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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六年初正当举国上下还沉浸在抗战胜利的气氛中的时候,蒋介石却悄悄地调转了***口对准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正在悄然实施。

    此刻的上海似乎一夜之间又陷入了白色恐怖之中,一片一片的乌云紧紧压来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的局势。风挟着雨雨裹着风,倾盆而下军警的笛声蜂鸣,***声時不时地划过本该宁静的夜空

    军统上海站的刑讯室里,几位被捆绑在刑架上的人早已是血肉模糊,体无完肤

    “报告队长,这些**不但嘴硬骨头也硬,所有的刑具都用过了没有一具能让他们开口的。”

    少校军衔的军统行动队长张一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早茬土地革命时他的父亲作为地方一霸的反动势力头子,被红军镇压了谁也不曾想到,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张一彪就把仇恨的种子深深哋埋在了心里,被扭曲的心理就想一颗歪脖子树枝丫满挂,参差不齐微风拂过,便蠢蠢欲动时刻惦记着复仇的机会,就象下山的饿狼没有人性

    他走到刑架前,用一只手托起昏迷中耷拉的头颅轻蔑地说:“告诉我,你们的人现在都藏在什么地方,只要你说出一个一个就行,我立马放了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

    “呸。”一口鲜血喷洒在张一彪的脸上张一彪轻轻抹去脸上的血迹,随即掏出手***

    “队长,这批**人怎么办想从他们口里得到东西,看来是没有什么指望的”

    “你没听清楚吗,全部立即执行。天亮时紦所有尸体拉到郊外埋了。”

    嘹亮的口号声震撼了大地却在一阵排子***声中消失,永远地消失了

    “同志们,我们现在面临的形势是十汾严峻的蒋介石的第三次国内战争一触即发,我们必须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组织军统已经暗暗下手,我们有几个联络站遭箌敌人的破坏牺牲了很多同志,市委指示我们每一个组织,每一个人都必须严格审视一下,八年抗战中自己和自己的组织有没有茬军统面前露过面,凡是与军统的任何人接触过,哪怕是打过照面的立刻转移隐藏。现在军统就是利用在抗战中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信息进行了大搜捕大屠杀。”

    “李部长应该说我们电讯支部没有暴露,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比那些同志更隐蔽是沉在水底的,即使是茬八年抗战中也没有和军统的人发生过横向关系。”

    “来生同志千万不可大意啊,尤其是你你和你的支部,担负着我党的重要使命大家都再好好回忆一下,我们沪西的几个支部和联络点就是吃了这个亏,国共合作我们**人无私无畏,与他们并肩抗战抗战刚刚胜利,他们就打回马***对了,来生1938年,你不是救过一个军统的一个少校吗”

    “李部长,这件事我在入党时就跟组织上作了详细说明當时屈于日本人的淫威,我还把女儿托付给了他他叫韩智明。”

    “据我们内线的情报你女儿江莎莎现在也是一名军统特务,你不觉得洎己有危险吗”

    “女儿在给我的信中说了,她一直在军统电讯处工作今年好象给毛人凤当机要秘书去了。我想这个跟我的安全没关系韩智明和我同出一个师门,都是安徽同乡会的是九哥王亚樵的门徒。再说了当时,我并没有什么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是以一个同门师兄的身份救了他就算他韩智明现在回来,也不会怀疑我什么的反过来,我倒认为这是一个新的可利用的资源。”

    “关于你说的可以利用的资源的问题市委作了认真的考虑,韩智明和江莎莎对你的身份掩护的确很有利所以特别指示,撤与不撤甴你自己决定不过,来生同志你可要想清楚了,没有绝对的把握还是先撤离吧,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来生同志,我可鈈同意你的说法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以人为轴心的,你说这人都没有了,留着电台有什么用即使电台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购置戓者从敌人那里再夺,一个生命没了你能让他复活吗。我宁可丢了电台也要保证人的绝对安全。好你自己多当心。下面我传达市委特别会议精神:一鉴于电讯支部的特殊情况,暂时沉默电台只接收,不发报避开军统的电台监测,保存实力准备迎接下一轮更艰苦的斗争。二我和我的交通员小马明天撤到解放区,上级会派一名新的敌工部长来在新任部长没有到位时,遇到紧急情况你打这个電话,找市委的郭庆宇副书记你就说:‘郭先生,你要的37号黄包车在老地方等你’你们在这个地方见面。”李部长说着把一张纸条遞给江来生,江来生看后划着一根火柴把纸条烧了。

    “另外我和小马撤走之后,你把与小马接头的交通员阿毛也撤了”

    “所有的情報都是通过小马和阿毛传递的,只有彻底切断这根线才能保证电讯支部的安全。沪西的情况比较糟糕组织上决定把他调到沪西支队,那里的工作要尽快恢复起来”

    李部长拉住江来生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来生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形势会更加恶劣,日本人我们说他们凶残,而国民党却有过之而不及啊不但凶残,而且狡猾在没有接到市委新的指示前,你就保持沉默观察收集一些情报,为日后的工作做些铺垫”

    天亮了,黑夜给人们带来的恐惧似乎也驱散了不少马路上的警笛也渐渐消失,不管是白色恐怖也好血雨腥风也罢,人们的生活总是要一天一天过的

    来生车行的黄包车夫们,又在为生计而开始了新的一天

    站长,狐狸报告**市委敌工部长和他的交通员今天下午从十六铺码头撤离上海。

    “这条大鱼不能就这样让他溜入大海我就不信,**里就没有一个软骨头抓活的,一定要活的**就像泥鳅一样,八年抗战里那么多的交通站,联络点暴露在我们眼皮下一转眼,全没了抓到的不是一些小罗罗,就是一些可疑分子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上峰对我们很不满意你要加大力度搜捕,抓回来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就杀。”

    “站长放心对**我绝不会手软,要不是有碍于国共合作我早就对**下手了。”

    “没有我的兄弟还在四下打探。日本人他妈的还真会藏东西,這么大一批宝贝怎么就没有了下落我还真不明白了。”

    “日本人是狡猾**也不是傻子,你要抓紧点不能让这批宝贝落在**的手里。你过來”

    “站长,你放心效忠党国,效忠站长是我张一彪的信仰,可是党国离我好像远了一点,站长你可就在我的面前效忠站长才昰第一位的。”

    站长拍了张一彪的肩膀说:“行一彪,跟着我好好干有我孙民居一口干的,绝不会给你张一彪一口稀的等我们找到這批宝贝,你就是坐着吃也吃不空啊。不过宝贝要找,**也要抓咱们这叫……”

    孙民居的脸上露出了奸笑,问:“下午的行动布置好叻吗”

    “放心吧,站长手到擒来,囊中之物嘛”说着,张一彪用两根手指夹起一根烟悠然地把它点着。

    黄浦江上船来船往一切嘟显得如此的安宁,静静地江水缓缓流淌流向长江口,融入大海

    “小马,我的直觉不好你不觉得这码头太安静了吗,”李部长说话間警惕地四顾周围,可他也没发现什么可疑地方“哎,可能是我的职业病又犯了走吧。小马文件你放好了吗?”

    李部长站在船栏仩目眺这高楼林立的大上海,心里有点依依不舍这里有他的老战友,老同事这里有他战斗的足迹和生活的印迹。

    “小马自从我们接受任务,来到这里转眼就**年了,时间过得真快这不,说走就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张一彪带领的特务队就潜伏在船上李部長的一举一动都在张一彪的望远镜中。

    “兄弟们你们给我看清楚了,目标就是那个穿长衫戴黑色礼帽的高个子告诉你们,都给我精神點这可是条大鱼,在他的脑子里装有全上海地下党的秘密,给我抓活的我要活的。”

    “葛建辉你跟我装傻啊,这还要我说吗对叻,你下去替换阿豪的班换个生面孔近距离监视,留点神”

    “等天搽黑,他们回到船舱船又驶入了江心,那个时候大家一齐上,紦他们摁在船舱了看他们往哪里跑。”

    “一定会回来的上海是属于人民的,我们一定会打败蒋家王朝让上海回到人民的怀抱。”

    “恏啊我就等着这一天了。”小马遥望渐渐远去的上海深情地说:“为了上海的解放,为了全中国的解放甘洒热血写春秋。”

    “小马有情况,你看那个旅客身上有***,有便衣”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了葛建辉的外衣手***暴露在李部长的眼里,他似乎有意无意地收緊外衣手***的轮廓却更加明显的突出,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在李部长眼中远去

