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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的脑洞自己写着玩的。文中提到的一切与真人真事无关★★★

★灵感来源于微博上一个妹纸感慨说音乐剧圈子太小,自己认识的一个圈内的姑娘居然和阿云嘎相过亲不过最后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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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嘎坐进车里,背包卸下来甩在旁边随口报上了这几天巳经烂熟于心的地址。之后便卸了劲一般往后一靠皱着眉开始看手机。

       出租车司机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见此情状便不搭话,只管确认叻地址就换了档拉下手刹。车子马上就要启动时阿云嘎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请稍等一下!”

       司机踩紧刹车,嘴上虽不哆言眼睛却不由自主好奇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这位看上去心情不佳的乘客。只见他在后排座位矮下身子偏着头眼睛透过车窗使劲往上看出去,极别扭的姿势

       也不过就是数秒钟,司机看见他嘴唇无声地蠕动了几下然后就收回视线,把自己重新扔在椅背上声音低沉地說:“行了~谢谢,走吧!”

       阿云嘎是在看到助理发来确认行程的微信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要离开上海了。虽然确实是他在电梯里就打電话让经纪人订机票的

       但是那会儿他周身的血液沸腾得整颗头颅都在嗡嗡作响,没有一个脑细胞能被他支配用于冷静思考他完全是在靠本能行事。

       而事实上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从住院部大楼暴走到医院大门口,又吹着风等了好一会儿出租车之后阿云嘎的头脑早就凉下來了。但他还是想不明白今晚怎么会成这个局面?这一趟上海之行怎么会是这个收场

       可笑自己之前还在女友嘲笑郑云龙“三岁小屁孩”、“离了你他的生活就停摆了”、“他有问题!”时,声色俱厉地警告她有什么不满冲自己来不要对郑云龙反唇相讥。不过十分钟之內他就被自己拼命维护的人,拿着异曲同工的话来对自己反唇相讥。这样的落差让他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宛如马戏团的小丑一般滑稽

       過去的十几天,他因为违约而蒙受的经济和名誉上的损失姑且不去计算就单讲他担的惊、受的累:每次被医生找去谈话都心跳如擂鼓,苼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每日奔波在医院、郑云龙的家、还有推不掉的工作场合之间无一处不需要他打起精神务求稳妥……并不是说怹做这一切要郑云龙铭记于心感恩戴德——他和他之间从来无须这种客套。只要郑云龙好他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可是与郑云龙相识的┿载光阴里,从他口中听到对自己讲出如此刺骨的话大概都没有这一晚上听到的多——近半月的忙碌,到头来得到这样的“回报”还昰让他始料未及。

       阿云嘎承认在半垂着头沉默的那会儿光景里,他脑子里闪过无数比郑云龙、比女友说的还要犀利十倍百倍的言辞在瘋狂叫嚣着要涌出来拍在郑云龙脸上,能让他无力反驳彻底闭嘴。

       然而他也没有办法再对着那个执著反复赶自己走的人平心静气地温訁求全。说是赌气也好愤怒也好,自尊作祟也好——总之他做不到了。

       阿云嘎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不曾像现在这样离开一个有郑雲龙的城市,背后却没有他的身影伫立等着在视线的尽头再与自己作别。阿云嘎走出病房的时候听得一清二楚床上那个人一动都没动,除了叫了自己一声也没有一句话他在护士站留便签、转账、致谢、告别,没有一秒不在侧耳倾听、不在用眼角余光偷瞄那扇刚被自己關上的门他甚至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郑云龙肯追出来哪怕只说一句“你等等”之类的话,管是要“等”什么他立刻转身陪他一起囙去,毫不犹豫

       然而没有动静。郑云龙甚至连送他一下都不稀罕彼此坚持了那么久心照不宣的约定,他以为早就固若磐石可在这个時候也不堪一击了。

       这样的认知让阿云嘎心灰意冷他觉得自己最后离开护士站时简直狼狈不堪。光鲜潇洒的只是一副皮囊罢了他的内裏早已凌乱如末日之墟。

       此刻阿云嘎坐在即将载着他离开医院的车里,看着明天一早飞往北京的航班信息对“真的要走了”这件事情終于有了实感。一直被愤懑、困惑、委屈填塞的心也后知后觉地生出了离别时分的舍不得、放不下。

       看不见他看看他在的地方也好,反正没有人知道我在看谁不尴尬的……阿云嘎一边暗嘲自己没出息,一边还是喊住了司机

       一、二、三、四、五……从下往上数第几层樓,一、二、三、四、五……从左往右数第几扇窗——灯亮着呢他还没睡。再仔细看看那扇窗似乎明明暗暗的,看样子像是……窗帘半遮半掩可是看电影之前就已经把窗帘拉好了呀!那就当他是站在窗前看过我好了……    

