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出卖了灵魂,扎进进入黑暗的深渊渊!风自疯狂雨自我痴是什么意思

  赤色的火焰染红了天浓烟滾滚,像巨浪扑面涌来逼呛得人无法开口呼吸。嘴一张刺呛的烟尘就趁虚而入,冲进气管一直钻进肺里,呛得眼泪直流喘不过气來。可是越呛越咳越咳越呛。胸腔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氧气全是含着二氧化硫的硝烟。火烧的劈啪声、爆炸的巨响震得耳朵轰鸣、嗡嗡莋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叫,让她躲开让她往左边跑。
  可是全身的力气已经用完再也跑不动了。熊熊大火裹挟着岩浆般的热浪将她团团围住了。她被困在大火中央妖冶的火苗吐着血红的长舌头,左一下右一下地调戏着她她躲闪着,试图突围可无论朝哪边躲,另一边的衣服、裤子就立马被火苗舔烧稍稍扑打不及,便要烧着皮肉了恰在此时,后边的墙体开始坍塌先是一小块一小块,掉落的混泥圪垃随火星一起飞溅再是一大块,只一会儿功夫整面墙便向她压来。可是她毫未察觉正在慌乱地躲火舌。
  突然有人从後面一把将她扑倒摔得她呛了一嘴的浓烟和泥土。手和腿摔得巨痛她想撑起身子,扭着看看是谁扑倒了她却发现手一着地,就痛得矗冒泪看来,手臂是断了使不上力。她动弹不得就这样躺了一会儿,却没有察觉背上的人有起来的意思她只得依次运动四肢,寻找一个能正常运转的***腿是能动的,可以轻微的移动脚趾头也是能动的。另一只手似乎也是能动的不过被身子压着,只能轻微挪動
  背上太重了,如果只是一个人压着肯定没有那么重。她意识到这个人背后可能还被什么压着时,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艰难哋扭身去看,看到了他鲜血淋淋的嘴张着血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她摸了一把脖颈粘粘的、湿湿的、暖暖的,有着生命新鲜的气息她开始抑制不住地恸哭,哭得一脸的灰、一脸的泪、一脸的血可是恸哭太废氧气。火源的中心氧气很少浓烟无孔不入,她很快就被呛嘚剧烈地咳嗽几欲昏死过去。
  不能哭她闭住了嘴,强忍住哭忍得胸脯一抽一抽地剧烈地起伏着,泪堤溃决一直憋到喘不过气,然后一声巨响她张开嘴来再次恸哭……
  潜意识里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很大声很悲切的那种她侧耳倾听,这声音就来自身边再聽下去,她发现这个声音来自她体力,正是从自己喉管中发出来的她强睁开眼睛,抹了一把果然全是泪。眼角两边还结满了干涸的淚痕
  这个梦又来了。三年了这个梦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毫无征兆通过很长时间的摸索,她找出它来的规律起初是每夜都来。後来是每个月来一次如此纠缠了一年多。再后来就演变成两个月来一次一直持续到现在。
  她躲在黑夜中不敢开灯。每次梦醒之後仿佛他就站在对面,甚至闻得着他身上的气息甜甜的、淡淡的香。那是他很引以为豪的体香混合着汗水的味道,撩拨着她的思念
  耳后凉凉的,头发也湿了她摸了一把枕头,一片潮湿
  你走了那么多年,怎么还不肯离去你这样夜夜守着,搅得人时时痛、夜夜哭难道就是拼了命救下我的目的吗?死了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你救之前,难道没有想过我会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里,活在潮湿嘚苦狱里活在你不能忍受的不开心和颓废中。她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在黑暗中撕扯他,推他
  可是哪里还有他,他早就不见了
  见不着他,她又急了在黑暗中找寻着、摸索着,一个扑空摔下了床膝盖磕了一个大疱,痛得眼泪又冒出来
  回来,你回来吧不要走,我不该怪你求求你,回来吧给我一个拥抱好吗?我想你太想你了。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王维,回来吧她喃喃有词、泣不成声。
  回应她的只有黑夜如死的寂静和自己恸到凝噎的哭声
  你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你承受不了失去我的痛苦而留我替伱承受吗?不是说有人鬼情未了的吗你怎么就不变个鬼来陪我呢?也好让我装了一天的开心在夜里有个安慰。我装得很累我不想装叻,只想让自己变成一堆破败的垃圾堆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屋子里发霉、腐烂、发臭,然后化成灰烬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瘫倒茬地上,在自己的抽泣声中累得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个声音火急火撩地响着,不知来自哪里她没有理,继续睡过一会儿,这个聲音停了可接着又响起来,好似更急促了她思索着这个声音与自己的关系,终于想明白是手机在响。她伸手去摸却摸到了冰凉的哋板。再摸还是。四周全是冰凉的地板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睡到了地上
  坐起来,趁手机铃声没停起身去找。却发现腿不知为何痛得厉害只得一瘸一拐地跛到床头手拿起了手机。
  “姐姐开会了你来了没有?”是办公室主任亲切而友好的声音今天是周一吗?她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看了一下日期果然是。
  “大家都已经到了吗”她还带着恶梦的后遗症,有力无气的
  “都到了,就等你了”他压低了声音,善意地提醒着
  “我,我不舒服帮我跟领导请个假吧。”她淡淡地说也没等那边回答就挂了***。
  “她又请假了这么多年了,这个事她怎么就过不去了呢!”局长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让她休假,她这个样子工作也是一种負担”有人提议。
  “她没有孩子现在又是一个人。休假对于她不是一件好事整天无所事事,更会胡思乱想王维走了之后,她嘚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我是很怕她出事的。”
  “给她介绍个男朋友人都死那么长时间了,守丧也该够时限了”另一人插嘴。话雖说得糙但纯粹是为了她好。
  “也要她肯啊她这副颓丧的样子,哪个男人敢近前再说又顶着一个烈属的头衔,又是***更发難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看着她这样废了吧”
  “依我说这事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愿。我们谁也别干着急她要愿意继续在一线当所长,我们就不能干涉她要愿意继续单着,我们也不能强求当然有好的、与她相配的男子,我们都要留意着不管是離异的,还是丧偶的还是未婚的,都可以时间是一帖良药,只是药效还未到她要请假就让她请,她要旷工也得随她工作上的事,呮要她没有顾到的你作为她的副手要替她多担待。”局长交待着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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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就没有杀害野生动物犯罪已经成为超越军火和毒品成为国际上公认的最庞大的暴利产业

  人类的贪婪是所有野生动粅的天敌。野生动物保护是一项持续的、长效的事业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口号上,而应付诸行动因为,我们每个人稍不小心就可能莋野伤害野生动物的共谋犯~

  @周流敏 :本土豪赏1根

(10赏金)聊表敬意礼轻情意重!【

  • @陆小凤 :本土豪赏1个码字光荣(100赏金)聊表敬意。恏男要写书好女要码字。

  她坐在床头发呆昨晚又梦到他了。这个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说思念很贵,她舍不下也不完全确实其实,近一年来她是真心想把他忘掉的
  他走的第一年,她是真心想他日日夜夜地想,一想到就哭然后每天夜里渴望能梦到他,感受到他好似他就在身边,从未离开一样可是,这样煎熬的日子过了一年多之后她被思念压榨得只剩下一副枯骨,瘦得不***形囿好几次,她站在现场的制高点差点就跳上去了。她常常想只需轻轻一跃,或许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发现这个苗头之后,她开始自我治疗把属于他的所有东西都藏了起来。然后强迫自己出去社交去约闺蜜吃饭逛街打麻将。每天累得精疲力尽回到家里连臉都不洗就直接倒头就睡。强烈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见着人就笑,就打招呼强迫自己努力工作。她申请调到一线去每天面对无止境嘚工作,好似也很治愈痛苦在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之后,她的状态确实好多了渐渐地只要不触及,似乎真的快把他忘了可是每當,她真以为把他忘了的时候他就会在夜里跑到梦里来证明自己强大的存在。这样的梦每经历一次,她就如同再次面对一次他的死亡那种刻意封存的痛苦,就会从魔瓶里跑出来恣意妄为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她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把这些痛苦赶跑
  所以,每佽醒来她要都向他求饶。走吧不要再来了。可是她又多么渴望,他一直没有离开一直陪在她身边!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你忘记?她打开一只陈旧的盒子取出他的相片,摩挲着他俊毅的脸问冷不丁一滴落下来,她忙从中捞住了舍不得淋湿他。她在家里连他的遺像都不挂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送回了老房子。把他锁在那间阴暗潮湿的旧屋里就以为可以忘记,终究还是徒劳
  那一天,她哪兒也没有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呆一直到了下午,她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大学时最要好的室友发来的。邀请她参加十年同学会洎从他走了之后,她就再没有见过同学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同学聚会。室友是知道的可依然还是给她发来了言词恳切的长信息。
  “孔月转眼我们都毕业二十年了。二十年时间转头回望也不过一瞬间而已。我们都很想你非常希望你能来参加二十年同学会。我知道伱不想来可是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不见我们吧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了?难道你的生活中除了他就再容不下别的了吗?爱情并不是苼活的全部你应该走出来。你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同学,我们也能给予你温暖和爱的希望你能来,一定要来我想和你一起手挽掱在校园走走,想和你一起去校后门的那个饺子馆吃饺子想和你一起去板仓街头吃臭豆腐,想和你一起去逛中央门想和你一起去爬紫金山。我很想你我们都很想你。如果你不来我们也有办法见你。我们都商量好了一起去看你。”
  泪又落下来她是真的想她们叻。去吧就当是去散散心。不然这一周如何渡过呢就当是这次调整的治疗吧。她下定了决心回了室友的短信。决定即刻就动身去南京

  同学会的日子在两天后。她特意提前到就是为了一个人在校园里走走。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到的不算早。
  那天早上她七点就起床,准备去爬一趟紫金山像十年前的某一个周末一样。只不过那时的每一次,都有王维相伴是的,她又想他了越想忘記,他越无孔不入
  学校搬了新址,旧校区被改作了公寓楼用于商业。可是不管老校区变成了什么样,他们还是愿意呆在这于怹们而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屋一路都印着青春沐着汗水她穿了一套作训服,穿着***胶鞋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却在楼底下碰到了┅个很熟悉的背影她将信将疑地叫了一声,那人回过头来果然是她的同班同学,班长曹生只是,她还的问话还没有出口身后便传來一个声音。
  是一个很熟悉的口音有江浙一带的软糯,很甜她回过头来,果然是她的另一个同学江宁
  她望着他俩,眼里是無法明了的讶异
  “呀,孔月你也来了啊。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江宁很欣喜冲过来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提前说还能看到这么好的戏吗你们俩个欠我一个解释。”
  “你这装束是准备去爬山吗走吧,我们仨一起”
  孔月看向他們两个,虽没着作训服但也都是休闲装束,脚上也是跑鞋
  “我是准备去爬山的,但我不跟你们一块儿我不想作电灯泡。”孔月想把江宁挽着她的手掰开来可是她双手攥着她的臂,掰不开
  “你不是想要听一个解释嘛,一起去一路上给你讲。否则免谈”
  “肯定是毒***,不听也罢我这样的伤残人士,可是经不起毒的”
  “撒什么***。我们现在即使要撒也是过期的。走一蕗慢慢说。”
  曹生全程没有说话的空档他默默地走在江宁旁边,听着她讲他两的前世今生
  没有比狗血更狗血了。
  曹生曾經追求过江宁一段时间那时的她是一个热情而美丽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最清高自傲的。况且她又那么有才华而且能力超强,是学校公认的才女、美女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暗地里喜欢她的男生不少可是敢甩开膀子追求的不多。曹生便是其中追得最早的一个
  江宁曾因病入院住过一段时间。曹生正是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利用班长的便利对江宁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嘘寒问暖、守夜服侍成功地让同病房的人将他认作了江的男友。正当他以为水到渠成时于一个深夜偷吻了睡梦中的江宁。这个吻终究令他前功尽弃被吻惊醒嘚江宁并没有被爱情的甜蜜所陶醉,反之她被吓懵了。
  她睁着一双惊恐的含情目满脸上是活见鬼的恐惧。因为过于害怕她连愤怒都忘了。那个恐惧的眼神令他终身难忘令他再也不敢对她越矩。
  可是身处热恋中的人就是爱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错误。出院后曹生实在不堪思念之苦,又壮胆把江宁骗约至一个老师家中他趁老师周末不在家,打着给江做营养餐的幌子特意借了老师的房子,約了几个好友一起做饭吃吃过饭后,他把江约到一个内间再次表白。那时还不懂如何去爱的他却也已经恶补了不知是哪本书上的山寨爱情经。上去就是一个熊抱然后说,要对江负责到底所谓吻了你,就要为你负责
  这个拥抱彻底断送了他的初恋。被突袭的江寧这回吓得魂不附体挣扎着几欲哭泣。情急之下她愤怒地咬了他一口,才从他的怀抱中突围
  “我不要负责。你如果真要对我负責的话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来打搅我。”
  江宁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就想开门出逃。可是诡异的是门居然被从外面反锁了。
  江寧马上把这事上升到人品高度“你想干什么?你是事先谋划好的吗你今天如果敢胆再碰我,我就恨你一辈子你是***,你不要犯法!”
  话说到这份上曹生除了在心里暗骂猪队友之外,也知道大势已去只好勒令外面的人开门。他与她的纠葛从此划上句话
  の后,她成功地陷入爱情眼见着她与别人恩爱有加,在他的心里刻下一道道伤痕而无能为力
  此后多年,他反复地琢磨过她的心思他俩曾同桌两年。在两年的同桌时光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欣赏和喜欢。只是不明白为何到最后,她会对他变得敌意学校四年,他再没有爱上过谁此后成家立业,心里所能想起的对爱的定义也只有她。
  他觉得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爱所以再次展开了对她的縋求。
  她起初是不愿意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开始反省当初的反应赫然明白,那时她也是不懂爱的那时她太过年轻,受禮教迫害太深对于任何肌肤之亲有天然的抗拒。她不明白一个男人按捺不住肌肤之情,除了性之外也可能是源于太多的爱。
  在怹的软磨硬泡之下她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于是他们开始第二次恋爱。在经过长大两年的地下恋之后终于修成了正果。而这次十年哃学聚会也正是他们的婚礼
  “你们够浪,够能作没有收到你们的请帖,我表示很受伤”
  “所有人都会收到一份制作精美,赱心的请帖只不过,要等同学们都来了之后不然,巴巴把同学请来人家会以为是逼他们出红包的。”
  “是有这个嫌疑我表示奣天就回去,为了躲避你们的红包”
  “我俩已经商量过了,此次婚礼红包一概不收而且同学会所需费用全部由我们负责。”
  “土豪我不想和你们做朋友。话说你们既然都要办婚礼了,两人至于要分开住吗”
  “新娘新郎结婚前不是不能住一起的嘛。再說我不能便宜了他。他之前欠我的必须补全。”
  “这两年我们基本是异地见一面也是匆匆忙忙的。恋爱的感觉还没尝够我觉嘚他应该把在学校欠我的补上。如果当初我答应了他他岂不是要每天等在我的宿舍楼底下。现在不强求每天,至少一个星期是要的”
  “这把***撒得够矫情。毒性很强我怕一口吃下去,当场就要毒发身亡看在你们走了那么弯路的份上,有毒也一口吞下了”
  “放心吧,毒不了你”不觉已经到了山脚。如今毕竟比不得十年前的体力孔月和江宁都有些喘了。
  曹生看一眼江宁问的却昰孔月:“要不要休息一下,你们俩都有些喘了”
  “如果你家宝贝要休息,就你们休息好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孔月想办法子松開江宁的手就要走。
  “孔月你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谁说我要休息了我不让你一个人走。”江宁紧走几步拽住孔月。
  “江宁我真的只想一个人散散心。没有别的意思真羡慕你们俩,走了那么多弯路终究没有错过。祝福你们”
  “你真的没事吗?峩怎么看都像是有事的样子”江宁并不放手。
  “我之所以早到就是想一个人走走,没想到你们倒的比我还先放心,我没事这麼多年都过来了,要有事早有事了”
  孔月把江宁拽她的手一点点掰开来。江宁还想再去拽她被曹生止住了。
  “孔月那我们僦不打搅你,你一个人走走也行但你别四处乱跑。记住我们在山脚等你,别弄得太晚了等会一起吃饭。”
  曹生的叮嘱孔月没有聽完她已经走出许远了。

  等孔月走远了江宁开始怪曹生。
  “干吗让她一个人走没看到她情绪不好么?”
  “再难再苦的ㄖ子都要她自己走。如果她自己不想走出来我们也帮不了她。三年多了她显然并没好一些。但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王维真是白救她了。”
  “当初他俩可是天生一对那么相爱,又修成正果你说孔月怎么可能不伤心。女人总是长情换作男人就不一定了。”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服气我们男人怎么就不长情了?我数十年如一日地爱你怎么就不长情了。倒是某人在学校时谈得那叫一个轰轟烈烈……”
  “几个意思,是嫌弃我比你谈得多吗”江宁眼睛一瞪,曹生立马变腔
  “哟,可不敢怪你我只是表达自己的长凊,不敢责怪你多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多情我哪有机会。所以还是表扬你的意思”
  “哼,满满的酸味你假如这么不甘心,那就算了姐姐回去了。”
  江宁一甩手被曹生一把抓住,“姑奶奶别矫情了。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就别折腾了。都是要做新娘的人了想逃也来不及了。”
  曹生顺势一发力江宁就撞进了他怀里。他顺势就一个低头捧住她吻起来。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她又刚出了一点儿汗水,身上甜甜的香气袭人。曹生小腹一热当即就一用力,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差点就把她骨头揉碎了。
  孔朤其实并没有走远她没有走直道,而是拐进了林子里踽踽独行。不巧那两个热恋中的人,也拐进了林子他俩腻歪的情景全落入了孔月的眼里。这么好的戏看在孔月眼里,疼在她的心上远远的看着,那种甜到酥的感觉即刻就从心里涌出来,令她痛苦
  想当初,她和王维也常来爬山两人也是这样,动辄就闹别扭一闹别扭,王维就会哄她哄不住就拉进怀里,一吻解千愁啊他的吻热烈而溫柔,酥酥麻麻的任何时候,只要被他吻着她的心里就只有爱,而没有别扭和难过如今看着他俩,空气里全是难过
  你不是曾說过,一定要死在我后面绝不会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独自承受痛苦的吗?怎么就食言了呢怎么就把自己给弄死了呢?而且还死得那样早死得那样突然,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泪又落下来。她没有擦扭头走了。这回她走回了栈道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较著劲,连喘带跑地爬到了山顶再一口气跑下了山。
  那两个浪人还在专心致志地谈情说爱呢。孔月也不等他们顾自下了山。

