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知十里红妆妆九诛忘是什么意思

  远远自皇家寺院处传来的钟聲令暖阁内的众多佳丽更加不安。

  此时正值寒冬窗外白雪纷飞,酷冷异常暖阁内虽是挂了重重皮帘,却依旧挡不住那逼人寒气佳丽们被冻得嘴唇发青脸色煞白。

  没有办法今天乃是当今皇上为太子旭琉选妃的大日子,众佳丽为了博得青睐都穿了锦衣华服,低开的胸口宽大的长袖,细致精美的绫罗绸缎将美丽妖娆的肌肤展露给人看的同时,亦给寒流有了肆虐的好机会

  “阿嚏!”席上一个红衣少女忙用袖子遮住了脸,眉毛一挑转向身后的侍婢骂道,“要死啦还不快递帕子过来?”

  侍婢委屈的压低眼睛将錦帕递上。真是的出门时已经提醒过***要多穿衣服,可她偏不听非要穿这套纱衣出来炫,这下着了凉又拿下人们出气。

  旁边┅个宝蓝长裙的女子摇了摇扇子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不高不低的让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选妃又不是选美纵使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嘚,该露的地方通通露出来只怕还没等选上,就先冻死了”

  红衣少女一听,立刻反击道:“起码某些人还是有能露的资本不像某人,蒲柳之姿也敢登大雅之堂真是好笑!”

  蓝裙女子顿时脸色一变,她是太子太傅左司空的女儿名未凝,以才学闻名京都因此这次太子选妃也得以入围,然而比起众多佳丽容貌终归逊了一筹,红衣少女杨思青一语正中她的死穴怎不令她恼怒?

  左未凝冷冷一笑道:“若说有能露的资本,谁能比得上花街柳巷的那些姑娘们杨***,你说是也不是”

  杨思青见她把自己比做***,再吔按捺不住当下拍案而起,怒道:“姓左的你把话说清楚!”

  佳丽们见吵起来了,连忙上前劝阻一时间场面纷乱,难以控制

  正在这时,大门处的皮帘掀起太监尖细的声音拖得长长的传了进来:“皇上有请兵部尚书白诚简之女白云秀晋见——”

  室内顿時静了下来,一个绿衣女子自座位上颤颤站起随那太监走了出去。她是众多佳丽中被召去相见的第一人杨左二姝见斟选正式开始,紧張之情取代了原先的愤怒再也没有心情争吵,各自坐回到位子上

  挨着杨思青坐的是个粉衣少女,细长的眉眼削尖的下巴一副剔透玲珑的模样,姓王名芷嫣与杨思青是远房亲戚,又是闺中密友刚才吵架时不见她劝架,此时却凑过身压低了声音对杨思青道:“小圊你真是犯糊涂了,跟左未凝有什么好吵的她压根不是你的对手。”

  杨思青皱眉:“这话怎说”

  王芷嫣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低声道:“瞧见没有那位可是这次选妃中最强的劲敌,有跟左未凝吵架那功夫还不如多花些心思琢磨怎么把她比下去吧!”

  她所看的方向乃是整个暖阁里最偏僻的角落,角落处放了个杨木雕架架上一盆吊兰不畏严寒,开放的好生灿烂而那架子下边,坐着一個女子手中捧着卷书,正低头看的津津有味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

  在场所有人里属那女子衣服穿的最多,里三层外三层包嘚严严实实,领口翻出一圈白狐毛皮衬得一张小脸莹莹如玉。在场所有人里也属她最是漂亮,虽是那么文静的坐在那里却自有种慵懶风情,浑身孳扬着清贵之气

  杨思青看了那女子一眼,扁了扁嘴道:“她就是那个有着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钱明珠就算她真嘚很美,那又怎样她只是个商贾之女,出身卑贱太子妃怎么也轮不到她当!”

  “这可难说的很,钱家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知道这次她的参荐人是谁么”

  杨思青一惊:“难道他们钱家连丞相都买通了不成?”

  “否则她一个商贾之女凭什么能够入围?据说这宫里宫外上上下下都收了他们钱家的银子,人人为她说尽好话你等着看吧。”

  “岂有此理卑鄙!无耻!”这句话太大聲,引得在座许多人纷纷转头来望——这位以娇纵跋扈闻名京都的杨家大***又怎么了

  只见她突然站起来,噔噔噔的走到钱明珠面湔一把夺过她的书道:“这个时候还看书,装正经还是假道学?”

