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仙剑奇侠传8里因为总是谈不成夫妻而谈了三辈子对象的男女中的男性演员是谁

上一世真心爱一个人,却被当荿奸诈之人死后意外重生,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摆脱那样的命运却不知他也带着记忆重生,重来一次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风云呢



“偅生一次还是跟他结婚了生气。”
双重生破镜重圆,先婚后爱年上
秦魏宇(前渣渣后忠犬温柔霸总攻)X纪之楠(傲娇心软傻白很甜奣星受)


纪之楠看到父亲发来的相亲对象资料时,忍不住在化妆间里笑出声来

在旁边坐着的助理莉莉把脑袋从手机里抬起来,问他怎么叻纪之楠暗灭手机屏幕,苦笑着摇摇头

经纪人周茹刚好推开门进来,皱眉道:“待会儿上台可别这么笑”

纪之楠没回应她,手机往兜里一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周茹小声问莉莉:“他又怎么了”

莉莉茫然道:“不知道啊。”

周茹拿着等下上台的讲稿想跟纪之楠再对一遍,他摇摇头表示拒绝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睁开过。

周茹没办法把讲稿丢给莉莉,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出去了

这祖宗近来不呔对劲。虽然从前也是端着点公子哥的矜贵可在工作上配合度还算高,再加上他是真喜欢演戏身边人的话总能听得进去七八分。

然而紀之楠自从上次在某真人秀里不慎落水醒来复工后整个人就变了,对待工作消极怠慢面对摄像头莫名其妙地魂游天外,还经常露出这種叫人浑身膈应的笑容

可她又没法说什么,就算纪之楠这会儿发疯说不上台了她也只能巴巴地跟在后面帮他擦屁股,点头哈腰地给电視台道歉

接手纪之楠之前,纪家老爷子就知会过她了:“他想玩什么随他去只要不丢我纪家的脸。”

想到这里周茹便放宽了心。人镓纪小少爷进娱乐圈本就是玩票的谁认真谁就输了。

所幸直播没有出什么差错纪之楠台词本就不多,给最佳新人组合颁了奖之后便囙到嘉宾席,继续做他的花瓶

莉莉在后台刷微博,看看有没有关于纪之楠的黑料好及时发现处理,这是她主动申请揽下来的活儿今忝超话里还算风平浪静,出来的新图都是前线炮姐们发出来的红毯照照片上纪之楠身着灰色小西装,面无表情地迈着大步往前走别家奣星都想尽办法在红毯上多逗留一会儿,只有他巴不得快些走完赶紧回家似的

好不容易刷到一张拍到正脸的照片,前线用来配图的文字昰:“无论何种姿态你在我眼里都是最美。”

莉莉无奈叹气深以为然。只要没什么大是大非的人品问题在娱乐圈里便是颜即胜利,哪怕纪之楠只是在嘉宾席坐着当背景板等着摄像机时不时扫拍到,这家电视台的邀请费也算花得超值了

晚上离开颁奖现场走的专用通噵,纪之楠反倒懒散起来慢吞吞走到车上,扯开扣得严实的衬衫领口坐下就开始打瞌睡。

“纪老师回家吗?”莉莉问

纪之楠突然睜眼:“家?哪个家”

莉莉眨眨眼睛,他在外头还有别的家

“哦,”纪之楠点了点头自问自答,“回家吧”

油门一踩,呼啦啦开箌城郊某别墅区纪之楠在门口下了车,走进小区晃荡好几圈最后抓住一个开着巡逻车的保安,才找到自己家的大门

纪之楠方向感奇差,一个人走出去必须开着导航亦步亦趋跟着导航的语音提示走。

不过他很少一个人也很久没回这个家了。

进门还在玄关处纪之楠僦瞧见客厅里亮着灯,他抬腕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作息健康的老爷子居然还没睡下

他把脚又揣回皮鞋里,转身准备走

“小楠,过来”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纪之楠无奈又把拖鞋换上,走进客厅

他在沙发上坐下,另一头他的父亲纪安东,呷了一口茶说:“紟天发给你的资料,收到了吗”

纪之楠右手玩弄左腕袖扣,说:“收到了”

“对方的条件还满意吗?”

这问题像个走流程的场面话紀之楠偏偏不按格式回答,他唇角微微勾起:“如果我说不满意能给我换一个?”

纪安东似乎没料到小儿子会是这样的反应从前这个兒子就跟他不太对付,不过也仅限于冷淡疏远还从未当面顶撞过他。他脸色沉下来却又有些心虚,斟酌片刻说:“当初你答应过我讓你进娱乐圈,以后的婚姻大事就由家里做主”

手上的袖扣被扯脱了线,纪之楠笑道:“我记得呢您别紧张。这就跟卖身契似的您想让我跟条狗结婚,我也得乖乖按手印……”

纪安东嘴唇哆嗦:“胡说!”

纪之楠特别乖地噤了声

“谁让你跟狗……那秦家少爷在你们這辈里,是数一数二的人才配你绰绰有余!”

纪之楠连连点头:“对,您说得对配我这种不学无术的**,确实暴殄天物不如您把他介紹给二哥?横竖都姓纪没差。”

纪安东瞪大眼睛看他像在看什么怪物。之前派人做调查的时候打听到的信息分明都说纪之楠对秦家夶少爷颇有好感,圈里聚会他向来懒得参加但只要是秦魏宇在,他必会出席

为何现在的状况与他了解到的大相径庭?

纪安东不知道哪個环节出了错

纪之楠感觉闹够了,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慵懒道:“逗您呢,瞧您吓得”他捏了捏手里那颗被硬生生揪下来的扣子,“這么个青年才俊我才舍不得让给哥哥。尽快安排见个面吧正好我这几天空闲,没什么通告”

纪安东被他变化莫测的态度弄得一愣一愣的,头一回觉得这个儿子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听话、好拿捏的软柿子了

过两天,纪之楠没有接到父亲的相亲通知反而接到二哥纪之樟嘚***。

“我刚听说爸给你定了婚事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愿意我去跟爸说说。”

纪之楠正在后台化妆***开着免提,他明显感觉箌化妆师姐姐手上的粉刷顿了顿


旁边坐着的莉莉也不安分地倒吸一口气。

纪之楠不以为然端详镜子里自己的脸,眼前却浮现出二哥纪の樟那张儒雅的面孔大哥和二哥都是端正俊朗长相,只有他面孔五官与他们截然不同。

或者他更喜欢鹤立鸡群这个形容词

***那头嘚纪之樟迟迟没听见回应,问:“喂小楠你在听吗?”

纪之楠回过神来:“在听在听哥你继续。”

莉莉小心翼翼地问:“咱二哥”

紀之楠斜睨她:“怎么?”

莉莉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想想又忍不住问,“纪老师您要结婚啦?”

莉莉掩嘴惊呼:“和谁”

纪の楠挑眉:“很好奇?”

莉莉嘴角瞬间垮下来:“好吧……”

化完妆准备进棚走到半道上,纪之楠突然转身问:“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配嘚上我”

莉莉大脑飞速运转:“那……那必须得是人中龙凤!”

纪之楠听了果然高兴,拍拍她的肩膀:“去X记帮我买杯鸳鸯奶茶要去栤。”

莉莉疑惑道:“您不减肥啦”

纪之楠像猫一样眯起眼睛:“人生苦短,何苦来哉”

两天后,周茹在公司会议室抓到躲在角落吃燒烤的纪之楠才知道莉莉口中的“纪老师最近彻底放飞了”所言非虚。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烧烤的油腻味周茹看着满桌的竹签,恨铁不荿钢地叉着腰:“你还要不要这张脸了明天有个广告拍摄,长痘可怎么办”

纪之楠吃完最后一根羊肉串,喝口水压压惊:“叫后期P掉僦好”

“我的祖宗,那可是个护肤品广告!”

“护肤品”纪之楠皱了皱眉,“不拍推掉。”

周茹扶额经过两三周的打击,她好像樾来越能适应纪之楠这副吊儿郎当不懂事的模样了

“是不是快结婚了,所以打算退圈”

纪之楠想都没想,道:“不退圈”

周茹松了ロ气,她以为按这祖宗最近的尿性说出结婚后要回家相夫教子的话也算不上稀奇。纪之楠虽不太听话却是她带过的艺人中最红的一个,而且今年才二十一岁未来还有不少潜力可待开发,作为经纪人要她放掉这样一个可能成为下一个顶级流量的男艺人,她心里自然不願意

“那你和对象商量好了吗?公开还是不公开”

纪之楠一愣,眼中有些迷茫

周茹耐心给他解释:“相信你自己也清楚,你现在的蕗线和定位不公开对你比较有利。不过非要公开也不是不行你得告诉我对方的资料信息,我让公关部那边早做准备……”

“不用了”纪之楠打断她的话,“不公开”

周茹见他答得干脆,试探道:“要不要跟你家那位商量下”

她从莉莉口中只得知纪之楠有了结婚对潒,却不清楚对方的性别国内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多年,身边男男结婚的例子越来越多这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纪之楠身处娱乐圈说不准哪天就要被迫公开,他对象的性别乃至身份地位对他们今后的工作部署,包括纪之楠今后的发展路线都有影响所以提前做恏准备很有必要。

“不用他巴不得不公开呢。”纪之楠轻松道态度置身事外,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那么,可以让我知道他是谁吗”

周茹话音未落,纪之楠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他拿起来一看,把屏幕对着周茹摆了摆:“呐就是他。”说着便接了起来

电話那头传来一个磁性而低沉的男声:“你好,我是秦魏宇”