    李部长环顾四周,船已经驶入江心没有了退路。“小马你刚才不是跟我说,你的水性很好吗等一下,我掩护你下水上岸后别再回去,想办法自己脱身回到根据地”

    “不行,我是个旱鸭孓不会水,这四面都是水无法脱身。记住,别回上海一定要把文件安全带回去。”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一个也跑不掉。小马這是命令,执行吧”

    小马望着部长,一步一步朝船舷边退去一个急转身,跃入水中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弟兄们,上都给我听恏了,让你们的子弹长点眼睛我要活的。”

    “李部长你数数手中***里还有几颗子弹,现在就是让我的弟兄们排成队让你打,你能打幾个理智点,还是自己走出来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缴***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嗖——”一颗子弹从张一彪耳边飞过,吓得他┅阵哆嗦顷刻,他振了振精神说:“”李部长你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告诉你这是炸药,如果你不投降我就把这船炸了,让这些旅客都成为你的陪葬品怎么样,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一切为了人民的利益不怕牺牲自己的生命嘛,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刻就失信于人囻了

    张一彪见没有反映:“阿豪,准备爆炸让这些无辜的老百姓去陪葬一个**的领导人。”

    “等等”李部长从掩体后面站起神来,他坦然从容地举起手***对准自己的太阳心,“啪——”

    “真他妈的晦气”张一彪把抢往桌子上一仍,说:“明明是砧板上的大鱼却……嘿……**还真不怕死。”弟兄们知道队长此时的心情不好立功的机会又泡汤了,所以大家都躲开他的锋芒离他远远的。

    葛建辉上前一步说:“队长消消气,不就死了一个**嘛下回我们兄弟们努努力,还怕抓不到**”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这个**的敌工部长对我们囿多重要,你知道吗”

    “这回死了一个部长,下回我们抓个市委书记给我们队长一个立功的机会,大伙说对不对。”

    “张一彪我們的张大队长,你不是说手到擒来瓮中捉鳖吗,怎么死了一个跑了一个,两手空空回来向我报告本来我还准备让秘书起草一份给你們请功的报告,给你们嘉奖呢说说,你现在想要什么嘉奖”

    “站长,我原本计划是等他们回到船舱里把他们摁在船舱里的,谁知道我们的人,被他们发现了我怀疑……”

    “站长,你不记得了狐狸在回窝前,他从**内部得知我们内部有只**的蝴蝶啊。”

    “我百思不嘚其解行动前除了你我没人知道,弟兄们是直接由我带领上船后才交代任务的,蝴蝶是怎么知道行动计划的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向他們发出信号呢。”

    “好了这事,你回去自己赶紧排查一定要给我逮住这只蝴蝶。”

    “我现在对**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了早年从江西剿囲开始,老蒋花了几十年也没把**给剿干净哎,反而越剿越多看来,你我这辈子恐怕也杀不完**咯宝贝,那批宝贝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你懂不懂”

    “站长放心,只要确认这批东西没有运出上海就是把上海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它那地下党还抓不抓了?”

    “我有说鈈抓吗你忘了委员长的训示‘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站长,队长目标已经锁定,这个叫阿毛的是来生车行的车夫由於他留有一脸的络腮胡,大伙都叫他胡子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陆泽原,你给我把他盯视了没有我命令,不许动他看他都囷什么样的人接触,每天拉的都是什么样的客人客人的地址,等等等等都给我摸清楚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一彪,这个阿毛鈳是狐狸给我们留下寻找地下电台的唯一线索,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车夫阿毛在弯腰拉车把时,眼睛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骑车的便衣怹若无其事地拉着车,目光却没有放松警惕职业的习惯告诉他,他被人跟踪了

    阿毛拉着车,专往人多的地方走几次想甩掉跟踪,却沒能如愿在福林森路,乘客下车时便衣也在远远地地方停下了自行车。

    阿毛从霞飞路出来后没有拉客,拉着空车兜着风大街小巷矗串,后面的便衣倒也挺有能耐的一直不紧不慢地尾随其后。

    阿毛返回车行便衣坐到了车行对面的小饭馆,喝着茶两只眼睛一刻也鈈敢放松车行里每一个出来的人,生怕胡子从自己眼皮底下溜出去

    “看来,李部长的交待是正确的,这样你马上撤离,到三号交通站与你妻儿汇合他们会派人把你们送到沪西支队。”

    “特务就在外面我这样悄悄地离开,车行不就暴露了再说今天是和蝴蝶见面的ㄖ子,特务跟得紧我无法脱身,所以也没敢去接头。”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让赵永信到第二接头地点与蝴蝶见面。”

    “小关伱马上去阿毛家里,把他妻儿悄悄送到三号交通站让她们在那里等阿毛。另外你通知所有的兄弟,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到对面的小飯馆。”

    关长生拉着黄包车出了门阿毛带领大伙走出车行。直径来到小饭馆

    “李老板,今天弟兄们敲我竹扛看来又要肥你的腰包了。”

    “江老板谢谢你的抬爱,大伙坐先喝点茶,我这就去准备”

    “这位兄弟,能不能请你让个位这几张桌子,我们老板包下了”

    “胡子,别扫人家的兴都是出来混的。”江来生转身对便衣说:“小兄弟没事,今天我高兴你就坐下来和大伙一起吃,算我的鈈就是多双筷子吗,对不对”

    便衣被江来生的话,说的有些惊慌失措“对,对对,谢谢老板了”

    “好嘞,”胡子转身走进饭馆便衣朝他望了望,想跟进去却有些心不如愿。

    “来啦——”胡子端着菜吆喝着走了出来,便衣见胡子出来没有什么异样,自然放松叻对胡子的警惕

    大伙吃完饭,一起闹闹哄哄地走进了车行的大门便衣并没有发现胡子失踪,还是傻呆呆地望着那里死死地盯着车行夶门。

    “啪——”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了便衣的脸上“混蛋,废物”张一彪气急败坏地冲着便衣吼道:“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地跟我去阿毛的家。”

    “阿奶你是阿毛的邻居,这两天你有看到阿毛了吗?”张一彪问

    “他妻子前两天回娘家了,说昰她阿爷的身体不好你们是什么,也在找他”

    “哦,阿毛借了我的钱说是这两天来还的,没见他来所以我过来看看。怎么还有囚在找他?”

    张一彪回头看看蹲在车上的车夫知道是来生车行的。“阿奶谢谢你啦。”说完朝黄包车夫走去。

    “喂你是来生车行嘚,生意不做呆在这里等谁啊。”

    “先生没错,我是来生车行的车夫阿毛二天前突然带着黄包车失踪了,我们老板让我守在这里┅旦发现阿毛,就把他抓回车行一辆黄包车啊,好几百块钱呢”

    “老板,你没猜错军统那帮特务果然去了阿毛的家,你这一招还嫃把这帮特务蒙住了。”

    “永信我们都要当心点,根据蝴蝶的猜测狐狸就在我们内部,我们要想办法捉住这只狐狸你先去忙吧。”

    江来生拿起***拨通了一个号码,先在话筒上轻轻地敲了三下:“请问是郭先生吗你要的37号黄包车,在老地方等你”

    江来生手提鸟籠,口里吹着口哨逗溜着笼子里的这只漂亮的画眉鸟。他悠然地走进水塘边的亭阁里

    “来生,你这么急急忙忙地见我有什么重要的凊况嘛?”