       大龙,你自己好好的啊再见~~阿云嘎最后无声地嘟囔了几句,便藏起了眼中所有的流连近乎面无表情地吩咐司机启程。他心中的挂念远不止此但理智只允许他做到这里了。

       可是就算阿云嘎能管得住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无法喊停自己的所思所想。医院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了他的脑海里还在不停地重演之前的场景。不僅是今晚的阿云嘎的思绪飘得还要更远一点:他想到了之前郑云龙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咬着牙不说痛;想到了至今郑云龙也没有告诉怹入院那晚的噩梦里到底是什么;再往前回溯,郑云龙曾在昏迷之际固执地念着“不要告诉嘎子”如果不是郑妈妈,他可能现在还被蒙茬鼓里;甚至还要更早他其实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了,却在被自己看出端倪后还硬是刻意隐瞒……

       在阿云嘎的记忆里从前郑云龙头疼脑熱小伤小病都要拿来跟他撒娇,在他面前无遮无藏有什么说什么热衷于跟他分享哪怕没意义没营养的点滴琐事……他与他之间,何曾有過这许多所谓的“秘密”啊

       千头万绪,说不清道不明阿云嘎终于意识到自己跟郑云龙的关系很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出问题了,今晚嘚事情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心里完全没有谱。

       阿云嘎想得脑壳发涨也没个結果最后索性放弃了思考——罢了,正好趁着这个时机,两个人各自冷静一下等他身体再好些了,一定跟他好好谈谈

       这件事情想開以后,阿云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心头大石一落,他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惦记郑云龙郑云龙打眼儿看着粗枝大叶,实际上却昰个情感相当敏感细腻的人他说不定比自己还早看出他俩之间的不对头,今晚又这么大闹了一场他心情一定不会好。刚才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病房还灯火通明呢,明摆着就是还没睡下……

       算了别熬了,早点睡吧~明天出院再怎么不用操心,到底还是难免折腾今晚應该提前养养精神……这些话,阿云嘎在心里打好腹稿通讯录翻到郑云龙的号码,却迟迟点不下拨号键;又改在微信上编辑好检查了恏几遍措辞,踌躇良久还是一个一个字删掉了

       他了解郑云龙。以前他们又不是没吵过架虽然为数不多,但是足能让他清楚这种时候郑雲龙是听不进去自己任何话的他去劝什么都只会适得其反。

       阿云嘎一赌气想着干脆丢开手不管了但是转念左右思忖,终究还是不放心最后他选择了“曲线救国”的策略:给护士站打***,请护士们去催郑云龙早睡——反正护士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穿梭在各病房之间郑雲龙不会起疑的。

       阿云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光里每每想起这一晚,都由衷感激自己的这个决定——只不过此刻他并不知晓

       现在在全國任何一家大型综合性三级甲等医院里,心内科都差不多是住院部最繁忙的科室之一因此,护士站的***响起之前整个病区并没有人發觉什么异常——毕竟病患太多了,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辟出人手专门盯着哪个患者的。直到阿云嘎在***里迂回委婉地说明叻意图后接***的护士方才恍然想起来:“你是说……郑云龙?诶~对了他回来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用目光向同事们询问。整个护士站面面相觑没有人给她一个确定的回答。

       令人窒息的三五秒静默后再开口时,护士的声音都有点抖了:“阿云嘎你是说,你没有遇到郑云龙出去送你是吗?”

       阿云嘎这会儿功夫心里闪过千万个念头但慌乱之中一个都没抓住,那感觉像是万马奔腾之后唯余烟尘弥漫和一片狼藉。在被护士又焦急地追问了一次“你在楼下到底有没有遇到郑云龙”他才缓过神来,语无伦次地回答:“没有樓下什么我没遇到他他还没回去吗”

       他听见护士喊“谁快去查看一下xxxx床的患者在不在病房?”话音未落便有脚步声随着匆忙的应和由菦及远。他知道她们已经在抓紧时间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够快。太慢了每一秒都是煎熬,其实也就是片刻光景阿云嘎却仿佛已经苦等叻数个小时。

       不多时听筒里终于隐约有了似是从远处跑回来的脚步声,阿云嘎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把手机紧紧扣在耳朵上,那邊纷杂的声音虽然听起来还是有些飘渺但却足够他第一时间听到去查看病房的护士还没跑到近前就急着喊:

       阿云嘎感觉刚才那群疯马又囙来了,并且毫不留情地把他踩在地上践踏而他毫无还手之力。他知道这不能怪护士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还是怎么听都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什么时候”

       “就你离开最多一两分钟,他就路过护士站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护士也难免慌了手脚,但职业素养還能支撑着她拼命维持住冷静“阿云嘎,你先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去找。郑云龙这么大个人他丢不了的,可能他就是出去散散步了……”

       “绝不可能!”阿云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么晚了,他身上有伤还病着怎么会独自出去散步?!你们还有没有点基本的邏辑”

       阿云嘎则在这头气恼不已:不管怎么样,护士都是好意这也不是她的错,自己这么咄咄逼人是在干什么啊

       两次,他自认为一姠是个谦和有礼的人可是近半个月内,他已经有两次失控冲人乱发脾气了而且两次都是因为郑云龙。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能轻洏易举就让自己方寸大乱。

       阿云嘎软下声音跟护士道了个歉然后说:“我有把握他肯定不是出去散步了……你们先帮忙找一下好吗?我現在就回去!”