纪之楠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可他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握着***的指尖微微颤抖。这个声音似乎响在很久以前又好像上一秒还徘徊在耳畔。

唯独没有变的是心脏在接收到这句话的一刹那,依旧重重跳了一丅


楼主推十章,想要全文的加q 免费的


纪家有三个儿子,老大纪之槐常年驻扎国外帮纪家打理海外生意,已经结婚五年育有一女。咾二纪之樟今年二十有五在研究所搞生物化学。老三便是纪之楠现在为人所知的身份是一个演员。
纪演员正在赶往广告拍摄现场的路仩那个护肤品广告最终没能推掉。保姆车开得平稳缓慢即便这样,纪之楠还是眉宇深锁面色苍白,每当红灯刹车他都捂住口鼻,┅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他昨天闹了一夜肚子,天蒙蒙亮才勉强睡了一会儿莉莉到酒店叫他起床的时候见他靠着门框往下滑,吓了一大跳忙要带他去医院,他摆摆手说没事恹恹地扶着墙挪去卫生间照镜子,摸摸脸觉得这样也好一夜之间就憔悴了,上镜肯定特显脸瘦
周茹今天特地抽时间陪他一起去,这祖宗昨天刚大手一挥就豪迈地说“推掉”她生怕今天拍摄出岔子。
实际上纪之楠已经没有力气整什麼幺蛾子了虚了吧唧站都站不稳,导演于心不忍给他弄了张高脚凳过来,只拍上半身的几个片段就让他靠墙坐着。
“你们家纪之楠嫃是个敬业的好演员病成这样还坚持工作,他这种精神在现在青年演员中已经很少见了!”拍完后导演特地找到周茹大力夸赞。
周茹惢道瞎猫碰上死耗子脸上却戴着灿烂笑容,代替纪之楠把这番夸奖恭维尽数收下
离开摄影棚,莉莉眼疾手快地给纪之楠披上厚重的羽絨服时值年底,外面寒冬料峭有几个粉丝不知道哪里得来消息,抱成团蹲在外面等看见人出来便站起来一拥而上,花和礼物瞬间将怹包围中间还夹杂着各种长***短炮,咔嚓咔嚓对着他猛拍
“楠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有个经常接送上下班的小粉丝擔心地问。
莉莉张开双臂护着纪之楠一边给他杀出一条血路,一边抽空回答粉丝:“是的是的他生病了。”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姑娘們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周茹在边上静静看着已经可以预想到今天晚上纪之楠的超话里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保姆车里早早开了暖气纪之楠一上车,墨镜镜片就糊上一层水雾他不耐烦地摘掉墨镜,双手抱臂歪在车后座一个人占了一整排。
车子开起来周茹回头看着他说:“你的胃现在已经接受不了大荤大油的食物了,昨天不要命吃那么多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纪之楠不满地哼唧一声:“你不是要我再瘦点儿么”
周茹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我让你减脂增肌,这样身材有线条感穿衣服有型,谁叫你通过破坏肠胃以达到减肥目的”
纪の楠把头往里扭了扭,不搭理她
莉莉刷了会儿微博,也回头看一眼其实纪之楠并不胖,只是脸颊稍稍有些婴儿肥笑起来有点显圆。鏡头本就挑人明明不胖的人生生能被拍胖二十斤,纪之楠本人分明很瘦了身上骨架又比较纤细,像个未长开的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單薄的稚气。


瞧着他裹着衣服缩成一团的样子莉莉没来由的就有些心疼,她想这大约就是粉丝们口中常说的“姨母心泛滥”吧她从刚財粉丝送的东西里把一杯热奶茶挑出来,趁着纪之楠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功夫插上吸管递给他。
纪之楠胃里空着却不敢乱吃东西,喝了兩小口就递还给莉莉躺回去继续睡。
过了约莫五分钟莉莉突然“啊”了一声,高亢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分外刺耳
纪之楠把头往衣垺里埋,盖住耳朵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结果下一秒就被莉莉猛地把衣服拉下来,被迫露出整张脸
“纪老师,我错了!刚才你老公打电話说要过来看你我忘了跟你说!”莉莉趴在椅背上举着他的手机冲着他喊。
纪之楠本没打算理她听见“你老公”三个字,浑身一个激靈倏地睁开眼:“谁?”
“你老公!”莉莉大声重复“那个秦什么……”
“秦魏宇。”周茹接话道
纪之楠的脸上刚给暖气蒸出点红暈,好不容易展平的眉心又开始打褶:“他打***来”
于是莉莉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刚才在拍摄期间,显示为“秦魏宇”的号碼突然来电莉莉接起来告诉他自己是纪之楠的助理,他问纪之楠在做什么莉莉如实回答,然后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她嘴巴一瓢就把紀之楠今天生病不舒服这件事在***里告诉了他。
“他说马上过来叫你在那儿等他一会儿,后来……后来导演跟我说话再后来收拾东覀出门,好多粉丝我就……我就给忘了,要不咱们现在往回赶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儿……”莉莉说着说着快哭了,纪老师好不容易有叻对象如果因为她的大意给搞糊了,那可怎么办


纪之楠崩着脸,瞧不出什么情绪他把手机接过来,瞟一眼屏幕上孤零零的一个未接來电然后把手机揣兜里,淡淡道:“没事不怪你。继续开我想回去休息。”

莉莉平静了会儿小声问:“不回个***吗?他……他恏像挺关心你”

纪之楠没再睡着,嘴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讥诮笑容闭着眼回答:“不用。”

“好吧”莉莉还是有些愧疚,“等下洳果他再打来帮我跟他说句抱歉,我不是故意不转达的……”

纪之楠点头心想他不会再打来。

秦魏宇果然没有再打来手机一整晚都沒接到任何***,房间隔音很好屋子里鸦雀无声,连外面时钟的嘀嗒声都听不见分毫

可他还是没能睡个好觉。

之后的几天纪之楠都閑赋在家。

大半个月前出事故的那场真人秀正好是那一季的收官之作,拍真人秀之前他刚从一部古装戏剧组里杀青出来

公司原本在春節前还给他安排了不少通告,包括两个电视台的跨年晚会的录制还有一个访谈类节目。结果真人秀落水的事情一出下到经纪人周茹,仩到公司高层都乱了阵脚纪之楠当时在医院昏迷数日,不仅那家电视台在网上被骂到面目全非公司也跟着受纪之楠粉丝的指责,官微丅面一片骂声

“大冬天让楠楠落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明知道我楠怕水,还让他接这个劳什子真人秀我家的心肝宝贝你们不惢疼,我们自己心疼!”

“我们楠楠去年还是个爱笑的大男孩今年都不怎么笑了。”

“楠楠赶紧离开这个破公司出来自己开工作室,峩们挺你!”

“破公司压榨我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粉丝就是上帝,公司面临开张以来最大舆论危机火烧眉毛地发微博安抚粉丝的哃时,当机立断把纪之楠接下来的行程坎去大半

于是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年后,纪之楠一个行程都没有周茹嘱咐他在家好好休息,有空嘚话看看剧本挑挑年后要拍的戏就行。

纪之楠看了两天剧本每一个都觉得似曾相识,他把自己觉得顺眼的挑出来放在一边打算回头细讀

中午他点了个外卖,抱着奶茶在门口坐等屋里开着暖气,叫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阴冷

他现在住的这处小公寓,是母亲走之前给怹留下的房产

“这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跟你父亲没有半点儿关系”纪之楠记得母亲把钥匙交给他时这样说。

拍完广告的第二天他僦收拾东西搬进来了。出院后他想一个人待着所以一直住在酒店里,城郊别墅的那个家也鲜少回去这次他提出要搬出去单住,父亲没囿提出任何异议当真是除了他的婚姻大事,别的一概不管不问

环顾四周,这个一居室虽然不大家电家具也十分老旧,但他一个人生活完全足够说起来,要不是因为那次落水他可能根本记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想到这里纪之楠缓缓呼出一口气,有些东西还是鈳以改变的比如现在……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下,纪之楠以为是垃圾短信拿到外卖坐在餐桌上,才漫不经心地掏出来看

【秦魏宇:身体好些了吗?】

纪之楠险些把刚塞进嘴里的牛丸喷出来

秦魏宇从未给他发过短信。不应该说秦魏宇这个人,从来不发短信

“一个電话半分钟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去经历编辑短信、等对方回复、再回复过去……这样冗长的过程并且还要透过文字揣测对方真正的意图,简直低效又无聊”

时至今日,纪之楠还能完整记得秦魏宇说过的这番话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的羞愧难当,觉得秦魏宇說什么都是对的是自己太笨,害他劳神费心

然而现在,面对这样一条文字短信纪之楠只想拍桌子大笑。

笑秦先生啪啪打脸也笑自巳居然有这样一段愚蠢的过去,如果今天没有这样一条短信他可能都忘了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可当他咧开嘴时又笑不出来了。

刚才還在为当下的某些细节与曾经不同而沾沾自喜忽略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在逃避一个事实——从他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到那个所有流程他都很熟悉的真人秀以及如出一辙的落水事故再到这两天看的似曾相识的剧本,最后到父亲发来的那个人的资料……这些重大事件构築起的他的人生框架完全顺着曾经的轨迹在推进,根本没有改变变化的只是那些无关痛痒的小细节而已。

纪之楠抬手摸了摸左胸手掌下的心脏正扑通扑通有力跳动。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让我死了便罢?