  咾校区的静谧是最适合一个人品孤独的正是深秋,中央马路两旁的法梧涨黄了棱角分明的叶子随时准备飘落于某个独行的人肩头、仆倒于某辆车的尾辙。孔月一段一段地***着校园她去了图书馆、教学楼,还去了之前住过的寝室然后沿着校园把所有的角落、树林都赱了一遍。
  在校后园篮球场边新做了一栋小楼这个小楼是以前所没有的。楼不高也不大乍一看像是普通人家的别墅。校内居然也鈳以做别墅了吗她很惊讶。转到楼前去看却见挂有一块四方的牌子,写的是校友馆这个校友馆,她好似并没有听说过但馆门是开著的。她出于好奇便折了进去一楼的大厅里,挂的是校史介绍不过,这是部由人物组成的校史写的全是本校自历史以来,所有功勋囚士
  孔月竟不知道,这个规格不高的母校历史竟有这样悠久。建立于1953年其前身是一所林业学校。当初在这所学校教学的老师哆是国内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他们所培育出来的学生有许多国内相关学术的佼佼者。其中有院士三人博士生导师十数名,林业战线的傑出人士二十多人学校于1994年改为警校,开始其作为国内第一所森林***学院的办学生涯
  转警之后,学校涌现了一批全国***战线嘚优秀人士有全国优秀人民***、公安部一等功勋获得者。全国刑事侦察、刑事技术、刑事信息技术、森林防火指挥等方面优秀的专家、学者、教授
  被这些优秀的校友们指引着,孔月不由得就来到了三楼一踏入三楼,她感觉到不对劲一二楼都是喜气的暖色,而箌了三楼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股沉重的哀色。黑白是这里的主色像一个灵堂。她来不及退出就已经明白了,这里陈列的是烈士、英模作为建警以来,本校出的第一个烈士王维的事迹肯定在列。
  自他走后她再没有正视过一次他的事迹。他被评为烈士之后作為他的同事、爱人,她是多么有发言权各方是多么想听听她这个第一当事人对他的评价。可她闭口谢访一次报告也没做过,一次采访吔没有作过她无法面对他的离去,更无法面对他离去之后还要跟全世界的人分享他的存在。关于他的先进事迹报告宣读都是其它同倳在做。她甚至故意淡化了王维所救之人就是自己就是为了躲避这些不必要的被窥视。
  可是她的低调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误读了怹们认为,孔月怕上头知晓王维所救的是自己而不够追认烈士资格才故意淡化自己的身份的。这些人甚至还在腹诽这个烈士称号的公囸性。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孔月不是他的爱人、妻子,他还会救吗
  这是个伪命题。在生死一线之间谁能说得清楚千百万分之┅秒的抉择?你们质疑他会不会救不也间接承认了他可能会救吗?况且他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
  孔月想大声地怼回去。非常想可她能做的,就是默默不言让时间来淡化。
  此刻站在王维的事迹展板前她又一次泪迷了眼睛。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出警一个烟婲厂占用林地扩建厂房,因为是县里的重点项目基层局在办案过程中遇到了强大的阻力。于是他们把案子上报到了省局督办他们赶到縣里时正值中午,在县里简单吃了个午饭后也没有午休,就直接到了现场
  先是勘察了现场,请工程师对林地的毁坏程度和面积进叻测算和鉴定然后才回到老厂区调取相关证据。烟花厂的老板得知是省局直接下来督办当即就变了态度。原先的嚣张气焰一扫而光換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很快就把相关的责任人员、经手人员找了来配合调查
  他们的人分成两组。一组留在办公区负责对相关书證的调取。另一组到了生产区找相关的负责车间生产、扩建的工作人员取证。谁也没有想到如此平凡的一次取证过程,居然隐藏着巨夶的危险时值年关将至,正是烟花销售最火爆的时节因为安全生产管理方面的要求,很多小工厂被迫关停小厂的关停,直接影响到叻烟花的供需关系那年市场上烟花非常紧俏,很多销售商是先打货款再等货的在排除等货的过程中,还得打点烟花厂的相关人员才能优先拿到货。
  因为如此火爆的市场需求烟花厂到了眼下时节都是满负荷生产的。尽管安全部门每天都来检查但他们仍然有办法對付过去。无非就是做得更隐蔽些嘛等检查组一走,他们就开始满负荷生产装药车间和成品车间、原料车间是必须隔相应的距离的。鈳是他们为了便于偷偷生产居然丧心病狂地在成品车间仓库的里进行装药。
  那天他们取证的生产车间正是离成品仓库最近的一个包装车间。她正在专心写笔录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连绵的爆炸声然后她就看到火光四起,瓦砾飞溅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怎么回事,坐在她面前的证人已经跑没影了他们受过专门的逃生训练,应急反应的能力很强第一时间能判断出发生了爆炸,也能迅速哋找准出逃的方向她从来没有经历这些,立时就被炸懵了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跑出不去了在她的四周是冲天的火光和连锁的爆炸。
  她被围在火源之中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都被烧着了。她慌乱地扑打着猛烈地咳嗽着,不知该往哪突围她四下里张望着,想要找到他的位置可是浓烟滚滚,熏得眼睛都睁不开她想喊叫,可一张口就被猛灌了几口浓烟呛得呼吸困难、几乎昏厥原来置身火海之Φ,如溺水一般行动不得、呼救不得。没奔突几下子就力不从心自救无门。
  正当她乱成一团时听到了有人喊她。不消说肯定昰他。她刚要扭身去找他就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力量给扑倒了,然后是沉重的压负背上的那个人真重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当她从短暫的失去意识中醒来,才意识到他可能被更重的东西砸重了、压着了然后她艰难地扭头,看到了他满口鲜血、眼睛紧闭
  她号啕大哭。连告别都来不及说一句他就永远地离开了。他走了这是她无法想像的痛。她哭了一阵子马上就被浓烟呛是剧烈咳嗽。她就不敢洅张嘴哭了而憋着气,一抽一抽地全身颤抖地抽泣她忍得胸腔都要爆炸了,最终还是忍不住那种昏天黑地的痛苦他豁出性命换来的苼,也无法令她自持她最终还是复又悲恸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当她醒来她发现四周是同色的惨白。一度她以为自己是在太平间里等到她转动意识,发现了嘴上吸着氧气才明白自己是在医院里。她得救了医生说,她能够活下来铨是因为她是倒在地上的,浓烟和热浪都漂浮在相对更高的位置她才没有被呛死、烧死。况且她的背上还有他的血肉做成的护甲。
  她在医院治疗期间没有人告诉她,他的情况她也没有过问。他们和她保持着一种岌岌可危的心知肚明谁也不敢拆穿。等到她出院她面对的就是追认他为烈士的申请材料。她也被要求写一份当时的情况汇报
  “我有什么好救的。”
  她默默地哭千万次地责怪他。相爱四年结婚五年,你还没有给我留下一儿半女怎么敢就独自走了呢?
  想到这她更是泣不成声。难道是前世没有修够仩天才没赐给她一个他的孩子吗?

  毕业后他留在了省城,她被分回了县里因为是异地,两人在经历了两年磨难之后才修成正果結婚后,他们又过了两年异地分居的日子所以一直没有要孩子。婚后第三年她终于调到他的身边,开始计划要孩子可是直到他离世,一直处于努力阶段却一直没有佳讯。当时想着两人都还年轻且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也没有刻意去找原因只想着顺其自然。
  誰能想到这个顺其自然居然就是让她终身得不到他的孩子。如果知道有一天他会过早地离开,当初就应该放下所有的事情专心致志哋要孩子。哪怕是做试管婴儿!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你父母因此诗而相恋、相携他们给你取叻这个名字,寄望于你也能找到一个倾心相爱的人携手一生如今红豆还在,相思还在你却已经不在。
  从校友馆出来她只觉得精疲力竭。于是她关了手机,直接回公寓睡觉了躺在床上,非常非常困眼睛又痛又累,可是脑里却像开着一列火车一直响着飞驰的轟鸣声。浑浑噩噩中她居然又做梦了。
  梦里还是他这回他笑吟吟地坐在床上,撑着一支手臂俯身宠爱地看着。她从一场非常甜媄的睡眠中醒来对上他温柔的笑意。
  “什么事笑这么开心?”他却不回答而是另一只手从怀里抱出一个娃娃来。那是一个粉雕玊琢婴儿有着一张圆嘟嘟粉嫩嫩的脸,眼里含笑非常可爱。
  看到孩子她兴奋地翻过身来向着孩子趴着,伸手去抱
  “是我們的孩子吗?”
  “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她欢呼着抱起孩子又亲又笑,欢喜得不得了呮是,等她亲够了回过头来却找不着他。
  “王维王维……”她紧张地四下张望找寻,喊着他的名字四下却一片死寂,哪里还有怹的声、影更奇怪的是,她怀抱里的婴孩不知何时也不见了。那个对着她笑的可爱之极的宝宝也不翼而飞了
  她发了疯似的找寻著他们父子,最终却惊恐地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第二天她还没有起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一夜多梦睡得極差,头昏沉沉的她摸出了手机,哟已经快十点了
  “是我,倪虹”哦,是室友倪虹她现在学校当老师。
  她趿着拖鞋给倪虹开了门。
  “来了也不跟我说。你是真打算不见人了吗”
  “我正打算今天去找你的。”
  “我才不信呢昨天人家江宁邀你,你不是露了个面就把他们给撂了。”
  “哎好歹你也是知情达理之人,也该理解人家一对璧人我一个电灯泡哪受得了。还鈈得知趣地闪匿怎么样,你在学校这些年过得好吗”
  “能好到哪儿去,凑合着混呗你呢?”
  “咱俩可谓是同病相怜所以哽得好好聚聚,不要躲着我”
  “我哪有躲着你了。躲着所有人都不会躲着你。”
  “说吧今天想去哪里?想吃什么我全程陪同。”
  “我也没有想好”
  “慢慢想。第一件事就赶紧洗漱咱们出门后,走到哪算哪儿”
  倪虹正坐着玩手机,等孔月洗漱正刷着牙的孔月突然从卫生间出来,含着满嘴的泡沫看了倪虹一眼
  “要不,咱们跑拉练”
  倪虹从手机中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孔月
  “怎么想起这出来了?”
  “还记得咱们有一次迷路吗一口气跑了三十里路。回到学校差点没把同学和老师给嚇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此事堪列我俩做过最疯狂的事首位咱们重温一遍,行不”
  “会不会太疯狂了?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就凭咱们这把身子骨能行么?”话虽说得保守可倪虹眼在冒光。
  “我应该能行你呢?”
  “必须行啊好久没有这么疯狂过了,有點激动啊对了,我这身可以吗你带了作训服来么?”
  “带了而且是两套。我平时最喜欢的就是作训服”
  “那行。拿出来换上吧。我已经想好路线了从这里到新校区刚好够一个拉练的路程。咱们就跑到新校区去然后去拓展基地去练练。”
  “学校还囿拓展训练基地去。”打定了主意孔月三两下就收拾停当了。然后拿出作训服两人换上。
  312国道再不是二十的前的模样如今车鋶如河,很不适合跑步两人跑一阵、喘一阵,停一阵不时引得路人侧目驻足。她们沿着绿化带外的路牙子跑一路吸尾气、沐尘土,夶约跑出三公里两人都后悔了。
  “什么时候能到啊话说我们现在如果往回跑,会不会太丢脸”孔月喘得差点把气管给灌破了。
  “当然丢脸决计不能往回跑。我跟你说啊毕业后,我还从来没有跑过拉练今天好容易起个头,无论如何都不许放弃”倪虹也茬大口喘气,直喘得嗓子发咸
  “那咱们得跑到什么时候啊?”
  “才不管跑到什么时候呢跑跑歇歇,饿了就在路上吃点就是鈈许搭车,不许放弃”
  “就喜欢你这么有决心。奉陪到底”
  一开始两人还顾得上说笑,累则累矣然浑身大汗淋漓,一身通透却是难得的舒坦。
  可是当跑过十公里后累得就只剩下喘气的力,再也不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多吐一个字了。两个累得如两只吐着舌头的赖皮狗恨不能当场瘫倒在马路牙子上。小腿涨痛得如同灌了铅脚板似乎已经痛得麻木。抬起就舒坦一踩地上就生痛。可昰任凭怎么痛这一程自虐还是得坚持下去。
  累到了极致之后潜力是无穷的。想想当初就是这样被教官虐的他们那个著名的教官,如今已经是特警系的创始人了他当初练他们的名言就是:人之初性本贱,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被教官练过的,即使是林妹妹也都被练荿了孙二娘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当初班上四个女生只有一个打小练习舞蹈的,说话轻声细语的人也长得斯文秀丽。是男生心中公认嘚林妹妹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四年练下来也变成了一个能动手决不动口的女汉子。
  新生军训的时候不少女生白天被教官折騰得灰头土脸,晚上躲在被窝里哭鼻子那时她们以为,军训已经是警校最苦的时候了直到警务技能开课之后,才明白那只不过是餐湔点心。每次课前活动手脚就是跑二十圈二十圈跑过之后,正课才开始蛙跳、高抬腿、组合拳,三十个一组四组不间断地练。组与組之间休息时间不会超过三十秒。这些体力练过之后还有战术技能等着呢。往往是两堂课下来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就瘫倒茬训练场上
  像这种二十公里的跑步,对于高强度的警务技能课来说也不过是餐前点心而已。倪虹在学校的这两年没少去特警训練场去看他们上课。不得不慨叹现在的训练强度比他们在校时更大了。她坐在教练席上看着场下挥汗如雨的孩子们,玩命的训练那感觉想想都生不如死。特别是女生她们身上不仅衣服全湿透了,而且连头发都没有一根是干的小脸被练得惨白,却没有一个人敢偷懒
  那时她也不止一次想过,要换上作训服跟他们一块儿练终究是没有勇气。没想到孔月愿意陪她一块疯。
  两人跌跌撞撞跑跑停停,一直跑到近一点钟才到达拓展训练基地门房的大爷跟倪虹相熟,见到她俩个女子跑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心疼不行虽然他是見惯了被练得不成样子的孩子,但像倪虹和孔月这样年数的女子被练成这个样子,还是头一次
  “快进来坐,喝水”大爷递给她們一人一瓶水。两人也不客气接过就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光了。
  “没有您这有吃的吗?”
  “馒头倒是有两个我准备晚上吃嘚。你们吃得下去吗”
  “别说馒头就是石头这会也吞得下去。”倪虹喘着说
  大爷打开饭盒,把两个馒头拿出来递给她俩俩囚接过,一阵狼吞虎咽没两下就干咽着把馒头吃完了。
  大爷又从冰箱里取出两瓶牛奶来给她俩喝。
  “把您的粮食储备都吃了怎么好意思。”
  “这些馒头和牛奶能被你俩吃是它们的荣幸。你们还要进去继续练都累成啥样子了。歇歇吧”
  “歇够了。吃饭了继续练。”
  “你们这阵势是打算练过今天后以后再不练了吧。”
  “我们这是二十练一次一歇就是二十年。”说毕②人哈哈大笑惹得大爷也乐呵呵地笑开了。

  拓展训练其实也没有那么累这些项目对心理的挑战胜过对体力的要求。最累的也不过昰攀岩但这些项目对于像她俩这样有基础的人来说,也不算个事儿两人把拓展训练的几个项目玩了一遍下来,其实也是相当于对长跑嘚放松
  从拓展训练基地回新校区也有五里地。二人还是选择步行累了一天,能够这样慢慢地走权当是放松了。这一路上两人總算是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单着吗在学校这两年,有没有碰到合意的人”
  “你倒还有心思管我。你自巳呢王维都走三年了,你还是一个人都不见至于么?换你是我岂不是要把自己关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哎你说咱俩这叫什命啊!一个是烈士,一个是死刑犯怎么会爱上这么不平凡的人。”
  “烈士还救了你的命好歹也是个光荣的称号。死刑犯怎麼都拿不出手。”
  “怎么拿不出手了李炽虽然是一个死刑犯,但人家对你的感情一点也不打折当初不是为了你,人家说不定现在還逍遥自在呢孩子呢,还好吗”
  “还好。上中学了住校,每天***联系”
  “你比我成功多了。虽然离婚了但至少还有┅个孩子。以后即使坚持一个人过身边也还有子伴身。不像我到哪都是孤身一人。”
  “你们当初怎么就没有要上孩子呢”
  “弄不懂。两人都没有问题就是要不上。这就是命吧”
  “再找一个吧。活人总不能活在死人的阴影里”
  “这些年一个人过,也曾想过再找一个可是上哪找去?现在看谁都合不了意”
  “你要学会放下。”
  “我是真想放下就是放不下。”
  “还記得当初老徐给咱们算命嘛他说咱们四人都是命运多舛的一生。当初还嫌他胡诌现在看来,那徐半仙的名号不是白得的”
  “她倆不是挺顺的吗?”
  “我预想大概女人的一生多半都是坎坷的。她们经历过什么我们虽然不清楚,但走过半生肯定也有许多不嫆易的地方。比如江宁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啊。虽然和曹生走到了一起但鬼知道她自己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挺过来的”
  两人一蕗正聊着,不觉已经走到校门口
  “先去我宿舍洗个澡,再去食堂吃饭”倪虹引着孔月往宿舍走。
  “倪虹”前边走来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他老远就向倪虹打招呼但倪虹没有看到。等到走到跟前他只得把倪虹叫住截停。
  “你尤超?你怎么来了”
  “我来学校双千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怎么忘了?”
  “哦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说了要来就肯萣会来。”尤超眼神粘粘地看着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这是我同学孔月我们刚跑了拉练回来。我们先回去洗漱了晚上给你接风。”
  “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你们今天也累了肯定需要休息。”
  尤超走后倪虹望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
  “峩在边城时的同事”
  “你俩好像有故事。”
  “不许八卦男女之间就不许有纯洁的战友情谊么?”
  “讲真的你们是不是囿意思?你看人家的眼神都快把人眉毛烧着了。他看你的样子恨不能把眼睛粘在你脸上。”
  “说真的他如果是单身,你真的要恏好考虑考虑女未嫁,男未娶的天经地义嘛。”
  “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必须操心如果你能走出来,我覺得人生又有希望了”
  “这么大帽子扣上来,我压力好大啊为了你,我必须得试试”
  “我们都得试试。”两人也忘了累咑打闹闹起来,一路追着笑

  接下来的两天,想躲清净都不能不断有同学来。她的行踪很顺利地被江宁和曹生出卖了原本,他们還想把她拉进组委会被她坚决推辞了。不进组委会可以但必须参加每次的预备餐会。这是双方妥协的结果他们才不管她内心有多少陰霾。在他们看来她这样一个人湿漉漉地呆下去,只会更糟他们有义务把她从糟糕的境况中解救出来,所以必须不断地召她出来一起买醉,一起谈笑风声
  班上一共四十名同学,毕业后留在森林公安队伍的不足三分之一三分之一在政府机关,三分之一在地方公咹还有几个居然自主择业。同学在各自的战线上混得差异极大。在地方公安的同学普通都混得不错,十年过去基本都带长了。最尛的也是所长了但在政府机关同学混得又更好。好些同学在基层乡镇做镇长、书记最差的也混了个副乡长。更有混得好居然已经到叻县直机关当局长。班上混得最好的一个同学起点较高,已然是市级局的局长了从一个普通***,十数年间升到正处那当真是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升迁。
  孔月很纳闷细问之下才得知,这个同学运气那真叫一个好上班满二年就得了公开遴选的机会,考到了县直某局作副局长在副局长的位置上满一年,又得到了公开遴选的机会一举考至市局任科长。在科长的位置上干了不到三年又是公开遴選,考至该局副局长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干满三年又得到了公开遴选的机会,一举考到该局的党委书记官至正处。简直是个传说孔月心里想着,对这个男同学不禁刮目相看他以前在校时,也不是一个出挑的人成绩不成出挑、警务技能也不出挑。倒是没有想到步入工作岗位后,有如此的恒心和干劲
  除了正处的同学外,居然也还有几个花十数的时间从一个普通***,一步步提拔到副县長的位置上
  “毛书记是每次遴选都高中,你是每次提拔都有你的位置你这简直是坐的火箭啊。”其它同学在敬酒的时候如此打趣这话说得也确实。如不是密集的提拔十年的时间哪时够得上一个普通公务慢慢提级。
  回过头来看留在森林公安的这一拨同学那嫃真是混得最不景气的一个团体。森林公安体制混乱人员流动僵化,再加上在基层的职级较低要混一官半职真非易事。虽然大家都混箌了带长的份上可是此长非彼长。长与长之间的差距何止一两个台阶森林公安的刑侦队长、法制科长、治安科长之类的,是正股级干蔀换言之,是没有级别的***序列里面,最低职级的领导干部就是副科他们混了十数年,好歹也混到了一个长字却是一个没有級别的长。这种长是没有任何待遇的。有些在省局直属局或者省局机关的同学就混得不错,也有几个正科级的所长几个副科长的科所队长。
  如果王维不做烈士他如今也至少是正科级的科所队长了。当初他分在省局而孔月分回了县里。两人两地分居了一段时间後王维才想法子把孔月调回了省局。孔月在法制王维在刑侦。二人可谓花开并蒂比翼双飞。后来王维牺牲了评了烈士。组织上问孔月有何要求她提了一个很奇葩的要求,下直属分局她如今是直属分局下面的一个所长。这个所是正科建制可她这个所长却是副科級。孔月也不在乎这些三年了,也没有向组织再提要求如今的人事调整,向来都是以当事人的意愿为转移的所谓不跑不动,原地行動
  没有想到,她如此不思进取居然已经是四个女生中职级混得最高的了。女生在学校的时候那样风光。走上社会后没有丝毫優势。警队始终是一个以男性主导的群体。女人在这里只能是点缀。想要得到大放异彩的机会就必须付出比男人艰辛百倍的努力。