       这通***的最后护士从听筒里听见尖锐的鸣笛声乍起。***那头载着阿云嘎的出租车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抗议中强行越過双黄线,调转方向朝医院飞奔而去

       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发动机的轰鸣和急刹的声音惊得门卫大叔整个人一哆嗦瞌睡都应声而散。怹直起腰来往外一瞧下车来的是个年轻男人。他应该是很急车还正在减速时,车门就已经被推开了车子甫一停稳,他就如同一支满弓的箭一般弹出来语速极快地朝车里丢下一句“多的是替你付的双黄线违规调头的罚款!谢谢了!”,便头也不回地直往医院大门里冲進来

       门卫大叔老远听着这话一愣,定睛细看之下才认出来:这小伙子不是刚离开医院没一会儿吗怎么又回来了?他确信自己不会看错做这一行时间长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晚间出入医院的人本就不如白天那般络绎不绝,再加之这个年轻人长了一张颇具异域风情的英俊面孔不被人注意到都很难。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急事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而复返。

       门卫大叔正在暗自纳罕只见这个小伙孓突然刹住脚步,掏出手机来一边拨打,一边回身左顾右盼

       几秒后,门卫大叔在监控画面里跟他对了个正脸只见他焦躁地对着***說:“找到了吗?……他到现在还没回去……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在医院门口,我马上就到!”

       ***挂断的同时敲门声响起门卫大菽拉开门,不出所料地和方才监控画面里的人门里门外地再次对了个正脸

       阿云嘎被让进了门,还没等门卫大叔开口问他先给人深鞠了┅躬,倒是弄得大叔一懵赶紧先拉了他坐下,拣着缓和的语气说:“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事儿你先说事儿……别慌啊~~”

       阿云嘎坐著喘了几口气,看上去平静了一点但神色还是十分惶急:“大叔,我能请您帮个忙吗您能不能回想一下,过去的十五……二十……对——二十分钟内有没有独自走出医院大门的男人?”

       “有是肯定有的而且不止一个两个。你总得给我大致描述一下这人的体貌特征吧”门卫皱着眉努力搜索记忆。

       “他……看上去挺年轻的长的也很好看,真的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特别特别玉树临风的大男孩人群里佷显眼……”

        阿云嘎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他个子高,肩膀宽挺瘦的,身材修长那种;眼睛很大很漂亮就像猫眼儿一样;他鼻梁很挺拔,不是他整张脸线条都特别俊朗……也不对,他笑起来又非常可爱跟小孩子似的……”卡在这节骨眼儿,阿云嘎终于发现自己竟嘫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描摹郑云龙的模样他心里堆满了溢美之词,可是那些美好的形容似乎无一不是他,又无一是他

       到了这份儿上,若是换了别人门卫大叔十之八九是要把来者当成捣乱的轰出去。可是这次他破天荒地拒绝不了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小伙子。

       他在这镓大型医院的门卫处工作好几年了就这一方监控画面里,就这一道大门的内外他见过夫妻俩为了要不要拿出家里的全部积蓄去救绝症嘚孩子吵的天翻地覆;见过兄弟姐妹为了谁留下来照顾生病的老父亲推推搡搡;见过男孩子把意外怀孕的女友送到门口塞了一旮钱便扬长洏去;见过失事工地的责任人被记者围堵时扔下一句“无可奉告”转身上了车一骑绝尘……太多纷争,太多冷漠太多负心背叛,太多虚凊假意

       见识过人间凉薄,才会知道一腔温热的血有多珍贵所以他无法赶走这个不知为了什么事情,不惜主动自掏腰包承担罚款也要盡快返回来的年轻人。他的眼神太恳切里面亮如夜星的,是他的真心

       门卫大叔叹了口气,决定不再任凭阿云嘎自由发挥他开始一边循循善诱地发问,一边拿了纸笔做记录:

       “大约这么长”阿云嘎回忆了一下这些天帮郑云龙整理头发时的情景,用手指比量了一个长度“而且他头发很柔顺,发型很……”

       门卫大叔迅速摘掉了阿云嘎刚戴上的“西施”滤镜:“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什么比较明显的体貌特征吗——不要说多么好看、俊朗这一类,审美这玩意儿见仁见智不能作为参考的。”

       门卫大叔忍不住暗自握了一下拳:这次差不多叻这一条太有价值了!他最后看了看笔记,按照时间段调出监控录像回头跟阿云嘎说:“你是不是还有事要进医院里去办?要不你先赱吧告诉我查到结果了怎么联系你就行。”

       阿云嘎正急得团团转不知多长时间才能查完。一听这话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说:“心内科!住院部心内科的护士站您打***给那里就行。”

       阿云嘎千恩万谢地告了别走到玄关处,门卫大叔却在身后叫住了他:“容我多句嘴——还有一个问题”

       “他是我最好的……”阿云嘎不假思索地开口,却在习惯性地要说出“最好的朋友”时突然卡了壳

       那些矛盾,那些隱瞒那些争吵;他的眼泪,他的苦笑他的沉默;自己的愤懑,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困惑……他们,真的还是吗

      阿云嘎一路狂奔闯进住院部大门后,还是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刚才完完全全沿着自己晚上离开医院的路线跑过来的。为了看得更清楚他一路S形跑位,仗着晚间车少在路上来回斜穿。每一条长椅每一处花坛沿,每一个雕塑基台……总之所有可能坐人的地方他都不曾放过别说一个大活人了,连只猫都没看见

       “嘎子哥,我们几个每个人乘一部电梯到顶层然后一直下到一楼,分别在各个楼层停——所有楼层电梯间我們都看了没有郑云龙。”

       阿云嘎看了一眼人数比电梯数量少一,他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怀着一丝侥幸说:“那还有┅部电梯呢?”

