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蹈模式里 有人在窗口摸着良心说话 表情包有表情 怎么弄?

作品类型:长篇小说:  作品标题:《有人在黑夜里寻欢作乐》(悼念那批曾经暂住中国的中国人)  作品评介:瞎扯蛋  作者:东莞纸老虎    文摘:  日,湖北青年孙志刚,在广州被收容致死。此案震惊社会,牵动朝野。  5月14日,许志永等三位法学博士上书全国人大,建议对《收容遣送办法》进行违宪审查。  一个月后,已经执行了20年的收容遣送办法,被宣布废除。
五年多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收容遣送早已成为历史。但是,发生在那个年代的许多事情,在我的心中,却历历在目。就像是发生在昨天,就像命运中黎明前的黑暗。    第一章 女大学生和夜总会里的脱衣舞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接到一个神秘的***,在***的那头,一个低沉的女声,向我发出了混入“天上人间”夜总会的指令。  
“老板不会亏待你的。”她说。  
我问:“你是谁?”  
女声说:“不该问的你就别问。”  
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女声说:“你必须信。记住,有人在老地方等你。”  
这个时候天都快黑尽了,到处都在吹冷风,让人觉得背心都是凉的。  
***断线之后,我立马赶到老地方----郊外东江大桥荒凉的一侧。我看见一个戴墨镜的家伙,正在桥墩边上看风景。  
我走过去,我以为他就是要和我接头的人,而这个时候,我突然被一个不知是谁的家伙揽住了肩膀。那家伙就像机器人,手劲那是相当的大,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他拎在手中的一只小鸡!  
“别动。往前走。”我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有点像港产片中的专业杀手,吓得我差点就要尿了裤子。  
我抖抖嗦嗦地,向那个戴墨镜的家伙靠近。我不知道这帮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想我又没拐卖他们的妹子,他们凭什么?!  
然后我就看见,那个看风景的家伙掉过头来,并且带一脸的微笑。  
我气坏了,禁不住叫了起来:“你他妈吓死我啦!”  
那个家伙是我的老友,他摘下墨镜,挥手示意拎着我的那个男人退开。然后,他拍着我的肩头,很有些沉痛地说:“王东西,这回可不比从前,要是搞得不好,你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瞪眼看他,我说:“那你为什么要害我?!”  
老友说:“你这次面对的,是东江顶级的对手,他们可不像一般的黑社会那样好对付,他们掌管着东江的黑白两道。”  
我说:“这么刺激啊?那我就算是死了,也死得光荣啊!”  
老友又拍拍我的肩头:“明白就好!你放心,每年清明我会给你烧香的。”  
我说:“我去夜总会干什么?泡***?”  
老友说:“你的首要任务是混进夜总会,争取能成为他们的一名打手。当然,我们都安排好了,你很快就可以去夜总会上班。具体任务,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我说:“醉卧花丛岂愿醒。身边美女如云,我可不敢保证守身如玉。要是我得了爱之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老友笑,说:“美死你,天上人间的***跟这个社会一个鸟样,认钱不认人。你再靓仔也没用。除非你把你那个东西用美金包起来,要不然,她们绝对不可能把它当宝贝。”  
我大笑。然后,我和老友就像两个陌生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各走各的路,很快消失在重重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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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夜总会门口,一副横眉竖眼的流氓相。  实际上我一点都不流氓,我刚进入社会没多久,因为经常找不到工作,才误入歧途,替一些不明身份的神秘人物,做起了线人(或者说卧底),即便是那个给我钱花的老友,我至今也搞不清他是什么来路。警探?或者私家侦探?不知道。  总之,你别看我动不动就一脸坏笑下流兮兮的,其实我这人特单纯,真的,要不是这之前曾被一个无耻少妇多次诱奸,我甚至认为自己就像莲花一样纯洁。  
但是现在,我站在夜总会的门口,横眉冷对灯红酒绿。这可不能怪我,我这是按章办事。据说夜总会在招工这摊子事情上,对应聘者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要求,那就是男人多多少少得有点流氓气质,而女人,多多少少得有点淫妇的味道,不然就免谈。  
我不知道这种道听途说对不对,我只知道,在我刚来应聘那会儿,那个很有些风骚的女经理就因此警告过我。她当时一脸的***,看了我好久。然后,她拉了拉开得太低的领口,很不屑地对我说:“要想在我们这儿做事,你就得像流氓那样,凶神恶煞,不可一世。要不然你怎么管得了场子?”  
那一刻,我差不多就要被女经理拉领口的动作迷住了。我的目光追随她的肥手,顺着她的衣领,在她白白胖胖的奶子上摸了又摸。因此我就没留意她都说了些什么。直到她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我才慌忙吞下最后一泡口水,与她四目相对。  
“你看够了没有?”她问。她神秘莫测的表情让人心里发虚:“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说你放开我!我一晃头摆脱了她的手,呸了一声说:“看够?我靠,这么好看的东西,比张艺谋的电影还好看,怎么看得够!”  
对我牛B的作派,女经理好像很满意,她说:“就算是做服务生的,也不只是端茶倒水这么简单。”  
我说很复杂吗?我的口气有些狂妄。  
女经理说:“与此同时,你还得面对那些醉酒闹事的家伙,喝霸王酒的,玩霸王妞的,总之,在我们这种地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女经理停顿时了一下,又说:“所以,你要是想干这份工,你就得像一个流氓。”  
我谦虚谨慎地点头说:“请多关照。”  
女经理傲慢地说:“没有人会关照你,在这个社会中打拼,就像你找不到女人的时候自慰,全靠自己的双手解决问题;而生活,就像是强奸,要么反抗,要么就去享受;至于工作嘛,打个比方,就像是轮奸,你要是不行你就让别人上!”  
女经理说完掉头就走,我看着她肥肥的屁股,有些发愣。  
对女经理的警告,我并没放在心上,我到“天上人间”夜总会来,不是为了镇场子更不是闲得无聊来看阔佬玩花姑娘。我之所以来这儿做服务生,实际上是重任在肩----监视一个高官。至于是哪儿的高官,又为什么要监视人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上人间”夜总会是东江权贵们经常鬼混的地方。所以,对自己肩上的任务,我有着必胜的信心。  因为我只是在夜总会里卧底,目标是某位东江高官,所以我觉得自己没必要像女经理要求的那样耍流氓,但令我料不到的是,很快我就看到了夜总会那副流氓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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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我一边替那些有钱佬端盘子,一边在心里边咒他们不得好死。这时候,我意外地看到大堂副理,和一个戴眼镜的家伙在嘀嘀咕咕。因为夜总会里比较嘈,我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上,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我就看见大堂副理冲那几个正要上台演出的女生大踏步走过去,把她们叫过一边,好像是要商量一件什么事。  
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又是“卧底”的本能,我对大堂副理的诡秘很感兴趣。我端着盘子走过去,想弄清副理和那个眼镜,是不是想打这几个女生的主意。  
老实说,我打一进夜总会起,就对这几个能歌善舞的女生有了天然的好感。有时候我甚至禁不住想,要是哪一天我能将她们中的某个女生弄上床,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是,我知道我内心的渴望等同于做梦,那些花红柳绿的女生,怕是早就被出入夜总会的权贵们糟蹋过了。我一个打工仔,即便是忍不住某个时刻的非份之想,至多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那个叫小小的女生哭了起来,然后我又看见,一脸火气的大堂副理,正冲她恶狠狠地骂着什么。  
一种怜香惜玉的本能,使我紧赶几步凑过去,我说:“怎么啦怎么啦?谁摸你了?”  
我猜小小一定是被大堂副理骂了。我觉得女人是天生让人疼的而不是用来骂的,所以我的内心就产生了一种护花的冲动。  
小小没有理我,她只顾自己哭。看得出她哭得很压抑很惊恐,本来我很想把她拉过来安慰她一阵,谁知这时候大堂副理一下子就火了:“王东西你嚷嚷什么?”  
我愣了一下,我说:“我想安慰她,我最见不得女生哭了,特别是像小小这么美丽的女生。”
大堂副理是那种一脸流氓相的男人,他在夜总会的干活,主要是保安。一般情况下,像夜总会这样的地方,没一两个流氓镇场子是玩不转的,所以大堂副理一直很得老板赏识。  
但我不知深浅惹火了这个流氓。我对小小的超范围关心,就像一只摸了老虎屁股的手,激得他暴跳如雷:“你说什么,你他妈的不想活了?!”  
我又愣了一下,我没想到这个混蛋会对我这么不客气,我想老子只不过是因为工作需要,才到这儿来卧底的,凭什么就让这个狗娘养的呼来喝去?  
于是我就以牙还牙,说:“我不想活吗?我为什么不想活?守着这么多白白嫩嫩的惹火女郎,我他妈恨不得就再活五百年!”  
大堂副理大概做梦都没料到,一个新来的服务生竟敢和他叫板,他愣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  
也许活该要出事,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什么敢跟大堂副理叫板,而且是在没弄清事由的情况下跟他叫板。我只是觉得,哭泣的小小是那么的惹人心疼,,于是就禁不住要挺身而出,英雄护花。  
“小小你哭什么?”我真的就伸手搭住了小小的肩头,手感告诉我,小小裸露的肩头香艳而细滑,于是我的内心更加充满了要保护她的决心。  
然而,还没等我实施对小小的呵护和安慰,一记响亮亮的耳光,就很不客气在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愣了,我没想到大堂副理出手这么快这么狠。我感到嘴角咸津津的,本能地伸手抹去,竟抹了一把血!  