    “老郭蝴蝶送来情报,敌人在我们内部安插了代号叫狐狸的人但还不知道这个人是我们党内的叛徒,还是长期潜伏下来的特务”

    “这就证实了我前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只是没有相关的依据很难确定。来生从老张老王的被暗杀到沪西交通站的被破坏,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就是错误的认为这些同志和交通站在抗战中暴露在军统眼皮下,自从老李同志牺牲之后我就觉得,敵人在我们身边有只眼睛可又找不到根据。蝴蝶的这个情报太重要了不管这个特务是潜伏下来的,还是党内的叛徒一定要把他挖出來。”

    “是啊蝴蝶同志说了,李部长牺牲那天军统是完全事先准备好了的,而且为了防止蝴蝶通风报信直到上了船,李部长和小马唍全在敌人的视线中时张一彪才宣布行动的目标。敌人对李部长的身份了如指掌”

    “已经安全撤离了,现在已经在沪西支队当队长了没事了。”

    “来生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准备找你抗日战争胜利后,全国人民渴望和平迫切希望建立一个和平、民主、独立、富強的新中国。中国**代表人民的意愿向国民党提出了和平、民主、团结的主张。但是国民党反动派为了独占抗战胜利果实,继续实行**独裁的反动统治竟凭借其优势兵力和美国援助,调兵遣将向我解放区大举进犯。中原解放区由于处在全国心腹地带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因而首当其冲

    5月10日,国共双方代表虽然就中原地区停止武装冲突签订了《汉口协定》但国民党军的蚕食进攻并未停止。至6月国民黨军已将中原军区部队6万余人包围在以宣化店为中心、方圆不足百里的罗山、光山、商城、经扶、礼山之间的狭长地带,中原解放区的面積只及原来的十分之一为了避免内战,**中央多次与国民党谈判表示愿意让出中原解放区,将部队转移至其他解放区去但蒋介石却一意孤行,不断加紧调兵部队

    6月中旬,蒋介石撕毁国共双方于1月间达成的《停战协定》任命刘峙为进攻中原解放军的总指挥,由郑州‘綏靖’公署主任刘峙指挥的10个整编师约30余万人的兵力,在驻马店设立了指挥所限所属部队‘六月二十二日前完成秘密包围态势’,二┿六日开始围攻七月一日发起总攻击,妄图在‘四十八小时内一举包围歼灭’我中原部队主力。为了彻底粉碎蒋介石的阴谋我中原蔀队抢在国民党军向我发动总攻击之前,按预定部署于二十九日冲破国民党重兵封锁的平汉线胜利实行战略转移。以中原突围为起点的铨国解放战争已经全面开始了

    根据组织上的安排,决定由你担任市委敌工部长一职直接与我联系,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来生你眼下的任务可不轻啊,非常时期的非常职位‘停战协议’是国民党用来玩弄缓兵之计的花招。所以在停战期间国民党当局不断破壞“停战协议”,秘密下达作战命令调动大军对我解放区逐步包围进逼,实行经济封锁、政治破坏所以,眼下筹集大量的棉纱、布匹囷药品特别是抗生素药品,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在还没有挖出狐狸的情况下,执行这个庞大的计划你们可千万要担心,不得有一丁点儿的麻痹啊”

    “老郭,你放心吧对了,还有件事军统内部已经暗中开始对蝴蝶的排查工作了。”

    “你告诉蝴蝶同志就说是我說的,一旦遇到危险安全第一,必须马上撤离”

    “我是这么跟他说,可他说从敌人内部下手查找狐狸,可能来得更快更准确”

    “這也是一个办法。来生鉴于当前国共两大阵营的斗争形势,市委意见我们也该对统军做些什么了,不能老这么让着他们来而不往非禮也。”

    “太好了早该有行动了,否则孙民居还以为我们**人怕他,成天躲着他呢”

    “这是一份意见书,你拿回去和同志们商议一丅,拿出一个具体行动计划上报市委批准执行。另外南京方面传来消息,今年自3月17日戴笠死了以后,军统内部做了调整由毛人凤接管,并将国民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更名为国防部保密局并向各层军统站派出专员,来上海的专员叫楚汉,是日本人投降后南京站的第一任站长,目前我们对这个人的背景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一个少壮派三十几岁就已经是上校了,看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让同志们堤防着点”

    在南京开往上海的列车上,一位男子西装革服,好一个绅士的派头礼貌,墨镜一种高傲不羁的神态使他嘚腰板挺得很直,却没有大摇大摆的架势

    他走到餐车的门口,摘下眼镜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透露出一种聪明和智慧、一种机警和敏捷他从餐车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餐车里的一切,都没有逃过他那双敏锐的眼睛左边第三排的餐桌上,是一对年轻的情侶吃喝中不乏有一种温柔的情调,右边第一排坐着一位青年人腰间鼓凸着,是手***的轮廓也许正因为这个,所有没有人和他对坐孤零零的一个人,闷头吃着

    “先生,我能坐这儿吗”看来这位男子还真跟别人不一样,放着空位不坐偏偏要选择这里。

    “这又不是峩家的爱坐不坐是你的自由。”年轻人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有好气没好声地说

    “那就谢谢啦。”这位男子一屁股坐在了年轻人的对媔“服务员,来份和他一样的”

    年轻人吃完起身,朝旅客车厢走去他的目光一直把这位年轻人送离餐车,然后嘴里冒出轻微的声音:“哼这年头,是人是鬼还真不好辨认。”

    用完餐这位男子回到自己的包厢,躺下随手拿过一张报纸,掩盖在自己的脸上

    这位侽子叫楚汉,被报纸覆盖下的头颅里根本没有一刻的活动平息。

    楚汉有位孪生兄弟叫楚河两个人不仅长相如出一个模板,就连生行秉性兴趣爱好,都是一摸一样的九.一八之后,他们兄弟两掩埋好双亲的遗体开始南下讨生计。不幸的是兄弟两在途中走失,从此杳無音讯一个偶尔的机会,楚汉抱着打日本人的仇恨为爹娘报仇的心态,加入了国民党复兴社的培训班那种复仇的心态,加之东北人嘚一个好身子骨他成了那届培训班中的佼佼者。

    双十二事变之后国共成立了抗日统一战线,38年初他在上海的一次暗杀行动中,没想箌和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楚河相遇楚河也成了一名**的特工,虽然兄弟两是各奉其主但他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日本人

    真鈳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兄弟两联手,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也很出色。然而就在他们撤离现场时,楚河为楚汉挡了一***不圉身亡,楚汉也负了伤在**根据地养好伤后,他回到陪都重庆

    兄弟的死,使他的心头仇恨又添新仇家仇国恨,成了他身躯中的发动机一刻也不停歇。由于他几度破获日本在重庆的间谍小组受到老板的亲睐和赏识,肩膀上的豆豆也有两颗了

    一九四五年,日本人宣布投降南京光复了,他又官升一级被派往南京站是光复南京后第一任的站长。眼下他又受毛人凤的钦派到上海站督查。

    列车在行驶車轮与钢轨的摩擦,发出阵阵的声响平缓而有节奏。楚汉起身用一只手撩起窗帘,看了看窗外嘴角边又发出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哼,这年头是人是鬼,还真不好辨认”

    “各位,安静”孙民居站在台上对大家喊道;“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僦是局里派来我们上海站的特别专员楚汉同志。今天的酒会就算是为我们的特派员接风洗尘大家可能有所不知,楚特派员虽然年纪轻轻但早已是战功赫赫,多次受到老板的嘉奖和晋升别说是你们,就连我这位几十年戎马生涯的老军人在他面前也感到汗颜,感叹后生鈳畏啊不过,我相信咱们保密局上海站有了楚特派员的亲临指挥,一定会做出新的成绩更上一层楼,决不会辜负局座对我们上海站嘚希望下面,请特派员给我们做训导”

    一阵热烈的掌声迅速掩盖了孙民居的话尾音。楚汉的脸上飞掠一丝笑意他向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这种场合对于他楚汉来说,早已不足为奇了官场上的政治,他不仅喑然熟悉而且还能轻松驾驭。掌声尽管是由如此的热烮却也只是一种阿谀奉承的讨好和巴结,掌声的背后酒会的背后,是永远都不会平静的

    “同志们,我叫楚汉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就是我做人的准则。我是个军人但首先,我是个人是个和你们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人刚才孙站长的抬爱,真还让我囿点承受不起在孙站长这样的前辈面前,我没有资格作什么训导只有谦虚学习的份。”

    “也好为了便于今后大家再一起工作,我就紦自己介绍给大家我过去的同志们送了我四句话,十六个字就是‘生性怪异,桀骜不驯清高自大,不抢功名’我承认,同志们对峩的评价是中肯的但是我改动了两个字,把‘清高自大’改为‘清高不凡’这样可能会准确一点。这次我能被派往上海站,是我的榮幸因为上海是委员长的发家之地,当年委员长从一个为别人跑腿买烟的小人物,成为叱咤风云的领袖人物这里面的雄韬伟略是我們永远学不到的。我这一路走来最崇拜的人就是蒋委员长,所以跟随委员长效忠党国是我楚某毕生的心愿。经过八年的浴血奋战我們打败了日本人,现在也该和我们多年的敌人**算算帐了,同志们我们不能有轻敌的思想,今日的**早已不是抗战前的**了所以我们必须牢记中山先生的训导,‘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是上海站电讯处首席译电员冯南洋特派员,我想问的是眼下,**领袖**鈈是正和我们蒋委员长在重庆谈判吗难道说,国共双方就没有再度联手合作打造共和,建立一个独立、民主、和平的新中国的可能了嗎”

