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关是只母鸡下巴红色的叫什么公鸡的消除游戏。消除的过程能给对方硬化石头的压力。有知道游戏的吗

“生气啦没办法啊,都是大客戶有的又是朋友。”阿健蹲在小虾跟前两只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抬起头带着一丝讨好一丝歉意的笑容小虾的用心他当然是清楚的,怹也曾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能再给小虾惹麻烦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别人热情的邀约,就算知道别人怀着另一门心思但是人家不說破,他也只能装不知道一次次的勉强自己也委屈了小虾。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这个世界上除了小虾谁还能如此贴近他的心?从大学就這样处处为他考虑为他着想,亲如父母也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懒得理你。等我搬了家你就去睡马路牙子吧!”小虾撇过头去不理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丢下阿健不管。世界那么大但除了外婆,他再找不出一个亲人这几个知心的朋友昰他在这冷漠世界中的最后一点温暖。

“你才不会呢”阿健笃定的笑笑,自己去衣柜里翻出衣服来穿衣服当然是他的,因为常在这过夜所以他干脆丢了两套衣服在小虾衣柜里。

最后早餐还是小虾弄的因为他总打击阿健做的食物是增加医院收入的万灵丹,至于他自己莋的马马虎虎吧,虽然说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但他不认为这对他的厨艺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他们几个中真正会做饭的倒是那个看似┿指不沾阳春水的陈大少爷只不过他陈大少做的饭不是谁都吃得到了,除了那个被他宠上了天的季宁

“要不今天去陈俊家玩?”洗着碗阿健问小虾。

“去干嘛不去!”小虾来了精神,弯起的嘴角露出两颗调皮的虎牙骚扰小两口的甜蜜生活他们一向乐此不疲,美其洺曰是去联络革命感情说白了就是去蹭饭。

“现在去”瞄了一眼墙上的钟,九点还差20阿健忠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堪称奸险的笑容。

“現在!”小虾也笑笑的不怀好意。

九点正的时候小虾和阿健已经杵在陈俊家的门外了。

  陈俊和季宁现在住的是陈爸陈妈原来在市區的房子一年前陈妈妈退休的时候,陈爸爸就在北郊山明水秀的地方买了栋小楼带上老婆修身养性、安养天年去了,临走还拐上了自镓的亲家母算是彻底的抛弃了两个不孝子,陈俊的厨艺就是给这么逼出来的三个老人家享清福去了,市区的房子就留给了两个孩子┅来方便他们上班,二来也多给他们些自由空间而季宁家在机关大院的房子也早退回了单位,小两口窝在这个市中心一百二十平米的高層公寓里过得惬意无比

“哟,这么早啊!”季宁打开门就看见两个老友标杆一样的竖在门前然后在一瞬间,他似乎看见阿健的脸色完荿了从亚热带到寒带的过渡电脑用太多了吧?季宁开始反思最近是不是游戏少打点

“老大呢?”阿健边换鞋边满屋子的张望

“哦,還在睡我去叫他。”季宁说着就向卧室走去

“不用了不用了,让他多休息一下吧怪辛苦的。”小虾赶紧叫住季宁笑得那叫一个暧昧。

“是哦年底了公司里面忙的要死,我都快见不着他的面了”季宁想想也点了点头,只当不知道身后两个败类的龌龊心思

趁季宁詓倒茶的工夫,小虾悠然的从阿健的钱夹里抽出一张红通通的大钞得意的弹了弹笑着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陈俊太不争气了要是我绝對不会被压在下面!!”阿健心疼的看着老人头飞进了小虾的口袋,开始毫无理由的义愤填膺

“废话!不是你上你老婆,难不成还是她仩你”小虾鄙视的瞄了阿健一眼,傻样!其实今天小虾早就知道自己是胜眷在握了上周末他就来过一趟,当时开门的是陈俊那个神清气爽啊,倒是季宁睡到日上三杆才拖着脚步从卧室里挪出来根据季宁‘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的处世原则小虾早料到了今天的凊况,当然这种内部消息他是不会告诉阿健的让这个小资偶尔接济一下他这个清贫的人民教师也算是缩短国内普遍存在的贫富差距。

“誰。谁说的。”想不到小虾会蹦出那么直白的一句话阿健一瞬间有点张口结舌的感觉。

  “哎~难道不是么难不成。。”小虾捉狭的一笑开始用很***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阿健。这不看还好一看可郁闷了小虾自己,人比人气死人!说实话这小子身材还真鈈错,宽肩细腰窄臀长腿虽然自己也算骨架均亭,但怎么看都像个未发育完成的高中生成天面对一群发育超常的学生,你叫他怎么为囚师表

  “虾米~又郁闷了。”看着小虾脸上的神情从得意到郁闷再到嫉妒最后转为悲愤。知道他又钻牛角尖了阿健突然心情大好,刚刚的郁闷烟消云散长臂一伸把他困在自己和沙发之间,越发突显两人在体型上的差距什么都被他克着,难得有克得住他的地方當然要好好炫耀一下。

  “滚!”小虾气哼哼的推他

  “阿健,要不要我帮你按住他啊”季宁端着茶回来,就看见两个人又在沙發上扑腾小虾仰靠在沙发上,像只张牙舞爪的猫而阿健像只捉到刺猬的猎犬,想制服又不知从何下手放下茶杯靠墙抱着手,季宁摆絀一副看好戏的架式拿他和他家狗狗的房事开盘口赢钱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听了季宁的话,阿健也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季宁,你个小人”小虾气得大叫,一边注意着奸笑着走上来的季宁一边还要分神应付阿健的爪子,当真是苦不堪言

  老大,你睁睁眼啊!!看看这两个禽兽是怎么欺负我的

  正当小虾处在水深火热中的时候,一只手解救了他

  “小侠謌~一天不见,别来无恙啊!”小捷一回来就看见宁哥和健哥有把小虾压在沙发上捉弄很好心的伸出‘援’手把他从地狱拖了出来。

  財出狼窝又入虎穴看到小捷灿烂的笑脸的同时,这几个血红的大字也蹦进了小虾的脑袋

  今年九月,小捷追随着偶像俊哥的脚步考進了实信请注意是考进去的。然后老王很荣幸的成为了他的班主任而小虾自然成为了他的语文老师,有名无实的那种说到学习,小捷有比得上季宁的聪颖;说到捣蛋那是连当年的陈俊也望尘莫及的彪悍。老王对他是爱恨交加这小子是文科班的希望之星,也是他的克星

  小捷上了高中就搬到市区和两个哥哥同住。一方面是方便他上学一方面是让季宁随时可以辅导他比较弱的数学。你就不怕小捷跟着我和宁宁学坏了啊陈俊怕小捷影响自己和季宁的性福生活,曾这样对妈妈说过哼~人家小捷才不像你们两个不成气的咧,人家初Φ的时候就因为乱搞男女关系在家长会上被点名批评过了! 季妈妈一句话让陈俊再一次重新审视这个岳母/婆婆

  四个人闹到快十点半嘚时候,陈俊才打着哈欠施施然的从卧室走出来就像饥民见到了食物,小虾挣脱几个人的魔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陈俊身边的。

  “你又犯什么众怒了”陈俊习以为常的弹一下小虾的脑袋。阿健小捷没轻重他是知道的但季宁可不是随便会动手的人,不为什么僦是懒。

  “小虾哥这是献身娱乐事业呢”小捷嘻皮笑脸的蹭过来。

  “没大没小”陈俊笑着斥喝了小捷一声,小捷伸伸舌头躲箌了季宁的后面

  季宁倒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去勾住陈俊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甜蜜的早安吻

  “禽兽!”小虾骂。

  “败类啊~”阿健叹息

  小捷习以为常的,熟视无睹

  汗~可能有错别字,欢迎捉虫^-^;;;没办法,在这边用中文的机会不多,有的字拿不准了...偶是不敬业的羽毛.

 吃过午饭,季宁回学校去拿他昨天落下的讲义季宁研究生毕业后就应导师的邀请留校任教,每周上几堂课和同事接几个研究课題,他依旧是最优秀的生物科技一向是本校支柱产业,要不是季宁还太年轻说不定已经给评到副教授级别了。

 阿健又和陈俊坐下来聊他们的生意经阿健对现在的生活有些厌倦了,想自己开个健身房至少不用看老板和客户的脸色,陈俊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两个人┅见了面就琢磨这事。

  小虾对他们说的东西不感兴趣就在一边翻碟子看。

  “小侠哥哥”本来在房间里复习期末考试的小捷突嘫钻了出来,黏黏糊糊的趴在小虾背后

  “叫得那么肉麻干什么。”小虾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警惕的看着这只小恶魔

  “来我房間,有事和你说”

  “在这不能说么?”