我呆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奋起反抗还是做缩头乌龟?还没等我拿出更好的办法,大堂副理已转身朝包房那边大步而去。我看见他的身后,跟了两个身着演出服的女生,她们交替迈动的双腿白花花的,晃得我头晕。  
“疼吗?”很温柔的一声问候。随即便有一只小手,轻轻地爬上我的脸颊。我看见小小拿着一张纸巾,正在替我擦拭嘴角的血迹。  
“我操他妈的,这个狗日的竟敢打我!”我直到这时才醒过神来暴跳如雷,我荡开小小的手,一副要冲上去拼命的样子,但我很快就被小小死命拖住了。  
“王东西,你不要去,你找死啊!”小小的哀求令我怒火中烧,我想我之所以吃了这一巴掌,实际上与眼前这个女生有关,要不是她莫明其妙地哭鼻子,我怎么会多管闲事自找没趣?!  
于是我掉过头来,瞪着小小,很不高兴地说:“有事没事你哭什么?老公死了?!”  
小小大概没想到我会跟她来这一手,她愣了,疑惑地说:“老公?我没有老公。”  
我恶狠狠地说:“那你为什么不赶快找一个?!”  
小小懵了,她瞪着我看了好一阵,然后就禁不住叫了起来:“你有病啊?人家才十九岁,哪儿来的老公!”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于是我就禁不住笑了,我说:“我是有病,因为你,我得了相思病。”  
小小见我的表情不大地道,就警惕起来,她后退了一两步,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我想吻干你脸上的泪花。”  
小小一愣,随即狠狠地瞪我一眼。  “不要脸!”她说,一边说一边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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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和小小并不熟,我只知道,她们几个是东江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好像是学歌舞表演的,可能是为了赚钱,她们利用课余时间,为一些商业庆典、大型活动做司仪,或者模特什么的,也包括到夜总会为那些歌手伴舞。特别是每个周末,她们这个“青春美少女”舞蹈组合,必定会应邀到“天上人间”夜总会,为阔佬们体倾情表演。  
可能因为她们还只是学生妹,她们身上的清纯,之于那些玩腻了风尘女的达官显贵们,简直就魅力无边,所以她们一直都很受欢迎。  
只是不知今夜所为何事,小小的眼泪,就像一个不祥的暗示。  我怀着一腔疑惑,端着盘子往一边走。这时候,我看见先前那两个跟着大堂副理去的女生又回来了,看她们脸上捉摸不定的表情,我以为她们肯定是被某个暴发户看中了,要她们出台卖身。在我们这儿,类似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别说一个伴舞的艺员,就是那些不时在电视上大谈艺术、小有名气的歌手,要是某天被谁看上了,要弄出去睡上几个晚上也是小菜一碟。  在东江,一般情况下,坐台***在K房陪酒收小费200块;弄出去开房混战一次收费300块;要是客人需要陪夜,那就再加300块。也就是说,从陪酒开始,到次日早上提裙子走人,一共800元人民币。虽说,亚洲金融危机把香港搞得手心情脚乱,毗邻香港的东江,却跟没事人一样,这点钱对东江权贵们来说,实在是“湿湿水”。事实上,低迷中国股市和楼市,并没有影响男雄性动物们一次性,或一夜性消费。相反,不少在股市里血本无归的动物,还从这次惨无人道的灾难中,悟出了一个道理:与其把钱投到股市让人骗光,不如多搞几个嫩花花的姑娘来得实在。  也就是说,2008年的中国股市,更加激起了嫖客们消费的欲望。尽管,相对专业***来说,这种还在读书的女生搞起来比较费事,但是,这年头,只要有钱,没有搞不掂的人和事。何况只是几个东江职业技术学院的女生。  
在还没到夜总会上班之前,我就听说过东江职业技术学院的事。每到周末的时候,都不知有多少心怀鬼胎的男人,开着小车到校区去寻花问柳。那些家伙很多都打着谈恋爱、找女朋友的幌子,用香车和钞票,引诱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有一次,我怀着好奇跑去实地侦察,竟然看到有人开着警车,载着清丽脱俗的女大学生,从校园里飞驰而出。  
一个熟悉行情的兄弟告诉我说,东江职业技术学院,在社会上有一个朗朗上口的简称----东江技院。听起来就像是“东江妓院”。他说:“现在的大学女生,都不知有多***,快的三天,慢的一个星期就可以上床。”  
老实说,对女人我还是蛮有兴趣的,我也不止十次八次想找个大学女生玩玩,只是因为我一个打工仔,注定了兜里没几个钱,所以就只有看着别人玩得开心,自己在一边干着急。  
听说跟女大学生玩,最大的好处就是玩厌了之后容易甩掉。一般情况下,那些女生都不会对谁纠缠不休,就算是有一两个动了真情,或想多敲诈点钱的主儿,要找那个玩她的男人算帐,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因为没人知道你住哪儿,又是何方人士。  
听说到东江技院泡女生的男人,每个身上都有好几个手机号码,女生们得到的号码都是临时性的,随时都可以销号,只要一销号,就是动用牛B哄哄的***叔叔掘地三尺,也一样奈何他们不得。  
因此,我想肯定是有人看上小小她们几个了。这些美丽迷人的女生,她们好像天生就是要被人玩弄和糟蹋的,任你怎么躲,也躲不掉。  
我站在一边看小小她们在台上跳舞,一曲终了,我迎着香汗湿润的小小走过去,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向她提出一个疑惑在心的问题:“你刚才哭什么?那个混蛋想干吗?”  
小小愣了一下,满脸气愤,说:“那个混蛋,他要我们去包房跳脱衣舞!”  
我一愣,立即就想到了那两个神情迷离的女生,她们跟在大堂副理的后面,一定是讨价还价去了,那么……?  
“你答应了?”我问。我发觉自己很在乎小小的态度。  
小小瞪了我一眼:“怎么,你是不是也想看哪?”  
我说:“说不想肯定是假的,不过我觉得最好是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你跳,我看。”  
小小瞪着我,突然“呸”了一声。“你去死吧!”她骂,然后转身而去。  
我愣在那儿,我想大堂副理不达目的肯定不会罢手。  
“天上人间”是一间大型、而又高档次的综合性***。简单说来,就是里边什么都有,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条件是,只要你有钱。而且绝对没有人会计较你的钱是多么的来路不明。  
多年之前,“天上人间”还只是一个酒吧的名字,后来渐渐发展壮大成了而今这个样子。那时候的酒吧,里边既没有表演,也没有卡拉OK。喜欢在夜色里寻欢作乐的人们,一到晚上10点钟左右,就会从东江甚至东江之外的很多角落聚集到这儿来,红男绿女围着吧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晚接一晚地聊天。当然,酒劲上来的时候,也可以跳DISCO,跳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那个时候,“天上人间”只有巴掌大小的地方,装修也十分随意简陋,可能因为是新鲜事物,老板怕无人喝彩没人捧场经营不下去,所以摸着石头过河一切就简。但却没想到这个玩意就像水灵灵娇媚媚的******,刚一露面就那样的受人欢迎。很多城市新贵,晚上都往这儿凑,虽说里边很逼窄,座位也很拥挤,可玩家们觉得这样更让人亲近。  
一般情况下,过来享受夜生活的城市新贵们,年纪都不是很大,三二十岁的样子,男人总会带着几个时髦小妞,在小得不能再小的舞池里屁股撞屁股,扭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用多说,酒吧里的DJ是煸情的,而DJ选播的音乐更是可以令人疯狂。于是,那些年轻的身体和心灵,就在疯狂和煸情中,尽情地晃脑袋扭腰肢摇屁股。   
后来,有些吃饱饭没事干,整天把狗呀猫呀都当成文化来研究的老家伙,把酒吧说成什么亚文化现象,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地争论、鼓吹,这么一搞,酒吧就开始受到社会的关注了,生意也因此越来越好。  
于是,“天上人间”就有了发展的理由。不同年龄、不同阶层的老老少少,全都抱着好奇往酒吧里钻,把老板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再于是,各种酒吧和DISCO就像感冒一样,在东江迅速流行开来,一时间,就像起了一阵妖风,这种全新的娱乐概念,眨眼间成了东江市民生活的主流。大型的DISCO,疯狂的电子音乐,强劲刺激的节拍就像一只魔手,令身在其中的男男女女,就像是发了疯,直至忘乎所以。  
在这种情况下,“天上人间”的老板瞅准机会,引进了风行欧美的Rave Party(锐舞派对)以及Club Culture(俱乐部文化),花大价钱举办The Future Mix Party。那种 Rave Party的疯狂魔力,令先富起来的东江人如痴如狂。  
人们通宵达旦地疯狂,在新兴电子音乐和舞曲中迷醉。然后,Rave Party渐渐带动了音乐、时装表演,美女便成了酒吧文化中不可或缺的娱乐风景,将东江的夜空映照得越发扑朔迷离。  
我想小小她们的“青春美少女”舞蹈组合,就是娱乐文化中的一种。而大堂副理要求她们去包房里为客人跳脱衣舞,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夜总会嘛,可以解释为“夜色之中总会发生任何事”,本来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如果说没有人要求美女跳脱衣舞,那才奇怪哩!  
这个晚上,“青春美少女”舞蹈组合大约在台上扭了半个多小时,就算给束了演出。因为“天上人间”是高档***,来此玩乐的人,不是达官就是显贵,出手都相当阔绰,很多艺人为了能混进来抛头露脸搞演出,争得都打破了头。所以,即便是你表演水平再高,节目再丰富,也不可能让你在台上占用客人太多的时间。  我看着小小从台上下来。我心里在琢磨大堂副理要她们跳脱衣舞这个事,看得出来,除了小小,好像另外几个人对大堂副理的这个建议并没有多少反感,由此我觉得好戏可能还在后头。  
事实很快就证明了我的假想,大堂副理在“青春美少女”舞蹈组合下台的时候,非常严肃地迎了过去,他板着一张脸,也不知对那些女生说了些什么,很快,有三五个女生就跟着他往包房那边走。  
我发现小小和另外几个女孩没有跟上去,她们收拾收拾东西,看样子好像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幽灵般出现在她们面前。我的语态里盛满了关切。  
小小白了我一眼,说:“你该不会不准我们出门吧?”  
