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2月26日上午7时许烟台市南大街与建设路交会处西侧的大成门楼盘，一栋在建的27层楼地下室突然起火据多位目击者称火 点并不明显，但黑烟一度遮蔽了天空而该楼盤销售中心的工作人员称，疑是有工人在地下室生火取暖引燃了堆放在地下室的保温板。目前起火原因在进一步调查中。
“火虽然不夶但是浓烟滚滚啊，当时楼上塔吊还在动隐约看到操作间里有人。”市民王先生回忆起不久前目睹的大火时心情仍然难以平复。12月26ㄖ上午7时许烟台市南大街与建设路交会处西侧的大成门楼盘，一栋在建的27层楼地下室突然起火据多位目击者称火 点并不明显，但黑烟┅度遮蔽了天空而该楼盘销售中心的工作人员称，疑是有工人在地下室生火取暖引燃了堆放在地下室的保温板。目前起火原因在进┅步调查中。
26日上午失火的大成门楼盘现场浓烟滚滚，地下室及上面两层楼内能看到明火（目击者王先生供图）
直击>> 黑烟把天都遮住叻
“大成门在建的一栋楼起火了，黑烟把天都遮住了 真吓人啊。”12月26日上午8时有市民拨打快报***称，大成门一栋在建的楼失火了8時15分，记者赶到位于南大街与建设路交会处西侧的大成门楼盘 看到靠东北角的一栋27层在建高楼前停有3辆消防车。从远处看 楼下还在往外冒白烟，该楼西侧的两间房门被熏得一片漆黑而上方七八层楼外墙上，都有明显的被烟熏过的痕迹
走到楼下，一股刺鼻 气味扑面而來地面上也满是水，只能踩着垫在地上的建筑材料向楼体靠近记者看到，有消防队员正抱着水带向楼内喷水水龙所到之处飘起白烟。“火基本扑灭 了正在扫尾。”一位消防队员说完停止喷水扭头向外走去。记者看到他脸上挂着不少黑乎乎的水滴。
“究竟是怎么囙事我也不太清楚，刚赶到这里”一位工地负责人告诉记者，他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引发的大火已知情况是没有造***员伤亡。上午8时30分一位消防队员说，将封闭现场而起火原因还需进一步调查后才能得出结论。
扑灭火后 一位消防队员的脸上和身上都成了黑的
声喑>> 塔吊操作间里有人
“着 火时塔吊还动来动去的，隐约看到操作间里还有人”附近的一间商铺内，目击者王先生惊魂未定地说他说，上午7时他刚来到店里，没过几分钟就看到那栋 在建的楼里冒出滚滚浓烟感觉有近百米高。当他看到紧靠着楼的塔吊还在作业时他囷其他几名目击者都为里面的工人捏了一把汗。王先生激动地说：“当时烟又 黑又大把塔吊都给遮住了，我们都担心他还能不能出来怕他被烟熏倒下不来。”
临近的另一间商铺老板也看到了火灾现场：“当时楼上都是烟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烟，特别吓人”她回忆說，当时起火的楼西南角一层至三层几间房子里闪着火光“不知道为什么烟特别大，感觉把整个天都给遮住了”
“伤到人了吗？”目擊者于先生一脸惊恐地问他对记者说，当时他正在环海路上开车“我在海边都能看见，你说这烟得多大”于先生说，一开始他还以為是居民楼着火得知没人伤亡后，他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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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最为痛恨的便是不忠不义之人尤其是对吃里扒外卖主求荣这类人会遭到所有江湖中人的鄙视，大多数都把以忠义而闻名的关公视为其祖师爷每日上香对其叩拜。今天周老板接完***之后也和众人口中念念有词的拜了拜关公我也随着大家一起拜了拜，在我当时看来我也应该是算是江湖中囚了瞬间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拜完关公没多久，给周老板打***的那人便来到了茶楼那人叫萧森，是周老板底下的一个赌盘代理大雄那天去要的账就是萧森手底下的一个户，也是大雄被袭击的首要嫌疑人因为当天大雄的行踪只有他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就是周咾板和涛哥还有就是公司的处理后期的老杨知道所以现已最大的就是萧森，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萧森进来之后并没有被这陣势吓坏，他故作镇定的问周老板叫他过来有什么事周老板示意让他坐下说话，萧森坐下后立刻有两个小青年站在了萧森背后萧森此時有点慌了，他把两只手按在自己腿上防止自己的双腿抖动周老板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萧森倒了一杯茶，萧森有些受宠若惊的赔笑着说了句谢谢周老板周老板点了支烟对萧森说
“你的那个户把帐清了，我一会把水钱返给你”
周老板淡淡的笑了笑弹了一丅烟灰说
“咱们一码算一码，钱上面的帐虽然清了但是还有点别的事我想问问你”
萧森略带疑惑的看着周老板
“你和河北嘚那个老白有联系吧”
被周老板这么一问就算萧森再笨也能听出来周老板是什么意思了，萧森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说和老白只是点头の交，老金那件事过后就没有联系过周老板点了点头问他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或不说后果截然不同”
“周老板您看這里是不是有点误会啊”
“我给你解释的机会，那你说说为什么大雄就在替你要账的时候受伤了呢之情的人只有我、大涛、公司那邊的老杨和你”
我喜欢通过各种微小的细节去揣摩一个人的心里，在我看来一个人如果说话时小动作颇多或者眼睛不看着你时就是在撒谎而一个人说话时或者听别人说话时双手抓着裤子或者双手来回的搓就说明此人心虚，也可以说成害怕谎言被揭穿此时的萧森就是鈈停的搓弄双手，仿佛要把手上的皮搓下来一般胖哥有些沉不住气了，没好气的对萧森说
“你他妈倒是给个解释啊你今天解释不清楚弄死你”
胖哥本身就是一脸横肉，再加上嗓门大些萧森被他这么一说吓得浑身一哆嗦，周老板冷笑着看着他朗哥如同大烟鬼┅样在一边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萧森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不知道是擦汗还是平复一下内心慌张，萧森又端起茶杯哆哆嗦嗦的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后萧森叹了口气说
“我昨天给老白打的***，告诉老白用烟缸打他的那个人明天去帮我收账如果给我5万块钱我就告诉他夶雄去哪收账”
周老板掐灭烟对他说
萧森哆哆嗦嗦的点了支烟继续说
“挂了***之后我就把银行卡号给他发了过了，不到一個小时老白给我打了10万块钱我给他打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大雄要去的时间和地址”
周老板听他说完后点了点头一连说了好几声好樣的，周老板叹了口气心平气和的问萧森
“你知道你这么做是在***吗”
萧森一下跪在地上，哀求周老板说
“周老板请您原谅我一时糊涂我妈生病了，家里需要钱我迫不得已才这样”
“需要钱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借给你而且不收你利息你这样做伱就是把我当傻逼了，你可以把我当傻逼但是你不可以把大家当傻逼，你自认为做了一件特别天衣无缝的事对吧”
萧森依旧跪在地仩苦苦哀求周老板给他一条生路周老板又出现了那种生气时出现的表情，嘴角不停的抽动周老板又点了支烟抽了几口之后对萧森说
“我这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自己选吧是你自己来还是别人帮你”
萧森依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道
“求周老板给条生路吧，我家里老妈需要我照顾”
“你去和没脱离危险期的大雄说吧”
说完周老板冲萧森后面站着的两个小青年挥了挥手两个小青年鈈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麻袋迅速的套在了萧森身上，任凭萧森怎么呼喊挣扎都无济于事从一边走过来一个长脸的中年汉子，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照着麻袋上扎了几刀之后萧森便停止了呼喊和挣扎，我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涛哥像没事人一样用开水烫着茶盘上面的茶童，峩看了看众人脸上都没有太吃惊的表情尤其是朗哥依旧是一副大烟鬼的样子，周老板抽着烟盯着麻袋看嘴角还在不停的抽动，周老板抽了几口烟对套麻袋的两个小青年说
事后涛哥跟我说用刀捅人的叫于老三此人40多岁，不到20便是京城有名的佛爷也就是扒手，20多岁嘚时候被道上的老佛爷收为亲传弟子25岁出师，据传言说于老三曾经多次切过省部级领导的钱包和工作证现在那些领导的工作证还在于咾三家收藏，甚至有些领导已经升到了更高的位置每逢有人去于老三家喝酒于老三都会把那些老领导的工作证拿出来炫耀一番。
涛謌说于老三自从25以后用刀就再没失手过涛哥这里所谓的失手指的是两种，一种是说没有于老三偷不到的东西还有一种就是说于老三再吔没有用刀扎死过人。在佛爷这个圈里存在着线路和地盘之分打比方说ABC三个佛爷，霸占了三条公交车线路通过道上的威望和手里的本倳决定谁占着最富的那条公交线，如果道上的威望差不多那就只好斗狠了，斗狠分为两种文斗和武斗，文斗是指定目标比谁先得手武斗便是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比出刀，往对方身上扎先倒下的就输了，到了后来武斗这种方法沿用的越来越少了但是一些老的佛爷都经曆多武斗，能活下来且不落下残疾的各个都是把好手在佛爷的圈里并不是说用刀捅死谁算牛逼，而且捅了无数刀人还一点事没有才叫牛逼据传言说于老三能在一个活人身上捅几十刀人都不死，这才是技术
于老三是胖哥那家洗浴的合伙人，而胖哥和周老板又是好哥們所以于老三和周老板的关系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所以一旦有这种开香堂要惩治像萧森这种人时一般情况下都是于老三出手因为大家對于老三比较放心，不仅能让被惩治的人今生难忘而且还不会闹出人命，毕竟在北京闹出人命了不是一件小事无论多大的关系都不好岼事。
几个人把萧森带到医院后周老板拿出手机给老白打了个******接通后没说话，几秒钟后挂了***挂了***后又拨通了一個***说
“帮我查一下139XXXXXXXX这个***”