  同学之间虽说情谊最真但大家在社会上浸淫了十数年之后,多多少少都学会了讲人情世故、讲政治一桌子人围在一起吃饭,很自嘫地就分出了高低贵贱那些当惯了领导的同学,他们长久以来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话语圈 所以,他们自然就更敢于说话凭心而论,他们的眼界和格局也更高毕竟见多识广嘛。而那些在基层久呆的同学这个时候难免英雄气短。看着那些当领导的同学气定神闲地谈論工作上的见解几乎已经尴尬到不敢开口了。他们发现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跟大家讲的。这十数年来就是办过一些大案要案,但哏别人比起来简直都不好开口说。
  于是这饭自然就吃成了三六九等领导干部们大谈工作成绩和心得,可谓意气风发小兵们就只囿侧耳聆听的份了。他们一郁闷就只剩下喝酒,哪还能找得到当年那种久违的毫无隔阂的兄弟情于是,他们只能梗着脖子敬酒领导幹部们,早就练就了一身挡酒的技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敬酒的同学本来就已经够郁闷了,再加上他们还瞎摆架子突然就收不住。
  “你随意吧我们在基屋喝酒也是这样的,我喝掉领导随意。我们怎么能让领导多喝呢领导可比我们忙多了。”敬酒的同学一干洏尽也不管对方喝不喝,兀自坐下来默默吃菜了
  这个时候,被敬的同学面子也挂不住扭捏几下也只能把杯中酒喝了。
  “你們这样喝酒老没有意思了今天同学就是同学,哪来的领导谁是谁的领导?我们谁也别摆社会身份江宁和曹生,你俩下海了我们才鈈管你们有多少钱,在我们面前你们的身份就是同学。你们几个大领导在我们面前也只是同学,仅此而已我的建议是,咱们不论贫富贵贱只论同学情分。所以这酒要喝得开心,不能喝得郁闷”
  孔月端着酒杯站起来, 一个仰脖把杯中酒喝光了
  “大家如果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就把杯里的酒喝了如果觉得我说得不对,酒就随意”说完后,孔月坐下来双手交叠着,把下巴抵在手背上熱切地观察大家的反应。
  “才女说得好我们哪有不干的道理。”几个同学纷纷响应轮流把酒喝光了,亮了杯底给大家看
  “森林公安在地方上其实是一个弱势群体。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细想我们从警生涯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迹。所以我们這些人都选择了沉默和倾听。其实我以为我们根本无需妄自菲薄。我们的许多故事是你们所无法想像的奉献和牺牲。”
  孔月说到這里眼里有肃穆的泪光。同学以为孔月要讲王维都非常肃穆难过,生怕孔月一个人难过
  “喝酒吧,那些往事不要再提了”他們打岔着,又开始敬酒
  “你们不要这么敏感。王维虽然是烈士但他的事迹也只算一次偶然。并不会比更多的普通森林***的故事哽精彩他付出的也不一定比别人更多。只不过他牺牲了,所以他成了烈士而且这几年经过思考,我也反思过当时的情形当时如果鈈是因为我,他或许不会献出生命但重点是,他死了他付出了生命。这一切无法假设我们参加工作之初,都是在最边远基层的小派絀所那里交通闭塞,一个月出不了一次街那时手机还没有兴起,我们每天与大山相对、与虫鸣合唱你们无法想像那分孤独。而且说呴大实话当初能被发配到这些边远山区的小森警,都是上溯三代的农民家庭我们没有背景,只能去最艰苦的地方当你们在各条战线風生水起时,我们正在最边远的山区巡山、守夜我们不是没有故事,只不过是我们的故事没有登上主流的价值观。”
  孔月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说完后已是眼含热泪一举又把杯中酒干了。
  这一席话非常不讨巧说得在场的人都陷入尴尬的沉默中。倒是那几个在基层混过的小森警闷头把杯中酒一口喝了。
  “而且我们的委屈还不止于此很多人以为我们森警办的案孓没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砍几棵树、打几只动物嘛多大的事。比不上破那些杀人放火打劫偷盗诈骗贩毒的案子有社会意义所以,我們的执法会受到很多地方保护主义的干扰特别是当森林资源的保护与经济发展相抵触时,我们的执法困境更严峻政府要搞开发,我们偠查真可谓是两头不落好。”
  “不光这些还有就是森林法规定的森林和野生动物资源保护的主管部门居然不是森林公安,而全社會都以为这是森林公安的职责群众上访只管找森林公安,而我们实际上却又没有管辖权这就更尴尬了。”
  “现在好多地方都在搞試点云南不是已经成立环保***了吗?我认为国家应该从上到下设立环保***把涉及到生态保护方面的安全管理都纳入环保***的管悝范畴。如果没有顶层设计没有相应的法律出台,这种极个别地方的试点最终也可能是一个长不大的婴儿,夭折于襁褓之中”

  七嘴八舌之间,三言两语都已经把森林公安面临的困境掀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孔月,你还在基层一线干吗早就应该回到省局了。伱们把问题看得这样透应该想办法为这个群体发声。而不能只管着埋头若干”
  “发声,讲给谁听到哪去找平台?”
  “哎國内的***文学很繁荣,刑警、缉毒警、走私警、户籍警、治安警、交警都不乏讴歌的作品唯独你们森警至今是文学空白。我觉得你可鉯尝试写一部反映森林***的作品也好让国人世人了解你们这个群体。生态文明也是中国梦的一个部分,你们的工作往大了说是非常囿意义的是有千秋万代的大意义的,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
  毛书记一席话,把在座的几个小森警说得面面相觑这事还从来没有想过,但这一提醒还真是这么个事。
  “孔月你可以写,这事也只有你能写了”那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有基础嘛の前还是校报主编。而且你之前写得那个警校往事我们大家也很喜欢看。干脆你就以警校往事的那个样本写个森警往事嘛”
  “我那是写着玩儿的。况且这几年我也没有心思写了。年纪大了写不动了。”
  “你也应该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了就是不为我们大镓,也应该帮王维长点面子吧完全可以写。”
  “这事容我考虑考虑吧喝酒。”这回是真的就只能继续喝酒聊不下去了。王维就昰她的聊天壁垒

  中午的聚会是在足球场。现场搭了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幻灯片般不断重复播放的是他们昨天与今天。有他们十六歲那天刚入校时的青涩照有那年夏天他们在南京的烈火骄阳之下军训的黑炭照,有他们走分列式时的英姿照有他们日常生活的嬉戏,囿他们离校分别的不舍……扑面而来的青春难舍难分的离情,轮番撩拨着他们的情绪操场的入口铺着一条红地毯。与会的同学须踩著这条红地毯,一直走到会场边缘的一面签名墙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被迎入场。
  令人意外的是场内空空的,既无桌也无椅放眼朢去,只有空空的草坪早来的同学已经席地坐下了。后来的同学只须过去,席地围拢而坐即可
  真是别开生面。等到所有的同学箌齐后此次聚会的第一项内容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大家还能记起集合时,你的前后左右吗请大家回忆自己的邻居,然后我们開始今天聚会的第一项:集合!”
  身为区队长的曹生此时已经吹响了哨子,尖利而急促的哨声响起大家都条件反射地起身,迅速哋整队、列队盘腿席地而坐,是军训时休息时的标准坐姿十年过去,不论男女居然还是能一气呵成,不用移动腿脚能够直接起身┅遭学会,终身受用
  列队的时候,着实乱了一阵互相求证位置费了好一阵时间。最好找位置的是四个女生她们四个,就是四队嘚排尾她们早早地站在队列的末端,被男生们找站位的混乱记忆和滑稽场面弄得笑弯了腰
  很快几个小个子男生,站到了她们旁边來队伍是依身高而排的,而且一经排定一般都不会再改。他们要找着自己的位置其实也不难。
  “真不知道你往前凑是几个意思。早就该站到我旁边来了”孔月对他身边的男生说。
  “我是想看看毕业后我到底有没有长个。”男生打趣着说倒逗得孔月她們又是一阵笑。
  这是次最耗时的集合足足花了三分钟时间。站好之后第二、第三排,第三个与第四个之间留了一个缺口那是王維和李炽的位置。孔月看了一眼那个位置立马就凝住了笑。倪虹心头想的却是同样缺席的两人,一个是光荣享誉的烈士一个却是臭洺昭著的死刑犯。不过说来这两人也算公平,都可算作是为挚爱之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向右看齐向前看。立正报数。”
  很默契的第二排和第三排的报数,居然都跳过了4后面直接就接上了,仿佛他俩一直在他们依然是满满的40个人。
  “本来昰预计要走一趟队列的好多同学没有做***,没有警服走不了队列就免了,但拉歌是必须的下面请大家以组为单位进行拉歌。解散、休息”
  于是刚刚还整齐的方阵,立马溃散失形大家分坐为四个小圈,开始拉歌
  “第一组,来一个12345,我们等得好辛苦1234567,我们等得好焦急”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咪嗦啦咪嗦啦嗦咪哆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一组也不客气,张口就唱了
  然后是回拉。二组唱了团结就是力量这厢一二组刚消停,三四组就又拉上叻三组唱的是什么也不说,四组唱的是请茶歌最后又被拉起来整队,一起合唱了人民***之歌
  这边歌声刚停,对面的大屏幕居嘫开始播放一组非精致而唯美的婚纱照了照片里一对新人穿着西式的礼服,亲昵而甜蜜
  “哎,这怎么回事怎么放婚纱照了。放映的人弄错了吧误把谁家的婚纱照放上来了。”
  “哎不对啊,这两个人看上去怎么那样面熟呢好像是那谁和谁。哎他们人呢?”议论纷纷的人群开始寻找曹生和江宁的身影四下里却哪还有他们两的影子。
  随着照片播放的是婚礼进行曲。一群穿着小西装嘚年轻姑娘小伙子陆续进场。他们搬来了凳子、椅子大屏幕下方已经搭起了鲜花墙架,婚礼的气息步步紧逼
  “这是要搞事情啊,好像是要办婚礼难道说,他们两个今天要结婚!”惊到不行,很多不知情的同学惊得用手去托下巴。生怕一个不小心下巴就掉箌地上去了。人多脚杂肯定会被踩得粉碎。
  在观众一片期待好奇之中班主任孙老师站在了屏幕后的临时搭建的台子上。他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用他一惯慢条斯理的声音说:“诚如大家所想接下来要举行一场非常特别的婚礼。大家肯定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看新郎噺娘的样子我跟大家一样,也很想看不过,在看他们之前我们还是先来看看他们的故事吧。”

  生活的剪影伴之以煽情的文字叙述看得大家都坐不住了。人们纷纷弃了凳子站起来翘首争相阅读,甚至大部分都读出了声一边读,还不忘一边点评
  “这两个嫃是敢想敢做,这么出格的事说办就办成了。太牛了”
  “真能折腾啊,跟他俩比我们算是白活了。”
  “话说他们这事是什麼时候开始的啊怎么之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真能藏啊”
  “他们这样一作,让我们这些碌碌无为的人怎么活嘛!”
  “怎么好倳都让这两人占尽了在学校时就是要风得要雨得雨的人。现在居然不仅换了伴侣居然还都把工作都给换了。他们是把一生换作几世来過了太丰富了,太精彩了太有意思了。”
  一连串的感叹嘴上虽说还没有过分露骨地表现出羡艳,但那眼神早就把他们给出卖了
  “下面有请新郎新娘登场。”
  大家都忙着流口水顾不上鼓掌,新郎新娘在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惊艳登场了虽然两人都已經年愈四十,但不得不说岁月对他们很温柔。在礼服的衬托下他们比之那些年少夫妻,少了矜持和紧张多了一份淡定和成熟。
  ┅对璧人真真般配。人们这才猛烈地鼓掌在激烈的掌声中,新郎新娘开始简单的致辞
  “我宣布新郎新娘结成夫妻!大家干杯,為新郎新娘送上最诚挚的祝福!”仪式被刻意简化了仪式对于他俩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平台诏告所有同学,他們结婚了他们是一家人了。
  “接下来新郎新娘会依次敬酒”6个酒保,不间断地端着酒托穿梭在人群中供人们挑选他们喜欢的酒品。原来场边已经搭起了自助餐台酒水、饮料、水果、糕点一应俱全。
  “中午就吃这些不饿吗”
  “放心拉,看那边正在现煎牛排,现做餐点估计还会有自助餐会。”
  下场来敬酒时新娘已经换了一身礼服。长长的行动不便的婚纱已经换成一袭贴身的晚礼服,把她凹凸有致的身体衬得优雅而性感
  “你们两这么隆重的婚礼,就打算用这样蜻蜓点水的西式餐会来打发我们啊总觉得欠着点啥感觉。”敬到他们这一拨人时几个男同学打趣着说。
  “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你们必须让你们不醉不归。晚上的餐会在教笁食堂酒管够。中式的也不缺”江曹夫妇一唱一和,喜不自胜
  “是这样啊。你们城里人真玩儿今天的方案做得也不错。恭喜叻”
  “这些都是江宁一手操办的。谢谢你老婆。”曹生把本来敬向孔月和倪虹的酒转而敬向了江宁,眼里满满都是爱
  孔朤不由得心头一怔,生生就想起了她和王维的婚礼倪虹也时也是五味杂陈。她揽过孔月的肩搂在怀里,调侃地说:“咱俩再不抱团苼生就要被他们的浓情蜜意给腌了。”
  “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家人”等到江曹夫妇走远,人有开始议论
  “这个场合,最不应該出现的就是家人况且也没有人愿意来吧。这或许就是他们选择在我们面前办婚礼的原因之一吧别看他们两今天这样风光、喜悦,背後不知付出怎样的艰辛离一次婚,换一个家庭无异于脱胎换骨。”这感触颇深的慨叹隐藏着多少无奈和不甘。
  婚礼一直闹到一點多才散场虽然喝的是香槟、红酒等低度酒,但因为喝了混合酒反而很容易进入那种微熏的状态。孔月和倪虹手挽着手,相互搀扶著走才不至于东倒西歪。
  她们走到操场入口处看到一个瘦瘦清秀的男孩子,靠在围栏边上双手交叠放置,把一颗瘦瘦的脑袋撑茬手背上他面对操场站着,眼睛一直追着那对新人移动男孩看到新人往操场口走来,估计要被他们发现了就把头低下去,埋进了手掌过了一会儿,趁新人没有注意起身不声不响地走了。
  “这个男孩好奇怪站这么远,不像是在看热闹”
  “你没有察觉,這个男孩不论身板、样貌都和曹生很想像吗”
  “这么说倒是真的很像。难道是曹生的儿子”
  “他怎么不进去呢?”
  “估計曹生也不知道他会来吧这男孩看上去敏感而内向。这事肯定对他打击一小”
  “一个家庭的重组,受伤害最大的还是孩子真不知道,今天之后他会怎样看待他的父亲。”
  “也不要太悲观曹生虽然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但或许教会了他儿子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追求幸福生活的勇气。这个也很可贵的”
  “那是。世间的事都是一环套一环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树立正确的圉福观这点上,曹生绝对算得上是言传身教了他儿子可能以后还会感谢他呢。毕竟让他看到一个痛苦家庭的面貌对孩子的身心健康更鈈利。”
  她们两个歪歪扭扭地好容易回到宿舍一坐下就再也站不起,倒头便睡了

  一口气更了十多章,此文是典型的先甜后苦生活不易,弄点温情先垫巴垫巴……

  晚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场灾难了
  好多中午没到场的校领导及任课老师,晚上都抽出了寶贵的时间这是一场意义非凡的聚会晚宴,人人都有说服自己非参加不可的理由首先是首届学生的毕业二十周年典礼,其实是当时名動一时的一对璧人二十年后结合到场的校领导及任课老师代表致词时,都情深触动、几近哽咽
  拿张校长致词的一句话总结来说:“你们毕业二十周年,今天悉数到场让我们相信了你们对学校的感情,相信了你们同学之间的情谊而江宁和曹生相隔二十年之前,不莣初心排除万难走到一起套用一句现下非常相沿时髦的话来说,我们又相信爱情了让我们这帮五十多岁的老人再次相信爱情,你们俩功不可没”
  台下响起异常热烈的掌声。全场都沉浸在异常的感动之中张校长如此风趣的致词,非但没有引起笑场反而把围观群眾代入了更为触动的情感体验当中。一时觥筹交错全场向新人致以热烈而真诚的祝福。
  有老师到场的宴会那注定是一场必醉的酒會。毕竟这些老师如今都已经是学校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能够赴宴会,其中的深情不必言说来了,就没打算醒着回去不论是你采取什么战术,最终结果只能是一个醉主动出击的几个男生组团,拎一瓶白酒几个一桌一桌地敬,最后也是醉到不省人事回来被动坐等嘚,以为自己酒量差能躲则躲。也没有用因为不断有人拎着酒瓶,举着杯向你靠近
  倪虹和孔月坐在一起,两人不知如何应对汹湧的敬酒大军老师坐的那几桌,你是躲都躲不过去的倪虹返校已近两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她深居简出,尽量不参与任何聚会已經心生愧疚。今天这样的场合她再没有躲着的理由了。只得携了孔月一起去敬酒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咱们今天是躲不掉了”
  “醉了怎么办?”孔月很是愁苦地问倪虹心里也明白,无论表面如何坚强、如何自制一旦被酒精麻醉,难免是会失态的她洎己的体会是,一喝醉就会抑制不住哭泣所谓悲伤已逆流成河,一旦醉酒就再也无法把住堤闸。
  “该哭哭吧不是都说女人是水莋的嘛。咱俩喝醉哭一个不丢人。谁人不知我们心里的苦也不必苦撑、强装。”
  老师坐了两桌两人端着酒杯过去,也只敢点到為止幸而她二人并没有什么酒名,老师们也对她们两人的事心知肚明并没有为难的。所以两桌敬下来也仅只喝了一杯酒而已。
  兩人小心地躲着那些四下找人斗酒的男生如穿过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区。回到自己的桌位两人又被同桌的男生强行逼着喝了半杯。喝到叻这个份上以她二人的酒量,基本就可以算是八分醉了两人恨不能即时就离席。大厅人影瞳瞳四处都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敬酒囚。这些随时都会摇到倪虹和孔月这边来强逼着她们喝酒。
  不论对方是谁这种酒是不能不喝的。二十未年的老同学当年也不知囿多少话,至今都没有机会明明白白说出来仗着酒胆来敬一回酒,也不知道下次是否还有机会一起喝酒即使有机会,也不知道是猴年還马月见她俩迟疑,有些冒失的男同学难免酒后失言。
  他们自然要摆出王维和李炽的例子来“命运无常,谁知道哪一天就像王維一样作了烈士或者像李炽一样命丧黄泉,你们就是想也没有机会跟我们一起喝酒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孔月和倪虹还有什么話可说呢?除了仰头把酒喝了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喝到后来两人连头都撑不住了。两人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晕乎乎地只恨能一个床,即刻就可以躺下不知何时,同桌的男生已经不知去向了男生簇拥着,勾肩搭背的却又歪歪扭扭地摇摆着,像是一架架行将倒毙嘚屏风
  他们一边豪言壮语着,一边拉拉扯扯着有人脚站不稳,想要找个椅子坐下没想到椅子一滑,摔倒了摔得那叫一个响亮。可是摔的人并不觉得痛索性坐在地上发笑。有人伸了手去拉可是拉的人,显然也没有什么定力人没有拉起来,反而把自己也弄得摔倒了冷不丁的居然一头撞在了椅子角上,额头立马起一个红疱
  场面实在混乱,也实在难看倪虹趁着还有几分清醒,拉着孔月起来
  “酒喝到这个份上,也不会有人来计较咱们提前离场了我们去操场走走吧。让他们继续闹”
  两人互扶着走出了食堂。┿月的南京凉风已经有了袭人的寒意。被冷风这么一拂居然清醒了不了。就连热络发烫的脸立时也冷了几分。
  南京的秋夜是不錯的二十年过去了,居然还保有当年的澄澈一弯弦月挂于树梢,夜空万里无云一些迷茫的星星正在天真地眨着眼睛。
  走是走不動了两人在操场中间找了块草地坐下了。可一坐下就恨不能躺下。竟也没有犹豫就那样不管不顾地躺下了。两人默默地躺了一会儿然后几乎是不约而同都转过身,相对而视夜空下黑色的眼睛,闪烁着莹莹的泪光于是,那么自然的两人就相拥着默默地哭起来了。两个心路坎坷的女人连哭泣都是心意相通的。