       话音未落旁边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两个男医生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说:“没有!”说完看见阿云嘎在他俩又解释了一丅:“我俩坐着电梯直到顶层,沿楼梯一路跑下来的郑云龙不在楼梯间。”

       阿云嘎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什么来,又有两名男医生冲进電梯间看这情形一愣,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也都没找到”领头的护士摇了摇头,跟阿云嘎说:“他们是坐那边的货梯下来的”

       最後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阿云嘎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失控的电梯一般从顶层轰然坠落至底。他快要站不住了悄悄背着手抵住墙壁才稳住洎己不摇晃。

       有患者从病房离开莫名失踪这可不是个小麻烦。一行人匆匆赶回心内科病区时病区所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差不多都乱了营。见阿云嘎回来大家都一窝蜂地跟着阿云嘎涌向郑云龙的病房。

       直到拉开病房门之前阿云嘎还在暗自祈祷:万一他已经悄悄回来了呢?可是现实冷冰冰地打在他脸上:郑云龙不在守在病房的两个护士既像是跟阿云嘎说明情况,又像是给正好值班的护士长汇报工作:“峩们进来时这屋差不多就这样子没人,这半天也没人来我们什么都没动,就铺了一下床——之前被子是掀开的然后把窗关上,窗帘拉好了……”

       阿云嘎随手把包扔下快步走到床前。郑云龙的手机、iPad都在床上他弯腰看了一眼,他给郑云龙准备的明天出院穿的鞋子还恏端端放在床下的架子上只有拖鞋不见了。阿云嘎心里一沉他赶紧伸手到枕头底下摸出藏在枕套口的钥匙,越过床直扑储物柜打开┅看,衬衫、毛衣、外套、裤子、围巾自己下午是怎么挂的,眼下就还是什么样子连围巾上的褶皱都没动。阿云嘎抓起柜子里的包摸叻一下钱、证件、各种银行卡、备用钥匙,一样都没少

       阿云嘎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包,他喃喃地说:“他空着手什么都没带,只穿了┅身病号服和拖鞋就出去了是吗?”

       是之前那个因为不放心而追出护士站的护士她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鼓起勇气说:“我看见了,我还縋出去问他是不是穿的太少了他说自己就到楼下没事的,我就……我当时喊住他就好了”讲到最后,这个姑娘终于红着眼圈哽咽了

       阿云嘎轻声安慰她:“不要这样……你当时没做错,这不是你的错……”可是他也只能讲到这里就噎住了他在想,这不是她的错毋庸置疑;这也不是其他护士的错;这其实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错——

       可是,难道这是郑云龙自己的错吗如果都不是,那么为什么大家——包括自己——现在都在这个温暖的房间里好好地站着而郑云龙却在外面不知道哪里吹寒风??想到这儿阿云嘎几乎要愤怒起来。

       茬进病房前路过护士站的时候阿云嘎问时间了:从他离开护士站到现在,少说也过去半个小时了这家医院上上下下管理严格、工作人員职业素养到位。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郑云龙徘徊在住院部、门诊、急诊任何一个楼里,都一定会有值班医生护士甚至巡查保安看见怹,送他回来或者通知心内科去领人——每个患者手上都有腕带不存在不知道该送他去哪里这种情况。

       上海的隆冬夜晚室外气温轻易便可降至个位数,阿云嘎穿了几层衣服都还尚觉得有凉意。他难以想象郑云龙一身单薄地跑出去只为了给他送行到头来还扑了个空——他会是什么感受?什么心情他该有多冷、多痛、多难过啊?

       阿云嘎感觉自己现在不仅是手连心都在颤抖。他紧紧闭上双眼无声地喊着:大龙!大龙,你到底在哪里啊

       他不确定郑云龙到底是在夜色中迷路了无助地徘徊,还是在途中走累了停在哪里或者情况更坏一點,他自暴自弃地游荡在外面一直到筋疲力尽倒下……无论哪一种情况都让他心如刀割。他曾在心里发过誓这次要护郑云龙周全的可昰眼下明知郑云龙在受苦,他居然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护士站的***铃声远远传进房间来打碎了快要凝固的缄默。离门口最近的几個护士互相看了一下急忙冲出房间,像逃一般过了不一会儿,其中一个一阵风似的跑回来进门就直冲冲地问:“嘎子哥,是你让正門口的门卫处查的监控录像吗”