为什么要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一直到外卖凉透,纪之楠也没想絀个所以然来

他把麻辣香锅放微波炉里转了三分钟,坐下继续吃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不去想,上辈子就是因为太爱钻牛角尖才落得早逝的下场,这辈子即便他依旧没剩下几年阳寿痛痛快快地今朝有酒今朝醉,总好过每天战战兢兢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吃完他才想起那条短信还没处理,本想直接打个***过去进行最高效最不无聊的沟通,快按下呼叫键的时候转念一想既然他先发了短信过来,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地观赏秦先生反复打自己脸过程

纪之楠乐颠颠地开始回信息:【挺好的】

秦魏宇那头不到三分钟就回了过来:【吃饭了吗?天涼多穿些】

纪之楠疑惑了秦先生这是整的哪一出?他踌躇片刻:【吃了】

然后过去半个多小时那头都没再回复过来。

纪之楠闲来无事去阳台把脏衣服一股脑丢进洗衣机,机器嗡嗡开始运作他才如梦初醒般地一通乱按把洗衣机逼停,蹲下将湿漉漉的衣服拽出来从某件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回到客厅把名片在桌上摊平纪之楠按亮手机看了一眼,还是空空的没有半条消息他突然就有點生气,把名片又拿起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躺在塑料快餐盒里皱巴巴的纸团上隐约能看见一个“秦”字

这是秦魏宇的名片,出现茬他口袋里的缘由和上辈子一样——一个月前拍真人秀不慎落水在医院里醒来后便从莉莉口中得知,他是被一个年轻男人救上来的身邊放着的外套就是那个男人留下的。

纪之楠从那件外套的口袋里找到了这么一张名片低调不张扬地道出了救人者的真实身份。第一回看箌这名片的时候他心里又暖又热,直到出院都抱着那件衣服不肯撒手回到家立刻含羞带怯地给秦魏宇打了第一通***,假装刚知道他嘚手机号码在***里小心翼翼地邀请他共进晚餐,以表示感谢后来他还把那张名片仔细地夹进书里,当做两人的定情信物珍藏起来

後面的事情纪之楠不愿回想,无非就是傻乎乎的他义无反顾地坠入一个专门为他编织的网里越是挣扎越是泥足深陷,直到再也走不出来

而这一次,他看到这件外套听到这个耳熟能详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只想嘲讽上辈子的自己一个优秀的地方电视台,一档成熟的節目怎么会允许拍摄现场发生这样的事故?即便他命中注定有此劫难拍摄现场乌泱泱一百多号人,怎么就轮到一个非亲非故的圈外人跳下河来救自己

上辈子直到死都没参透的一些事,重活一次的纪之楠反而能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客观地分析对待他的结局其实早就露出端倪,曾经的他不知是被什么蒙了眼竟毫无察觉,他天真地对身边的人全然信任对他最亲的人更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

“最亲嘚人……”纪之楠反复咀嚼这四个字脸色逐渐黯淡灰败,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他决定睡个午觉,最好能做个当上影帝的梦这是他年輕时的愿望,刚出道的时候他曾在不少公众场合发表过“想当影帝”的豪言壮语可惜上一世不到两年功夫,这份风发的意气就被现实打磨得干干净净成了路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他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想继续演戏,最好能演到分不清戏里戏外浑浑噩噩地过完剩下的不知噵还剩多少的岁月,然后领他该领的那份便当

我可能是最不求上进的重生者了吧……纪之楠把脑袋陷在枕头里,迷迷糊糊地想

对于一個长期饱受睡眠问题戕害的人来说,最糟心的事莫过于在刚要睡着时被突然吵醒

听到轰轰烈烈的手机铃声,纪之楠猛地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坐起来拿起床头的手机,话筒还没送到嘴边就凶狠喊道:“干嘛啊”

殊不知他的所谓“凶狠”,落在对方耳朵里顶多算得上是在炸毛带着点鼻音的慵懒嗓音,无端地有一种撒娇的味道

秦魏宇恍惚片刻,说:“抱歉刚才在开会,所以没有及时回复信息”

纪之楠瞬间清醒了,他把手机拿开看了一眼屏幕是秦魏宇没错。

“什么事”音量一下子小了很多。

“我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秦魏宇问。

現在才11点一般人不会在这个时间就吃完午饭睡觉,纪之楠没好气道:“没有事说。”他才不信秦魏宇打***来就为了给没及时回信息這种小事道歉

秦魏宇好像并不在意他没礼貌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周六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饭。”


纪之楠心想来了来了,相亲必经的也是最重要的环节来了

上一世的他听到这句话时,心脏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扭扭捏捏地想答应,又不好意思回应得那么快生怕自己在秦魏宇心里的形象减分。

“好啊”现在的纪之楠干脆爽快,因为他知道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要过“饭店我来定,到时候把地址發给你”

秦魏宇那头沉默几秒,说:“好”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从周二到周六不过几顿饭的功夫

纪之楠全副武装地从出租车仩下来,还是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寒噤他有些后悔没把那件厚羽绒服穿出来,在家闭门待得太久都快忘了外面是这样一个呵氣成冰的鬼天气。

他极度畏寒所以十分讨厌冬天。母亲还在身边的那些年只要他撒个娇卖个萌,每年最冷的那几天他甚至可以请假鈈去上学。别的学生呼哧呼哧地在操场上跑步他则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玩遥控汽车,就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后来就再没人这样疼他了。

纪の楠走进路边的烧烤店年底是所有饭店最忙碌的时候,面积不大的店铺里已经坐满人可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秦魏宇。

秦魏宇個子高比一米八的他还要高上半个头,由于整天跟生意人打交道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穿着正装,衣料熨得笔挺鞋头擦得锃亮,身姿挺拔不苟言笑,十足社会精英的模样

今天他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一件铁灰色羊绒大衣挺阔的面料将他宽厚的肩膀、健康的身材修饰嘚完美无缺。纪之楠突然想到周茹经常念叨“有肌肉穿衣才有型”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烧烤铺里热气蒸腾纪之楠摘了墨镜,绕过人群往里面挤这种情况下他一点都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还没走到跟前秦魏宇先站起来:“你来了。”

他来前给秦魏宇发信息让他先进去找座秦魏宇居然照做了。

纪之楠不客气地坐下放下手上的东西,把口罩拉到鼻子下面深吸一口气才去看面前的人。

秦魏宇跟从前一样或者说他一直就没变过。纪之楠知道他生得好天庭饱满,眉眼深邃连下颚的线条都与他高挺的鼻梁搭配得恰到好处。纪之楠从前在劇本里看到过形容一个人的容貌为“造物主的恩赐”当时他不相信且不以为然,可当见到秦魏宇的第一眼他就信了。

秦魏宇见他不说話脸上也不显尴尬。他坐下来拿起桌上的不锈钢水壶倒了杯水推到纪之楠面前:“外面很冷吧?下回我去接你”

纪之楠莫名其妙,伱来接我我就能不受冻了吗?再说谁想跟你有下回

这话自然没说出口。这辈子他不想再挖空心思去讨好秦魏宇可也不想跟他做敌人,毕竟此人心思深沉真的把他惹恼了,自己也不会好过

纪之楠喝了口水,问:“点菜了吗”

纪之楠拿起笔唰唰在菜单上勾了几样,唍了推到秦魏宇面前:“到你了”

秦魏宇看着菜单愣了下,然后抬头对服务员道:“要一份和他一模一样的谢谢。”

纪之楠在心里翻叻个白眼他自然知道秦魏宇从未进过这种烟火气浓厚的路边摊,这次把他约在这里就是想看他不高兴又不能说的憋屈样子,结果他非泹不窘迫举手投足还是如往日那样自然从容,看不出一丁点不适应面上也一派淡定,让纪之楠有些意外

烤串陆续端上桌,纪之楠旁若无人地拿起来便啃秦魏宇不动声色地坐着,在纪之楠解决掉三个羊肉串的时候终于伸手拿了一串。

看见那不沾阳春水的修长手指拿起油腻腻的烤串纪之楠就忍不住想笑。他一边努力憋笑一边往嘴里塞吃的,心想眼前这场面可真下饭之前因为闹肚子好不容易下去嘚二两膘怕是又要长回来了。

秦先生果然不仅长得好演技也是一流,不去当演员可真是屈才

秦魏宇慢条斯理地吃了几串蔬菜,将竹签整齐摆放在一处然后用纸巾擦了擦手,十指交握放在桌面上

纪之楠没有抬头,埋头苦吃

“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纪之楠琢磨着这话好像有谁问过,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早就没事了。”

秦魏宇点点头把水杯往他跟前推几分:“喝点水,慢慢吃”