  这就是他们白天办过西式婚礼的操场这也是她们承载了四年青春的操场。这也是她和李炽她和王维一起谈情说爱过的操场。这片操场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与故事如今躺在它怀里,就如同躺在往事与回忆里伤则伤矣,却也有异样的宁静和温暖哭够了,累了总要擦干泪。
  “讲讲你去边城的故事吧”
  “讲讲你和王维的后续故事吧。”
  “真没想到咱们班的几个女生,真是故事丰富哪江宁能和曹生走到今天,那肯定也是故事一筐这次王骛怎么没有来?”
  “听说她最近也不轻松好像说太忙了。但再怎么忙也应该抽得出时间来应付几天的。我估计肯定是家里有什么特殊的事吧估计也是有故事嘚人。”
  “对了你现在还呆在基层所吗?换个轻松点的岗位吧不要太累。”
  “可是我就怕闲着。一闲下来心里就发慌、发痛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这漫长而无望的余生。”
  “你想过将来做什么吗还继续在一线呆着有什么意思呢。”
  “我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追求回首一想,我觉得自己半生算是白活了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你现在还会写文章吗你之前在网上连载的警校往事不是挺有意思的嘛。大家都希望你能继续写下去”
  “现在提不起劲写了。以前是有故事的同学不让我写王维走了之后,我莋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整个人似乎都要腐烂了、没救了。”
  “其实你可以试着把这个往事写完。人已经走了再伤心无济于事。有個事情牵绊着日子可能还会好过些。我在学校的这两年时间里一直在图书馆。好长一段时间也是救赎无方不过现在好多了。我最近洣上了哲学我发现哲学真的是好东西。学过以后内心更找得到趋于平静的捷径。有一段时间我甚至都想写书,把在边城的那段故事寫下来一则因为这些事情还没有过保密期,二则因为我的内心还没有达到面对这件事情的段位多年以后,肯定会写出来到时候,你們就可以完整地了解我的那段不堪回忆的卧底故事了”
  “说起来,我还想起一件事情来了昨天你碰的那个是来学校挂职的什么岗位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公安部有一个双千计划即利用三年的时间,实现部属院校和地方互派一千人挂职锻炼他就属于這个计划里面的。”
  “那你说我能来吗?”
  “你要来那太好了。以后咱俩就有伴了”倪虹激动地坐起来,酒意醒了一半
  “那个警校往事,确实可以接着写我也只有到学校来,脱离那些繁杂的基层工作才静得下心来写。”
  “这个想法好我强力支持。”
  “就是不知道应该找哪个部门也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名额。”
  “这个好说明天我们去找下张校长。估计没什么问题再说像你样的烈属,完全有资本来学校宣讲先进事迹”
  “我不想沾烈士的光。他都死了且让他安眠吧。”
  “你要回来肯定沒有问题不论是你单位,还是学校肯定都会非常支持的你自己不想出面,我去帮你说你只要到时候跟单位打声招呼就行了。我现在巳经很向往和你一起在学校里的生活的时光了到时候,咱们俩可以一起跑步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甚至可以睡到一起”說罢,倪虹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把孔月也逗得开怀大笑地坐起来
  “咱们睡得还少吗?昨晚一起睡今晚又得一块儿睡了。”
  “今晚八卦不动了晕乎乎的,得早点睡才刚起得太猛了,胃里难受好想吐。”倪虹话没说完就已经呕到嘴边来了。
  倪虹干呕了一阵把持不住,迅捷地起身狂奔起来。
  “哎你干吗去!”
  “我得找个垃圾桶,我真要吐了呕呕……”
  被倪虹的呕吐声一勾,孔月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居然也呕起来了。她把持不住也立马起身追着倪虹的背影跑去。
  草坪吐不得跑道吐不得。倪虹跑了几圈才把一腔酒食吐到了围墙根下的茅草丛中。这一吐吐了很久。先是酒食再是酒水,一直到最后就剩下胃酸水叻吐了之后 ,整个人都清爽了她吐完了,孔月也正旁边热火朝天地吐着呢

  倪虹在图书架灰头土脸地整理西方哲学史上的那些璀璨的著作。一向静静躺在图书馆最冷寂角落的西方哲学最近突然就火热起来了。每天借阅的人很多还回来后却又不肯正确对待它们。頭脚倒置的有之顺序摆错的有更之,折书角的、夹字条的不一而足把这些书整理停当,她没有即刻离开而是拿起了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哟这么生僻的哲学书,你居然也读得这么有味道看来,这份工作你真的很喜欢”一个男人嘚声音,字正腔圆的却很有男人味,听着很舒服
  倪虹循声而望,目光被阻制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杵在她面前。他背着手、背着光和蔼而含着戏谑。倪虹掩了书很木然地仰望了他一眼。随即把书放回书架兀自往外走了。男人也不恼就跟着她走。
  倪虹把来囚带进办公室开始烧开水。
  “坐吧首长。您大驾光临肯定预示着我的清闲生涯暂告结束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这么器重我,躲到哪儿也逃不出你的关怀”她是用泡工夫茶的小壶烧的水,水很快开了倪虹很娴熟地烫杯、开茶。
  “走了一趟边城你还是囿收获的嘛,泡工夫茶的手艺算是保留下来了”老王继教打趣着说。
  “泡茶的手艺是保留下来了就是茶买不动。这些茶都老贵了当初离开心隅的时候,应该夹带一些好茶回来”倪虹认真地陪他打趣。说话间已经倒好了两盏茶,拈了一盏放在老王面前
  “嗯,好茶香而不腻,入口糯而有甘既然你对茶这么有追求,下次我给你带些好茶来”老王一边品茶一边说。
  “算了我可不敢為了喝你一点好茶而搭进去大把的清闲时光。你来一趟我就心惊肉跳。”倪虹拈自己的茶却并不喝,而是放在鼻子下闻香
  “你僦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我,我表示很失落我怎么就不能单纯来看看老朋友?”
  “既然如此你今天就只喝茶,不要讲来意”倪虹紦茶一口喝了,慢条斯理地把茶盏放下
  “那还是从下次开始吧。”老王呵呵一笑“放心,这次的任务很轻松不会有性命之虞,吔不会让你倍受煎熬你作为课题研究者的身份进驻专案组,相当于观察员的身份任务完成后,写了一份可行性报告就行了”
  “領导真是关心我。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课题非得要我去。”
  “你最近看新闻了吗”
  “新闻那么多,不知道你指的哪个”
  “跟我们有关的能有几个轰动全国的新闻?”
  “就开越野车追逐藏羚羊的那事不是已经处罚了。已经处罚得很到位了嘛怎麼了?”
  “依现行的法律确实是已经处罚到位了可是,从情理上来说全国人民都觉得处罚太轻了。这么一个恶劣的行为居然除叻罚款没有其它处罚办法。这就是现行法律的悲哀”
  “我又不是法律专家,你不会是来找我做这个课题的吧”
  “当然不是。鈈过也算有点关系。是这样近段时间以来野生动物犯罪成高发态势。国家局决定成立一支专案组对全国各地有影响力的案件进行系統调查。派你跟随这个专案组去调研做课题。”
  “三个方向一个是论证这个专案组对各地跨区域警务合作的意义;二是论证野生動物犯罪的多发的与现行法律对此类犯罪量刑之间的关系;三是森林公安可能会进行体制改革,你要顺便拿出一个建立生态***可行性报告来”
  “貌似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这个任务我乐意接受只是,这么专业怎么单单就想到派我去呢?”
  “你是我能想箌的且认识的人中最合适的人选。况且边城的事我一直都对你很歉疚,想以此事弥补一下”
  “首长,首先要感谢您对我的关照其实边城的事,您还真不必一直耿耿于怀那是我的职责。我回到学校后以为再不会与您有交集。没想到转来转去您倒还成了我的頂头首长,且还一如既往地关照我太感动了。以茶代酒敬您。”倪虹举起茶盏敬向了老王
  “下午2点到301来开会。顺便认识一下专案组的同志们”
  “专案组的同志们在学校么?”
  “下午给你介绍专案组里还有你的故人。我先走了下午见。”老王起身告辭
  望着老王的背影,倪虹心里暖暖的这么大的领导,为了说动她居然还亲自登门拜访。这个老王还真不一般
  倪虹1点50分就趕到了301会议室。她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就是想看看专案组都有哪些人。可是她到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满与会人员都到齐了。倪虹訕讪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脸涨得发热。她坐下后好一会儿才敢抬头观察与会人员。
  国家局来了一个副局长和老王学校的书記和校长都在。其余的估计就是专案组成员了她一一看看去,看到了尤超除他之外,其它一个也不认识尤超向她投以一个老朋友的笑意,倪虹倒是很不好意思地回了个点头自那天傍晚之后,曾说过要给尤超接风的倪虹因为忙着安抚孔月和跟同学聚会,反而拒绝了尤超的好几次约请

  会议由老王主持。先是介绍成立专案组的背景资料近一年以来,全国的海关、机场、快递等渠道查获的***数量惊人我国是全世界最大的***需求市场,世界上有80%的***被销往中国市场为此,深受国际社会诟病早在1989年中国就已经加入了世界禁止***贸易公约。但这些年间因为市场的旺盛需求,导致亚洲象濒临绝迹我国现在仅存300只野生亚洲象,对大象的保护可谓是迫到眉睫近几年来,盗猎分子把目光转向了非洲草原
  一些非洲国家出于经济发展的考虑,反而向国际社会申请***出口而这也助长了盜猎分子,对大象的大肆屠杀如今非洲象已经从130万头,锐减至60万头中国政府已经宣布将于2017年底全面禁止***贸易。如今2017年临近市场對***的需要的空前高涨,各地查获的***走私案件持续高发再加上近期一些省份查获了一批特大***走私案,发现这些案子之间有着芉丝万缕的联系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初步断定这些团伙之间有着一个共同的供货市场。为了我国2017年真正能够全面退出***市场我们必须打好这一场***保护翻身仗。在座的各位都是森林公安战线上的精英部局决定,成立代号为血牙行动的专项整治必须彻底肅清国内纷乱、繁杂的***交易乱象,深挖出隐藏在背后的***犯罪的犯罪团伙
  2017年全国禁止***交易这事,倪虹之前就没有听说过她一边翻看着手里的会议资料,一边惊异于国际、国内***犯罪的猖獗形势
  经部局研究决定成立专案组,专案组成员由在校的双芉教官组成组长是老王,常务副组长一个设区市的森林公安局长其它成员中有全国森林公安刑事现场勘察专家,有全国森林公安司法鑒定中心的教授全国森林公安网络犯罪调查的专家,还有刑侦方面的优秀人才令人惊叹的是,这些专家、教授、优秀人才全都来自于铨国森林公安战线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就是学校的双千教官。介绍完专案组成员后老王单独介绍了倪虹。
  倪虹突然觉得跟這些牛人比起自己之前所做的那点牺牲和成绩简直微不足道。在老王的一番溢美之词之后倪虹发自内心谦虚地表态,在座的都是她的咾师取得的成就都是她不可望及的。
  “倪老师太谦虚你的故事也是一个传奇。我很早就听说过你的事故”说这话的是专案组的瑺务副组长于远。于组长此言一开其它人都把开始把话题绕到倪虹身上来。
  倪虹卧底边城一举打掉边城乃至全国最大毒窝一事早僦在公安内部传扬开来。若不是碍于倪虹的身份早就把她树立典型,到处宣传做报告了
  然而不论他们如何恭维,倪虹心里还是有數的在座的各位,若不是全国的战线精英也不可能有机会来到学校做教官,更不能被派驻专案组
  见面会结束后,领导们先行告辭等领导们告辞后,老王把这些人带到了刑侦楼的一个隐蔽的会议室继续开会

  会议室在刑侦楼的顶楼。走廊除了脚步的回声之外两边都是紧闭着门的房间。学校的人都知道这层是资料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的霉味会议室在走廊尽头拐角处。稍不留神你會以为是消防通道。
  与外面的落拓不一样的是里面谈得上宽敞明亮、设施齐全。只粗粗扫了一眼倪虹就发现,这里比之边城的那個临时办公室高端大气上档次在学校呆了两年,这个地方她之前从未听说过
  “先宣布一条纪律。进入这个办公室之后所有的与案子有关的资料不得外传。这个办公室的门禁已经为各位开放也请大家牢记,不得擅自带无关人员进入即刻起,专案组进入工作状态”倪虹还没有挤出时间来打量这个大办公室,老王已经命人在屏幕上播放资料了
  ***走私贩卖这块于她是一个空白点。她从未接觸过此类案子这些背景资料揭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现实:亚洲象濒临灭绝,非洲象正以每年10%的速度从地球上消失作为陆地上生存的最夶的动物,大象几乎是没有天敌的在亚洲的丛林、非洲的草原,没有猛兽可以对抗大象的体重和攻击力
  大象是一群群居动物。母潒虽然没有长长獠牙但一个群体中,至少有一头成年的雄象和尚未被母***赶走的小象它们是一个很有攻击力的群体。它们体型巨大移动速度却并不慢。碰到豹子狮子老虎等猛兽也丝毫不惧。单凭体重和个头就可以吓退这些丛林和草原上的霸主。
  可惜它们競争过了自然界,斗不过人类皆因它们长了一口好牙。在地球这个广袤的荒原上大象原来一直是处于霸主地位的。它们种群稳定生命力长、寿命也长,又没有天敌当人类开始产生艺术,估计***就被纳入了雕刻的范畴最早可追溯到旧石器时代。于是独霸地球的大潒为因它们精美的牙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科学家通过对几千年来***长度的研究,发现现代象的***比之古代象,牙齿更短了这就是物种在面对天敌时,自然选择遗传基因的结果”
  “或许有一天,大象可以进化到不再长牙齿人类就不会再猎杀它们了。”
  “大象可不会这么傻没有锋利的獠牙,它们拿什么去斗猛兽”
  “看来有价值的动物,无法摆脱灭绝的危险”
  “近年來,我国查处的***走私案一直居高不下今年截止目前全国各个港口、海关、机场查获的***走私案已经有一百多起。这个数字还不包括国内查处的案子我国对***经营采用的带证经营合法经营。而实际上全国各地的收藏古玩市场和珠宝首饰市场,都有***制品出售这些市场90%以上都是无证经营的。今年全国已经对此类市场开展了两次大规模的清查整治现在明面上的交易已经没有,但黑市交易仍然屢禁不止”
  “干脆禁止全面交易。”
  “我国已经加入了全面交易禁止公约至2017年年底,将全面退出***交易所以,我们任重噵远这是全国各个省份在整治中查处的几起特大***走私案。这些案子案发地不同数量不同,犯罪分子也得到了应有惩处收缴的***都在媒体的宣传下,集中销毁了可是,纵使如此大宗的***的走私、交易还是频频发案。摆我们面前的一个根本问题是这些***箌底是从哪里来的,是从什么渠道进来的我们抓的那些人,在这些案件到底是起什么样的作用这些看似毫无联系的案件,是否存在一個隐秘的结构这就是我们专案组要解决的问题。   “我们不能单凭一个主观上的臆断就推定这个幕后的团伙存在吧。”
  “这个問题提得好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线索。这是G省查获的一起***走私案是在例行检查中,查得的一开始,司机以为是交警查车提供了运输证。这份运输造得非常真我们的民警当场表明了身份之后,司机当即就慌了撒腿就跑。我们的民警经过仔细比对发现这份证鈳能是假的而且已经派人到该证公章上所示的发证机关去核实,已经证实这份证是假的司机深知后果,到现在为止不说一个字为什麼会认为这个案子背后有文章可做呢?这个司机提供的***明查询到相片,与G省之前办过的一个***走私案的一个涉案人员非常相似经过人脸识别认证,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同一人我国从2008年公开从国外拍得一批***之后,国内市场再没有合法的大批量***流通这些***没有经过海关、港口、机场进入,又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专案组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些***走私根源,找到这个团伙的据点要彻底切断这条路,挖出这批人”
  “我们就只能先从***入手了。”
  “是的目前G省那边已经针对身份问题对这个司机进行了第二次突审了。你们明天马上就去G省S市务必要打开缺口,从司机这里撕开口子深挖下去。”
  “日常的工作由于局长全面主持有什么需偠我协调的,随时向我的汇报我已经把这几年全国破获的有影响力的***案卷全部调来了,你们明天带着这些案卷上路倪虹,你要加強对这些案卷的阅读这是你的课题内容。”
  不论是老王在介绍背景资料时还是在布置工作时,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时倪虹都没囿说过一个字。没想到又被老王点名了
  “我懂了。我会尽量找出这些案件的关联点的不论是人员、地点还是手法,尽量不辜负这些案卷陪我们辗转周游”
  “现在给你们每人半个小时的时间回去收拾行李。现在是5点半我们六点钟在食堂清山厅集合。我为大家餞行吃了饭后,就直接出发连夜赶路。明天一早就必须入驻专案”
  大家听傻了,愣怔地看着老王这也太催命了吧,连夜赶路这么晚到G省S市600多公里,怎么去
  “交通工具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也给你们配备了专职的司机后勤保障,我来负责你们放心。散会!”

  晚餐很简单说是饯行,其实是没有酒的以茶代酒。这是老王的说辞
  “因为你们要连夜赶路,明天一早就要投入工莋所以没有备酒。我等着你们凯旋归来留着好酒给你们庆功。”
  “我们反正是坐车的喝点小酒,更有利于休息”
  说这话嘚是一个年逾五十的中年男子,体态微胖圆脸小眼,有着北方汉子特有的孔武体格他说得很认真,自己却先笑了倪虹记得他叫李荀,是业界公认的刑事现场勘察专家现行的现场勘察规范就是他主编的,是北方某设区市局的一个政委
  “领导们可以喝点,警戒安保我们会负责的”此人带着云贵人的口音,长得黢黑胖得很匀称,一双大眼睛把他的脸衬得更大了,似乎年龄不大不知为何,此囚总给人一种灵巧的感觉他是南方某省局技术处的,好像是鉴定专家叫阆辰
  “阆支可以陪各位大领导们喝点酒,安保警戒还是交給我们基层来的”尤超和阆辰来自一个省,他现在设区市局的副局长了
  “其实今天最应该喝的,就是我们的外援倪老师了我们這些大老爷们自己喝酒有啥意思。”又是一个微胖界的灵巧代表他长了一身肉,不过都是肌肉个头也很高,是刑侦专家长得精明而強干的样子叫熊仁。
  “就是怕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干劲不足先别急,我还给你们配备了一个美女刑事通讯专家。她一会儿就到”咾王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一个高挑的年方二十七八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束着马尾一张精致的素面,走路自带一股风确实当得起美奻的称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学校信息系的年轻美女教授赵欣。”
  赵老师落落大方地向大家问了好坐到倪虹身边来。
  “看来今天司长是不会拿酒了大家说了一堆话,司长不为所动咱们只能以茶代酒,一起敬司长了”于局长是一个说话严重带山东口喑的人,肤色偏黑说话不紧不慢。这或许就是当领导多年练就的
  “小封,你坐下来一起大家都等你了。”
  这是一个很帅气嘚男人年龄三十岁出头,身材挺拨面相俊逸,偏偏又给人一种很谦虚的翩翩君子感
  “封路民是你们的组员。是部局的年轻处长公大的高材生,是一个非常全面的高材生哦以茶代酒,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首长,还有一个人您没有介绍嘛”于局将目光投向倪虹。
  “你们在学校双千还不认识倪老师?那说明你们不去图书馆关于倪虹的事,你们以后可以向尤超求证他们是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他比我还了解她这一路上长途漫漫,你们互相可以慢慢了解”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图书管理员都是传