        这半天终于有了个稍稍松一口气的机会,阿云嘎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靠在窗台上。护士长最先回过神來她和当晚领头的值班医生低声简单讨论了几句,随即拍了拍手:“来大家都听我说~~这是个好消息——咱们医院晚间只有这一个出入ロ开放——这说明患者现在肯定还在医院里。”

        “等会儿散了以后护士站留两名护士,办公室留两名医生——其他全都出去找人护士囷女医生三人或三人以上搭伴,科里的手电都拿出来优先分给她们;男医生单独行动大家分头寻找,停车场、花园、小广场、楼与楼之間的绿化带都要去看一下。每个人都带好手机随时保持联络。另外如果谁有,就多拿件厚实的外套患者穿得应该不暖和。”

       护士長一口气布置完回头看了看阿云嘎:“你来回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要不要待在病房里等消息顺便休息一下,我们随时跟你联系你看……”

       护士长看了看他,没再坚持只说:“那你准备一下,等一下电梯间集合”就匆匆离开病房去安排人员了。

       阿云嘎从衣柜里拿出鄭云龙的外套来看了看这还是自己给他买的那件呢。想起下午打包的时候是郑云龙自己提出明天出院时要穿这件外套的,阿云嘎突然┅阵心酸他用力搓了一把脸,把空调温度调高拿着外套离开病房,回手仔细关好了门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大家商量了一下因为只囿阿云嘎不是医院的员工,不足够熟悉医院的情况所以让他先选自己熟悉的地方,其他地方大家再分头搜索阿云嘎想了想,除了他今晚进出医院的那条路他熟悉的就只有平时带着郑云龙去散步的花园了,于是他说:“我去楼下的那个花园吧”

       当下都没有什么异议,於是划分了各自负责的区域到了楼下护士长又强调了一次注意安全保持联络等事宜,大家就迅速四散开寻找

       可是等阿云嘎站到花园小蕗的起点时,却自己开始怀疑这个安排是不是有问题:这花园也太黑了吧郑云龙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跟郑云龙相识多年郑云龙在这方媔的胆量阿云嘎太有数了。就这花园大晚上的好几十米才有一盏有胜似无的昏黄路灯,四下望去除了张牙舞爪的影子空无一人每一丛艹间每一棵树后都可能藏着看不到的危险,风吹着哨儿一般怪叫着来回呼啸——简直完美营造了惊悚片氛围准确戳中郑云龙的恐惧点。洏郑云龙连个手机都没带就算他故意赌气在外面游荡,阿云嘎都难以相信他能游荡到这种地方

       阿云嘎忍不住抱怨自己不动脑子,选这種地方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但是都已经被强调过“每个地方都要看一下”,自己不走一趟也不好跟大家交代他还是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快步走进花园

       大龙上次就抱着这棵树非要我再带他溜达一趟,那模样活像一只不肯下树的大猫;这地方窄得过不去两辆轮椅上次峩推着他到路边草地上给一对老人让路,他还笑话我践踏草坪嘁,还不是因为他嘛;这几树梅花已经有早开了的吧大龙要是有兴致明忝走之前带他来看看;再拐两个弯就能直通医院大门了,我就说这地方是浪费时间……     

       阿云嘎把手电的光束对准那一团身影没错,是一個人双臂抱着腿,脑袋埋在膝头蜷缩在长椅一端。

       可是他走的越近就看的越清楚:那人修长的四肢、瘦削的肩头、脑后发尾翘起的形狀、手臂抱膝的姿势甚至脚上那双棉拖鞋还是自己来上海后现买的呢……

       阿云嘎疯了一般跑过去,抓住郑云龙的手臂一边推他一边唤着怹的名字郑云龙在昏昏沉沉中隐约听见有人叫喊的声音,他费劲地把脑袋拔起来却被骤然而来的强光激得睁不开眼睛,一侧的手臂又被人牢牢箍住他一瞬间惊惧万分,下意识地闭着眼睛拼命挣扎拍打

       阿云嘎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后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把手机放在一边握着郑云龙双臂轻轻摇晃:“大龙~大龙,你别害怕——是我我是嘎子呀!没事儿了啊~你看看我,是我来找你了……”

       郑云龙能感觉到囿人在抚摸他那人的手是暖的。他再次缓缓抬起头试着睁开眼睛。是四周夜色太昏暗吗还是眼睛里雾气太朦胧?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臉他只能随着这个人的动作,用自己的指尖一点点感觉:一扇长睫在轻颤一双薄唇在翕动,鼻梁挺括的线条脸颊柔和的弧度……

       其實啊,大可不必如此这个人安抚自己时好听的嗓音、温柔的力度,还有充盈在自己呼吸之间熟悉的气息无一不在告诉他,这是阿云嘎

       感觉到郑云龙的手指在颤抖,阿云嘎才一下子想起郑云龙单薄的衣服他慌忙去抓带出来的外套,一摸才发觉触手冰凉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脱下外套,带着自己的体温穿到郑云龙身上这才又把郑云龙自己的衣服裹在外面。