我笑,我说:“那里边都是些什么人?我是说包房里边。”  
小小咬咬牙,说:“什么人,不是人!”  
我不甘心,说:“那为什么别人去得你们却去不得?”  
小小火了,说:“王二你有毛病啊?如果我是你女朋友,是你妹妹,你还这样说话吗?!”  
我愣了一下,说:“我只不过是好奇,而且我还想帮你。”  
小小说:“你,帮我?好啊,你去帮我啊,刚才那个,长得白白净净那个,她是让人拐骗过来的,她现在去给那些混蛋跳脱衣舞去了,她不想这样,可不得不这样,你去救她出来啊!你这个傻B,凭你!”  
我没想到小小会跟我来这一手,我说:“你说的是真的?你以为我不敢去?”  
小小见我很生气,就眯起一双小眼睛,看我。  
我说你看什么看?  
小小说:“如果你敢去把他们这事给搅黄了,我就是给你当牛作马都不后悔。  
我看小小,我说:“不用当牛也不用作马,你只需给我当几天老婆就行了。”  
小小说:“没问题,咱们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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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小小说,那个长相靓丽的女子,和她一样,是东江技院的学生。她非常喜欢一边学习,一边上网。这年春天,她在网上和一男人搞起了网恋,之后,她从东江到香港探望那个男人,却没想到,一下车就落入了他人之手,失去了人生自由,并且很快被卖到娱乐场所卖身接客。因为她死活不干,又因为“天上人间”的老板无意间看上了她,并对她产生了同情,于是,便花钱把她从别人手里弄过来,弄回东江加入“青春美少女”舞蹈组合。  
可能是因为迫不得已,那位苦命的女子,为了早日还清赎身钱,时常会有些出位的表演,包括为客人跳脱衣舞。只要不卖身,她好像什么都可以接受。  
小小现在要我做的,就是把那个被人卖了几次的女子从包房里弄出来。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我想她更多的是想看我的笑话,我只是夜总会的一个侍者,一个男服务生,就算我狗胆包天,又怎么敢在这里边闹事?!  
可是,我真的被小小的蔑视激怒了,我拉着她的手,朝包房那边大步而去。我说:“美人你跟我来,我要你看看我王二到底行还是不行!”  
小小好像吓了一大跳,她也许没料到我会跟她来真的,她死命挣扎想甩脱我的手,可是,我的孔武有力,最终令她的愿望不幸落空。  
“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小小吓得叫起来。  
我说:“我什么都想干可什么都干不成,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叫声很好听。”  
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小小往包房那边走。我视死如归的样子,让小小花容失色。  
“王二!”小小好像是拼尽全力大叫了一声。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怎么啦?色鬼上身了?”  
小小突然一把抱住我:“王二,你不要乱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乱来?”我说:“我乱来了吗?我又没脱你的衣服,我什么时候乱来了?!  
随即我就感到身上的某个部门,冷不丁一阵剧痛,痛得我实在是忍不住叫了起来:“你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公!”  
小小说:“王二,我求你了,要是你这一闹,我以后就找不到工作了,天上人间的来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他们打声招呼,在东江,没有人再敢请我去表演。王二我求你了,你就当是为了我,别闹了好不好?”  
我认真地看小小,我说:“好啊,不过有个条件。”  
小小说:“只要不是以身相许,你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禁不住大笑。“没那么悲惨,你只需请我喝一杯就行了。  
小小走了之后,我还是有点不大甘心,老实说,活了二十多年,我看过毛片,也和不少女孩或女人,发生过那种人人诅咒又人人爱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但却从没见识过脱衣舞。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女人一边脱衣服,一边抛媚眼,一边扭屁股的样子。那怕就看上一眼。  
从夜总会的布局上看,要往包房那边去,首先得绕过舞厅。我抬起眼皮往DJ房看的时候,DJ师正在卖力地控制着场面,一曲接一曲在放着劲爆音乐,不时还得疯了般喊上几嗓子,以调动场上疯狂的气氛。    一般说来,像“天上人间”这种Techno舞厅,主要适合年青人,那些精力过剩的家伙,一听电子打击乐就忍不住要扭屁股。为了让这帮小东西玩得喘不过气,DJ师总是躲藏在昏暗的角落里忙个不停,有时候,他会故意让节奏减弱,让狂舞的人群变得缓和,然后,他又会出其不意猛的加强节奏,像遭了强奸般高声叫喊,拼尽全力,把人们的情绪推向下一轮疯狂。  
我看见端着酒杯的男人和叼着香烟的女人,我知道开放的东江,汇集了天南地北的美女,同时也吸引了无数热爱美女的男人。在美女如云的“天上人间”夜总会,你就是想要花花公子的封面女郎,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我从震耳欲聋的电子乐中穿过。我的目标是那个跳脱衣舞的房间,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忙里偷闲,打量一个又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她们总是穿得那么节约,以至于很多时候都显得有点衣不敝体。  
可是,我找不到那个有人跳脱衣舞的房间,我一间房一间房地挨个找去,不可避免地遭遇了很多咒骂和白眼。我鬼鬼祟祟的样子很快就引起了某个保安的注意,他一脸警惕地走过来,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我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保安冷着一张脸,一副忠于职守的样子。  
我认真地打量保安,我发觉这个家伙好像很面熟,然后我就很神秘地拉了他一下,把他拉过一边。  
“哎兄弟。”我说:“你知不知道哪间房里在跳脱衣舞?”  
保安愣了,他看了我一阵,突然一把揪住我猛力一掼,差点把我撂翻在地。  
“你他妈的想死啊!”保安出口成脏:“新来的是吧?新来的更要规矩点。”  
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被保安推了一把,我心里的气愤可想而知。我突然扑上去抓住那个偷袭我的家伙,扑的一声将他放翻在地。  
然后我拍拍手,很不屑地往包房那边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那个死保安:“不就是穿一身狗皮吗?娘的你牛什么牛!”  
我想那个保安一定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好的身手,更不知道我这个叫王二的家伙其实大有来头。  
  7         可能是天意,晃眼之间,我居然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个长相清丽的女生,好像就是“青春美少女”舞蹈组合中的一员。     我看见那个女生从卫生间里出来,往贵宾房那边走去。     我脑子一激凌,赶紧跟了上去。     那个女生在“天宫”房门口停下脚步,随即闪身而入。我真的想象不出她一边跳舞一边脱衣服会是什么样子。于是,我紧赶几步,追了过去。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被两个穿黑衣服的男子拦住了,那两个家伙铁青着一张脸,就像两个杀手。      我本来想硬闯进去,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我想,女人的美丽,更多的是来自穿了衣服时的月朦胧鸟朦胧,那些玲珑浮凸或曲线毕露,也只有在衣裳的装点下,才勾魂摄魄。要是都脱光了,就像小说没了悬念一样,怕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我打消了硬来的念头。     “你们站这儿干嘛?”我没话找话,问那两个男子。     但我的提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两个家伙只是冷冷地挡在那儿,一言不发。     我有点不甘心,我说:“听说里边在跳脱衣舞,是吗?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我一边说,一边做出一副往门缝里偷看的样子。我的举动,很快就激起了其中一个家伙的火气,他好像是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冲我挥了一下手:“走开!”     我说:“是真的,里边有几个女生,她们是东江技院的,听说正在里边跳脱衣舞。”     我说你们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就看一眼。     两个家伙可能从来就没遇到过我这种不知死活的人,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就向我走了过来,那样子,就像是要把我一把捏死,一脚踩死,吓得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里边有人大声尖叫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呜呜的哭声。我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房里的某个女生,肯定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我想起了小小的话,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里边正在进行的好事搅黄,或者说把那个被卖来卖去的女生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将门口这两个家伙放倒,然后闯将进去。我没来得及考虑这样做的后果,我只是心里边有一种迫切需要杀将进去的冲动。     心里边这么想着,双腿就暗暗使劲,等那个想收拾我的男子刚到身边,我冷不防飞起一脚,踢向他致命的裆部,然后我就看着他痛苦地蹲了下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要做的就是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因此,我一招得手,不敢有丝毫放松,闪念之间,紧跟着就朝旁边那个发愣的家伙扑过去。我一把揪住那个还没回过神来的男子,狠狠地将他掼将在地。     然后,我魔术般地推开“天宫”之门,闪身而入。     然后我就愣了,房里除了那几个女生,没有别人。     我愣在那儿,我看到一个女生正在耸动着赤裸的肩膀,轻轻地哭着。      我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正想问问其中的谁,这时候,我听到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了又关上了。     “又是你?”我听到大堂副理充满疑惑和愤怒的声音:“你娘的到底想干什么!”     我回过头来,我装着不知情的样子,说:“我听到里边有人喊救命,我没多想就冲进来了。”     然后,我就看到大堂副理的身后,站满了身着迷彩服,头戴钢盔的夜总会打手,他们就像防暴***一样,手里提着胶棒,很快就对我形成了包围之势。     我感到情况不妙,不管怎么说,我至少还是夜总会的一名员工,就算犯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对我如此穷凶极恶啊!我一边紧张地思考着对策,一边与大堂副理讲事实摆道理。我说:“不信你问那个***,是她在房里又哭又吵的,我才不得不冲进来。”     大堂副理压根就不听我的诡辩,他从身边那个打手那儿,接过一根黑梢梢的胶棒,不阴不阳地笑着朝我走过来。     “你到底是谁?”他问。显然,他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     我说:“我是这里的服务生,我叫王东西。”     大堂副理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不说实话是吧?