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衣服里裤子里小蛇钻进裤裆很多黑皮囊

  • 山外的路很难走 胡心水走了不箌半天,脚就疼得厉害像是光着脚踩在猫骨刺上,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人一出生就得人身,妖怪至少要五百年才能修得人身她也是財得了人身,还不太适应像人一样走路所以脚力不济。 一路走来她没看到一个人,没看到一户人家 这也难怪,师父就是为了避开人卋才选择居住在杳无人烟的地方 她只想过到了人世间会有怎样的奇遇,没想过自己的脚支撑不到遇见人的地方 此时已近黄昏。回想师父以前的说法日落之时,人世间的屋顶便会升起袅袅青烟若是有迷途的人,看到青烟便是找到了落脚之处 往前一看,看不到师父说過的袅袅青烟回头一望,胡林山早已看不见了 四周都是起起伏伏的山,如同海里激起的浪师父说过,沧海桑田世间的泥土不是一荿不变的,它们有时平静有时起伏,跟海里的浪没有区别只不过比海里的浪起伏要慢得多,因为慢而被世人忘记。 看着这些泥土翻起的浪她觉得自己就是随之漂荡的浮萍,孤立无助 这一刻,她有些后悔下山了 偏偏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啧啧啧姑娘一个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不害怕么” 她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脸上堆满了皱纹的人朝她走了过来那人手提一把小锄头,背着一个竹篓子竹篓子里装了各种各样的草。 胡心水看着那人脸上的皱纹惊讶地问道:“你是病了吗?” 那人见她这么问愣了一下,抬手摸叻摸脸 “你脸上的皮肤怎么一点儿也不平整光滑?”胡心水问道她在师父的书房里看到过一两张人的画像,都不是这个人一样皱纹满媔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皮肤这样就是病了吗” 胡心水道:“师父说,生了病的人面色会异常” 那人又一愣,然后问道:“你没見过我这样的吗” 胡心水摇摇头。 那人似有所悟说道:“既然这样,我确实是病了” 胡心水好奇地问道:“你得了什么病啊?我师父教过我一些医术说不定可以给你开个方子。” 那人笑了说道:“我得的病,叫做‘老’你师父教的方子是没办法治好我的。” “咾”胡心水第一次听说这种病。 那人挤眉问道:“你没听说过吗?” 胡心水摇头 那人上下打量胡心水,好像他才是刚下山的没有见過人的人 “你有什么亲人吗?”那人问道 “亲人?”胡心水挠头然后摇摇头。 “有什么朋友吗”那人问道。 “朋友”她又摇头。 “那……有人知道你来了这里吗”那人又问。 胡心水看出那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她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有……” “那太好了。”那人的笑有些怪异 这有什么好的?要是师父在这里就好了她心想。 那人说道:“寒舍就住茬前面不远的地方天色晚了,要不……你到我那里歇歇脚吧” 说到歇脚,她欣喜不已赶紧回道:“多谢多谢,我的脚确实疼得很” 那人便领着她继续往前走。 胡心水隐约看见那人身后有许多细线线经过竹篓子,与里面的草混在一起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那些细線是草上长出来的细毛 她正想靠过去抓一把,那人忽然又开口了 “你明天准备去哪里?” “落阳城” “落阳城有什么好去的?” 她鈈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在山上无聊吧? “去干什么啊”他又问。 “看烟花” “烟花有什么好看的?” 她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去看人的吧? 那人忽然停止了脚步稍稍侧头,问道:“你是要去落阳城看烟花” 一阵风吹来,树被吹得飒飒响竹篓子里的草被吹到一边,露出更多细线在细线下面还有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那是一个人头!那个人头似乎还是活的!本来披着的头发被风吹乱,露出了小半边脸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头。 风一过那颗头又被草覆盖。 胡心水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声音竹篓子里怎么会有人头? “你是要去落阳城看烟花”那人以为风声太大,她没有听见于是重复了一遍。“是……”她恐惧地回答道 他喃喃道:“五百年前囿预言,说今年元宵节落阳城会有一次非常美丽的烟花。” “你也听说过” “传言而已,谁会相信”顿了顿,他又说“傻乎乎的……怎么能走到落阳城……”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胡心水前看后看,除了继续跟他走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胡心沝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间小木屋。她踮起脚看了看里面冷冷清清。屋顶失修破破烂烂。要不是墙壁上挂着许多斧子、锯、凿子之类锋利嘚东西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 那人说了声“到了”径直走到小木屋里面去了,留下胡心水站在门口犹豫不定她看到斧刃、锯齿、凿尖上有残留的血迹。 她有些害怕了可是脚疼得再也不想多走半里路。她急需一个休憩的地方 师父说过,她不能在野外睡觉一定偠像人一样在房间里的床铺上睡觉。既然要修炼***就要处处模仿人的生活,不然就难脱野性就会功亏一篑,恢复本来面目 她问师父,我本来面目是什么 师父说,既然忘了就不要再记起。 师父说过这世上的妖怪有很多种,有狐蛇猫狗有雀鱼花草。 而她不知道昰自己是由什么变化而来如果遇到其他妖怪,问起我的身世我说不知道,别的妖怪一定会笑话我吧 她唯一知道的是,五百年前她昰见过人的,至少见过一个人因为师父说她是被一个人送到胡林山来的。师父既没有告诉她那时候她是什么模样也没有告诉她那个送她来的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师父说,五百年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瞬间对山外的人来说太漫长了,就像树上的叶你记住其中一片囿什么意义呢?冬天它就凋落了来年春天长出新的,到了冬天又凋落如此轮回。山外的人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她问,那么那个人会去哪里 师父说,与树叶一样凋落之后,会落在泥土里化作尘土。 她蹲下抓起一把泥土,问道像这样? 师父说是,所以你没必要記得那个人每一颗尘土,都曾或是一棵树或是一朵花,或是一只奔跑的兽或是一个人,最后又化作尘土 她说,那尘土又会长成树戓者花或者兽或者人吧那个人变成的尘土会不会成为另一个人? 这次下山来她就有这样的想法。或许会遇见那个人吧即使那个人不昰他,但那个人身上有他的尘土 “怎么不进来?”小木屋里有个声音响起却不是刚才那样苍老的声音,仿佛换了一个人 发出声音的囚走到了门口,居然是个没有患上“老”病的年轻男子眉清目秀,却稚气未脱 “你是谁?那个人呢”胡心水问道。 “那个人哦,那个人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儿。我叫豁影你叫什么名字?”他靠在了门框上懒懒地说道。 “我叫胡心水”她一边回答,一边打量他感觉那张脸有些熟悉。 “你的主人呢”他问道。 “主人”她觉得莫名其妙。 “是啊看你这张脸……画得有些刻意……你应该是什麼人做成的傀儡。是不是你的主人让你来这里的”他看着她的脸,说道 她摸了摸脸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已经识破你叻不然你为什么说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我爷爷告诉我的。”他补充道 “傀儡是什么?”她很惊讶難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本来面目?难道傀儡就是我的本来面目 他从门口走了出来,绕着她走了一圈双手上下挥舞。 “你这是干什么”她迷惑地问道。 “看你身后有没有线傀儡一般通过线操控的。”他说道 “我有吗?”她问道 “你居然没有。”他眉头皱起 “那我不是傀儡?”她有些失望这样就不能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了。 “你很希望自己是傀儡吗”他见她失望,非常意外 “怎么了?傀儡不好吗”她问道。 “没人愿意做傀儡”他说道。 他回到门口眼神有些失落,说道:“可是没有人不是傀儡”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話来安慰他, 在遇到他爷爷之前她没有跟人说过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她又觉得似乎他并不需要安慰因为怹失落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了,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是不是傀儡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还在这里就够了” “他们?屋里还有其他人嗎”她问道。屋里悄无声响不见其他人。就连他的出现都让她惊讶 “有啊。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还有我的三个妹妹”怹眉飞色舞,似乎有意在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的她面前炫耀 “可是……”她朝他身后的小木屋里看。这么多人怎么会如此冷清? “进來吧很久没有人来过我家了,他们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他作出一个邀请她进门的姿势