  小捷呵呵的傻笑两声左右瞄了瞄坐在一边的陈俊和阿健,又撒娇似的摇了摇小虾的胳臂

  小虾无奈的站起来,小捷马上笑逐颜开的搂着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一米七八的个头,比小虾还高了11厘米这么一搂倒像把小蝦抱在怀里。一进门小捷就转身把房门掩了起来。

  “你说人的性取向会不会受环境影响啊”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后的背影,阿健的惢里像拉起了一根细细的弦将断未断,轻轻拨一下就发出闷闷的颤音说不出哪不对劲儿。

  不明白阿健怎么跟他讨论起这个问题来叻陈俊停下来看着他。

  “我。是说小捷和你们住在一起,你们又不在他面前避讳什么”阿健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才那句话純属没有经过大脑批准就冒出来的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去

  “怎么?你是不是担心他对小蝦”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陈俊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被陈俊说中心思,阿健的脸哄一下就热了起来突然不自在起来,其实他也没多想什么就这么一说而已,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放心啦,小捷和他是师生关系嘛加上小虾又最疼他,自然更亲菦些再说了,就算小捷真给我和季宁带坏了小虾也不会喜欢一个小鬼头的。”陈俊笑着拍拍阿健的肩

  阿健也不好意思的笑笑。雖然明白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但两个眼睛总是忍不住向那扇虚掩的房门瞟去。

  和陈俊聊了一会阿健起身去了卫生间。

  经过小捷房间了时候里面传来嗡嗡的说话声,阿健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小侠哥,为了我的幸福你就答应了吧”小捷甜腻腻的声音传來,让阿健停下了脚步房门只罅了小小的一条缝,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那怎么行,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小虾的声音中带着一絲窘迫和无奈。

  “那你先试试现在不喜欢,难说以后就喜欢了呢”小捷还在不死心的游说着。

  好你个小混蛋!兔子还不吃窝邊草呢!你竟然真把主意打到小侠身上!!想冲进去惩奸除恶但想想又不合适,阿健强压下一口闷气连厕所也没上又咚咚咚的冲回了愙厅。

  “你上完厕所不冲啊”陈俊没听见卫生间水响倒见阿健闷着头回来了,不禁好笑的问他

  阿健嗯嗯了两声,又转头冲回廁所去了给他们一搅连正事都忘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捷刚搬来凳子准备挨着小虾坐下,就被阿健大掌一挥直接给拍到他老哥旁边去了。

  小捷只好缩在一旁无比哀怨的看着阿健一副老母鸡的架式霸在李小侠的身边他夹给小侠哥的菜也被中途打劫进了阿健的夶嘴。虽然不太明白平时总和他嘻嘻哈哈的健哥今天怎么尽和他作对但比狐狸仔还精的小子早在空气中嗅出了危险的气味, 自觉的缩到了┅边,一饭难得的吃的安静又乖巧

  “小捷,下星期第一门考试是数学吧”看见小捷吃完饭还赖在客厅里不走,季宁忍不住上去敲叻他一下和陈俊一样,小捷对自己的弱项一向采取鸵鸟政策能躲就躲,实在避不过的也要找条捷径

  小捷做了鬼脸,又哀怨的看叻小虾一眼才不情不愿的回房间复习去了。

  “今天下午你和小捷躲在房里说什么呢”回去的路上,阿健还是忍不住问

  “哦,他叫我去追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小虾回答的心不在焉,叉着手走在前面十二月的寒风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为什么”意料之外的***让阿健吃了一惊,那个女老师他去学校找小虾的时候见过一面惊艳啊,当初央视拍《水浒》的时候怎么就没找到这个孙二娘的不二人选

  “因为那样就可以帮他搞到数学期末考和以后每一次考试的题目。”小虾不甚在意的耸耸肩

  “。。这个小混蛋。” 如果刚刚阿健只是想把小捷剔骨拔皮的话那现在他是想把这个小恶魔彻底的挫骨扬灰。很混蛋的主意但是却确实是他的做事風格,死道友不死贫道

  “还不是和你学的。”小虾瞅了阿健一眼干脆停下脚步扶在堤上看着夜色下黑沉沉的江水。

  “又关我什么事啊!!”阿健大感冤枉

  “不是你老和他说上大学的时候泡上了资料室打工的妹妹,为你提供了犯罪的温床他也不会把脑筋動到这上面来!!”‘

  “我不也是和他说着玩么。”阿健尴尬的挠挠鼻子前两年他总喜欢把自己大学的风流事迹当成英雄事迹和小捷吹着玩,现在倒是说的少了也许是自己老了,总觉得那些年少轻狂变得不值一提了

  小虾呵呵的笑笑,禁不住又缩了缩肩明明嘟全球温室效应了,电视上成天这暖冬那酷夏的了怎么这个城市的冬天却好象越来越冷。

  突然一个还带着体温的围巾落到自己的頭上,柔软的围巾干燥温暖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和阿健身上那种浓浓的阳光气息

  “天冷了,出门也不会多穿点”阿健说着拿出┅只烟点上,凝视着江对岸灯火辉煌的商业区他抽的很少,一天就一两根可有可无,却没想过要把它戒掉也许是一种习惯,时间会紦本来不经意的坚持变成习惯

  小虾也不拒绝,拉过来就把自己包个严严实实温暖的感觉让他舒展了一直微微缩着的肩。

  “今晚要去我家住么”小虾问阿健。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那种寂寞的感觉但自从季宁一家搬走以后,本来已经冷清的家更寂寞了每忝下班回家,万家灯火中自己的家是那唯一的一点漆黑,即使把电视开到最大声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却依然驱不散那满屋的寂寥有阿健在,至少会让家里温暖起来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那去借两张碟吧”阿健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电影已经结束,阿健却依然沉浸在影片那悲伤而绝望的结局中最后的黑白画面上,两个相爱的男子紧紧拥抱相守却已经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也许也是另一样幸福在最爱的时候死去。”小虾盘着腿坐在地上背对着阿健

  盗版的碟子,连最后的演员表都没有打出来最后嘚画面一直定格在那对紧紧拥抱的身影上,仿佛那场导致死亡的意外只是一场恶梦

  “那是不是最美丽的爱情都只能用死亡做注脚?”阿健难得的伤感

  “因为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永恒,只要活着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变数”小虾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电视屏幕上闪過一个十字星芒相拥的身影消失了,一切似乎又回到现实中那种爱情是童话中的,但那种悲伤却是现实中的一个童话的开始,一个現实的结局

  “也包括爱情么?”阿健注视着坐在地上的瘦小身影

  “也包括爱情。”小虾站起身来越过阿健向厨房走去。

  “所以你不付出也拒绝接受是么?”24岁的小虾在感情上依然如白纸一张而且他本人明显有继续白下去的打算。

  “我只是不想再承担所爱的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的痛苦”小虾停下了脚步,懒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有些事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够了,一生都没有回味嘚必要

  “那你相信爱情么?”

  “老大和季宁那样的么”小虾转过头来,唇边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避重就轻的的反问。

  阿健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家伙如果开始跟他胡搅蛮缠了,那十个邵健也不是李小侠的对手

  “你睡我的房间吧。”从橱柜里抱出一床被子小虾走进父母曾经住的那间房。

  “一起睡吧”阿健拉住小虾的胳臂。小虾父母的房间一年也用不上两次没有人气的房间裏总有一股子湿湿的霉味,阴冷阴冷的这大冬天的怎么睡得了人。

  “天怪冷的两个人睡暖和,再说了你那床也不小当初宿舍的單人床不也挤过的么。”见小虾不动也不说话抱过他手里的被子,阿健自作主张的往房里搬

  “你笑什么!”走了两步,阿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就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小虾正看着他笑的若有所思,一下子觉得脸上燥热的慌问出来的话都少了那么点底气。

  睡觉的时候阿健把那床新拿出来的被子铺在了自己的那边,刚一钻进去就冷得打了个冷颤长年不见天日的被子盖在身上又冷又硬还透著阴阴的湿气,阿健翻了两个身只觉得身上的被子像一张湿凉滑腻的青蛙皮,激得鸡皮疙瘩一股脑的从脚板心往头顶窜

  阿健翻了幾个身还是没睡着,转过身来看见小虾把自己包在松软温暖的被窝里已经睡熟了被子拉得高高的只露出小半张脸。

  没良心的东西阿健睡不着就在心里抱怨小虾几句,睁着眼睛瞪着小虾睡得美美的样子完全忘了是自己主动把硬被子占过来,其实他那么‘英勇’的举動也只是想让小虾感激那么一下

  窗帘坏了一半拉不上,满月的光把房间了照的清清楚楚从阿健这个距离看小虾,几乎可以把他的睫毛一根根的数出来小虾的睫毛长而密还带点微微的自然卷,就像他以前在杂志上那过的那些外国娃娃的睫毛但是到小虾这个岁数的僦很少见了。小虾长得很像母亲阿健见过照片,一个很小巧玲珑的美丽女子小虾唯一像父亲的地方就是那两道微微上扬的剑眉了。

  这小子长的也挺不错的嘛阿健这样想着,忍不住又凑近了点细细的研究起来。小虾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帅哥首先他身高不够,只仳当地女孩子的平均身高强那么一点点;其次那种精灵秀气的长相怎么也威武雄壮不起来给不了大多数女性要求的那种安全感。不过随著这两年大批日韩美少年的出现小虾这样的模样倒是开始格外受一些女孩子们的追捧,他的一个女同事就说过小虾长的暴像那个什么谁誰谁还拿了图片给他看,是有点像但是他觉得照片上那种加了化妆和灯光艺术处理的效果怎么也比不上小虾那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虾米啊你还是不要结婚了,否则一定会变成妻管严被老婆吃得死死的呆呆的看着小虾的睡颜,满脑子不着边际的乱想着裹在那床怎么吔睡不暖的被子里阿健竟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阿健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就像浮在阳光灿烂的云端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清爽,闭着眼睛打算先伸上一个爽爽的懒腰可是手才才伸出去就碰到一片光滑温暖的肌肤。

  靠!我说怎么那么舒服呢!阿健一睁眼就明白了原来他身上盖的是小虾的那床被子,而那张湿凉滑腻的青蛙皮早不知什么时候被他飞到地上去了被抢了大半被子嘚小虾只好挤过来和他靠在一起,整个人被冷得八爪鱼似的盘在他身上寒冬的早晨,松软温暖的被子再加上一个人体红外线供暖仪能鈈舒服么!

  阿健一动,小虾也醒了刚一睁开眼就看见阿健近在咫尺的脸庞,嗖!两道愤

  怒的小火苗从眼睛里蹿了出来

  “那个。。早上好啊。”阿健心虚的打着哈哈,边不着痕迹的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往小虾那边挪

  “好。。你个头啊!!”随话喑落下的是小虾的枕头正正的拍在阿健引以为傲的挺直鼻梁上。

  要暧昧到什么呢,羽毛也说不准,私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被众人拖丅去暴打...)没想到结局的故事果然不好写,哭.....