不说实话,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吓了一大跳,天哪,这混蛋该不会因为这么件小事,就要我的命吧?好歹这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哩,怎么听他的口气,好像杀一个人就像吐一泡口水那么随便?!     我心里不免有些后悔起来,以我一个人的力量,要从这帮全副武装的打手中死里逃生,几近于白日做梦,因此我不敢硬拼,唯有智取。     我赶紧冲那个哭泣的女生吼:“别哭了,你还不快帮我解释一下!”     大堂副理好像很了解我的心思,他阴沉着脸冲我吼:“不用解释,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不说,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有些后怕起来,我说:“我真的是听到她哭喊才冲进来的,我以为有人要强奸她,所以我就见义勇为来了……”     正当我不知该怎样躲过这场劫难之时,那个抽泣的女生听了我的话,不知怎么突然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大堂副理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冲那个女生很不耐烦地吼:“哭哭哭,你娘死啦?!出去,都跟我滚出去。”     听了大堂副理的话,有三两个女生赶紧往门外走,其中一个临走之时,一边拉扯着凌乱的裙子,一边弯下腰从地上捞起一件什么东西。我仔细看时,竟发现那是一条女人穿的小内裤,好像是真丝的,还有些花边。     我很有些不解,这房里就几个女生,她们在里边干什么呀?竟连内裤也脱掉了。莫非是拍***录相?或者,这房里有暗门?听到门外的打斗之声,里边的神秘人物就全身而退了?     在我东想西想的这个时候,我听到几个女生出门而去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想到自己危险的处境,我一个激凌,立即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然后我就看见,那个哭泣的女生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出人意料地踅身回来站在我的身边。     大堂副理不明白那女生想干什么,他说:“还不滚?!”     女生望了我一眼,又望了我一眼,她古怪的行为弄得我莫明其妙一头雾水。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摸你!”我说。     女生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愣了,又懵了,我有些不敢相信:“你、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啊?”     女生说:“你救了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我差不多就要叫出声来,天哪,这女生是不是疯了?这样危险的阵势,她不赶紧溜之大吉,却要和我讲江湖道义!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人!     大堂副理差不多就要被女生的惊人之举气疯了,他握着胶棒,狞笑着,向女生走过来。     可能是出于怜香怜玉的本能,我跨前一步挡住了大堂副理,我说:“不关她的事,有什么都冲我来。”     大堂副理一时竟搞不清我和女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非常没耐性地抡起胶棒,呜的一声冲我打过来。     “还很恩爱哦!”他说,冷笑。     我不敢冒险出手,只能抬起手臂挡下这一棒,我感到手臂被打得差不多就要断了。但我还是尽一切力量忍着。     然而,大堂副理这一棒却像打在了女生的心上,她扑上来抱住我,吓得哇哇大哭。     我想推开这个多事的女生,但我的手臂痛得已经没了力气,何况女生的哭声让我又生怜爱之情,于是,我只能用另一只手轻轻在拍着她的肩头:“别怕,没事的,不要哭,啊?”     女生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她突然放开我,扑通一声就给大堂副理跪下了:“求求你,不要打他,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了……”     我没料到会有一个女人,为了我的安危不惜给一个流氓下跪。我的心里翻江倒海,说不清是怎样的滋味。女生的哀求和大堂副理的无动于衷令我热血上涌,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伺机而动。     大堂副理面对冲他下跪的女生,突然冷笑:“好啊,我答应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女生说:“你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      大堂副理说:“王东西是你男人?”     女生望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大堂副理说:“那好,你现在给大伙跳一个,我也不为难他。”     女生愣了,她好像听懂了大堂副理要她干什么,她慢慢地站起身来,含着悲伤的泪水,温柔地抱了我一下。     “王东西,不要跟他们斗,你斗不过他们的!”她说,之后,她开始翩翩起舞。     女生忧伤的舞蹈令我心如刀绞,因为我看到了她欲脱未脱的上衣正在一点点地敝开。我终于明白了大堂副理的意思,我听到他大声笑着又大声叫着:“脱呀脱呀快脱呀!”      女生为了我,决定脱下了她美丽的衣衫,她的美丽让那些打手看得双眼发直。我想,是动手的时候了,于是我抓紧战机,突然扑将过去,三下五除二把大堂副理牢牢制住,我的手卡着他的咽喉,我冲那些发呆的打手大吼:     “别动,都别动!谁要是他妈的乱动,我就扯断他的喉管!”     十多二十个全副武装的打手愣在那儿,其中很多几乎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太突然了,就像一个早就排练过的预谋!令人防不胜防无计可施。     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女生并没有因我的出奇制胜而停止她的舞蹈,她跳啊跳啊,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无法停顿下来,她的美丽和忧伤让我心里一阵痛似一阵。     别跳了!”我冲她大喊了一声。     然后我就以大堂副理为人质,逼着那些打手往门外退:“出去,都给老子出去。”     女生还在跳,我说:“你神经病啊?你还不快走!”     女生突然笑了,笑得很凄艳很忧伤:“我就要跳,我跳给你看,我偏跳!”     我突然感到好笑,我一把推开大堂副理,说:“干脆我们死在一块算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女生被我轻易放掉大堂副理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停下来失声尖叫:“你疯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疯了,你也疯了,我们都疯了。”     这个时候,那个很有些风骚的女经理已经进入了我的视野。  
  9     这个晚上,有两件事令我始料不及。     第一件事是:我像掉进陷阱一样,稀里胡涂地,进入了那个跳舞女生的芳香弥漫的闺房。     第二件事是:一队治安队员从天而降,将我和那个正在冲凉的跳舞女生当场抓住。         因为涉嫌嫖娼,又因为身上没带任何证件,我在没打算反抗的情况下,被穷凶极恶的治安队员按将在地、五花大绑,然后押上囚车,当“三无”人员送进收容所关起来,等待被毒打和遣返。     令我很不解的是,那个“涉嫌***”的跳舞女生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我感到这个晚上就像一个为我准备了多年的圈套。    我暂时还不清楚这个晚上的遭遇,是不是与那个一脸流氓的大堂副理有关。
第二章:收容所和女生宿舍里的双人床    
走出夜总会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无边的愤怒和耻辱,尽管我把那两条恶狗扔下台去。并且令大堂副理威风扫地,但我因为女经理别出心裁的“人狗斗”,心情越来越糟。我知道,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我这种挣扎在生活底层的民工,了不起也就是一条狗。  
我沉着一张脸,闷闷不乐地走在东江迷离扑朔的夜色里,一言不发。  
可能是我那身被狗撕烂了的衣服太过于引人注目,先前那个被吓得浑身发软的跳舞女生,终于从人们奇怪的目光中缓过劲来,她脱出我的怀抱,出人意料地笑得花枝乱颤。  
我说你笑什么?  
跳舞女生说:“你看你的裤子,你看你的裤子。”  
我就真的低头看我的裤子,我说:“你是不是对我的裤子很感兴趣?”  
跳舞女生好不容易止住笑,过来拉了我一下,说:“走,我们走。”  
我说去哪儿?  
跳舞女生说:“去补裤子啊,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的裤子补好。”  
我再次低头看自己被狗撕得东一块西一块的裤子,也禁不住笑出声来。  
跳舞女生说:“今晚上就去我那儿吧。”  
我吓了一跳,说:“去你那儿干什么?”  
跳舞女生说:“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我好像明白了跳舞女生的意思,就禁不住一声感叹:“天哪!”  
跳舞女生说:“别这么小气好不好,我就要你一个晚上,你用不着呼天抢地悲痛欲绝。”  
我因跳舞女生的直白和火热叹为观止。  
这之前,我好像在一本什么杂志上看过一组数据,是一个青年机构公布的,关于大学生心理调查的结果,在接受调查的大学生中,对婚前与多个男人同居的行为,有70%的大学生表示可以理解或不持反对态度。  
这个晚上,我从跳舞女生身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大学生这种开放的心态。  
这个晚上,我跟着跳舞女生,打的前往东江职业技术学院,我发现的士到了学校门口,并没有立即停下来,而是从旁边一滑而过,大约又开了几分钟的样子,便钻进了一个破旧的村落。  
我跟着跳舞女生下车,很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了一阵。我说:“这是什么地方?”  
跳舞女生嫣然一笑,说:“这是同居村。东江技院的同居村。同居,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住在一间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明白吗?”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我说:“同居?和谁同居?”  
跳舞女生说:“只要你愿意,和谁同居都可以。”  
“你这样乱来,就不怕学校知道?”我有些不敢相信社会已经进步成这个样子了。  
跳舞女生说:“这几乎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我有些大开眼界之感,晃眼间,就看见几对学生模样的男女,正挤在快餐店里,旁若无人地搂着热吻。  
我跟着跳舞女生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巷子往前走,跳舞女生指着两旁那些两三层的小楼告诉我说:“瞧,这些都是租给学生同居的鸳鸯套间。”  
我东张西望,我的样子有点鬼鬼祟祟。老实说,对跳舞女生的盛情邀请,我越来越觉得缺乏生活依据,仅仅因为我闯入夜总会“天宫”贵宾房替她解了围,所以她就要以身相许?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小巷子里的道路东一条西一条,错综复杂。我跟着跳舞女生东一转西一转,直转得头昏脑胀。我想要是我一个人,陷在这里边肯定转不出去,那些千篇一律的小楼房,墙上几乎就贴满了出租屋的广告,什么“套间”、“一室一厅带厨厕”之类,花花绿绿的,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跳舞女生见我心神不定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是不是怕我吃了你?”  
我答非所问说:“我像是走进了一座迷宫。”  
跳舞女生说:“所以你不用担心,就算是治保会那几个二流子查房,也不一定就分得清哪儿是哪儿。你看,到处都是一样的出租广告。”  
我说:“这儿全是学生?”  