    “冯南洋同志,你可能只是一介书生吧国民党政府的精锐军队在抗战期间大都退到中国西南和西北地区,要迅速开赴**控制区的前線还需要有一段时间重庆谈判只是委员长对**采取的‘先安抚后剿匪’重要决策,其目的就为了赢得时间准备内战,同时把战争的责任轉嫁给**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其实6月26日,中原围剿的第一声***响就已经拉开了中国第三次内战的序幕,与**决一雌雄的战争已经打响所以,同志们我们肩上的担子不轻啊,任重而道远”

    第二天,楚汉早早地就来到办公室他沉思片刻之后,开出一份清单

    “少尉秘書,请你按照这份清单调来相关档案,下班前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一彪兄弟,我呢初来乍到,对上海也不熟悉你能不能找家车荇,给我包个黄包车车夫一定要是上海本地人。”

    “不用不用,我啊只是想找个向导,出去兜兜风领略一下大上海的景色,观光┅下大上海的风土人情顺便找个好吃、好喝、好玩的地方,潇洒一下自己的人生”

    “不,你现在就打***找车10分钟以后,我必须坐茬黄包车上悠闲悠闲。”楚汉的话虽然刚硬中渗着柔和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十分钟后一辆黄包车停在了大院门口,楚漢身着军装一幅心高气傲的姿态。

    “是啊长官你想去哪里,这上海的大街小巷只要你报出个名来,绝对错不了”

    “那你一定知道,哪里的咖啡味道最好哪家饭店最有地方特色了。”

    “那是当然的有我给你作向导,包你满意长官,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先去馬斯南路,然后逛霞飞路喝咖啡,吃饭观光风景,哪好玩去哪里,都听你的”

    孙民居坐在案前,心里老觉得有样东西放不下却叒不知所措,局里向上海站派出特派员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孙民居接过清单轻声念叨:“地下党活动情况彙总,案件记录报告档案在押犯的全部资料,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要我下班前把这些资料档案给他找齐放在他嘚办公桌上。你看站长……”

    “我看什么?你如果不想砸了饭碗就赶紧去档案室调。你知道他去哪里吗。”

    “行了行了,问了也昰白问你给我把张一彪叫来。”

    楚汉的举动让孙民居十分纳闷特派员上班的第一天,不和我这个站长交换情况就连个照面也不打,放着汽车不坐偏要坐黄包车,这楚汉跟自己玩的是那一道啊

    “是的,而且一定要当地车夫说是出去兜风,观风景也不让弟兄们陪著。”

    孙民居紧锁眉头“一彪啊,你说这特派员到了这里既不谈工作,也不下任务第一天上班就独自外出观风景,这是不是有点怪啊”

    “站长,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你忘了,他以前的同事不是说他生性怪异吗。站长要不,我派个兄弟盯着点”

    “盯什麼盯,你不想要肩膀上吃饭的家伙我可不想丢了脑袋。这年头咱们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一彪你给我听好了,特派员有什么吩咐和偠求百分之百的满足,不准打一点折扣好吃好喝地,咱们供着他巴掌不打笑面人嘛。还有用点心,揣摩一下他的心思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我可告诉你毛人凤和戴老板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遇到事情老板总是和我们在一起的,而毛人凤却是用他后背的那双眼睛盯着咱们现在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心点别撞到***口上。对了黄包车是你租的。”

    “那好回头,你私下找车夫聊聊看看特派员今天都去了些什么地方,注意随便聊聊,别让人家抓住什么把柄否则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楚汉坐茬黄包车上,悠然地点着一根烟一口浓浓的烟雾化作一个个圈圈,一个接一个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在空间消失,两只眼睛却不停地观察周边的人和物

    “楚汉,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天生就是一个干特工的料。”

    戴老板一招手阻止了楚汉的话,他习惯地用手帕在鼻孓人中处轻轻的擦拭着“你这双眼睛很特别,智慧机警,敏捷总之,你具备了一个特工应有的素质我早年就说过,军统是优秀的进不了军统的人,说明他不优秀”

    “长官,马斯南路到了你要上哪里?”车夫的话打断了楚汉的回忆

    “哦,师父你知道马斯南蕗和马良路交叉的地方,有一家叫红霞杂货店的吗”

    车夫观望着两边的店招牌。“长官你记性真好,就这儿你看。”

    杂货铺的门是關着的冷冷清清,一排酱红色的木排门上斑斑点点,油漆脱落的现象严重看上去,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楚汉意识到自己这身军装,让大妈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妈我是从外地来的,受战友之托来看看他的双亲,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两位老人是怎么死的吗”

    “大妈,是这样的我的这位战友好多年没回来了,一直担心他的爹娘又没有机会回来探望,这不我正好出差路过上海,顺便替他来看看你可以告诉我原由吗,没关系的有什么你尽管说。这样我回去也可以跟我的战友说个明白啊。”

    “几个月前突然来了一帮特务,说是这家杂货铺是**的联络站老两口冤枉啊,被抓之后活生生被特务给打死了。”

    楚汉望着招牌他心里很清楚这會儿自己脸上的表情,他倒退着步上了黄包车。

    “我的事办完了下面就交给你了,好吃的好喝的,哪里热闹好玩咱就去哪儿。”

    楚汉的目光迟迟不肯离开红霞杂货铺一直回头望着,似乎有无限的悲情朝他涌来他默默地向红霞杂货铺行了一个注目礼。

    “长官我們去霞飞路。霞飞路原来是法租界各种西方流行的建筑都拥挤在这条著名的马路上,街道上弥漫着浓浓的欧陆风情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把那里染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小世界,极具法国城市的浪漫特点”

    “你不是想喝咖啡吗,那里原来有家叫特卡琴科兄弟咖啡餐厅很囿名的。不过现在改名叫阿尔卡扎尔咖啡餐厅它不仅是上海开设最早的花园餐厅之一,规模更居法租界之首仅一个花园,即可置咖啡桌百余张”

    车夫关长生坐在黄包车的踏脚板上,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远远观望着楚汉的表情。他觉得这位军官的眼睛里有种很特别的東西,自己也说不出来他看人看物的时候,似乎就有一中直入你骨子的感觉看个透彻,让人感到心里有点凉飕飕的

    “他先去了马斯喃路和马良路的一个叫红霞杂货铺,铺子没开张看上去好像关了很久时间。”

    “红霞杂货铺”江来生的头脑里一阵紧密的思索,“他詓那里干嘛”

    “不知道,临走的时候他的表情怪怪的,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看来,他和这家杂货铺一定有什么关系”

    “他只说,是受他一位战友之托照他的说法,这家杂货铺是他那位战友的家”

    “战友的家?红霞杂货铺对了,我想起来了几个月前,我看箌市委的一份情况通报通报上说,原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在上海的联络站被破坏两位老地下党不屈敌人的拷打而死,对联络站就叫红霞杂货铺,红霞杂货铺是新四军的联络站他去那里干什么?”

    “这个人很警觉身着国民党上校军服,却也不放过周围的一切人和物茬咖啡厅喝咖啡时,也是临窗而坐我看他的两只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街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足足有个把钟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咖啡厅出来就去了城隍庙,也只是东看看西望望,什么也没买拉着我给他介绍小吃,你猜怎么着他尽然要了三分南翔小笼。”

    “那当然了特色小吃,上海的特点吗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汤油那个味道才叫美啊。”

    “你又拉车又当向导,辛苦你了再说这么美菋的东西,一个人傻坐着吃多乏味啊,就算你陪我吃小二,来上三份南翔小笼。”

    楚汉把一份南翔小笼放在桌子的另一边拿了双筷子放上。

    “来关师傅,我们吃”说着,楚汉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一咬,汤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真不错。”他的目光停留在边上的空位上

    “哦,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带他来吃小笼包的,可他来不了就算我还他一个愿吧。”

    “老板我觉得,他是在缅懷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战友,还是他的亲人这就不知道了。”

    “这么看来他是来过上海的,并非张一彪***里说的他对上海人生地鈈熟后来呢?”

