵,除了在***广场接见了一部分以外,大部分是在北京西郊机场进行的。由于西郊机场的跑道不够,在周恩来的亲自布置下,我们连夜加工,临时扩展飞机场的跑道,在跑道的两侧各延伸了二百五十米的地带,并且筑路修桥,以便使大队人马能顺利进出。
十一月二十五日、二十六日,***连续两天在***和西郊机场接见了两百五十万红卫兵。当时,飞机场上所有的道路上都挤满了人,真可谓是人山人海。由于人太多,到最后散场时,挤伤了好几十个人。
散场后,我将挤伤了人的事报告了周恩来,他要我负责把受伤的红卫兵统统送进空军或海军医院。为此,我们和海军又忙了半天。事后,周恩来还亲自带领我们,去医院看望、慰问那些受伤的红卫兵。周恩来这种认真负责的精神,的的确确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在当时的中国,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能见***一面是无上光荣、无限幸福,人人都渴望着能见到***。另外,像这样面对面地接受红卫兵的顶礼膜拜,***自己可能也觉得是一种心理上的享受。可当时他毕竟也已是七十三岁高龄的老人,虽然每次接见时,他只是站在***城楼上,或者是乘坐车辆进行检阅,然而每次在***或车上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有时通道一堵塞,站立的时间还会更长。这样,每次接见红卫兵,也确实够他累的,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到第八次接见完了以后,精疲力尽的***终于说:“不能再见了。”有了***的这句话,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才发出通知,要求外地的大、中学校红卫兵停止前往北京串联。
***八次接见红卫兵,不知道花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也不知道给国家、社会和有关地区的政府、人民带来了多么大的负担。幸亏是***最后自己受不了了,如果当时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接见人数再增加一倍的话,情况不知会糟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八、红卫兵的兴衰
***的八次接见红卫兵将红卫兵运动推向了高潮。各地红卫兵以串联之名到北京集合,然后,一面等待***接见,一面就冲击党中央、国务院各部、委和各军事机关。那个时候,这些红卫兵什么地方都可以冲击,甚至连中南海、解放军各总部、各军、兵种机关,都有人冲,但是唯独中央文革所在地钓鱼台不可以冲。当时,江青发出了命令,谁要冲钓鱼台,谁就是反革命,卫兵就可以开***。
那一段时间里,***每次接见完红卫兵以后,周恩来都要带一些人,去开会动员来京的学生返回本单位“就地闹革命”。但他们哪里听得进去呢!任你周恩来说破了天也不回去。他们在北京有吃、有喝、有住嘛,回去干什么?于是,整天就在北京抄家呀,破“四旧”呀,闹得整个北京城不得安宁。不仅如此,中央文革还派出北京的红卫兵头头到外地去“传播革命火种”。这些从北京出去的人走到哪里,就到哪里的党、政机关去大冲、大闹。这一来,上海、杭州、广州、沈阳等城市都乱了,当地的党、政机关也差不多都瘫痪了。这样一种闹法,全国的混乱是必然的。
就这样,在***和中央文革的支持下,各地的红卫兵到处冲击,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搞得全国没有几个党政机关能够正常工作,几乎无一处能幸免于难,各单位的领导人更是一个个被揪斗,坐上了“喷气式”。就拿这时的国务院来说,除了周恩来自己,其他副总理都已经统统被打倒,或“靠边站”了。这个时候,除了***说的话有人听,中央文革说的话有人听之外,其他任何人说话都不行,连周恩来也不行。所以,这个乱是自上而下的乱,而不是自下而上的乱。