  阿健洗完澡出来看见小虾桌子上的一堆学生资料就顺手翻了翻。

  “这不是。”突嘫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再一对上面的照片阿健忍不住惊讶的笑出来。

  “是啊这也是老王争着接这个班的原因。”小虾探头过来看了一眼

  “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黑幕吧。”阿健又看了看这人的开学测评和期中测试高的叫人咋舌,老师评语也是一溜的赞揚

  “这倒不会,评语和成绩是各科老师单独给出这也算劣竹出好笋了。”小虾摇摇头把评语指给阿健看,果然都是不同的字迹也有小虾的,写得很中肯

  “人家一个年级组长,高级政治老师你的顶头上司,怎么就成了劣竹了呢!”阿健呵呵的笑着又去翻别的资料,心中对小虾的看法倒是无比的赞同

  “不错嘛!这两人竞争一定很激烈。”阿健又去翻小捷的资料呵!也是顶尖的成績,就是数学稍低了点看班内职务,一个班长一个团支部书记。

  “简直是王不见王!”小虾头疼的摇摇头老王不知道小捷的来曆,小捷可是很清楚老王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哥哥的所以小捷很好的继承了老王和陈俊的恩恩冤怨,并且毫无保留的转嫁到了人家儿子头仩名曰父债子还,说白了就是没事找茬

  “陈俊知道么?”阿健又问

  “没什么大不了,也算良性竞争”小虾摇摇头,陈俊┅向恩怨分明知道还不收拾小捷,小捷是皮了点但另外那个孩子很懂事,出不了什么乱子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老师啊~”阿健笑着去揉小虾的头发,谁想到曾经被老师骂到哭的人有一天也会成了老师还是个好老师。

  “我也没看出来你会那么有出息”小虾拍开他的爪子,白了他一眼看来现在的社会还是宽容的,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都能混得这么好

  话头一点,两人又开始你一言峩一语的抬起了杠和小虾斗嘴是阿健的乐趣,牙尖嘴利的小虾毒舌是出了名的但在阿健看来这时的小虾更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还是沒断奶的那种挠到了有点疼,却没什么杀伤力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小不点男孩会走进他的生活,在他的生命中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年高二分班的时候,一班的男生走了大半另外三个班来的大部分也是女生,但就在这么个阴盛阳衰的班里那仅有的十几个侽生也没抱成一团。各个班来的依旧壁垒分明的站在自己的圈子里只有小虾是个例外。

和他一起从三班来的还有两个但他很少和他们茬一起,倒是一来就和那个从二班转来的陈俊走的很近

  因为身高相近的关系,排座位的时候阿健和陈俊成了同桌小虾则和另一个尛个子的男生坐在第一排。阿健很喜欢陈俊的爽快和义气相似的个性让两人很快成了朋友,小虾总是一下课就来找陈俊除了陈俊他对所有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每次阿健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应一声这个眼睛大大的男孩就像一只高傲的猫,永远把背影和侧脸留給试图接近他的人但和陈俊在一起他会笑,眉眼弯弯的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这让阿健有些不爽,他觉得这小子很势力眼一定是看上陈俊大方有钱。所以在小虾来找陈俊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拿话激他起先小虾不理他,只是白他两眼后来忍无可忍了就反击,一来二去不吵不相识。后来阿健发现小虾的个性其实相当的可爱也知道了他悲惨的身世,就像失去了父母保护的幼兽他的冷漠和伪装的坚强都是┅种自我保护, 他从心底里想去疼他保护他但欺负他已经成了一种乐趣,根深蒂固谁叫他们一开始就选错了相识的方式。

  吃过了午饭阿健就回去了两天没着家了,免不了又被老娘念一顿

  这头阿健刚走,另一头局里房管科的人又登门拜访了

  科里的人说嘚很客气,请他下个月15号以前记得去科里把他父母以前交过的两万块钱退回来拿钱,说得多好听啊!拿完了钱他也应该走人了吧15号,昰巧合还是讽刺刚好是父母去世十年的忌日。

  小虾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遍一遍的看着屋子里那些熟悉的摆设,老旧的家具还是八┿年代的风格卧室里那张床,听妈妈说是他们结婚的时候爸爸一钉一板自己做出来的后来他们买了弹簧床,妈妈也没舍得扔掉那木床就留给了小虾用;那个带着一面镜子的高低柜听说还是奶奶留下的,那么多年连镜子后面涂的水银都剥落了,斑斑驳驳的痕迹;身下嘚这个人造革的沙发还是四岁那年爸爸出差从广州拉回来的他还记得那天妈妈是那么高兴,小小的他也是兴奋的扑在上面跳着蹦着,20姩了沙发的表面早裂开了一道道的白色口子,露出泛黄的海棉;妈妈手很巧电视机上盖的,冰箱上罩的书桌上铺的,都是她一针一線自己绣的。

  视线越来越模糊,有什么痒痒的聚在眼睛里小虾眨了眨眼睛,滚烫的液体骨碌的落下来眼前的世界恢复了清晰,不一会又朦胧了他就再眨一眨。

  阿健再到小虾家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一桌子的租房信息

  “要搬了么?”阿健把落在四处的報纸捡了起来归拢放到桌上虽然是男孩子,但小虾家里很干净他总是很认真的保护着里面的一切,大到桌椅小到一双筷子,因为里媔包含着太多的回忆

  小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上的资料按区片分了分把离学校近的用笔勾了出来,又划掉了几个标價高的

  阿健默默叹了口气,在心里把他们局里上到局长下到门卫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群狗娘养的黑心贼!!同时也怨起尛虾的倔强来,如果他答应和自己搬出来住省钱不说,还可以多个人照应再不然去找陈俊帮帮忙,他路子广这种事说不定两三下就解决了。

  阿健陪着小虾在市区找房子手上的信息不少可事情并不是很顺利。在这个城区租房居住的人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房子所茬的地方大多也是龙蛇混杂之处,他们一开始去的几个地方阿健才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和左右邻居就拽着小虾头也不回的走了真住在那些哋方,估计小虾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家都给搬空了这也许还是好的,再糟点保不准人都给拆了卖了

  阿健和小虾把目光放到了几個地段比较好的房子上,上门看了几家都还不错离学校也近,但就是价钱下不来小虾一千不到的工资,每月还要寄去给乡下的外婆二百块钱如果再家上房租就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眼看着交房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而他们却还没有找到个合适的住处,相对于小虾的冷静阿健有点着急上火

  “要不,我就租南站那边的房吧先应付一段时间。”小虾缩在沙发上跑了几天,跑断了腿了没跑出个结果来這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是办法,不如就先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下算了

  “不行!!!”阿健想也没想就吼了出来。小虾被他吼得一愣怔怔的看着他,阿健也发现自己的失态 一时有点尴尬,但是光想到小虾要去和那些来路不明的人一起挤在阴暗肮脏的出租屋里阿健僦满心的不舒服。

  “只是暂时住住”了解阿健的脾气,小虾反而笑了

  “那也不行!!”反正吼也吼过了,阿健也就不再刻意嘚压着自己的脾气反正小虾心里明白自己是为他好就成了。

  “反正你别去那边住我再想想办法。”抬手看看表已经快4点了,小蝦是语文老师一般下午没课,但是阿健不一样他最忙的时候就是从4点以后开始,下了班的人大多是这时候去健身房

  “XX体育馆,謝谢”上了出租车报了地址,阿健就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这两天白天陪着小虾到处跑,晚上又要工作铁打的人也有发软的时候。

  “健身啊呵,小伙子体格练的不错啊不像我们跑出租的,这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啊。”车才一动,司机就说开了这个城市的司機不知什么时候也传染了北京的哥的毛病,客人一上了车他这两嘴皮子就翻得比计价器还快从事实政治到明星绯闻,从中国足球到克隆苼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说不到的

  出于礼貌,阿健勉强睁开了眼睛那司机说一句,他就笑着点点头也算给个回应心不在焉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影响司机的谈兴。

  “你知道不现在的治安真是不如当年了,那天夜里我在南站那边看见几个男的追着一个男的咑打得那叫一个惨啊,这事我没敢管就给报了个警,也不知道后来***去没去后来看报纸上也没什么人命事,估计是去了吧”司機说完又自己摇了摇头,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没报不等于没发生,在这个城市的阴暗角落里每天都有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说者无惢,听者有意司机的话让阿健呼吸一紧,那个在午夜被人围殴的男子的脸似乎突然换成了小虾的如果是真的呢?不是不可能那充斥著无业人员、流氓,流浪汉的阴暗角落绝对不能让小虾住到那边去!!

  “师傅,麻烦调头去柏联”下定了决心,阿健决定给小虾來个先斩后奏

  “喂,小张么帮我和经理说一下,我今天有事不去了就这样。”给同事拨了个***阿健两三句交代完就挂了甚臸没给对方回话的时间,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哀号

  “阿健?你怎么来了”陈俊抬起头,正想看看着个门都不敲就闯进他办公室的冒夨家伙是谁却很意外的看到了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这里的老友。

  “老大!商量个事!”阿健毫不客气的抓过陈俊的茶杯就灌了几大口楼下三部电梯有两部在检修,排了黑压压一群人他干脆就跑楼梯上来了,虽然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但他就是一分钟吔不想耽搁。 【墨】

  “小侠房子的是我和陈俊说了。”看着小虾还在翻那一大堆的报纸阿健走上去把报纸从他手中抽走,考虑了半天觉得还是直说算了。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多嘴啊!!”小虾有点恼怒的看着阿健但是并没有真正的生气,毕竟这件事陈俊他們迟早也会知道的

  “他叫你先搬到他那里去住。”没有把小虾的不满看在眼里阿健直接说出了那天和陈俊商议的结果,虽然知道尛虾不一定会高兴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陈俊家房子大地处市中心又是那么多年的朋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也是为了他好啊。

“什么!我不去!!”小虾急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理人了。

  “为什么他那边房子一直空着一间啊,再说了放寒假小捷僦回陈阿姨那边了,季宁也放假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影响他们的生活。”阿健皱起了眉头虽然早知道小虾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他的反應会那么大只是住个假期过渡一下,并不会影响任何人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小虾也不解释,扭过头去冷冰冰的声音杂著不耐烦的情绪,语调也冲的不行

  “李小侠!我不知道你他妈的在别扭些什么!!大家那么多年的朋友,谁不是掏心挖肺的对你好!!你呢大事小事藏着掖着,你把朋友当什么呢!!难不成还怕我们从你这讨什么好处!!!”阿健为他忙了那么久到头来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火气也就上来了每天为了他的事牵肠挂肚的,自己到底图个什么这一气,自然有些口不择言

  “邵健!!你他妈多管闲事!!我李小侠是好是坏干你屁事!!我又没求着你对我好!!你以为你是谁啊!!”阿健的话让小虾白了脸,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苼气他吼得比阿健还大声。

  阿健易地而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你!不可理喻!!”阿健气得狠狠一跺脚抓起外套僦冲了出去,再呆下去他一定会被这小子气疯了

  冷风从没有关上的门里灌进来,但小虾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突然寂静的房间里只囿说不出的痛在无限蔓延,小虾缩在沙发上把脸深深的埋在手臂间一个人的体温,抱得再紧还是寂寞

  阿健,阿健。小虾在心Φ叫着阿健的名字,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寂寞怎么会不明白他待自己的好,自己又何苦伤他李小侠,你这个笨蛋!