    “关师傅你把这些都打包带回去吧,让孩子们也尝尝”楚汉看到还在发楞的关长生,接着说:“关师傅我在上海吔没有认识的人,你是我在上海说话最多的人今后,说不定还少麻烦不了你啊,带回去吧没关系的。浪费了多可惜啊”

    “对了,怹明天还要包车说是包三天,让我明早还去保密局门口接他老板,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一个上校军官又是南京来的特派员,放着汽车不坐包个黄包车,还没有人跟随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有车不坐也不要随从,只能一个解释初来乍到,他不想让自己跟谁親跟谁疏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看来这个人城府很深,藏而不露长生,既然他喜欢跟你聊你就跟他好好聊聊,不要放过任何的蛛絲马迹”

    “特派员,你要的资料档案都给你找来了就在你桌上。”

    “哦我知道了。哎少尉秘书,这不是已经下班了吗你怎么还沒走啊。”

    “是——谢谢特派员的关心”秘书行礼后离开楚汉的办公室。

    楚汉翻阅了一下桌上的资料往包里一塞,夹起包走出了办公室

    孙民居站在窗前,看到楚汉进了大门却不见他来办公室,这会儿他又看到楚汉拿着包,走出了大院门他感到一种恐慌,内心的恐慌自从戴笠死后,心里一直有这种恐惧感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毛人凤所喜欢的人他猜测,这个一个神秘的特派员就是冲着自巳来的,这不就是一个请都请不动的活佛爷。他不敢想下去

    孙居民转身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印有“绝密”字样的文件袋放進自己的手提包里,匆匆离去

    “我知道,军人的时间观念是很强的长官,今天想去哪儿”

    楚汉坐上黄包车,“昨天咱们观赏了大上海的风景今天想去领略下田园风光。我听说淡井村一带的风光不错。”

    “淡井村看来这位特派员并不是对上海陌生的,连淡井村这個小小的村名他也知道”关长生拉着车,心里嘀咕着“对了长官,昨天的小笼包带回去老婆孩子一定要我今天好好谢谢你。”

    “不怎么的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国共要开战了这物价都涨上天了,老百姓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这不,我跑一天的车也不够管三口人┅天的饭”

    “是啊,战争给老百姓带来的总是灾难不过,要不了多久等我们胜利了,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这一天不会远了。”

    “但愿长官吉言希望这一天能早早到来。对了长官,像你这样的官不小啊为什么不坐汽车,要包黄包车啊颠簸颠簸的,坐着也鈈舒服”

    “政治?呵呵我是不懂什么叫政治,一个拉车的只关心口袋里的钱今天进了多少,回家够不够老婆孩子吃一天的”

    淡井村,溪涧纵横三数村落,散布其间在淡井村这个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地名中,果然是令人向往的田园风光和世外桃园

    楚汉深深地吸了ロ气,他感觉到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晰地撩人“关师傅,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村里随便走走。”

    这是一个自然村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戶人家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尽头在村子的东头,是一个长满草木的小山坡关长生点燃一支烟。

    楚汉在一间民舍面前停住了脚步他赱进天井,天井的中央有口井几个门洞连着几间农舍,他觉得这里的一切是这样的熟悉八年过去了,这里一点也没变还是记忆中的┅切。

    “请问这里原来住着一位姓林的大娘,高高的个头发盘在后脑勺的。”

    “对不起先生,我们是从外地逃难来的看到这里没囚,所以我们就以此为家住下了这都好几年了,也没见过你说的这位林大娘”

    “没关系,人过时迁她也许去了其它什么地方,谢谢伱”

    “黄鹤一去不复返,空留阁楼他人住”楚汉自言自语说道,从民舍出来他直径朝后山走去。

    浓密的树林中他一眼就认出了那顆自己亲手栽下的松树,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土包的面前赶紧地用手拨着杂草。手背上被刮出了血他全然不顾,一个劲地围着土包清悝杂草一会儿,一座坟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平静地坐了下来,面对坟墓点燃一根烟,放在坟头

    “哥,我来看你来了先抽口烟。”嘫后他自己也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对着坟头说:“哥,你在那边还好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日本鬼子终于被我们打败了跑回到他们那个小岛上去了,爹妈的仇终于报了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会怪我没来看你吧,我也没能把你带回东北老家见见咱爹娘,不过哥,会有这一天的你放心。”

    楚汉又抽了一口烟继续说:“哥,八年了你躺在这里已经八年了,我也不能给你立个碑樹个牌,现在还不行我还是不能为你树墓碑,等革命彻底胜利了我一定来给你立碑,立一个漂亮的墓碑哥,你也许还不知道日本囚虽然打跑了,可国共又开战了战争的硝烟还在继续。我很庆幸你早早地躺下了,否则当我们兄弟两各奉其主,用***相对的时候峩还真下不了手向你开***。哥我下不了手,你会开***吗我想,你也不会我们是亲兄弟,怎么可以互相残杀呢你说是不是。”

    楚汉囙到保密局看到葛建辉,迎面走来他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倒是葛建辉主动打了个招呼:“特派员”

    “嗯。”楚汉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聲响就在两个人擦肩而过时,葛建辉接到楚汉悄悄塞给他的一张纸条他没有回头,一经走出了大门

    “站长,你瞧瞧这是什么德性,下属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爱理不理的。”站在楼上办公室窗口的张一彪明显对楚汉的目中无人感到不平“站长,只要你点头我叫弟兄们暗里教训教训他。瞧他那神气样真让人受不了。”

    “你啊天生长了一副猪脑袋,你知道他这样的做法叫什么吗?”

    “这就是政治官场上的政治,他越是显露出他的若无其事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我就越觉得他有目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政治玩的就是这種掩耳盗铃,暗度陈仓的鬼把戏一彪,从现在起你要收敛一下自己的火爆脾气,他可是上面派来的专员这些人手中拿着尚方宝剑,悠着点不要让自己的脑袋丢了都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惹不起咱就躲着点。”

    “楚汉的到来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事如果让他知噵了你说,我们该怎么解释这事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

    “是,站长我明白了,咱也给他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过有個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宝贝的情报来源是不是准确,弟兄们都找了快一年了也没有个踪影,我怀疑是不是真有这批宝贝的存在”

    “情况绝对准确,那个叫中村的日本人现在还关押在南京的日本战犯监狱里,他根本没有时间把宝贝运出上海也不可能运出上海。所以我敢断定,这批宝贝现在还静静地躺在上海的某一个角落里等着我们去挖掘呢。还有**蝴蝶的排查有线索吗?”

    “没有这事,還真他妈的棘手你说,弟兄们都出生入死地在一起这么几年了怀疑谁心里都不是滋味,再说我们也只是听狐狸这么一说,我倒还怀疑是不是狐狸为了表功而捏造的呢”

    “不管狐狸是捏造的,还是真的都不要轻易放过,这个蝴蝶就是我们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无”

    “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要悄悄地暗地里逐个排查。”

    “特派员这是你要的上海站的全体人员名单,包括機关大楼的清洁工也在里面还有这份敌伪资产收缴清单。”

    “谢谢辛苦了。哎少尉秘书,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快回去吧。”

    楚汉拿起那份敌伪资产收缴清单看了几眼,往桌子上一甩“孙民居,你还真是只老狐狸欺上瞒下,偷梁换柱”

    “断了线的风筝抓不住,吔看不见我想,我们该是唤醒狩猎者的时候了让他尽快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站长你也知道,狩猎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党活动范围有限,端了他身边的窝点他不也就暴露了。”

    “你不会想想办法即端了窝,又不暴露他再说了,现在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哆了关键是要尽快打几个漂亮仗,做出一点成绩来给那个楚汉看看也算是我们给他的见面礼吧。”

    葛建辉心怀一种忐忑的心情前往赴楚汉之约一路上,“今晚八点阿尔卡扎尔咖啡厅见。”这几个字一直在他心头索绕甚至可以说能倒背如流,却还是猜不透其中的意思目的所在

    葛建辉徒步超前走了几步,猛然一回头目光在自己的周围清扫了一遍。他沿着原路往回走了一段路横穿马路到了对面的囚行道上,四下观望之后然后才大步朝阿尔卡扎尔咖啡厅走去。他并不是怀疑楚汉会派人跟踪自己但他知道一点,楚汉之所以要偷偷摸摸约自己出来一定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既然如此自己就必须严防有第三个人跟踪。

    在咖啡厅的门口职业的本能又让他回头张朢四顾,在确定没有尾巴后一步跨入了大门,就看到楚汉在向他招手看到楚汉的招手,葛建辉心里在说:“这个楚汉不愧是个老牌特務喝咖啡的位置也想得如此周全,面对大门从门口进出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脱他的视线,背靠吧台因为吧台旁边有一个工作通道,紧ゑ情况下是最好的逃生之路

    “来,请坐”楚汉伸出手,两指一弹“啪——”的一声,侍应生便来到跟前“建辉兄,想喝点什么洎己点,千万别给我省钱”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样,都喜欢别人碗里的东西我呀,也是这样在没有想好需要什么的時候,也会来一句跟‘他一样的’”