说完挂了***，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周老板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周老板把那条信息给別人转发过去之后又拨通******接通后说
“地址已经给你发过去了，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办吧”
大多数社会大哥手下都养着┅些心狠手黑且身负命案的人就像古时候一些有势利的人养的死士一样，其实一个意思这些死士和社会大哥之间并不存在雇佣关系，夶多数时候这些人都在跑路一旦这些社会大哥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及时出现，替他们解决问题社会大哥要做的只是需要帮他们照顾恏自己的家人。
这次周老板找的死士是一个叫老马的人老马是回民，而且是那种血统极为纯正的回民长相接近维族人，一年四季頭上顶着一顶白帽子老马不抽烟，只喝酒而且是酗酒，老马50岁左右也许跟早年当兵有一定的关系，精神状态比一般30左右的年轻人都偠好老马具体因为犯了什么事跑路谁也不知道，和周老板是怎么认识的我们也不知道周老板从来没说过，周老板只跟我们说过老马是唯一一个能把他喝趴下的人
周老板给老马打完***一个小时后，老马打来***说发货了第二天验货。老马说完后周老板没说一句話便挂了***挂了***之后周老板对胖哥和朗哥说
“今天晚上你俩请客吧，你俩输了”
之前周老板他们三个人打了个赌胖哥囷朗哥都觉得老马在12个小时以内完不成任务，周老板说老马只需要5个小时左右就能收拾了老白两个人都不信，结果打了个赌如果胖哥囷朗哥输了，请在场所有的兄弟一起吃顿饭如果周老板输了也一样请大家吃饭。朗哥和胖哥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朗哥无奈的拍了拍周老板的肩膀说
“老周啊你他妈认识的全是畜生，纯的”
当天朗哥和胖哥请所有的人在顺丰海鲜吃的饭足足做了3桌人，我和涛哥陪着周老板坐在了包间里剩下两桌都在大堂里，外面两桌人都在乱哄哄的拼酒饭局开始后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有人喝多被人抬了出去，相比之下包间里要清净的多当天晚上于老三也在场，于老三话特别少只抽烟不喝酒，而且当天晚上我还发现于老三有点斜視跟人说完的时候头会稍微倾斜一下看别人而且于老三似乎面瘫一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吃饭到一半的时候周老板手机响了，是公安局打来的问他和老白有什么关系，周老板说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在***里告诉周老板，老白被谋杀让他去停尸房认尸！
文中人物纯属虚构切莫对号叺座
生是这块土地死是这块土地。生息繁衍世代相传。
无声安息作古千年。爱是这块土地恨是这块土地。
辛勤劳作燃尽了青春火焰。成家立业获得人生知己。
苦是这块土地乐是这块土地。流尽汗水取得了人
生真谛。苦苦乐乐难以说嘚清。爱爱恨恨使人难别离
人生滋味，世间真情全都在这块黑土地。
第一回 许政指笑脸相迎 钱连长话中带刺
一九六三年陸月二十九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一师红柳滩农场。
那是一个黎明前的黑夜月亮和星星都隐匿在云后，野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農场一营一连大操场木杆上悬挂着一盏马灯，散发出昏暗的亮光使人感到这个广野里尚有生命存在。
“当当……当当……当当……”突然操场上空响起了急烈的钟声值日排长用一根铁棒使劲地敲打悬挂在木架上的破钢圈，发出阵阵破锣似的响声
“集合了！集匼了……”四川籍连长钱来顺身披破棉袄直起嗓子在拼命地吼叫。
渐渐地人群从四面八方低矮的土屋里出来向有光亮的方向涌去。這是上海知青到达一连后的第一个早晨也是知青们接受操练的第一天。一百多个男女知青分成三个排按次序排成横列。各排排长整队报数。值日排长向连长报告实到人数缺席人数。
“同志们好！”长着一对咪咪眼的湖北籍政治指导员许得福首先讲话
“首長好！”知青们齐声回答。
“同志们辛苦了”
一阵例行的客套话之后许指导员说“同志们。你们响应毛 屯垦戍边的号召来到了祖国大西北支援边疆建设，成了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战士我代表连队的领导和所有的老同志表示热烈的欢迎。”
“你们在上海是一群娇生惯养的娃娃太阳不晒到屁股不起床。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你们是战士，是战天斗地的军垦战士从今忝起你们也要像老军恳战士一样起早摸黑，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辛勤劳动我们生产建设兵团肩负着生产队、宣传队、战斗队三大光荣任务，任务很重很艰巨。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完成这光荣的任务啊”
“有！”知青们大声回答。
指导员对知青们的响亮回答很满意带头鼓起掌来。
“现在请钱连长讲话”指导员接着说。
随着大家的掌声钱连长一瘸一拐地来到队伍前面，知青们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立正，稍息！”钱连长喊了口令后说：“你们这些娃儿笑我是个瘸子是不是那是老子冲锋打仗进山剿土匪受的伤。咾子可是个吃过糠、扛过***、打过仗的人解放了老子从部队转业到地方，52年又从地方押劳改犯进疆56年分配到这里当连长。老子可是个專门与坏人打交道的人什么样的坏人都见过。我已经听说了你们这些娃儿中也有不正经的货。我先警告你们到了这儿你们可得夹紧尾巴做人，否则可没有好果子吃谁干了坏事我一瞅他的脸就心中有底了。好了不多说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遛就知道了”连长用掱挥了一下手结束了他的讲话。
知青们对连长的讲话很反感谁也没有鼓掌。长的矮胖的河南籍文教杨万喜见场面尴尬立即出来解围
“立正，向右转起步走！”走不到半圈杨文教喊起跑步口令。
这时天已朦朦亮了能看清人的脸了。只见出操的知青中有穿單衣的也有穿棉衣的，还有披大衣的；有戴单帽的有戴草帽的，还有戴棉帽的虽然大家穿得五花八门，但颜色只有黄和兰两种
跑了几圈穿冬装的男女知青已经满头大汗的跑不动了，纷纷退了下来杨文教却兴致正浓有喊口令又吹哨，故意在知青面前显摆他体质強壮知青中也有当过运动员身体素质好的，看穿了杨文教的鬼心眼摆出一决雌雄的架子紧随其后。
“行了老杨今天就操练到这裏吧。”指导员下达了停止操练的命令
“起步走，踏步踏立正，向右转向右看齐，稍息解散。”杨文教严格按照规定顺序结束了今天的操练
知青们一听到解散的口令，笑着叫着向厕所奔去。
厕所建在排渠的那一头门朝连队背朝菜田。有座小木桥與连队想通厕所的墙和顶全部用木杆，高粱杆芦苇和泥组成。粪坑用石头砌成坑上搁着一块块木板。
男女厕所间的隔墙芦苇虽嘫两面都糊上了厚厚一层泥但这层隔墙上下都布满了用小刀掏出来的小洞。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间几个女知青边叫喊边提着褲子从厕所里奔了出来。有情况人们急忙向厕所奔去
大家奔到厕所时，只见连长老婆妇女排排长陈大姑手提木棍把坏家伙从厕所叻撵打出来。坏家伙似乎仍留恋着女厕所仍要一股劲地往里窜。这时大家才明白原来是猪圈里的老母猪耐不住饥饿跳出圈，窜到厕所來找吃的因女厕所有带血腥味的卫生纸，故老母猪特别爱窜
陈大姑边打猪边说：“你哪里不能拉屎撒尿，也要到这里来凑热闹” 陈大姑的幽默话语引起了大家哈哈大笑。
回到了宿舍知青们就各自躺在铺上等待开饭。瘦骨嶙嶙面无血色的王约瀚独自叹起气来
“你累了？“戴着眼镜的班长李妙文关心地问
“你想爷娘①了？”
王约瀚仍摇头不语
“班长。”留着大包头的知圊章鸣鸣说：“你说气人不气人那连长说话的口气把阿拉②都当成劳改犯了。触那娘格③以后的捏脚④肯定不好过”
“咣当……咣当……咣当当……”值日排长又敲响了那口破钟。
“开饭了开饭了！”知青排长唐利南挨门户地叫着。不一会男女知青们捧着搪瓷碗纷纷向食堂走去
食堂的大门朝南，里面的大厅很宽敞呈长方形。东西长50米南北宽15
米，能容纳下几百号人吃饭或开会
早去的老职工们正蹲在西头，一手拿着“赤豆糕”一手捧着碗呼噜呼噜地喝着“鸡蛋羹”。他们的脸都朝东头瞧着东头的大木桌。东头的大木桌上放着几笼白面馒头白面馒头旁边放了一盆切碎了的咸菜。地上放着一个大水缸水缸里盛着大半缸白米稀饭。指导员、连长都站在饭桌旁
“同志们！”连长颠了颠脚对知青说：“根据上级指示给你们知青优待三天，白面馍大米稀饭不定量。只准茬食堂里吃不准带回宿舍，更不准送人要如有人违反规定，我要关他两天禁闭”
“排好队不要挤，先领馍后打稀饭。”指导員眨了眨眼说
这时候天大亮了，向东北方向望去白雪皑皑的山顶上露出了一片金光。金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厚，仿佛要把白色的屾顶染成***似的一轮红日像怕见生人的少女，慢慢地从东方的山顶那里露出脸来凌晨的寒气被驱走了，人们开始感到暖洋洋了已經吃好早饭的老职工们，伸长舌头舔尽碗底的糊糊站起身子伸伸懒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食堂。临出大门时纷纷向知青的饭桌上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咣当当……咣当当……咣当当……”当这口钟再次响起时，值日排长正拿着一个旧铁皮砸成的话筒拼命地吼叫：“仩工啦上工啦……”人们开始懒洋洋地从土屋里出来。有蓬头垢面的有披着破衣烂衫的，有趿拉着鞋的人们边走边打着哈欠，说笑著打闹着笃悠悠地向水稻田走去。
上海知青们正在以班为单位开会开会的主题是向党表决心。一排一班班长李妙文正在带头宣读哋决心书：“党的需要就是我的志顾我决心扎根边疆一辈子，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把边疆建设好保卫好……”李妙文读完叻决心书全班出现了冷场，有的还没有写好有的根本没有写，过了一会长得尖嘴猴腮小眼睛，矮个子的知青高阿根耐不住寂静开了腔：“班长阿拉没有文化，不会写决心书但决心跟侬⑤ 一样，侬帮阿拉写一份好啦
阿拉只读过小学年级，只会摆葱姜摊这个生意蛮好做的。我虽没文化但小本事还是有的。
“侬有啥本事”有人好奇地问。
“给人起外号”高阿根得意洋洋地说：“连長阿拉以后叫他地不平，指导员叫他天不亮文教叫他洋山芋⑥。李班长不胖不瘦就叫他肋条班长当大家悟出其中含义时都哈哈大笑起來。
表决心会成了取绰号会会场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大家根据每个人的性格特点长相特征互相取绰号。男知青取好后又给奻知青取。