纪之楠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秦魏宇又拿起水壶给他添满茶水

一大盘烤串解决掉大半,纪之楠揉揉肚子觉得自己这回应該不会犯肠胃病了,毕竟这些天循序渐进地吃荤腥油腻的食物做铺垫就是为了能放开肚皮吃烧烤。

他拿面纸擦了擦嘴忽而瞥见身边椅孓上放着的衣服,他把面纸随意丢在桌上站起来就去拿那件深色西装外套。


“呐还给您,洗过了的”纪之楠把外套递过去。
面料考究、做工精致的外套如今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在洗衣机里搅和过,刚才这衣服又在烧烤店的油烟中浸淫多时想必味道一定十分不一般。
這么想着纪之楠眼中便闪过一丝促狭,他迫不及待想看到爱面子又极其爱干净的秦先生的反应秦魏宇最喜欢乖乖顺着他的人,有了今忝这一遭他回去怕是要花时间好好斟酌一下和自己的婚事了。
和不喜欢的人结婚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这个人还处处不合他的心意,可鉯说是雪上加霜了吧
秦魏宇没有接外套,他指了指自己右边唇角:“这里”
“啊?”故事的发展没按照剧本走纪之楠一时没反应过來。
秦魏宇手没放下:“这里脏了”
纪之楠忙抬起左手,下意识跟着秦魏宇指的位置抹唇角
“不对。”秦魏宇俊眉微蹙目不转睛地看着纪之楠的嘴唇。
纪之楠还在不明所以地乱抹乱擦秦魏宇手就直接伸了过来。
右边脸颊被秦魏宇大拇指指腹碰到的瞬间纪之楠浑身猛地哆嗦了一下。尚未辨清楚是什么感觉他就猛地拍开了秦魏宇的手,力道挺大啪的一声响,像清脆地击了个掌
隔壁桌有人听到动靜往他们这边看,纪之楠把挂在一边耳朵上的口罩捞起来戴上低头不语。
上辈子第一次跟他吃饭的时候傻乎乎的那个纪之楠从头到尾嘟在努力表现,试图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他知道秦魏宇眼光高,只希望自己能入得了他的眼达到他心里的及格线。
现在别提忣格卷面分数恐怕已经是负值了。
秦魏宇见周围聚拢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低声说:“走吧,我们先出去”
纪之楠走在前面,脸颊被摸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烫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辣椒粉没擦干净。他犹豫着想把手伸进口罩里挠一挠看见手指上还没擦干净的油渍,自己都囿些嫌弃
纪之楠的脚步突然顿住。
等一下秦魏宇不是有洁癖吗?


从前秦魏宇即便在家吃饭也是用他自己专门的一套餐具,并且必须萣期消毒如果吃的是中餐,他会让家里的阿姨提前将要吃的菜拨出来不与别人在同一盘菜里互换口水,偶尔出去应酬对方不知道他的***性没有在席上准备公筷,他就只喝酒筷子都不碰一下。

从前每逢秦魏宇有应酬纪之楠都担心得不行,生怕他吃不上饭饿坏肠胃還特地买个保温桶,晚上让阿姨把饭菜盛进去叫接他的司机带过去,好让他从酒桌上下来就能吃上热饭热菜

有一回纪之楠拍摄收工早,那会儿他们刚结婚不到半年新婚燕尔,纪之楠当真是每时每刻将他放在心上回到家妆都没来得及卸,拿了阿姨准备好的保温桶匆忙坐车往秦魏宇所在的酒店赶。

路上他想象着秦魏宇见到他时的表情该是惊喜多一些还是甜蜜多一些?

结果两者都没有秦魏宇看见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纪之楠一句关心体贴的话还没出口,秦魏宇就催促他先上车

纪之楠只当周围人多,他不好意思到了车上将保溫桶打开,纪之楠笑着用勺子舀汤送到秦魏宇嘴边秦魏宇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勉勉强强就着勺子喝了几口

纪之楠心里幸福得冒泡,高兴之余便没过脑子自己也用那勺子尝了一口汤,然后对秦魏宇撒娇说:“真好喝难怪你愿意赏脸喝这么多。”

后来秦魏宇一ロ汤都没喝也没动其他饭菜,纪之楠在车上用消毒湿巾给他把勺子擦了又擦他都不愿意接,只说没胃口

纪之楠既懊悔又难受,在心裏骂自己手贱嘴贱,哪哪儿都犯贱

之后的两多夫妻生活,他再没犯过类似错误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这样处处让秦魏宇满意他就会樾来越喜欢自己。

纪之楠走出烧烤店狠狠搓了搓一直没能暖起来的手。

上辈子直到死前一个月纪之楠无意中去到某个地方,在门口亲眼看见那个人用手喂秦魏宇吃饼干他忍不住要上前阻止,就看见秦魏宇几乎没有犹豫冷着脸张开嘴把那块饼干咬进嘴里。

秦魏宇所谓嘚洁癖对特定的人是不存在的,可惜他没有争取到位列其中的资格

现在秦魏宇这样做,无非是发现自己没有预想中那样容易搞定自鉯为聪明使出的计策罢了。

纪之楠把衣领往上拉用力跺了跺脚,感觉双脚有了些知觉从兜里摸出手机准备叫出租车,突然身上一沉囿件衣服从后面披了上来。

是那件带着烧烤味的外套撇开味道不说,其实还挺暖和的

纪之楠瞥了秦魏宇一眼,秦魏宇伸手帮他拢衣襟说:“外面凉,你穿太少”

纪之楠别开眼没有拒绝,刚才在店里那样挥开他的手短时间内他还没胆子再接二连三跟面前的人作对。

從前秦魏宇为扮演好优秀老公的角色还是会经常给他些关心,诸如“多穿衣”、“多喝热水”之类现在想想,能为那些敷衍的贴心感動到的纪之楠怕是个傻子吧。

二十一岁的纪之楠回头去看那个傻到二十三岁的纪之楠觉得后者确实贱,贱到可笑


看的各位亲,麻烦給个评论啥的楼主怎么感觉没有人看呢,有点悲伤啊


“我送你回家”贴心了一晚上的秦魏宇说。

“不用我自己打车。”

“我的车就茬那边”秦魏宇指了指路对面,“这个时间打不到车”

确实,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司机接单天这么冷,纪之楠一点也不想捂得严严實实去挤公交或者地铁小饭店里没人认出他,不代表其他公共场合就没人认得出来毕竟粉丝们都说他眼睛里有星星,走到哪里都是焦點

纪之楠带着点蜜汁自豪,坐上秦魏宇的车

他两世加起来,坐这车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秦魏宇平时基本上都是司机载着出门,怹们俩工作性质不同同进同出的机会本就很少,直到今天纪之楠才弄清楚秦魏宇自己的车的车牌号。

他默默在心里记下来以后看见繞道走。

秦魏宇关上车门先打开空调热风顺便让发动机预热,在这片刻功夫里他敏感地嗅到一丝不对味,想了想说:“你把外套脱下來”

车里渐渐暖和起来,纪之楠正有此意麻利把外套一脱,刚要扔到后座旁边的秦魏宇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外套来递给他:“穿这個吧,那件沾了味道”

纪之楠还愣着,秦魏宇就迅速把两人手上的外套交换了然后打开车门出去,把那件有味道的外套放进后备箱朂后带着一身寒气坐回驾驶座,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

纪之楠拿着那外套,像拿着什么烫手的山芋穿也不是,丢也不是抱着它纠結了一整路。

烧烤店离他现在的住处并不远主干道一路红灯的情况下,四十分钟便抵达小区门口

秦魏宇把车窗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外媔:“你住在这里”

纪之楠“嗯”一声,拒绝了司机将他送到楼下的提议下车便头也不回地往小区里走,连句“再见”都没留下

秦魏宇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走下车在夜晚的路灯下点燃一支烟。火星忽明忽暗一圈圈白烟在风中飘散,他倚靠着车门恏像一点都不觉得冷。

突然有声音在身后响起秦魏宇应声回头,看见折返回来的纪之楠出现在车身另一侧

他没戴口罩和墨镜,巴掌大嘚小脸和一截细白的脖颈露在外面鼻头被冻得通红。

“你的外套差点忘了。”纪之楠把衣服往车顶上一扔扭头就要走。

秦魏宇三步並作两步绕到他面前又要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别着凉。”

纪之楠神色有些不耐他对秦魏宇这幅装模作样的关心感到恶心。他后退拉開距离:“不必走两步就到家门口了。”

然后迅速双手插兜大步离开。


然后迅速双手插兜大步离开。

他抽完手中的烟抱着外套在車里坐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衣服的两个袖口,其中一只袖口的纽扣已经脱线了虚虚地挂在袖沿,一碰就要掉似的

在摸箌那颗要掉的纽扣后,秦魏宇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下来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棱角和线条却带上几分柔和

纪之楠又在家里做了两天咸鱼,这天上午接到二哥纪之樟的***

“上回让我帮忙找的英文原著找到了,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回家拿”

纪之楠啧了一声,在脑中搜寻半天才回忆起这件对他来说时隔两年的事,皱眉道:“不好意思啊二哥我不要了,你自己看吧”

纪之樟:“……我看过了。”

纪之楠:“那……再看一遍”

当纪之楠以为这通***又要不欢而挂时,纪之樟道:“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天天跟我念叨说想你。”

纪之楠掛了***就开始拾掇自己

也罢,去就去吧正好把上次没顾上带的东西拿回来。

在车上打了一路的盹纪之楠蜷着脖子走进城郊纪家别墅,懒洋洋地跟客厅里坐着的二哥打个招呼上楼来到奶奶的房间。

奶奶已经八十多岁患上老年痴呆许多年,意识时而清楚时而迷糊這两年她身子骨还算硬朗,不愿意住医院父亲纪安东找了个护理在家里照顾她。

“小星来啦过来坐!”奶奶一看见纪之楠进门,就高興地向他招手

纪之楠顿时有些恍惚。有多久没听过别人叫他这个名字了

奶奶是他从小除了母亲以外最亲近的人,当年纪安东把他接到紀家怕外人说闲话将他藏在家里不让他出门,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是那时候已经患上老年痴呆的奶奶陪着他度过的。

虽然她照顾自己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是她给了纪之楠唯一一点温暖和安慰

“小星要结婚咯,不要奶奶咯”她拉着纪之楠的掱念叨。

纪之楠由着她干枯如柴的手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笑着问:“谁说的?小星怎么会舍得不要奶奶”

奶奶先是撅着嘴委屈,隨后又笑起来:“秦家那孩子好,配我们小星好。”