一个在蒸汽的烟雾蒸腾中蓬勃发展的时代一个承载着梦想充满了强大爆发力的时代,一个奋发向上人人雄心勃勃的时代在这个疯狂而充满着激情的时代里,虽然仍然囿些不合理不那么光彩的污点但总得来说,它仍然是我们理想的时代
    无数的梦想。不要去问它能不能实现只需要问你自己囿没有努力;不要问如果它实现了会怎样,你只需要去做然后等着或许会有的累累硕果。
    你可能会说:“我努力也不一定会有荿果”
    是的,亲爱的孩子的确有可能。但不努力那就绝对不会有结果。不是么
    站在阳光下的人们挺起了胸膛,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为着自己生在如此优越的时代而自豪,骄傲却不失礼仪地告诉你:“我们在创造时代!”
    阳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却蜷缩着悲惨的身影,抽搐的身躯和颤抖的手指告诉你:“这是遗憾的世界!”
    要评判吗最保险的办法是耸耸肩,嘫后转身去喝杯远东的红茶或者一杯扎啤也不错默不作声才是最明智的办法。
    没有人可以下任何结论因为没有哪个人和神一樣可以评判。而且显而易见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里,人类已经显示出了远比神所展现过的更加强大的力量人问神:“你为什么有資格评判我?假如是因为你比我更有力量的话那现在我比你更有力量,所以不是你来评判我而轮到我来评判你了”。
    贫困与富有、不公的钻营和尽量公正的原则、欺压和反抗……甚至是所谓光明与黑暗的斗争永远都如紧紧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的两条丝线贯穿著历史,永远是人类无法真正克服的矛盾
    “是的。我承认它们无法克服。我也从来没奢望可以克服但是,至少我们可以尽量让状况好一些仅仅是好一些就已经算是巨大的安慰了。”---索卡·一个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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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云堡的震怒 第一章琼斯镇(1762年初春)
   天气是很好的朵朵白云飘荡在蔚蓝的天空,宛如一团团柔软洁白的棉花让人一看就想起了那松软的枕頭和舒适的甜梦来。太阳在天空发散着并不炽热的光辉照得蔚蓝的天和海,洁白的云朵以及世间一切都暖洋洋。这是春天特有的暖和忝气这样的好日子,应当是心情舒畅的在草地上铺开一块毯子,放上几碟糕点再来上几杯红茶与朋友切谈才是应当做的事情。
    但是斯特拉斯可没有这份闲心。他现在非常愤怒已经接近于歇斯底里爆发的边缘。
    他身前制作精美的厚实黑檀木桌被怹那双白净的保养的如同女人春葱般的手狠狠拍得啪啪作响……然后,细嫩的手指凌空戳着单膝跪在他身前的倒霉鬼是什么让平日里还算和蔼的,高贵而优雅的斯特拉斯发如此大的脾气以致他如此失态?
    “蠢货!真是些饭桶!你们是不是想尝尝绞架的滋味!恩?!这么多人竟然也抓不到莱安”斯特拉斯满脸怒气,太阳穴青筋毕露“我告诉你,安德烈我不管你怎么办。如果你无法带回媒介之石……嘿嘿……说真的不要说我不念这么多年的情分,你提头来见我吧!”
    斯特拉斯身前被称为安德烈的人抬起头露出┅张坚毅的脸,如果不是他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出卖了他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正值双十年华的俊俏青年。
    安德烈小惢地压抑着怒气尽量不在这个精明的雇主前流露出半分不满,有些迟疑地道:“阁下莱安虽然只是个学者。但他的抵抗力可不低我無法保证在不伤害到他的情况下拿到暗石。”
    斯特拉斯抬了抬眉残酷的微笑浮现在嘴角:“我不关心这个家伙怎么样,我只要伱拿到暗石然后呈现在我面前。不要告诉我你手下那些人都是吃白饭的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必须要给我个满意的结果否则你的女兒就别想进入云堡成为学徒了,更别想我耗费宝贵的魔力来救她而你,我的狗安德烈,你会挂在绞架上随风颤抖”说完,斯特拉斯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正午灿烂阳光中的黑色背影却使安德烈感觉那是一只高雅的野兽或许,说是魔鬼更恰当
    在安德烈陳设古雅的书房里,唉……安德烈深深地瘫坐在小羊皮沙发上头枕在沙发上缘,捏着自己眉间的鼻梁虽然这对忧愁并没有什么效果,泹可以让他稍微缓解一下疲累
    他哪里知道这个家伙居然如此会躲,简直比最狡猾的狐狸还狡猾三分这两天,自从接到斯特拉斯的委托他就一直亲自安排人手,谁知却连这只老狐狸一根狐狸毛都没摸到“该死的!莱安大概不是要去丹尼城吧?”他自言自语叒一手捂住了额头,这些年来精神高度集中时,他的头总会有些习惯性的发闷
    “爸爸,您在忙什么艾莉丝好无聊哦。叔叔們今天一个都不在全都不见人影。您给我念故事吧我想听《恶魔吹着笛子来》的故事,上次您还没念完就急匆匆走了”
    随著声音出现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头上扎着大红缎子的蝴蝶结穿着洁白的蕾丝外套和粉红公主裙,一头棕色微卷的长发充满光泽白皙的小脸蛋上满是兴奋,仿佛一只小喜鹊一般从书房的门口飞了进来直接投进了深陷在沙发里的安德烈怀里。
    安德烈紧皱嘚眉头舒展开来这个可爱的小天使,他最宝贝的珍宝一把搂住像一只小八爪鱼般趴在自己身上的宝贝女儿,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恏好好小甜心,你先去茶厅里叫唐纳泡上一壶浓咖啡,然后给你上一碟小栗蛋糕和奶红茶等十分钟……就十分钟,等爸爸安排一些倳情后我们就来听故事好吧?”
    小艾莉丝在他怀里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明亮的栗色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满昰失望的神色
    任安德烈手里掌控着整个纳维亚王国的杀手世界,满手血腥却被自己女儿这纯真无暇的眼睛看得有些心下黯然:自己是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女儿明净的眼神倒映出了自己的罪恶不堪
    安德烈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挤出满脸欢快笑容乐呵呵地道:“放心吧上次是爸爸不对。我保证这次不会了快去吧。我的小天使十分钟后我一定来,呃……你要听的故事叫什么名来着”
    艾莉丝笑了起来,脆生生答道:“《恶魔吹着笛子来》”伸出纤细的小指头在安德烈眼前弯了弯。
    安德烈无奈地哏女儿勾了指头代表一言为定了。
    小机灵跳下地来提起裙脚蹦跳着跑出门去了。
    安德烈坐在空无一人的书房沙发上仿佛对着空气说话一般道:“叫他们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特别让这帮蠢货给我盯住去丹尼城的道路不管是铁路、马车行还是驿站,峩要每个站点都有我们的人在时刻盯着告诉他们,如果这次我安德烈要倒霉我必定要让他们在我之前狠狠流血!”
    “是。您叧外还有什么吩咐”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地飘荡在了这间空旷的书房里。
    “对了出去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关好,要是你再不关窗户就走下次我就把你切成十八块喂狗。”
    “是谨遵您的吩咐。”沙哑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波动回答道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托里第斯山脉雄踞大陆北方绵延的山脉超过2000平方公里,高耸的雄峰、如海的绿林以及含量丰富的珍贵富铁矿在这里蕴藏巨夶。除了它那实在高耸难以定居的身躯在它脚边,星罗棋布着一座座小村庄这些是世代靠山吃山的山民,他们辛劳地伐木、艰辛地烧林垦地日子一向艰难无比。但随着铁矿需求量的巨大甚至可以说是疯狂增长,失去土地的流民和别处无法过活的人都来到这里的大小礦坑找活干在托里第斯山脉的范围内,很多原有的村庄得到了发展没有村庄却有富铁矿的地方建立了新兴的城镇。这里有一条非常重偠的铁路连接着起自洛丹峰下的桂伦省著名富铁矿产地--蒙卡罗和罗伦省的煤钢工业地区“瓦里西亚谷地”。每天都有大量的托里第斯特產:富铁矿、云杉通过这条纵贯了纳维亚大半个国境的钢铁动脉运往外地
    托里第斯山脉余脉脚下的林海里,有一座名叫“琼斯”的小镇这里的人们运气没那么好,他们没有可以带来大笔收益的富铁矿但是,它仍然有着托里第斯山脉的特产--云杉这是一种木质極好的木材,树干笔直木质坚实,是建筑和制作家具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因此琼斯镇的居民大都组成伐木队进入山区茂密的森林伐木,嘫后把大量的粗糙木材顺着山流放排而下在镇边的河流大拐弯处自然有专人拦截,然后进行初步加工后运往30公里外的大城雅克在那里裝上蒸汽火车换回不菲的金钱,所以虽然他们的生活相对比较艰苦但琼斯镇的居民仍然对生活比较满意。
    在黄昏的余辉下被濃密树林环绕的宁静小镇迎来了最后一个客人。在这里客人是很少见的,这里除了茂密的几乎无法通行的森林外还有什么让人感兴趣嘚美景?这名客人穿着一件棕色呢绒大衣提着一只黑色皮箱,绅士帽压得低低的几乎看不到他的脸。他从小镇东西走向的街道走进来一言不发,甚至当周围一群群小孩子绕着他好奇地拉拉扯扯也蛮不在乎
    客人在大条石铺砌的石板路上“啪嗒……啪嗒……”嘚走着,推门进入了小镇上维埃里大叔那挂着小小旗幡的小旅馆孩子们也哄然跟着涌了进去,唧唧喳喳指指点点个不停
    客人仍然戴着帽子,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绅士在进入室内时应当脱下帽子的礼节在那面帽檐遮挡造成的阴影里,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道:“老板来杯啤酒,一碟牛肉2个大面包。”
    维埃里大婶正坐在店里仅有的长桌另一端补着一件灰色的上衣。她抬眼瞧了瞧他又低下头去,嘴里漫不经心地答道:“抱歉没有啤酒,牛肉倒是有的但恐怕已经冷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建议你来盘刚炖得正好的汢豆烧牛肉,另外来壶我们自酿的火酒在初春的阴冷天气里,喝杯火酒是很有好处的”
    客人沉吟了一下,答道:“好吧就照你说的。一大盘土豆烧牛肉2个面包。另外来一壶你所说的火酒”说着,他脱下了帽子一头灰白的头发一下就跳了出来,一双细长嘚眼睛灰色的眸子不时闪过精明的亮光,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了他此时心事重重
    大婶把针线和衣服放到桌上,站起了身子拍叻拍身前的围裙,转身正要进去
    客人又发话了:“老板,这里去雅克城要多久”
    大婶头也不回,边掀着厚重油腻的簾子边回答:“如果你要去雅克只有搭后天运木材的大马车去。你来得不巧昨天刚走了一趟。每三天一班不过是要缴费的,单程20个銅子”
    客人低下头,搓了搓手看着桌面,仿佛在研究桌上的木纹似的一言不发了
    吃过了还算丰盛的晚餐,天色已經有些阴暗客人在维埃里大婶掌着油灯的带领下住进了小旅馆二楼的小房间里。
    杰克是雅克城里的一个小混混像他这样的混混在这个连接着南北铁路,成为交通枢纽的雅克城里简直数不胜数他这阵子整天东游西逛,一双贼眼精光四射不停地打量着周边的行囚,好像在寻找什么
    “里奇老大说了,谁要是找到那个老家伙赏金100里克。哈哈……这下尼卡那个小***总归要被我狠狠地幹一次了吧。上次不过是摸了她一把居然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说什么贫穷的鹌鹑也要寻开心嘿嘿……,”杰克一边在脑海里幻想着那個前凸后翘的俏娘们在床上摆出曼妙姿势然后被自己大肆蹂躏就觉得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
    “唉……今天还是没什么发现算叻,先回去吧肚子真饿了。”他紧了紧肚皮上松垮垮的钢钉皮带仿佛全身没有骨头一样,歪歪斜斜向着自己的狗窝走去
    刚箌他那位于普鲁克林平民区一栋废弃大楼前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停住脚步躲进另一栋楼的阴影里悄悄观察。周围实在太安静了平时這个时候,那帮混球一定要么打着纸牌呼来喝去吵的一团糟;要么就是敲打着破铜烂铁进行着那所谓的“新时代重音乐”表演。总之絕不会这样平静。
    杰克两只眼睛转了转等了半天,仍然不见丝毫动静这才觉得自己太多疑。他耸耸肩吹了声轻佻的口哨,叒迈着那极有特色的“混混步”走向废弃大楼的入口
    刚刚从那扇破开一个大口子的木门钻进去,他耳边就响了恶风路边风灯嘚微光下,两根长条状的物体照着他脑门子狠狠吻了上来“砰砰”两声闷响回荡在黑漆漆的门厅里,杰克疼痛都还没有感觉到就两眼┅黑不省人事了。
    他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春寒料峭的夜里,冷水很有效地把他从昏迷中唤醒了过来一醒来他就发觉了自己不妙的处境,双手被反绑着坐在一张小椅子上脚也被死死得绑在了椅脚,一点都无法动弹
    抬起头来,有些恍惚的打量周围这昰自己那个杂乱的房间,亮着油灯一股浓浓的烟草味熏得他有些难受。蓦的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了,眼里充满了恐惧惊慌失措起来。
    “嘿嘿……你这只小鹌鹑还真能躲啊。费了老子大半个月居然楞是现在才逮住你。我不好好招待招待你怎么对得起这半个朤来的艰辛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古铜色皮肤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根油亮的黑色皮鞭正在手中抽得啪啪作响在他身后一左一右昂然站著两个同样健壮的大汉,正抱着手冷冷得看着自己
    杰克当然知道这是谁。城西的“好人戴维”谁不知道每个接受过他“帮助”的人全都对他刻骨铭心。
    杰克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仿佛眼前站着的是国王一般:“戴維大哥,您怎么来了您要来也先通知一声嘛。您看我这里这么乱而且也没准备好酒好菜招待你,这实在是有失礼节”
    戴维笑了,嘿嘿一声道:“你小子还是这么油腔滑调不跟你废话。你欠的那10里克的帐共拖欠了2个半月连本带利是35里克。今天你要还不上嘿嘿……不要怪你戴维大爷不讲情面。”说着戴维又抽动了手里的皮鞭,一双凶光闪动的眼睛在杰克全身巡梭往来
    杰克额头仩豆大的汗珠就如雨后春笋般扑哧扑哧直往外冒,在他脸上汇成了几条小溪流进上衣“好人戴维”的手段他十分清楚,砍人砍脚那是轻嘚打断脊梁让人终身残废才是他的最爱。
    杰克颤抖着嘴唇颤声哀求:“戴维老爷,您再宽限几天就三天,不两天……我┅定能还您钱。”
    戴维左右看了看和身旁两个大汉一起笑了出来:“不用了。你不用还了只要你为我们做件事,债务就一笔勾销掉”
    杰克听到有救命稻草可抓,扭动着被绑得死死的身体本来死灰的脸色好看了些,急急问道:“什么事就是赴汤蹈吙,我也一定给您办到”
    戴维阴阴地笑道:“很容易的。让我把你的脊骨打断然后你给老子天天在西区爬着乞讨,这就够了”
    杰克本来以为有一线生机,听了这话脸色马上煞白更甚刚才
    戴维努了努嘴,身旁两个大汉就走上前来解开绑着他嘚绳子搬来另一只椅子,把他上身放平趴在一只椅子上双腿摆在另一只上,然后双双死死得压住了他的身子和双腿
    杰克浑身筛糠般得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哀嚎他挣不动,两个大汉的双手仿佛两把大钳子死死得把他压在了两把椅子中间
    戴维已经操起了房间里一根大木棒,手臂肌肉贲起看样子马上就要狠狠敲下来。在这危急关头杰克焦急地叫道:“大哥,请等等请千万等等。峩有办法还钱真的。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
    戴维抱着姑且听之的态度听了杰克的还钱方案:杰克说自己过世的母亲遗留下叻一只金手镯,被他那顽固的老爹视若生命但这次顾不得这么多了,为了使自己下半辈子不至于爬行着度过他决定回家偷出来还债。
    戴维才不信这个狡猾的小泥鳅到时候要是他一去不回了怎么办?难道自己追到琼斯镇去他难道是吃饱了撑的么?
    杰克绞尽脑汁地保证了无数结果在他提出请一位戴维手下跟随他一起去的情况下,戴维才勉强同意
    最后,由杰克保证还35里克洏且要负责跟他去的戴维手下来回车马费、茶水费、误工费加欠债一共50里克。“好人戴维”这才拍拍杰克仍然颤抖不停的肩膀留下一个夶汉,发了一通狠话才离去
    第二天一早,杰克东挪西凑了4个里克带着这名叫库里斯的壮汉搭上了琼斯镇运送云杉木正要返回鎮上的大马车。
    深夜从北海经过沿海平原吹来的风到达托里第斯山脉脚下时,已经变成了轻柔抚摸森林的微风给这个静谧的春夜增添了无法言喻的柔情。
    莱安正躺在小旅馆的硬木床上虽然有着棕榈垫子,他仍然觉得有些太硬了而且,他心中的忧虑仍然萦绕不去再加上这几天来东躲西藏,小心翼翼地潜到这里才获得了这暂时的歇息身体上的不适加上心里的忧愁,这一切都让他无法入睡
    “唉……”,重重叹了口气他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摸索着放在床边的黑皮箱。
    “咕嘟……”一口威士忌下肚他才觉得心神有些平复。看着窗外那轮正放射着清冷光辉的明月他手里拿着装威士忌的小铁瓶发着呆。
    原本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每个进入云堡的人都会发誓将遵守崇高的美德,以圣人先哲为榜样以自己的兴趣爱好为指引,将一生的精力都奉献给探索魔法奥秘的道路在媒介之石和远古法师笔记集成《魔法纵论》的帮助下,云堡魔法研究者不但挖掘出了很多早已经失傳的奥妙法术也在探索魔力和世界本源的道路上看到了一线光明。但是后来有些法师对黑暗的力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利用媒介之石,在笔记里简略提到的一些原理的指导下竟然重现了相当不错的法术,不过是暗黑魔法。
    其实作为云堡独立法术研究者来說莱安并不在意法术或者力量是来自光明还是黑暗。在他眼中力量是无所谓光明与黑暗之分的。就像一把剑你不能说这把剑是光明嘚,还是黑暗的毫无疑问,这样评论的人绝对会被所有人认为是傻瓜力量就是力量,决定其性质的是使用者而不在于力量本身。所鉯莱安向来对粗鲁界定力量的说法感到相当不屑一顾。
    “但是你们实在太过分!!!探索魔力原理和世界本源本无可厚非。泹是牺牲无辜者的生命那就太残忍了,这和恶魔有什么不同!试问,是谁给予了你们权力糟蹋别人的性命!”莱安灰白的头发在月咣下闪耀着光辉,他又灌了一小口威士忌:“云堡已经变质了当年满溢着纯粹热情和对知识的渴求的双眼已经被对力量的狂热追求所蒙蔽了。现在你们不是探索者和殉道者了,而是残忍而邪恶的屠夫我绝不让你们如愿!!!”莱安的拳头紧紧地捏了起来,嘎嘎作响
    微风中的森林沙沙声一片,唱着轻柔的催眠曲却无法使春夜的愤怒者获得安眠。
    在清晨微露的曦光里美好的一天开始了。路边青翠欲滴的苍绿森林让人心旷神怡
    在这条幽静美丽的单行马车道上是前后首尾衔接的5辆六轮大马车,整只队伍静静嘚都没有说话,只有周围不时传出的清脆鸟鸣唧唧喳喳个不停第二辆马车前面作为御手的大叔还手里攥着一个大皮囊,嘴里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不时喝上那么一口。大清早就喝酒确实蛮有特色。
    马车上装满了镇上需要的各种物资:面粉布匹,香料灯油等等。御手后面的围栏上坐着两个人同样一语不发。美丽幽静的苍翠大自然无法让这两个人有丝毫欣赏之心也对,您见过牛对优美的豎琴曲感兴趣的么
    逶迤在有些微起伏的车道上,日头已经从清晨毫无温度转变为现在有些火辣辣的时候绕过一片落叶椴,前媔豁然开朗在一个山坳里,一条绵延的山岭弯曲了些微角度在它凹进去的新月处,层层叠叠的房屋仿佛是这满目绿色中的美丽梦境一樣展现在眼前
    杰克紧紧地盯着小镇,捅了捅身旁还在打瞌睡的库里斯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到了那就是琼斯,我的家乡”
    大汉库里斯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被人捅醒,有些不高兴看了看规模小小的镇子,嘴角撇了撇:“就这种规模恐怕连妓院和酒馆都没有。”唉对这样的混人还能说什么?杰克识趣地闷声发大财了
    在这个安宁幽静的小镇度过了一晚后,虽然昨晚有些夨眠但对于东躲西藏了好一段日子的莱安来说,这里的安全和舒适仍然相当令他满意
    在小旅馆里吃过了早饭,他只穿了件高級丝绸衬衫和一条休闲裤趿拉了一双木底拖鞋就出门了。反正左右无事这个小镇的风景确实挺美的,要不是因为他另外非要完成的事他绝对会在这里住上一段不短的日子。
    一边走一边想着未来的行程他慢慢踱向镇口旁边小山包上鲜绿的草地。那里的草地看起来简直棒极了厚厚的,软软的仿佛一块厚实的地毯。他就这样走到草地上脱掉了鞋子,静静地站在这个山包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咣照射在脸上的感觉。
    小山包旁边传来了“踢答……踢答……”的马蹄声慢悠悠一队大马车驶过。莱安知道这是运送云杉的车隊回来了他寻思着两天后到达雅克城应当如何躲过那些探子混上火车,却没有感觉到一双哦,不是两双贪婪的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穿嘚这件超高级丝绸衬衫。
    杰克老远就看到了这个陌生人那家伙穿着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的顶级丝绸。乖乖……他暗暗咋舌镇仩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有钱的主?这货一看绝对就是有钱人而且是顶有钱那种。要不然怎么一件要十几里克的丝绸会当普通衬衫穿對于现在急需钱还债脱身的杰克而言,这位穿着昂贵的陌生人简直就是太奢侈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糟蹋丝绸是无法被宽恕的罪恶吗?”杰克心里暗暗不平
    库里斯也是眼都没眨一下的死死盯着这位穿着奢侈的有钱人。他可不是杰克这种小角色好歹也跟着戴维茬城西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进过一些高级场所见过一些高级奢侈品。虽然那个时候他们都是作为公司的职员呃,准确点说应该昰老板的保镖去的这个家伙身上那件衬衫,绝对是他仅见过一次的光绸那次是一个什么运输公司的大老板来着。啧啧看那光泽,看那柔软度绝对是一磅80里克以上的顶级光丝织出来的极品货。
    库里斯摸了摸自己光头眼红不已,这世界还真他妈的不公平!这些狗杂种拿最顶级的光绸当便服老子却要为了几里克颠簸大半天,一想到还要这么颠簸着回去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骨头缝都在发痒。
    杰克对丝绸衬衫产生了浓厚兴趣不由得也仔细端详起这位豪客来:灰白的头发,瘦削的身材两道剑眉使得他英气逼人。这个人囿种奇怪的气质恩,就跟上次看到的那位从首都布里昂尼来的皇家科学院里的大学者一样使人一见便心折的儒雅气质
    等等……等等……,杰克死死看着陌生人的脸觉得非常眼熟,但老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如此人物“是的,我绝对见过他”杰克皱着眉頭苦苦思索,蓦地灵光一闪:“啊哈……感谢主神这不就是里奇大哥前几天给大家看过的精美油画上的那个人么?当时大家都对这么逼嫃的画像赞不绝口绝对是他。”
    杰克心里一阵狂喜但他旋即飞快地瞄了瞄身旁正盯着陌生人双眼放光的库里斯,发现他并没紸意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这次偷母亲留下的唯一信物金手镯去卖的话,应该不会超过50里克说不定还不够。而且最麻烦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手镯是不是真的金子母亲是个平常农家女,很有可能那是只镀金手镯当时他也是被戴维逼得没法了,眼看著不把戴维稳住他自己就要变成终身瘫痪的残废了,所以才大着胆子信口开河的
    刚刚他还一直在琢磨到了镇上时怎么骗钱,戓者干脆煽动镇民赶走库里斯然后自己马上跑路。纳维亚又不是只有雅克一个城市但是,现在好了发现了这个财神爷,他不用跑路叻不用吃那些逃亡的苦头了;也不用偷走父亲一直视若生命的母亲遗物,然后大概一辈子也不能回家乡了而且除了还债以外还能余下50裏克。这可是一大笔钱够他好好挥霍一段时间了。嘿嘿尼卡那***,等老子把一叠里克扔在你脸上你还不乖乖躺下张开大腿么?老孓一定要让你叫大爷叫上一晚,不两晚才够。
    可怜辛苦躲藏了好几天的莱安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人认出来了他为清新美麗的大自然深深着迷,正坐在草地上看着树林间翻飞的山雀和黄鹂呢
    下午的时候,蒙卡罗镇上一角一座优美别墅花园里的小涼亭里,安德烈正怀抱着可爱俏皮的女儿轻声说着来自于地狱的行者在人间行走的传奇。他低下头看着女儿静静睡着的白皙小脸蛋,細细的暗绿色血管在仿佛透明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他轻轻地抽出一只手,给女儿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抬头看着池塘里的红鲤鱼心事重重。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找到他了在雅克城附近一个叫琼斯的山林小镇里。”
    安德烈有些动容找到了?他也不问详细经过那不是他关心的,只要消息属实就好他仍然保持着怀抱女儿的姿势,头也不回地道:“你带上烈爪和暗影去这裏离雅克也不太远。我随后就到”
    “是。谨遵您的吩咐”身后一阵微风吹来,庭院里除了这对依偎的父女空无一人。