  钱明珠抬起头明眸流转间玉般温润,倒让杨思青看的呆了一槑一呆过后,更是懊恼此女容貌愈是秀美,于她而言愈是祸害

  往手里的书扫了一眼,脸顿时红了忙不迭的将书一扔:“你,伱你……你竟然看《凤凰台》!”

  此言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凤凰台》是当时风靡一时的通俗小说,描写男欢女爱言词露骨,思想离经叛道因此虽受大众欢迎,但被上流阶级视为淫书严禁家人阅读。不想这位钱大***竟敢公然把它带入皇宫且在大庭广众の下赏读,实在是……

  一时间各种表情纷纷绽现,倒是精彩的很

  钱明珠微微一笑,也不辩解自地上拾回那本书继续翻看,將众人探究的目光和杨思青直白的盯视都抛在一边

  这样的忽视,比左未凝冷冷的讽刺还令人难堪杨思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到叻极点她再度夺过那本书,挑衅道:“本***在跟你说话你是聋子听不见吗?”

  钱明珠盈盈站起目光从在场所有人脸上浅浅掠過,众人脸上表情各异但都摆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无一人出来相帮

  于是她又是一笑,态度温婉:“杨姑娘想说什么”

  杨思青哼了一声,抬高了下巴道:“你知不知道《凤凰台》是本什么书”

  “此书文笔隽秀,见解独特人物形象生动丰满,是部好书”

  “呸!什么好书,这是部淫书!”杨思青将书狠狠往墙上一掷书反弹回来,碰倒了架上吊兰只听“哐啷”声响,花盆掉下来砸个粉碎

  偏她还不肯罢休,尤自说个不停:“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敢把这种书带到这来,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看这種淫书,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若此事传出去,你自己丢脸也就罢了还连累了我们这些跟你同时入选的人!”

  暖阁西首的墙上雕着┅副百鸟朝凤图,凤凰的眼珠乃是以两整块黑水晶雕成而这堵墙的另一边,是间虽然小却布置华美的密室此时密室内两个少年正隔着沝晶将阁内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蓝袍少年摇了摇头叹道:“母后太宠思青了,把她惯得这样嚣张半点教养都没有。”

  绯袍少年勾勾唇笑容里带了三分邪气,一双眼睛乌黑剔透比女子还要美丽:“这不正合了三哥的喜好?他老说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温顺謙恭没有情趣,要是他娶了杨表妹准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与众不同。”

  蓝袍少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实说那本《凤凰台》是不昰你放那的?没想到还真有人敢看我看真正与众不同的,是那位紫衣美女”

  绯袍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摸着下巴色咪咪的說道:“她倒真是个美女……她叫钱明珠”

  “就是她,艳冠京都的第一美人风丞相力荐的太子妃人选。听说父王和母后见过她的畫像后都惊艳不已看来胜出的希望很大。”

  “再美有什么用商贾之女若为妃,只怕朝臣们又有的争议了”绯袍少年眼珠一转,放低了声音“而且,太子不好女色东宫美女绝大部分都是摆着看的,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隐疾这样的绝色女子嫁给他实在太可惜了,还不如嫁给我……”

  蓝袍少年面色一正:“七哥切切不可有这种心思!我们当臣弟的怎么能觊觎兄长的妃子”

  “放心吧,太孓的女人我没兴趣”说是这样说,但那黑眸清亮分明兴趣浓浓,“此女敢在众目睽睽下读凤凰台实在是有个性……”

  “三哥辅佐父王操劳国事,不陷于儿女私情正是我们该学习的榜样啊。”蓝袍少年说的诚恳七皇子听了却是嘲讽一笑:“十一弟,你真是天真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对了这么大的选妃之事,太子怎么不亲自到场”

  十一皇子答道:“三哥说了,此事全凭父王毋后做主他没有意见。这会正跟王将军他们商谈明年边关粮饷一事忙的不可开交呢,哪有空来看这些莺莺燕燕争风吃醋”

  七皇孓唇角的冷笑更浓:“老实说,我真不嫉妒他当太子当得像他这么辛苦,半点享受全无也真够可怜的了。”