红卫兵运动,涉及到了中国整整的一代人。就这些红卫兵个人来说,大多都是一些真诚革命的青年,尤其是在一九六六年六月最早在北京组织起来的中学红卫兵(也有人叫他们“老红卫兵”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干部子女,包括一些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子女。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部分红卫兵是比较盲目的、狂热的,但是随着“文化大革命”的深入开展,面对当时的一些现实,他们便逐渐清醒了,开始认识到了红卫兵运动所具有的一些负面作用。
在这一背景下,一九六六年八月,北京的一些中学红卫兵集会,成立了首都红卫兵西城纠察队(以后被大家称为“西纠”)。不久又成立了东城纠察队、海滨纠察队等。纠察谁呢?主要是对当时红卫兵的一些错误行为纠察,想以这种方式来自己教育自己、自己纠察自己。实际上,这标志着一部分青年学生对当时“文化大革命”的一种重新认识,是对“文化大革命”的一种反思。
西城纠察队成立以后,即发出了一系列通令,强调要“文斗,不要武斗”,要求对红卫兵中违反政策、随便打人者,要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并规定了“严禁打人,严禁体罚和变相体罚,严禁侮辱人,严禁逼、供、信”的纪律。这些通令曾在全国流传一时,产生了一些积极作用。除此之外,“西纠”还保护过宋庆龄、何香凝、郭沫若、张治中、李宗仁等一些著名人士的安全。
不久,随着“文化大革命”斗争的更加扩大化,许许多多的老干部,包括相当一部分中国最高阶层的领导人被打倒、被靠边站的时候,这些青年学生在政治上就更加清醒了。到了十一月,北京的三个红卫兵纠察队在北大附中成立了“联合行动委员会”,并且喊出了“踢开中央文革闹革命”、“江青不要太猖狂”等口号。这一下惊动了***、江青和中央文革。为了应付这一局面,江青与中央文革一起,专门研究了“联动”的问题,亲自将“联动”定为“反动组织”。于是,“联动”被强行解散,“联动”在各地的联络站全部被摧毁,负责人也几乎都被逮捕。一直到一九六七年四月,这些被逮捕的“联动”负责人,才由***亲自下令予以释放。
随着“联动”的被解散,在一片批评声中,北京乃至全国的中学红卫兵运动也就走向了末路。不少以前“闹革命”十分积极的青年学生,这时变成了“逍遥派”,他们从此不再关心“文化大革命运动”,各自找自己的出路,不少干部子弟就在这个时候参了军。
与北京的中学红卫兵相对应的,是以大学生为主体的“首都红卫兵司令部”,他们的领袖是五个人,即北京大学的聂元梓、清华大学的蒯大富、北京航空学院的韩爱晶、北京师范大学的谭厚兰和北京地质学院的王大宾。这五个人,当时被人们称为造反派的“五大领袖”。当时,他们五个人受到了***和中央文革的全力支持,他们对中央文革真可以说得上是有令即行,有禁就止。当时在北京乃至全国,都可说得上是风云一时的人物。
不过,这些“司令部”存在的时间也不长。随着红卫兵使用价值的终结,这些“司令部”以及当年威风八面的“五大司令”,也就很快随之烟消云散了。“五大司令”之首的聂元梓,一九六九年底被发配到江西的一个农场劳动,一九七一年初被隔离审查,一九七八年四月被正式逮捕,一九八三年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
与聂元梓一样,其他几大“司令”的命运也差不太多。一九六六年因打倒刘少奇的需要,而在一夜之间大红大紫的“学生领袖”
蒯大富,一九六八年底就被***抛弃,流放到宁夏,一九七O年被隔离审查,一九七八年被正式逮捕,一九八三年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谭厚兰一九七O年被隔离审查,一九七八年被逮捕,一九八二年因患宫颈癌在保外就医中死于湖南湘潭老家。韩爱晶一九七一年被隔离审查,一九七九年被正式逮捕,一九八三年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王大宾一九七一年被隔离审查,一九七八年以反革命罪被捕,关押在武汉第一看守所,一九八三年得以获释。
这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五大司令”的结局。
九、军队院校的“文革”
在军队怎样搞“文化大革命”的这个问题上,林彪与中央文革以至***之间,曾经有过不少的矛盾和冲突。