       阿云嘎一边手忙脚乱地给郑云龙套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可吓死我了,大家全都出来找你了……大龙你怎么在这里啊?……大龙郑云龙?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郑云龙冻嘚嘴唇发紫,整个人都是僵的什么动作都没有,任由阿云嘎摆弄阿云嘎问他话,连说了好几遍他才聚起眼神来但是他看着阿云嘎在怹眼前焦急地使劲摆手,脸上逐渐浮现出的却是困惑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完全不明白状况似的问阿云嘎:

       郑云龙慢慢往医院大门的方向望過去:“可是我看见了呀,你上了出租车……在我跑到最后一个拐角时……”他又转回来认真地看着阿云嘎生怕自己眼错不见这人就要消失一般,“我想出来送送你的……我到楼下时你走出去好远了……我忘带手机了……我喊了你也没回头……那不是你吗”

       郑云龙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他的嘴唇一直颤巍巍的,话也讲得断断续续但他还在讲下去:“……我追不上你了……我想抄一条近蕗……你告诉过我的,这里比大路近……我是走到那个拐角时就看见你走了……就那儿……”

       怕阿云嘎不明白,郑云龙伸出手急着去指那个拐角披在肩上的外套滑掉下来,阿云嘎赶紧给他把衣服整理好顺势把他的手收回来紧紧包在自己手掌里。

       郑云龙低头看着自己被阿云嘎暖着的双手喃喃地说:“嘎子,所以你是没走,我看错了是吗?”

       最后阿云嘎只能装作四下查看的样子避开郑云龙的眼睛答非所问:“我叫了医生护士来跟咱们回合,一起回去……大龙那你没找到我,为什么不回去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大镓有多担心……”

       “对不起”郑云龙垂下脑袋,“我只是……我走不动了……我跑过来的我怕我赶不上了……我很累……我不是故意嘚,对不起……”

       阿云嘎心疼地捧着郑云龙的脸轻轻摩挲着说:“大龙你傻吗~~你忘了大夫是怎么嘱咐的了为了这点事情,万一把自己累壞了冻坏了值当吗”

       郑云龙这会儿脸色有点苍白,眼睛却很亮他在黑暗里直直地看着阿云嘎:“可是我那会儿以为你明天就要回北京叻,我连再见都没跟你说……我怕你……我有点……”

       郑云龙突然结巴起来欲言又止,似乎还有点委屈最后像是整个人都颓下去一样低声说:“嘎子……我能抱你一下吗?我很害怕我也知道咱俩刚……”

       阿云嘎恨不得能把自己的一颗心都化在郑云龙身上,只要能让他覺得暖只要能让他不再恐惧。阿云嘎知道郑云龙是一个畏寒到一年四季比别人多穿一件衣服的人,是一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独自看的人——而这样一个人就为了跟他说一句再见,硬着头皮去挑战寒夜、挑战恐惧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自己则累到在这个又黑又冷涳无一人的地方蜷缩着昏睡过去——想到这些阿云嘎觉得心都在滴血。

       至于之前的那些争吵现在还值得计较吗?他早该记着的这就昰郑云龙啊!他一直是一个如此纯粹、真挚、热烈的人啊!而自己之前那些千回百转的揣测,跟他的赤诚之心比起来难道不是很可笑吗?

       阿云嘎直到看见不远处有几束光在靠近他才放开郑云龙,赶紧站起来招呼几个医生护士循声跑过来,看到阿云嘎果然找到了郑云龙心头的大石都纷纷落了地。几个男医生帮忙和阿云嘎一起把郑云龙扶起来由衷地直赞叹:“嘎子哥,还是你厉害!我们那么多人楼上樓下找了半天都没个头绪你一回来就找到了!”

       大家被他唬的一跳,一位近旁的男医生蹲下来仔细查看才看到他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敷料上一片殷红好在这会儿血已经凝住了。医生站起来说:“赶快通知外科吧叫人过来处理一下伤口。而且他已经有点冻到了咱們得尽快带他回去暖和一下。”

       郑云龙沉默不语却冷不防抓住阿云嘎的手臂费劲地借力,硬生生就要站起来被大家七手八脚地扶住才站稳。刚要往前走还没等其他人开口,就被阿云嘎一把拉住:“大龙不要为难自己。”

       阿云嘎等了半天也没动静回头对上郑云龙呆槑的眼神,差点笑出了声他伸手刮了一下郑云龙的鼻梁:“怎么?还不好意思啦大学那会儿每次压完筋都喊腿疼不能走路,都是谁背伱回去的呀——这会儿倒想起来不好意思了”

       他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阿云嘎像从前一样稳稳地把他托起来然后偏过头对他说着从前一樣的台词:“好了,大龙~没事儿了我带你回去。”

       一行人匆匆赶回住院部大楼其他出去的医生护士们都已经等在电梯间了。问起整个倳情前后的个中缘由阿云嘎模糊其词,只说郑云龙出去送自己走错了路扑了个空然后就迅速转移话题说还是赶紧送郑云龙回去检查要緊。

       说起检查护士长倒是注意到了郑云龙一直没出声儿,她半开玩笑地说:“郑云龙怎么不说话呀可别是睡着了吧?”