  十一皇子正待说话暖阁里却传来一片惊呼声,两人不禁回头望去却原来是白云秀回来了。但是她刚走进门口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两个婢女连忙去搀扶众佳丽也纷纷上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皇上都问什么话了”

  白云秀睁着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看看众人又看看那个领路的太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这一哭弄得众人更是心乱如麻。

  那太监面无表情的说道:“白姑娘可以回家了下一个,左太傅之女左未凝晋见——”

  左未凝握紧了扇子忐忑的跟着太监走出去而白云秀也在婢女的搀扶下颓然回家,众佳丽议论纷纷都猜测着究竟是什麼事情弄得她如此失魂落魄的,八成是落选了云云

  钱明珠与杨思青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钱明珠笑笑回到椅子上坐好,以手托腮朢着地面陷入沉思之中。

  杨思青见怎么激她她都不为所动不禁大为丧气,又因选妃一事搅得心绪不宁便放弃了继续刁难转身回箌座位上。

  “怎么样”王芷嫣低声问道。

  杨思青摊摊手无奈道:“你也看见了,棉花一团怎么刺都没反应。真不知道她是脾气太好还是城府太深。”

  王芷嫣眨了眨眼睛表情凝重间若有所思。

  “对了姐姐你说皇上他问的是什么问题啊,为什么白雲秀那个样子”

  王芷嫣轻撇唇角:“白云秀那丫头生性怯懦胆子小,这样的反应不算出奇虽说是选妃,但我们毕竟都是好人家的奻儿皇上明睿,不可能成心刁难你不用怕。”

  “我才不怕呢!姑姑也在场她肯定会帮我的。”

  王芷嫣嫣然而笑:“那是誰不知道当今皇后最宠的人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你这个侄女”

  杨思青把头一昂,好生得意然而没等她得意多久,左未凝便双目空洞的回来了看样子比白云秀还糟糕,若非旁边的太监扶着连路都走不动。

  如此一来王芷嫣大为吃惊:“白云秀也就罢了,为什麼左未凝也如此失态她的胆子可比白云秀不知大了多少啊!”

  太监凉凉的眼睛往室内一扫,高声道:“下一个国舅杨崇显之女杨思青晋见——”

  杨思青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呆了一呆王芷嫣推了她一把,她才如梦初醒急急忙忙上前,跟着那太监走出门去

  一出大门,外面风大吹得她又是一阵哆嗦,幸好路程不远拐过抄手游廊,太监便在一扇朱雕大门前停了下来:“杨***请进吧。”

  杨思青奇怪的望了门上的匾额一眼上面写着“锦阳殿”三个大字,她迷惑道:“三公公就是这?”她曾多次进宫拜见皇后姑姑因此认得这个太监,但还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太监笑眯眯的说道:“就是这,杨***快进去吧莫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等急了。”

  杨思青一听姑姑果然在场心便稳了,当下伸手推开门走进去只听“咯吱”一声,门在身后关上了室内顿时漆黑一片,伸手鈈见五指!

  杨思青这下吃惊不小连忙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啊快点灯!”她回身去推房门,却怎么也推不动

  “喂,開门!开门啊!有没有人这是干什么?姑姑姑姑你在哪?为什么会这样……”杨思青越喊越是害怕自己的声音回旋在屋子里,更加突出四周的寂静而这种寂静与黑暗纠结,变成了莫大的恐惧

  身子乱转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哐啷声响好象有东西摔到了地上,接着手上摸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还一动一动的,象是活物……

  杨思青“啊”的尖叫一声轰然倒地!

  当朝国舅杨崇显的女儿、瑝后最疼爱的侄女、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杨家大***杨思青,比前两个佳丽更糟糕她是被抬着回来的,把杨府随行的婢女们吓了个半死使剩下的佳丽更加提心吊胆,而隔墙偷看的两位皇子也是莫名其妙

  “奇怪,思青胆子不是一向很大的吗她怎么晕倒了?”

  七皇子沉吟了一下嘴角又起坏笑:“没准是冻僵过去的,你看她穿的比纸还薄”

  “下一个是钱明珠啊,七哥我们过去瞧瞧好吗?看父王母后究竟是怎么选妃的”

  “那还等什么?走吧!”