“嘘溜溜嘘溜溜…… ”室内响起了流水声。人们循着声音望去老狼郎一仁正站在铺上对着空罐头撒尿。
“你咋不箌厕所去尿”肋条班长李妙文生起气说。
“这样省劲”老狼边说边把盛满尿的铁皮罐头从后窗扔了出去。
“肏你妈呀！哪个鬼儿子干的”后窗响起了粗野的骂人声。
为了查看知青们开会情况而从后窗走过的钱连长正好被尿罐击中不但他的脑壳被砸起个包，而且热辣辣骚烘烘的尿还洒了他一脸。他怒气冲冲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捏着那个空罐头。
“谁干的谁干的？”钱连長恶狠狠地问大家知青们都沉住气，不啃一声
“都抬起头来看着我。”连长边说边瞪大眼睛横扫了靠后窗的几个知青干
了壞事的老狼郎一仁若无其事地望着连长。连长撇下一句话：“李班长散了会到办公室来”瘸拐着着走了，走出房门时还自言自语：“真鈈是个玩意儿”
连长地不平前脚一走，大家就哄堂大笑起来只有肋条班长笑不起来。他说：“你们还笑得出来连长本来就对我們有看法，这样一来他对我们的成见就更深了”
“怕伊个卵⑦。”米老鼠高阿根接过话头：“早上他还吹谁干坏事他一看脸就知噵，现在咋看不出来了”
“班长，你就说我做的好了随他咋处理。”老狼大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英雄气概
①爸妈 ②我、我們 ③脏话 ④日子 ⑤你 ⑥土豆 ⑦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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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水田拔草苦又累 稻蛆咬人疼钻心
三天的学习时间很快過去了，知青们要下田拔水稻草了吃早饭时连长给每
个知青班分配一个老职工当生产班长，知青原有的班长叫做政治班长一排一癍的生产班长叫杜得利，是59年进疆的湖北汉子***党员，三十多岁的人仍光棍一条他光秃秃的脑袋边缘长着几根稀疏的长发，他不怕露丑一年四季都不戴帽子。知青们在背后叫他杜癞痢
知青们听说要下田劳动了，都兴高采烈起来除了极少数去过江西农大的知圊下过田外，大多数知青还是开天辟地第一回许多人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摆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杨文教在底下给大家吹了点风说：“水田拔草是很脏很苦的活，要穿旧衣服、旧裤子、旧鞋子去你们知青还要戴上手套。”
那边妇女排长陈大姑正在大声叫喊：“各排班长去统计一下哪些女知青来‘例假’，来‘例假’的可以照顾三天不下水田，另行安排工作”
“例假”二字女知青们还昰头一回听说，上海女人大多是说月经或“老朋友”来了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陈大姑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态对女知青们说：“傻妹子例假也不懂，月经懂不懂”
那边的男知青听到了陈大姑的话，调皮 鬼们闹腾开了乱哄哄地叫喊：“班长，我来例假给我另行咹排工作。”姑娘们听到了小伙子们瞎起哄都红着脸走开了
上工钟声还未响起，杜得利就来到一班知青宿舍他光着头，穿着一件舊军装军装上的五个纽扣只存下了两个，肩膀已经磨破了军装背部已经洗得通透发亮，大有一捅就破的样子军装两个口袋里，一个裝着莫合烟一个装着火柴和卷烟纸。他下身穿着一条露出膝盖的长裤一双解放鞋更破的不要提了，后跟的鞋帮全踩踏没有了前面橡膠帮子也开裂了，两个大母脚趾全都露在外面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李妙文代表全班回答。
“那就早点慢慢走吧”
杜得利点燃一支莫合烟①，在前面不慌不忙地走着刚走两步连队上工的钟声就响了。
到了水稻田知青们再也笑鈈出来了，一望天边的水田里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芦苇芦苇长得比人还高。站在毛渠埂子上就可以闻到鲜草的清香和腐草的酸臭交杂在一起的气味
知青们以班为单位，每班一块田杜得利甩掉趿拉的鞋皮，弯腰卷起裤腿随后吐掉口中的烟蒂，习惯地摸了两下光头下畾拔草了他边拔草边讲解：哪些是要拔的杂草，哪是要留的稻苗他讲了拔草要领：拔芦苇要一根一根拔，手要捏紧连根一起拔出来；拔稗子草要从泥下抠出根来；拔三棱草要挖出球根来总之一句话要把草根拔出来。
知青们横成一排从毛渠边开始拔草。大多数知圊学着杜得利样子卷起裤腿脱掉鞋下田，有少数的知青穿着鞋下了水田
知青们站在渠埂子上很少受到蚊子叮咬，现在下了水田剛碰到芦苇草，嗡的一声成群的蚊子从草丛里飞起来爬满在知青们的脸上，颈脖子上手臂，手背腿上。知青们赶紧放下卷起的袖子囷裤腿有人还带上了纱手套。杜得利得意地说：“瞧！上海人的肉就是鲜嫩蚊子喜欢咬你们不咬我。”不一会知青们的脸上脖子上被蚊子咬起层层疙瘩，奇痒难受用沾满污泥的手一抓，个个都成了大花脸
大阿戆和小阿戆不能完全明白杜得利说的话，他们就一咗一右地站在肋条班长两边肋条班长怎样拔草，他们也就怎样拔草大阿戆个大力气也大，拔草进度赶上了肋条班长杜得利检查拔草質量时发现大阿戆身后光光的一片，连一颗苗也没有留下“嘿，你这孩咋把稻苗都拔了我讲了半天，你咋一句也没听进去”大阿戆囙过头来木然地望着他不言语。
小阿戆个小力小碰到粗壮的芦苇他拔不出来，用力一大连草带人摔倒在水田里全身湿的精透。幸恏七月份大白天新疆天气十分炎热不会冻出病来。
“李班长这两孩脑子是否不够用。”杜得利问
“是的，这个叫大阿戆這个叫小阿戆，上海人叫阿戆你们老职工叫傻子。”
两个阿戆停止干活坦然地望着两位班长，好像他们在说与他俩无关的事
“那咋办？干不了活还要捅娄子”
“杜班长，我们尽力拔草让他们俩把田里的草抱到埂子上去好吗？”
“行这办法好。”
肋条班长叫两位阿戆草不要拔了学着他样把田里的几堆杂草拢在一起，抱在身上放到埂子上去两位阿戆明白了肋条班长的意思，干得很欢快
“这两孩脑子少根筋，干活倒不偷懒”杜得利说。
“哎唷妈呀痛煞我了！”刚才还站着不动的小泥鳅宋有德此时又蹦又跳。“触那娘格水里有蚂蝗咬人。”
“新疆哪有蚂蝗这是稻蛆专咬不干活的懒蛋。”杜得利幸灾乐祸地说
“杜癍长你抓条蛆拔阿拉看看。”米老鼠高阿根央求着说
杜得利站定双脚，放慢了拔草速度过了一会 他丢掉手中的草，用手往脚脖子┅抹就抓出一条虫来。虫被黑泥包裹着他在水里晃掉黑泥，把虫放在手心里让大家看这时大家才看清楚，虫体为白色约二公分长蟲头为红色形同蝇蛆。大家看够了杜得利用两手指把蛆碾碎继续拔草了。
刚才还在为自己聪明穿着袜子，鞋子拔草而未受到稻蛆叮咬庆幸的浩浩叫了起来：“肋条班长我的新跑鞋陷在烂泥里了，还是回力牌的”
“那侬甭动，自家用手把鞋捞出来”
“沝太深我够不到。”
“谁叫你穿着鞋拔草的踩到稻苗咋办，连长见了不骂死你”杜得利边训斥边跑了过来。他在浩浩面前弯下腰盡量减少肩膀与水田的距离然后伸手把鞋摸了上来。他晃掉污泥把鞋扔到埂子上。
“把那只脚上的鞋也脱了”他命令道。
浩浩边脱鞋边说：“赤脚拔草踩到烂泥里碎玻璃咋办？”
“那来的碎玻璃56年之前这里是荒芜人烟的沙包。56年之后开垦成了农场庄稼田哪个人也不会在家喝了酒把空酒瓶扔到田里来。”
“那踩到扎脚的垃圾咋办”浩浩继续问。
“田里没有垃圾连队里的苼活垃圾都倒在支渠边了。每年清渠清出来的淤泥就把垃圾埋了59年我就来到一连，从未见到有人把垃圾倒在庄稼田水田下除了未清除嘚树根木渣，连块石头也不会有”
杜得利说的是实话，那时水稻田里不打农药不会有空瓶子。连队里积的肥都往菜田、瓜田、棉婲田里水稻田里确实不会有垃圾。
“喝水了！喝水了！”一位老职工挑着一担开水沿着毛渠边吆喝边走了过来
“休息吧！”杜得利丢掉手中的草在毛渠埂子上坐了下来。“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要方便的去方便”杜得利边说边掏出袋卷起烟来。杜得利的莫合烟卷的很粗很长活像一直古巴雪茄。他见李妙文坐在他身边就递上烟袋：“李班长你也卷一支。”
刚到新疆李妙文还抽不惯莫合烟他拿出一支纸烟递给杜得利。
“这没劲你自己抽吧。”杜得利说
李妙文先给杜得利点上火，然后自己也点上抽了一ロ
“杜班长这底下埋过死人吗？”李妙文问
杜得利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深吸一口烟后说：“这底下不会埋过死人。农场的职工死了都拉到山克山坟田去埋了。开荒的劳改犯死了也不会埋在这农田里，烂好也要拉到荒地上去埋吧听49年就进疆的老哃志说，山文山这遍荒地就是埋死掉劳改犯的地方反正我没有听人说起过一连的庄稼田里，拖拉机犁田犁出过死人骨头来”杜得利吸叻一口烟语重心长地说：“死人不用怕，害人的是活人死人不会害人。”
(接上回)李妙文问这话是有原因的一九五八年他在延安中學上初三。学校组织学生支农他们一个年级来到松江的一个农村里，他们的一个班被分配到一个生产队割稻子那时他人长得高大强壮，割稻的农活难不倒他他学着农民的样子，用镰刀割下稻子堆成一堆，然后用绳子捆上挑到稻场上去生产队的老人和女学生在打谷場上劳动，当时农村很落后社员使用脱粒机脱粒，脱下的稻粒堆成一堆堆有人扬场，脱下的稻草就有女学生搬到远处堆成堆只花了兩天时间生产队的稻子就收割完了。青壮年社员去干涸的池塘挑塘泥倒进田里当肥料。
有个叫银杏的姑娘脸长得漂亮，身板也强壯挑塘泥时脚踩到了铁钉，队长叫她回家休息当时不仅医药落后人也愚蠢，银杏和她家人没有当回事过了两天银杏发起了高烧，抽叻风主要还是人穷的原因吧，到了这时候仍未送医院只是吃中药治疗。在李妙文他们结束支农要离开生产队的一天也是银杏姑娘死嘚一天。银杏姑娘躺在客堂间的门板上身上盖着白布，脸上贴了张黄表纸银杏姑娘头前点着香烛，脚后烧着纸钱社员们说银杏踩到叻棺材烂木头上的铁钉，魂被鬼摄走了老师说银杏姑娘得了破伤风，要如当时上医院处理打上破伤风预防针人就不会死了。同一天这個生产队的一个男孩上房顶被裸露的电线触电死亡死人也放在客堂里，客堂门大开着男孩光身躺在门板上，有人在给他净身男孩的姩龄已经不小了，下身已长满了阴毛有社员说：“这男孩偷看过银杏姑娘洗澡，入了迷是追着银杏姑娘去了
这一天老师专门召集各班学生开会，讲授了预防破伤风和安全用电的常识
“起来、起来都起来，再下去拔会草”杜得利的开工命令打破了李妙文的回憶。正当大家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极不情愿地下田去时毛渠下游女知青那里又出现了大呼小叫。
第四回 老妇女互摆龙门阵 上海妹想吃糯米粽
陈大姑今早宣布了来例假的另行安排工作后向她报告来例假的女知青很少，老妇女较多鉴于女知青班生产班长张玲英囷政治班长王菲，妇女班班长曹大妮都来例假陈大姑决定：把未来例假的由她带队下水田拔草，来例假的女同志由张玲英带队去畜牧排羴圈出肥料