从总的方面看来,***是中国历史上的杰出人物,林彪长期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工作,对他一直都十分崇敬。对***亲自发动和领导的这场“文化大革命”,不管林彪是否衷心拥护,但同周恩来一样,他都全力去执行***的部署和计划,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对江青,最初因爱屋及乌,林彪对江青也是很尊敬,对江青提出的问题,也很重视。
但是,作为主管军队工作的军委第一副主席兼国防部长,至少在两个问题上,林彪的态度是比较明朗的:一个是希望军队能相对地稳定下来,至少不要像地方那样搞得一团糟,否则如果敌人乘机入侵,就无法履行保卫祖国的职责,也无法向党中央和全国人民交代;另一个就是不希望军队介入地方的“文化大革命”,认为地方的事情,应该让地方自己去搞。
但在当时,林彪的愿望是很难实现的。首先,他不希望在军队里搞“文化大革命”的这一想法,在军队院校里就行不通。当时军队的院校很多,单是空军就有四十多所,其中包括十八个飞行学校和空军学院、空军技术学院、空军工程学院、空军政治学校、空军地勤学校,以及雷达、高炮、导弹、通讯、后勤等学校。至于全军的学校,那就更多了。
一开始,当一九六六年五、六月全国各地的地方院校“停课闹革命”、红卫兵运动风起云涌之时,出于林彪不在军队中搞“文化大革命”的想法,军委及时对军队院校如何进行“文化大革命”作出了几条规定,明确规定军队院校只进行正面教育,只在本单位内搞“四大”,不准搞串联。但是,自八月十八日***在北京第一次接见红卫兵以后,一种狂热的政治气氛逐渐影响了全国。与全国的形势相比,军队院校就显得跟不上形势了。于是,军队院校的不少人就涌向北京,到中央文革那里去闹,要求和地方院校一样,同样给予他们在全国进行大串联的权利,并要求允许他们进北京接受***的接见。
于是,在***第三次接见红卫兵以后,中央文革和江青就把军队院校师生的意见,端到了军委,端到了林彪那里,说:“地方的学生能串联,军队的学生为什么不能串联?应当让他们进北京来接受***的检阅。”
鉴于江青与中央文革的特殊身份,林彪不能不对此加以认真对待。经过考虑,他要军委副主席兼秘书长叶剑英召开军委扩大会议,同各总部,各军、兵种的负责人一起讨论一下,看看究竟怎么办。在会上,大家提出,军队的院校师生进北京来见***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接见以后,必须立即返回原单位,不能同地方的学生搞串联,不能干预地方的“文化大革命”。
林彪接受了大家的意见,对军队院校师生进京接受***的接见作了三条规定:第一、军队院校的师生可以分期分批地来北京,接受***的检阅,但是接见以后,必须马上返回原单位。第二、来北京以后,一定要模范地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要有组织地来,并且一定要有领导带队。第三、来京以后,由军队负责接待,不准到外面去串联。
之后,林彪又于一九六六年十月上旬授意全军文革草拟了一个《关于军队院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紧急指示》。这个文件由林彪当面请示***同意之后,于十月五日经军委和总政治部联合签署下发执行。《紧急指示》虽然也说:“军队院校的文化大革命运动,必须把那些束缚群众运动的框框统统取消,和地方院校一样,完全按照十六条的规定办,要充分发扬民主,要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在这方面,军队院校要作出好的榜样。”但同时又明确规定:“为了搞好军队院校的斗、批、改,应当允许进行革命串联和调查,但军队院校不要干涉、介入地方的文化大革命。”
《紧急通知》一发出,大批的军队院校师生涌入北京。结果怎么样呢?他们也跟地方学生一样,来了就不肯回去。只有空军的飞行学员,因为要进行飞行训练,间隔时间不能太长。我一动员,他们就立即回去了。这些飞行学员算是听指挥的,在***接见以后就回去了,可其余的根本就不肯走,有的回去了,但是第二次又来了。这些滞留在北京的军队院校学员,很快就在中央文革的支持下,与地方院校的学生串联在一起,开始在北京“闹革命”。