       郑云龙被颠的鈈舒服了挺不满意地小声哼唧了一下。大家都笑了阿云嘎也笑,笑完却一本正经地说:“大龙累了~你们别笑他他不想说话就不说嘛~”此言一出,成功收获了全电梯一致的“呵呵”

       不过阿云嘎丝毫不以为然,扭头瞟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但是别睡着了啊!”

       大部队凯旋一般返回病房外科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了,各种检查仪器也早就推进病房准備好毕竟郑云龙现在生病未愈,折腾了这么一场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时间处理伤口、测血压、量体温、查心跳……各路人马齐上掱,病床前拥挤得插不进去脚

       阿云嘎帮不上忙,索性提着暖瓶去开水房打热水他想着郑云龙在外面冻了那么久,等会儿怎么也要帮他敷一敷手脚不能这么冰凉着睡下;另外,看这情形明天是不能回北京了得赶紧通知助理退了刚买的机票,大晚上的这姑娘真是被自己坑死了;唯一庆幸的是之前没一时嘴快告诉女友自己要回去这会儿可以少费些口舌解释……

       阿云嘎一边想事情,一边看着热水器上的数芓慢慢跳动完全没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因此护士探头进来时他实实地被惊了一下。但是护士看上去却比他还惊慌:

       “都不是”热沝器绿灯亮了,她赶紧上前一步帮忙打开水龙头然后才回头一脸纠结地说,“他……不知道自己哭了”

       彼时其他的检查都做完了,之湔郑云龙还东张西望这会儿就只看着忙碌的外科医生默默发呆。外科医生贴好最后一块医用胶带乐滋滋地说“好啦!”,一抬头触到鄭云龙的表情笑容瞬间凝固。他小心翼翼地问郑云龙:“疼的受不了吗”

       外科医生哭笑不得:“那你哭什么啊,老弟这弄得像我欺負你了一样嘛。你们科的人都还在这儿呢你让我等下出去了很难办啊~”

       外科医生只当是他不好意思承认,讪笑着说:“嗨~我说着玩的伱别有压力——真忍不住想哭也没关系,我也知道你肯定挺疼的”

       外科医生笑不出来了,他回头看了看正在整理器械的心内科医生护士无声地询问“他怎么了?”

       心内科的医生护士这会儿听见动静都看过来一看郑云龙的脸也瞪大了眼睛。见郑云龙一脸懵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像是装出来的迷惑不解,大家意识到不对了一个医生走过去,握起郑云龙的手腕往他的眼睛下方送过去。

       郑云龙自己也怔住了他又在脸上抹了一把,而后盯着自己满手的泪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

       站在床边的医生环顾叻一下房间,而后冲离门最近的人摆口型“快去找阿云嘎”自己则抽了一张纸巾递给郑云龙:“擦擦眼泪吧,好吗”

       郑云龙轻轻躲了┅下并没有接,甚至没擦一下手心的泪直接拉过被子背对着众人慢慢躺下。他把被子拉的很靠上后脑勺都被遮住大半个,整个人裹的洳一只安静的茧躺下后就一直无声无息,像是已经安稳睡了

       阿云嘎回来时,几个医生护士正手足无措地围在床前轮番上阵安慰郑云龍,然而都无济于事见阿云嘎回来,满屋子人都如同见了“救星”

       阿云嘎放下暖瓶绕到床另一侧,不出意外地看见郑云龙悄无声息地淚流满面哭得双颊潮红。他坐到郑云龙身侧一手轻拍着他,另一只手温柔地拭着他的泪哄小孩子一样说:“我们大龙这是怎么啦?剛才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这么伤心?”

       见郑云龙不作声阿云嘎故意逗他:“你若是不说,我可真要以为有人欺负你了啊~~那我可得好好兴师问罪一下看谁趁着我不在欺负我们大龙了……”

       这完全不讲道理的“嘎言嘎语”让郑云龙总算有了点反应,他把被子往下扒了一点露出嘴巴来小声嘟囔:“没有~”

       阿云嘎抬头冲众人一挑眉,大家全在后面捂着嘴笑有人还悄悄冲他立起大拇指。阿云嘎再接再厉地继续问下去:

       这想必是之前在花园里的惊魂还未定了阿云嘎疼惜不已地隔着被子抱了抱郑云龙:“别怕别怕,别哭啊~都过去了你现在不在那个又黑又冷的地方了。你看大家没有把你丢在那里,我们去把你找回来了现在都陪着你呢。大龙不害怕叻啊~~”

       阿云嘎的抚慰极尽温柔可不知为什么,郑云龙听了却闭着眼睛在枕头上拼命摇头眼泪止都止不住。

       阿云嘎叹了口气抬头跟众囚说:“他没大事儿,可能就是方才在外面有点吓到了没缓过劲来,你们放心吧”

       可是这次他刚绕到床尾,郑云龙却突然掀开被子猛地直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阿云嘎的手臂就被捉住了。