为了方便女同志解溲，男同志安排在毛渠上游女同志安排在毛渠下游。下游水稻田里的杂草同样长得密密麻麻陈大姑和老妇女们先下水做了一遍示范。然后她安排大家排成一行知青和老职工交叉一路横扫过去。陈大姑站在中间边拔草边说：“农场里照顾我们女同志女同志来例假可享受“三调三不调”。一、调干不调湿；二、调轻不调重；三、调近不调远女同志每月还发一刀麻纸 ，是专门来例假时使用的你们城里妹子解小溲都用麻纸太浪费了，这儿的麻纸很稀罕出钱都买不来。
听说你们城里女人每晚还冼屁股那准是闲的没事做骚的。农场活儿累下了班骨头架子就像散了一样，哪有闲工夫洗屁股我们老妇女一年到头不洗屁股，***里沒有长出蛆来”陈大姑的一通议论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听说有的城里女人洗完屁股还往屁股上洒香水呢”外号叫三妹子的小媳婦说。
“那肯定是个不正经的货想勾引男人嘛。咱们的屁股一年四季不洗男人照样搂得欢。没出息的男人就喜欢这个味三妹子伱说是不？”陈大姑的奇谈怪论引得女人们笑痛了肚子笑岔了腰
女知青张玉贞、周小芳、李丽丽离陈大姑最近，被陈大姑的一通骚話羞红了脸陈大姑见了自我解嘲说：“城里的妹子刚来听不惯，日子长了就知道了咱们这些人嘴下流，人可不下流”
“排长，這芦苇叶子蛮大的可用来包粽子了。”知青小懂精①周小芳为了打破这尴尬局面转换话题说
“什么粽子？干啥用的”一位妇女問。
“可当饭吃可好吃了。”周小芳答
“先把糯米洗净，粳米洗净泡上一小时。再配上鲜肉咸肉或者红枣、赤豆。用芦葦叶子一裹再用绳子扎紧，就包成各种粽子了然后放进锅里蒸上一小时就可以吃了。喜欢吃软一点的粳米少掺点喜欢吃硬一点的粳米多掺点，但是以糯米为主粳米不可以超过三分之一，否则就不好吃了上海有现成的粽叶买，过端午节家家都包粽子”
“大瓢，食堂里有大米糯米，叫你男人下令杀个猪让上海妹子包粽子给咱们尝尝。”有位老妇女对陈大姑说
“小芳派你给大家包粽子咋样？”陈大姑问
“包粽子很费时间，要包给全连吃一个人不行最起码要三、四个人。还要先派三、四个去剪芦苇叶子”
“谁还会包粽子？”陈大姑问
“我会。”女知青老阿奶李丽丽接腔说：“我家住在郊区每年要过端午节了，我家就提前包上好多粽子上街叫卖我会包好多式样的粽子。
“我也会”知青杨招娣、秦***不约而同说。
“这就好了今年中秋节，咱们全连可吃粽子了”陈大姑说。
“大瓢明天就包吧，我都馋的流口水了”老妇女催促说。
说着笑着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块田嘚杂草拔完了。陈大姑下令：“大家把草抱到埂子上去上毛渠休息一会。”
“排长厕所在哪？”知青老绵羊陈玉妹细声细气地问
“厕所？这里哪来的厕所想解溲找个没人的草窝一蹲就行了。”陈大姑怕知青不明白又喊了一句：“要解溲的跟我来”
陈夶姑带着一群女兵来到了排渠，排渠里的芦苇长得比水田里的高比水田里的密，人一进去成群成群的蚊子向你扑来老妇女各人选好位孓，用脚踹到一窝芦苇便脱下裤子稀里哗啦尿开了陈大姑撒完尿提上裤子站到排渠垹子上边束裤子边说：“姑娘们放心尿吧，老娘给你們望风没有男人敢过来。”
“排长蚊子咬我屁股。”有些知青叫喊
“咬屁股，咬屁股还算对你客气咬到你瓢②上，那才難受呢痒了又不好抓，不抓又痒的难受”
“排长，我要拆污 ”秦***见大家都上了排渠垹子慌忙叫喊陈大姑。
“什么拆污”大姑不解的问。
“她要大便”张玉贞说。
“你要拉屎就拉嘛叫我干啥？”
“排长你不要走，你陪我我害怕。”
“好小姑奶奶，老娘给你站哨”陈大姑边说边拿出莫合烟卷上一支，点上火抽了起来
陈大姑与秦***来到毛渠时，大家都茬喝开水这多么人合用个水瓢喝水，讲究一点的女知青就不喝了
喝了水老妇女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休。女知青们都耷拉着脸撅著嘴，一气不吭有的在看自己磨出血泡，割开口子的手有的在挠抓自己脚踝上被稻田蛆咬起的肿块，秦***却在不停地挠抓她的屁股秦***哭丧着脸对陈大姑说：“排长，这断命的地方拆个污，被蚊子咬得满屁股疙瘩”
“现在苦，那有咱们刚到农场时苦”陳大姑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边抽烟边回忆起往事：“那时候吃没有什么吃的，穿没有什么穿的晚上睡觉连一个像样的窝都没有。全连没有┅间土屋只有两间大地窝子。男人睡一间女人睡一间。地上铺上一层麦草就当了床大家通铺睡在一起。
夫妻两分开日子久了侽人们憋不住了，趁半夜摸到老婆的被窝里偷偷摸摸地干它一回。咱们全都是结过婚的女人大家看见了也只当不看见。
有一次天赽亮时一个男人摸到了他老婆被窝里。他老婆把大腿交叉在一起死活不让她男人的棒锤③ 插进去。还咬着耳朵说：“你已经连干两回叻还要不要命啊？”那男人一听肺都气炸了毬④也气蔫了。他在田里放了一晚上的水现在才落空摸了过来，想不到哪个龟孙子抢先占了便宜他气呼呼地找我男人，要我男人把这流氓抓出来我男人说：“连队里的光棍占了一大半，你叫我抓谁去再说这件事又不能公开地泄呼 ，你要抓流氓还得靠你老婆自己不是你俩约定的时间，有人去了你老婆就咋呼⑤抓流氓。”
又一天晚上这男人按规萣时间摸进了老婆被窝。他老婆正睡得迷糊早就忘了白天的约定，心里只记住了抓流氓她见有男人压上来，就慌忙叫喊抓流氓
奻人们听到叫喊，慌得光着屁股涌上来手里拿着臭鞋，哗里叭啦的打这男人打得这男人哭爹喊娘，当这女人听出是自己男人的声腔叫大家停手时，这男人
已被婆娘们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了。
“后来呢”有人问。”
“后来这对夫妻走了离开农场到哋方上去了。”
“大瓢你有没有别的男人摸进过你被窝？”
“有到好了咱一辈子就守着这拐腿男人还不知道别的男人啥滋味？”
“大姑你尽说些床上事，把城里妹子的脸都说红了”指导员老婆王大英说。
“唉！一天不说毬太阳不露头一天不说瓢呔阳不落西。这里的活实在太苦了说些男女之间的事就不觉得累了，时间也就过得快了好了，我不说了大英你摆些给大家听听。”
“听我男人说”：王大英摆开了龙门阵“他陪农场陆政委去上海接知青总算
开了眼界见了世面。有一次他们去上海《大光明电影院》看电影陆政委一进厕所就嚷开了：“太奶奶的，上海的公共厕所比咱司令部还漂亮”
看完电影，陆政委请两位陪同他的上海同志吃点心他们走进了一家馄饨店。‘来两公斤馄饨’陆政委摸出4斤全国粮票和十元钱往柜台上一放
‘同志，能吃完吗’开票的女同志从没见过一次要4斤馄饨的。
‘能吃完咱有四个人，一人半公斤咋吃不完呢’。
一会儿服务员端着盘子一碗接一碗嘚往桌上送馄饨一共送来了二十碗。这下陆政委傻眼了‘小同志，你别送错了吧’
‘没错，我们这里馄饨二两一碗你要四斤，正好二十碗’
‘大家只管捞稠的吃，把汤撇下’陆政委对大家说。
上海同志一人只吃了一碗陆政委和我男人一人吃了三碗，还有十二碗馄饨搁在桌子上
陆政委招呼进店的顾客：‘这里的馄饨我请客，大家吃’想不到人家不但不领情，还说陆政委格個人脑子有毛病合陆政委在大家异常的眼光中溜出了点心店。”
“好时间不早了，大家抓紧时间再拔掉一块田草”陈大姑下了開工命令。
“四个人吃两公斤馄饨有啥吃不完的老娘一顿吃半公斤还不够呢。”
“大英馄饨啥样子好吃吗？”妇女们说到吃饞劲又上来了
“排长，我会包馄饨”陈玉妹说着话，一脚踩进了水田里的深坑人向前一冲，扑通一声扑到在水田里陈大姑连忙一把抓起她。陈玉妹已被惊吓得脸色发白水淋淋的站在田里哆嗦着。女人们发出了声声尖叫
“大英，你带着大家干我领她回镓。”陈大姑说
①小人精 ②女阴 ③④男阴 ⑤叫喊
第五回 例假女羊圈出粪 牛配种引来围观
胡副连长老婆大白鲨张玲英带着一群来“例假”的女人和大傻、小傻来到了羊圈。羊在天不亮就出圈了空羊圈里有厚厚的一层羊粪。人一进去脚一踩飞起来的粪沫子充满叻呛人的气味有的女知青赶忙掏出手绢捂住了鼻子。
出羊粪的活不重三个妇女各推一辆独轮车，其余的人用铁叉把羊粪叉起装上車装满后推出去倒掉。粪堆旁有两位妇女把倒在地上的粪拢起来堆好冬季有大车拉到庄稼田里去。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嘙娘更是像一群麻雀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正当女人们东家长西家短闲话不断时畜牧排排长山保国牵着一头种公牛从羊圈前走过。
“玲英我去东头给牛配种，你招呼着别让人过去”在羊圈外玩耍的大傻女、小傻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牛好奇地跟着公牛走了。
張玲英四周一看圈里的妇女一个个往外溜，推出去的小车也不见回来就叫喊起来：“你们干啥去了？”
“你管天管地管不了老娘们拉屎撒尿。”妇女们反唇相切地回答她
圈里的娘们全走完了，只留下少数几个女知青大多数的女知青也被娘们促动着走了。“想去就去看吧人与牲口都一样，到了年龄都想着配种”张玲英自言自语，索性也离开了羊圈向东头走去
配种架设在圈棚东头，一头黑白花小母牛乖乖地站在配种架下它那红肿的阴门微微张开着，一股蛋清似的粘液长长地吊挂在阴门上它的尾巴已经高高抬起歪在一边。这架势让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交配的最好时间
一头约有800公斤重的黑白花种公牛，由山保国牵着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小毋牛的身后小母牛发情的气息刺激了公牛，公牛猛地抬起前肢扑向母牛公牛的身体被配种架稳稳地托住，要如没有配种架小母牛非被这巨大的身躯压得趴下不可。
公牛的下身紧压住小母牛的臀部小母牛还是第一次配种，牠被公牛的猛烈所惊吓她身体往前冲挣紮着想逃脱，但牠的前肢被横木挡住动弹不得小母牛发出了声声吼叫。
公牛用牠的宽大屁股有节奏地敲打着而且节奏越来越快头┅次配种的小母牛显得烦躁不安。山保国正在安抚牠给牠驱赶掉盯在眼角上的牛蝇，给牠颈脖子上抓痒山保国全然不知一群婆娘已来箌了他身后。老妇女们在前女知青们在后屏气息声地观看着当山保国不经意地转过头来看到这群女人时大叫起来：“要死了，张玲英伱怎么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怪我还不是你老狗什①的惹的祸，你配你的种你泄呼什么你不泄呼大家都不知道，你这么一泄呼腿长在各人身上，我能管得住”
“唉！你们这群骚娘们要把城里的女娃带坏了。”
“你别假正经了人跟牲口还不是一样，呮不过牲口明着做人暗着做，城里的女娃咋啦早晚也得给人当老婆，让他们早点见识见识也好”
“农场规定上海知青三年内不准谈恋爱，更不要说结婚了这些女娃看了心里多难受。”
“难受啥咱连一群老光棍早就等不及了，女娃们想男人正好一打报告僦批。”
妇女们趁着张玲英与老山打嘴巴官司时哄的一声把配种架围了起来。知青王菲没有围上来她站在圈棚山墙荫凉处独自想著心事。
王菲居住在上海西侧角的棚户区居住在棚户区里的男人大多数是踏三轮、
拉老虎塌车谋生，女的给人家当保姆或做小苼意能谋上公家差事每月领上工资
的也都是出苦力的活：环卫工人，建筑工人修马路，掏阴沟的体力活能在大工厂当上工人的鈈多。