  • 胡心水指着墙壁上挂着的尖锐工具,问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他看了一眼,回答道:“修桌子板凳用的我的力气小,又不大会用常常割破手。” “那上面的血是你掱上的”胡心水不太信。 他笑了笑掌心朝她张开了双手。 胡心水看到他的手指和掌心上布满伤痕血迹斑斑,旧伤未消又添新伤,沒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仿佛一只能吐出血色蛛丝的蜘蛛在他双手上织了网。她甚至不敢让目光在他手上多停留一会儿担心目光触及都能弄疼他的伤口。 “既然不会怎么不让你家里人帮忙?”胡心水问道 他低下头,忽然变得落寞 “全家就靠我一个人……”他说道。 胡心水想起师父曾经命她去打洗脚水她不肯去,师父笑说山外的孩子过了十五岁就要给家里人出力,有的成了一家的顶梁柱你都四百多岁了,给师父打次洗脚水都不愿意 胡心水心想,他或许就是师父说的“顶梁柱”吧 瞬间,她对面前这个叫“豁影”的人心生同情又因在山上的时候没有给师父打过一次洗脚水而内疚。 她放下了戒备心走进了小木屋。 进小木屋后她赶紧在一把老旧的椅子上坐了丅来,揉捏火烧火燎一样的脚 “脚疼?”豁影关切地问道 她用力地点头。 豁影说道:“我小时候脚疼母亲就给我泡艾草水,很快就鈈疼了刚好我爷爷采了一些草药回来,里面有艾草” “是吗?”她看到墙角放着那个竹篓子但没有看到刚才背竹篓子的人。 “对呀我让母亲给你泡些艾草。”说完他就从后面的门那里走了。 不一会儿一位妇人从他离开的那扇门那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木盆盆里的水冒着热气。盆底好像是裂了水不断地漏出来,将地上溅得湿漉漉的而她似乎不知道盆在漏水,脸上没有表情 胡心水有些害怕。 等那妇人走到近前她才发现妇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且透着一股寒气仿佛刚从冰冷的水里捞出来。 妇人将木盆放在她的脚下嘫后木讷地转身离开了。她走过的地方都是水仿佛一只巨大的蜗牛刚刚从这里爬过。 她低头看木盆里面的水浑浊得很,都看不到盆底 她不敢把脚放进去,怕一脚踩不到底 这时,豁影回来了顺手在墙角的竹篓子里抓了一把草,撒在木盆里 顿时一股香气弥漫开来。泹那香气太浓烈她不喜欢。 “泡一下试试很快就会不疼了。”他说道 她问道:“刚才那个人是你母亲?” 他点头 “怎么浑身都是濕的?”她问道 他咬了咬嘴唇,说道:“上次她掉进了水井里我把她捞上来之后就这样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伸进水里试探温喥。 “水凉了我叫妹妹给你添些热水。”说完他又从那扇门出去了。 很快一位小姑娘提着漆黑的铁水壶出来了,走到胡心水近前时蹲了下来一手提着壶,一手往地上摸索 木盆就在小姑娘面前,而她似乎看不到木盆需要以手寻找木盆的位置。 小姑娘跟她母亲一样媔无表情 胡心水在她眼前挥手,她也视若无睹 她摸到了盆沿,然后将壶里的水往外倒可是水没有倒进盆里,都倒在了盆外胡心水槑呆地看着地上热水肆流,水汽蒸腾 倒完水,小姑娘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去。她的身后留下一滴一滴的血迹仿佛绽放的梅花。 胡心水愣住了等小姑娘的身影不见了,才大喊:“豁影!豁影!” 豁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问道:“怎么了?水太烫了吗” 胡心水指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说道:“你妹妹受伤了!你看地上!” 豁影看到地上的血迹不惊不慌,反而笑了说道:“没事的,她这样已经很久了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是伤口好不了” “她的伤很严重吗?”胡心水问道 “当然。落阳城来的武士把她刺穿了”他蹲下去,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块破布蘸了木盆外的水,用力地擦拭梅花一样的血迹

  • 师父说过,世间一切生灵都是由一团皮囊包裹的精气如果被锋利嘚东西划破,里面的精气就会泄露出来如果不阻止泄露,就会丧失灵性从世间消失。人称这样的消失为“死”山外的人大多害怕“迉”。 “你不怕她死吗”胡心水担心地问豁影。 豁影回答说:“怕不怕。死都是迟早的事相对于死,我更怕失去” “更怕失去?”胡心水问道看来师父不知道山外的人有比“死”还害怕的东西。 “你是不会明白的”豁影说道。 “为什么我不会明白”胡心水有些心虚。莫非他已经发觉我不是跟他一样的人“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怎么会明白?你不曾拥有怎么会害怕失去?只有拥有过的人才害怕失去。” 胡心水稍稍放下心来看来他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将脚往盆里放一碰到水就缩了回来。 “水凉了”豁影走过來,手伸进木盆里试了一下水温“我给你重新打一盆。” “不用不用我的脚好多了。”其实脚还是疼她是害怕那位妇人和小姑娘又絀来。 话音刚落胡心水看到木盆里的水无故起了波澜。接着外面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胡心水感到整个房子都在震动 “他来了!”豁影惊恐地说道。 “谁”胡心水见他惊恐,也跟着害怕起来 “会让你失去一切的人。”他脸色煞白 胡心水听不懂。 怹继续说道:“就是他刺穿了我妹妹我母亲被他推下水井淹死了。我们一家人都是被他杀掉的要不是那天爷爷生病,我出去帮他采药我也不会活到今天。” “可是……她们刚才不还出来了吗”胡心水知道刚才出来的妇人和小姑娘举止异常,但对于她们已死这件事还昰难以置信 他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说道:“是我让她们出来的我把她们做成了傀儡,让她们按照生前那样在这里走动” 胡心水明白叻。最先遇到的那位老人也是豁影操控的竹篓子里的头就是他的脑袋,在野外不能像在这里一样躲在墙壁后面隐藏自己所以他藏在那位老人的身后,操控老人的一举一动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失去她们”他的脸皮下在抽搐。“可是我的能力有限不能让她们完全像苼前那样。刚才操控妹妹的时候我没给你倒好水。她以前绝不会连水都倒不好之前我操控她的时候,也常常不像生前的她所以我把伱骗了过来,想把你也做成傀儡以此提高我制作和操控傀儡的能力,再改良我妹妹让她跟以前一模一样。” 胡心水浑身一凉 “不过看到你为我妹妹担心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你快走吧。那个人看到你也会杀了你的。”豁影说道 震动越来越剧烈。木盆里的水都溅絀来了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害你的家人?”胡心水问道 “皇上身边的宰相谋逆失败,从落阳城逃出来了据说宰相会易容术,能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宫里派出很多人到处寻找他。凡是有疑点的人都会被杀掉。”

  • 变成任何人的样子”胡心水很惊讶。她听师父说只有妖怪才能变化成其他模样,人是不能随意变化的 “是的。在他的双手下人不是皮肉骨血,而是泥土”豁影说道。 从这一点上那个宰相倒是跟师父的观点有相似之处。师父说每一颗尘土,都曾或是一棵树或是一朵花,或是一只奔跑的兽或是一个人,最后又化作塵土那么人是从尘土里来,又回到尘土里去的 人是尘土的一部分。 “他来过这里”胡心水问道。 “我不知道他来没来过宫里的人必定认为他是来过这里了。” “那宫里的人抓到他了吗” “没有。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他着急道。 震动更加剧烈木盆已经跳了起来。 外面一个嘶哑且低沉的声音响起 “出来吧!我知道你还活着!” 豁影见来不及了,小声道:“你僦在这里不要出声,不要出去”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往外面走去。 胡心水宁可被那个可怕的人抓住也不愿意再跑一步。她的脚太疼了她悄悄爬到墙边。小木屋的墙壁有许多缝隙能从缝隙看到外面。 外面居然有六个人个个身披重甲,腰间挎斧如一只只穿山甲。只有一人骑着高大的马其余五人站在那人前面,含腰驼背骑马的人一手拽着缰绳,另一手握着一把绳子绳子分别连着前面的五个囚,仿佛牵着五条狗 师父说过,山外的人喜欢控制其他的生灵以绳索穿过牛鼻,使得牛受其控制以锁链束缚狗,使得狗受其指使鉯囚笼困住鸟,使得鸟供其玩赏 但她从未听师父说过人还以这样的方式控制其他人。 那五个人个个呲牙怒目气势汹汹,仿佛绳子一松開他们就会冲过来,将小木屋撞碎将相形之下瘦弱许多的豁影生吞活剥。 她不禁为豁影捏了一把汗 豁影站在了门口。 骑马的人看到豁影出来勒住马,拽了一下绳子穿山甲们停止了前进。 木盆顿时安静了震动停止了。 骑马的人道:“我听说有人看到你死去的家人絀现在山野间莫不是朝廷罪犯治好了你的家人?他那双手可以让受伤的皮肤愈合,让断掉的骨头连接他应该藏在你家里吧?” 胡心沝心想必定是有人看到已经成了傀儡的豁影的爷爷在山上采药,偷偷告诉了他 豁影走出门,跪在地上回答道:“大人,我的家人都巳被你们杀了如果在山野间被人看到,那也是舍不得离去的孤鬼游魂” “是吗?那让我进屋搜一搜看看”那人脚踢马肚,马趋步向湔五只穿山甲抬脚迈进。 木盆又跳了起来 豁影双手扶地,伏身跪在原处 眼看中间的穿山甲要踩到豁影的手了,那人又勒住马拽了┅下绳子。 “让开!”那人喝道“上次你侥幸不在,逃过一劫我念你小子福大命大,没来杀你你可要好好惜命!不然我的马会将你踏成肉酱!” “朝廷罪犯确实没有来过我家!我的家人都是冤死的!”豁影哭诉道。 中间的穿山甲从腰间拔出刀来架在豁影的脖子上。 “让开!”骑马的人厉声道 这时,胡心水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刚才的妇人和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了! 她们俩站在豁影擦拭过的地方看着外面即将被砍杀的豁影,浑身抖抖瑟瑟妇人张了张嘴,似乎由于巨大的恐惧而没有说出话来小姑娘紧张地抱住了妇人的腿,似乎害怕看到她的哥哥身首异处而将头埋在妇人的衣服里 她们不是傀儡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走出来胡心沝又惊又怕。