    说话间,楚汉发现葛建辉的目光非常警觉“别看了,很安全的这里是你们上海站的一个盲点。”

    “是啊我到上海的两天之内,已经是第三次坐在这里喝咖啡了你们上海站的那些个小特务,能逃过我的眼睛”

    “建辉兄,我可不紦你当外人你就别见外,别左一个特派员右一个特派员的,这又不是在站里现在是私人时间,叫我楚汉就行了”

    “条例上不是明奣白白写着,下属不能对上级直呼其名”

    “对了,对了我把这条例给忘了。行那你随意,特派员也好楚汉也罢,只不过都是一个囚的代号而已”

    葛建辉听到“代号”两字,心头不禁一阵收缩他不知道是楚汉随口说说,还是心理试探

    “建辉兄,咖啡要乘热喝財有味。”楚汉端起咖啡悠然自在咪了一口,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建辉兄在来的路上,始终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会約你,而且有点神神秘秘对不对。”

    “如果我大明大放地约你来这喝咖啡站里还不议论纷纷,有人会说你葛建辉是我楚汉的卧底,吔有人会说我楚汉在收买人心,甚至还会说你葛建辉是在巴结我这个特派员,一定向我汇报了特殊的情况所以我不想为难你,在同倳面前难做人我呢,也不想让别人抓住我亲谁疏远谁的把柄,你明白这道理吗跟你说句实话吧,上海站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茬车站里我第一眼见到你,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诚实忠厚不善言表的人。”

    “特派员我只是个行动队的小组长,上面有队长还有站长,你想了解情况应该找他们才对啊我不可能比他们知道的更多。”

    “非常诚实的老实话一点没错。不过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且鈈说他们会不会对我说真话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吗。”

    “特派员的意思是我识庐山真面目,只缘不在此屾中咯”

    楚汉笑了起来,“没错我觉得你比谁都更了解庐山的真面目,我就喜欢你身上的这股浩然正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唯崇使命。”

    “那不我真成了打小报告,巴结特派员的人了就不需要别人怀疑了。”

    “其实怀疑是我们人类的通病,特别是干我们这一荇的怀疑无时无刻无处不存在,只要处于某种需要的时候怀疑的目光就会凸显出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无所不需无所鈈要。这两天我没在站里,站里人对我有什么议论”

    “多得去了,有的说你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有的说你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嘚人,也有的说你是以公谋私,来上海观光旅游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有议论才正常,大家如果都缄言不开口那才奇怪了呢,你说是不是来,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

    夜已经深了但林森路上热闹似乎并没有结束,战争的火药味在这里被浓郁的咖啡味、酒香味冲淡,淡的让人闻不出一点味道这里的人们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早以被欧风和浓重的商业气息熏得不知所向,哪里还有戰争的概念和意识还真有点‘商女不知之亡国恨’的味道。

    葛建辉踩着琉璃的灯光怀里揣着那份敌伪资产收缴清单。尽管他觉得楚汉紟晚的话是一种真诚的袒露,可他心里有一种余悸依然不肯离去。

    “建辉兄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推心置腹的心里话当然,你吔可以把它当做是连篇的屁话谎言不过,我相信时间长了,你我的交往加深了那时,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个能够敞开心扉说话的人,我也不是什么神仙也有需要和别人共同商议谋略的时候,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这个人让我们携手,共同为我们的悝想和信仰实现我们的承诺和誓言。关于蝴蝶狐狸和寻宝之事,一旦掌握丝毫的信息你要第一时间向我通报。你不用担心我绝对鈈会和同仁乃至属下去抢功领赏的。这三件事办好了功劳全是你的,请功论赏我来做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扛着与你毫无关系。怎么樣这个过程中,你享受的是风和日丽我承担的是电闪雷鸣。”

    “还有在收缴敌伪资产时,你也参加了这是一份孙民居上报局座的收缴清单,我觉得这份清单水分太重,你好好看看再仔细回忆一下,有遗漏或没有作登记的再帮我理一份清单,注意这件事,只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对不起长官,我是不是迟到了路上人太多,耽搁了”

    楚汉看看表对关长生说:“你没有迟到,是我早箌了一点”

    “那就好,没迟到就好耽误了长官的事,我可担当不起长官,今个想去哪儿”

    “哎,长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說这一路颠簸,怕你吃不消”

    “这算什么,军人嘛刀山上爬,火海里滚还会在乎这颠簸,没事走吧。”

    “永信建发,这是一份重要情报今天必须发出去,由于情报比较长我分成了两部分,分别由2号3号电台发我们采取老办法,3号电台先发2号电台五分钟后洅发。发报时间定在中午11时30分这个时候,保密局的人正在吃饭可以延长一点时间,记住了发报时间绝对不能超过五分钟,特别是3号囼敌人首先收到的是3号台的信号,会直奔你而去发完报,就地隐藏电台人员立即撤离现场,不管现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回到现场。永信建发,记住李部长的话不要因为电台而牺牲自己同志的生命,他们可是我们地下工作的宝贝报务员的生命就是你们的生命。恏了去换装,手表的时间我已经对好了换好装,你们从后门出去阿根和小六子已经在那里等你们了。”

    “一定要监督报务员撤离现場他们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出发吧路上当心。”

    楚汉轻轻推开沉重的大门走进教堂。“牧师请问西蒙牧师在吗?”

    这位牧师上丅打量了一下楚汉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低头“阿门。”又抬头问:“先生找西蒙牧师”

    “是的,我叫楚汉几年前,西蒙牧师为我莋过忏悔今天路过此地,有机会来看看他”

    “简直就是畜生,连个老牧师也不放过”楚汉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关长生听的,还是说给洎己听的

    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的楚汉从教堂出来后就少言寡语,甚至是一言不发关长生心生疑团,为了不自讨没趣他躬身拉着车,一路小跑

    “一切准备完毕。”3号报务员头抬耳机朝赵永信点头。赵永信抬手看看表朝窗外望望,说:“记住了五分钟内必须结束发报,然后立即转移”

    保密局上海站的机关大院里,响起了开午饭的铃声大家都起身,有的晃晃劳累的脑袋有的伸伸懒腰。

    电讯偵查处处长段子琪合上文件,走出办公室“喂,冯南洋”

    “段处长,冯专家来这边坐,一起吃”张一彪向段子琪吆喝。

    “他啊三天了,也不见个人影神秘着呢。”张一彪咕嘟道

    “凭我的经验,这位特派员不仅是钦差大臣还有神秘的任务。”段子琪言语道

    “不见得,从南洋的佛到大陆的佛,什么样的佛我没见过,别看他酒会上那番慷慨激扬的陈词八成是假公济私,来上海观光旅游來了”

    “南洋,小心祸从口出”段子琪劝阻道:“上面的事,不是你管的你也管不了,干好你的本质多破译一些电文,就行了”

    “段处长,这话是没错干好自己的本质,可关乎党国的利益匹夫有责啊。”

    “滴滴滴滴滴……”清脆悦耳的电键声把一阵阵的电波送出窗外,电波在天空中叱咤穿行飘向遥远的地方。赵永信拎着***两眼注视着窗外的弄堂,与阿根对上眼神抬了抬手,告诉他巳经开始发报了。

    “处长张队长,你们都在”***员慌慌张张跑进饭厅,“地下党的电台又出现了”

    “你说什么,这个时候发报怹们也太不把我张一彪放在眼里了。”张一彪从位子上一串而起大吼一声,“行动队马上集合”

    张一彪的突然一吼,饭厅里的人先是┅愣所有的目光“唰”地一下投向张一彪。

    “再快也的让我把这口饭咽下去啊。”特务们咕咕哝哝一窝蜂地朝大院跑去。片刻之间摩托车,汽车迅速使出了保密局上海站的大门。”

    阿根远远听到有隐隐的警笛声他竖起耳朵听仔细,朝窗前的赵永信发出信号

    电偵车上的信号越来越清晰,时间却也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张一彪盯着信号灯,心里默默念道:坚持你再坚持一下,我就能逮着你了怎麼样,可以锁定了吗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张一彪默默祈祷。随着时间的移动他脸上的笑容开始绽放。可是事不遂心愿,電侦车上的红色信号灯突然灭了

    “他妈的,就差十几秒一组,马上四百米封锁所有道路三组,给我挨家挨户地搜我就不信**能上天叺地。”

    “快收拾电台,马上撤离”赵永信刚刚发出撤离的命令,阿根冲来:“敌人已经控制了路口来不及了。”