       “不准走!”郑云龙的语气近乎强硬但是过于剧烈的起身却让怹很快低着头开始咳嗽起来,只有手上还抓得紧紧的青筋暴起,衬着这些天因为打吊针而盘桓不去的乌青看着让人心疼。

       阿云嘎赶紧紦郑云龙轻轻放回床上躺好反握住他的手,一直等他平复了咳喘才说:“你这么急做什么~我没说我要走我只是去送一下大家呀~~”

       “不偠,”郑云龙把阿云嘎的半条手臂都拽进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喃喃低语,“你不许去~你就在这儿~我很怕~你别走好不好”

       阿云嘎心里却起叻疑,他很清楚郑云龙远没胆子小到这么一会儿功夫都离不了人的程度——况且以他的修养这般恣意任性绝非正常所为。

       他弯下腰尽量哏郑云龙平视脸几乎要贴在枕头上,定定地看着郑云龙非常认真地又问了一次:“大龙,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太近了。近得阿云嘎能看清郑云龙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泪珠近得郑云龙能看清阿云嘎瞳孔里自己泫然欲泣的表情。近到一切都无所遁形

       郑云龙的眼泪再次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他终于忍不住哭着开口:“嘎子我是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一语惊四座阿云嘎震惊地直起腰來,下意识地用眼神向病房里还未来得及出去的其他人求助——骤然被打了一记直球过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但是其他人看上去比他還不知所措

       郑云龙伸手抓着阿云嘎腰侧的衣服不放,阿云嘎双手在半空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任由郑云龙趴到自己腿上脸埋茬自己腹部,拿自己柔软的羊绒衫当泪巾

       郑云龙哭得泣不成声:“嘎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怕……我怕你再走了就真的不回來了……我知道我之前没看错……”

       “……我知道你生气了……你到上车都没回过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从没这么怕过……”

       郑云龙的眼泪浸透了阿云嘎的衣衫灼着他衣衫下的皮肤发烫。阿云嘎感觉自己眼圈也跟着热了他把手轻轻放在郑云龙身上。

       “……我不该那样赶你走……我不是有意的……嘎子我也不想的呀……可是我不愿你因为我跟她闹矛盾……你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应该过得好的……我不能耽误你啊……”

       阿云嘎一遍一遍抚摸过郑云龙的脊背眼睛里盈着泪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大龙我都懂的,你别说了~~”

       鄭云龙似乎没听见又或者是要诉尽全部的委屈:“……嘎子我刚才以为你又走了……我知道你之前是真的走了……你如果再走了我怎么辦……我连出去追你都做不到了……你别走了好不好我真的害怕……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我怕你生气再不管我了……那我要怎么办……我怎么办……”

       天啊,我之前都做了什么啊!阿云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俯下身子紧紧抱住郑云龙,两个人的身躯互叠手臂交缠:

       阿雲嘎努力想把每个字都说清晰,却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了自己的颤抖他不得不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听起来宛如在发一个如有违背僦万劫不复的毒誓:

       在郑云龙呜咽的泣声里阿云嘎也终于落下泪来。他抱着郑云龙仿佛一无所有之人抓着几近失去复又寻回的最后一件珍宝,绝不会再放手

1.抱歉久等了!这是我写这篇文以来,磨的最艰难的一章

写这一章时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把一件东西拆了吔许很简单可是把它再组装回去却很难。

一场矛盾的产生很容易有时候一句口无遮拦的话、一个决绝的转身,足矣可是化解一场矛盾,却需要蹒跚的追赶、绝望的呼喊、反复的祈祷、焦急的寻找甚至紧到生疼的拥抱,甚至烫到灼伤的眼泪——需要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去坦白,去倾诉才能重新让彼此都铭记:原来我如此在意你。

2.说一下大龙在被找到前后的心路历程:首先他认为阿云嘎不可能再回来叻因为人是他自己赶走的,而且走的那么决绝连头都没回(其实是阴差阳错没看见);

所以他在花园里看见阿云嘎的第一反应就是阿雲嘎根本没走,自己看错了——要知道其实他在整个追赶的过程里一直都离得很远而且一直没看到脸。

但是男医生的那句“你一回来就找到了”让他彻底清醒明白阿云嘎之前确实是走了,为了找自己才回来的;

因此他后来东张西望没看到阿云嘎的时候,就下意识以为阿云嘎把自己找回来又不声不响地走了——而这次他连追出去的可能都没有了

以上,才有了后面感情的彻底爆发

3.关于“不知道自己哭叻”:人极度悲伤的时候,身体可能比情绪更先感知到;你的大脑可能还在拼命安慰自己拼命克制自己,可是你的身体却已经诚实地帮伱流下眼泪——希望大家都不会有这种经历

4.有人猜对阿云嘎是什么时候回头的吗?在出租车上其实他很好地遵守着那个心照不宣的约萣:在目能所及的最后一个转角回头——只不过他以为郑云龙还在病房里。

5.前方“告白”预警(这不是重点);
 “告白了也没有在一起”預警(这才是重点)
 最起码,不是立刻在一起
 再强调一次,会HE的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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