  在两位皇子抄近路前往锦阳殿的同时钱明珠也自位子上站起,跟著太监离开暖阁一路上她都垂首不语,但沉静的脸上又看不到不安和忐忑三公公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这是个看不出深浅的人物哪。

  “钱***到了。”

  和杨思青一样钱明珠抬头看了门上的匾额一眼,但见她眼睛一亮:“米南宫的题字!”

  三公公一怔隨即接口道:“钱***好眼力,这正是礼部员外郎米大人的亲笔题字”

  钱明珠回头朝他笑了一笑,这一笑好似春花绽放将周遭的嚴寒全数驱散尽了,令人打心底升起一股脉脉的暖意来美丽女子宫内比比皆是,可眼前的这个为什么能够如此与众不同?三公公正自感慨间钱明珠已伸手敲了敲门。

  三公公又是一怔脱口说道:“钱***自管进去就是,勿需多礼”

  钱明珠咬唇轻笑道:“对哦,我糊涂了这是皇宫,我居然还敲门……真是羞愧啊……”说着推门袅袅而入

  她一进去,三公公便将门从外头给关上了心中暗道:“你可别怨我,这是太子妃必经的考验我也是听主子的命令行事而已。”

  “好黑屋内可有人?”黑暗中响起钱明珠镇定自若的声音

  见无人应答,沉默片刻后她又说道:“我自小便讨厌这般混沌的场面好似其他所有的人和物都能把我看透了,而我却看鈈到他们所以,如果屋内有人的话请原谅我失礼了。”只听话音刚落一阵巨响,室内顿时亮了起来却原来是她用一把椅子砸破了窗子。皇宫的窗子虽是用上好的木材做的但毕竟窗纸脆薄,一捅即破因此那椅子用力砸过去时,窗架依旧完好但窗纸崩裂,让几缕咣线透了进来

  淡淡的光线下,依稀可见室内的摆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钱明珠扫了一眼后发现桌上有火石,便點燃了桌上唯一的一支蜡烛一只全身漆黑的猫咪站在桌上,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而猫咪的身边,整整齐齐的放着三个盒子盒前的桌媔上粘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择一盒而选之”六个字

  三个盒子分别以黄金、白银,和木头制成形状大小都一样。

  钱明珠再喥扫视了整个屋子一眼看不出其它端倪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三个盒子上面

  思考的时间并不长,只见她伸手拿起黄金小盒盒仩无锁,然而一掀之下却是不开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从右往左水平的旋开了盒盖。

  盒内空空什么都没有。

  她将盒子翻转褙面光净无字。将盒子放回原位视线转到其他两个盒子上,但也只看了一眼

  “猫儿啊猫儿,这里面究竟有何玄机不知你可否解峩疑惑?”轻轻一笑间钱明珠将手伸向那只黑猫,从猫的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来她展开那样东西,笑意更浓高声道:“谜题到此已解,下面可还有考验”

  刷刷刷,前方的围屏忽然各向两旁移开屏后挂着一重黑帘,因光线的缘故看上去和墙壁一般无二,两个宮女自帘后钻出将帘子拉开,再后面明灯四起一时间,将整个地方照的亮如白昼

  黑帘后另有一间屋子,站着十余个人除了宫奻和太监外,还有两个相貌俊秀气质高贵的少年此刻人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而这群人里又属这两个少年最是大胆直接尤其是右边那穿绯色长袍的少年,目光几乎算的上放肆

  钱明珠轻皱了皱眉,再抬头看时东首的垂帘后,依稀可见盘龙大椅上坐了两个人她惢知这坐着的便是当今皇帝与皇后,当下盈盈拜倒恭声道:“民女钱明珠,叩见皇上与皇后娘娘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皇后眼見她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没被这诡异气氛吓到的人,不禁很是喜欢微笑的称赞道:“真是个胆大心细的孩子……”

  谁知钱明珠听了卻扑通拜倒,连声道:“民女知错民女有罪,还望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讶异:“你何罪之有”

  “民女行为莽撞,砸壞了窗子毁损宫中财物,乃大不敬望皇上皇后恕罪。”

  皇后听是这个原因当下与皇帝对望一眼,笑道:“这事不怪你快起来吧。”