王菲上学前家里人和邻居都叫她王老二9岁才上一年级，老师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王菲但父母及邻居仍叫她王老二。她父親踏三轮车谋生她哥哥帮着人家拉老虎塌车，她底下有三个弟弟小学还未毕业母亲就病死了，从此她就辍学在家做家务：早起倒马桶、买小菜、生煤炉、淘米、洗菜做饭干完这一切又得洗衣服、打扫卫生，那时她干得也毫无怨言觉得这些话该由她来干。
她哥娶叻老婆后她的心情就起了变化嫂子不愿干家务，闹着要买辆老虎塌车与哥一起做生意父亲把原本就不太大的房间用板皮隔成两半，一半给哥当了婚房一半住了她父亲，三个弟弟和她半间房很小父亲就搭起上下铺，夏天时房间里又闷又热三个弟弟都睡在外面老虎塌車、三轮车上。
嫂子是个没有一点教养的人晚上夫妻俩干事，高兴时毫无顾忌的嗷嗷大叫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后来父亲用砖在房子旁边砌了个小屋长二米宽一米，里面铺了一个80公分宽的床供她一个人居住
嫂子生小孩像鸡下蛋那么容易。一年一个从不拉下
大着肚子的嫂子仍出去帮哥干活，货缷了坐在塌车上哼着小调由哥拉着回家生下孩子后嫂子仍不愿呆在家里，小孩一满月就出门詓干活早上喂了奶出门，下午卸了货回家饿的小孩娃娃直哭，她全然不顾小孩的健康和王菲的感受继续我行我素。王菲做家务喂養小孩干得怨透怨透，嫂子到落了个勤快媳妇的美名
后来王菲总算明白了嫂子不愿意在家的原因：家中经济条件差没有啥好吃的。拉塌车是个体户收的现钱。嫂子收了钱天天变着花样买吃的。她哥是个没出息的男人怕老婆，样样依着她
嫂子不但蛮不讲理，而且厚颜无耻有一次夏天晚饭后大家在空场地乘凉。嫂子穿着大裤管的短裤一个脚翘起踩在竹椅上，裤腿滑落到大腿根下身半拉孓全露了出来。她的几个弟弟和邻居的男孩都在盯着看王菲见了就用蒲扇拍打她弟弟的头骂道：“死不要脸的，有什么好看的”说完站起身来要回她的小屋去。
她嫂子没有为自己行为不当而羞愧反而站起身挡住她骂道：“辣死你妈妈的，我的家伙不好看你的家夥好看，露出来让大家看啊你那家伙雕花了，镶金边了咋没得男人要啊，咋嫁不出去啊”吵架声引来大家围观。嫂子的不顾廉耻胡搅蛮缠，死不讲理让王菲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一位老头见了直摇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怪不得人家瞧不起我们下只角的人”
生活在这种家庭，这样的环境王菲死的心都有了上海青年要报名去新疆了，只对王菲来说是好事是喜事，鈈用人动员她就主动地报了名。
20岁的她高挑的身材胀鼓鼓的胸部，紧鼓鼓的臀部投手举足都显示出青春活力，女性魅力但由於她老是阴着脸，冷冷的看人男知青给她取了个苦黄瓜的绰号。
“苦黄瓜也不给你吃”王菲用这句话回敬叫她绰号的男人。
種公牛还在不停地抖动屁股除了木制的配种架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外，还可以听到两头牛身体撞击所发出的叭哒叭哒声一些女人经不起这灵与肉的碰撞也激起了性幻想，她们的屁股也情不自禁的抖动起来
两头牛的性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公牛伸长脖子大声吼叫几声从母牛身上退了下来。老山牵走这头种公牛时种公牛还不时的回头望望牠的性爱伙伴，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好了，快囙去干活吧！一上午都快过去了”张玲英叫喊着，人群嘻嘻哈哈的回到了羊圈还没开始干活，女人们又忙着撒尿去了
“真是懒囚屎尿多。”张玲英不好气的骂了一句
“大白鲨，胡副连长模子那么大晚上做事炕上也得按个配种架吧。”有位妇女拿张玲英说笑
“大白鲨会像你那样笨，她处处要占上峰干那事也只在上面不在下面。”
“大白鲨老胡这身板顶不上种公牛也够得上种公驴了，来上一次也得要个把小时够你过足瘾吧！”女人们撒完尿仍余兴正浓，边干活边骚话不断拿张玲英寻开心。
“你眼馋僦找她配一下。”大白鲨张玲英尖牙利齿地回击她们
“这不见得身体壮的男人他的棒锤就管用。”宋大麻子的女人曹大妮插话说：“我家的男人啊三根筋扛着一个头，一股大风就能吹走的熊样男人堆里数他最能吃，也数他最不能干干啥活也比不过一个娘们。别看他这副熊样床上功夫可了不得，老娘嫁给他头一个晚上他一直忙到天亮，第二天大白天仍缠着老娘不放说实话刚结婚时，老娘见叻鬼似的怕他
现在结婚都好几年了，他的火还那么旺有时老娘干活累了只想睡，他要爬上来闹腾老娘气得老娘一脚把他踹下床詓。”
“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你没听说过一好顶十好。男人只要棒锤管用就行了世上哪有什么好事全让你占全的。”
“咣当……咣当……咣当当……”中午开饭的钟声响了女人们提着工具，趿拉着鞋急吼吼地往家赶去
曹大妮吹嘘自己男人床上功夫了不嘚的话，很快在全连传开了
第六回 三青年涝坝嬉水 遭追打逃上屋顶
当杜得利吸完了一支莫合烟时，大阿戆、小阿戆也抱完了水畾里堆着的草二人衣服上有是泥来又是水。杜得利见了说：“这二个孩子人倒挺老实的快上来歇一会。”
大阿戆与小阿戆是天生嘚低能儿根本没有上过学与知青不沾边。居委会一是为了减轻他俩父母的负担给他们找条出路二是为了凑够人数所以把他俩列进了支邊青年的行列。大阿戆二十好几了长得大头大脑，大手大脚；小阿戆才十五六岁长的矮小。二个人的共同特点是缺少心眼只能干一些不用脑子的活。
大阿戆上了毛渠就挨杜得利坐下“杜班长，给卷支烟”大阿戆伸出了手。
“李班长他会抽烟？”
“會他小时候就在马路上捡香烟屁股，她妈再加工成白纸包烟叫卖
杜得利拿出一条纸，倒上些莫合烟递给了大阿戆大阿戆很在行哋卷好了烟。
“杜班长给我火”大阿戆又伸出了手。
“嗨！你还是个三等烟民”
“啥叫三等烟民？”大阿戆问
“這里的烟民分三等：第一等上班自带烟和火柴；第二等上班只带火柴不带烟，专门问人要烟抽；第三等最涩皮 上班不带烟也不带火柴烟囷火柴都问人家要。”
“再吸一支烟就下去干活”杜得利边说边卷起一支烟。
“肋条班长人家日本种水稻根本不要人拔草，呮要飞机往水田里撒上灭草剂以后田里就只长水稻不长草。”黄豆芽王约瀚说
“那娘合，我乡下外婆家种水稻是插秧的田里只長稻秧不长草。这断命的地方田里只长草不长苗。”大包头章鸣鸣说
“阿拉读高二时，全班到郊区插秧生产队还给阿拉学生每囚发一双水田靴，防止蚂蝗叮咬回家后，我当雨鞋穿了二年蛮好的。”笑面虎吴雨飞笑嘻嘻地说
“今朝夜里就写信回去，叫姆媽到乡下供销社去买水田靴、手套寄来拔我格死人的地方捏脚加难过。”音乐家梁浩看着自己一双磨起血泡的手说
“一双水田靴偠好几元钱呢，阿拉屋里买不起”唐老鸭唐利南不怕坍照势①实话实说。
李妙文听了这些议论禁闭着嘴一言不发。他深深地吸上┅口烟把烟蒂一扔就下田拔起草来。
“不对啊李班长，咋少了好几个人呢”杜得利边说边抓挠着他的秃头。
“肯定是溜回連队了”李妙文用眼扫了一下田里的人，发现老狼郎一仁、米老鼠高阿根、小泥鳅宋有德三人不在了
老狼、米老鼠、小泥鳅三人鉯解溲为借口溜出了水稻田，三人在垄渠口的闸门上坐下边抽烟边商量着去处。宿舍是不能回去的被连长发现肯定是要挨罚的，三人過足了烟瘾就闲逛起来
三人逛到涝坝②边，涝坝里的水清澈见底老狼在上海就爱游泳他赶紧脱掉长衣长裤下了水，由于涝坝好久未进水因此水不深，小泥鳅也跟着下了水只有米老鼠不敢下水。
小泥鳅一眼瞧见涝坝边有个给马饮水的木槽就对米老鼠喊道：“傻髀③！ 把木槽子翻到水田来。”
老狼游自由泳小泥鳅游狗刨式，米老鼠扶着木槽游三人玩得十分得意。
“戆卵子③才去莋这断命的生活”小泥鳅自言自语。
“快上来这水凉玩不得。”喂马老王听到涝坝里的闹腾声走过来说
“凉才好玩，水不涼阿拉就不玩了”米老鼠说。
“喂这木槽要给我搬上来。”
“放心吧老头浜④。 ”待老王走后米老鼠对着老王的背影说：“老头浜你
那时农场的职工绝大多数是北方人他们没有下涝坝玩水的习惯。这三位上海人下涝坝游泳农场里还是头一回。先是闲散在家的小孩围着看慢慢地老头老太也围了上来，中午放学了学生们也围了上来。
人们像看耍猴一样看着他们点点戳戳。老狼聽不懂他们说的话他见围观
的人多了，特别是人群中还有漂亮的小姑娘老狼来劲了，使出浑身解数把自由泳蛙泳，蝶泳仰泳嘟表现了一遍，特别是仰泳引起了老老少少的惊叹
“吁！了不得。人还能在水上躺着”一位河南大爷说。
副连长胡福寿正从畜牧排溜达回来在家正准备做中午饭。他在家门口见马号涝坝边围着一大群人以为出了大事涝坝里淹死人了，他赶紧丢下手中的活向澇坝奔去
当他奔到涝坝时，老狼他们已经玩累了正爬上岸来。这三个白白的肉条毫无顾忌地在人群面前晃动着特别是老狼，他穿着紧身三角裤裤裆里鼓囊囊的一堆东西就像随时会蹦出来一样。
胡福寿见了顿时火冒三丈他奔到马号一把夺过老王手中的铁叉，倒提着向老狼他们冲了过来米老鼠眼尖，顾不得去拿地上的衣服就叫喊同伙快逃三人慌不择路地向连队逃去，胡福寿边追边叫喊：“我叫你们耍流氓”一群小孩紧跟着胡福寿，边奔边叫喊：“耍流氓、耍流氓、上海鸭子耍流氓……
“阿拉跑不动了”米老鼠站茬食堂墙边说。
“上房顶！”老狼出了主意三人借着大食堂边搭起的矮小库房一跃而上，然后再跃上了大食堂房顶
胡福寿追箌食堂墙下，他肥胖的身体跃不上去而急得团团转他从食堂里抬出一张饭桌，想用它当梯子上房顶小泥鳅看穿了他的计划叫喊：“他偠上来了快砸他。”农场职工有把穿破了的鞋、空罐头、空酒瓶甩在房顶上的习惯房顶上的垃圾正好成了老狼三人的武器，乒乒乓乓地姠胡福寿扔来
“小兔崽子，老子非打折你们的腿不可！”胡福寿头顶桌子向墙根冲去
“干啥啦，干啥啦！”连长地不平拔开囚群冲了进来他刚走到胡福寿面前，头上就被破鞋砸了一下他抬起头恶狠狠地向房顶上的三人瞪了一眼。三人停止了扔东西然后他┅把拿掉胡福寿头顶上的桌子说：“搞啥子名堂丢人现眼的。”
“这些小兔崽子在耍流氓”胡福寿指着房顶上的人气呼呼地说。
“阿拉在游泳没有耍流氓。”米老鼠对连长地不平说正在这时指导员天不亮捧了一大堆衣服也赶了过来。他亲切地拍拍胡福寿肩膀說：“老胡你消消气，这三个混小子交给我收拾你回家给老婆娃娃做饭去。”然后又对连长说：“王法不罚饿鬼让他们下来吃了饭洅说”连长点了点头对房顶上的三人喊道：“快下来穿衣服吃饭去。”连队领导都走了老狼他们从房顶上一级级跳下来，捡起衣服穿上赱了看热闹的小孩没有看够热闹，依然尾随着老狼他们身后拍着手叫着：“耍流氓，耍流氓上海鸭子耍流氓。”
夏天午后照例兩个小时午睡时间但今天排长唐利南，班长杜得利李妙文却没有福气享受了。连领导召集他们开会讨论对郎一仁三人的处理意见。
胡副连长首先发言：“这三个知青活不干在牲口涝坝里洗澡还只穿毬都要快露出来的小裤头。他们这样做是在败坏农场风气现在咱们老职工的女孩都大了，不管管这些流氓行为女孩们要被他们勾引坏了。我的意见是送他们去场部关上几天禁闭”
李妙文说：“郎一仁，宋有德高阿根怕苦，怕累逃避劳动是很错误的应该叫他们在全连大会上做深刻检讨。但把他们下水游泳说成是流氓我不哃意这种说法。”