跳舞女生说:“是啊,东江大学,东江技院,东江师范的学生,都来这儿租房子。那些农民,几乎都靠出租房子赚钱,连田都不种了。这儿房子不贵,三五百块就行,很多学生都出来租。”  
我跟着跳舞女生又转了一阵,然后爬上一幢小洋楼的三楼,跳舞女生开门进去,说:“到了,请进吧。”  
我迟疑地进门,抬眼看时,只见不大的两间房里,摆着桌椅沙发和双人床,挺整洁的样子。  
“这房子要多少钱?”我问。  
跳舞女生笑,说:“不用担心,不会叫你出钱的,你可以免费住。”  
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只不过想打听一下行情,啥时候也找个女生来同居一下子。”  
跳舞女生笑,捶了我一下说:“不准三心二意。更不准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我吃着碗里的了吗?我连碗都没找到。”我说,坐下来,东看一眼西看一眼。  
“就你一个人吗?”我问,我的意思很明白。  
跳舞女生好像故意没听懂,她说:“你不是人吗?”  
我知道她在回避我的提问,我想我又不是她老公,犯不着关心这个,于是我转移话题:“学校真的不管这种事?”  
跳舞女生说:“谁说不管,学校对这事是严令禁止的。要是发现了,绝对记大过,运气不好还会被勒令退学。”  
我说那你还敢?  
跳舞女生说:“没办法,顶风作案。”  
然后她就盯着我看。  
我说我脸上有狗屎吗?  
跳舞女生说:“你不要想歪了哦,我租房可是工作需要,在外边跳舞,经常半夜三更才能回来,学校宿舍早关门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哦!”  
我笑,我走过去坐到床上,我说:“这好像是双人床吧?”   
跳舞女生就听出了我话里有话,她说:“是啊,为了等候你的到来,我专门买了这张双人床。”  
  喜欢看你的作品,写的真好!  
  哈哈,终于有了一个“处女顶”!
话说到这份上,好像不找点事做做,实在是有点愧对祖先。可是,我和跳舞女生,毕竟只有一面之缘,而且,我连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那么我能和她做什么呢?一声不响地上床,然后一声不吭地***?然后……然后就……一切尽在不言中。真的是什么都不用说了。  
“今儿晚上好像要出事哦!”我试探说。  
跳舞女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明知故问,说:“出事?出什么事?”  
我说:“孤男寡女,你说还能出什么事?”  
跳舞女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美死你啊!告诉你,今晚上你睡地板我睡床上。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敢打歪主意,小心我一脚废了你。”  
听跳舞女生这一说,我也不禁笑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吗?”  
跳舞女生说:“还有一个方案,就是我们都不睡。”  
我说让床空着?  
跳舞女生说:“也不一定,我们可以坐在床上,聊天,聊到天亮。”  
我愣了,我说:“你没病吧?一对狗男女,守着一张床通宵达旦啥也不做,就聊天?”  
跳舞女生咯咯笑,我发觉她的笑有点羞涩又有点挑逗。  
“那你想做什么?”她说,与此同时飞了我一眼。  
我向她招了招手,我说:“你过来我跟你说。”  
跳舞台女生好像迟疑了一下,真的就凑到我跟前来。我附在她耳朵边低声说:“我想、和你、来一下……”  
跳舞女声呀的一声尖叫,一巴掌打在我身上,逃过一边咯咯笑:“什么来一下啊?我怎么就听不懂啊?”  
我知道她故意和我捉迷藏,我干脆很不要脸地说:“当然,也可以来好几下,这主要得看我们合作得怎么样,如果你觉得一下不够……”  
这回跳舞女生不能再装蒜了,我以为她一定会欲就还推,风情万种,谁知她一听我这话,马上沉下脸来,十分贞洁地断然拒绝:“我呸----!不要脸!不行!”  
我愣了,我说:“为什么不行?”  
跳舞女生说:“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不行就是不行。”  
我一脸气愤说那你带我上这儿干什么?这个鬼地方!  
跳舞女生见我很生气的样子,又扑哧一声笑了。  
“这种事是需要爱情为前奏的。”她说。她的语气好像已不如先前那样坚决。  
“女人一说爱情,男人就发笑。”我说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有一天晚上,一个男人和女人在桥上约会。  
男人说我爱你,  
女人说: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就从这里跳下去!  
男人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几年之后,当人们再见到他们时,他们已经结婚了!  
有人就问那女人:你的丈夫是一个残废,你嫁给他难道没有什么怨言吗?  
女人回答道: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找到了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我会照顾他一生一世。  
听的人非常感动,又问那男人:你对当年的举动感到后悔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不禁一脸的愤怒,骂道:他妈的,那天晚上不知是那个混蛋在桥上丢了一块香蕉皮!”
“请问你还相信爱情吗?”我问。  
跳舞女生笑得前仰后合,待终于止住笑时,她说:“你可以提别的要求,只要不是那种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心念一动,我再次向她招手,我在她耳朵边轻声说:“我想看你跳脱衣舞。”  
我以为自己肯定会遭到跳舞女生再次拒绝,谁知事实与想象有点距离,跳舞女生没有像上次那样断然拒绝,她只是有些敌意地眯起眼睛看了我一阵,说:“你他妈的真不要脸!”  
我说:“不是我不要脸,而是天然的热爱。女人是美丽的,女人的身体当然也是美丽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爱美有罪吗?”  
跳舞女生斜着眼看我,没搭腔。  
我说:“我有一个朋友,有一天,他红肿着双眼来上班,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昨天我在街上走,一个***的裙子被风吹起来了,很多人趁机偷看,我好心帮她拉下来,她竟一拳打在我左眼上!  
我禁不住想笑,见他右眼也是肿的,就忍住笑问他:那右眼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肚子火,说:别提了,我以为她不喜欢把裙子拉下来,就又帮她掀上去了。结果那个臭娘们又给了我一拳。”  
跳舞女生禁不住又一次咯咯咯地笑起来。“王二,没想到你这么好玩!”她说。  
我一脸迷糊的样子,说:“你玩过吗?”  
跳舞女生说:“没有。”  
我说你都没玩过,怎么知道我好玩?  
跳舞女生只顾笑,不搭腔。  
我说:“要不,让你玩玩?”  
跳舞女生就一脸看透了我的样子,摇着头说:“不,不玩。”  
我瞪着眼:“给你玩都不玩?你怎么可以这样!”  
跳舞女生突然蹦过来,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巴掌:“啊我有一个好主意,要不我们两个讲故事怎么样,你一个我一个,讲到天亮!”  
我叹了口气,说:“看情况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好吧,讲故事。”  
跳舞女生说:“有两个酒鬼在一起喝酒,其中一个说:我真倒霉,我的老婆搞走了我所有的财产,跑了。另一个酒鬼一瞪眼,说:老兄,你挺幸运的了,我老婆搞走了我所有的财产,但是她还不肯走!”  
跳舞女生一定以为她讲得很好笑,还没讲完她自己就先笑了起来,谁知一边的我一点笑的冲动都没有,把她气得噘起了嘴巴。  
她推了我一把说:“你讲,你讲,就你会讲!”  
我又叹了口气,说:“有两夫妻,很有钱,家里边请了一堆管家、司机、女保姆等。女保姆很有些姿色,女主人就老是怀疑丈夫和她偷鸡摸狗,于是就想找机会把她给炒掉。终于有一天,她趁丈夫不在家,就把女保姆叫到跟前,以她菜烧得不好吃为由,叫她执包袱走人。  
女保姆当然明白女主人的心思,她辩解说:可是,先生总是说我做菜比你做的好吃。  
女主人气坏了,瞪着女保姆半天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时,她非常光火,说:叫你走你就走,那么多废话!  
女保姆很不服气,黑着一脸走到门口,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头,一脸蔑视,说:我不单菜烧得比你好,床上功夫也比你好!  
女主人气疯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这也是先生说的吗?!  
女保姆摇摇头说:不是。司机、园丁他们说的。”  
跳舞女生想笑,但没笑,她又推了我一把,娇骂:“你这个坏人!”  
我没理她,接着讲故事:“有一个男人到公园去找他的狗,找了半天才发现他的狗正和一位女孩的狗在办事。  
男人看看狗又望望满脸羞红的女孩,一脸挑逗地说:像那样的事,我也会做喔!  
女孩的脸就更红了,她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说:那……那你就试试看啊!反正那是你家的母狗。”  
跳舞女生红着脸大笑,一边笑一边握着拳头往我身上乱打。  
我本来还有点担心跳舞女生会反感我的低级趣味,谁知她竟笑成那个样子,于是不免就有些得意,于是又讲了一个更加低级趣味的故事:“
“有个靓仔喜欢一个人出门旅行,有一天他没找到旅馆,他走啊走啊,直到半夜,才看到一户人家,便过去要求食宿,开门的老头子说:你可以在我这儿住,但是你不能对我女儿行为不轨,否则你将被施以世界三大酷刑!  
靓仔想,我又饿又累都快死了,哪有力气干那些花花绿绿的事啊。于是就满答应老头子说自己不会乱来。  
于是老头子就把他让进屋,吃晚饭的时候,靓仔看到了老头子的女儿。他惊呆了,天哪,老头子的女儿就像天仙一样美!  
饭后,两个人年轻人就自然而然地聊起天来,越聊越晚越聊越开心,于是就有些忍不住……就开始你搂我我搂你……  
一夜疲累,呼呼睡去。直到次日日落西山,靓仔才慢慢醒来,这时候,他发现有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上,上面还有一张纸条,上书:第一大酷刑:巨石压身。  
靓仔很不屑地把石头扔出窗外,石头破窗而出。  
靓仔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一看,又看到一张字条,上边写着:第二大酷刑:你右边的蛋蛋绑在石头上。  
靓仔一想不对,赶紧跟着那块扔出去的石头往窗外跳!  