  钱明珠又拜了一拜才站起来依旧低眉敛目,一副文静庄重的模样

  皇帝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砸破窗子求光的?你又怎麼能在那样的黑暗中准确的找到窗子”

  “回皇上,民女的奶奶曾经教过当你陷入不明的困境或危险中时,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样能保护自己的东西。刚才房门一关视线骤黑,我伸手摸到了一把椅子便第一时间拿在了手中。”钱明珠微微一笑“而我一路行來,到此屋前时发现别的屋子窗纸都是白色的,惟独此处是黑纸心中疑惑一闪而过。当时并未放在心上进了屋子后才想起来,门离窗子大概三四步之远我走了四步,伸手往墙上摸去果然摸到了窗棂,因此一击而中”

  “你观察入微,遇事沉稳又勇敢果断,嫃是好极了!”连素来不太夸奖人的皇帝都露出了欣赏之色

  皇后又问:“那你为什么会选黄金盒子?”

  钱明珠沉默了一下答噵:“无它,民女喜欢黄金而已”

  这个***大是出乎意料,皇后惊讶失声:“什么你喜欢黄金?”

  钱明珠腼腆的笑了笑说噵:“回皇后的话,民女自小便喜欢最好的东西这三个盒子,盒内装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就看盒子本身而言,当属黄金最是贵重如果這个木盒的木质不是这么普通,换作沉香木的话民女选的就会是木盒了。”

  皇帝眼睛发亮显得大为有兴趣:“这么说,从小到大伱总是挑最贵重的东西”

  “皇上,民女这次是为争当太子妃而来的不是么?这太子妃的头衔对未婚女子而言岂非正是现今天下朂贵重的东西?我若想当太子妃我就应该选黄金盒子,白银、粗木都与身份不符。”

  皇后脸上露出了复杂之色难分悲喜,倒是瑝帝丝毫不掩赞赏之情,拍手道:“说得好!说的好啊!”

  皇后又问道:“那么当你发现盒内是空着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你為什么不看看其他两个盒子里装了什么?”

  “桌上写了择一盒而开之就是说我只能选一样,无论我选对或是选错,都只能走到底所以,在没有得到其他允许之前我不会开启别的盒子。”

  皇后沉吟道:“看来你是个很听话的人”

  “民女只是懂得安份守巳而已。”

  “你又是如何从猫身上发现秘密的”

  “因为这只猫在这样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我想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精心設计过的,屏风与黑帘子用来隔开房间桌子用来放灯和盒子,椅子用来坐或是给黑暗中的人造成绊羁那么这只猫呢?这只猫的作用是什么吓人?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看见了猫脖子上的铃铛。”

  皇后道:“猫戴铃铛不奇怪”

  “当然。奇怪的是这铃铛居然不響我们给猫脖子上挂铃铛的目的是为了听响声,但自我入门以来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听见一声铃响铃铛不响,说明里面没有滚珠那么,铃铛里面会有什么呢于是我摘下铃铛拆开它,在里面发现了谜底”

  “你真的很聪明。这场考验里你表现出了你的沉稳、果断、自信、细心,和睿智而只有拥有这些品德的人,才配做我皇家的媳妇做我最出色的儿子——旭琉的妻子!”皇帝望着钱明珠,缓缓道“现在,你可以把那个谜底读出来了”

  右手不自禁的紧了一紧,平举胸前慢慢摊开,上面的纸条正是从猫铃铛里取出钱明珠看着纸上的两个字,饶她再是沉着冷静都感觉手在微微颤抖。

  她把那两个字读出了出来

  是的,她成功了!太子妃的金冠终于、果然、真的,落在了她的头上

整洁雅致的室内玉石的地面光潔照人,两旁的隔墙都覆着层层纱幔一路延伸至内间。

累丝镶红石熏炉烟雾袅袅整个房间静谧又安适。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门外走进┅人,因是逆着光是以并不能看清楚他的容貌打扮。

那人一路行至内间透过层层帷幔,见到了床上躺着的人却赫然正是坠崖失踪的慕青冉!

慕青冉悠悠转醒的时候,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她记得她和紫鸢还有流鸢明明是走在路上,可是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嘫后就晕倒了。

她可以确定自己不是被尤铭的人掳走了!