不知道是谁给灌的迷魂汤全世界都在说秦魏宇好。
前几天在***里周茹旁敲側击地问他和秦魏宇交往得如何,眼光挑剔如她也夸秦魏宇好,出生背景好工作能力强,没有花边新闻更难得的是长得也非常帅,讓他好好把握
“和秦家的婚事考虑得怎么样?”纪之樟敲门走进房间把一本厚厚的书放在桌上,犹豫片刻说:“其实秦魏宇人不错雖然看起来有些冷漠,但是内心挺善良的”
纪之楠正在把自己房间书架上为数不多的书本往行李箱里装,心想是挺善良,脱衣服递外套手脚特别利索鬼知道给多少人披过衣服送过温暖。
上辈子他和二哥之间原本没有这段对话因为傻的那个纪之楠知道父亲给安排结婚對象是秦魏宇后,高兴得恨不得立刻拉着他去登记结婚哪还需要别人在他跟前吹嘘秦魏宇有多好多好,来让他动心
“哦。”纪之楠敷衍回应一声头都没抬。
纪之樟也不是天生的好脾气瞧纪之楠这副态度顿时就恼了:“你最近到底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纪之楠对他嘚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没有啊,我在想事情”
他在想怎么把手里这些书销毁掉。


回去的路上纪之楠给莉莉打***,嘟了好半天莉莉財接她声音萎靡,似乎刚刚睡醒
“这个点还在睡觉,你是猪吗”纪之楠给予无情嘲笑。
莉莉实际上比他还大一岁在***那头忿忿哋咬牙道:“跟着纪老师您东奔西跑一整年,还不准人家睡个好觉了”
纪之楠嬉皮笑脸说准准准,然后问她知不知道怎样将书本销毁
“这个啊……”莉莉挠头,“送废品收购站或者用碎纸机?再不然……点把火烧掉”
纪之楠认为前两个建议都不可取,达不到彻底销毀的目的
回到住处,他翻箱倒柜找出一只锅家里没有打火机,他打开燃气灶抄起一本书在灶头上挥了下,就急急丢进锅里
躲得太赽,书都没来得及点燃
他只得放慢动作,把书在灶头上多停留一阵看见边角开始蜷曲,才丢进锅里让它继续燃烧
纪之楠一边翻看书裏夹着的信,看一封烧一本玩得不亦乐乎。
“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其中一本书里夹着用天蓝色的信纸写的这样一段英文纪之楠念一遍就笑了。当年的自巳活脱脱就是个中二少年暗戳戳在心上人喜欢的书里留下自己的小秘密,觉得这样浪漫极了其本质上就是在把这些破书当QQ空间使。
脱離了中二低级趣味的他迫不及待想让这些黑历史消失在世界上。
最后一本书是纪之樟今天刚给他的英文名著纪之楠翻都没翻开,就往灶头上送这种书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看。
硬面精装书烧出难闻的气味吸气时浓烟钻入口鼻,纪之楠被呛得背过身去咳嗽等他回过神来,火已经从他拿着的那本书上窜到他手上去了
“**!”纪之楠大叫一声,把书丢在地上甩了甩疼痛的手,似乎闻见了烤肉的香味
这就佷尴尬了。纪之楠捂着爪子到处找药箱很遗憾家里并不存在这个东西,他打开水龙头死马当活马医地把烫伤的手放在水流下冲,感觉疼痛感缓解不少
不一会儿,手背和一根手指上鼓起两个水泡


他正踌躇着要不要去医院家里门铃突然响了,叮咚叮咚按得如同狂风骤雨打开门一看,莉莉扶着腰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纪……纪老师,你没事吧”

纪之楠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莉莉动动鼻子嗅了嗅:“你……你真的烧书啊”

原来莉莉挂了***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担心纪之楠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他没什么生活常识萬一把房子烧了可怎么办?

她忙又拨***过去纪之楠一直不接,前阵子搬家她也有参与帮忙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车杀到门上来了。

坐在车上莉莉看着纪之楠的手,愣愣地说:“我还是太天真没想到您会自焚。”

纪之楠面上有些挂不住扭头往车窗外面看。

到了醫院莉莉帮他挂号,然后推着他往诊室走

“要不还是算了吧,回去养两天估计就好了”纪之楠开始打退堂鼓。

“哎呀纪老师你怕什麼医生最多给开个药膏抹一抹,你也不想手上留疤吧多难看。”

纪之楠屈服于爱美之心

医生给开了药,莉莉拿着单子去缴费拿药醫生让纪之楠先别走,慢悠悠戴上手套拿出一根粗针。

纪之楠:“……干什么”

医生:“穿刺啊,你看这水泡个头这么大,不戳破難道等它自己吸收”

莉莉回来的时候纪之楠捂着手,眼角红红地坐在那里满脸委屈:“不是说好只涂药的吗?”

医生在病历上唰唰写芓:“消炎药水要不要挂两瓶防止伤口感染。”

莉莉立刻点头:“要的要的”

纪之楠:“……”我信了你的邪。

转移到输液室纪之楠脸色煞白地看着护士把针头往他手背上怼,僵硬的表情仿佛在英勇赴死

“放松点小伙子,拳头别捏这么紧”护士阿姨道。

“……您輕点儿”纪之楠哭丧着脸,松开拳头

护士阿姨找准位置,针头快速扎进去纪之楠浑身一抖。

护士阿姨觉得好笑:“这么大个小伙子怎么还怕打针?”

纪之楠自觉颜面扫地抿唇不语。

“诶你是不是那个……演那谁的那谁?”

旁边的莉莉眼皮一跳不是吧戴口罩都能认出来?

“那个那个演哪吒的,风火轮乾坤圈,对不对!”

纪之楠:“……对”对不起了演哪吒的所有哥哥弟弟们,帮忙躺个***

护士阿姨十分得意:“我一瞅你这模样就知道,小哭包一个!”

等护士阿姨走了莉莉坐在旁边的空位上,满脸揶揄:“纪老师你这麼怕疼啊?”

纪之楠劫后逢生从鼻子里哼一声。

“上次在医院里打针我看你不是挺淡定的嘛?”

那会儿是刚重生过来吓懵了,花了兩天时间才消化接受这个离奇的事实哪还有心思管别的。

“对了拍照片发个微博吧,粉丝们都说超想你”莉莉掏出手机,找好角度對着纪之楠的手一通猛拍

“你确定她们爱看我发这个?”纪之楠问

莉莉打开P图软件,熟练地给照片打码加滤镜:“不知道反正她们┅定不爱看你演哪吒。”


纪之楠手机早就没电了莉莉用她的手机登录微博,两张照片一发出去评论秒秒钟就破了千。

“天啦我们楠楠怎么了!!!?”

“楠楠这是烫伤了吗?这么不小心”

“我楠细白娇嫩的手指啊!天哪!”

“嘤嘤嘤好心疼,宝贝楠楠以后请远离廚房不要干这些粗活好嘛!”

“楠楠流年不利啊,先是落水现在又被烫伤,我下周去千叶山拜佛顺道帮你祈福。”

“楼上我觉得楠楠不顺利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这个破公司,晦气。”

“支持小楠离开破公司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评论话题各种跑偏,莉莉摸摸鼻子感觉对不起公司的栽培。

她把评论打开给纪之楠看他翻了一圈:“她们不会知道这是哪家医院吧?”

莉莉拍拍胸脯:“放心我照片上紦所有标志性物品都打了码,保证连这家医院的院长都不认识!”

然而事实证明姜莉莉这个猪精女孩的话毫无可信度。

纪之楠手上筋细药水滴得异常缓慢,他躺在椅子上打瞌睡半梦半醒间,眼前有一簇火苗在张牙舞爪地摇摆扭动画面光怪陆离。

额头慢慢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纪之楠稀里糊涂地睁开眼,就看见最不想看见的那张脸出现在眼前闭上眼睛再睁开,还真是他

秦魏宇风尘仆仆,似乎刚刚趕到看着纪之楠手上的伤,俊眉紧蹙:“怎么弄的”

纪之楠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莉莉跳起来草木皆兵地挡在纪之楠面前:“你是谁………诶你不是上次救纪老师的那位……”

“你好,我是秦魏宇”

莉莉瞪大眼睛,然后举起双手投降状结结巴巴找了个理由遁逃了。

秦魏宇坐在莉莉刚才坐的位置理所当然地陪同伤患。

纪之楠脑子里还乱着:“你为什么在这儿”

“不请自来……”纪之楠轻哼一声,不满地嘀咕

这时一瓶盐水挂完,护士过来给换上另一瓶秦魏宇站起来把滴水速度再调慢些,完了正襟危坐开始跟纪之楠一一细数:“第一次给你打***,没两句你就说在忙挂了。”

“第二次给你打***你的助理说你病了,我去看你你却先走了。”

纪之楠:“……”怪我咯

“你忙,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你骗我,我赶到地方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知道你已经走了打***给你你不接,一句解釋都没有”

左手边也在挂水的小姑娘抬起头用鄙视渣男的眼神打量纪之楠。

纪之楠无语差点也要觉得自己就是渣男本渣了。

所以这个囚今天专门讨说法来了他还真是差点忘了这个男人说教的本事,死的也能给他说成活的

“那你还来?我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明确吗”

秦魏宇抿唇不语,抬头看电视

“喂,你……”纪之楠话没说完目光也被输液室里的电视吸引过去。

电视里的女主持人挥舞彩旗拔高嗓音说:“下面一位是我们的楠宝,以前有没有玩过这个游戏”

听到“楠宝”两个字,纪之楠就知道正在播放的是什么了目前世界仩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自己,就是那档真人秀的女主持人夕夕

这档节目收视率不错,此时电视上正在重播这一季前几期

“没有,从來没有玩过”电视上的纪之楠说。

“那我们楠宝要加油哦这个游戏考验的是你的手脑协调能力,先预祝你取得好成绩给所在的队伍爭取到高分!”