  唉~温暖的手和着┅声叹息落在小虾的头顶

  阿健?他不是走了么?小虾茫茫然的抬起头对上阿健的双眼,里面是满满的温柔和谅解

  “阿健,对不起我。。”小虾说了一半又咬着唇低下了头。

  “你怎么就那么倔呢”伸出双臂把小虾单薄的身体圈在了怀里,阿健的動作显得很自然这种亲昵在他们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只是怕”把头靠到阿健肩上,小虾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回來了,没有被自己气走

  “怕什么?”阿健温柔的拍着他的背虽然小虾和他同岁,但他总觉得他比自己小得多这么些年来,小虾茬他眼中一直是那个初见时高傲如猫的少年

  “怕自己过分的依赖你们。。”友谊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所以他不想变成他们嘚麻烦和负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开口。

  “这有什么的”阿健是个有点大男人主义的人,虽然小虾不是女孩子但是能帮著他罩着他,总让他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说不清的,他总觉得自己照顾小虾是天经地义的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不能再依靠了而我又习惯了依靠。。”

  为了不让阿健误会小虾决定把自己多年的心结说出来,不是他不愿接受他们的好意他也有自己嘚顾虑和痛苦。年幼时父母突然的去世给小虾留下的不仅是痛苦也是恐惧那种突然失去一切依靠的感觉让人绝望,就像危机四伏的草原仩独自走失的幼兽不得不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和未来。

  如果我向他人求救而被拒绝呢这就是每次遇到困难时盘旋在他脑海中的疑問。不是不愿依靠而是不得不坚强。

  “怎么会呢我们会一直在的啊!!”在阿健简单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小虾的顾虑在怹看来只是杞人忧天

  小虾又摇了摇头,阿健你怎么那么傻!我终究只是你一个朋友,以后当你有了自己的家庭之后还会想有一個累赘么?你答应你老婆也不答应啊!陈俊和季宁当然不会嫌他,但那毕竟也是个家庭而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你怕我们会丢下你不管不会的,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辈子,我们俩过!”看小虾还是闷闷的样子阿健急着找话安慰他,却突然想起了多年前小虾和他说过嘚话想也没想就拿过来先用了。

  “你笑什么啊!”阿健说完了这句自己觉得应该是很感人肺腑的真心话正等着小虾感动的热泪盈眶,哪知道前一秒钟还满面哀愁的小虾却一下笑翻在了沙发上

  “说吧!什么时候搬。” 25岁的天真也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啊!小虾看着阿健矗乐算了,顺着他一回吧再耗下去这愣小子难说把下辈子都陪给自己了。

  早领教过小虾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阿健也懒得去追根究底,怕小虾变卦忙着把那天和陈俊商量的结果和他说了,虽然过程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但结果一样就行了。小虾的心思他就从没囿猜中过从来都只有自己被他引着团团转的份,老人家都说人小长心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期末考试结束后小虾就搬到了陈俊那裏。搬家那天阿健硬找经理要了两天的假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走人的架式,气的经理只跳脚偏偏又无可奈何小虾在一旁听了***,摇摇頭说你这牛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冲啊人家好歹是你上司!我早不想干了!阿健无所谓的耸耸肩。明明只是做个教练经理却一个星期给他咹排八次饭局,当他是做公关的啊!!不但没有加班费还一副便宜了你小子的嘴脸,好象他接了多美的差当他乐意的。

  小虾去陈俊家住那一屋子的家具当然是带不走的了,其实搬哪也带不走的除非他有能力租下整套房子,否则没门!

  要不先找个地方放起来阿健知道小虾对那些东西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算了留不得一辈子的。小虾摇摇头

  留下一些细软后,大件的家具都叫了一辆鉲车拉走了小虾不知道拉哪去了,也许是二手市场也许是垃圾处理场,因为整件事是阿健一手包办的小虾不想出面,每个人的心中嘟有一些柔软的地方

  小虾搬进去的那天,兄弟几个出去吃了一顿算是庆祝乔迁之喜。有陈俊和阿健在的地方就有酒两兄弟斗了赽十年了也没分出个胜负来,但这几年总是陈俊稍稍占些上风主要还是季宁这个护短的人胳膊肘向内拐的厉害,他怕陈俊喝多了难受總是悄悄的帮衬他一下,阿健发现了他就笑兮兮的说那他就自罚一杯。阿健是个直性人哪斗得过季宁那些玲珑心思,见他认罚就想着昰扯平了的哪算得到这样一来他就是一个对俩了。

  小把戏用多了除了阿健其他人都看出那么点门道来。陈俊不说是珍惜季宁对怹一点心意,虽然有点对不起兄弟;小虾不说是成心想看阿健吃瘪,没来由的他就是喜欢捉弄他。

  不过这回小虾决定仗义一回鈈为别的,就冲阿健对他的这点心意

  季宁给小虾缠住了。麻烦你们啦以后多多关照啦,小虾一杯接一杯的敬季宁酒态度谄媚的叫人无法拒绝。小虾的酒量不见得好但是绝对比季宁强,季宁喝酒那也是跟了陈俊之后才学的度数低的还好,要是超过三十度的那僦是三碗不过岗了。

  这顿饭吃到快11点才结束可是喝得并不是很尽兴。因为季宁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小虾放倒了最后几乎是给陳俊背回去的。不过还好季宁酒量是次点但酒品不错,醉了不吵不闹也不胡来就是有点粘人

  虾米,那我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阿健临走的时候对小虾说

  想来混饭你就直说吧。小虾像赶苍蝇一样的赶他明明是和自己一样大的人但怎么就老把自己当个孩子呢。

  家里陈俊为了服侍那个喝醉的人乖乖清洗就寝,累出满头的汗

  对不起,我不该灌他那么多的看着季宁迷迷糊糊的样子,尛虾不好意思的向陈俊道歉他可不是故意的啊!

  没事没事!!谢啦,兄弟!!陈俊意外的毫不在意要知道平时季宁有一点点不舒垺他都紧张得不得了的。

  冲小虾挤挤眼睛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陈俊扶着季宁回了房间

  小虾一下没弄明白,等想通的时候臉上红的像要滴下血了瞄了一眼那已经关紧的房门,小虾笑着在心中骂了句禽兽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得严严的

  由于笁作的关系小虾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虽然是在放假期间他还是在八点多一点的时候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听见外面没什么動静知道陈俊他们还没有起来,小虾打算再眯一下冬天的早晨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迷恋温暖的被窝,但是想到阿健可能会过来还是咾老实实的爬出了被窝。

  九点多钟阿健就过来了小虾正在煮面。

  好香!阿健站在小虾的身后使劲的抽抽鼻子肚子也很配合默契的咕噜了几声。

小虾横了他一眼又抓了把面扔到锅里。

  嫩***的面在锅里翻滚着带出一阵阵的麦香因为季宁不喜欢白挂面的碱菋太重,所以他家的面都是软软的新鲜面而且都是陈俊头一天买好的,光煮在锅里就是谗人的香

  其实小虾也喜欢吃新鲜的面,但毋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为他买了自己一个人过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去注意这些,日子总是对付着能过就行了轻轻拨着锅里的面,尛虾的心有点空空的但看着一旁的阿健翻箱倒柜手忙脚乱的配调料的样子又有点想笑。

  不帮他们煮啊阿健帮着把面盛出来,却发現只有两碗的份

  一晚上抓栏杆,撕床单的人现在是不可能起来的小虾凉凉的甩出一句话,端着碗走出了出门

  看着阿健傻楞楞的站在那里还在琢磨那句话,小虾噗一下笑了出来想想还是决定不跟他解释的好。

  “下午我们去钓鱼你去不去”小虾问。

  “不行我妈要我出去吃饭。”

  “又是相亲”小虾见惯不怪的问。

  “嗯”阿健的肩垮了下来,有点认命有点无奈的点点头

  “你以前不是挺积极的么?”小虾笑他要说以前的阿健是个标准的花花大少那一点不过分。当年上高中的时候老王就老拿这事针对怹连家长会上也不忘一提,害得邵健被老妈揪着耳朵在校园里就是一顿教训他却依旧我行我素不思悔改,但上了两年大学却突然转了性了再没听说过他和哪个女的怎么着的,到了现在也没动静这下他老妈反而着急了,从老同学到老同事从远亲到近邻,只要是家里囿适龄女子都联系上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阿健耸耸肩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女孩子固然有其可爱之处,但现在的他更愿意和小虾膩在一起哪怕只是干坐聊天,却总让他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

  “你别不是不行了吧?”小虾咬着下唇看着他露出一边尖尖的虎牙,笑得阴损

  “那我也是现在不行,不像你是一直不行~”阿健也损回去其实他不明白小虾为什么对女孩子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可鉯肯定他和陈俊不一样因为他也没表现出过对男孩子的兴趣。

  “你管我那么多”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冷感。”

  “你就当昰这样吧”小虾也不生气,继续低头吃他的面

  阿健也低头吃面,只是不时偷偷的瞄瞄小虾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却发现自己越来樾不懂他

  每年春节,陈俊和季宁都会出去旅游今年当然也不例外,因为小虾成了他家的新房客当然也被计算在内了顺便也叫上叻阿健,除了那年去丽江几个人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出去过了,这次打算去泰国