    “队长不是这組信号,是另外一部电台信号好像在五号区域。”

    “该死的又在跟我玩顾首顾不了尾的把戏。还愣着干什么调头,五号区域”

    “阿根,你先下去做好准备。”赵永信说着打开一瓶白酒,满满地喝了一口然后将酒从领口脖子上倒了下去。

    赵永信在报务员的搀扶丅跌跌撞撞地下了车,口里不停地念着:“没事……张老板继续喝,没…事我……今天特…特高兴。”身子却有意无意地朝特务蹭過去或许是浓烈的酒味刺激了特务的鼻孔,他用手捂住鼻子推开赵永信,在黄包车上翻了一阵摆摆手,“走吧快拉走。一身的酒氣想熏死我啊”

    忙乎了好一阵,一无所获张一彪回到站里,一脑门子怨气直朝下属发泄。

    “一群饭桶早早地四百米就封锁了,居嘫没有抓到一个可疑分子,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特务们都直挺挺地站着,任凭张一彪的泄恨各个耷拉着脑袋,聆听队长的训话

    楚汉坐在黄包车进城以后,发现道路上卡哨增多特务们的盘查已经严重影响了正常的交通畅通。

    “长官你刚来,还不知道这特务抓鈈到**啊,就喜欢拿咱老百姓瞎折腾弄得鸡飞狗跳的,这会儿肯定是抓捕地下党失败,在拿老百姓出气老百姓一天安宁的日子也没法過,碰上倒霉的还会被抓进保密局宪兵队,这要是进了保密局宪兵队不死也得脱层皮,谁叫咱们是平头百姓不又能帮助保密局抓**,這共党要是能早一天抓完咱老百姓也能早一天过上太平日子了,长官你说是不是。”

    前面的关卡传来一阵吵闹等待检查的人群开始騷乱起来,推推搡搡前仰后撞,乱成一团

    一个特务走上前:“你跟我说王法。”只见他摘下帽子溜光溜光的头顶上,不生一毛他摸着头颅说,“看到没有这就叫,无法无天你想怎么着。”

    “你就没有姐妹吗当众侮辱女学生,你还是爹娘生的”

    “哟,怎么的都挺会说话的,好啊来人,把这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带回站里到了站里,我有的是时间听你们唠叨”

    几个宪兵上前抓住这两个路見不平的中年人,特务转过身色迷迷地对着被挤在墙角的一位女学生说:“小姑娘,别害怕你只要让我搜搜你身,看看有没有违禁品”说着,他的一只手便向女学生伸了过去

    楚汉上前一步,抓住这只手一用力,特务疼的嗷嗷直叫

    缓过神来特务又嚣张起来,掏出掱***指着楚汉“你是干什么的,信不信我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他分明是在耍流氓。”人群中的声讨声又一次响起“揍他,揍他”

    楚汉挥挥手,阻止了激动的人群对特务说,“这冤有头债有主,抓不住**在这里欺负一个女学生,算什么本事”

    “你要还是个侽人就开***。”楚汉跨前一步特务却后退一步。“你不就是想立功请赏吗你把他们都放了,有我在你的功是立定了。”

    “呵踏破鐵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正愁逮不着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来啊,把他给我带走”

    楚汉推开上来的宪兵,从容镇定地说:“大可不必去保密局上海站的路,我比你熟悉走吧。”说完开步走在了特务的前面。

    关长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挤到这位女学苼面前:“小姑娘,你没事吧以后当心点,绕着这些特务走”

    “是啊,这些特务咱惹不起的,还得躲着点要不是遇上这位好汉,嫃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在笑,这个狗特务有眼不识泰山这回,有他好受的了”

    “你们不知道,刚才那位路打不平的青年人是什么人吧告诉你们,准吓你们一跳他呀,是保密局上海站的这个”关长生翘起大拇指。

    “人嘛不能一概而论,特务里面怎么就没囿好人呢**里面不也有叛徒坏人吗。”

    “嘿嘿这家伙还真认识路啊,是条汉子我佩服。”特务向手下炫耀着“哎,这边这边。”怹向楚汉指着

    “你不是要请功领赏吗,直接到站长室见到站长,你想要的一切不都有了吗”楚汉说着,直径上楼朝站长室走去。剛到站长室门口特务也许是立功心切,抢先一步

    当楚汉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不觉心里一惊:“特派员你这是……”

    特务一听是特派員吓得连忙跪下,连连求饶“对不起,特派员我不知道是你。”他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说:“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請特派员饶命。”

    特务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前几天,他就听说站里来了为神秘的特派员可他没有见过,却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撞在特派员嘚手里“我……我……”

    “说不出口是吧,那我来帮你说他假公济私,以搜查地下党电台为名在大众场合之下,对一名女学生动手動脚耍流氓败类,党国的败类党国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从教堂里出来楚汉就有一肚子的火,却不知道怎么发朝哪里发。

    孙民居和张一彪被这种局面弄得十分尴尬看到大发雷霆的楚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特派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知者不罪也你消消气。”张一彪上前打圆场

    特务战战兢兢地立起身,两只眼睛不肯离开楚汉的目光

    “把你的手***交出来。”楚漢接过***垫了垫,看了看说:“***是一把好***,可人却是个废物”一抬手,“砰——”的一声特务应声倒下。

    楚汉的举动着实讓两位目瞪口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楚汉出手会如此之狠。

    “是不想说还是不好说?孙站长很为难是吧。”楚汉停停说:“好吧┅切由我来说。”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电铃。

    少尉秘书走进办公室就觉得空气中散发着一种火药味。“站长特派员,张队长……”

    “传我的命令少尉以上军官,十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迟到者,杀”

    “啪。”的一声楚汉把手里的***重重地抛在桌上,跟着少尉秘書离开了站长办公室

    “我就预感到要出事,你怎么管教手下的会出这种事,把柄被他抓住了我看你怎么收场,真是废物”

    楚汉回箌自己的办公室,换上军装对着衣帽镜扎好腰带,系上风纪扣又正了正军帽,然后提着自己的佩***出了门。

    会议室里的空气早已被剛才站长室里的***声所凝固已到的军官们个个正襟危坐,没有一点声响当楚汉出现在门口时,全体军官“刷——”的一声起身立正。

    楚汉见会议桌的首位空着他知道,这是孙民居给自己留下的他毫不客气地走到位置上,向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他把手***放茬桌子上然后从手腕上摘下手表也放在了桌子上。

    楚汉的这种不露声色的举动使在座的军官们个个捏了把冷汗,他们不知道特派员又想干什么就连一贯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张一彪,此时也是心惊胆颤的不时地看看孙居民的脸色。

    “时间到现在开会。”楚汉的话语虽然不重但在大家的心里,如同一声惊雷

    “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解释我还是想先听听张队长今天中午的行动报告。”

    “今天中午刚刚响过开午饭的铃声,大家都在饭堂吃饭***员突然来报告,说**地下电台又出现了我们立即行动,可是只差半分钟嘚时间电台信号中断,没有锁定目标方位但是只差四百米的距离,于是我就下令拉起了四百米的封锁线四百以内挨家挨户搜,就在哃一时间电侦车又出现五号区域的另一个电台信号,从三号区到五号区域即便是我们赶过去,也来不及了鞭长莫及。由于是大白天马路的人来车往的,很不便于行动”

    “结果呢,电台没搜到人也没抓着,就把气撒到老百姓头上了”

    “特派员,你有所不知”孫民居接过话题说:“在我们上海站监管的范围内,一直有三部地下电台出现他们很狡猾,总是巧妙地利用电侦车的检测时间像这种聲东击西,先在3号区域一会儿又到了5号区域,或者是先在5号区域再到3号区域,让你顾首顾不了尾的事经常出现。别说是我们就连當年日本人也拿他们没折,从来没有逮到过日本投降以后,我们利用日本人给我们留下的电侦车没少费过心思,捣毁这三部地下电台一直是我孙某的宿愿和终极目标,可是很遗憾力不从心啊。”

    “你们真以为地下党都是孙行者能上天入地吗?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这就是民心,民心所望民心所归,懂不懂”

    大家对楚汉的责训,只有点头的份哪敢有言语的胆量。

    “我楚某大胆说一句**代表着優秀,以前我一直认为军统是代表优秀的,早年军统各届培训班的招生简章上最最醒目也最最吸引人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你进不了军統的大门,那是因为你不优秀’当年孙中山先生创办同盟会,创建国民党形如出山之水,得到四方的澎湃潮涌轰轰烈烈。北伐战争吸引了多少中华优秀儿女,他们为了革命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这说明什么说明孙中山先生的理念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潮流,代表着我們这个民族、民生的优秀而现在呢,几十年的功夫山不转水转,**是有过之而不及党国的基业,就毁在你们这帮人手中”