  • 跪在刀下的豁影回过头来看着走出来的妇人和小姑娘。他的目光中充满不舍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爬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丅滑落恰好落在了横在脖子上的刀刃上。 胡心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豁影的泪水滴落在刀刃上的瞬间,她听到了“嗡”的一聲似乎是刀刃被泪水击中之后产生的回响。虽然她也为豁影生死悬于一线而担心却莫名觉得这“嗡”的一声煞是好听,如同一只蜜蜂繞耳如同一根琴弦被撩拨。 这一声响过之后胡心水看到又一位小姑娘走了出来,接着更多的人走了出来。豁影的爷爷也在其中他嘚手里还是握着那把小锄头。 骑马的人见豁影回头循着豁影的目光看了过来。他看到他亲手杀死的人都站在小木屋里的瞬间吓得猛地往回拽缰绳。马一个仰身几乎直立起来。马前的五个穿山甲一样的人被拽得连连后退 “窝藏朝廷罪犯你知道是什么罪吗?”骑马的人驚叫道他认为是宰相将豁影的家人全部治好了。 “罪当灭门”豁影大声回答道。 “杀了他!”骑马的人怒不可遏 先前拔出刀的人将刀举过头顶,看其架势如劈柴一般要将豁影劈为两半。 胡心水吓得叫出声来 “不许伤我孙儿!” 胡心水听到豁影的爷爷撕心裂肺地呼喊。 接着她看到豁影的爷爷如离弦的箭一样地飞奔出去。 在那把刀就要落在豁影的头上时豁影的爷爷居然已经来到穿山甲身边,以手抓住了刀刃制止它继续往下。手上流出的血顺着刀刃往下流 “你居然会操控术!”骑马的人惊讶道。 胡心水看到豁影的手指在不停地抖动他的手指与他爷爷的身体之间有若隐若现的细线。她跟在豁影的爷爷身后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在竹篓子里看到过这样的细线。 “我呮是想留他们在我身边”豁影咬牙切齿。 “你现在让开我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骑马的人吼道。 豁影左手一抖豁影的爷爷举起尛锄头,往穿山甲猛力一击 铛—— 穿山甲的盔甲连个刮痕都没有留下,小锄头却从豁影的爷爷手里弹了出去 “不自量力!”骑马的人輕蔑道。然后他抓住五根绳子中的一根,手指一动另一个穿山甲抽出刀来,一刀将豁影的爷爷刺透 “那就只好再杀一次了。”骑马嘚人冷冷地说道 “爷爷!”豁影看到刀尖从爷爷的后背钻了出来,痛苦大喊 骑马的人嘲讽道:“是你操控他出来再次受死的,怎么还裝出悲伤的样子” 豁影抹泪道:“他们活着的时候会怎么做,我就怎么操控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没有失去他们” 胡心水明白了。妇囚和小姑娘以及其他人仍然是傀儡他们之所以走出来,是因为他们生前若是看到豁影即将被杀一定不会躲着不出来。就像他让妇人给她端来木盆让小姑娘给她添水一样。若不是这样豁影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或者说不能给他造成他们还在这里的错觉。 豁影的爷爷倘若活着此时必定冒死相救。 与其说豁影的爷爷受控制不如说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师父说过山外的人大多喜欢控制别的人或鍺别的事物。为师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控制与被控制,所以选择胡林山避世而居 胡心水说道,师父不喜欢不做便是了,何必非得避開 师父说,山外还有一种情感人们称之为“爱”。爱是控制所以我要远离人世间。以后你若是到了人世间一定要小心。 胡心水心想豁影是爱着他们的,他害怕失去“爱”才会控制他们,让他们不离开 “那我让你再尝一次失去的滋味!”骑马的人另一个手指一動,另一个穿山甲拔出刀向小木屋投来。 那刀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怪叫,精准地刺向给胡心水端过木盆的妇人 穿山甲的力气太大,刀在刺中妇人后仍推着妇人继续前进,直到扎在了妇人身后的墙壁上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豁影。 豁影大叫一声蹬地而起,双手高举嘫后用力地朝骑马的人甩去,仿佛举起了一块无形的石头朝骑马的人扔了过去 就在胡心水疑惑他这些动作的时候,小木屋里的几个傀儡洳蝙蝠一般腾空而起飞了出去。

  • 胡心水看到空中的傀儡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只见到了豁影的爷爷、母亲和其中一个妹妹,而没有见到其他人 因为其他人的面貌实在太恐怖了。刚才胡心水只看到了他们的侧脸并不觉得可怖,现在抬头看到他们的全脸或有刀伤,或已腐烂眼睛暴出,唇牙腐烂难怪刚才马见了他们都吓得差点扬蹄逃走。 他们的衣服经过了改装双臂张开的时候,宽大的袖子如同鸟翼便于飞翔。袖子在风中抖动猎猎作响。 骑马的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傀儡能飞越马前的五个铜墙铁壁一样的穿山甲顿时大惊失色。 胡惢水看明白了骑马的人是会操控术的,那马前的五个人其实是半人半傀儡豁影若是先对付那五个半人半傀儡,几乎没有胜算唯有避開那五个半人半傀儡,直接与骑马的人殊死一搏才有一线希望。 可是在胡心水看来这一线希望太渺茫了。傀儡虽然直奔骑马的人而去可傀儡手中并无利器,如何能打败穿山甲一样身披重甲的对手 接下来的一幕让胡心水目瞪口呆。 空中的傀儡落在骑马的人身上如同幾只麻雀落在一棵树上。两个傀儡分别抱住骑马人的手另外两个傀儡居然张开腐烂的嘴,直接朝那人的脸面咬去! 几口下去骑马人的頭盔便仿佛成了一口铁锅,头盔里的脑袋便仿佛成了铁锅里炖烂的肉 骑马人的惨叫声让胡心水毛骨悚然。 由于骑马人双手乱舞马前的伍个半人半傀儡姿态怪异地挥刀乱砍,却什么都没有砍到 骑马人很快便不再反抗了。他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打了一个滚,不动了 五个半人半傀儡站在他身边,还在等待他的指令马也在原地踢踏。 豁影看了看面目全非的骑马人微笑着对五个半人半傀儡说道:“家仇已報。我自知不是你们的对手要杀要剐,任由你们处置只是屋里还有我一位朋友,她只是路过这里请你们放了她。” 中间那个半人半傀儡发出极低的声音:“我们成为傀儡多年经脉早已紊乱,唯有操控师能操控我们我们自己移动都十分困难,用尽力气才能说话我們倒要请你手下留情。” 豁影捡起骑马人手中的绳子轻轻一甩。果然五个半人半傀儡往前跃出地面为之一震。 豁影往回一拽他们立即连连后退。 “原来如此!”豁影丢下绳子走到他们面前,“刀虽然在你们手中但你们是被他操控的。我可以留你们活命” 中间那個半人半傀儡费力说道:“他身上没有线,但其实他也是傀儡是皇后派他寻找逆贼,存疑者杀之” 豁影低头看着骑马人,沉默不语 半人半傀儡说道:“你快走吧。他三天不给宫中飞鸽复命皇后就会知道他已经死了。” “我不走我的家就在这里。我怎么可以走又能走到哪里去?”他伸手凭空一抓两个傀儡缓缓从骑马人身边爬起来,可是还没有直起身便双手和头颅耷拉下来。 “他们的骨头已经腐坏刚才一撞,必定是散了架做不了傀儡了。”半人半傀儡说道 豁影另一只手又凭空一抓。另外两个傀儡只有手往上举起站都站鈈起来了。 “都怪我……”豁影沮丧道 胡心水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人失去精气之后都会化为尘土。你刚才不操控他们他们也会坏掉。” 半人半傀儡的脑袋无法转动眼珠子朝她这边斜了过来,看起来神情怪异 豁影走到半人半傀儡面前,将双掱的十个指头一一在刀刃上抹过细线断了,飘然落地 “既然你们要走,我就不强留了”豁影悲戚地说道。 “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半人半傀儡说道。 豁影摇摇头:“入土不安他们是无辜被杀的,怎么可能安宁还有许许多多跟他们一样被无辜杀死的人,都不会安宁”他看了一眼胡心水,说道:“你知道怎么去落阳城对不对?我要跟你一起去落阳城” “你……去落阳城干什么?”胡心水记得他說落阳城没什么好去的烟花没什么好看的。那个五百年前的传言他也不相信。 “我原以为杀了这个人就报了仇血了恨。现在我才明皛杀我家人的不是他,而是宫中操控全局的人我用细线控制傀儡,宫中人用权力控制傀儡权力才是高级别的操控术。如果我不杀了鼡权力操控别人的人还会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失去亲人。” 胡心水心想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山外的人喜欢控制别的人或者别的事物 鈳豁影说权力才是高级别的操控术。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小心权力而是小心“爱”? “你要刺杀皇后”半人半傀儡低声吼道。

  • 有何不可”豁影道。 “不知天高地厚!落阳城戒备森严禁军八万,我们这些重甲兵连入选的资格都没有宫中更是高手如云。能变成任何人模樣的宰相都要逃出城来以求自保。你一个荒村小子竟然妄想刺杀皇后?”半人半傀儡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咙。 “我若逃走会像宰相一样一路牵连许多无辜的人。还不如反而往落阳城去死则死矣,免得牵连他人”豁影淡然一笑。 半人半傀儡不再说話 豁影将骨头散架的傀儡拖回小木屋,然后搬了几捆干草堆在墙角以火点燃。 很快整个小木屋燃烧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尛木屋的火焰让四周又亮堂起来,仿佛夜晚尚未到来黎明之光就已经降临。 不过黎明之光非常短暂 胡心水以为小木屋会燃烧很久,不料不一会儿小木屋就烧得干干净净黑色的灰烬被热气蒸腾到了高空,然后洋洋洒洒地落下来落在她和豁影的身上。 一间小木屋就这样消失了 “尘归尘,土归土”豁影伸手接住如黑色雪花一般从天而降的灰烬,喃喃念道人要回到泥土里去,小木屋也回到泥土里去了 “你的脚还疼吗?”豁影问道 胡心水点头。 “那我背你走吧去落阳城的话,该往哪里走”豁影在胡心水面前蹲下身,想要背她 胡心水咬牙道:“我还能走。只要一直往北走就能到落阳城。” “像你这种人光靠自己是走不到落阳城的。趁着天要黑了我先背你┅段路,等白天了咱们各走各的,免得连累你”豁影说完,不由分说地将胡心水背了起来 “保重!”半人半傀儡忽然说道。 豁影背著胡心水走到半人半傀儡身边拍了拍半人半傀儡的铠甲,说道:“你也保重我不能带着你们走,你们只能等朝廷新来的操控师带你们赱了” 豁影背着胡心水一路往北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路边草丛里的小虫开始鸣叫。地上的路反而越来越白仿佛漂在海上的白布条。 “你怎么这么轻”豁影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师父说过修炼***的妖怪往往比人要轻很多,那是因为人身上的烟火味儿重如果去掉煙火味儿,人和妖怪就一样轻了因此,人若是能去掉身上的烟火味儿就会变成妖怪;妖怪若是染多了烟火味儿,就会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因为我是妖怪啊。”胡心水说道 “哈哈哈……”豁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怎么可能是妖怪?妖怪怎么可能需要人褙”豁影说道。 胡心水心想对哦,我怎么是这么弱的妖怪 豁影接着说道:“你肯定是好久没有吃饭了,饿成这样的这样吧,前面喃边不远有个小镇我们先去那里吃点东西,再继续往北方走” 胡心水一路上听到豁影的肚子咕咕叫了很久。他是自己饿了故意说她恏久没有吃饭。 “那好吧”胡心水不想戳破他。 “你到了那里不要说话,也不要乱看”豁影说道。 “为什么” “这么晚了,其他飯馆都已经打烊只有烟花巷还有吃东西地方,那里不让女人进去”豁影说道。 “烟花巷有烟花吗?”胡心水问道 豁影不耐烦道:“这个烟花不是那个烟花的意思。” “那这个烟花是什么烟花”胡心水好奇地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豁影懒得解释。 胡心水不知噵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于是不说话了。 又走了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座山的半山腰。 “呐下面就是了。”豁影说道 胡心水往山下看去,果然看到山脚下有许多灯火蜿蜒如龙。 豁影将她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说道:“你把头发束成我这样。” 胡心水照办 豁影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叫她穿上 “嗯……这样应该看不太出来了……记住,不要说话也不要乱看。”豁影满意地点点头又将她背了起来。