这些军队院校的学员在北京首先冲击的是国防部。当时,国防部在北京北海公园一带,与总参、总政、国防科委等单位在一起。十一月上旬的一天凌晨三点,军队院校学员们突然包围了这几个军事机关,吵吵闹闹地叫嚷着要揪出副总参谋长李天佑。他们认为李天佑不久前去张家口检查工作时,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那天,学员们在殴打了警卫战士之后,冲进大院,赖在里面不走,非要把李天佑揪出来不可。
面对着这种局面,总政治部主任萧华、副主任刘志坚在请示军委叶剑英秘书长以后,向林彪提出,这个问题是严重的,必须进行严肃、果断的处理,否则会对统帅机关的安全和战备工作,造成难以设想的后果。为此,他们建议:命令冲进国防部大院的学员立即撤出大院,否则以违反军令论处。同时,抓一、两个带头闹事的头头。对冲进大院的学员,要他们写出书面检讨,保证今后不再重犯。
林彪没有接受这个建议,相反来了一个“四不政策”,即要求对学员们实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抓人,不开***”;要求在这个前提下,对冲进国防部大院的学员做好政治思想工作,动员他们退出大院。
遵照林彪的指示,总政文化部长谢镗忠、宣传部长李曼村、青年部长辛国治等几个全军文革的成员,先后出来讲话,想动员学员们离去,但都是讲不了几句,就被学员们齐声高呼口号声给压了下去。最后,还是张春桥和戚本禹拿着陈伯达的一张便条到了现场,向学生们宣读说:“我听说你们冲进了国防部,心里很不安。国防部是***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副主席亲自领导的地方,你们冲了不好。你们的革命热情是很好的,但是你们的小道理要服从大道理。我希望你们很快撤离国防部。”听了陈伯达的这几句话,学员们虽感到很意外,并且也很不满意,但是无人敢提出异议。不久,冲进国防部大院的军队院校学员们陆续散去。
但这仅仅是军队院校学员冲击驻京的军事机关的一个开头。从一九六六冬开始,军队院校的师生在中央文革支持下,在北京横冲直撞,到处串联,无法无天,不但冲击国防部,冲击总参、总政、总后,还冲击空军、海军、工程兵、铁道兵、炮兵、装甲兵、通讯兵和北京军区,几乎所有的军事机关都被他们冲遍了。他们每冲一个军事领导机关,都是先进住领导机关的办公大楼,然后再白天黑夜地揪斗这个机关的领导干部。另外,在这些军事机关里贴大字报、炮轰、火烧、并且抢档案,肆无忌惮地随意折腾,几乎把所有的军事领导机关都搞瘫痪了。当时,全军文革组长刘志坚以及全军文革的全体成员,全都忙于处理各种问题,日夜应接不暇,忙得不可开交。现在想起来,对我们这些军委各总部和各军、兵种的负责人来说,一九六六年冬到一九六七年初这一段时间是我们最难过的日子。
别的单位情况我不完全清楚,单单从我们空军来说,当时从各地来北京串联的空军院校和空军工厂的造反派,到处冲击北京的空军机关,把我们空军闹得乌烟瘴气。当时进驻空军大院的军队院校学员,就大约有三千多人,住在空军其它机构的学员还没有计算在内。这些造反派一冲进大院,就将所有的办公室、礼堂、饭厅统统占领,使空军领导机关陷入瘫痪状态。
那个时候,造反派都是以揪“走资派”为荣,谁揪出的“走资派”越大,谁的功劳也就越大。所以,空军院校和工厂的造反派到了北京以后,最主要的矛头就是对着我,想揪出我这个“空军最大的走资派”。为显示这个决心,他们还在我家门口前面的马路上,写了好几米见方一个字的大标语,“打倒吴法宪”。除了揪我以外,他们也揪余立金和成钧等。闹得最凶的,是西安空军通讯学校、空军技术学院,以及太原空军机务学校的学员。除了院校的学员,空军下属一些工厂的工人也来了不少,他们和学员们会合在一起,天天要你接见,要你交代问题,要你参加批斗大会。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无法正常工作。空军每天都有那么多的飞机在天上飞,搞得不好就会摔飞机、出事故。更令人担心的是,万一形势动乱,失去控制,飞机跑到台湾或国外其它地方,我这个当空军司令的,怎么向全国人民交待!不得已,我向代总长杨成武作了汇报。他当时也面临着造反派的冲击,为避开学员们的揪斗,已经离开了总参谋部的所在地和自己的家,住在总参管理局的第五招待所里。他听了我的情况后,要我直接请示叶剑英,是否也像他一样,住到第五招待所去。于是,我又把自己的情况报告了叶剑英,叶帅要我先上他家里去住几天。他还把这一情况报告了周恩来,周恩来对此表示同意,并说:“暂时不要叫吴法宪回去了。”