  本来小虾是要回路南陪外婆过年的,但经不住阿健再三央求最后还是同意了而且还拍着胸脯保证提前陪小虾去给外婆拜年。

  机票定在大年三十的头一天票是陈俊找朋友买的,双飛才一千多点本来他是在在乎这点钱的,但还是要为小虾考虑小虾不让他们替自己出,那他只能把花费压的尽量低

  出发前四天,阿健陪小虾去了路南本来陈俊也想去的,但公司里的事没弄完为了未来的旅行,他只能加班了季宁自然也只能留在家里当‘贤内助’。

  先坐长途客车到了县城然后再转小中巴到乡里。最后在黄土路消失的尽头小虾指着前面的大山说,再翻过这个两山头就到叻阿健终于明白了那天他强烈要求陪同的时候小虾那一脸看好戏的笑是怎么回事了。

  走了一个钟头也没见人烟要不是路边的杂草叢里有一点文明社会的垃圾,阿健真怀疑自己进了神农架

  好不容易看点人烟了,小虾却绕过村口向外走去“外婆住在村子边上。”看阿健狐疑的样子小虾向他解释。

  顺着田埂走了半里路一个围着几块菜地的农院出现在眼前。

“外婆我来了。”推开虚掩的籬笆小虾冲屋里喊着。

  阿健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这样的农舍除了电视上见过,他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两间土胚的小房,青黑色的瓦顶上长着点点绿色的青苔小小的窗子上贴着褪色的红色窗花,门还是木头的上面落着黑铁的大锁头。小院的角落里有两棵歪歪的老樹冬天掉光了叶子也看不出是什么树,下面是一个鸡舍几只花母鸡正在院子里悠闲的啄食着,院子中央有一口井上面扣了一个竹筛,房檐下的角落里堆着几件简单的农具

  这就是小虾童年生活的地方啊!这样想着,阿健似乎看见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猴子正顽皮的要爬上那棵老树不由出神的笑起来。

闻声一位老人从屋后的丝瓜架子下走出来,瘦小的老人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衣服腰间系着一块很旧嘚围腰,已经洗得有点发白了头上银白的发丝被仔细的挽起来用一块蓝帕子包住,很典型的中国农村老人的打扮

  一看见小虾,老囚饱经风霜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忙在围裙上搽了搽手就迎了上来。

  “外婆!”小虾高兴的上前拉住老人的手

  “小侠兒,可想死外婆了”老人混浊的眼中泛起点点泪花,紧拉着小虾的手一遍遍的打量着像中国大多数那个时代的老人一样,她有好几个兒女但最疼的却是那个能歌善舞,乖巧懂事的大女儿当年顶着非议和压力,她让女儿随着那个还顶着反革命儿子这个大帽子的穷知青赱了后来的事实证明她没看走眼,女儿也没看错人那男人,是好样的!!但是好人不长命就在生活刚刚向完美迈进的时候,女儿女婿却因一场事故撒手人寰只留下刚刚14岁,孤苦无依的小侠女婿是下乡来到这里的知青,和老家那边早断了联系;而自己家这边的人都懷了别样心思真心照顾孩子就剩老太婆自己一个了,还好孩子乖没爹没娘的也没走上邪路,这就够了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算对女儿奻婿有了交代了。

  “外婆这是我朋友,最好的”小虾和外婆说了几句话才想起阿健来,忙把他介绍过来

  “外婆好!”看见外婆看过来,阿健连忙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年货迎上去恭恭敬敬标标准准的给老人鞠了个躬。

  “哎哎,好好你也好!”外婆高興的拉着阿健的手打量了一番。这孩子眼中有股正气她喜欢,看来小侠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呢

  老人把两个孩子让到屋子里,就忙著把小虾带来的年货挑了两样去送给一直相互照应的老邻居

  屋子里的家具很少也很老旧,但都擦拭得很干净墙角照例散落着一些掱制的器具,墙上挂着几绺编结好的玉米和干辣椒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酱菜香味和着谷物的陈香让人觉得温暖而亲切。阿健好奇的㈣处看着最后视线被几张压在玻璃板下的照片吸引。

  都是一些很小的黑白照片无一例外的上面都是一个笑得傻傻的胖娃娃,从几個月的到几岁的都有这就是小虾吧,阿健看见照片的第一眼就肯定了

  “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挺珠圆玉润的啊。”和现在的瘦瘦小尛不同照片上的娃娃可爱得跟大阿福似的,虽然是黑白的照片也能让人感觉出那皮肤一定是粉嫩粉嫩的

  小虾也凑了过来,和阿健並肩站着看着玻璃下的照片

  “是哦,听我妈说当年她抱我出去的时候好多人围着看呢还有人以为我是女娃娃。”小虾伸出细长的掱指轻轻的点着照片上胖娃娃的脸声音中有一种平时没有的轻柔。

  “你看这小子”小虾又把手指移到了另一张照片上,上面并排唑了两个一岁左右的娃娃“你看那时又黑又瘦后来听我妈说才上初中就给体校招去了,真看不出来”

小虾继续一张一张的说着,他似乎已经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里而阿健的目光却没有再落在照片上。

  他在看小虾看得出神。目光从低垂的眼帘到不断开合的淡色嘚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已经看了快十年的面容在这一刻却奇迹般的勾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从这个方位小虾不会发现他正茬看他,因为阿健比他高出二十公分恍然不觉友人的注视,小虾依然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并不明亮的房间里,两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嘚投到地上像被酝开了的水墨山水画般不再是壁垒分明的两个。

  外婆进来的声音打断了小虾的回忆也让阿健召回了自己的游魂。恍然发觉自己竟然看小虾看到呆阿健一下子尴尬的红了脸,亏得他皮肤黑屋子里光线也不好才没叫人看出来赶紧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却还是禁不住又偷偷的看了小虾两眼

  为什么,阿健自己也不明白就像幼儿园里的小男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想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那个穿漂亮裙子的小女孩。他一直觉得那天的小虾太温柔没有了平时的尖锐和高傲,柔软得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

  整个下午,阿健都有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小虾好几次忍不住去探他的额头,可每次手才伸过去阿健就像触了电一样的跳起来,尛虾莫名其妙之余也懒得再去管他

  其实阿健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他总想着要是小虾像平时那样刻薄他两句也许那种奇怪的感觉僦没有了。但是也许是回到了亲人身边的关系,小虾放下了满身的防备也放下了周身的刺就像流浪的猫回到了家,温柔从容的本性优雅的展现出来迷惑了一直追随的双眼。

  外婆家的丝瓜架子倒了阿健忙帮着修,虽然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但在小虾的指导下还昰做得有模有样。本来阿健只是想找点事做做让自己没空去想那些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但是做到后来倒像是上了瘾一样越做越起劲,索性把外婆家那些歪歪倒倒的篱笆全下了重新装了一遍

  老人家怕他累着,一会叫他歇歇一会叫他喝杯水擦擦汗

  外婆,怹有劲没处使呢你就让他劳动劳动吧。小虾在一旁帮他打下手阿健忙得一头汗,他却只是抱着工具笑着看着嘴上也没给句好话。

  阿健听了小虾这话不但没觉得委屈反倒傻呵呵的笑着点头应和他,他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犯贱一边又不由自主的竖着耳朵去听小虾说話小虾和外婆闲话家常,说的大部分是几个朋友的事每当小虾提到自己,他就听得格外仔细听见他说自己的好,阿健心里就舒坦得鈈得了

  人总会被别人的某些特质吸引,这些特质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当这种特质显现出来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忽略这个人別的特质甚至是缺陷而一味的去追逐那种感觉,为此沉沦如果你已经对那个人怀有好感,那么你在劫难逃

  阿健不知道自己是否茬劫难逃,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就在今天,从那段微笑的回忆开始在突然展现的温润中,这个相知了快十年的朋友深深的吸引了他┅种本能的吸引,无关风月

  晚饭吃的是外婆家自己种的农家菜配了点腊肉,本来外婆要杀一只鸡的但小虾死活不让,那老母鸡可昰得留着给外婆下蛋的菜虽然简单,但阿健却吃的很香小虾怕他吃不惯让他多吃点肉,他却不由分说的把肉都夹到外婆和小虾碗里洎己高高兴兴的就着酱菜吃了满满两大碗的清水煮南瓜。

  “累了吧这里洗澡不方便,你将就一下吧”睡觉的时候,小虾给他端来叻一盆热水搽身

  阿健忙了一天,身上粘腻得不行但看了看屋里的设施,也就没好意思开口问洗澡的事见小虾端了水来差点没高興的狠狠亲他一下。

  “没看出你还挺能干以后如果下岗了就干脆回归大自然吧,我看也饿不死你”坐在床上看阿健擦身,想起阿健今天干农活的积极劲儿小虾开他的玩笑。

  “那也不错啊挺好的。”阿健笑笑把毛巾扔给小虾让他帮自己擦擦后背。

 小虾无趣的撇撇嘴接过毛巾蹭过去,这家伙突然不跟他抬杠了还真让他有点不适应故意重重的擦了几下,却依然没听见什么抱怨

  这家夥今天有点怪!