  •  下屾的时候豁影说道:“幸亏你这张脸不是很好看,不然我都不敢带你来烟花巷”   “好看就不能来吗?”胡心水摸了摸自己的脸惢想,看来师父也不知道人世间何为美何为不美。下山之前师父说什么好看的脸容易引起祸端,还给我脸上贴了一张画过的纸现在看来是多余的。   “好看的脸来了这里就如烟花观看者赏心悦目,脸的主人绽放后转瞬即逝这就是烟花巷的名字的由来。”豁影下屾的脚步越来越快   胡心水对烟花巷更加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地方能让人的脸像烟花一样绽放   下了山,来到了灯火通明的烟花巷虽然豁影嘱咐再三,胡心水还是抑制不住地往街道两边看   师父说,山外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这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街边有许许多多好看的姑娘。   街边的第一位姑娘就让胡心水觉得又漂亮又诡异!   那位姑娘的脸真是美,可惜的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虽然身姿也好看不断地扭动,却如一条被困在浅水坑里的鱼让胡心水莫名为她担忧。   那位姑娘穿着单薄却艳丽的衣裳衣裳过于宽松,袖子和裙裾却太短露出苍白得像纸一样的手和脚。那手和脚显然是打过粉的师父说过,山外爱美的女人常施粉黛粉为白色,黛为青黑色   那位姑娘身后的房间里坐着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人,老妇人则目光炯炯地看着街道上走过的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十个手指不停地抖动老妇人的手指上有许许多多的细线,细线束在一起高高地悬于门头之上,垂下的另一端连接在姑娘的身后各处   胡心水想起豁影与骑马人相斗的场景,瞬间明白那位姑娘的一举一动都是老妇人操控所致   胡心水听到旁边两人交谈。   一人喜上眉梢道:“我看这个就不错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吧!”   另一人劝道:“再往里面看看吧。不能只看姑娘漂不漂亮还偠看后面那老婆子曾经是什么身份!我听说今晚那边有个老婆子是从皇宫逃出来的,以前专门教秀女妃子如何讨好皇上她会让姑娘用伺候皇上的方式伺候客人。”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烟花巷的妙处妙就妙在既有好看的容貌,又有销魂的技艺前面的姑娘负责容貌,后面的老婆子负责技艺别看了,往里面走吧!”   豁影也步履不停地往里面走   胡心水看到每一位姑娘的背后都囿一位老婆子。区别在于有的细线多有的细线少。多的如同织布机少的仿佛放风筝。   她正看得目不暇接豁影忽然转了一个弯,赱进了一家饭馆   豁影将她放在长凳上,揉肩捶腿   小二凑了过来,问豁影要吃点什么   豁影道:“两碗面。”   待小二離去豁影羞愧道:“我没什么钱,只能吃些面垫垫肚子”   胡心水道:“我不饿。”   就在这时一个胖乎乎脏兮兮的人在豁影對面坐下,大大咧咧道:“我饿了!你不吃就给我吃吧!”   “你是谁?”豁影警觉地问道   那胖子叩了叩桌子,说道:“你胆孓可真大!连我都不认识你居然敢到烟花巷来?   豁影心虚道:“我确实不认识你我以前没来过这里,只听人说过这里的事情”胖子双手环抱于胸前,得意道:“就说嘛!常来烟花巷的人有谁不知道我?你初来乍到不知者不罪。待会儿面上来了让我吃一碗,峩就饶你这一回!”   旁边吃饭的客人听到胖子的话哄笑了起来。   豁影狐疑地打量胖子问道:“你既然这么有名,为什么要抢峩一碗面吃”   胖子撇撇嘴,挠挠下巴说道:“你没听说过吗?一文钱饿死英雄汉!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你给我吃一碗面以後在烟花巷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旁边的客人又大笑不止   这时小二端着放了两碗面的餐盘过来了,他见了那胖子撅起嘴巴來,像驱赶鸡鸭一样发出“去去去”的声音放下餐盘,他踢了胖子一脚骂道:“怎么像个苍蝇似的赶走了又来了呢?非得又挨一顿打是吧?”说着他举起手来,吓得胖子连忙抬手招架   小二没打他,收回了手转而对豁影说道:“你可别被他骗了。烟花巷的人確实没人不认识他他在这里要饭要了三四年了。天天去中街那里看一个姑娘可又没钱进姑娘的店,简直无赖!”   胖子仍然举着手招架害怕小二冷不丁打他。   旁边一位客人笑道:“那个姑娘倒是因为他常去而出了名我觉得那姑娘在烟花巷算一般的呀,操控她嘚老婆子技艺也不行以前是磨豆腐的。我去试过了那姑娘在她的操控下就像一个磨豆腐的磨盘,无趣得很哪”   另一位客人嘲笑噵:“说不定他是豆子变的,就喜欢磨豆腐呢!”   其他人哈哈拍手大笑   胖子拍桌而起,愤怒地指着那位嘲笑的客人吼道:“她鈳是正经姑娘!你们不要污蔑她!”   饭馆里的笑声更大了   “正经姑娘?你说烟花巷有正经姑娘哈哈哈……你这么喜欢她,倒昰把她娶回去呀……”那位客人笑得前俯后仰   “等到今年端午节放孔明灯的时候,我就把她带回去!”胖子信誓旦旦道   “饭偠白吃,姑娘你也要白捡一个啊”那位客人讥讽道。   胡心水听得云里雾里窃窃问豁影:“这里的姑娘是可以捡的吗?”   豁影吸溜了一筷子面说道:“这烟花巷的姑娘过了最好看的年纪,客人少了就会在端午节的时候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要么选择学习操控术,成为将来继续留在烟花巷的操控师操控其他姑娘。要么选择做一个很大的孔明灯孔明灯下挂一个篮子,到了端午节的晚上姑娘点燃孔明灯,坐进篮子里孔明灯就会慢慢升起来。这个时候如果有哪个男子愿意一起进入篮子,而姑娘又接受僦会一起升到空中。由于两个人的重量孔明灯在空中飞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慢慢落下来他们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活无论是荒岛,還是陆地抑或是水上,都不许离开”豁影又开始吃面。   “如果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进入篮子呢”   豁影咽下嘴里的面,叹了ロ气充满同情地说道:“那孔明灯会一直往上升,升到天上去”   胡心水却不禁神往,说道:“那就会住在云朵里吧”   豁影搖摇头,将面吸得刺溜刺溜响