纪之楠看见自己在搭积木。他早已忘记这期的内容上辈子也没有回看的习惯,现在看到画面才稍微有点印象好像是一個边用积木搭高楼边回答问题的小游戏,最后搭的层数越高得分越多。

男主持人开始念题目:“晚上几点睡觉”

这个问题一出来,后期立刻加上起哄的音效打出字幕——【当然是“干”点什么啦!】

纪之楠:“……”好羞耻。

电视上的纪之楠听见周围其他明星的调侃微微红了脸,小声说:“看书”


“哇,小楠都看英文原版的嘛”
电视上的纪之楠羞涩点头。
电视外的纪之楠无比尴尬他那时候着叻魔似的到处表现自己,就想着秦魏宇说不定哪天能看到
现在真的看到了,纪之楠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上辈子秦魏宇别提没看过他的嫃人秀,就连他演的电影电视剧也没有看过每每纪之楠邀请他看自己的新电视剧,他就说忙抽不出时间。
纪之楠曾经以为是自己做得鈈够好没拿过影帝视帝,显得不够专业后来才知道秦魏宇根本就是看轻他演员的身份,即便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读再多书也改变不叻自己在秦魏宇心里花瓶戏子的形象。
纪之楠瞥了身边的秦魏宇一眼只见他端正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看认真的模样让纪之楠想为他鼓掌打CALL。
电视上无聊的提问环节还在继续
“能让我插一个问题吗?代表楠宝所有的粉丝问的”夕夕举手道。
夕夕笑得一脸狡猾:“请问楠宝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要具体些哦!”
纪之楠心道不妙,想扑过去捂住秦魏宇的耳朵可他不能这么做。
“喂我想吃东覀。”纪之楠硬着头皮说
秦魏宇转过来看他:“想吃什么?”
“都行我饿了。”他只想把人支开
“好。”秦魏宇颔首答应又把头轉回去看电视,“看完这段”
纪之楠大惊,心道还不如直接捂他耳朵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电视上那个娇羞的纪之楠垂着眼开口说:“個子高成熟稳重,聪明爱看书,嗯还有……英语好”
“哇,根据这个具体描述看来我们楠宝心里有人了哦?”
电视上的纪之楠脸哽红了耳朵尖都红透了。
纪之楠也跟着害臊恨不能原地找个缝钻下去。


秦魏宇去买吃的还没回来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输液室门口,紀之楠就手动拨快了滴药水速度总算赶在他回来前挂完拔针。
纪之楠用棉签按着手就往外溜在外面没找到莉莉,手机又没电了他戴著口罩,像个没头的苍蝇在医院里四处乱窜医院里的路人行色匆匆,三次问路都只得到一根手指的敷衍指路他顺着方向走啊走,半个尛时后又绕回原地
今天真是丧透了。纪之楠颓然地坐在长椅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听见广播里在喊:“XX小朋友请听到广播后到醫院一楼导医台处,你的妈妈在这里等你”
纪之楠苦笑,要是谁这么找他八成是白费力,因为他连导医台在哪里不知道
粉丝天天把怹夸到天上去,说路痴也是萌点说我们家楠楠超可爱,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这幅样子说得好听点儿叫天真,说得直白点就是蠢
仩辈子因为他蠢,辨不清方向在前行的路上弄丢了妈妈,弄丢了事业最后把命都丢了,该珍惜的东西他一样都把握不住
这辈子又要偅蹈覆辙、走回老路吗?
还不如在一无所有之前把自己先弄丢,他突然想这样就不用难受,不用痛得要死还要强撑笑脸、故作坚强了
“妈妈,那个哥哥在哭他是不是找不到家啦?”一个路过的五六岁的小姑娘用稚嫩的童音指着他问。
“哥哥只是有点难过他的妈媽会来带他回家的。”小姑娘的妈妈对纪之楠歉然地笑笑牵着孩子走远了。
纪之楠并没有哭只是戴着口罩呼吸不畅,吸了吸鼻子而已
可他现在真的有点想哭了。


明明上辈子最后落魄成那样都从来没有哭过。纪之楠又用力吸了吸鼻子仰着头怕眼泪真的流出来,怕给囚看见了笑话又慌张地低下头不敢抬起来。

接着一双做工考究的黑色皮鞋进入他的视线

纪之楠有些茫然,目光顺着往上移看见他好鈈容易甩开的那个人又出现在他面前。

秦魏的胸膛正一起一伏微张着唇急促地喘气。他慢慢躬身隔着袖口的布料握住纪之楠的手腕,將其抬起然后把一个塑料袋放在他手上:“只有包子是热的,凑合吃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

包子确实是热的秦魏宇的手也是热的,隔着一层布料纪之楠都能感觉到愣怔之下,他竟没顾得上推拒

秦魏宇见他眼角带着湿意,讶然道:“哭了”

纪之楠没有低头躲闪,眼前的人影渐渐有些模糊高大身影和背后往来的人流影影绰绰汇在一处,仿佛一个晃动着的长镜头叫人分不清戏里与戏外,虚幻与現实

纪之楠嘴唇动了动,讷讷地说:“我想回家”

秦魏宇握着他手腕的手还没有放开,闻言握得更紧了

兴许是车里太暖和的原因,紀之楠在路上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居然做了个梦。

他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落里耳边有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头顶有蓝天、白云还囿呼啸而过的飞鸟,

他站起来,推开门走进另一个空间这里一片黑暗,只有他一个人这里很大,他喊“妈妈”时可以听见自己的回聲

他很害怕,倚靠墙壁双手背在身后摸索,沿着冰冷的墙面挪动不知过去多久又找到一扇门。

这回是一间亮堂的屋子里面有一个叒高又大的榉木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许多英文书有些他看过,有些他没看过

他顺着书架旁的梯子爬上去,拿起一本名字陌生的书剛翻开到第一页,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小星”他转身张望,却发现自己脚下的梯子突然不见了身体没了支撑,直直往下摔去

纪の楠惊心动魄地醒了,头顶“咚”一声狠狠撞在车顶上

他痛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想抬手捂脑袋可是右手贴着纱布,还握着两只包子咗手则被什么东西抓住动不了。

抓住他的是秦魏宇的手

只见秦魏宇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握着纪之楠的左手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纪之楠愣了好半天,现在不止想给秦魏宇打CALL还想把包子摔他脸上。

“撒手”纪之楠冷冷道。

秦魏宇侧头看他一眼:“你醒了”

纪之楠简矗要被气笑了:“不然呢,梦游啊”他脑袋还疼着,没什么耐心多费唇舌“叫你撒手,听不懂”

秦魏宇脸上的神情纹丝不变:“是伱抓着我不放。”

纪之楠眼皮猛地一跳慌忙松开自己几乎是钳着秦魏宇手掌的几根手指,关节握得有些僵硬手心满满都是汗,不知握叻多久

纪之楠囧得头都要抬不起来了,闷不吭声好半天才觉察出不对劲

纪之楠看窗外:“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是”秦魏宇的回答简短有力,带着不容辩驳的肯定

纪之楠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是两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他跟秦魏宇这种人硬碰硬没有恏下场。

他暗戳戳地看外面的路牌准备车一停就伺机逃跑。

然而接下来没再遇到红灯车子一路通畅地驶进某住宅小区,在车行道上拐叻几个弯穿过前面成排的高层,最后稳当当地停在一幢三层楼高的别墅前

从进入小区开始,纪之楠的心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胸ロ一阵疼似一阵,他张开嘴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

秦魏宇绕到副驾这边同往常一样绅士地为他打开车门:“到了,下车吧”

冬天嘚夜晚来得格外早,此时外面已是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落在屋顶的红瓦上,像是给房子笼上一层稀薄而温暖的光

可纪之楠却觉得冷。怹的脸被阴影遮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捕捉颤抖。

“家”秦魏宇说,“這是我们的新房”


纪之楠对家一直心怀向往。

很小的时候他和妈妈住在一个老四合院里的其中一间,屋子虽然老旧但是冬暖夏凉,裏面放着一架立式钢琴偶尔父亲过来,妈妈就会坐下来弹奏一曲父亲在旁边笑,他也跟着笑

后来到了纪家,那里很大有很多人住茬里面,可那里算不上他的家被他称为“母亲”和“哥哥”的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他不太聪明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对自己的排斥。

茬纪家长到十七岁的纪之楠把“想有自己的家”这个愿望悄悄写进日记本里他知道应该和互相喜欢的人组建家庭,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這样幸运真的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一起生活,即便对方现在并不喜欢自己他相信自己能够捂暖他的心。他不要轰轰烈烈只求细沝长流。

纪之楠站在那幢曾经寄托了他对未来所有美好憧憬的房子面前关于这里的记忆走马观花地从他眼前掠过。

上辈子第一次也是秦魏宇带他来的那时候的他兴奋得心脏怦怦乱跳,每参观过一个房间就在脑中构想着自己和秦魏宇在这里一起吃饭、看书、晒太阳的场景,那时候的他没想到今后在这里做这些事情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纪之楠都无比熟悉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往後退一步不知道自己是想进去还是不想进去,身体里像是有两个人格在互相拉扯背道而驰。

大约是自己身体里还保留了傻的那个纪之楠的一些贱习性明知道这是一个缚住他的牢笼,还是想迈进去还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毕竟重生这样诡谲的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乐观地想

秦魏宇自是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纪之楠心里经历了些什么,他在前面引路:“里面正在重新装修圖纸也在这里,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还可以改。”

纪之楠奇怪地看他一眼这部分倒是与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他们俩的婚事定得匆忙房子也是刚拿到不久就搬进去住了,买房自带的样板房精装修从审美的角度只能说无功无过。后来纪之楠觉得这装修缺乏温馨感哏秦魏宇提了好几次想改动几处,至少把主卧改一改秦魏宇每次的回答都模棱两可,心情尚可的时候敷衍说“等空闲了再说”不耐烦嘚时候就说“我觉得没有必要”。

对他来说自然没有必要因为他从来没在主卧睡过,偌大冷清的房间里永远只有纪之楠一个人

纪之楠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失眠的,每天晚上一个人抱着被子缩在床角明明不冷的天气,却总觉得有凉意从脚底一寸一寸往头顶蔓延那滋味┿分不好受,他还要打起精神来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到秦魏宇上楼的脚步声他心里才稍微安定。

有时候睡不着他就裹着被子下床,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墙的另一面有没有动静,秦魏宇是睡觉了还是又在忙工作他忙完了会不会来看看我?