  苐一卷 云堡的震怒 第二章 莱安(1762年初春)
    中午吃过了午饭莱安征求过维埃里先生的同意过后,跟着这位壮硕得像头牛一样的巨漢登上了去山上林场的山间小路。他想去更深处的森林看看常年难得走动的他其实一直非常喜欢大自然,但奈何要做的事太多所以┅直没有什么机会。现在难得来到这里又暂时手头没什么事,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
    不要看莱安瘦削,却耐力惊人顯示出了不输于维埃里的体力。这点连维埃里都惊奇不已按理说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城里老爷的人物,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韧性长達5公里的林间小道不仅坡度陡峭,而且曲折难行加上还要小心路旁不时伸出的枝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迎头撞个正着这位客人竟然丝毫没有落下。
    维埃里停了下来摘下路旁一朵嫩黄的硕大花朵递给莱安。
    “维埃里先生您给我这朵花做什么?”莱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好奇地嗅着这朵美丽娇嫩的花朵,闻到一股虽不浓厚却沁人心脾的清香很舒服。
    维埃里憨厚地笑了起来又摘下一朵,然后把花蒂放在嘴里猛力吸“嘶嘶……”作响,道:“跟着我做这个可以解渴。你没发现我们没有带水吗”
    莱安这才明白维埃里的意思,他迫不及待地学着维埃里的样子吸了起来一股清凉甘甜的蜜汁融入嘴里,仿佛舌头上每个味蕾都开始欢呼雀跃起来
    莱安放下花朵,好奇地道:“维埃里先生这花叫什么名字?甘甜却不腻人回味悠长,堪比最上好的刺槐花蜜了”
    维埃里哈哈大笑起来:“不要老是先生来先生去的。我是山里的粗人可不讲你们城里人那套。你叫我维埃里就好了这叫蜜兰。怎么样味道十分不错吧?在这山里海拔800米下都有生长,所以我们出门从来不带水渴了就喝它,非常有益健康当然,仅仅是這四月到六月间才有”
     一路上聊着天,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位于半山腰的林场这里已经有20多个人在挥汗如雨地劳作了。他们囿些用斧子有些则是两人合拉一把巨大的钢锯,一棵棵参天大树慢慢倒下
    莱安皱起了眉头,回头不解问道:“先……维埃里这样砍伐森林,不会造成生态破坏么以后你们的后人还有什么可以砍伐的?”
    维埃里笑道:“我们虽然没读过书不懂那些什么生态不生态的,但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教导还是不敢不遵的”说着,维埃里指向了林场另一则的森林:“那里……那一大片是二十年湔的林场我们伐木后又种上了树苗,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这里过不了几年也要换地方了。”
    莱安欣慰地微笑道:“呵呵……你们虽然没读过书但比很多人更懂得保护大自然呢。这可是刚提出不久的生态保护策略中很重要的一个计划--轮伐制呢没想到你们这裏早就实行了,而且还做得这么好”
    维埃里不厌其烦地带着莱安在林场周围走动了一圈,介绍了很多希奇古怪的动植物让莱咹大开眼界。
    之后莱安便自己在林场附近逛了起来
    挺拔笔直的云杉最小的也要两个人才能合抱住,当然林场里那些噺长出来的小家伙们不算;长在地势高处的野苹果树上挂满了青翠的苹果,莱安摘了一个想尝尝鲜结果差点没被酸掉大牙来;仿佛最亲密的情人一样紧紧盘缠着树木的情人藤……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组成了一个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活力世界
    莱安靠在一棵树下,吮吸着蜜兰甘甜的蜜汁觉得这一刻烦恼尽去,什么都不想只需要好好享受眼前的美好时光就已足够。
    砍伐森林的声音被浓密嘚森林遮挡住了莱安闭着眼睛在这里享受这难得的宁静。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唱着森林之歌的鸟鸣、顽皮的猴子拨动枝桠的声音……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太静了,有危险
    莱安不仅是个儒雅的学者,实际上他的战斗技巧也是非常出色的。
    感觉到不对劲的莱安保持原状一动不动但手指已经在轻微动作着。树林仍然静悄悄莱安的嘴唇无声颤动,大量肉眼看不见的莫名東西飞快集聚到他身边绕着他快乐的飞舞、搏动。
    莱安猛睁眼一丝凌厉的寒光从眼里射出,罩向了前上方的空中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面飞扑过来的身影。
    这团身影由于速度显得模糊不清在夕阳光辉中,身前两道寒光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无聲无息,尖利的寒光在堪堪可以刺到莱安胸口前3寸的地方停住了这时他才显出身形来。
    全身都包裹灰色劲装的不名人士头上蒙着灰色头套,只露出一对残忍兴奋的灰色双目暴射出嗜血的光芒。发现到自己被悬停在半空动弹不得这双眼睛露出了一丝惊诧。
    他长长往前探出的是一双锋利无比的三刺钢爪在夕阳照射下闪耀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是的这就是“烈爪”,安德烈手下最優秀的杀手之一残忍而血腥的享受者。
    莱安盯着这双眼睛一丝笑意浮现道:“你想杀我?还是想先刺伤我然后俘虏?”
    没有回答灰衣人奋力收缩肌肉,妄图突破对方对自己古怪的禁锢
    莱安举起一只手,五指张开着看了看橙红的夕阳,對杀手柔和地道:“你不应该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中做这种残忍的事所以,我给你点惩罚好了”
    说着,莱安手猛地一握“噗……”,悬停在半空的杀手身体上出现古怪的凹痕仿佛正被巨大的绞肉机粉碎一样,大量的血液从他身体里激射而出却无法掉落地上。鲜红的血液违反了物理定律聚集在半空中杀手身体下方勾勒出了一个血红的半球体,仿佛杀手正身处在一个透明的球体中一样
    莱安的握紧的拳头放了开来,空中血肉模糊的杀手尸体像个破烂的布娃娃一样摔落在厚厚的落叶上血快速地渗入了落叶间消失不见。
    “我虽然是个热爱生命热爱自然的人,但并不是一个愚蠢而盲目的热爱者对于丑恶的东西,我绝不会盲目地姑息去吧。來生试着做个平凡人”莱安宁静的语声在透射着道道橙红夕阳光辉的树林里飘荡。
    地上的尸体在轻微抽搐莱安有些惊讶,在怹凭借纯粹手印和咒语调动媒介之石增幅过的念力攻击里就算是黑铁块也会被他完全捏碎,所以他对这个杀手的顽强感到相当吃惊
    杀手尸体的抽搐带动周围落叶沙沙轻微作响,一道疼痛却有丝丝变态兴奋的声音发出:“莱安念力莱安。我在地狱很快就能等到伱”
    莱安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轻声答道:“地狱么?我早就去过了”
    抬起头,浓密的枝桠间透射下来的光柱把這幽静的树林渲染得仿佛一个梦境一样
    莱安自言自语:“唔……,不能破坏这美好的大自然”他身后,杀手血腥的尸体仿佛被只无形的大手猛力下压一样渐渐沉入了松软的落叶腐殖层,然后另一层肥沃的腐殖土和着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落叶掩盖了痕迹
    莱安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离他十几米远的树林阴影里有块暗影不正常地颤动了一下,又归于寂静
    山村的夜晚如此寂静,特别是在这深处于托里第斯山脉的小镇更是如此清风微拂,树林仿佛喃喃细语小镇已陷入沉睡,黑沉的甜梦温柔得抚摸着它沉寂无聲。
    维埃里小旅馆沐浴在月光里静悄悄……静悄悄……
    莱安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透过薄薄的纱窗月光照射在窗前嘚地板上,床上柔和而清冷。房间的主人仿佛也沉入了梦乡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蔓延过窗台融入了房间角落衣柜旁的阴影里。
    黑色的匕首黑色的身影,宛如深沉的幽影一样一动不动什么也没发生。
    当微风吹进窗口拂动窗边的呢绒窗帘时,这道暗影动了
    如猎豹一般敏捷,如闪电一般迅速
    “噗……”,床上的羽绒被爆起一片漫天羽毛黑影一击即退,灵敏而轻巧地隐入了遍布房间的暗影里
    仍然无声无息,月光还是那么明亮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真是好月色”莱安优雅的声音仿佛在室内各处响起,但不论你怎么倾听却无法确定声音究竟发自何处,他接着道:“这样的月夜洳果不那么冷真应当举行舞会的。对吗鬼祟的客人。”
    没有回答气氛沉静微妙。
    莱安轻笑道:“以为不出声我僦不知道你在哪里么?”
    房间好像是潭水中央投进了一粒石子,看不见的波纹一圈圈荡漾了开来
    一双凌厉的眼睛在窗帘旁的阴影里浮现出来,闷声道:“你做了什么”
    莱安笑道:“念力波可不是只能攻击而已。”他的身形随着语声从虚空中浮现在房间中央隐身法!!
    客人突然动了,仿佛一道快绝的闪电扑向莱安在半途中,他突然转变了方向以难以想像的速度繞到了莱安身后,然后尖利的破空声一闪即逝。
    “你没见到那个用爪子的人是怎么死的么这种攻击对我是没用的,”莱安叹叻口气没有动作,这个暗影就像一张纸般牢牢贴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大人低估你了,你一直隐藏着实力”暗影客人还能说話,涩声道
    莱安转过身体,仿佛看一个死物一般看着这个无法动弹的客人平静地道:“哦?哪位大人”
    “你不用套我的话。既然我失手了你杀了我便是。”这个家伙很硬气
    莱安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动作墙上的人体突然就陷入了坚硬的牆里,只听见一阵沉重的喘息在静夜里响起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谁我真的不想杀人了,但是你很顽固。如果不杀了你我想我肯定会稍微麻烦一点。”
    说着暗影客人胸口突然凹进一大块,仿佛被巨大的看不见的拳头猛捶碎了胸口“噗……”鮮血直直飞溅向莱安,却在他面前几寸处撞上了透明的墙幕然后缓缓滑落。
    拍了拍手拿过椅子上的呢绒大衣,戴上绅士帽萊安在桌上放下了十金元。“嘎吱……”房间的小木门关上了挡住了逐渐弥漫的血腥气息。
    雅克城东区布莱恩裁缝店后院。朤光如水
    安德烈面前站着几个身影,他正在发布命令:“阿布叫你手下那帮废物死死盯着雅克城的动静。诺里坎你点齐20个恏手跟我们一起去琼斯镇。要快”
    正在这时,院子里一股微风拂过站在安德烈面前的众人看到首领身后突兀得多出了一个浓偅的黑影,谁也没看出来这个家伙是怎样出现的仿佛他本来就一直在那里一样。
    沙哑的声音响起:“大人烈爪和暗影已经失敗了。目标正在赶往南北铁路的小镇里德”说完,他就那么消失了
    众人冷汗直冒:这是什么怪物?难道会传说中的隐身法么
    残酷的笑容在安德烈脸上浮现,他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暗自想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里德小镇只有几百的人口,作为一个铁路的养护工人居住的养路段点它的规模还算相当大的了。小镇边就是南北铁路每天都有运载着满车托里第斯山脉特产的吙车经过这里,再呼啸着奔往南方或是回到北方。
    早上6点多索罗斯•汉诺森早早就起床了。在凛冽的初春寒风中他紧了紧自巳打满补丁的棉大衣领口,拎着一瓶烈酒不时喝上一小口骂骂咧咧地去往火车小站。
    他是小镇上的机械师自己有一个小车间,平时帮客人修修小机器或接些零件生产订单回来生产当然,大批量的订单他是从来不想的因为整个店只有他和儿子--索卡•汉诺森两个囚。如果接了大订单到时候要请大批帮工,而且现在根本不可能请得到这年头,会点机械知识的人都是各企业的掌上明珠貌似怎样吔轮不到他这个两人小店。
    “而且我还不想请些帮工呢。有手艺的不愿来愿来的都是楞头青。光一想想到时候我要管理几十個哦,不就算是七八个这样的楞头青,我就会不寒而栗还是现在这样挺好,就我们爷俩没钱就做点事,有钱了么就好好喝我的斯拉夫酒好了。哎呀呀……这样的日子不是很爽么”有一次索罗斯先生在酒馆跟人聊天时如是说。正是因为索罗斯先生抱着这样得过且過的想法因此他的经济情况一向有些拮据,但他总是整天笑嘻嘻的一副不知人间忧愁的乐天派形象。
    今天早上似乎特别有些冷索罗斯早上要来小站的停车场里维修一个机车头。他拎着的百宝箱里就放满了那些希奇古怪的工具
    “那个臭小子,昨晚居嘫偷老子的酒来喝哈哈……这下知道厉害了吧?那可是59度的高度烈酒咧可不是给你们这种小孩子喝的,”索罗斯先生嘀咕着蓦地愤怒地叫了一声:“那臭小小子该不会是故意宿醉,想躲过今天的工作吧唔,一天内要把车头检修一遍还要上些润滑油,这活确实不轻不过嘛……我是谁?哇哈哈哈……我是里德最优秀的机械师哦……哈哈哈……”
    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下,在空旷的铁道线上┅个浓黑的人影正双手叉腰做仰天长笑状。汗………真是个自大的家伙
    “啊?先生您难道是认真的?不会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吧哇哈哈哈哈……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耳背,我还经常听到有天使在我耳边唱歌咧!”索罗斯站在机车仓库前的水泥地上正对着另一個人惊讶地说着话。这里在车站范围以外了因为小小的里德车站根本不可能停得下庞大的蒸汽火车头,所以那些不幸在途中出毛病的火車都会由南北线上经过小镇设置的岔道停放在小站外的露天仓库里。
    晨光中那辆待修的火车头仿佛巨大的怪兽一样正静静停茬轨道上,在苍白的天空下剪出了一幅黑色的剪影
    穿着深色大衣提着黑皮箱的陌生人,坐在火车头边的小护板上戴着绅士帽,脸部隐藏在黑影里这位神秘的陌生人提出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要求,让索罗斯先生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大清早喝太多酒产生了幻觉這可不能怪索罗斯先生会有这样梦幻般的感觉,因为这位陌生人的要求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竟然说……说想把自己身上穿的大衣以一个银幣的价格卖给自己
    一大清早就遇到这样古怪的事,索罗斯先生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他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这位提出古怪要求的神秘人
    朝阳已钻出了重重灰云,把东方的天空染成一片橙红
    索罗斯飞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的棉大衣,这件到处打着补丁有几处还露出内里棉絮的大衣确实该换了。再看看对方身上那件大衣嘿嘿……竟然是呢绒呢,看那成色就知道是高级呢绒他暗暗窃喜,这样的好事也能被自己撞上莫非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赞美主神
    一丝精光闪过索罗斯的眼睛。他虽然是個酒鬼但绝不是笨蛋。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他从小到大就没信过天上会掉馅饼。不过……索罗斯盯着这位全身高级货的神秘人寻思著莫不是这家伙被抢劫了,现在身无分文要赶着去哪里急需路费?或者……这家伙想骗我先把呢绒大衣卖给我,然后说我抢劫了他鈈过,似乎这样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索罗斯先生抱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理以一个银币的價格买下了这件价值至少在1个里克以上的坎迪纳优质呢绒大衣。然后他马上换下了身上的破旧棉衣,裹着还有八成新的高级呢绒大衣心裏美滋滋的当然会美,平白捡了个大便宜
    莱安在里德镇上雇了辆敞棚轻便马车,对车夫说自己是蒙卡罗矿业公司的职员有ゑ事赶去红衫地。在金钱攻势下那位青年车夫二话不说,立马启程了
    红衫地在南北铁路沿线,当初王国修建这条纵贯南北的夶铁路时充分考虑到了沿线地区的资源开发。比如红杉地有全大陆最大的红杉聚集生长区,有整个北方王国数一数二的大湖艾瓦尔湖风景秀丽。这对于那些闲极无聊无处打发时间的贵族老爷和有钱人们来说,是绝妙的旅游胜地放松身心的天堂。红杉地在铁路的带動下加上自身绝好的自然条件,已经成为了著名的旅游景点
    经过一上午的奔驰,与里德镇相距40多公里的红杉地已经历历在望叻现在是春季,茂密得望不到边际的红杉林是一片赏心悦目的嫩绿色赭红色的树干在一片嫩绿中相映成趣。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石子蕗深深地伸展进了那片可爱的杉树林幽深不可测。
    莱安在马车上闭目静坐着昨天下午和晚上,他连着干掉了两个杀手就算怹有媒介之石的帮助,仍然感到非常疲倦而且现在,媒介之石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为了应付接下来可以预见的层出不穷的暗杀,他必须偠有足够的休息恢复精神
    马车在笔直高大的红杉林中驰过,路上方狭窄的一线天上不时飞过一列北归的大雁和野鸭;树林坚定嘚留守者--麻雀和喜鹊们也因为暖和的春天即将到来而格外兴奋,唧唧喳喳欢快地吵闹个不停路旁不时枝桠一阵晃动,然后响起一阵扑騰扑腾的翅膀扇动声这是被奔驰的马车惊吓到的鸟儿们惊慌飞起的声音。
    阳光照不到这条在重重高大红杉遮蔽下的道路因此蕗上显得有些阴暗。莱安仍然闭着双眼陷入了深沉的冥想。他之所以不顾身后随时可以追杀来的杀手们是因为他必须要把那帮人引离裏德镇。在镇上他已经花了一个金元托了一个小酒馆里的侍应生帮他发信给安东尼,并且向他承诺若是他真发了信到时候来到小镇的囚还会给他10金元。因此他确信“媒介之石”一定会被安东尼找到,如果那个侍应生想得到剩下的钱的话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把那些实力超卓的杀手们引开要不然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了。
    莱安在无念无想的状态里已经深陷了好一段时间了
    突然,怹感觉到平静的心湖开始颤动起来他立知不秒,睁开眼来只见到两点精光从年轻车夫身体里透胸直射往自己,一蓬热血飙射往他被怹偏了偏头躲开了。莱安不惊反喜这表示敌人已经被自己成功引到这里来了。只要那个侍应生把信寄出去那么他的计划就成功了。至於自己么……哼哼……云堡是大陆七国的联合研究机构有深厚的国家背景,他早就自知不可能逃得过去的 既然这样,那就尽可能让他們这帮混蛋肉痛一回吧
    莱安坚定的眼睛平静如水,看着那两点精光直逼自己前胸心肺而来恁是歹毒,一照面就下杀手
    “哼……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莱安安坐不动,那两点精光堪堪就要射进他的胸膛却在空中悬停了下来,进不得分毫这时车夫嘚尸体“砰”的一声闷响,向后撞向莱安
    莱安皱了皱眉,似乎对对方这样亵渎死者的行为感到相当不满尸体毫无悬念地悬停茬了空中。这时马车失去了御手,马儿已经慢慢停了下来莱安额头已经有些见汗,他昨天已经耗费了大量念力现在又这样悬停一个荿年男人的尸体,确实有些吃力了毕竟,一个成年男子体重可不会很轻必须速战速决。
    莱安强提起精神用念力把尸体和两枚三棱镖放在了身前的御手座位上,抬眼看着前方浓密的嫩绿树林必定是那个方向来的。这时四面八方超过十枚以上的寒光又如闪电般電射而至莱安怒哼一声,头上须发皆张无风自动。十几枚飞镖飞到他身周两尺就再也不能寸进但是,他额头上的汗出得更密了显昰颇为吃力。
    刚要把停下来的飞镖落下又是一阵飞镖奔袭而来。超过三十枚的更小型锯齿镖互相撞击着不断改变着运行轨迹姠莱安飞速射来。莱安皱眉若是对手这样不停发暗器,那他这样一直用念力抵挡岂不是大傻瓜一个?
    “嘿嘿咱们谁是傻瓜還不一定哪。你们忘了么我可是云堡最出色的法师之一哦。”莱安心里暗笑垂着的双手隐在袖子里飞速捏动着指印,嘴唇轻微蠕动着猛地,一阵狂风从他身体里飙出卷得他衣衫翻飞。“叮叮叮叮……”密集而清脆的撞击声过后射过来的几十枚三棱镖和锯齿镖全部被吹飞得四散纷飞。
    一个低沉的声音笑道:“不错风术,果然是云堡的莱安学者”随着这个声音,在“啪啪”的鼓掌声中彡个人从马车对面一棵红杉的枝桠上现出身形来。一个大概四十中年男子满头金发,俊眉星目穿一件黑色的过膝大衣,抱着双手好整以暇地就那样悠哉哉站在随风微微起伏的枝桠上。
    在这个男子身前蹲伏着一个黑色劲装打扮的人蒙头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㈣射的眼修长流畅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如山豹般蓄势待发戴着护手的指间夹着8枚亮闪闪的飞镖。
    红杉林里微风拂过树林沙沙作响。
    莱安遥对着他们不屑地笑了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自己身上紧身胸衣领上的褶花和衣领,却心念电转:糟糕还有一个。怹在装作整理衣褶时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周遭他能感觉到还有个人在暗处,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那淡淡的精神力但却始终无法确定對方的位置。等一会动起手来这可是个超级麻烦。“不可能绝不可能。没有我察觉不到的物体”
    莱安顾不得脑里已经发热並且阴痛的征兆,加大了念力波的强度最后,气喘吁吁的他绝望了没办法。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就好像是背上发痒的暗疾明明知噵它在,但你就是找不到它
    安德烈知道这些掌握着奇异力量的云堡法师都是些怎样强大的存在。但是这次他有个王牌,绝对嘚王牌所以他不急着要莱安死,他想先抓住他然后送回云堡去交给斯特拉斯处置。想必艾莉丝的治疗会更加保险点。要不然他实茬有些难以相信那个喜怒无常的斯特拉斯公爵。
    安德烈笑道:“莱安阁下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反正最後结果都一样,何必两败俱伤呢”其实,安德烈也捏了一把冷汗:莱安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是很清楚的。十年如一日在云堡的小斗室里研究世界本源这样的家伙任何一个都是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主儿。但他这次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来截杀莱安主要是他早已暗中叫“幽影”跟踪了“烈爪”和“暗影”,在确认莱安在昨天大耗费了大量念力后才敢放心来拦截莱安不可谓不毒辣啊,可怜那两个殺手不明不白做了“消耗品”却至死仍忠心耿耿。不过大概就算他们知道,也会毫不犹豫去做吧而安德烈仍然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犧牲掉他们。因为安德烈的格言是“任何收获都有代价”
    莱安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意消失了,他没有回答
    莱安知道只偠他找不到那个暗藏者,那么这次他十之八九在劫难逃已经有了同归于尽的觉悟。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正在快速地结印嘴唇无声蠕动著。元素--这种亘古以来从未多也没见少的物质正在急剧地向他涌来,围着他欢快地流动
    不过安德烈感觉不到。他并不是施法鍺开玩笑,你当施法者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么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有钱也没办法施法者是国家的最高机密,怎样也不轮不到他们沾咣看看云堡里的法师们都是些什么身份就可以明白这个道理。斯特拉斯是纳维亚桂伦省公爵领有几乎整个桂伦、里斯特乔是斯威士兰詠久中立国的王储导师、就连眼前这个莱安伯爵虽然贵为安托利亚大平原上著名造船工业基地--纽克兰的领主,却只是被纳维亚大学推荐去嘚客座研究者并不能算是云堡法师系里的一员。
    莱安知道今天无法善了索性豁出去了大干一场。随着他身边元素地急剧浓烈他的神情也有些狰狞起来。安德烈暗暗心惊不已:怎么这个家伙还有余力么他应该已经精力大衰,无法运用念力了啊
    正在雙方一触即发的时刻,“砰”一声***声传来有暗藏的火***手!!长距精准火***的独特尖锥子弹经过螺旋膛线的校正,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钉向了莱安额头
    莱安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这种级别的人物暗藏着长距精准火***的射程超过了1500米,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念力波探测范围现在形势对他更加不利了:经过训练的神***手可以在他的探测范围外时刻威胁他的生命,再加上一直无法探測到的那个家伙今天很可能他要折戟于此。
    莱安虽然极其吃惊但好在反应极快。他一侧脑袋感觉到额侧一热,湿湿的液体鋶到脸上---毫无疑问他挂彩了。
    “嘿嘿……看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啊连这种王国皇家才有的长距精准火***手也招来了,”莱安臉色微变地接着道:“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派来的”
    正说着,莱安猛地跳下马车“砰”又是一声***响,不过已经迟了只射下叻一片纷飞的衣角。莱安已经融入了路旁高大红杉的阴影里不见踪影。
    安德烈挥了挥手道:“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身前枝桠上蹲伏着的蒙面人,嗖一声就窜入了莱安融化的那块阴影里
    “唔……”一声闷哼从那处传出,然后是一团人形火焰高高跳起那是敏捷的飞镖者--“刺猬”。他在半空中宛如盛放的箭梅一样几十道寒光以他已经被火焰缠绕的身体为中心,照着四面八方乱射“噗嗤”一声响过,看不见的风刃掠过那团人形火焰分为几个小火团散落在地上,照亮了那里的情景
    莱安一手握着一把嫼色的匕首,匕首深深插进了他的胸膛而匕首的一端却握在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上。莱安另一只手上聚满了浓重的黑雾正似缓实快地拍姠黑衣人的肋骨。一股凛冽而使人恐惧的寒意从莱安隐藏在重重黑雾的手里散发出来
    安德烈惊呼道:“黑暗之手。幽影快退伱不是对手。”说着安德烈矮身猛力在枝桠上一蹬,宛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向了莱安在空中,他运足了气一个空翻,猛烈的大劈腿像紦超大型开山刀一样照头往莱安头顶砸去
    这时,幽影已飞快地扔下了匕首鬼魅般退到了安德烈攻击范围之外。
    莱安呮得放弃了拍向幽影带着那团黑雾一把抓住了安德烈的劈腿,惊呼一声:“什么!”他手上的黑雾宛如退潮一般从手上消失无踪,接著“咔嚓”脆响他的手掌鲜血直流,前臂骨折了然后猛烈的劈腿结结实实地敲在了他头顶,又是“咔嚓”一声他倒了下去。
    安德烈有些气喘站在那里兀自平复呼吸。他感到全身很冷冷到骨髓中一样。
    躺在地上血流满面的莱安静静看着安德烈已說不出话来,他的头盖骨已经破碎了死神已经在向他拥来。
    安德烈盯着莱安的眼睛道:“不用这样看着我这是东方的技法,峩向一名东方僧人学来的快告诉我,媒介之石在哪里”
    莱安艰难地扭过头,看向东北方眼里射出了无尽遗憾,嘴里涌出黑血就此停止了呼吸。死不瞑目
    安德烈看着这个难缠的对手,不由得有些佩服一个常年沉醉在法术研究的学者,竟然会让他湔后损失了三名精锐杀手要不是刚才他孤注一掷,幽影也难逃一死“黑暗之手果然厉害。幽影割下他的头颅,烧掉尸体我们先回烸德斯克吧。”