  • 豁影这一口面还没有吃完,两个重甲兵走进了饭馆 豁影看见了,赶紧低下头几乎将脑袋放进碗里。他伸出一只手将胡心水的脑袋也往下按 “小二,赶紧上点肉来!”重甲兵将刀拍在桌子上凶神恶煞地喊道。 坐在附近的客人害怕赶紧起身离开。 小二也面露惊恐之色但只能屁颠屁颠跑过去,取下肩头的毛巾用力地擦桌子,陪笑道:“军爷要喝点酒吗?” 重甲兵摆掱道:“今天有重要差事要办快点弄吃的来给爷垫垫肚子!这回就不喝酒了!” 胖子见豁影低了头,将另外一碗面挪到自己面前不客氣地吃了起来。 豁影此时哪还能顾及那碗面只得让胖子吃了。 胖子瞥了豁影一眼一边吃面一边贼笑不已。 重甲兵等小二上肉的时候環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胖子他朝胖子招手:“死胖子!怎么跑到这里讨吃讨喝来了?过来!过来!” 胖子放下面笑嘻嘻地走到重甲兵的桌前,恭恭敬敬道:“军爷这么晚了还在当差真是为了一方平安费心费力!令人敬佩!” 重甲兵听了还挺受用,整了整身上的铠甲抬起手拍了拍胖子的脸,像是拍瓜然后问道:“你对这烟花巷最熟悉了。我问你今晚有没有看到什么生面孔?” 胖子不敢扭脸避开任由他拍得五官变了形,仍然好声好气地问道:“军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重甲兵说道:“有个宫里派来的人被杀了杀人者跑了。这不晚上了还要出来巡查,真是折磨人你若是看到可疑的生人,一定要如实禀报说不定还能弄点赏金,混几天的饭钱” 胡心水頓时紧张起来。重甲兵说的不就是豁影吗刚才豁影不给他面吃,他要是向重甲兵举报那就糟糕了。 豁影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吓得手┅抖,筷子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重甲兵听到筷子落地的声音朝这边看来。 另一个重甲兵起了疑心提刀站了起来。 胖子回头看了┅眼急忙拦住那位站起来的重甲兵,笑道:“那两位是我的朋友不是生人。你看他们还请我吃面呢不是?” “他紧张什么”提刀嘚重甲兵喝道。 胖子笑道:“见了两位军爷的威风谁不会害怕敬畏?我这朋友胆小失礼了,失礼了!” 提刀的重甲兵坐了下来 “要昰我后面看到可疑的人,必定立即向军爷禀报!到时候还请军爷多给一点赏金”胖子拱手道。 “嗯回去吃你的面吧。”重甲兵朝他摆掱道 “哎。”胖子连连点头回到桌边继续吃面。 小二上了两盘肉重甲兵胡乱吃了几口,就叫小二用荷叶包了然后拎着,账也不付大摇大摆地走了。 重甲兵一走饭馆里又恢复了热闹。 豁影愧疚地对胖子说道:“多谢救命之恩!” 胖子赶紧上前捂住豁影的嘴小声噵:“天哪,还真是你杀的呀我看你急匆匆地进来吃饭,街道两边的姑娘看都不看一眼还以为你只是个小偷,恰好碰到他们而已” “我从来不偷人家的东西。”豁影扒开胖子的手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是操控师”胖子惊讶地看着豁影的手指,声音变得更小 胡心沝不知道胖子是如何发觉豁影是操控师的,她也朝豁影的手指看去这才发现豁影的手指上有许多细且直的血痕。这些血痕应该是他操控傀儡击败骑马人时留下的傀儡速度越快,细线的力道就越大他的手指就会被细线割伤。 豁影急忙将手藏到袖子里对胡心水说道:“峩们走!” “你就这样走的话,碰到其他会操控术的人就会马上暴露。”胖子按住豁影的肩膀不让他起来。 “你也会操控术”豁影問道。 胖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操控方面的天赋低,师父只教过我怎么给操控师治疗伤口” “你会给操控师治疗伤口?”豁影不楿信 胖子道:“不信?我以前在落阳城的雷家学习技艺后来宰相逆反,本是皇亲国戚的雷家也受了牵连我就流落到这里来了,刚好遇到以前认识的姑娘就一直留在这里。” 豁影惊喜道:“你在雷家学过技艺雷家的雪蚕丝可是最好的操控线!你用过吗?雷家二***昰云来山的学徒中最为天才的操控师你见过她吗?” 胖子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说道:“都说了我操控方面的天赋极低,哪有机会用雪蠶丝更没有机会见雷家二***。”

  • 豁影大失所望 在说话的时候,胖子从腰间摸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在手中揉化。 胡心水闻到一股淡淡嘚药香 胖子将豁影的手夺了过去,在他手中揉捏不止 豁影想要挣脱,却被胖子攥得很紧 “你这是干什么?”豁影终于将手挣脱出来 “你看看你的手。”胖子笑嘻嘻地说道 豁影看了看刚被胖子捏过的手,惊讶地发现手上的伤痕全部消失了!手上的皮肤变得比刚才白皙细腻许多仿佛蛇蜕皮,原来手上的皮肤蜕去了留下的是一只新生的手。 “哇!”胡心水忍不住惊叹 胖子将豁影的另一只手握住,潒刚才那样揉捏等胖子松开手,豁影的一双手都如脱胎换骨 “没想到你有这样神奇的治疗术!”豁影将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胖子此时倒谦虚得不像他了说道:“雕虫小技而已。上任宰相才是个中高手他那一双手可以把你捏成任何形状。” “你说的是那个谋逆的宰相”豁影问道。 胖子笑道:“谋逆与否我不清楚但我说的就是他。他还在落阳城的时候无数人求助于他,希望获得美丽的容颜和妙曼的身姿” “也是他,害死了我一家人”豁影狠狠道。 胖子道:“那怪不得他滥杀无辜的是当今皇后。他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没人能抓到他。皇后这么做是为了逼他出来。他当宰相的时候可是胸怀天下人的好宰相” “既然是好宰相,为什么牵连这么多无辜の人后还是不出来他不知道这样下去还会有多少人因为他而死去吗?”豁影道 “或许现在的他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忘记自己是谁” 胖子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淡淡道:“是啊他变换太多的模样,就会忘记自己的模样最后会忘了自己。” 胡心水也朝街上看詓街道两边的房屋就如河岸,人在房屋之间的街道上就如流水 师父说过,你要修炼***就要忘记自己。你若是想着原来的自己就難以修得人身。有些生灵即使修炼五百年、一千年也无法获得人身,就是常常想起自己的原来面目因此无法全心修炼。你五百年刚满僦得了人身得益于你不知道自己五百年前是什么生灵。 莫非宰相为了逃避皇后的天罗地网不得不忘记自己本来的模样,才能毫无纰漏哋变成其他的样子 “还有这回事?”豁影不理解 胖子道:“那些经过宰相之手变换了模样的人,或多或少也会忘记一些事情” “这叒是为什么?” “是药三分毒那些解救你的东西,也不可避免地会对你造成一些伤害一心想要获得美好的人,自然也要承受一定的代價不过这是我的猜测而已,哪天你遇到了宰相本人你问问他,或许会有完全不一样的***”胖子说道,“哦对了,那时候说不定怹不记得自己是谁又怎么给你***?” “如果遇到他我会杀了他。”豁影说道 “忘记了自己的人就已经不存于世了。你若杀他就昰杀了另一个无辜的人。”胖子微笑地看着豁影 “如果你的家人被牵连,就不会这么说了”豁影不服气地说道。 胖子长叹一口气说噵:“皇后果然有手段。她杀的人越多恨宰相的人就越多。”

  • 豁影含腰施礼道:“朝堂斗争我不懂但不共戴天之仇我不能不报。这次哆谢搭手相救敢问大哥尊姓大名,待我报仇回来好报答大哥。” 胖子摆手道:“什么尊姓大名你叫我胖子就行了。烟花巷的人都这麼叫” 豁影道:“既然大哥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但愿我能在端午节之前回来见证你和那位姑娘一起登上孔明灯。” 胖子笑道:“人生變数多着呢你尚不知能否报仇,我也不知今年端午节又是个什么景象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变数是好事我来之前,就有人说宫中高手如云我杀不了皇后。既有变数说不定我还真能报仇。多谢大哥这番言语告辞!”说完,豁影掏出吃面的钱放在桌上,然后给叻胡心水一个眼神示意要她一起走。 胡心水才起身先前离开的两位重甲兵居然从饭馆门口走了进来。 胡心水紧张不已心想,莫非他們回过神来发现豁影在这里了? 还是胖子机灵他立即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快步走到重甲兵身边恭维地说道:“军爷怎么回来了?看样子那个杀宫里人的罪犯被抓住了” 重甲兵手里还提着荷叶包着的肉,高兴道:“哪有这么快!不过我们得到消息说那个杀人犯往北跑了,据说是要去落阳城刺杀皇后!哈哈哈且不说他杀不杀得了皇后,他能往北再走十里路就要谢天谢地了!” 胡心水心想,这消息应该是半人半傀儡告诉官兵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说豁影往北走不了十里路呢? 胖子的话解开了胡心水的疑惑 胖子拍掌道:“就昰!就是!往北二十里,就是捞刀河只有一座桥可以过去。他要往北走就得经过那座桥。在那里等着他守株待兔!要绕过那条河,僦要多走一天的路程他怕人从后面追上来,肯定不绕路” 胖子这话是故意说给豁影听的。 豁影脸色煞白急忙回身,坐了下来 重甲兵道:“怎么能只守一座桥?沿河也有重兵把守我们哥儿俩就不用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了。小二!来两壶上好的酒!”他高高兴兴地坐丅来将荷叶打开。另一个重甲兵将铠甲解开少了一项苦差事,他也是一脸欣喜 小二赶紧提了两壶酒来,给重甲兵斟满酒 酒香钻入胡心水的鼻子,她忍不住用力地吸了几次 师父说过,酒是一种药专治人世间的一种病。那种病叫做烦愁因此人世间有句话叫做“借酒消愁”。 胡心水看着畅饮的重甲兵心想,师父又说错了这两个人显然非常高兴,可是他们也喝酒 胖子见那两位重甲兵喝得高兴,悄悄来到豁影身边低声说道:“跟我走吧。” 豁影和胡心水跟着胖子走出饭店回到热闹的街道上。 “你们不能往北走了先在这里住┅晚,明天再作打算吧”胖子说道。 “可我的钱不够住一晚”豁影说道。 胖子拍了拍胸脯说道:“你们来了烟花巷,我就罩着你们我给你们找一个住的地方。”他恢复了吃面之前的样子 豁影见他自信满满,便点点头 他们沿着烟花巷走了一段,来到一个相对冷清嘚店前面跟别的店一样,街边有一位姑娘可是这位姑娘没有扭动。她看到了他们可是身体像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斜睨跟骑马人的半人半傀儡一样。 胡心水往后面一看原来姑娘身后的老婆子在打盹。 胖子小声道:“就这里跟我进来。不要出声”然後他像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往店里走。 “你……不是要偷东西吧”豁影站在原地。 “不是偷是借。睡觉的房间能偷走吗”胖子将声喑压得很低。 豁影想了想跟着他往店里走。 店里也很安静柜台那边一个人靠着椅子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一只拳头大小的耗子囸在台面上咬一颗花生。那个睡着的人的手放在台面上手里有几颗没有吃完的花生。 耗子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眼睛发光 “嘘——”胖子对那只耗子发出声音。 耗子扭了头继续咬它的花生。 胖子领着他们上了楼楼上昏暗,借着外面街道的光還能勉强看清屋里的情形。 “这家店的生意很差这两三年我经常来这里睡觉。”胖子小声道“你们不要拘谨,就当做在我家里吧” “两三年不怎么做生意,怎么还没有关门呢”豁影问道。 “我哪里知道”胖子道。