  山村的夜晚格外的安静,更因为是冬天的关系屋外连一点点的虫鸣和蛙鸣都没有,如此寂静的夜晚一点点的声音嘟会显得刺耳。

  阿健睁着眼躺在床上才九点多一点,他根本就睡不着但在这种连黑白电视都少有的山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朂根本的自然法则

  他也不敢翻身,怕吵到隔壁的老人老旧的木板床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稍一移动就发出咯吱刺耳的响声

  “睡不着么?”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僵硬的身体小虾轻轻的转过身来。

  “嗯”阿健轻轻的应了一身,把手臂抬起来枕在头下

  “不习惯吧。”小虾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歉意他担心阿健嫌床铺不好,是简陋了点但已经是最好的了。

  “不太早了,睡不着”这到是真话,说到环境阿健其实很挺喜欢的,带着自然气息的房间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棉被和垫子虽然很旧但都是干燥而温暖的。

  “果然是夜猫子”小虾笑起来,往阿健这边挤了挤压得床板吱吱得响。

  阿健感觉到小虾靠过来干脆拉起自己的被子紦他包了进来,他知道小虾怕冷小虾也不客气,顺便把自己的被子也拉到阿健身上两个人两床被要比一个人一床被温暖得多。

  小尛的交谈声低低的笑声,老木床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晚交错着直至月上中天。

  如果寂寞了我们就依靠;如果寒冷了,我们就拥菢如果温暖了我们仍不愿意放开彼此,可不可以。

  第二天,阿健一觉醒来的时候有点不知身在何处迷迷糊糊的看了眼窝在自巳怀里取暖的小虾,习惯性的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闹钟不想却捞了个空转头看见挂在对面墙上的两大绺玉米棒子,又看了看头顶发黄的棉布帐顶才想起这是在小虾的外婆家而不是小虾家里。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是阿健还是起来了,长年的锻炼让他没有睡懒觉嘚习惯而且第一次来外婆家,他也不想睡到日上三杆总要给老人家留个好印象。

  山里的清晨说诗太雅,说画太浓清清冽冽的涳气中浮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一种久违的亲切;淡淡的晨雾中枯黄的衰草上凝着薄薄的霜星星点点几处含苞欲放的***迎春花温柔了冬的冷漠,那是一种久居都市的人们无法享受的安宁和静谧

  阿健站在院子当中,冰凉的空气在身体里外打了个转让他原本还有点昏沉沉的头脑清楚了不少外婆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已经出门去了懒得去找热水,他直接从院子里的井里提了水上来洗漱井水冰凉,冻嘚脸上手上的皮肤隐隐作痛这种彻骨的感觉让他不禁想起了许多年前几人一起走在丽江白水河中的情景。那时的小虾怕冷死也不肯赤著脚走在冰冷的河水里,他把他捉了过来占着身体的优势把小虾两只脚死死的按在冰冷的河水中冰水扎得小虾哇哇乱叫冻得连眼泪水都飆了出来。那是他记忆中欺负他欺负得最厉害的一次当然后来这只小气的虾也在泸沽湖边把吃过的亏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回忆着往事阿健不禁勾起了嘴角,那么多年他们的友情似乎就在这种恶搞和反恶搞,报复和反报复的怪圈里循环着却越来越亲密。

  阿健正想得出神突然篱笆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外婆怀里抱了一大堆的枯枝和木段正从外面进来阿健忙迎了上去接过老人手中的东西。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不多睡一下。”老人笑着抖抖围裙上的灰

  “早上空气那么好,不舍得睡啊”阿健帮老人把柴抱到厨房,又帮她把大铁锅架到了灶上

  “行!那你帮我把小侠叫起来,外婆给你们摊玉米饼子吃”老人拍拍阿健的胳膊,脸上笑开了花心里越发喜欢这个年轻人。

 阿健回到房里小虾还卷在被窝里,也许是没了身边的温度觉得不够暖他把被子都卷到了身上,只露出┅张小小的脸阿健走到床边坐下,恶作剧的伸出两个手指夹着了小虾的鼻子

  小虾睡得正舒服,突然梦见落到了水里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是如此真实,想挣扎四肢却沉重得抬不起来。最后当他从噩梦中挣扎醒来的时候果然看见阿健正压在他身上,两个手指捏住怹的鼻子笑得一脸欠扁的样子。

  小虾气恼的拍开那只作怪的手拧起眉毛狠狠的瞪着他 。

  “外婆叫我叫你起床”装做没看见尛虾横眉怒目的样子,阿健笑兮兮的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

  “你身上什么味啊?”小虾睡眼惺忪的刚靠到阿健身上就皱起眉头抽了抽鼻子但却还是赖着不动,大冬天的没什么是比钻出热被窝更痛苦的事了。

  “我帮外婆搬柴火呢”阿健也低头闻了闻,果然一股槭树的味道,估计刚才搬的枯木里有这树枝

  “去换个衣服吧,当心过敏”小虾懒懒的推开阿健,开始慢腾腾的穿衣服阿健听怹的话把衣服换了,转过头来看见他还在磨蹭嫌他慢,抓了毛衣两下帮他套好就拖着他出去洗漱小虾嘟嘟喃喃的抱怨着却还是老实的任他摆布,反正也懒得动让他服侍好了。

  吃过了早饭外婆跟阿健说起村子里有口泉,一年四季都涌着水还是温的。阿健听了感興趣外婆就拉上小虾陪他一起去看看。

  进了村子果然看见着口泉。几个村妇正在泉下淘米洗菜泉用青石围了起来,旁边竖了块碑有些年岁了,上面的刻字早已模糊不清

  阿健走近去看碑上的字,蹲在那里和小虾研究外婆就站在一旁笑着等两人。

  “哟妈,你怎么来了”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

  阿健回头一看是一个四十开外的村妇,正抱着一篮子衣服看着他们老人见叻来人却是有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勉强的应了一声

  “呀,这不是小侠么!!”那女子倒不以为意看见小虾几步就走了过来。

  “舅妈”小虾也是勉强的笑笑。阿健有点搞不清状况干脆站到一边不出声。

  “怎么来了也不到我家看看是不是发达就看不起峩们这些乡巴老了,你看看都长那么大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呢~~也是也是,小云也死了快十年了吧我就说,当年要不嫁出去也不会这么短命哟”不在意众人的冷淡,女子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一副很热情的样子可话说到最后连阿健也皱起了眉头。

  “看我这也不是说話的地方,小侠中午来舅妈家吃饭啊!你还记得在哪吧,好找村东头最大的那家。”见几人冷淡女人也觉无趣,正要走却像想起叻什么,一定要小虾上她家出吃午饭

  “侠儿,你答应她做什么!去受那闲气!!”回去的路上外婆有点责备小虾的样子,但是眼Φ却是满满的怜惜

  “外婆,我就去走走都碰上了,不去不好”小虾笑着安慰老人。其实他在意的是如果不去不知道自己不在嘚时候他们会给老人什么脸色看,再说了外婆年纪大了,他想拜托舅舅照看着点去一趟,还是有必要的

  阿健糊里糊涂的听着,畢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打听就静静的跟着。

  中午小虾去吃饭了,阿健留下陪老人

  做了简单的饭菜,一老一小静静的吃着老人吃着吃着突然抹起了眼泪,阿健吓坏了赶紧放下碗过去询问。

  “我怕。我怕他们又欺负我的小侠啊!!”老人呜咽叻半天,终于哭了出来

  “外婆,到底出什么事了”阿健也吓到了,扶老人坐到床上心中惶惶不安的却是小虾会怎么样。

  老囚紧紧抓着阿健的手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家人几十年的恩恩怨怨。

二十多年前几个外乡来的年轻人走进了这个平静的小山村。其中一個总是沉默寡言的斯文男子吸引了少女的目光爱情就像许多书中所描述的那样开始了,美丽但却和那个时代的阶级冲突着姑娘已经被組织上‘介绍’给了村支书的傻儿子。姑娘家三代是贫农父亲又为了建设新中国而付出了生命,革命家底殷实;而山外来的年轻人却是莋为反动派的儿子而被下放的桓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现实和历史划下的鸿沟,但是那只美丽坚强的彩凤还是随爱人飞出了大山留下嘚老人被赶出了村子,她无怨无悔她要她的女儿幸福;但是留下的哥哥却不能不恨那个抛下一切一走了之的妹妹。因为妹妹扫了村支书镓的面子让他几年前在公社地里偷红薯的事被翻了出来,成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典型地丢了,合作社小工厂里的活也丢了要不是后來又娶了支书的侄女,也许他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太多的纠葛,让这一家永远怨恨着远走高飞的妹妹一家

  十年前,一场倳故让小虾成了孤儿外婆不得以把他带回了山里,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舅舅和舅妈他们眼中的冷漠和恨意让人无法忽视。

  为叻孩子的教育外婆把小虾交给了儿子和儿媳妇,朴实的老人以为血总是浓于水的她拜托邻居帮孙子联系了县城里最好的中学,又把女兒女婿留下的钱交了一部分给儿子用做孙子的教育费

  孙子上学快一个月了,老人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周末,他到儿子家去媳妇堵茬门口不让她进去,说是小侠住校不回来老人叹了口气,怕是孙子不喜欢这里算了,不回来也好

  又过了半个来月,老人听人说兒子在村东头起了大屋老人不信,他哪来的钱去看了,是真的

  老人想孙子了,周末搭了村子的拖拉机进了县城。找到学校里老师却告诉她根本没有李小侠这个人,老人再三确认没有,真的没有老人慌了。叫上了邻居家的儿子跑到媳妇家要人媳妇扒在门ロ撒泼哭闹,被邻居的儿子拎到了一边自己的儿子躲的连影都没见到。进了屋老人满院子焦急的喊着,最后在小孙子的悄悄指点下咾人才在谷仓的小隔间了找到了缩在床脚的孩子。

  小侠瘦了细细的胳膊紧紧的抱着瘦小的身体,防备的姿态拒绝着外界的一切听箌老人的声音,十四岁的孩子疯了一样的扑了上来外婆,我要上学我不要娶那个傻子!紧紧地抱着老人的腿,孩子的哭声撕碎了老人嘚心

  原来儿子、媳妇拿到钱之后根本没有让小虾上学,而是用那笔钱在村东头起了大屋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但是那做舅妈的见這孩子长得干净又无依无靠的就盘算着把自己的傻侄女弄给他,逼着孩子答应过两年娶那傻子不然就不让他上学。女人固执的认为如果当年小侠的妈妈能嫁给自己的表哥难说就能给自己家生个聪明的娃娃,所以她觉得让儿子来还母亲的‘债’是天经地义的愚昧得让囚发噱。

  老人带着孩子离开了回到了城里。所幸小虾原来的学校还保留着他的学籍再加上季宁母亲的帮助,小虾恢复了学籍并在幾个月后进入了高中等到孙子上了高二越来越懂事了,老人才又放心的回到了山里只是从此以后再不和儿子一家往来了。

  听完了咾人含泪的叙述阿健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恶气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外婆你别急,我这就去找小侠我绝不会让他再受任何委屈!”谁敢再欺辱小虾,天王老子我邵健也饶不了他!!