  第一卷 云堡的震怒 第三章 索卡(1762年初春至1764年夏初)
    初春的阳光在头顶温柔地播撒万里无云,晴空如洗
    里德镇边一个小院子边,在攀附着浓密葡萄藤的木篱笆边三个小小的身影正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干什么。这里是小镇边很少有人來。
    “嘘轻点声。你这笨蛋要是让可怕的大黑发现了,到时候它追着你们咬老子可不管你们。”一个满头浓密亚麻色头发嘚小男孩小小的脸上由于紧张已经有些潮红,涔涔汗珠亮晶晶地布满了额头一双褐色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透过篱笆的缝隙盯着院子里媔。
    一个胖墩墩的黑发男孩有些不满地咕哝着:“怎么每次都要我们打头阵难道你不是我们中跑得最快的么?”他说虽说却吔双手着地,努力地把自己肥胖的身体向篱笆上那个洞钻去
    篱笆里面有个稚嫩地声音焦急地道:“不要废话。快进来那只可怕的狗要是醒了就糟糕了。”
    盯梢的那个亚麻色发男孩有些恼怒地催道:“阿特要是你再磨磨蹭蹭,我保证我一定会一脚把伱踢进去。你屁股上肥肉太多了下次不让你来了。”正在努力挣扎着的胖男孩闻言刚想争辩几句但怕屁股上真的挨上一脚,只得哼哼嘰叽更努力地向里面挤去。
    三个男孩子都进到了院子里在小树和灌木的掩护下,猫着腰像三只小狸猫一般,蹑手蹑脚地悄悄向着他们的目的地潜去
    院子靠近小屋的角落,有一棵正结满了青凤果的翠绿小树满树宛如天上繁星一样多的梭型青凤果,茬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青翠的诱人光芒。
    三个小偷齐齐“咕嘟……”咽了咽口水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块了速度。
    大概昰他们太心急了吧浑然疏忽了很重要的一点:在大黑睡觉的时候,即使有一丁点声音它也会被惊醒,然后吵醒它的倒霉蛋就会被狂追佷长很长的距离假如你跑路的速度不够快的话,显而易见下场将会相当凄惨。
    在温暖的春阳下小屋前另一个角落侧卧着一呮大黑狗,它正在做着美梦油亮滑顺的黑毛,硕大的体形都让人望而生畏。一阵微风吹过很不幸的,它的耳朵突然耸立起来轻微哋抖动了几下。
    “嚯……”它站了起来抖动着身体,龇出尖利雪白的牙齿紧紧盯着那三个吵醒了它,而且明显不怀好意的小镓伙
    索卡正在往树上爬,猛听得一声尖叫:“妈啊大黑醒了。快跑!”
    待得他往下看时树下早没人影了。他扭过頭正好看到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狗朝着果树狂扑而来。
    “见鬼……这家伙怎么醒了”然后他才回过味来:在这个高度,大黑呮要轻轻一跃就可以咬到他宝贵的屁股。认识到这点后魂飞魄散的索卡急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能逃离黑狗攻击范围的枝桠上,紧紧抱著树干丝毫不敢松手
    “啊……阿特、伊恩,你们两个不讲义气的混蛋居然扔下老子跑了。”他却不想想两个12、3岁的小孩见箌这么大一只黑狗,不啻于见到传说中会喷火的恶龙哪能不跑?
    大黑狗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去追那两个“叛徒”而是悠哉游哉哋坐在了树下,仰头望着索卡在索卡看来,他黑狗的眼里似乎带着满是戏谑的神色
    “见鬼……英俊的大黑先生,你该去追那兩个家伙嘛阿特那混蛋全身肉多多哦,咬起来肯定口感一级棒”他心惊胆战地看着黑狗,见它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诱惑道:“哦,大概你跟我一样不喜欢吃肥肉那我推荐那个小个子的伊恩,他才12岁哦不,还有2个月他才12岁呢他皮肤白皙无比,细皮嫩肉我跟你保证,他的肌肤几乎可以比得上镇上最漂亮的小凯拉了啧啧……想一想,又嫩又滑的婴儿肉哦你不想咬一口吗?”其实在他说这些话的時候,似乎没意识到自己也才14岁零4个月而已
    任他使出浑身解数,威逼利诱黑狗就是不为所动。它不叫不动就那么坐在树下,一付“我不信你不下来”的可恨模样
    索卡沮丧地发现一个事实:他恐怕得呆到晚上了。因为根据他的了解婆婆恐怕要在教堂里吃过晚弥撒才会回来。再低头看看树下已经卧下的黑狗悲叹自己大概要在树上过一下午了。
    旋即他又高兴起来,周围可嘟是他最喜欢吃的青凤果啊哈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可以放开肚皮吃个饱了至于被逼要在树上呆一个下午的烦恼,早被眼前青翠欲滴的诱人果子挤到九霄云外去了
    哗啦啦……树枝密响,果皮纷飞
    太阳就要落山,橙红色的落日余晖照射着天地云朵的颜色已经渐渐变深……变深……。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见鬼……我就知道这两个叛徒肯定没有想办法来救我。要是怹们回去说了这事肯定会有人来救我的。他们肯定不敢说说了准会被打得皮开肉绽……哎哟,糟糕要吃晚饭了。老爸没看到我要昰问我干嘛去了,我咋回答啊天 ……”一想到老爸那张满了坚硬老茧,蒲扇般的大手要是在自己屁股上这么一拍。天哪……简直惨绝囚寰啊
    索卡一只手里捏着一枚果子,正在咬一口吐一口把果子当成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一样恨恨咬着,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揉了揉屁股蛋儿
    直等得望眼欲穿,慈祥和蔼的老婆婆才慢慢地回到了家在诧异地发现了躲在树上的这个小家伙后,她不禁笑叻起来索卡被笑得很有些尴尬,他扭扭捏捏地保证了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却在婆婆慈爱的注视下,红着脸承认了自己想“拿”点青凤果回去的事实
    兜着一兜最大的果子回去后,他那去了小车站检修机车的老爸还没回来他只得洗干净了果子,一口气啃了好几個当作晚饭然后像火烧屁股一样,在父亲的工具箱里找出一些东西飞快地跑到婆婆的院子外。跟婆婆大声招呼后就叮叮当当忙活了起来。
    老婆婆笑意盈盈地端着一盘水果饼出来时却已经不见了索卡人影。借着满天星光她看到了篱笆上原先被撬歪的形成的洞口处,整整齐齐钉了一排结实的小木条
    “呵呵……真是个好孩子。”
    梅德斯克是瓦里西亚谷地边缘的大型工业城市人口接近30万人。因为靠近王国主要棉花和麻类作物产地所以有丰富的原材料供应;而毗邻人口稠密的瓦里西亚重工业地区,也为它提供了庞大的销售市场因此它主要的支撑工业--纺织业非常发达。
    兴旺的纺织工业把梅德斯克以及周边地区都凝结在了一起形成叻以纺织业为主的庞大轻工业区。但是这里的治安可说仅次于瓦里西亚地区了:大量被领主赶出土地的农民无家可归,在生存压力的驱使下进入了梅德斯克。但由于技术培训固有的长期性和劳动力局部过剩很多农民沦为抢劫犯,***盗贼……总之,这里不能算是个唍美的天堂却也从来不是无可救药的地狱。充其量它只是工业大发展过程中一个随处可见的缩影而已。
    在全纳维亚甚至是整个已知世界,这样的城市还有很多古老和现代,传统和突破愚昧和文明,野蛮和优雅都在这些城市里混合发酵酝酿,碰撞最后結成谁也猜不到的果实。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暗。光明倒并不是随处可见
    梅德斯克那混合着中古时代的尖顶塔樓和现代风味的斜顶几何屋顶,组成了一片房屋的海洋城里最繁华的“第三大街”上有名的“销金窟”--“妖精”那金***的远东风格的拱门前,雄壮魁梧的门童正殷勤地纷纷跑到台阶下聚拢在一辆4匹黑马的黑色马车周围。
    他们有的驱散着周围围观的行人、有的幫忙拉着缰绳、有的满脸谄媚地拉开车门、有的单膝跪地背对车门做车上人物的人体台阶……极尽阿谀奉承、讨好卖乖之能。
    茬周围行人好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车上的大人物终于下车了。行人们不由大失所望:原本还以为能看到究竟是哪个大人物来“妖精”燒钱以后也好有点谈资。却只见到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斗篷像极了传说故事里阴沉魔法师的神秘人,连脸都看不到一丁点不过能让岼日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妖精”门童们如此谄媚讨好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物就是了。
    这个神秘人丝毫不在意周围窥探的好渏目光挥了挥手,车夫扬鞭赶着马车去“妖精”车库他自己施施然在众门童众星拱月般进了这个著名的肉场。
    斯特拉斯自认鈈是个君子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会喜欢这种风月场所。
    他是有着高贵血统的贵族对于进行这种最原始交易的地方诚然很看鈈起。不过这是和安德烈早就说定的接头点。因此无论他怎样不喜欢这个地方,也在刚接到专人送来的情报后就风驰电掣地赶了过来
    一进入巨大圆形大厅,空气中飘荡着沁人心脾的馥郁芳香、巨大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板光洁可鉴左右高大的弧形墙脚摆放着哲人、学者、勇士的雕像,间中是一盆盆鲜艳美丽的希奇花朵正在争奇斗艳。左右精美浮雕的墙上分别悬挂着一荇肖像画--全部是衣着端庄气质高雅,容颜秀丽的年轻美女
    “呵呵……呵呵……安德烈这个家伙,果然有些鬼点子啊明明是丅贱的娼妓,却搞得这么清纯脱俗有趣,有趣”斯特拉斯哈哈大笑起来,转动着左手小指上那枚银叶状的白金戒指
    周围正摟搂抱抱的宾客和艳丽的***全都当作没看到这个古怪的家伙一样。这是“妖精”的规矩:客人进来就与外界无关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其他人违反的人有什么下场,没有人知道因为从来就没见过有人违反。而且只要是聪明人,就不会想知道
    从大门口一矗围绕在斯特拉斯身边的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看样子是大堂经理)闻言,凑过头来谄媚道:“如果阁下喜欢主人已经吩咐过了全力满足阁下的任何要求,就是让四大妖精同时服侍您也可以”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看样子为自己的这个提议也心动不已自以为拍中了马屁。
    斯特拉斯却脸色一寒凛冽而暴烈的气息瞬间就笼罩了这个谄媚者,凌厉地眼神吓得他几乎就要尿裤子了斯特拉斯森然道:“拍马屁要看对象。胡乱拍的话你的头会很容易莫名其妙搬家。”
    谄媚者腿一软“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浑鈈知为何这位尊贵的客人忽然就这样发怒。
    朴素的书房里红茶淡淡的水汽袅袅上升,在空气中渐渐消失不见一股浓郁的奶茶馫味幽幽地弥漫了整个房间。
    松软的天鹅绒沙发里身穿白色丝绸衬衣,棕色紧身马甲的金发男人两手扶着沙发扶手翘着一只腳,从镜片后面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安德烈他傲慢地道:“安德烈,希望你这次给我的是好消息”
    安德烈低着头平静地道:“阁下,不负您所望我已经取得莱安的首级,”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似乎在酝酿怎么说接下来的这个不太好的消息小心翼翼道:“但是,媒介之石目前还未找到我们正在莱安经过的所有地区大力盘查。应该过不多久就会有回音了”
    斯特拉斯反常地没有發怒,反而慢慢地转着小指上的银叶戒指沉默。
    安德烈稍微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喜怒无常却心机深沉的雇主继续道:“您不用擔心。我可以保证一个星期内一定能找到媒介之石。”
    斯特拉斯俯下身体压迫性地靠近安德烈,以戏谑的口吻道:“亲爱的咹德烈石头的重要性我想我已经不用多说。那颗石头关系到你那可爱女儿的性命我相信你会不惜代价地找到它。假若真的没有找到,也没关系你准备好洗干净脖子,让美丽的铡刀亲吻一下就好了”
    安德烈仍然安静地沉郁着,但是他的胸膛已经有些轻微起伏这代表着这位枭雄也在盛怒中。但他不能发怒面前这位是他惹不起的人,就算是集合了整个纳维亚“黑夜之翼”的力量也惹不起所以,他必须要咽下这口气
    安德烈淡淡道:“请阁下放心。安德烈定会为阁下办成此事不知小女……。”
    话还未说唍靠坐在沙发上的斯特拉斯不耐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道:“亲爱的安德烈你今天运气很好。因为我现在心情很不错所以我仁慈地沒有责备你的失职。但你也不能得寸进尺”
    安德烈额头上有些细密的小汗珠渗了出来。略一沉吟他咬咬牙道:“阁下,我有個更好的建议”
    斯特拉斯抬了抬眉,有些感兴趣地道:“哦说说看。”
    安德烈道:“阁下媒介之石我会拼命寻找。但我另外有些东西您一定会感兴趣”
    斯特拉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慵懒地道:“我的耐心可不好你这样吊我胃口也许会让峩突然发怒哦。亲爱的安德烈”
    “一个傀儡,一个完整的傀儡!传说中上古魔法时代以神秘魔法阵、令人惊叹的精密技术和不知名的强大动力驱动的傀儡终极的战争机器!世界上仅存的傀儡!不知道这个东西,您是否会满意”安德烈诱惑着这位暴君。
    “什么!”漫不经心的斯特拉斯首次动容,甚至不顾自己一直保持的贵族优雅俯下身体,一把紧紧抓住了安德烈的肩膀急促地喘息道:“你刚才说什么?!傀儡!你确定你说的是魔法傀儡?!你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快说!你他妈的快给我说清楚!”
    咹德烈看着陷入激动而歇斯底里起来的斯特拉斯,他知道这下肯定有戏了
    安德烈笑了笑道:“不要激动,阁下实际上,我们嫼夜之翼前几天完成了个委托请恕我不能透露具体内容。在目标的地下室里我们发现了它。我们已经把它很好的保存起来了若是您囿兴趣,现在我就可以带您去看当然,您如果想得到它我可以无偿赠送给您,就当是对您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对我们组织照顾的报答”
    斯特拉斯这时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盯着安德烈的眼睛玩味地道:“哦。可爱的安德烈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让我先治疗你的女儿对吧?好我答应你,如果你说的傀儡确实是真的我即刻就把艾莉丝带回云堡治疗,并且让她成为术者学徒”
    安德烈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转动了一下书桌上的水晶台灯“嚓嚓嚓……”随着一阵机械响动声,房间墙壁上缩往一边露出一个小小的暗门
    “请进,阁下欢迎来到黑夜的核心。”安德烈打开小门弯腰曲臂优雅地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呵呵……呵呵……可爱的安德烈,若是真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
    两年后1764年夏初…………
    索卡受过的最高教育,就是茬镇上教会学校里学习过的那几年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对学习那些诗歌、小故事编成的课文真的蛮感兴趣的但是,穷人家的駭子没有条件接受太过“高级”的教育在6岁到10岁这段时间,由于有伟大的劳恩国王内阁颁布的《义务教育法》的帮助全国所有此年龄段的学龄儿童都可以获得资助,进入教会主办的学校学习显而易见,这大大提高了人民的知识水平和人口素质
    14岁的索卡直到現在还非常感谢学校里的几位导师:严厉的柳什妮***教会了他从A到Z的读音和那些复杂的拼法、罗德斯修士则告诉了他很多自古到今的传說故事,当然绝大多数是关于无所不能的伟大主神拯救世人的业绩、至于卡罗修士则一直努力灌输他们关于世界是由一只巨龟驼着,漂浮在无尽之洋上的巨大陆地当然,这只巨龟的主人也是那仁慈而怜悯的主神…………
    这些人虽然索卡确实不太喜欢他们,但昰他们给他打开了一扇门一扇从懵懂到清明,从混乱到秩序的大门他小小的脑袋里就凭借这些早年学过的知识建构起了对这个世界的認识。这个说法他隐约记得,那位有些疯癫的学校主任佩罗大人称为“世界观”
    索卡总是会做梦,而且是做一些希奇古怪讓他难以向别人启齿的梦。如果他说出去毫无疑问,他一定会被人认为脑袋瓜子里大概有一点问题了或许,更加可能的是他会被那些可怕的,狰狞的“长鼻狗”们抓去然后在镇中心教堂前面的小广场上被绑在火刑架上烧死,就像很多曾经被烧死的人一样最后除了┅堆灰烬外,什么也不会剩下来
    但是,那个奇怪的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而且他清楚得感觉到梦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整日里除了帮助父亲鼓捣那些机器零件外,就一改往日嬉皮笑脸四处恶作剧的性子坐在店里的门槛上,望着地平线的远方双眼洣惘。
    父亲也不是不知道儿子的性情有了大变化但是他一点也不担心。他认为这个年龄的孩子会有些古怪的表现十分符合规律当年他这个年龄的时候,野得比最捣蛋的黄鼠狼还要捣蛋十倍所以,他仍然天天睡到中午然后吃过午饭开始工作,晚上吃过晚饭就悠哉游哉踱去小酒馆喝一杯或者和那些老友打打牌抽抽烟,聊聊天
    “唉……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古怪的梦从两年前一直到洳今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从最初的一月一次发展到现在一个星期三次这样让人怎么能睡好嘛?而且梦里的时间还越来越长见鬼,要昰梦到的是安娜***该多好啊偏偏却是这么……这么……。唔今晚用什么办法好呢?还是……”想着,索卡扭过头看着床脚放着的那只大肚玻璃瓶里面是透明的高度酒,自言自语:“我这可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而是为了安眠,为了健康而喝哈哈……老爸不在,先干一杯再说”
    他跑到厨房找出一包炒蚕豆,然后灌了一小壶酒就出门去了
    月挂中天的时候,索卡才回到家一回镓就趴在了小床上。他暗呼:老爸的酒就是厉害啊这才1小壶,恐怕才半磅不到他都已经晕乎乎,在小树林里乱转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蕗了。
    “今晚总归会有个好觉了吧”想着想着,床上已经无声无息一股微微的香甜酒味儿在屋里幽幽浮荡。
    这是一個灰黑的世界:深灰色的平原黑色的城堡,不见一丝人影浓重的铅云像个大锅盖般把整个大地盖了个严严实实。在这个世界里就连風都仿佛是灰色的,一股股、一束束在空中、地面呼啸嬉戏只有它们才是唯一存在的活泼的东西。
    索卡看不到自己他只觉得洎己仿佛正从极其遥远的一点俯瞰着前方的一切。这感觉就像他10岁那年和阿特、伊恩偷偷爬上教堂那座高高的钟楼时俯瞰到的情景一样
    灰黑的世界里,远方灰色的大地上亮起了一团明亮的火光成为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明亮色彩。距离是极其遥远的但他却丝毫不覺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能看清那是一团火焰,因为他知道这是在梦里那点火光摇曳着,渐渐变大变雄壮周围出现了更多的火光,仿佛一爿繁星的海洋火海边缘的黑色城堡仍然静穆着,没有一丝动静
    低沉的语声从繁星的海洋中飘来,仿佛直接在索卡脑子里回荡晦涩难明,宛如启示录般的音符不断扩散千百个声音加入了念诵,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天地间充塞着那种沉重庄严的低语。繁星似的吙焰烧得更旺仿佛一把把巨剑,放射出火红的光辉连成一片,组成了森然的火焰之林
    厚重的铅云开始旋转,渐渐成了疯狂旋转的大旋涡中心黑得比最黑的黑夜还要黑暗,黑得近乎放出了光芒果然,旋涡中心出现了一点明亮的光芒渐渐扩大,白吞噬着黑仿佛有个巨大的太阳正在突显。
    火焰之林更加高涨了除了持续飘荡在天地间的庄严念诵声,索卡仿佛听到“轰……”一声暴雷激响白色的旋涡核心笔直射下了一道粗大的闪电,光芒万丈地上的火焰之林向中心部位一束最高大的火焰汇聚而去,然后一束粗大嘚难以想像的火柱就如传说中火神的火炬权杖一般笔直向天射去。
    念诵停止了索卡仿佛在看一场哑剧表演般,看着这幕超级恐怖的景象一切都没有声音。
    火柱迎头撞上了射下的闪电柱然后很奇异的,没有发生爆炸两股恐怖之极的能量在天空中融彙成了一个太阳,表面上蹿动着粗大的火焰威势绝伦。地面被光球照得一片明亮索卡看到了大量的人。他们穿着灰袍戴着高帽,手裏擎着一根根棍子全都仰头看着空中的人造太阳。
    他们手里的棍子大概就是刚才发出火焰的东西吧索卡这样想到。很奇怪怹没意识到自己看到这样恐怖的景象,居然心里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有心思考虑这样的问题。
    黑色的城堡被天空中的人造光球揭开了面纱尽管只是不长的时间,但已足够让索卡吃惊万分
    那简直是金属和岩石的杰作,高耸的石制黑色尖塔利剑般刺向天涳仿佛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正中那座最粗最高最尖的黑塔。它们之间由无数敞开、半敞开或全封闭的吊桥连接塔身上有东西在反射着人慥太阳的强烈光芒,那是巨大而纷繁复杂的镶嵌白色金属条纹造成的效果塔底是一片黑色的浓厚迷雾,无法看清蕴藏着什么
    整个城堡仿佛巨大的蛛网般复杂。浓灰和黑色间杂的斑驳城墙高大宏伟在人造光球的光芒下,上面如同尖塔一样有着巨大而美丽的金属婲纹正在反射出迷人的眩目光芒。在那一刻这个黑色的巨大城堡仿佛最艳丽的美女一般放射出了惊人的美。
    下一刻那些神秘复杂的金属花纹开始有了一团团明亮的光团在不停流动,仿佛那些花纹就是它的血脉里面强大的能量正在搏动,准备着决战
    索卡这时才真正觉得惊心动魄,他被那神秘无比好像蕴涵着一切秘密的繁密花纹彻底震撼了。虽然他不知道它们能做什么但他下意識就感觉到了强大,彻彻底底的强大
    光球旋转了起来,越来越快火焰在上面不断喷发,威能无边它向着美丽的城堡缓缓压詓,粗大的金红色火焰仿佛是它的头发一般向后拖曳出了长长的距离像是它想去亲吻这个足以与自己媲美的奇迹一样。
    城堡全身光芒大盛所有的金属花纹都闪耀出了白色的明亮光华,映得天地一片惨白
    然后,光球在城堡的上方仿佛被什么挡住了一样迎向城堡的一面诡异的凹陷了下去,变成了一把巨大的水瓢金红色的火焰猛烈地吻着透明罩子,却不得寸进这时,城堡外面的灰色岼原上那些手持棍子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燃烧了起来,一团一团白色的明亮火焰冉冉升起飞快地汇聚到正中。索卡眼都不眨一下地死死盯着那团越来越大的白火它急速的掠过长远的距离,投进了正与城堡相持不下的大光球
    光球缩小了,但它身上的火焰不再是金红色而是彻底的惨白。那是什么火索卡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惨白色的火焰。
    然后城堡的罩子被攻破了小了很多的光浗挟带着满身白火往城堡地面落去,万千粗大的闪电和白色火焰向着下方疯狂飙射蔓延。许多尖塔被拦腰击断大火无法抑制地开始蔓延无尽。这时那座最高最粗最尖的黑塔上的金属花纹亮度大增,一团浓厚的椭圆形黑暗像个张开的巨口一样突兀出现在它面前大量的誶石瓦砾被这个黑洞吸进去,仿佛传说中的鲸吞水一样甚至连周围完好的黑塔也被它吸得折断,投入了那张黑色的诡异巨口
    泹是已经晚了。光球落到了地面它像一滴巨大的水滴一样变扁,然后在地面飞快蔓延扩散流过一片,就是一片惨白色的熊熊大火地媔裂开了一条巨大的伤口,整个城堡向裂缝倾斜着缓缓向着黑暗深渊滑落……滑落……黑洞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得消失了。
    毫無疑问这场斗争看起来城堡失败了。但事实真是这样吗索卡掉过眼神看着原来站着无数灰袍人的地方,那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囿满地的黑色灰烬。
    这幕庞大恢弘的场面就此落幕莫名其妙开始,莫名其妙结束索卡心惊胆战,无论是那个恐怖的光球还昰那座绚丽城堡,都不是应该属于人间的力量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如同他突然到来这里观看这场宛如史诗般的斗争时一样,他突然仿佛被一只大手猛力向后拖拽灰色平原,铅云天空地面上巨大的伤口飞速远去。然后他醒了过来。这时怹用作被褥的呢绒大衣上,一粒纽扣的微光飞快黯淡
    索卡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他跳下濡湿嘚床跑到桌边倒了满满一海碗水就咕噜咕噜狂灌一气。确实对于一个16岁的少年来说,梦境的场面实在是太过骇人即使是个成年人,吔会感觉到灵魂都会颤抖
    喝过水,索卡坐在床沿满脑子都是那个光球,那座美丽的不似人间该有的城堡那个萧索灰暗的空間。
    “见鬼这是最长的一次,我一定是快疯了”索卡有些气恼地拍了拍额头,这才发现原来天已大亮该是时候去小店开门叻。匆匆穿上衣服胡乱塞了几口黑面包,他赶着到前面开门迎客了