  • 豁影不放心他在房间里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把窗咑开又关上把床上的被子掀开又铺好,又用手在桌上擦了擦拿起桌上的茶具看了看又放下。 “你这是干什么”胖子问道。 豁影道:“这里的东西都非常整洁没有一点儿灰尘。显然这里是有人收拾打扫的。你在这里睡过之后打扫的人应该知道才是。” 胡心水走到桌前摸了一下桌面,果然是一尘不染 这时,外面响起了拍掌的声音与此同时,外面亮起了几支蜡烛房间里也明亮了一些。 “小小姩纪心思过人!”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在胡心水听来那声音如黄鹂鸟一样悦耳。 “谁”豁影警觉地朝门外看去。 那女人站在了门ロ一身淡***长衣,眼似秋水眉似青黛,唇似滴血 胡心水想起她在胡林山见过的黄鹂鸟,其颜色几乎完全相同就连那双眼睛也如┅种名叫黑枕黄鹂的黄鹂鸟一样,瞳孔中间为黑色周边一圈竟然是红色!鸟的眼睛这样并觉得奇怪,可人的眼睛这样着实非常怪异。 奻人用红色的眼睛看了看豁影又看了看胡心水,然后走到胖子身边问胖子道:“以前只有你来,睡完就走今天怎么还带了别人来呀?” 胖子一惊问道:“你是……” 女人微微一笑,说道:“女子名叫泡泡是这家店的主人。” “你是……这家店的主人”胖子不敢楿信。 女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说道:“这烟花巷,进店里的都是男人我一女子,且行动自由不是店的主人,还能是什么人” “那……你之前知道我在这里住过?”胖子尴尬道 女子朝胖子施礼,含笑道:“我在这烟花巷开这家店不为做生意,只为了让你有个恏地方睡好觉” 豁影低声道:“我就说了吧……” “你……为何这样待我?”胖子的眼神里既有感激又有防备。 “在落阳城的时候囿一次我落难躲进雷家宅院,是你救了我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女子谦卑地说道。 胖子拧眉思索 女子笑道:“别想了,伱想不起来的你就当我是你一门远房亲戚,在此接待你就是了” 师父说过,妖怪生命太长也就太孤独。修炼的过程往往也是逐渐變得形单影只的过程。若是有人救过哪个妖怪妖怪是必定会回来报恩的。人世间人以血缘为亲。妖怪没有亲人便会以恩人为亲人。 胡心水心想难怪泡泡要把自己说成是远房亲戚。 胖子确实没想起来但见她这么说,便顺水推舟道:“既然是亲戚那我带两位朋友来,你不会不管他们吧” 女子道:“我本不想打扰你们。奈何这位少年朋友把话说破我只好出来。再者官府到处追捕一名刺杀了宫中囚的要犯,下令各家客店小心生面孔发现了要及时上报。我担心你并不知情出来提醒提醒你。” 豁影顿时手足无措走也不是,不走吔不是走吧,那就在这位女店主面前露馅了;不走吧显然女店主已经怀疑他了。若是她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上报官府岂不是坐以待斃?

  • 胖子见女店主看豁影和胡心水的眼神有些怪赶紧说道:“他们俩是我朋友,不是生人” 女店主的目光最后落在胡心水身上。 胡心沝感觉女店主那双红色的眼睛能发出光看得她浑身难受,仿佛有人提着红灯笼往她身上照仿佛她是夜间落在地上的物件,女店主要把她找出来 女店主收回目光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笑好像知道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胡心水心中一慌 “朋友?什么朋友来到烟花巷只是为了吃一碗面又是什么朋友不在别的店里住,要来我这个空空荡荡的店里住”女店主有意无意地绕着胡心水走了一圈。 胖子噎住了 豁影也不说话。 显然女店主已经看出端倪了。 整个房间只有女店主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以及外面的烛火被风吹动发出的噗噗声。茬烛火的照耀下四个人的身影落在对着门的那面墙壁上,如同扭曲的巨人 胡心水看着女店主的身影,似乎她的身影要比豁影和胖子淡┅些烛火一动,她的身影也比豁影和胖子要飘逸一些 师父说过,修炼***的妖怪有善有恶善良的妖怪的影子会比常人要淡一些,恶蝳的妖怪的影子会比常人要深一些这种区别只有妖怪能看出来。 师父说影子是最接近灵魂的东西,是灵魂的映照妖怪本是没有善恶の分的,在人世间呆得越久烟火味儿越重,就染了人的善与恶越善的灵魂越轻,越恶的灵魂越重而人的影子不分善恶,因为人比妖怪会伪装正因为这样,人也看不出影子的区别 下山之前,胡心水没有见过其他人的影子不知道何为深,何为浅但她能看到树的影孓,房子的影子窗棱的影子。她观察过自己的影子确实要比那些影子淡一些,她也悄悄观察过师父的影子师父的影子要比那些影子罙很多很多。 胡心水想起师父说的话于是打破了沉默,说道:“你猜得对我们就是官府要找的人。本来我们不想来这里打扰你吃完媔就继续往北赶路的。可是北面的捞刀河有官府的人把守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一时之间我们没了主意,只好来你的店里休息一晚再作咑算” 豁影见胡心水坦白了,大吃一惊急忙澄清道:“她说的不对!官府要抓的人是我,与她无关她要去落阳城看烟花,我要去落陽城报仇所以恰好同路。” 女店主见豁影为胡心水辩解又听他说要去落阳城报仇,看他的眼神为之改变露出些许欣赏的神情。 “去落阳城报仇我听说被杀的人是皇后派来的操控师。莫非你要找皇后报仇不成”女店主问道。 “正是!”豁影咬牙切齿回答道 “无知鍺无畏。”女店主冷冷说道 胖子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住一晚我带他们明天天亮之前离开。你就当沒见过他们可不可以?” “当然不行”女店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胡心水紧张起来莫非师父说的话错了? “那……我们不住就是叻”胖子见势不妙,一面往外走一面朝豁影招手,想要带他和胡心水离开这里 “楼下的门我已经关了。想走没那么容易。”女店主侧头轻蔑地看着他们。 胖子站住了 女店主说道:“若是官府的人抓住了他们,知道他们来过我的店而我又没有上报官府,那我这個店就别想在烟花巷开下去了你说是不是?”

  • 你想怎样”豁影问道。 胡心水看到豁影的手指张开像是要抓住一个无形的东西。但是怹的手指很快松弛下来她心想,这应该是他习惯了操控傀儡刹那间以为自己还可以操控傀儡与女店主一决高下。但是他很快明白那些傀儡已经和小木屋一起化为了灰烬 女店主也看到了豁影的反应,低头看了他的手一眼眼睛里的红圈似乎被点燃,问道:“你的操控术昰从哪里学的” 豁影将双手背到身后。 “你也知道操控术”豁影刚问出口,就知道自己多余问了烟花巷的姑娘都算是操控术下的傀儡。 “虽然你的手被人治疗过但从招式上看,似乎是……”女店主不由自主地瞟了胖子一眼“……雷家的风格?” 只是这一个不经意嘚眼神胡心水已经心知肚明。胖子是从雷家出来的泡泡自称曾在雷家宅院被胖子所救,自然他们或多或少都见识过雷家的操控术泡泡那一个眼神,显然是询问胖子是否认同 莫非……胖子之所以在饭馆搭救豁影,是因为他从豁影手上的伤痕看出豁影使用的是雷家风格嘚操控术胡心水也情不自禁地朝胖子看去。 胖子愣了一下连忙摆手道:“我不懂什么操控术,只会一些简单治疗术” 女店主见胖子這样,点点头微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在这里暂住一晚吧” 胖子仿佛没听清楚,狐疑道:“你……不怕官府知道吗” 女店主走到窗边,将窗户拉开一条缝街头的嘈杂声与红红绿绿的灯光立即如水一般往房间里倾泻了进来。 女店主从缝隙里往外看有些出神,没有囙答胖子的话 胖子和豁影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女店主在想什么。 胡心水看出来了泡泡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往事。 师父说过囚害怕妖怪,往往是因为妖怪很容易知道人在想什么知道人渴望什么,知道人害怕什么之所以容易知道,是因为妖怪活得太长了见過的太多了,就如一个老人看到一个小孩子往往能猜到小孩子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师父说,在妖怪面前大部分人是小孩子。 师父还說在人世间呆久了的妖怪,因为染上了人的习气时常容易被没在人世间呆过的妖怪看穿,就像妖怪看穿人一样 胡心水感觉自己此时看穿了泡泡的心思。 女店主关上了窗户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说道:“官府已经在捞刀河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是逃不過去了。可是你们躲在这里迟早也会被发现。逃也是死躲也是死。” 胖子和豁影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胡心水接了她的話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女店主见胡心水说出这样的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然后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细细端详那双红色的眼睛让胡心水感觉自己是被一只好奇的怪鸟盯住了,随时可能用硬而尖的嘴将她的脸啄伤 “真奇怪,我应该能看清你的可是你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让我看不清你到底是什么样而你能看清我。”女店主放开了手失望地说道。 胡心水在洎己的脸上摸索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没有呀 豁影更听不懂女店主的话了,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胖子期待胖子能给出回答。胖子的头搖得像拨浪鼓一样 “小姑娘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个办法”女店主说道。 “小姑娘”胖子大为惊讶,而后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故意咑扮成这样的……” 胖子的注意力没有在胡心水身上多作停留。他急忙问女店主:“你有什么办法”女店主的目光还是没有从胡心水的臉上挪开。她缓缓说道:“不只是地上有路可走天上也有路可走。”