  “村东头老槐树边第二家。”听了阿健的话老人先是一阵讶异,随即釋然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阿健一口气跑到了村子边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哪边才是村东头懊恼的站在村邊的岔道口,除了路边粪土堆上躺着的那条癞皮狗这种时候四处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想起上午是在泉边遇到那女人的阿健估摸着應该是住那附近的,抬腿就往那边跑去也许阿健没有小虾那种机灵,但是有些时候他更执着太阳在当空朗朗的照着,微微的斜向阿健奔去的方向。

迷路了。当第三次看见看张被撕去一大半的计划生育宣传画的时候这三个字在脑海中清晰的蹦了出来。

  他没有找箌那眼泉明明是一样的路,那泉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也没有找到那棵传说中的老槐树其实阿健除了城市里那种做行道树的高大的法国梧桐和公园里袅袅的杨柳,他不再认识第三种树

  看着眼前千篇一律的土胚房和一条条似曾相识的黄土路,阿健沮丧的坐在一块夶青石上把脸埋在掌中快三个小时了,小虾怕是早回去了现在叫人担心的反而是自己,好丢脸。

  眼前几个光着屁股蛋的小孩笑着跑了过去,阿健斜起眼看了看又低下头去他早放弃了问路的打算,毕竟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早知道问问外婆叫什么就好了,怹大约知道外婆姓林可这一村子的人百分之八十都姓林。算了等天黑吧,他还记得村外只有一两家人等亮了灯找个高处看看就知道方向了。

  打定了主意阿健决定坐在原地等,冬天天黑得早再个把钟头就该点灯了。

  忽然一双鞋停在了他眼前很旧的运动鞋,上面还沾满了泥点子却不是山民的那种破旧的鞋,目光再向上黑色纯棉的休闲裤,很舒服干净的感觉。猛的抬起头,阿健露出這个下午以来最灿烂的一个笑容

  “从圈里跳出去的猪都知道回家的路。”小虾拧着眉却从眼中泄露出一丝笑意。阿健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站起来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却没那个脸开口

  “我问村民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很白痴的城里人,他们说看见一个笨疍在西边的打谷场转悠呢”小虾一回到家就听说阿健找自己去了,但他并没有遇到他这一下把祖孙俩急坏了,小虾连屋都没进又转身姠村里跑去一路问着人,说是在哪哪哪看到等他赶过去又不见了,找了快两小时急出了他一身冷汗加热汗。

  西边阿健傻了眼。“对不起啊我。。好像不太认路啊”活了这二十几年,阿健今天才发现自己还有路盲的潜质

  小虾挤开他坐到刚刚他坐的石頭上,跑了快两个小时心里急得冒火,现在人找到了放下心里才发现腿又酸又疼。

  阿健蹲下来和他平视“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默默的摇了摇头虽然早知道的阿健跑出来找他的原因,也知道了外婆已经告诉了他一切但小虾还是有一点点不自在,被最好的萠友知道那么尴尬的往事总是不太习惯骄傲如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我真怕他们又逼着你娶什么呆子傻子”阿健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拉住小虾搁在膝盖上手这是他今天一直想做的事,他曾经想就这么拉着他的手把他从那个狠心的女人家里拉出来

  “峩李小侠是那么容易被别人欺负的人么。”小虾不屑的挑挑眉似乎是不满阿健小看了他,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打开他的手阿健释然的笑,是啊他认识的小虾几时服过软?这只牙尖嘴利的猫儿若是吃了亏必然会分毫不少的讨回来不用动手,一张嘴就能气死人了

  静默着,谁也没有主动放开掌心中的温暖阿健的视线落在交叠的手上,小虾的目光停在脚边的杂草上

  “回去吧,外婆担心你呢”尛虾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站起来向前走去手轻轻从阿健的掌心滑落,带走温暖的温度阿健微笑着跟在他的身后,握起的手放在大衣的ロ袋里藏着刚刚留下的温度。

  夕阳拉长两人的身影阿健始终跟在小虾身后几步不到的距离,不需要并肩而行他只想默默的守候,如果说不出口那就等在他一转身的距离。

  “哎哟可是回来了。”看着小虾和阿健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外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叻下来。

  “外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阿健不好意思的抓着头发傻笑,刚才在外婆面前那么义愤填膺的冲了出去现在却这么狼狽的被小虾领回来,城墙厚的脸皮也烧了个黑里透红

  瘦小的老人张开手臂把这个高大善良的年轻人揽在了怀里,没事就好刚刚孙孓听见他没回来时瞬间苍白的脸色真是吓到她了。

  小虾冷着脸把阿健脚上那双沾满泥的高级NIKE剥了下来和自己那双一样弄脏的鞋一起拿箌水井边搽洗虽然是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却仔细的不让水沾湿鞋里

  “看在你为我‘赴汤蹈火’的份上我也就知恩图报一回吧。”阿健本来想过来接手却被小虾挥挥手赶开了,末了还皮笑肉不笑的糗了他两句

  阿健赤着脚坐在院子当中帮外婆剥着蚕豆,眼光卻不时的飘到水井边那个瘦小的背影上瘦瘦的,小小的即使穿着厚厚的冬衣依然显得很单薄,总是防备的神情总是口是心非,天真嘚、事故的、倔强的、脆弱的二十五岁的孩子,这样的小虾让人有一种狠狠抱住好好保护的冲动

  “小侠这孩子啊就是刀子嘴豆腐惢。”老人看看孙子臭臭的脸笑着对阿健说。她看得出来孙子极在意这个朋友要不然自父母去世之后就有点排斥他人的孩子不会那么緊张他,也不会在他面前暴露那么多的情绪

  阿健颇有同感的点点头,刚想附和两句小虾就轻飘飘的看过来想说的话在嘴里达了个轉又咽了回去,还真是有点怕他呢

  晚饭的时候,老人把老邻居请到了家里因为小虾第二天就要回去,赶着见个面邻居老夫妇俩湔两年已经被嫁到县城的女儿接出去了,现在只有儿子和媳妇留在这里那媳妇前两天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男人要看着院里子和田里的生計只能独自留下来,外婆就把他叫了过来

  男人正是多年前把小虾从舅妈家里救出来的那人,比阿健他们大了五六岁是个很憨厚粗豪的汉子。因为当年这人对小虾的仗义相助而且又都是直爽的性子,所以阿健对这个叫正荣的男人颇有好感跟着小虾叫他正荣哥。

  林正荣显然也很喜欢这个直爽的年轻人两个人一来二去就称兄道弟起来,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外婆家只有自己酿的口感香憇的甜白酒,男人觉得不过瘾就回自己家抱来了两大坛子米酒回来,要和阿健不醉不归

  看着两个男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小虾呮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山里人酿的土酒比不得城里的酒,好喝、纯正!但都是烈性子的酒后劲极大,阿健这傻瓜还当白开水似的灌!想勸又不忍心扫了正荣哥的兴头,山里生活清苦寂寞难得有个热闹的时候,既然他高兴就让他尽兴一回吧。

  外婆早早歇下了老囚家熬不得夜。小虾陪他们喝了两杯也有点头昏脑胀这种米酒他光闻都有点醺醺的别说喝了。

  “虾你先睡吧,我再和正荣哥喝两杯”看着小虾满脸通红目光迷离的样子,阿健也不忍心他强撑着陪在这里

  “小侠,放心吧正荣哥有分寸,喝不坏你朋友的”侽人拍了拍小虾的肩赶他去睡。

  小虾去睡了其实他早就很困了。白天为了找阿健他村里村外的跑,累到双腿发软却又不敢停下惢里又急又气只想找找到了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但真看到阿健可怜地坐在道边的石头上他的心又软了,其实他又何时对他狠过心那些捉弄和刻薄也只是朋友间的玩笑。

  虽然很累但他睡得并不好,酒劲上了头脑子里好象几把小锤轮番敲着,小虾不停的翻着身借以岼衡那种无助的旋晕感那种类似晕船的感觉让他心里烦躁不堪却又动弹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忽忽中有温暖的东西靠过来,知噵是阿健来睡觉了小虾本能的靠了过去,想有个人依靠着摆脱那种天悬地转的感觉。

  阿健送走了正荣到院子里舀了一瓢井水当頭淋下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从没有喝到今天这种地步还能动但是身体里却像燃着一堆火,整个人都快被烧化了他想就算现在真的就这麼烧起来他也丝毫不会惊讶的。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阿健才慢慢走回房里去,进了屋就看到小虾整个人缩在床上轻轻呻吟着面色潮红还痛苦的皱着眉。阿健叹了口气双手插到小虾腋下把他扶着起来,然后在床头垫了个枕头自己靠卧上去再小心的把他抱到自己身仩。这酒太烈了早知道就不劝他喝那两杯了。阿健轻轻的按着小虾的太阳穴帮他减轻旋晕的痛苦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一丝懊悔。

  身体被托起来靠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天旋地转的感觉减轻了许多,那在头上温柔按压的手指也缓减了旋晕的痛楚小虾平静了丅来,一直紧紧皱着的眉也舒展开来安静的伏在阿健胸口。

  阿健不敢闭眼一闭上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难受得要死只好半睁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小虾靠在他胸前的脑袋等着一个能入睡的机会。小虾的身上火一样的烫也许自己的要更烫,但他已经感觉不到叻这样的温度在寒冬的夜晚却是如此的舒适。他把小虾向上拉了拉让他更安稳的睡在自己怀中。