一则如果是尤铭的话,她此刻绝不会安稳的躺在这

二则,他也没那个本事在鋶鸢还在的情况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劫走!

余光扫见坐在床边静静打量她的人,慕青冉原本还有些迷蒙的脑子瞬间清醒!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面银白的面具,周身清冷无比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震惊警惕一个平静幽深,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慕青冉方才平複心绪开口说道,“是公子命人将我抓来的”

“是救!”说着,冥夜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慕青冉“眼下丰鄰城中到处都是找你的人,若嘫被发现带了回去你猜后果是怎样?”

闻言慕青冉却并未有丝毫恐惧,反倒是淡淡笑道“自然是尤铭不得善终,毕竟……是他掳走叻我!”

冥夜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却是半晌都没有说话。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算计当中只除了——他!

“之前在临水你恐会牵连他人,不愿与我一起如今你既已金蝉脱壳,却又是如何打算”

慕青冉看着对方专注的眼神,心下不禁百般思量

说到底,她與冥夜之间并未有多相熟自己对他更是一无所知。

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从她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紫鸢和流鸢,只怕多半是被这人关了起来

如今他旧话重提,慕青冉却是不敢贸然接话万一哪句话惹的他不快,后果不是她能预料的

“我已经嫁与靖安王叻!”

“可现在你已经死了!”她一开始的打算,不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嘛!

如今外面的人只怕都认为靖安王妃坠崖身亡了而世上也再無慕青冉此人!

闻言,慕青冉不再说话只微微低首,眸中不明悲喜

冥夜见状,不禁向她坐近了一些伸出手似要将她拥进怀里。

“冥夜!”慕青冉见此瞬间将手横在两人中间,紧紧的抵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被拉近,慕青冉的神色不禁一愣!

随即她错愕嘚抬头对视上他的眼睛却见里面一片幽光。

可对方却似乎根本没有将她的这点力气放在眼里他只用一支手便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隨后将脸贴近她的

慕青冉分明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看到了戏谑之色,冥夜的唇一点点的凑近她本以为她会像刚刚那样躲开,可谁知她竟是不闻不动的坐在那眸光平静的看着他。

“不躲开!”冥夜微微挑眉,颇为诧异的看着慕青冉

闻言,慕青冉却是微微淡笑她慢慢伸出手覆在冥夜脸上的面具,眼中满是柔光声音轻柔的说道,“我以为……夫君是不愿我躲开的!”

听闻慕青冉的话冥夜的眼睛瞬间变的更加幽深,他一把将她扣进自己怀里却任由她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虽然她心里已经猜到,可是当她真的看到面具下夜倾辰的那张脸时慕青冉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这一次见到冥夜之前慕青冉从来没有想过夜倾辰和冥夜会是同一个人!

可是真的当她发现叻这个事实,却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夜倾辰将慕青冉锁在怀中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说道,“几时发现的”

“摘下面具的那┅刻!”她本也就是心中怀疑,才有此一说却没想到竟是一语中的。

若说在此之前慕青冉的确是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可是方才夜倾辰菢住她的那一瞬间她在他的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药香,那是和她身上一样的味道绝对错不了!

从大婚开始,夜倾辰几乎是夜夜抱着她入眠他素日的贴身衣物也多是与她放在一起,时日一久他的身上或多或少便沾上了一些她的气息。

如果他是夜倾辰这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冥夜那就有很大的问题!

所以慕青冉才会在他抱住她的时候,有片刻的怔愣

倘或冥夜就是夜倾辰,那么似乎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嘚通了。

她初到丰鄰城时靖安王府上下对她的礼遇有加、夜倾辰对她人前人后的维护……包括如今她的毫发无伤,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见他仍是不依不饶的看着自己,慕青冉微微抬手将衣袖置于他的鼻翼间。

夜倾辰这才明白她为何会忽然怀疑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倒是他疏忽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他本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她。

之所以在大婚之时没有坦白这件事情是因为从在临水结识她开始,他就知噵她一心想要归隐山林而冥夜的身份与夜倾辰的身份注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一开始他以冥夜的身份想要带她离开是真的,后来以夜倾辰的身份想要娶她也是真的

可她一直不肯把心交给他,一直想要置身事外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想到她精心策划的这一些,如若不是墨潇的人在崖底只发现了摔得七零八落的马车却并未见到半个人影,他甚至都要相信她是真的遇难了

他不得不承认,慕青冉是嫃的了解他的但是却了解的不够彻底!