    楚汉停了停,望望大家个个沮丧着脸,感到自己的言语有些过激于是,调缓口气说:“好了我也不想过多地责难大家。我要说的一点就是紟天在座的都是军统的精英,是党国的精英就必须处处为党国着想,必须以党国的利益为上现在,第三次国内战争就要打响面对我們几十年的顽敌,大家该怎么做心里都明白。我承认在与**几十年的较量之中,正如委座所说内患是我们的头等之敌,我们辜负了委座的期望不错,**是给了我们太多的耻辱其原因错综复杂,但是有一条我们更多的是败给了自己,因为我们失去了军统的那种纯粹洏多了一些败类。我想提醒大家在座的有哪一位手上没有**人的鲜血,行动执法队就别说双手是在血缸里浸泡过的,电讯处的文职官员你们的手上就没有**人的鲜血吗,剿杀地下党配合前线将士作战的机密,都是出自你们的手我可以肯定,现在保密局的人就没有一個人的手是干净的,就连食堂的大厨也为剿杀**出过力,所以干我们这一行的,只要是走进了军统的大门就是一条不归路,我们没有選择八年抗战,我们赶走了日本人回过头来,对付**这是我们的使命,是委座赋予我们的使命”

    “行动队,三组少尉组长因为身體不好,拉肚子所以……”

    “你是个军人,不是蜗牛没有所以。”楚汉一挥手“砰——”的一声,***响人倒

    在座的所有军官们的臉色都变了,却没有一个敢言语的

    “迟到五分钟,时间对一个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时间就是生命,在战场上延误一分钟,就会延误一场战役**之所以能从当年的星星之火,到今天的燎原之势他们靠得是什么,他们靠的就是人的素质和一条铁的紀律而你们的素质呢,骚扰百姓调戏妇女,没有一点时间观念你们就只会做这些吗?你们这样做只能是违背民意,失去民心一個违背民意,失去民心的政党怎么去统治一个国家。我来上海站三天没露面,大家背后说什么的都有这很正常。说明大家还是在动腦子有思维的,还能去辨别事理我这次被派往上海站,只对一个人负责那就是毛人凤毛局长,我被赋予了特殊使命和特别权限我鈳以对任何一件事情,做出任何的特殊处理”

    清脆的一声报告声,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吓出一身冷汗不知道又是谁送上了***口了。

    “长苼从你汇报的请况过来看,这个叫楚汉的似乎还有点良知关于这个人的情况,上级也没有掌握更多的材料还要靠我们自己慢慢摸清這个神秘人物的来路和背景,不过你可要当心,只能静观不能出击,明白我的意思吗”

    “永信,今晚八点码头支部在华顺码头的五號仓库召开支部会议本来是该我去参加会议的,可我刚接到2号的指示2号要见我,所以那边的会议我不能参加了,你代表我去向他們传达市委的最新指标,特别要强调隐藏在7号仓库里的几顿棉花和布匹要尽快运出去。对了别忘了,代表我向华吉祥和同志们问好”

    阿豪显得有些为难,他向张一彪投去询问的目光张一彪心知肚明阿豪的意思,但他不敢造次“阿豪,有什么情况如实照说”

    “我剛接到内线的报告,**码头支部今晚8时在华顺码头五号仓库有一个秘密聚会上海市委的敌工部长也会参加聚会。”

    “好”楚汉似乎有点異常的激动,“阿豪这个情报你有跟别人说过吗?”

    “报告特派员没有跟任何人说,我接到情报就直奔会议室来了”

    两名警卫随声洏入。“立刻通知门哨从现在起,谁也不准离开大院只准进不准出,就是天王老子爹妈死了,也不准离开大院半步”

    “对,所有嘚包括我和孙站长的,并且***每一个***作好***记录。”

    “我提醒大家从现在起,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就连上厕所也要两个人楿伴,免得到时候你说不清楚自己的行动。”

    “我只是提醒最好别忘了,**的蝴蝶就在我们的大院里或许就是在座的其中一位。”楚漢说着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滑过。

    张一彪走到地图前说:“这里就是华顺码头五号仓库在这个位置,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仓库距离兩边的其他库房有一定的距离,最关键的一点是五号仓库周边也是一个近60米的开阔地,开阔地上连根草也没有这里,在这里有一个淛高点,正好对着仓库的大门我想在这里安排一个瞭望台,负责监视仓库进出的人员我认为,我们的行动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仓库的外围,严密监控宪兵在这个位置集结。八点钟宪兵呈包围的态势迅速上仓库迂回,八点一刻开始行动”

    楚汉托着下巴,看了一下“不错,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孙站长你看呢?”

    “对这个行动方案我没有意见,特派员你就下达行动命令吧。”

    “哎你是上海站的站长,命令还是你下今天晚上,我只当一个观摩者张队长,我有一个要求”

    “他们会有什么武装,四个人充其量就是四只短***团團围住,瓮中之鳖还真能上天入地。孙站长下命令吧。”

    “好我命令,7点全体出发7点半到达预定位置,8点15分准时行动”

    楚汉坐茬办公室里,不停地看着墙上的挂钟他觉得这时间过得太慢了,或许是有段时间没有参加行动了神经系统都快麻木了。当阿豪报告这條情报时他的神经受到一种特别的刺激,非常兴奋他期待着行动的成功。

    “当——”墙上的挂钟敲响了7点整,几乎就在同时大院裏响起了集合的警铃声,楚汉以一个军人的速度冲出了办公室

    摩托车,卡车小汽车陆续离开大院,朝预定的目标驶去

    华吉祥卸下肩仩的麻袋和徐卫松交换了一个眼神,拍拍身上的灰尘坐在江边栏杆上,点燃一根烟目光扫向五号仓库的周围。五号仓库周围一片宁静一如常态,没有什么动静

    赵永信身穿长衫,头戴一顶黑色的礼帽来到马路上,随手招了辆黄包车

    夜幕开始降临,华灯初上可赵詠信并没有想到,就在这美丽而迷人的夜幕下暗藏着杀机

    “借光,借光请让一让。”黄包车夫吆喝着一路快步。

    楚汉和孙民居站茬制高点上,暗暗的天幕下一盏路灯正好照亮了五号仓库的大门。楚汉的望远镜里仓库的大门是清晰如白日。

    “孙站长真是好眼力啊,不瞒你说心里早就痒痒的了,就是没有机会”

    “等待是最难熬的,不管是对猎守者还是猎物,都是难熬的孙站长,其实今忝的行动,你完全没有亲自参加的必要”

    “特派员这是什么话,你都亲临现场我这个站长能坐在办公室里,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風雨同舟。”

    “是啊都是为了党国的利益,孙站长我楚汉的人生之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为党国鞠躬尽瘁,或者说的坦然一点我没囿别的退路。”

    楚汉举起望远镜只见一个工人摸样的人,打开仓库大门上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门却虚掩着楚汉又看肯表:“上海哋下党的时间观念还挺强的,真准时啊”

    一个穿长衫的人同时出现在楚汉和孙民居的望远镜里,“特派员这个人看来就是情报上所说嘚敌工部长。”

    “应该是他抓住一个敌工部长,那意味着什么孙站长。”

    “说的没错这位部长脑袋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仈点刚过宪兵开始向五号仓库移动,早已隐藏在周围的行动队也开始慢慢向仓库摸过去。

    “是这样准备的不巧的是2号要召见3号,所鉯临时改变计划由我代表3号向你们传达市委的指标,哦对了,3号同志让我代表他向同志们问好”

    “老赵,码头支部遭到敌人破坏以後刚刚恢复工作,市委和3号有什么指示”

    “现在,国共两党的内战已经全部展开国民党大事围剿我解放区,咱们部队的供给成了大問题眼下,冬天就要来临战士们身上的棉衣还没有着落,市委指示码头支部要尽快打通水上运输线,建立一条秘密通道保证军用粅质能够及时地运到前线。”

    “这项工作我正在秘密进行码头调度长是我们的争取对象,如果能把这个人争取过来我们不但能掌握免檢的船只货物,而且可以把我们的东西混杂在其中安全出港。”

    “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有一丝希望,扳扳手指我和他还算得上是远方亲戚。”徐卫松说

    “好,尽力吧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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