可是老住在叶帅家里也不行啊!这样不仅对他干扰太多,而且空军的机关乱成这样,我也放心不下。因此,我在叶剑英家里只住了三天就出来了。
哪知道,我刚刚回到空军大院,造反派就要来揪斗我。他们用痰盂做成了高帽子准备给我带,准备了墨汁要涂我的脸,还准备了剃刀和剪子要剃我的阴阳头。这一切准备好了以后,就通知我去“营建大队礼堂”。那时我们在党中央、国务院不准建楼、堂、馆、所的三令五申下,整个空军大院都没有建什么像样的礼堂,更没有后来那样的体育馆,只是把建设大院时施工部队留下的一个简易饭堂,修改成为一个简易礼堂。这个简易礼堂,就被人们称为“营建大队礼堂”。周围的同志都告诫我不能去,说是一旦去了,很可能就回不来。他们说,在这种批斗会上,万一局势失去控制,后果就会很严重。
不得已,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叶剑英。叶帅叫我不要参加大会,并立即离开大院,以免被造反派揪住不放。执照叶帅的指示,我带了一个秘书、一个警卫员,时而在空军的指挥所,时而在西郊机场,时而在北京军区空军司令部,每天以***和空军指挥所及各军区空军的指挥所密切联系,时刻关注空军各部队的动向。我还不断要求空军各领导机关和各飞行部队注意防空警戒,注意不要跑飞机、摔飞机。
我躲出空军大院后,造反派们找不到我,就弄了几部汽车,到处对我进行跟踪侦察。他们当时决定,如果一旦在路上与我相遇,或者是发现了我的住处,就要闯进来抓人。就这样,我整天一边东躲西藏地躲避学生和造反派,一边指挥部队。时间一长,拖得我精疲力竭。我还是没有办法正常工作。最后我请示了叶副主席,叶帅说:“你住到京西宾馆吧,我要军委办公厅给你一间房子,就在那里住些日子。京西宾馆现在由卫戍区警卫,学生是不敢冲的。”
不久,军委办公厅按照叶剑英的指示,给了我一间房子,我就在京西宾馆住了下来。那一段时间,我晚上出去工作,白天回宾馆睡觉,就这样一直过了两个月。京西宾馆虽然就在空军大院旁边,但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始终没有回过大院。射进京西宾馆以后,我倒是稍稍清静了一些,可家里的人却受够了造反派的骚扰。造反派们找不到我,就晚上越墙进我家里去找。每次进去,他们都要在各房间里搜查一番,看到我确实不在才算完事。
我妻子陈绥圻当时在中国民航总局任生产计划处处长,除星期天以外,每天都要到东四的民航总局大楼上班。从位于北京西郊的我们空军大院到民航总局大楼,两者相距二十来里路。那时正值红卫兵串联的高峰期间,公共汽车十分拥挤,有时连等四、五辆车都挤不上去。好不容易挤上去了,车厢里也是挤得水泄不通。以后她经常开玩笑说,那个时候坐公共汽车,简直是天天在练习跳芭蕾舞。意思是说,那个时候她在公共汽车上往往被挤得连脚跟都落不了地。
由于交通十分困难,每天上下班往返一次,花在路上的时间要三、四个小时。每天这样上班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有时候她就想住在办公室里,不回家了。但想到每天晚上造反派气势汹汹地闯进家里,常常把几个年龄较小的孩子吓得哇哇直哭,她放心不下孩子们,只好每天都坚持回到家里,第二天早上再去上班。这样,她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里,往往一夜里要起来几次,和在家里值班的秘书一起,应付前来寻找我的学生造反派。这样的日子,差不多持续了两个多月。
这样一种极不正常的生活状况,持续的时间长了,就不可避免地对孩子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严重影响。尤其是我最小的女儿,当时才只有六岁,有时候晚上一觉醒来,就会条件反射似地喊:“妈妈,又来人找爸爸了。”其实,当时并没有什么动静。这说明,那些造反派的行为,已经对一个不懂事的年幼孩子造成了相当的心理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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