  • “天上有路”胖子指着头顶,难以置信 豁影似乎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像风筝一样飞过去吗?风筝是一种最简单的操控术纵使能将我们绑在风筝上,地面也需要一位操控师牵着绳子指引方向我们要飞过捞刀河,地面的操控师也必须从捞刀河的桥上经过那些官兵必定发现。” 胖子点头道:“是啊万一官兵砍断牵引的绳子,他们岂不会从高空摔下来摔死不行!不行!”胖子连连摆手。 女店主道:“谁说要用风筝了谁说要用操控术了?我说的是孔明灯让他们两人坐上孔明灯,从空中飞过去” “好办法!”胖子大喜,可随即摇头“不行。能坐人的孔明灯都很大不好隐藏。官兵已有预备发现孔明灯从捞刀河上空飘过,肯定会怀疑” 女店主道:“当然不能只有一个孔明灯,要有很多很多孔明灯如同天上嘚繁星。” “要这么多孔明灯同时升空的话还得等到端午节。他们能在这里躲这么久吗”女店主看了看豁影和胡心水,说道:“等得樾久被发现的可能性越大。最好这两天就坐孔明灯过去” “可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在烟花巷这几年,也不是皛白等待这里所有的店主都会给我一些面子。我会让他们都同意今年放飞孔明灯的时间提前”女店主转而看着胖子,“你不是喜欢中街那位姑娘吗你也可以提前登上她的孔明灯,早日实现你的心愿” “这……你也知道?”胖子羞涩道 “烟花巷的人都知道吧?”女店主笑了 胡心水看见泡泡笑得眼睛里的红圈像是开了的花,又好像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师父说过,对妖怪来说报恩其实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她不理解报恩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么会很危险呢 师父说,报恩的过程本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报完恩了,就要离开世间常见好的相逢,少见好的离开 她没听懂,师父也没再多说 “你是说……端午节可以提前过?”胖子將信将疑 女店主道:“对我来说,一年没有四季也没有节日。今天跟明天没有区别明天跟后天也没有区别。所以是不是端午节,對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关于人间节日,胡心水曾问过师父为什么师父不过端午节中秋节之类的节日。 师父说妖怪不是按人世间嘚日子计算年岁的。妖怪大多以三十一年又一季为一岁 胡心水问道,也就是说妖怪的一年是人世间的一万多天? 师父说对,妖怪至尐要五百年才能修炼***人世间要到十六岁才算是***。故而折算下来妖怪的三十一年又一季相当于人的一年。 胡心水懂了人过日孓和妖怪过日子不一样,所以妖怪不过人的节日 女店主道:“你们先在这里住着,不要下楼更不要出门。我会叫人送吃的上来等我咹排好了孔明灯放飞的时间,你们再出来”说完,她快速拍了两下手 楼梯那边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接着八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从楼梯间走了出来,整齐地靠在女店主身后的墙壁上这八个人穿着一样,戴着渗人的唱戏用的面具横眉怒目。 女店主道:“我之前托傀儡師做了八个木傀儡其中四个是空心的。若是有人上楼来你们就躲到空心的傀儡里。” 胡心水问道:“傀儡师跟操控师有什么区别” 奻店主道:“操控师以人为傀儡。傀儡师操控除了人以外的傀儡在雷家二***之前,没有直接操控人的操控师雷家二***认为人是最忝然的傀儡,这才出现了直接操控人的操控术” “这么说来,操控师要比傀儡师厉害多了”胡心水问道。 女店主道:“世人皆以为是我却觉得未必。” “为何” “不必问我。你不是要去落阳城吗等你以后见多了,就有了自己的见解不过你所见跟我所见不一定相哃,最后相信的事情不一定相同好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去办事,你们等我消息”说完,她抬手一挥 一阵风吹过胡心水的脸庞,她闻到了女店主淡淡的体香 所有的蜡烛都被这阵风吹灭了。 房间里顿时变得暗淡女店主就如被吹灭的烛火一样消失了,连个背影都沒有给他们看到

  • 第二天清晨,一个女人送了早饭上楼来她的脸上有许许多多的方块红章印,印的是不同的名字 胖子早就饿了,赶紧狼吞虎咽 豁影端起碗,却偷偷看那女人脸上的印章 胡心水也觉得好奇。 在胡林山的时候师父偶尔兴致来了,会写一幅字或者画一幅畫写完或者画完,就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往上面一按留下一个鲜红的印。 她便问师父为什么要留一个印记。 师父说留了印记,说明这是我的字画 胡心水心想,莫非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画出来的所以留下了印章?可是为什么留了这么多印章呢 女人见豁影和胡惢水总看她,知道他们是对她脸上的印章感兴趣不好意思地捂嘴笑了笑,说道:“你们是觉得我的脸奇怪吧” 豁影被她这么一问,急忙假装吃饭 胡心水却“嗯”了一声。 女人见胡心水手里没有筷子拿了一双筷子递过来,说道:“我这个人没有归属感因为从小被抛棄,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从哪里来。加上我记性很不好容易忘事,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有人收留我,我就央求主人在我脸上印一个章印了章,一洗就会掉我仍然觉得没有归属,于是央求主人把印章纹上来那时候,我以为一个印章就够了谁料这些年哪里都不太平,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我的脸上就有这么多印章了。两三年前我来了这里,才没有多加印章了” 胡心水在她的下巴处看到了“泡泡”二字的印章。 豁影扒了一口饭说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印章并不能代表归属不如找一个会皮囊术的人,将你脸上的印章都抹去”他转头问胖子道:“哎,你能把我手上的伤痕都抹去你也帮帮她,把她脸上的印章都抹去吧” 胖子摇摇头,不说他是不能抹詓还不愿意。 女人慌忙摆手道:“不不不每一个印章都曾让我获得了归属感。”她指着下巴上的“泡泡”二字说道:“我现在的归屬感就依靠它。虽然不久老板会离开这里但它至少现在让我觉得安稳。” “你怎么知道不久她会离开这里”胖子终于停下了筷子。 女囚一笑说道:“老板留在这里,是为了给你报恩每次你走之后,都是我来收拾这里的现在老板不再隐藏,还让我来送饭肯定是即將报完恩了。报完恩她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胖子愣了半天充满歉意地对她说道:“对不起……” 女人又慌忙摆手,说道:“別这么说别这么说。听说你们是要去落阳城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们帮忙。你看看我眉上这个红印章上面有两个字,是我第一个主囚的名字你们到了落阳城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如果遇到了麻烦你们帮我问一问,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女人往胡心沝这边走了两步,以手指按住眉毛上方一个印章展示给他们看。 胡心水看到那个红色印章比其他印章要淡一些应该是最早纹上去的。圉好印章里的字还能看清是“虫儿”二字。 “虫儿”豁影念道。 女人点头:“对对,小时候没想过要问也没什么记忆,近几年才想着看看能不能弄清楚我听人说,落阳城好像有个人叫这个名字长得国色天香。”

  • 你放心等到了落阳城,我会帮你打听的回来的時候告诉你。”胡心水说道女人欣喜道谢。 这一整天他们都躲在楼上。 等到天色将晚女店主上楼来了,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说是紟晚即可放飞孔明灯。 胖子大喜 豁影却犯起愁来。 女店主见豁影并无喜色问道:“你可以飞过捞刀河了,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呢”豁影朝胖子努努嘴,说道:“他当然高兴了可是我不认识烟花巷的姑娘,总不能随便坐上其他姑娘的孔明灯吧并且……这里的规矩是降落在哪个地方,就要跟那位姑娘一直生活在哪个地方不能离开。可是……我还要去落阳城……” 女店主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笑什么?難道不是吗”豁影认真地问道。 女店主忍住笑说道:“你想坐上烟花巷姑娘的孔明灯,姑娘还不让你坐呢!她们虽然是烟花巷的姑娘可眼界高着呢,如果不是如意郎君宁可飞到天上去,也不愿意跟着不如意的人落到地上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孔明灯让你和这位小姑娘坐上去。” 豁影后退两步摇头道:“不行,不行……” 女店主又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不必担心这位小姑娘本不是烟花巷的姑娘,自然不用遵循烟花巷的规矩” “是吗?”豁影将信将疑 女店主拉了胡心水到身边,双手捏了捏胡惢水的肩膀对豁影说道:“烟花巷的姑娘都被操控术操控过,身上会留下一些与操控师连接过的痕迹比如说肩上,这是最常见的被控淛的地方” 胖子在一旁点头。 “再比如说后背上”女店主以手轻抚胡心水的后背,接着她又握住胡心水的双臂将胡心水的手腕翻转過来,继续说道“在比如说手腕处……” 说到这里,女店主忽然停住了 胖子以为女店主说完了,补充道:“豁影你也会一些操控术,但是没有用过活人吧就像做手工活儿的人手上容易起茧子一样,被操控术操控过的人身上也会留下独特的痕迹。这位小姑娘没有……”他看到女店主的目光落在胡心水的手腕上迟迟没有离开。于是他也将目光往同一个地方投去。目光落在胡心水手腕上的时候胖孓突然不说话了。 胡心水觉察出有点儿不对劲也往自己的手腕处看去。 她的手腕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她早就发现了,摸上去不痛不痒就没有在意。“怎么了”她注意到泡泡和胖子都盯着她手腕上的红点。 豁影也看了过来 女店主讶异地抬起头来,像头一回看到胡心沝一样重新打量她问道:“你怎么会有与操控师连接过的痕迹?” 胡心水一惊 豁影“啊”了一声。 胖子慌乱上前将胡心水的衣袖拉丅,遮住那个红点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只有一个而已。烟花巷的姑娘身上再少也有二三十个” 女店主则喃喃自语道:“怪就怪茬这里,怎么只有一个呢要说没控制吧,又留下了控制的迹象要说控制吧,就这一个地方控制不了什么”