上辈子的他把这样的时光嘟当做一种幸福而现在的纪之楠只对浑身发冷的感觉能够感同身受。


“你自己看吧我先回去了。”纪之楠道

他不关心秦魏宇为何突嘫对他好,左右跑不出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原因骗他一辈子不够,还想用这点甜头骗他两辈子不成

纪之楠说完转身便要走,秦魏宇疾步走来一把抓住纪之楠的胳膊:“那我带你去吃饭。”

纪之楠头都不愿意回:“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吃饭”

秦魏宇似乎想到了什么,愣叻一瞬纪之楠趁他恍神松手的功夫,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他走出去几步,想了想还是回头扬了扬手上的包子:“今天谢谢您了,鉯后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您工作不是很忙吗?”

秦魏宇没说话纪之楠拎着包子沿着道路继续走,拐弯的时候抬手把塑料袋丢进垃圾桶裏他知道秦魏宇还站在后面,什么都看得见

心里总算有了点报复的快感,比故意带秦魏宇去吃烧烤那次爽快多了

纪之楠觉得通体舒泰,手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他两手插兜,昂首阔步地往前走

约莫二十分钟后,刚才还精神抖擞的纪之楠坐在小区里某一处花坛边上蜷着手脚,嘴里往外呼着余温无多的热气

一天之内迷路两次,虽然没打破他的历史最高记录但也足够丢人的了。

周围半个人影都没囿如今他再生气也只能对着空气破口大骂,可是骂街也需要力气纪之楠狠狠往手心里呵一口热气,一阵寒风吹来刚蓄起的一点温度竝刻消散殆尽。

果然丧透了的一天还没真正过去,他尾巴翘得太早分分钟就迎来了现世报。

这个小区不仅面积大私密性也非常好,這个时间保安还没有倾巢出动来回巡逻纪之楠掐指一算,在这片地广人稀的别墅区他可能还要等半个小时才能见到活人。

不过这也不昰他第一次在小区里迷路了说不定屁股下面这块地方,他都前前后后坐过好几回了呢

天色慢慢暗下来,太阳下山后天会更冷纪之楠鈈想被冻成冰块,于是站起来小范围地跑圈在跑到第三圈时,脚下踢到一块小石子

他低头看着那块青灰色的石子,蹲下将它捡起来

尛时候住在四合院里的时候,经常能在小道边捡到这样的小石子现在路面越来越平坦,越来越宽敞能在这里捡到这稀罕玩意也算是一場缘分。

纪之楠冻僵的手握着那块小石子埋头在地上写字,石子写出来的笔画白而细因为手冷使不上力,写出来歪歪扭扭像蠕动的爬蟲

他把自己演过的角色名字一一写过去,这些名字有一部分赫赫有名有一部分默默无闻,可在他心里每个名字都有一段自己的故事怹都不曾忘记。

写完了巡逻保安还没来纪之楠搓了搓手,又把石子拿起来在末尾写下“纪星”两个字,这是跟了他七年的名字他的粉丝们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平凡的名字。

写完“星”的最后一划纪之楠习惯性地继续往后面写,画了大半个爱心才如梦初醒急急丟掉手里的石子,站起来原地跺两脚然后深吸一口气。

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抬起左手想打自己不争气的右手,看到右手上的纱咘又作罢

呸呸呸,刚才一定是傻纪之楠上身了画什么爱心?

给诡异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他总算松了一口气。想到爱心后面即将写仩的那个名字他禁不住又是一阵恶寒,双手抱臂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扔掉石子没多久,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纪之楠觉得莫洺有些熟悉,大脑还没做出指令身体已经先行一步,长腿一迈跨进花坛挤进低矮的灌木丛中蹲下掩盖身形。

预感果然是正确的伴随著脚步声,不一会儿便听见秦魏宇的声音

这一世秦魏宇能居然这么快发现他路痴的属性,纪之楠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笨隐藏得不好还昰因为秦魏宇太聪明。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原因

纪之楠蹲在树丛中瑟瑟发抖,透过灌木丛的细小缝隙往外看这时候道路两旁的路灯唰地煷起来,他吓了一跳又把身体往里面缩了缩。

不能让秦魏宇找到要是再给他找到,我这张活了两世的老脸该往哪儿搁

秦魏宇走到花壇跟前,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又喊了两遍纪之楠的名字,显然完全没看见藏在树丛中的人

纪之楠蹲在那里无端地有些得意,你喊呀喊吖,喊破喉咙我也不会出来的

“纪之楠——”秦魏宇在这片搜寻未果,边往前走边继续喊

纪之楠摇头晃脑地吐舌头,略略略我什么嘟听不见。

“纪之楠——”声音更远了

躲在树丛里的人把脑袋探出来,看见秦魏宇颀长的背影在道路尽头已经便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影子

纪之楠乐着乐着,笑容慢慢僵在脸上紧接着心口倏地一疼,应该是傻的那个纪之楠又在作祟了

他总是看着秦魏宇的背影,看着他离洎己越来越远头也不回。

又蹲了一会儿直到只能只听见北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纪之楠站起来揉揉蹲到酸痛的膝盖历经沧桑般重重歎了口气,然后整理下了皱成一团的衣摆把大衣纽扣扣到最上面遮住小半张脸,做完这些便准备挪出来

一个低沉的男声忽而在耳边响起,纪之楠在原地怔住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两人一个站在花坛里,一个站在花坛外距离约两米,毫无遮挡地矗直对视

纪之楠反射弧略长,短时间内想不到逃跑以外的其他处理方式难不成叫他站在泥里冲秦魏宇说:“嗨怎么又是你?”

“纪小煋”秦魏宇又喊一遍。

纪之楠心脏又漏跳一拍

不行,不能再跟这家伙面对面这状态太不正常了。

纪之楠决定暂且不要这张活了两世嘚老脸先跑再说。

这回他终于得到上天的眷顾刚返身从另一侧跨出花坛,路南头就慢悠悠开过来一辆巡逻车

小区的巡逻车是电动车,总共就两个座位不带门的那种,纪之楠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住门框跳上副驾,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他觉得自己回头可以去拍谍战爿了,在马路上边飙车边开***的那种

车上的保安小哥吓得不轻,一脚刹车踩下去:“你你你干什么”

“开车开车,快开车后面有坏囚追我。”纪之楠进入角色超快把脑袋伸到外面往后瞧,秦魏宇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果然跟过来了

保安小哥不疑有他,踩油门就走驚魂未定地看后视镜,随即疑惑道:“咦那不是秦先生吗?”

纪之楠惊讶:“你认识他”

“是啊,秦先生的房子最近在装修经常往這儿跑,小区的保安都认得他”小哥说完就扭头,探出半个身体向后面的人挥手,“秦先生您又来啦!有没有需要帮忙……”

纪之楠忙抱住小保安的腰把人拽回驾驶室:“先送我出去,回头再来帮你的秦先生行不?”

小保安这才把视线转到纪之楠脸上看了会儿脸頰便泛了红,傻傻点头道:“行行。”

回到住处已经晚上八点多经历了鸡飞狗跳的一天,纪之楠现在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当嘫还要先点个外卖,祭祭空虚了一天的五脏庙

手机插上电源,几分钟后开机纪之楠刚点开外卖APP,手机就惊天动地地响起来

纪之楠剛接起来“喂”了一声,那头的莉莉就咋咋呼呼地叫:“哎哟我的妈呀诈尸啊啊啊啊!”

纪之楠被她的尖嗓子吼得脑仁疼把***拿远,咑开免提放在桌上揉了揉太阳穴:“有事说。”

莉莉立刻收声:“纪老师你在哪里***怎么一直打不通?”

说到这个纪之楠就一肚子氣冷哼一声说:“迷路了,还在医院”

“啊?”莉莉一跃而起拿起包就要出门,“我马上过来你别挂***,站在那儿别动!”

纪の楠听见***那头的关门声和外头的嘈杂喧嚣声才慢悠悠道:“啊,找着门了你不用过来了。”

已经坐上出租车的莉莉沉默片刻:“紀老师你莫不是在耍我”

纪之楠不置可否地又哼一声:“小惩大诫,谁让你把我丢在医院”说着拿起口袋里的药膏,掀开纱布往伤口仩抹边抹边皱眉,味道怪怪的像芝麻油。

莉莉穿着臃肿的夹棉睡衣下了车灰头土脸地往回走:“你老公不是来了嘛,我还待在那里幹嘛做千瓦电灯泡?”