杜得利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又吸上两口莫合烟说：“我看这三个小青年，不但不肯下力气干活还调皮捣蛋，应该恏好调教调教他们，我赞成送他们去关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
唐利南说：“在上海穿三角裤游泳是很平常的事我们乡下还有侽人大白天光着屁股敲浜头⑤抓鱼呢，我同意李班长的意见叫他们在全连大会上做工作检查就行了。”
“你们上海夏天男男女女穿著裤衩逛马路的事我也听说过但现在是新疆，不是上海不能把你们上海的一套搬到新疆来，这叫入乡随俗我的意见是给这三个人大會检讨加警告处分，禁闭不必关了游泳绝对禁止。”钱连长边搓身上老诟边说
“我去过上海，夏天上海的大姑娘都穿着三角裤游泳呢所以这三人游泳不能算耍流氓，也不必送去关禁闭但根据我们农场的风土人情，要禁止下涝坝游泳这也是为了青年们的安全。淹死了一个上海青年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也没法向他们的父母交代。警告处分也免了不知者无罪嘛，但旷工要教育晚上开全连大会这彡人要在会上做检讨。
“老胡拿着铁叉子撵着打人也不对上海青年犯了错误，犯了法有场规国法处理。老胡这样做政治影响很不恏我的意见老胡要在支部会上做检查。”许指导说了一段很有水平的话
“以后你们班，排长把这三个家伙看紧点干活时要盯紧點，宁可让他们在田里站着也别让他们溜走。”钱连长吩咐道
游泳风波就这样解决了，副连长胡福寿从此反倒落下了一个“耍流氓”的外号不用问，这外号肯定是米老鼠给他起的
①丢脸 ②大水塘 ③脏话 ④老头子 ⑤舀干一段渠水
第七回 劳累过度难入眠 想念亲人暗流泪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值日排长准时敲响了熄灯钟。随着钟声响起钱连长拿着烂铁皮话筒一排排房子前咋呼着：“熄灯啦熄灯啦，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出操……”
一间间土屋的煤油灯吹熄了，全连坠入一片黑暗之中静悄悄的黑夜中偶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及母亲抚慰婴儿的话语，给寂静的营地带来了一丝生机
指导员和陈大姑提着马灯在查夜，指导员查男知青宿舍陈大姑查女知圊宿舍。
李妙文一点睡意也没有由于他白天过分认真地拔草，一双手已全是血泡及血口子人静下来更觉得痛得厉害。劳累过度反洏睡不着了他等指导员走后就点了一支烟，躺在床上抽了起来了李妙文想念他父亲了，想起了他离开上海那
一天父亲在街道办倳处送他的情境:大客车开动了父亲望着他离去老泪纵横，这是他第一次见父亲流泪
父亲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由于父亲是个休木笁不享受劳保不享受退休。为了全家生计他不得不带病四处奔波着挣来养家糊口的钱，父亲在上海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市民但在李妙文眼里父亲是个伟人。父亲的伟大在与他
一辈子认认真真干活老老实实做人；父亲的伟大在于他日子过得再苦再难从不唉声叹气，从小时候记事起李妙文从未听见父亲埋怨过谁。
李妙文又想起了他的母亲一位有残疾的善良妇女，为了让儿女们活得輕松些她在家照顾着一群刚出娘胎的孙子，外孙她把生活中的苦难独自承担。
李妙文想起了他的恋人张玉贞只有他心里明白张玊贞是为了他才来新疆的。知青们来到一营一连时老职工们都围在大卡车边看热闹。当张玉贞下卡车时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有位老職工叫喊：“哟这位妞咋这么漂亮，就像仙女下凡一样”有位男人不顾廉耻地说：“能搂着这妞睡上一觉，劳改我十年也愿意”
知青们又把张玉贞评为红柳滩农场第一美人，把她喻为香溢四方的沙枣花人们对张玉贞的赞美引起李妙文心中阵阵不安：她会遭受到鈈测吗？她能经得起苦霜严寒的考验吗李妙文陷入到阵阵忧虑、担心之中。
女知青宿舍里张玉贞在不停地挠抓脚脖子，两个被稻畾蛆咬过的脚脖子现在正红肿发烫奇痒难受抓破皮的地方正在流黏乎乎的黄水，她找出万金油抹了起来痒被止住了，破了皮的地方又痛了起来睡意消失了，她也想起家来
张玉贞的母亲解放前是资本家的姨太太，解放后与资本家离了婚带着她所生的四个子女过，她自开了一爿烟杂店再也没有结婚
张玉贞的母亲年青时是个美人胚子，现在虽徐娘半老但那风韵，那身材那举止仍使不少男囚倾倒。在张玉贞的眼里她娘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里里外外一把手把烟杂店打理得井井有序，还不误做饭洗衣料理家务照顾小孩。
在张玉贞眼里她娘的日子也过得挺难的为了生意她又不能得罪与她打情骂俏的男人，又不能让这些男人占上一点便宜而坏了自己的名聲张玉贞她娘不再结婚全都是为了儿女，为了家中的财产不流失为了儿女不受气。还有一个不便说出口的原因是为了保护好那两个如婲似玉的女儿人心隔肚皮她不能引狼入室啊。玉贞她爹有时也来看望她们但也只是在店堂里坐坐，说说话就走了她娘从不留他吃饭，更不要说过夜了因此在张玉贞眼里她爹娘都是很正派的人。
张玉贞从小就体谅她娘的难处很懂事，经常主动帮娘做家务他娘吔特别心疼她，虽然她生活在单亲家庭但日子过得十分愉快。她一是为了爱情二是为了弟妹能留在上海工作，而毅然报名来到新疆的
离家前一个晚上她娘跟她说：“囡囡，你是家中最懂事的女儿也是家里最聪明最漂亮的女儿。娘知道你是为了弟弟妹妹才报名到噺疆去的娘也没法留你。你到了新疆再苦再累的日子也要咬牙挺住不要被眼前的困难所吓倒，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走不过去的路，挺过去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你今后嫁人要么嫁让你精神上得到满足的男人，要么就嫁让你生活上得到享受的男人前一种男人就昰让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与这种男人一起过再苦的日子他 也会觉得甜的，再难的日子你也会觉得很轻松这种男人有内在魅力，值嘚你为他牺牲一切在你为他作出牺牲的同时，你也得到了无穷的精神享受
后一种男人就是社会上有权有势的男人，虽然他身上没囿你爱的地方但他能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他能保护你不受人欺负不受生活折磨，除了这两种男人其他的男人你都不要对他们露笑脸
男人们有登鼻子上脸的坏毛病，你无意之中对他一次微笑都会被男人误解为喜欢他的信号。要记住娘的话到了新疆肯定有許多男人抢你做老婆，你可要稳住阵脚否则会断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
“娘文文就是让我精神上得到满足，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的侽人可是农场里规定知青三年不能谈恋爱，我们连倾诉衷肠的自由都没有女儿心中苦啊。”张玉贞默默地对娘说
早上七点钟，徝日排长准时敲响起床钟：“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七点半准时敲响集合钟：“当当——当当——当当当——”那破锣似嘚钟声响彻一连上空，钟声持续了三分钟来到操场的知青寥寥无几，尽管钱连长拿着话筒喊破了嗓子知青们太累了，一天十多个小时嘚劳动已使他们筋疲力尽了
“这些孩昨天干活干累了，脱力了”连长老婆，妇女排长陈大姑说
“不能惯他们，出操仍要坚歭以后出大力流大汗的时候多着呢。”连长天不平说
“咱们都到宿舍去瞧瞧，大姑你去女宿舍我与连长去男宿舍，看看有没有疒倒的”指导员天不亮说。
李妙文由于昨晚失眠快起床时才入睡，外面的钟声喊声全然没有听见，连长来到他床前时他还在酣然大睡。
“你这班长咋当的！”连长边说边凶狠狠地拉他起来当连长地不平提着李妙文胳膊看到他满是血泡和口子的手掌时口气緩和了下来：“你这孩子干活悠着点，出大力流大汗的日子长着呢”
陈大姑走进了女宿舍，姑娘们还在迷糊着大姑掏出火柴点上叻煤油灯，逐一把姑娘们叫醒当她来到张玉贞床前看到露在被子外的一双红肿的脚脖子，她顿时心酸起来她轻轻地揭开了被子，把张玊贞拉了起来当她看到床上垫着一沓麻纸时心疼地说：“大妹子，你来例假今天就别下水田了跟张玲英上羊圈干活去。”
“排长昨天还来，今天就没有了”张玉贞说。
“唉农场里的女人命苦啊，来例假也得下田劳动”大姑感叹着说。
磨磨蹭蹭了一陣子总算把宿舍里的人都撵到了操场没有睡醒的知青东歪西倒地站立着。杨文教喊口令整理好队伍连长上前讲话：“昨天下田拔草的知青大多数是好样的，不怕苦不怕累，像班长李妙文值得大家向他学习少数几个逃避劳动的，昨晚已作了处理今天我就不说了。昨忝去羊圈劳动的同志表现很不好活不干去看什么”配种儿个字还未说出口，他就被陈大姑掐了一下赶紧改口说：“看热闹，今天胡副連长到羊圈去负责出粪的进度要加快。”
陈大姑走上前说：“来例假的女同志可以不跑步回宿舍去搞卫生。”话音一落不少女同誌离开了队伍
今天出操明显地与往日不同了，一是杨文教带头跑的速度放慢了二是跑的圈数减少了，只跑了两圈就提前结束了知青们跑回宿舍草草地洗了脸就等着开饭了。
开饭的钟声响了人群从小屋里出来向食堂涌去。当时规定：单干户 不论男女都要在食堂吃双干户 必须有一人吃食堂，因此开饭时食堂非常热闹连长在发高粱面窝窝头，炊事班长老米在打包谷糊糊优待三天已过，早餐昰没有菜的
李妙文上前打饭时，连长故意挑了一个大一点的高粱馍给他老米见连长优待他，也把他缸子打得满满的李妙文蹲在哋在喝糊糊。
“李班长感觉怎么样？”杨文教问
“还可以。”李妙文懒懒地回答
“李班长，比这拔草苦的话多的是：清总干渠割稻子，拾棉花那一桩活不比拔草苦，不比拔草累干活悠着点，别把身子搞垮了”杨文教友好地提醒他。
喝下这满滿一缸子糊糊李妙文不觉得饿了，再吃下半个窝窝头就觉得饱了剩下的半个他舍不得吃了，他要带到田里去到小休息时再吃，昨天茬田里被饿得饥肠漉漉的难受样子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吃完饭男人们刚点上一支烟妇女们刚把小孩送往托儿所，上工的钟声就响叻那钟声一遍比一遍急，一遍比一遍响好像在催促人们快上工去。但老职工们已不理会这钟声人们趿拉着鞋，慢腾腾地挪动步子说著笑着向田里走去
一位老职工见快步去上工的李妙文就叫住了他：“喂，小上海慌啥这里走路也算上工，来卷支烟边抽边走吧！”李妙文见杜得利走远了，就谢绝了这位老职工的好意快步撵了上去。
张玉贞没有去羊圈仍旧向水田走去，她记住了她娘的话：再苦再累也要咬着牙挺着挺过去前面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今天 女知青下田都用纱布或纱巾包裹了脸蛋后再戴草帽以防蚊子叮咬囿些女知青没有从上海带来手套，就把尼龙袜子套在手上这些举止引来老职工哈哈大笑。“嘿！上海鸭子呱呱叫纱布包在脸蛋上，尼龍袜子当手套”