可是,这时候他又在窗外的墙壁上看到了第三张字条----第三大酷刑:你左边的蛋蛋跟床脚绑在一起。”  
跳舞女生好像很少听别人讲这种无聊的故事,她笑得花枝乱颤浑身发软,她抓紧我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她只顾笑,只顾笑,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令我心乱神迷。  
我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搂住她温热绵软的身子,我们很快就喘着粗气滚在了一起。  
两个年轻的男女在床上滚来滚去,按常理是应当发生点什么事情的,就像干柴烈火,一碰就着。  
可事情却并没有按常规去发展,我们在床滚了一阵,滚得我浑身发烫斗志昂扬。可是,就在我打算趁热打铁进入跳舞女生迷人的身体,和她合二为一的这个时候,跳舞女生突然推开我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床去。  
我翻身而起,我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地大吼:“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  
跳舞女生冲我眨了眨眼,一蹦一跳地跑进了卫生间。“我还没冲凉。”她在里边大声说:“你等一下,你不要一个人走了啊!”  
我感到好笑,莫非一切又得重新来过?我发觉自己不敢相信这个精灵古怪的跳舞女生。  
我从裤兜里摸出压得扁扁的烟盒,抽出一根压得更扁的烟,轻轻点燃。我在认真地考虑,呆会儿是不是真的要和跳舞女生上床。  
正当我陷入思考的这会儿,意外发生了。我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还没待我回过神来,紧接着就有人在外边使劲拍门。  
“开门开门!”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起身过去把门打开。“找谁?”我话还没问完,外边那几个男人早已一涌而入。  
我懵了,看着他们直发愣。  
“叫什么名字?***呢?有没有办暂住证?”  
我晃了晃脑袋,老半天才弄明白,原来这伙人是治安队的,半夜三更查房来了。  
说起这些查房的治安队,我敢保证,每一个有过租房经历的民工都会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挖了他们的祖坟奸了他们的姐妹再操他们的祖宗。那些家伙从来都把民工当蚂蚁,随随便便就可以踩死你,动不动就把你打得头破血流皮开肉绽。有的甚至丧心病狂把你从七八楼上扔下去摔你个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更让人愤怒的,他们的种种恶迹,经常都能得到警方有效的纵容和包庇。而类似我这样的民工,除了含恨而死,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我并不特别怕他们,我不怕他们的原因,一是因为我学过武术,有打斗基础,真干起来,搞他三五个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二是因为我在东江有后台有保护伞,我的那位一年四季都戴墨镜的老友,看起来在东江还算神通广大,我想就算是我被抓起来了,他也有几千种办法把我弄出去。  
也许正是因为这有恃无恐的心理,我没怎么把这个晚上的查房,当成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对那个一脸凶光的治安队员说:“***?什么***?”  
我的镇定自若,立马就把那伙查房的家伙惹毛了,其中一个一把揪住我,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的不要跟老子装死相!把***拿出来,还有,这房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对吧?结婚证!”  
我愣了,我很不高兴被一个混蛋这么抓着,我很不客气地扯开他的手,掸了掸衣裳。我说:“什么结婚证,她又不是我老婆,哪有什么结婚证!”  
那个家伙大约没料到我手上的力气这么大,他摔着被我捏痛了的手,惊愕地盯着我看。  
可能是看出情况不对,另一个治安队员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孔,走上前来和我谈心:“你说洗手间那个冲凉的女子不是你老婆?”  
我说:“至少现在不是。”  
对方说:“那么,她是你的女朋友?”  
我说:“可以这么理解。”  
对方说:“那她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一下,老实地摇了摇头:“我还没问她。”  
然后我就发觉情况不对,因为那几个家伙占据有利地形,在没打招呼的情况下突然扑上来,齐心协力将毫无防备之心的我按将在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的你们想干什么?!”我又急又气,破口大骂。  
在我拼命挣扎的过程中,我的一双有力的手臂,被那几个混蛋费尽吃奶的力气反扭到背后,咔嚓一声铐了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治安队查房犯得着对一个民工这么心狠手辣吗?我想了一下,然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帮混蛋,什么事干不出来!  
因为双手反锁,我一时间没法从地上爬起来,但我还是禁不住内心的愤怒,拼命咒骂。  
“日你先人放开我,妈的,放开我!”我骂一句就被谁狠狠地踢一脚,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骂。于是,我被踢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可能是外边的动静太过吓人了,加上有个家伙去推卫生间的门,吓得里边冲凉的跳舞女生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我听见塑料门咕吱一声响了,然后,跳舞女生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就跑出来了。  
“王二,王二你怎么啦?”她叫,见我在地上滚来滚去,她吓得三步并两步奔过来想扶住我,可还没待她扑到我身边,一个治安队员就很不礼貌地伸手抓住了她。  
“你的***,拿出来,还有,暂住证。”一个说。  
另一个看了跳舞女生一阵:“你好像是东江技院的吧?学生证呢?”  
跳舞女生愣了,她说:“他是我男朋友,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你的男朋友?谁能证明他是你的男朋友?”问话的家伙不耐烦了:“你办暂住证了吗?拿出来!”  
跳舞女生说:“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有证件吗?”  
跳舞女生的法制观念把那些人搞懵了,他们你望我我望你,气得脸青面黑七窍生烟。  
“你的证件!”有个家伙恼羞成怒,差点就想扑上去抓住跳舞女生扯掉她的头发。  
跳舞女生看出情况不大对劲,赶紧从床头一角把暂住证找出来递上去:“这、这是我的暂住证。”  
一个治安队员伸手接过跳舞女生的暂住证,看都没看就把它撕成了碎片,然后,他一脸流氓地把手伸到跳舞女生的面前:“你还有吗?”  
跳舞女生做梦都想不到,天底下有这么无耻的人和事,她愣在那儿,气得浑身发抖。  
先前那个比较温和的治安队员,走到跳舞女生的面前,说:“你要是不能证明他是你男朋友,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们这是***嫖娼。怎么样,跟我们走一趟吧?”  
跳舞女生听了这话,就像被兜头泼了一盆狗屎,她再也顾不得女性该有的假斯文,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你妈才***嫖娼!”  
跳舞女生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那个温和的男人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凶凶地喝道:“他妈的,铐起来,带走!”  
这个时候的跳舞女生,已经从先前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了,她知道这帮不速之客来者不善,她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地让他们把她给铐上。她审时度势决定先下手为强。  
心念一闪,跳舞女生就像疯了一样,朝那个扇她耳光的混蛋一头撞去。那个家伙因为母亲被跳舞台女生污辱了,这个时候正忙着生气,就没料到跳舞女生会突然跟他来这么一手,当下啊呀一声,被跳舞女生撞翻在地。  
看到跳舞女生如此英勇无畏,我顿感热血沸腾勇气倍增,当下滚将过去,一双铁腿横扫千军,只听一阵爹呀妈呀的惨叫,两三个治安队员已被我出其不意的双腿踢翻在地。  
房里顿时乱成一团。  
跳舞女生不知道我已经被那几个无耻之辈铐上了,她抓紧战机扑过来想为我松绑,我急得冲她大叫:“快跑!快跑啊你!”  
跳舞女生这才发觉她帮不了我什么忙,在我的吼声中,她拉开房门落荒而逃!  
看到跳舞女生冲出房门,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要是她没跑掉,谁知道这伙来路不明的家伙,会不会把她当成这个晚上的美食大餐?  
跳舞女生的胜利出逃,在我看来就像是逃出虎口逃出狼窝,我甚至因了为他庆幸而忘记了自己糟糕的处境。只要她跑掉了就好了,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子,绝对不能落到这帮披着治安皮子的地痞流氓手里。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然后我就开始准备迎接一顿毒打。对民工,这帮混蛋从来都是穷凶极恶的,像我这种什么证件都没有的“三无”,更是供他们练拳娱乐的极品。  
我现在只求上天有眼,别让他们把我打死了,但我对自己的这个美好愿望,没有多少信心。这之前,我在南方都市报等媒体上,都不知看过多少治安人员穷凶极恶草芥人命的报道,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们会良心发现放我一条生路。  
但是,这个晚上的第二个意外出现了。就在跳舞女生夺门而逃之后,我听到了一阵凄厉无比极度夸张的叫声:“救命啊!杀人啦!抢劫啦!快来人哪----!”  
我愣了一下,仔细听时,竟是跳舞女生在门外乱嚷乱叫,那叫声急迫而惨烈,就像仿佛她正在被一群色魔紧紧追杀。  
对跳舞女生这无中生有的大喊大叫,我一时竟回不过神来。就在我愣神的当儿,我又听到咣咣咣的踢门声和呼救声。那声音先在二楼狂响,然后又在一楼狂响。然后就有很多人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有吵吵嚷嚷的声音;然后就有人往楼上冲。  
然后,我看到一些提着铁条,举着木棒的男男女女出现在门口。把小小的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时候,那几个治安队员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冷不丁突然看见门口堵着这么多拿刀拿棒的住客,不禁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治安队员瞪大双眼问。他好像认识很多人,他的表情很迷糊。  
一些房客就挤进门来看我,说:“抓住了?”  
我睡在地上,我说:“什么抓住了?他们才是歹徒,他们想强奸那个跳舞女生。你们快帮我打110。”  
住客一脸的狐疑,堵在门口一动不动。  
又隔了一会儿,一个呵欠连天的男人从门口一边嚷着一边挤了进来。看他那很不耐烦的样子,我想他可能是这儿的房东。  
“狗仔,怎么是你们,来也不先打个***!”房东对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治安队员抱怨说。  
狗仔气不打一处来,说:“那个***呢,妈的!”  
正骂着,跳舞女生挤了进来,她的身后竟跟了一个穿铁青制服的***。  
“就是这帮狗娘养的!”跳舞女生骂道:“他们还敢冒充***!”  