  怀中的人很纤瘦却不是女孩子那种柔若无骨的感觉,有着男性特有的柔韧和力度即使瘦,附在骨胳上的肌肉却依然是紧实地蕴涵着生机和力量。

  那么多年阿健已经熟悉了小虾在怀里的感觉。从四岁和父母分床阿健就极少再和谁分享一张床了,就算在大学那段眠花宿柳的荒唐岁月里他也没囿和谁共枕到天明的时候。小虾是唯一的例外不论男女,他是唯一能分享阿健床铺的人还记得大学时,同舍的同学因为把水打翻在床仩晚上就求他分一半床睡,看在同室的面上他勉强答应了却在后半夜忍无可忍地独自爬起来去看通宵电影,在放映厅里窝了一夜其實那人睡得很安静也很老实,但他就是无法忍受无法忍受那种陌生的感觉。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温度他嘚气味,习惯了和他分享自己的一切也就在冥冥中赋予了他主宰自己的权利。

  阿健低下头小虾的脸近在眼前,巴掌大的脸被酒精燒得红红的连薄薄的眼睑上都有一抹粉红,长而翘的睫毛像招魂的幡迷住了躁动不安的心。

  像是接受了催眠的指令怀着几分的虔诚,几分的渴望阿健轻轻吻上了小虾近在眼前的唇。也许这并不能称作一个吻只能说是唇与唇的碰触,阿健用自己火烫的唇轻轻摩挲着小虾同用火热的唇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呵护着一个易碎的梦

  许久,阿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把头靠在後面的床栏上,他闭上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静静的平复着心中纷乱的情绪和突然如惊涛般汹涌而出的情感,都说喝醉的人是诚实的诚實的面对欲望,面对感情面对一切,那么他是醉了么?阿健释然的一笑再次睁开的眼睛里是一片清明。

  小虾安静的睡着气息輕得像一只乳猫。阿健万般怜爱的看着他收紧了环住他的手臂,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小虾不安地轻轻挣扎了一下委屈地皱了皱眉。

  尛侠对不起,但我想试一试

  如果我决定跟随感觉为爱勇敢一次,你是不是可以接受我的任性

  刚下的晚班,只有能力写这些了,奣天继续,一定补偿大家,偶要做讲信用的羽毛!关于意外,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啊~~~

  那个,大家把两个十四合成一个吧,是羽毛糊涂了,没算清楚.

第②天一早小虾和阿健就出发了,因为要赶下午一点钟那趟从县城回去的车一天就一趟,错过了就得等到第二天了

  外婆依依不舍的紦他们送到村口,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小虾注意这注意那又拜托阿健多多照顾自己孙子,阿健自然是满心的乐意高高兴兴的保证一定把小虾照顾好,只差没当场签字画押老人乐得合不拢嘴,小虾气哼哼瞪阿健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呆子来照顾自己了,平时出去吃个饭点个菜还要自己拿主意呢!

  林正荣也跟着送了出来他嘱咐阿健下趟还和小虾一起来再痛痛快快的喝一回,阿健一口答应下来承诺给他带几瓶城里的好酒。两人拜托正荣照顾老人老人一人生活多有不便,有个人走动走动要好些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也有人看著,而且快开春了地里的活老人一个人已经干不了了,但她又放不下那耕耘了一辈子的两亩薄地这两年都是正荣帮着翻的地。

  老囚舍不得孙子又跟出去了两里地才一步三回头让林正荣搀了回去。看着外婆远去的身影小虾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要不等从泰國回来了我再陪你来看外婆。阿健看小虾难过柔声的安慰他。

  得了吧要找正荣哥喝酒你就直说吧。小虾很不领情的回了他一句心裏却是很高兴阿健的到来让外婆清冷的小屋多了几分热闹和生气,往年都只是他和外婆两人很温馨却也寂寞。

  通往县城的山路依嘫那么崎岖更加上前两天飘了点牛毛细雨,泥泞的土路上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又湿又滑。阿健把小虾的背包接了过来背在自己身上尛虾也很不客气的没有拒绝。

  看着小虾在前面一步一滑艰难的走着阿健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在玉龙雪山山道上的情景,那时陈俊也昰想把季宁的包背过来但是季宁不肯,倒是他们两个很不客气的把包塞了过去季宁依然沉默着,却把陈俊身上的负担分了一些过去現在想起来也许那就是一种爱的表现吧,那时的自己竟然傻得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这反差还真大呢阿健看看自己身上的两个大包,無奈的笑笑小虾米对自己也许永远也不会有季宁对陈俊的那份照顾,他一向把压榨自己当成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翻过一座山,在一個避风塘里小虾说要休息一下。阿健也从善如流的停下来路比平时难走了几倍,就算阿健再好的体力也又点吃不消了何况还背了两個那么大的包,里面都是外婆和正荣给的山货沉得要死。

  小虾顺手掰了几枝松枝铺在地上就坐了下来阿健也跟着坐了下来,刚想紦大衣脱下来就被小虾止住了

  “山上风大,别贪凉”小虾盯着阿健重新把衣服扣好,拿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温的?”阿健喝了一口惊奇的看着那瓶水。本来已经准备好承受那种冻得牙疼的感觉了没想到那水入口却是温凉的。

  “我一直放在怀里的”小虾得意地笑笑。

  握着那还温热的瓶身阿健突然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昨天夜里的那一幕无比鲜明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火热的身體温暖的嘴唇,属于小虾的温度却被他擅自攫取。

  “虾米你以前说过的话算不算数。”摸挲着手里的瓶子阿健想起多年前他们の间的一次对话,他突然想知道那时候要来的保证是不是至今有效

  “什么话?”小虾警惕的竖起耳朵这家伙不会现在想起翻什么舊账吧?偷偷瞄了瞄周围的环境死了。。荒无人烟

  “就是你说的如果我不结婚了,你就陪我一辈子的话”阿健说到后面声音樾来越小,悄悄低下头藏住发热的脸

  “算啊!!”不明白阿健怎么突然提这个,也没有在意他悄悄变化的情绪小虾答得很干脆,呮要不是翻他就账就成再说了他李小侠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啦。

  听到小虾的回答他健微微翘起嘴角路出满意的神情。小侠只要囿你这句话,我邵健就算追不到你总也可以缠着你一辈子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明天就要上飞机阿健坐在客厅里整理荇李。别人弄行李都是往里收他是往外拿,老妈放了太多不必要的东西在他包里早知道就不要她帮忙收拾了,越帮越忙

  “出国囙来你可给我去你奶奶家看看,老人问呢”阿健妈凑过来看儿子把她拿的零食和药品都挑出来有点不高兴,你说出那么老远的门怎么能僦带几件衣服呢而且年不在家过不说,前两天还跑到深山沟子里去弄得婆婆以为是自己不让他见孙子呢。

  “什么出国啊我这就昰去旅个游。”阿健无奈的苦笑老妈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这回听他要去泰国激动得逢人就说儿子要出国,弄得一个院里的人都用羡慕嘚眼光看得他浑身发毛

  “那也是国外。”老妈还认她的死理“你可多帮我拍点照片回来,回头我拿去给赵嫂她们看看上次他们詓边境上挨着界碑照了个相,神气得跟什么似的”

  阿健继续收他的行李,又从箱底拖出一条长长地羊毛围巾。

  “哦,对了有个叫纳梅的打***找过你。”老妈刚走开两步又想起了件事,眼神中带了点期盼

  阿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知道。

  “你說你老大个人了这找对象的事不用我这做妈的给你操心吧。”见儿子一点反应也没有阿健妈有点失望,看来这个也不是

  “妈,峩才二十五岁”

  “二十五还小啦?你老娘我二十四岁就生你啦!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什么单身贵族,独生主义的现在潇洒,到老了就知道孤单啦!”

  阿健无所谓的笑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再和老妈争论什么自己嘴笨,说这些永远都是她有理

  “你們几个都是这样!”老妈埋怨地看了儿子一眼, “不过我就奇怪了那李小侠虽然长的不错但个头太小,姑娘家看不上也不奇怪怎么那個陈俊和季宁也不见动静啊,按说他俩那样的女孩子哪有不喜欢的。”想到这阿健妈又纳闷了,儿子的几个好朋友他都见过样貌好鈈说,工作也好怎么就没个想着成家的呢?好歹给儿子做个榜样什么的

  “妈,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人家家里都不急,你激动個什么”听老妈挑剔小虾,阿健心里隐隐地不快矮怎么啦?没听过浓缩的才是精华么!(小虾的座佑铭)

  “我只是奇怪嘛”见兒子有点不高兴了,阿健妈也悻悻地闭上嘴看着儿子收东西

  “哎,儿子”可闲不住两分钟,她的话匣子又关不住生儿子就是这點不好,都不会陪老妈说说话女孩子就贴心多了。

  “又干什么啊”阿健无奈地停下来看着老妈。

  “那季宁和陈俊是不是还住┅块儿”阿健妈的样子有点儿神秘兮兮地。

  “是啊”阿健嘴上应着,手上也不闲着从箱子侧边又掏出两个云腿罐头。

  “你說他俩是不是那个啊”这两个人好象住在一起有些年头了。她记得有次打***去找儿子接***的人睡意朦胧的,她以为是陈俊就招呼叻一声那头的人竟说请等一下,八成是没睡清醒以为她找陈俊然后,一秒钟不到***已经被另一个接过去了同样是没睡醒的声音。她当时没多想可后来一琢磨,这不是两个人睡一块儿么

  “哪个?”听老妈这一问阿健心里跳了一下,装做不懂的地反问

  “没什么,我就这么一说”见儿子没什么反应,阿健妈也不想胡乱猜测就算是,那也是别人的儿子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你说這是个怎么回事呢”想了想,她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阿健妈喜欢看些杂志,尤其是家庭医生之类的懂个一点半点就推断这研究那的,但有时候还真能给她蒙对了

 “妈,如果我不喜欢女孩怎么办”看老妈提起这个话题,阿健想顺便试探一下老妈的反应

“峩打死你!!”阿健妈只当儿子和自己开玩笑,虎着脸给了他头上一巴掌

  阿健缩了缩脖子,看来老妈这关不好过不过八字都还没囿一撇呢,自己现在是一头热小虾什么个想法还不知道呢。

  吃完晚饭阿健帮老妈洗碗,老妈照例在电视前对着八点档的言情剧抹眼泪

  ***响的时候阿健妈抓张纸巾狠狠拧了一下鼻子才一边盯着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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