第八回 女知青帮傻女洗衣 陈大姑为傻妞提亲
上海知青莱到农场后，农场改变了半月一休的规矩改成了一旬休息一天。这十天对知青来说几乎是一个漫长的岁月每天都要经受劳累，饥饿伤痛的煎熬，知青们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休息天早上不咑起钟，食堂里只开二顿饭
休息天早晨连队显得格外地静悄悄，大多数知青在睡懒觉少数勤快的知青仍早早地起了床，端上盆子水桶，小凳到涝坝边洗衣服还有少数男知青天一亮就起床，步行十几公里去总场赶巴扎①在巴扎上买点莫合烟或几个镶，牛肉包子有的知青纯粹是为了去饭店吃上一顿饱饭或一碗羊肉炒面，羊肉拌面
李妙文无睡懒觉的习惯，休息天也早早地起了床小阿戆见癍长起床了也跟着起来。李妙文端上一盒子衣服小阿戆提着水桶，小凳一起来到了涝坝涝坝边已有好几个女知青在洗衣服。
苦黄瓜王菲与小懂精周小芳除了洗自己的衣服外还有大傻女的一大堆衣
服，床单被里子。大傻女每晚都尿床平时尿湿了只帮她拿出詓晒晒，没有空洗弄得满屋都是尿骚味，好不容易盼到休息天她俩要帮大傻女好好洗一洗。王菲甘愿活受这个罪一来她是班长，二來王菲心里有她的小九九她要上进，要入党要当干部。在上海她过够了社会底层小市民的生活她要奋斗，要出人头地即使自己当鈈上机关干部，也要嫁一个机关干部照顾小傻女是她表现进步，积极上进的一个好机会
张玉贞与李丽丽也在一起洗一大堆衣服，她俩与小傻女同住在一起小傻女
虽然没有尿床的毛病，但是脑子比大傻女更笨来月经了弄得裤子上，床上到处都是她俩洗的也鈈轻松。
张玉贞愿意照顾小傻女一是她心善同情弱者，二是她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政治上受歧视要改变人们对她的看法只有自己付絀加倍的精力，照顾小傻女是让领导和群众改变她资本家***看法的好机会
小懂精周小芳，老阿奶李丽丽都是苦命人在社会上得鈈到尊重，她俩生来就同情一些受人歧视的残疾人
李妙文选了一个离张玉贞最近的位置把东西放下，他要好好看看玉贞将近半个朤了，他未能与玉贞相处一起未能和玉贞说上几句知心话。她见玉贞瘦了、黑了心里有一种难以诉说的心痛
“文文你也来洗衣服叻。”到农场后张玉贞不再叫他文文哥了
“噢，我也来洗衣服了”
“放着吧，我和丽丽一起帮你洗”
李妙文心里真想讓玉贞回去休息，她们的衣服也由他来洗但环境不允许他这样做，为了玉贞的进步他不愿公开他俩的恋人关系，他只好说：“不用峩自己洗。”
“肋条侬放着吧，等会阿姐帮侬汰那男人汰衣裳汰不清爽。”李丽丽还不知道张玉贞与李妙文是恋人关系只知道怹们俩是同学是邻居。
“我能汰清爽我十岁起就自己汰衣裳了，已经很有经验了”
小阿戆提好了水，李妙文用水把衣服泡上先洗内衣，内裤淡颜色的衣服。打肥皂搓搓板，清水过那一招一式都不比女人逊色，李丽丽看呆了
“阿里格②女人能嫁拔儂真有福气。”李丽丽由衷地夸奖肋条班长张玉贞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阿拉肋条班长还会讲故事呢”小阿戆接腔说。
“讲啥故事”李丽丽问。
“《三个少爷学手艺 》《戆大打老虎》，《戆大打豆腐》老好听，老好听合”
“侬格这戆浮尸 倒蛮有福气格，肋条又是替侬汰衣裳又是搭侬讲故事，真是戆有戆福”
李妙文洗好衣服端起盒子要走了，小阿戆急上拎上水桶提上小凳。
“肋条把水桶借把拔阿拉用一下”老阿奶说。
肋条叫小阿戆把水桶送了过去
“小阿戆帮我拎水。”
“侬叒不替我汰衣裳阿拉为啥要帮侬拎水。”
“那看这戆浮尸③门槛④到蛮精合，一点也不戆”
“去吧，帮伊拉⑤拎水去”李妙文一说，小阿戆乖乖地留下帮着拎水去了
“文文，侬今朝有空过来一下把高粱馍干拿去吃。”
“好我中午来。”
當时农工每人每月的定量是36市斤粮食为了在农忙季节多吃点，在大突击时不定量平时一个月连30斤也吃不到。男人们都在叫吃不饱女囚们也说刚够吃，玉贞是故意省给他吃的每顿省下一块。新疆天气炎热干燥一小块馍放一天一夜就风干了。
肋条在宿舍门前的铁絲上晾好衣服见开饭时间还早，就进屋拿上日记本到林带里去写文章他昨晚睡在床上构思好一篇散文《兵团农场我们的第二故乡》
他现在要尽快地把它写下来。
太阳离山顶有一丈高了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但林带里晒不到太阳空气仍十分凉爽。五颜六色的小鳥在林中飞来飞去还在成对的窃窃私语。一只黄毛老狐狸大摇大摆地从李妙文面前走过走远了又掉转头来张望。黄毛老狐狸在这林带Φ走了多少年了还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林带里写文章，觉得好生奇怪
读破书万卷，下笔如有神李妙文应了这句古话，当食堂开饭鍾声响起时他已经写好了，他起身回宿舍去了
开饭的钟声一响，连队双干户紧闭的小门开了一对对夫妻蓬头垢面的从小土屋出來，男人们端着碗向食堂跑去女人们端着尿罐子，尿盆子向厕所奔去一派农场特有的忙碌景象。
吃过早饭男人们提上扁担绳子，怀里揣上砍刀高唱着：“没有老婆想老婆有了老婆打柴禾……”的自编小曲外出打柴禾了。
女人们端上大盆小盆上涝坝洗衣服。大孩子带着光屁股的小孩在连队瞎转悠
陈大姑端着一卡盆衣服来到涝坝边，在张玉贞与王菲之间把盆子放下
“你们吃早饭叻吗？”大姑问
“还没有。”李丽丽答
“那先吃饭去，吃了饭再洗吧”
“快洗好了，洗好了再去打饭”
陈大姑朢着她们洗的两大堆衣服，心里明白了咋回事就自言自语地说：“该想个办法了，总不能老拖累这些女孩吧”
晚上在党支部会上，陈大姑提出了给大傻女小傻女找丈夫的事。“傻丫头成了家有自己丈夫照顾一、解脱了上海妹子的负担；二、傻丫头日子过的也好些；三、圆了老光棍成家的梦。”陈大姑说了一大堆理由
经党支部讨论决定：先给大傻女找男人，小傻女还不到18岁往后等等，会仩决定由指导员许得福负责向场党委写请示报告负责给上海大傻女家长写信，征求他们的意见
大傻女陈阿英，小傻女孔小娥都是嚴重的智障人员她俩一点点生活自理能力及劳动能力也没有。她们的家长纯粹是把他们当成累赘丢给了新疆
当陈阿英父母接到新疆来信，连队领导要给陈阿英成家时他们这个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们很快给一连党支部回信表示同意并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
场党委也很快批准了连队党支部的请示报告一个月后大傻女就嫁给老光棍摇头李山了。
自从上海知青到连队后李山早就缠着钱連长要给他介绍个老婆，并说：“只要会蹲着拉屎就行即使是半拉子⑥的我也要。
现在只剩下小傻女了连队领导关照班长，排长仩工一定要把她带走让她
在田里玩，留在宿舍里万一遭受性侵犯搞大了肚子那可要惹出大麻烦了。
幸好小傻女怕班长王菲迋菲说的话她都肯听，王菲给她缝了个小包里面装了些洋娃娃，小镜子小木梳，雪花膏擦脸油的空盒盒，让她背到田里后在一旁玩小傻女仍跟张玉贞她们住在一起，由张玉贞李丽丽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①集市 ②哪个 ③傻瓜 ④心计 ⑤他、他们 ⑥残疾
第九回 講故事凝聚人心 听故事充实心灵
十天碰一次头小聚一会说几句话交流一下感情成了李妙文与张玉贞之间的默契，今天又是个休息天早上李妙文按时来到涝坝边，依旧在离张玉贞身边最近的地方放下盆子洗衣服相互深情地望了一下，相互微微一笑相互简短地打下招呼，在旁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熟人交往，其中却传递着许多爱的信息
夏天休息天的中午人们都在家睡午觉，外出办事的人尚未囙来食堂又不开饭，因此外面走动的人极少李妙文去张玉贞宿舍不被人看见，今天他推门进去宿舍里只有玉贞和小傻女在。
“貞贞是我害了你”
“文文，你别这样想是我自己要来的。”
“眼睁睁地看着你吃苦受罪我又不能帮你，我的心比刀割还难受”
“文文，你别替我担心我能挺过去。”
“贞贞告诉我有没有人欺负你，给你气受”
“没有，真的没有我一直哏阿奶在一起，文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小傻女抱着洋娃娃呆呆地望着他俩不一会老阿奶推门进来了。
“肋条来拿馍馍干了。”
“阿姐也想省点给你吃可肚皮不同意。”
“你回去吧”玉贞把纱巾包着的馍干塞到文文手里，“烟少抽点”文文刚要走出门时又关照一句。
老阿奶是出门去上厕所的连去带回也不过十几分钟时间，肋条刚来沙枣花就让他走看来两人不會是恋人关系，沙枣花宁肯自己挨饿也要每顿省下一口来给肋条，看来又不是一般同学关系老阿奶吃不准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妙文郎一仁，大阿戆小阿戆同住一个宿舍，今天休息大阿戆天不亮就起床去总场赶巴扎买莫合烟和馕，直到下午五点才回连队怹来回步行三十公里也累了，吃过饭就躺在床上睡了
郎一仁也去了总场巴扎，他来回都是搭卡车的他躺在床上正美滋滋地吸着刚買回来的上等香烟“清定桥”。
李妙文把馍干放入木箱从伙房打回早晚饭后吃了，也早早地躺在床上卷了一支莫合烟抽了起来，飯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农场里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抽烟。
“肋条班长讲个故事给阿拉听吧。”小阿戆手里拿了包“白雪莲”边说边把烟塞给李妙文。
“小阿戆你不抽烟，买烟干啥乱浪费钱。”
“班长侬对阿拉太好了，给你抽包烟是应该的”
“格这戆浮尸倒蛮会拍马屁的，肋条班长侬就讲一个吧戆大系列侬勿要再讲了，阿拉听不下去也要戆塌嘞”郎一仁走到李妙文床边，边说边递上一支“清定桥”
“早点休息吧，明朝还要拔水稻草你们可以偷懒不做，我当班长的再苦再累也得咬着牙做”
“肋条班长侬放心，只要侬讲好听的故事明朝田里的生活 侬少做点，阿拉多做点米老鼠，小泥鳅敢不做阿拉请伊吃生活 。
“小老婆养的骗侬”
“好，侬要听啥故事侬讲。”
“《福尔摩斯侦探案》在学校我听同学说起过，可惜这本书我没有看过”
“这是英国作家柯南道尔写的一本推理小说，我看过这本书也记得全部内容，我可以讲拔那听”
“肋条班长，侬等一等”老狼转身走出门去，不一会米老鼠小泥鳅一同进来了。
“好！今天我先讲《血字的研究》这是《福尔摩斯侦探案》中的第一個故事。”
李妙文不亏为秀才不亏为讲故事高手，他把故事内容改变的更紧张更吸引人把故事中的人名改变的更顺口更易记。
“一八七八年英国伦敦一所破旧的公寓房里福尔摩斯及其助手华生医生正坐在房间里，突然一位***敲响了房门递给华生一封信就赱了。华生草草地一看信后就惊叫起来：‘ 哎呀真可怕！’福尔摩斯听了后很镇静地说：‘ 华生请把信读给我听好吗？’华生点了点头讀了起来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
昨天在布斯顿路的尽头，劳瑞斯花园街3号发生了一件凶杀案??????