“怎么回事?”***好像认识狗仔他们。  
狗仔说:“这个家伙什么证件都没有,还敢反抗政府!”  
跳舞女生装一脸的胡涂,说:“你们认识?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怎么会跟坏人混在一起?”  
***有点不高兴,说:“谁说我们是一伙的?你这女孩怎么说话呢!”  
然后***就有些怀疑地问跳舞台女生:“他们是警区治安队的,你没见过?”  
跳舞女生故意瞪大了双眼:“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是治安队的?你看看你。”  
***不由得往自己身上看了一阵,说:“看什么?我有毛病?”  
跳舞女生说:“你看你,英俊潇洒,一身正气,你就是不穿警服也像人民***;现在你再看看他们,獐头鼠目一副流氓相,哪里像是搞治安的。”  
有住客禁不住笑出声来,又有住客说:“搞治安的本身就是流氓嘛。治安队,撵走嫖客自己睡!”  
然后住客就哄的一声笑开了。  
***火了,说:“笑什么笑?回去回去都回去!”  
见没几个人愿走,***气不打一处来,威吓说:“你们是不是想到派出所协助警方作笔录啊?”  
住客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识趣的赶紧陪着笑脸说:“不想不想,我们又没毛病,谁会想去派出所啊。”一边说一边撤退,没多会儿就走得干干净净。  
***这才回头来喝斥跳舞女生:“你事情都没弄清楚,乱嚷嚷什么?搞火了我就当你报假案扰乱公共秩序,拘你几天!”  
对***的恼火态度,跳舞女生早有心理准备,她非但不怯场,还一副很在理的样子:“你说他们是治安队的,那他们为什么要冲进卫生间看我冲凉?为什么我叫他们出示证件他们拿不出来?再说啦,在没有民警带队的情况下,治安队有权这样夜闯民宅吗?是谁给他们的权力?”  
跳舞女生真真假假的一通质问,早已把狗仔他们气得脸青面黑,而那个正牌***的脸色也和他们一样难看,因为跳舞女生问得有理有据,让人没法反驳。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打得狗仔他们晕头转向,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  
我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跳舞女生来,这个迷人的精灵,她不单能歌善舞,居然还机智过人,临危不乱。简直就是一派大将风范!  
“谁叫你们来查房的?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把一肚子火发在狗仔他们身上。  
狗仔不服气,指着我说:“这个家伙什么证件都没有,还敢反抗政府!”  
我气坏了,呸的一声吐了他一泡口水,我说:“谁是政府,你?你们?你们几个二流子能代表政府?你们只会给政府抹黑!给政府丢脸!”  
***好像这才注意到地上的我,他蹲下来,叫人替我打开手铐,说:“要是你什么证件都没有,倒真的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被扭痛了的手腕,毫不防范地说:“没问题,我很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  
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此去差一点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见了阎罗王。  
5       因为没有随身携带“三证”,我被押出了跳舞女生的出租屋。跳舞女生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拦住***问:“你们要带王二去哪儿?”  
***强忍住心中的恼火,说:“去派出所。”  
跳舞女生好像不太敢信任他们,正要再问点什么,房东却从一旁阻止了她。  
“行了,你不要再跟我惹事了,人家放你一马你还罗嗦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去派出所啊?”房东说。房东的话让***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被带下楼,跳舞女生还是不放心,飞快地从三楼冲下来喊:“王二你的***在不在天上人间?我拿什么去保释你?”    我见那个***挺礼貌,就没提防此去危险,回头冲跳舞女生大声说:“没事的,你回去吧,谢谢你的热情招待。”  
事实上我也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出门在外,我几乎每天都要遭遇这类凶恶的治安人员。我知道,即便是被他们抓进去,无非就是带钱去取人。正规一点的,还会填一张《城市收容“三无”人员询问登记表》,不正规的,只认钱不认理,刚抓住你就催你打***找亲人朋友筹钱取人。  
我以为自己这回碰到的,了不起也就是交点罚款放人的小事,但下了楼走了一阵,我竟还没听到他们要我找人筹钱的命令,我有点沉不住气,于是主动向他们中的谁借了手机,打***给我的那个老友,想叫他过来把我弄出去。  
可是,老友的***已关机。  
这下我有点慌神了,特别是当我看到狗仔那双狗眼里闪动着的凶光,我心里边无法不咚咚咚地打起小鼓来。  
不知是不是预谋,我没有被带到派出所,而是跟他们到了治安队,有个家伙叫我蹲下,然后又说按规定要给我上手铐。  
“只铐一只手。”他说:“铐在水管上,免得我们一转身你就跑了。你跑了我们就要去追,最终还是会把你抓回来。总之于你于我都麻烦。”  
我说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要上手铐?  
那个家伙说:“犯没犯法你说了不算,再说,这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  
我看人民***坐在那儿喝水,觉得他不可能穿着警服整人民,便让他们铐了,之后,我蹲下来等候审查。  
可是,我太天真了,仅仅因为那身代表国家机关的警服,我就轻易上了圈套。待我蹲下之后,那个人民***喝下这个晚上在这间屋子里的最后一口水,一边打手机一边出了门,然后就杳无踪迹。  
我有点着慌起来,我冲门口那个治安队员大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要问什么就快问啊,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  
可是,门口那个家伙没理我。  
我正要再次大叫,这时候,狗仔从外边进来了,我看到他向我走来,我以为他要为我打开手铐,放我回去,谁知他话都不跟我说一句,飞起一脚就踢在我身上,紧跟着又是一脚:“死山仔,你还想出去!”  
我心里格登一声,我知道坏了。落到这伙混蛋手里,毒打再所难免!  
正当我心中暗叫不好之时,先前那伙人像约好了似的,又都回来了。他们咬着香烟走上来,不由分说就朝我辟头盖脑一通乱打。其中一个家伙由于用力过猛,连手都打痛了,气得在那儿一边甩手一边冲我破口大骂。  
“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打人?你们这是在犯法!”刚开始,我还试图义正词严以正压邪,吓一吓他们,看看能否躲过皮肉之苦,可我话一出口,就招来了更为歹毒的狠揍。  
“犯法?犯什么法?犯哪个法?”他们被我这幼稚的质问逗得好一阵狂笑,在拳打脚踢的过程中,他们不可一世地告诉我:“老子就是法!”  
我被手铐锁在水管上挣扎不脱,只能硬着头皮让他们打。可我真的怕被他们打死了,我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得想个办法拖延时间,争取迟点被他们打死,要不然,待跳舞女生跑来保释我时,怕就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于是我不再跟他们吵,在又遭一顿暴打之后,我的脑袋耷拉下来,开始装死。  
“是不是死了?”我听到一个家伙问。  
然后就有人走过来抓住我的头发摇了几下。  
“把他送走吧?”又有人说:“送去收容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然后又有谁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往地上吐了一泡口水,说:“送走!”  
听说要把我送去收容站,我开心得差点叫了起来,我想至少我可以摆脱这帮惨无人道的恶鬼了。   
可我没料到,这帮恶棍对快死了的我仍不放心,在打开手铐之前,非常警惕地用绳子把我五花大绑起来,然后,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上了一辆小货车。一阵马达声响起,小货车往黑夜深处鬼鬼祟祟地开去。  
6      如我料想的一样,心知不妙的跳舞女生等我前脚被带下楼,她后脚就打***找了夜总会那个很有些风骚的女经理,紧接着打的过去,把我的一干证件拿到手,然后马不停蹄赶到派出所要求保人。可是,那时候我还在治安队这边惨遭毒打,派出所没见在押“三无”中有我这么一个人,差点把她当疯子轰了出来。  
跳舞女生不知我被抓到哪儿去了,她以为派出所那帮国家机器故意骗她,于是她就赖在派出所不走。  
跳舞女生呆在派出所,足足有一个多钟头,这段时间里,她眼巴巴地看着很多被强行抓进来的民工,被亲人或朋友保了出去,可偏偏那些人中就没我的身影。  
跳舞女生越来越感到不对劲,她终于坐不住了,又到处找人,每碰到一个***,她都赶紧跑上去可怜巴巴地哀求他们,希望能保我出来。她一次又一次在,拿出我的“三证”,恭恭敬敬地递给那些一脸旧社会的人民***看。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大哥,帮帮忙好不好,王二是有证件有工作的,要罚多少钱我都认,帮帮忙好不好?”  
跳舞女生的楚楚可怜和执着,终于让一个年轻的男民警动了怜悯之心,他认真地看了跳舞台女生递给他的那些证件,又抬头看了看跳舞女生,问:“你是他什么人?”  
跳舞女生说:“我是他老婆。我们还没结婚。”  
民警就把我的那些没用的证件还给她,说:“你保别人可以,但这个人不行。”  
跳舞女生原本以为眼前这个热血青年会帮她一下,谁知满怀希望等来的却是一句冷血的回答,她差不多就要急疯了。  
“王二他不是有证件的吗?为什么不行?”她急了,问。  
民警很不耐烦,说:“都给你说了,这个人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跳舞女生想不通,她叫了起来:“那你们要把他弄哪儿去?!  
可能是跳舞女生急火了,声音就有点大,旁边另一个民警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她:“弄哪儿去?我们按章办事,你明儿去收容站那边保人。”  
跳舞女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三证”齐全并且有正当工作,最终还是要送收容站,她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有什么权力这样干!”  
那个***愣了,他大概没料到天底下居然有人不知死活敢跟人民***顶嘴,并且质疑人民交给他们的无上权力,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你去那边看看有关条例,那儿有规定,你不服气就去找那些制定法规的人说去。”  
***说完很生气地掉头就走,跳舞女生听到他很恼火的骂声:“老子想收容谁就收容谁,他妈的!”  
跳舞女生因为不知我的死活而心急如焚,她当真就跑过去看挂在派出所大堂墙壁上的收容条例,然后她又跑到一个办公窗口那儿抗议:“你们有什么权力收容王二,王二根本就并不属于该被收容的对象!”  