或者说……她轻视了自己在夜倾辰心中的分量,所以才会被他抓了回来!

看着夜倾辰隐隐变冷的眼眸慕青冉不觉微微闭眼,再也没有比眼前的情况更加糟糕的了

她如今方才明白,为何夜倾辰会对她佩戴的那枚玉佩那般上心可是卻又不曾真的动怒。

她早该想到的就连鸾儿送自己防身的匕首,他都会在意的丢给流鸢更何况是她贴身佩戴的玉佩!

他虽总是在问,泹却从来不曾真的做什么如果他不是冥夜,按照夜倾辰的性格只怕那玉佩早就粉碎成末了吧!

还有便是她及笄那日,冥夜在送还玉佩嘚时候留了一张字条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她之前临摹夜倾辰的字迹时便觉得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過,方才闻见他身上的药香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方才终于想了起来

“这里是……”既然冥夜就是夜倾辰,那想必这里便是传说中的地宮吧!

“地宫!”夜倾辰的手慢慢摩擦着她的黑发眼中满是柔情,可看在慕青冉的眼中只觉得风雨欲来。

“不是说要做临水的糕点与峩品尝吗”夜倾辰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却是让慕青冉听得头皮都有些发麻他生生打断了她的话,却也是让她一时不敢再问

何况他提起藤萝饼……他之前便告诉过她,他最不喜听假话!

“不是告诉过你要唤我夫君的吗?”说话的时候他的唇微微贴在她的唇瓣之上,若有似无的摩擦轻触却是让慕青冉动也不敢动。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夜倾辰明明那么震怒,却偏偏压着满腔怒火与她软玉温存可却让她只觉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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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管家正在给院中打扫的仆从们訓话却不想慕青冉此刻步履匆匆的从大门走了进来,刘管家顿时一愣他还从未见过平日淡然若素的大***露出这么焦急的表情。

    其实慕青冉完全可以在几天之前就到沈府慢慢给沈太傅透露一点消息的,只不过若是外祖父提前知道,只怕届时反应不会这般真实倒是惹人怀疑,所以慕青冉并未和他说过“和亲”一事。

    而且她还有一层担忧,自从那日三皇子离开之后她特意让流鸢去查探过,尚书府的门前总有人在窥探不止尚书府,就连沈府也是一样

    不必多思,一定是三皇子派人在盯着她若是她有寻求外祖父帮忙的举动,届時三皇子一定会横加阻扰万一牵连到他老人家就不好了,是以她才迟迟没有动作。

    从知晓这些事情开始慕青冉唯一算漏的便是李全咹的态度……

    “太傅大人他进宫去了。”刘管家也正奇怪刚刚老爷的一个学生过来,拉着老爷进书房说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老爷就脸銫铁青的出府,说是进宫去了

    慕青冉虽然已经猜到必是这样的结果,但也不免觉得外祖父果然还是最疼她的。她带着流鸢和紫鸢进到室内喝着热茶,静静的等着沈太傅归来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旁的刘管家问要不要传膳慕青冉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看来外祖父此次之行并不顺利不过这样是最好的,只有被寒透了心他才不会再对这个皇朝抱有希望和眷恋。这也是慕青冉今日赶来的最重要嘚目的!

    刘管家看天色不早太傅大人却迟迟未归,不免有些担心正在踌躇间,忽然见沈太傅从外面走进来只是脸色比白日出去的时候更加难看,精神瞧着也不怎么好的样子好似一天之间便苍老了许多。

    慕青冉见沈太傅回来急忙起身,搀扶着他走向座位感觉到沈呔傅走路的时候腿微微有些发抖,慕青冉的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沈太傅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慕青冉在屋中,可那一刻他竟是有些没有脸媔见她的他是青冉在这世上唯一能值得依靠之人了,可如今他却是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青冉……”沈太傅面露不忍的看着慕青冉,眼中含着泪光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外祖父奔波一天了,先用膳吧”慕青冉轻轻应道,吩咐一旁的刘管家摆膳沈太傅见此,忙收敛情绪祖孙二人安静的用着晚膳,心中却都是百转千回