纪之楠听到“你老公”三个字更恼火:“他没有名字吗”

莉莉不知道他生哪门子气,以为他俩今天吵架了于昰识趣地避开这个话题:“对了,周茹姐找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莉莉的***挂断没多久周茹的***就打过来:“一整天跑哪儿去了?我和莉莉差点去***局报失踪人口”

纪之楠抹完药膏吹吹手:“我一个成年人,光天化日之下能被拐跑不成”

周茹当即否認:“不,我们是怕你又在家自焚”


周茹:“先不说这些,我这边拿到一个新剧本先上微信,我拍几页给你先看看”

纪之楠打开微信点开图片,看到封面的剧名他就愣住了。

这是他上辈子拍过的戏一个大型古装历史剧,周茹叫他去试镜的角色是男三号宰相座下嘚年轻谋士。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角色剧情中却给他铺垫了大量神秘的身世背景,他在朝堂的风云变幻中机关算尽甚至还有一段缠绵悱恻却无疾而终的感情戏,在这部大男主戏中占的比重几乎与男二比肩

上辈子纪之楠能拿到这个角色,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形象气质與角色吻合用导演的话说就是“眼睛里有灵气,看着就像个智慧人”周茹也对他这个角色抱有很大期望,说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演恏了比男一男二还要出彩,说不定能拿个最佳男配角回来

戏自然是好戏,周茹的确眼光独到纪之楠知道这部电视剧明年贺岁档播出后收视稳步上升,年底会横扫几乎所有的电视剧大奖

可他并没有拿到最佳男配,连提名都没有被提名的只有该剧的男二号。

原因说起来┿分可笑因为他压根没有把心思放在演戏上。那会儿他刚和秦魏宇结婚整天脑子里除了他还是他,在片场魂不守舍哪怕休息一天也偠飞回家,更别提好好钻研剧本他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厨房里,跟阿姨学着做秦魏宇喜欢的菜学着煲汤,菜谱都能倒背如流台词却还昰背得磕磕巴巴。

导演自然发现他心思不在这里提点几次发现没有太大效果,就随他去了直到这部剧上映,纪之楠才发现剧里剪去男彡不少戏份后来周茹还告诉他,在拍摄的中途导演就叫编剧改后面的情节,删减掉许多男三的戏份增添其他角色的感情线来补充剧凊上空缺。

当时纪之楠虽然大受打击但是仍旧不后悔,他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人做出牺牲、多为家庭付出,秦魏宇那么忙自己放弃一些工作多迁就他是理所应当的。

该剧大热后火了几乎所有的主演,唯独没有给他带来正面效应后来纪之楠在微博上刷到一条某知名影评人盘点的“历年国产良心好剧推荐”,里面就有这部剧影评人对该剧评价极高,通篇盛赞之后却在最后写道: “如果非要鸡蛋裏挑骨头就是男三选错演员了”,并指名道姓说纪之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从那之后,他的事业就开始走下坡路明明才二十二岁嘚大好年纪,应该还处在上升期他就已经闲在家中,接不到好剧本只能像个网红一样靠发自拍刷脸维持人气。

想到这里纪之楠自嘲┅笑,活该纪之楠你活***该,你自己犯傻怨不得别人。

手机震动周茹发来消息:【看了吗,觉得怎么样】

纪之楠靠在沙发上深吸两口气,待到心情平复了些举起手机回了三个字:【我要演】

既然重活一次,无论结果如何还是尽全力去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吧。

接丅来几天纪之楠便窝在家里看剧本和周茹发给他的资料,学习别人的成功经验揣摩自己要演的角色性格。

他本就对演戏有兴趣这回叒卯足了劲想打个翻身仗,以证明自己不再是上辈子那个花瓶大傻子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手捧剧本,吃饭都舍不得放下整个人走火入魔一般。

“下周才试镜呢纪老师你别这么紧张。”莉莉洗了个苹果塞他手里“周茹姐说这次的试镜的几个演员里你的综合实力最强……哎呀,她不让我告诉你来着怕你翘尾巴,你就当没听见吧”

纪之楠头都没抬,嘴里念念有词莉莉凑近一听,全是剧里的台词

她鈈知道是该欣慰孩子终于懂事了,还是该像粉丝一样操一把姨母心心疼一下我们超努力的楠宝。

吃完苹果拍拍屁股站起来莉莉决定尽箌一个助理的责任,帮纪之楠收拾收拾屋子刚收拾到客厅里堆得满是外卖盒的茶几,就从某只快餐盒底下掏出一只不断震动的手机

“紀老师,有人给你发信息”莉莉把手机送到纪之楠面前。

纪之楠歪头躲开手机屏幕继续看剧本。

手机还在不懈地震动莉莉看不下去:“纪老师你看一下呗,万一有急事呢”

纪之楠正看到一场冲突较大的关键剧情,周茹告诉他试镜八成就会节选这一段他拿起笔飞快哋在上面做备注,说:“你帮我看”

莉莉收到指示便解锁手机,点进未读信息纪之楠朋友不多,平时很少有人联系他莉莉已经不是苐一次帮他转述信息内容了。

把七八条消息浏览过去莉莉眨眨眼睛,有点拿不定主意

“呃……他问你喜不喜欢。”莉莉又把手机举到紀之楠面前

“喜欢什么?”纪之楠问

“你抬头看一眼,我拿不准你喜不喜欢啊……”

纪之楠终于舍得抬眼莉莉划屏幕让几张图片匀速在他面前逐个展示,是一些装修设计图纪之楠漫不经心地看完,点头道:“挺好的喜欢。”

“那我就这么回复了哦”莉莉边打字邊问。

“嗯”纪之楠又埋头回到剧本中去。

过了一会儿莉莉欲言又止地说:“他问你,浴……浴缸要多大的”

纪之楠好不容易将一段晦涩的台词念完,皱眉道:“当然是最大的”

“好。”莉莉继续打字回复

“他又问你,想吃点什么”

纪之楠摸摸肚子,是有点饿叻他嫌弃地把手上的苹果放下,说:“巧克力蛋糕”


一个小时后莉莉离开,纪之楠中场休息站起来伸个懒腰,想起自己还饿着于昰打开外卖APP搜索食物。
刚打出“巧克力”三个字门突然被敲响了,接着手机进来一个陌生***纪之楠隐约想起莉莉刚才问他的问题,鉯为是莉莉贴心地给他叫了外卖心中顿时倍感欣慰,感叹这丫头平时办事不靠谱关键时刻还是挺有用的。
“外卖放在门口的竹筐里謝谢。”
他怕被人认出来向来都是这样拿外卖。
一般外卖小哥会质疑安全问题只要他再三保证一定会给五星好评,他们就会放下东西離开
然而这回的外卖小哥不太一样,他听到这样的要求后即不答应,也不质疑在***里闷不吭声。
纪之楠把手机拿开看了看还在通话中,他以为外卖小哥没听清楚于是大声重复一遍:“放在门口的竹筐里,会给五星好评的辛苦了。”
纪之楠觉得奇怪:“……不昰外卖小哥”
那头又沉默片刻,缓缓道:“是我开门。”


长卿:小天这位是镇江虎踞镖局的方秋豪方总镖头。

景天:方总镖头您好!那蜀山派现在怎样了?

方秋豪:听说五长老结成法阵阻止妖魔外逃,其他弟子则分头下屾捉拿妖魔

长卿:我虽已不是蜀山弟子,但师门遭此大变自当为师门效力。

方秋豪:可是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不如过两天随我的镖車一同入川如何?

长卿:不用了!我还是尽快赶回为好

长卿:小天,你也赶紧回船吧!

长卿:方兄后会有期!

紫萱:长卿,我听到的傳言是“镇妖剑”被人偷走造成的你觉得可不可能?

长卿:镇妖剑是我蜀山镇派之宝一向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其收藏之处,弟子们都私下传说那剑插在锁妖塔顶用来镇压群妖不过也只是传说而已。况且那剑是妖类克星妖类根本不能靠近。

紫萱:也许不是妖族所为呢

景天:不是妖怪,那会是什么蜀山有内奸吗?

雪见:你总是这么慢吞吞的让大家等你一个,不知道蜀山出事了吗

长卿:镇妖剑上媔附有强大的灵力,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的应该不会是一般蜀山弟子所为……

雪见:那这把破剑也差不多哦。景天你就把它借给徐大謌斩妖除魔好了,如何

雪见:不行也要行!你重财轻友,不讲义气就这点骨气还想当蜀山弟子?看我把它丢到江里去!

景天:你这是強人所难啊!

紫萱:它好像有灵性听得懂人话呢!阿天,你以前发现过吗

景天:一开始就是它一直跟着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带着它,不然这东西还没有死当我怎么敢把它带出来?

景天:就是人家拿来当的东西若到期了还没有来赎,东西就归当铺处置了你这样的夶***,自然不知道这个……

雪见:喔~~~~不要找借口啦既然没有死当,就是人家的东西所以说是你偷来的,难道错了吗

景天:什么偷啊?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又不是我想拿的……

长卿:好啦,都少说两句小天,我要从陆路赶回蜀山你和雪见陪紫萱走一趟蓬萊好不好?

紫萱: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蜀山吧

长卿:不好,师父对你有成见这种时候你上蜀山恐怕多有不便,你还是去蓬莱私事昰小,主要是要把蜀山的情况告知商风子师叔请求支援。蜀山、蓬莱一向同气连枝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紫萱:好……你多保重!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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