跳舞女生因激动和气愤而高分贝的声音,很快就把几个穿制服代表公安机关形象的人民***引过来了,他们都很生气,其中一两个瞪着眼差点就想动手打人:“你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办的?”  
跳舞女生可能见过很多大世面,所以并没有被那伙国家机器吓倒。她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省人大常委会通过的《收容遣送管理规定》是怎么规定的?里边明确规定‘在本省城市中流浪乞讨、生活无着人员的收容遣送管理工作适用本规定’。王二有工作有三证有生活来源,你们有什么权利不给保人?”    派出所那帮人差不多就被搞懵了,他们做梦都没料到,竟然有人敢和他们讲法规,通常他们在百姓面前就代表法,可是现在……一个民警很恼火,说:“你懂什么,根据《收容遣送管理规定》第九条第6款的规定,像王二这种三无人员不收容遣送,全放你家里呀?”    跳舞女生不甘示弱,说:“你吓唬谁?第九条是这么规定的吗?为了不被你们随便抓走,莫说第九条,第十九条我也早就倒背如流了。”  
跳舞女生说:“第九条第6款规定无合法证件且无正常居所、无正当生活来源而流落街头的才能收容;请问王二是流落街头被抓的吗?”    跳舞女生越说越激动:“《规定》中还明确规定:‘有合法证件、正常居所、正当生活来源,但未随身携带证件的,经本人说明情况并查证属实,收容部门不得收容’。王二在‘天上人间’夜总会打工,有工作单位,你们能说他是‘无正当生活来源’?他住在我那儿,而我是他没结婚的老婆,你们能说他是‘无正常居所’?他有***,暂住证,务工证,你们能说他是‘无合法证件’?!”  
一伙人民***被跳舞女生问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其中一个凶巴巴地说:“有什么事明天再来,你再吵我把你也抓起来你信不信?!”  
跳舞女生当然相信这伙人民***在收拾老百姓时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她一通发泄之后也心底发虚,她真的怕自己也被抓起来,于是她识时务为俊杰,很不甘心地从派出所里逃出来。  
之后,她给那个很有些风骚的女经理打了一个***:“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女经理好像正在忙着和某个男人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她一边喘粗气一边问了她一些情况,匆匆忙忙地说:“他们不让你、保释的原因、很清楚,王二不合作,跟他们顶嘴了。”  
“那怎么办?”跳舞女生着急地问。  
女经理好像真的在跟某个男人加紧***,她喘了两口气,上气不不接下气地说:“明天、再说吧,明天我、我去把他弄出来。”    女经理只顾自己风流快活,而我,可就惨了!  
   7    
这个晚上,我在东江收容遣送中转站,被一伙不明身份的恶棍打得死去活来。  
之后,我被两个看守拖去扔进一间黑咕隆咚的房子。  
我歪倒在地上喘气,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这一刻,我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然而,还没等我舔一下满身的伤迹,立即就被黑房子里的三两个男子盯上了,他们黑着脸走过来,很傲慢在问我:“兄弟,有没有烟啊?”  
我浑身疼痛,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我摇了摇头。  
“没有?那,有没钱?”  
我又摇头。  
“钱也没有?”一个男子操着很不相信的腔调,走过来弯下腰,竟然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他的脏手碰着我的旧创新伤,痛得我一激凌,我大声说你干什么?!  
“把钱交出来!”那个搜我口袋的男子恶声说:“你以为藏起来老子就找不到?”  
另一个也走过来帮手:“你他妈的是不是塞在***里了?”一边说就一边伸手来拉我的身子。  
我懵了一阵,很快就有一股悲愤和屈辱火焰般冲上脑门。那帮国家机器对我下毒手也就罢了,反正那是他们一贯的工作作风,对民工,他们绝对不会像雷锋对同志那样像春天一样温暖。  
可是,这黑屋里关着的不都是天涯同命人么?这些人为什么也是这副德性?  
“你交不交?把钱交出来!再不交莫怪老子不认人哦!”那三两个家伙一边动手搜我的身一边骂骂咧咧,他们的罪恶之手不时碰到我身上的伤迹,痛得我倒抽凉气。  
可能费了半天功夫却没找到一分钱,他们当中的某人就火了,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就是这一巴掌,终于引爆了我内心的怒火,我忍无可忍,猛地从地上虎跃而起,并且抓住其中一个,提起来狠狠在摔在地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就瘫在那儿,再也动不了了!  
我说过,我已经忍到极限了,我已经爆发了,我随手又揪住一个家伙辟头盖脑一通乱打,直打得那个家伙跪在地上抱着头哭爹叫娘。很快,我前冲两步,又抓住了第三个对我动手动脚的鸟人,我抬起膝头猛力一顶,那个鸟人惨叫一声,马上就抱着他暂时报废的鸟蹲了下去。  
我越打越兴起,将那三个惹我的家伙一个个地拖过来,堆死狗般堆在一起,然后尽情地拳打脚踢。很快,黑屋里的惨叫声引来了看守的关注,他在外边开了灯,从门框小窗口凶凶往里边瞪眼,我一脚踢过去,踢在铁门上踢得咣的一声震天响。  
“操你娘的看什么看!”我红着眼睛破口大骂。  
看守没看清里边是怎么回事,他的脸刚贴在铁门的小窗口上就吃了我一脚,当下吓了一大跳,捂着他痛得钻心的脸屁滚尿流而去。  
我想那个看守肯定是搬救兵去了,我转身指点着黑屋里另外十几个看热闹的盲流,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你们听好了,今晚上我们就跟他妈的拼了,要是谁做缩头乌龟,老子就一脚踢死个狗日的!”   
是的,我受够了,要是看守带人过来拿我当靶子练拳脚,老子就跟他们拼了,要不搞死他妈的几个,我王二死不瞑目!  
我一边恶狠狠地想,一边注意小窗口外的动静,然后我就发现,天快亮了。    
我没料到这一等就是无限漫长的一天。  
我更不知道,跳舞女生和那个很有些风骚的女经理,为了把我从收容站里弄出来,前前后后都不跑了多少冤枉路。  先是跳舞女生通知女经理到收容站保人。之后,她立即打的直奔收容站。但是,收容站以保人手续不全为由,将跳舞女生打发走了。跳舞女生心急火燎地,按相关要求到“天上人间”夜总会开好各种证明之后,和那个很有些风骚的女经理一起,亲自赶到东江市收容遣送中转站,要求保释我出来,可是,她们遭遇的是一脸的公事公办:“要下班了,明天再来。”  也就是说,我要想出门,至少得还在那间黑屋里呆一晚上。    这个晚上是怎么捱过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我不单睡不着觉,而且心慌得要命;我一会儿又要拉尿,一会儿又要拉尿,可掏出家伙老半天,了不起也就滴上那么几点,可待你把家伙收起来,却又立即感到尿急的无比焦燥。与此同时我还感到无限恶心,我不断地呕吐,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幸运的是,那几个头天晚上被我狠揍了一顿的家伙,再也不敢惹我,相反,他们捱了痛打之后,还对我毕恭毕敬特别上心,见我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们没有趁火打劫报仇雪恨,而是拍打着铁门喊救命。  
“救命啊,不得了啦,有人要死啦!”  
一通惊慌的喊声,很快就引起了收容站方面的注意,他们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铁门,见我那副死相,当即决定把我弄出去。  
我怕那些家伙把我弄出去扔进河里,死死地拉着铁门不松手。我喘着粗气对室友们大声喊:“要是我死了,你们记住,这是他们干的!要是有人来找我,你们要说真话,要告诉他们真相!”   
这天晚上,我被一伙人强行弄出了收容站,尽管我痛得快要死了,可在离开收容站的时候,他们竟要求我填写了一张《离站征询意见表》。  
“不写不行吗?”我问。  
他们说:“不行!”  
我不知该写什么,我病恹恹地说写什么?  
他们说不会写还不会抄?  我在他们的示意下偏头看去,就看见很多被保释的“三无”,无一例外地往表上写:  满意!十分满意!  感谢!非常感谢!  
我越看越迷糊,我想不通这些可怜的民工,他们仅仅因为证件不全,或干脆就是被胡乱抓进来的,却为什么还要“感谢”这伙恶棍?是在感谢自己被收容吗?还是感谢这伙恶棍把自己抓进来,甚至还用拳头和脚尖教育了自己一顿?  
我坚决拒绝在上面写什么感谢,我想,如果一定要写,我就写“操他妈的B!”  
这天晚上,跳舞女生跑到收容站想看我一眼,这个时候,她吃惊在听说我已经因病危,送去了东江收容人员救治站。她吓坏了,在她心中,王二----也就是我,那身体别提有多棒了,怕是比搞来温私鸡的克林顿都要好几千倍。可王二怎么就病危了呢?她不敢多想,飞也似的往医院赶。    可是,她遭遇的是以救死护伤为天职的医生那一张冷冰冰的脸。医生机无表情地告知她:“不能见,看一下也不行,就算你有手续又怎么样?要保人,也必须得是他和亲属才行。”    跳舞女生急疯了,她冲医生大叫:“要是王二死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医生愣了,然后他就觉得跳舞女生很幼稚很可笑。他往地上吐了一泡口水,很不屑地说:“我负什么责?他死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打死的。***,老实告诉你,在我们这儿,死个‘三无’算个屁!”  跳舞女生心想完了,王二肯定完了。禁不住,就有泪水涌上来,盈满了她秀丽的眼眶。   
  少爷骑马高呼:我是大光棍,有的是时间,看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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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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