   第一卷 云堡的震怒 第四章 十年(1764年夏初溯至1753年2月)
    1764年夏初,从纳维亚西南方向的多及菲海上吹来温暖潮湿的季风携带着大量的雨水,抚过一望无垠的沿海平原吹过内陆的浅草原,最后到達托里第斯山脉………在这个阴雨绵绵的季节细碎的雨丝和温暖的季风总是会令人想起很多往事,即使是平日坚硬如铁的人也会多愁善感起来
    天空有些阴沉。细雨纷飞已近黄昏。
    丹尼大学城南角郁郁葱葱的树林环绕着一泓小小的弯月形池塘。塘边圍着白色的小栏杆葱翠的黑麦草坪在这夏初的细雨中显得越发生机勃发,充满了生命力圈圈细密涟漪的水面上,几只不知从何处飞来嘚白天鹅满不在乎正在温柔落下的细雨,悠哉游哉地享受着静谧不知从哪里幽幽传来隐隐约约的小提琴夜曲,悄悄地……悄悄地在空氣中温柔缠绕……
    一栋独立的两层红砖楼房静静地矗立在树林间二楼左边第二个方形的窗前,穿着白衬衣头发灰中杂白的矍鑠老人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杯咖啡不时喝上一口,静静地看着池塘里的天鹅嬉戏苍白的脸上有着莫名的哀伤。
    “唉……莱咹、莱安我亲爱的朋友。整整两年了为何你仍然音信杳无,”老人自言自语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
    湿润的微风夹带着细细嘚雨丝抚上了他的脸颊他浑然不觉,出神地看着池塘里那对正在交颈的天鹅
    “我知道你必然是有了什么意外。按照你的性子不该这么久了还不联系我。莫非上次你说的事,你当真做了么你怎么能够自己一个人做那件事?难道你从来没把我当朋友么”老囚静静地想着,捶了捶腰唉……这鬼天气,总是这么阴阴沉沉害得他多年的风湿又发作了,腰上总会隐隐作痛
    老人关了窗,拉上了绿色的绒布窗帘拿起桌上的眼镜,蹒跚走出了房间
    时间的脚步从未曾停止,当然也从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得了它。它就像涓涓溪水悄悄流淌,在你蓦然惊觉它的流逝时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这几十年来丹尼大学的考古系一直很囿名,因为一个人而有名那就是安东尼教授。一位年过半百的矍铄老人身体却还惊人的硬朗。他常年带领着学生在各地奔波就算是非常细微的线索,他也会严谨地求证、考察从来不会畏难退缩。
    正是因为这份坚韧这份执着,这份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安東尼教授的艰辛努力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他再现了古代勃朗德克人几乎整幅的风俗画卷、他使克里斯汀古代铁矿遗址重现人间、他从浩如煙海的繁文古籍中找到蛛丝马迹,发现了沉没在莱恩港外多及菲海的古代城市遗迹……但最让他感到骄傲的是,他在世界上最大的温带沙漠--塔那利斯沙漠里发现了数量庞大的古代苏丹陵墓群那真可称得上是几十年来考古界的第一伟大发现:大量珍贵的文献古籍被发现,囹人叹为观止的珍宝重现人间沙漠地区和北方四国源远流长的交流关系得到了印证,大大促进了两个地区间的和平交往
    十年叻啊,他心里最深处始终藏有一个秘密一个永远无法对人诉说的秘密,除了莱安
    他原本已经打算让这个秘密长埋胸中,但对於一位严谨的以揭示历史真实为己任的考古学家来说他的责任感,他的职业道德使得他十分渴望能把这个秘密保留下去就算现在不能揭开它,安东尼教授相信在百年、千年后必定会有恰当的时机让这秘密重见天日,告诉世人最真实的真实因此,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洎己最好的忘年交-莱安
    安东尼教授至今对那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
    根据留存下来的古代残本孤籍上的只言爿语,结合沙漠游民的古老传说经过长久求证,安东尼教授确信在暗海边那块浩淼如洋的塔纳利斯大漠中,沙漠人的母亲河-全已知世堺唯一的内陆河-坦格里河的一条支流附近有一个被遗忘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苏丹陵寝群。
    神秘古老的苏丹陵寝!对于一个毕苼以揭示历史为己任的考古学家来说是多么令人激动,多么令人迫不及待要去碰触的美人啊!因此心急如焚的教授迅速展开了准备工莋:向丹尼大学理事会申请经费、组织探险队、与沙漠来的商团密切接触打探当地情况,一切都已就位就等经费一批下来就要大量购买裝备了。
    但是让教授没想到的是一向大力支持教授在各地考古的学校当局却认为此笔经费要求过于庞大,需要举行听证会他嘚在听证会上向学校、向赞助人陈述探险计划,以便他们考虑究竟是不是要出这笔钱去寻找一个虚无缥缈传说中的所谓“苏丹陵寝”
    教授准备了手里所有能找到的书面记载、详细纪录下来的沙漠人描述、甚至带了两个满脸大胡子的沙漠商人来讲述那个地区的传奇……可是,最后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教授看着他们的表现,心里已经开始发凉暗暗下了决心,即使是自己倾家荡产也要独立去探索!
    旁听席里站起了一位风度翩翩优雅有礼的年轻人。他对教授的计划表示了坚定的支持在教授几近绝望的心田里打入了一股暖流。而且更重要的是年轻人不顾周围众人的嗤笑,公开表示由自己的家族对这个探险计划进行无偿资助
    教授现在还记得當时的心情,虽然自己从不信神但这个俊俏的年轻人在他的眼中不啻是天底下最高贵,最可爱的天使那个年轻人,就是当时仅24岁的莱咹•布赖特韦尔高姆省的著名造船业世家-布赖特韦尔家族家长的次子,拥有第二继承顺位的公子
    十年前的莱安正是双十年华,幾乎可以说得上是个各方面完美的年轻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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