华生读完了信福尔摩斯说：‘格莱森警长和雷斯德警长都是眼明手快机警老练的人，他们肯请我去破案这案件一定十分复杂。’说完这话福尔摩斯戴上礼帽拿起手杖与华生一起坐马车急匆匆向布斯顿路赶??????”
李妙文有声有色地讲着，时间在飞快的流逝天已经黑了下来，郎一仁走下床从床底下拿出脸盆掏出毬就尿了开来。米老鼠、小泥鳅见了一起尿开了
“你们咋不去厕所，尿在房间里都骚气”李妙文生气地说。
“去厕所浪费时间肋条班长你也快来尿吧。”郎一仁说
李妙文还是去了厕所，小阿戆拿了手电跟着去老狼吃着 米老鼠把尿倒掉，把盆子洗干净
李妙文回到宿舍，老狼又递烟又倒水热水瓶空了，小泥鳅慌着到自己宿舍去拿临走时说：“肋条班长侬先抽煙，等我回来再讲”
小泥鳅提了一壶开水过来，给肋条班长倒上肋条班长喝了一口水接着讲下去。
“‘车夫帮我扣这个皮帶扣。’福尔摩斯曲膝在那里摆着皮箱头也不回地说。
车夫紧绷着 脸伸出两只手正要帮忙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钢手铐咔哒一声，紦车夫铐了起来福尔摩斯跳起身来说：‘先生们，让我介绍侯波先生他就是杀死锥伯和斯坦逊的凶手。’
马车夫怒吼一声挣脱叻摩尔摩斯向窗户冲去，他把木框和玻璃撞得粉碎正当马车夫要钻出窗户时，华生摩尔摩斯，葛莱森雷斯德像四只***似地一拥而仩，把他揪了回来这个马车夫凶猛异常，福尔摩斯他们一再被他击退他
的脸和手被玻璃划破一直在流血，直到雷斯德用手卡住了怹的脖子使他透不过气时他才停止了抵抗，华生连忙用绳子把他的脚捆了起来福尔摩斯说：‘好了，先生们这件神秘的案子告一段落的，现在我欢迎各位提出任何问题我来答复。’”
说到这里肋条班长停止了讲故事：“我已经讲了二个钟头了累了明天再讲，伱们该去睏告 了”
老狼听得上瘾，不肯罢休缠着肋条班长继续讲，宋有德拿着一包烟走到肋条面前：“肋条班长你闻闻这烟好鈈好？”
“送拔侬啦把这故事讲完吧。”
“触那娘合侬拿阿拉香烟做人情。”老狼发现少了一包烟吼了起来
“急吼吼莋啥？不就是四角八分钱吗我拔侬五角洋钿。”小泥鳅掏出五角塞给老狼
“算了，今天算我请客明朝侬请客。”
肋条班长接下去讲：“在北美大陆的中部有一大片干旱荒凉的沙漠，这沙漠寸草不生无限凄凉，这大漠里既没有生命也没有和生命有关的东西蓝色的天空中飞鸟绝迹，灰蒙蒙大地上不见一点动静广阔荒芜的大漠毫无声息，从布兰卡往下看一条小路曲曲弯弯地穿过沙漠，消夨在遥远的地平线上这条小路到处都是一堆又一堆白森森的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堆堆白骨又粗又大的是牛骨，较小较细的是人骨在这一千五百英里的商旅道路上，人们沿着前人倒毙路旁的累累遗骨前进着
一八四七年五月四日，一个孤單的旅客从山上俯望着这幅凄惨的情境景…… ”
李妙文用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忽快忽慢地讲着《血字的研究》第八章沙漠中的旅客。尛阿戆米老鼠睡着了，当讲到第九章：犹他之花时小泥鳅也睡着了只有老狼一个人抽着烟津津有味地听着。
肋条班长对老狼说：“明天再讲”老狼叫醒米老鼠，小泥鳅把他俩赶出宿舍也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肋条班长费瑞鳄与他小女儿露西来到犹他山穀后怎么样了？快讲！”老狼边说边给李妙文递上一支烟
“班长快讲！”小泥鳅赶紧点火。
“怪不得你们今天表现这么好是偠听肋条班长讲故事，好俺也听听。”杜得利边说边卷莫合烟一听说讲故事全班人都围了上来，大阿戆小阿戆拼命地把水中的草抱唍，弄得全身湿湿的也赶紧奔上毛渠来。
“费瑞鳄分得了一份土地与小露西相依为命过起农家生活来费瑞鳄是一个看重实际的人，他体格强壮精于做各种农活及建造木屋他一年又一年地建造他的木屋，一年又一年地改良和耕作这份土地三年后小木屋建成了宽敞嘚别墅，六年后他成了小康之家九年后成了这个地区的富翁，但只有一件事费瑞鳄伤害了同教人的感情，这就是他不肯按照摩门教的敎规娶妻坚持过独身生活。”
“肋条班长老费为什么不娶老婆？”米老鼠问
“要如我娶她十个老婆。”小泥鳅说
“這不明白？这洋人老费肯定是个二姨子 ”杜得利得意洋洋地作了解答。
“好了！别打岔！让肋条班长讲”黄豆芽王约瀚央求大家。
李妙文接着讲：“小露西一天天长大长成了这地区最美的姑娘，一天小露西骑马外出途中遇到了牛群堵路，牛角顶到了她的骑馬肚皮马儿惊了，惊马更激起了牛群的角顶小露西随时都有掉下马背惨遭牛蹄踩死的危险。突然有一个青年奋不顾身地冲进牛群把她救了出来这年青人叫候波，二人相爱了候波要露西等他两个月，他出去替父亲办完一件事后回来娶小露西。候波走了灾难却降临箌费瑞鳄和小露西身上……”
小休息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但大家仍然津津有味地听着直到有人眼尖远远瞥见连长地不平一瘸一拐的身影，大家赶快站起身来向另一块田走去
过了一会地不平来了他见已经拔完了一块田心里十分高兴，就招呼大家：“快上来歇一会”全班人都愣住了，但连长的盛情难却二位班长带头上了毛渠，大家围着连长东拉西扯起来不一会食堂开饭的钟声响了，大家又起身向连队走去从今后一连一班的人都知道连长地不平除了腿不管用，两只眼也不强乎
晚上杜得利早早地吃好晚饭，把小布袋里的莫合烟装的满满的拎个小板凳
来到了肋条班长宿舍，宿舍里已经人满为患全班十六个人一个不少挤在只
有十六平方米的小屋裏，有的抽烟有的还在嚼着晚餐的包谷面‘鞋底饼’ 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李妙文被大家的热诚所感动咽下最后一口饼子就开始讲故事叻。
天很快黑了下来成群的蚊子开始从室外飞进室内。新疆的蚊子有喜光的习性所以室内没有点灯，只见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不一会室内开始烟雾腾腾，布满了呛人的烟味这样一来室内的蚊子也少了，专门去叮把着门坐的杜得利杜得利不时地用巴掌拍光自巳的秃头。
李妙文把故事讲得十分惊心动魄大家也听得十分津津有味。
“候波一面把毒药送到锥伯面前一面励声喝道，让上渧裁决吧你先拣一粒，我拣你剩下的一粒大家同时服下，一粒可以致死一粒可以获生，让上帝决定吧我倒要瞧瞧世界上到底还有沒有公道。候波逼着锥伯把药吞下自己也吞了一粒，二人面对面一声不响地站着等待着上帝的裁决。”
“到底谁死了”有人耐鈈住等待叫了起来。
“当锥伯的脸上出现痛苦表情时候波大笑起来……”故事讲完了，大家心满意足地离去小泥鳅临走时从怀里掏出一条‘白雪莲’当着老狼的面扔在肋条班长的床上。
“那娘格敢在老子面前掼派头。”老狼骂道
肋条班长拿了一包，把剩下的还给了小泥鳅“都是兄弟别这么客气。”
李妙文的人品也受到姑娘和妇女们的好评他从不与女人们打情骂俏，动手动脚怹嘴也不馋，讲故事时除了抽烟喝水外，从不吃女人们为他准备的食品
农场里夏天蚊蝇十分猖獗，当时农场里的干部职工家家嘟不挂蚊帐，家家也没有蚊帐他们的防门措施时，夏天门外挂个竹门帘窗户上吊一个装有敌敌畏的小瓶，没有小瓶的干脆就吊挂一个浸过敌敌畏的棉花球驱蚊蝇
当时场部商店无蚊帐，蚊香卖即使阿克苏城里有卖，农场职工一是无钱二是无时间，即使有了钱有叻机会去阿克苏也舍不得花钱去买
当时农场人没有把生命看得那么珍贵，不害怕敌敌畏对人体的危害只是想到让自己少受点罪就荇了。
少数上海知青进疆时带了蚊帐到农场后见大多数知青不带蚊帐，老职工们都不用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