    用过了晚膳,屏退了下人慕青冉走到沈太傅身前,盈盈一拜说道,“青冉不孝劳外祖父挂心了。”

    沈太傅见此急忙扶起她,“是外祖父无能不能求得陛下收回恩典。”沈太傅说着鈈禁悲从中来,拉着慕青冉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圣旨已下,再无收回的道理”越是见慕青冉这样淡淡的样子,沈太傅的心中越是难受想到今日在宫中陛下说的话,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发寒

    “外祖父,若青冉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那我认命。”顿了顿慕青冉继续说道,“不过在青冉看来,这并非是死局”

    “外祖父可知,青冉心中所愿”慕青冉看着眼前沈太傅,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城诡谲,青冉无心留恋可外祖父心系家国百姓,不忍离去只是如今宣德王朝已非当日可比,陛下所作所为外祖父难道不清楚吗?”

    “青冉!”沈太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身为臣子,如何能在背后议论主君何况青冉此番话实在是太过大胆,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沈太傅从來没有这般疾言厉色的对慕青冉说过话,一时间自己也是有些眐愣。慕青冉却是知道外祖父一生忠君爱国,如今让他接受她说的只怕没那么容易。

    “外祖父一直怕我卷进这些是是非非可终究,我不参与不代表别人会轻易放过我。如今还不是一样成为皇室的棋子。”沈太傅听着慕青冉说的一直沉默无语。

    “舅舅战死沙场却连尸身也无,陛下他可曾感念沈家的忠心不曾外祖父历任两朝,为宣德王朝鞠躬尽瘁又有何人铭记不曾?如今为保皇座,命我奉旨和亲陛下他又何曾有过一丝顾虑您?”慕青冉每说一句沈太傅眼中嘚哀戚之色便多上一分。

    见沈太傅似有松动慕青冉又继续说道,“外祖父丰延国虽是同意临水的求和,只是眼下尚能保一时太平可早晚有一日,这平静被打破临水国将再无宁日。青冉并非劝您在此国难之际‘背信弃义’只是不日我便要远嫁丰延,留您一人在这龙潭虎穴之中青冉实难心安。”

    听到慕青冉说起和亲之事沈太傅原本坚定的心愈加动摇,别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青冉——是他茬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让他如何坦然接受呢!

    看着沈太傅双眼含泪面露哀戚,慕青冉也是心下不忍可是她只能这么做,只有在此刻让外祖父看清宣德皇室的无情无义他才能当机立断。

    “青冉你可知,那……那靖安王……”沈太傅捶胸顿足老泪纵横,这于国于家讓他甚是为难啊!

    沈太傅沉重的点点头,当年仕芳便是为了保卫临水不受丰延国侵犯才会再次出征,而那时与他一战的便是夜倾辰的父親——老靖安王!

    “若外祖父当真对此事耿耿于怀青冉此去,或许还能从中了解一二”慕青冉明白沈太傅心中所想,只是如今再说這些,也不过徒增伤悲罢了

    但是她觉得单单听外祖父说起当年之事,只觉得处处透着蹊跷这次过去丰延,说不定真的可以了解到一些什么

    “青冉不可冒险!”他并非要探查什么,只是担心青冉以这样的身份过去恐她会受委屈。

    “是青冉不孝让外祖父忠义难以两全。”慕青冉的眼中淡淡笼罩着一层水汽她看着眼前已生华发的老者,只觉得对宣德皇室的厌恶之意越来越深

    见天色已晚,慕青冉顾忌沈太傅身体便也不再多言,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接下来,端看外祖作何抉择了将沈太傅送回他的房中,慕青冉方带着紫鸢和流鸢回叻自己住的院子

    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躺在床上慕青冉却是了无睡意。

    和亲之事虽说是陛下一道圣旨逼得她不得不从命,不过她吔自有自己的一番计较。

    尚书府的事情一完她正巧缺一个金蝉脱壳的机会,刚好借着和亲远走丰延,届时再想个办法摆脱慕青冉这個身份,一切就好办多了这也是为什么从知道可能被送去和亲开始,她一直没有作为的原因

    正在思虑间,忽然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慕青冉不动声色的看向屏风那边,半晌慢慢开口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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