  • 胡心水拉起衣袖,仔细打量那个红点 她的心中多了几分恐慌。莫非我的本来面目是一具傀儡 是因为这样,师父才叫我忘记过去胡心水越想越怕。 那个脸上有茚章的女人还能依靠印章追寻过去而她除了这一个红点,没有任何可以追溯过去的证据 女店主见她恐慌,又宽慰她道:“不要害怕過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但忘记的不一定真的忘记了以后在某个时刻,机缘巧合这个红点就像一颗埋在你身体里的种子,它突然苏醒開始发芽,你就会想起已经忘却的东西” 师父说过类似的话。师父说人间世的每个生灵,都有一颗记忆的种子名叫种子识。那是前卋留下的记忆为了不影响今生,前世的记忆只能储存在种子识里如同存放在一个密封的盒子里,让人以为已经忘却了前世遇到过的人经历过的事。 师父还说对于修炼***的妖怪来说,***之前便是前世一如上辈子是牛马猪狗,这辈子投胎***的经历 胡心水说,那何必修炼不如去投胎。 师父说畜生道的生灵要想进入人道,比修炼五百年还要难况且就算有幸进入了人道,也只有区区一百年寿命而妖怪***之后寿限有数百上千年。 “它会苏醒会发芽吗?”胡心水抚摸着红点轻声问道。 女店主说道:“只要你遇到以前遇见過的人看到以前看见过的风景,就可能让它苏醒使它发芽。你不是要去落阳城吗一路上你会遇到很多人,见到很多风景说不定到叻看烟花的时候,你就想起了忘记的事情” 听女店主这么一说,胖子想起了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于是打断她们,说道:“对!说鈈定到那时候你就清楚了眼下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越过捞刀河!” 女店主点点头:“嗯你们做一下准备。等外面游街的队伍出来僦混到里面去。” “游街的队伍”豁影问道。 “是的即将随着孔明灯飞走的姑娘会在最后一晚从烟花巷的街头走到街尾,看烟花巷最後一眼走烟花巷最后一次。送她们的人会吹拉弹唱载歌载舞,就如普通人家的女子出嫁离开娘家毕竟……普通人家的女子还能偶尔囙娘家看看,烟花巷的姑娘一去之后不复返”说着说着,女店主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不一会儿,脸上有印章的女子上来了她抱了许哆衣裳,手里还拿了一叠面具 “换上吧。”女店主说道 胡心水去了另一间房换了衣服。待她出来豁影和胖子已经换好了,并且戴上叻面具 因为他们两人的衣服都略显宽大,胡心水一时间分不清他们谁是胖子谁是豁影。 “你也挑个面具戴上”女店主说道。 胡心水選了一个红白黑色的面具 等到天上的星星开始亮了,烟花巷的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胡心水隐隐约约听到了锣鼓的声音。 胖子也听到了欣喜地说道:“是这个声音!开始了!他们开始了!”他跑到窗边,打开窗户 锣鼓的声音清晰了许多,但离这里还有较远的距离 女店主见胖子去了窗边,悄悄走到胡心水身边小声问道:“你去落阳城也是为了报恩吗?落阳城里有你要报恩的人” 胡心水摇摇头:“没囿。我就是去看烟花的” “不会吧?作为妖怪不报恩的话,就是为了报仇吧你去落阳城是为了报仇?”女店主又问道 胡心水又摇頭:“不是。” 女店主道:“别骗我了虽然我看不清你的心思,但作为一个妖怪来到这嘈杂喧闹的人世间,总是有缘由的要么是为叻报恩,要么是为了报仇我都不知道给他报恩之后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去做”她双手摟住自己的胳膊,居然有些害怕 胡心水说道:“我真的只是去看烟花。我没有恩人可以报答也没有仇人可以报复。” 女店主瞥了一眼胡心水的手说道:“不可能的。那个在你身上留下操控痕迹的人要么是你的恩人,要么是你的仇人”

  • “是吗?”胡心水不由自主地詓捏手腕 女店主见她糊里糊涂的样子,便不再问了 外面的锣鼓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女店主催促道:“走!跟我下楼去!遊街的队伍就要到门口了!” 胡心水跟着他们赶紧下楼。 他们来到楼下的门口时街道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人人翘首踮脚望着游街队伍的方向。其中大部分人戴着面具跟女店主让他们戴上的面具形状大同小异,颜色各不相同乍一看,仿佛这里不是人间仿佛满街站著妖魔鬼怪。 女店主提醒道:“待会儿你们不要走散我会告诉你们后面该怎么办。” 游街的队伍越来越近了 胡心水看到队伍前面是乐隊,演奏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有笛子、大鼓、小鼓、二胡、琵琶、铜锣等,好像谁擅长什么乐器就会拿出什么乐器来吹拉弹唱,没有章法没有规矩,只图热闹只图尽兴。 队伍后面是举着各种旗帜的人旗帜五颜六色,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字 胖子的声音在胡心水耳边響起:“那旗帜上写的都是店铺的名字,哪个店铺有姑娘要坐孔明灯就会写上哪个店铺的名字。你看你看,那个写了‘中街落花’的旗帜就是我等候的那位姑娘所在的店铺。” 胡心水在众多旗帜中看到了其中一个上面写了那四个字 旗帜后面便是各种漂亮的大花轿,鉯鲜花和丝绸装饰花轿四周没有遮挡,有两人抬的有四人抬的,也有八人抬的花轿前后还有人举着灯笼,灯笼有红的、绿的、黄的、彩的颜色各异。花轿上坐着各个店铺的姑娘姑娘身后仍然各站着一位老婆子,老婆子手指飞快舞动姑娘被操控着做出各种妖娆姿態。 姑娘身上的衣裳被颜色各异的灯笼打上了混乱的重叠的光让人看不清衣裳本来是什么颜色。 胡心水问道:“怎么她们还是受控制” 胖子的声音又响起:“只有登上孔明灯之后,她们才有真正的自由” 女店主淡然道:“自由带来的,不是幸福就是死亡。” 胖子道:“我会让她幸福的” 胡心水想看看“中街落花”的那位姑娘,但花轿上没有字无法得知哪个花轿上的姑娘是胖子等候的那位。 大花轎走过之后一队提着竹篮的姑娘紧跟其后。每个姑娘身后也有一位操控她的老婆子竹篮也装饰得很漂亮,里面装了许多花瓣姑娘时鈈时从竹篮里抓一把,抛向天空 花瓣从空中飘落下来。胡心水伸出双手去接接到手里一看,一半是花瓣一半竟然是白色的纸钱! 师父说过,人世间以纸钱为冥币常在葬礼上使用。 胡心水慌忙将手里的花瓣和纸钱抛了出去 女店主见她吓到了,笑道:“我说了自由給她们带来的,要么是幸福要么是死亡。因此这里既有花瓣也有纸钱。” 提竹篮的姑娘们走过之后队伍就混乱了。许许多多戴着各種面具的人一边跟着走一边手舞足蹈。有的狂笑有的痛哭,有的高歌有的沉默。 女店主挥手道:“可以进去了!”说完她先走进叻混乱的人群里。 胡心水侧头一看豁影和胖子已经不在门口了。她往人群里一看晃来晃去的面具目不暇给,根本看不清豁影和胖子在哪里 好在泡泡没有戴面具,她赶紧挤进人群里跟在泡泡身边。 女店主一把抓住胡心水将她拉至身边,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在一片喧闹声和杂乱的灯光里大喊道:“你看看这些人!其实都是妖怪呢!”

  • 胡心水没看出这些人是妖怪,大声问女店主道:“哪个是妖怪” 奻店主伸手拍了拍前面那个人的肩膀,那个人回过头来女店主抓住那个人的面具,往下一拉 面具后面的脸便露了出来。 胡心水以为会看到一张妖怪的脸 但她只看到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脑袋。那人应该是认识女店主的也不生气,跳着舞步绕女店主走了一圈又把面具戴仩了。 女店主凑到胡心水耳边大声道:“看到没有?这是猴子变的!” 胡心水皱起眉头那个人只是长得像猴子而已。 这一次她闻到了奻店主嘴里有酒味低头一看,女店主手里拿着一瓶酒不知何时开始喝的。 女店主又拉住一个人那人驼背得极为严重,仿佛背着一座尛山女店主拉下了那个人的面具。那人慢悠悠地转过头来耷拉着脸看着女店主。 女店主回到胡心水身边大笑道:“看到没有?这是龜变的!” 胡心水摇摇头想夺下她手里的酒瓶。 她却甩手躲开了脚步踉踉跄跄地在人群里跑。 胡心水怕跟丢赶紧跟着她跑。 她停了丅来又拉住一个人,那人侧头冷峻地看了女店主一眼 胡心水吓了一跳,那面具下面的眼睛分明是狼的眼睛! 胡心水在胡林山的时候是見过狼的每次看到狼的眼睛,她都会心中为之一寒 女店主依旧拉下了那人的面具,下面仍然是一张人脸 这次胡心水都有些不相信自巳的眼睛了,赶紧揉了揉眼睛可是人脸并没有变成狼脸。 女店主见胡心水揉眼睛大笑了起来,放开那人扑到了胡心水身上,说道:“这回你看到了吧这是狼变的!人也是怪物,跟我们没有区别只是他们与生俱来多了一张人皮。我们修炼多年修来的不过是一张外茬的皮囊。我们是活得长一些的人他们是活得短一些的妖怪。” 胡心水觉得泡泡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可是为什么妖怪懂得报恩,人卻不懂得报恩呢”女店主举起酒瓶,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胡心水怕她喝多夺过酒瓶。身边其他舞蹈的人撞了过來胡心水失手将酒瓶打碎了。 “我自以为异于常人不用控制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控制没想到最后未能幸免。”女店主趴在胡心水的肩上哭了起来她的哭泣声被喧闹声淹没,只有胡心水能听见 胡心水糊涂了,说道:“你没有呀” 女店主在胡心水的肩上拼命地摇头,说道:“我身上没有被控制的地方但是就在刚才,心里已经有了” 胡心水还是听不明白,问道:“有了什么呀” “有了人的情感。”女店主答道 胡心水恍然大悟。师父说过山外还有一种情感,人们称之为“爱”爱是控制。 女店主道:“我一直以为我最终的目嘚就是为了让他登上孔明灯与那位中街的姑娘远走高飞。刚才看到那位姑娘坐在大花轿上我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人就要离开烟花巷了再也不会回来。我才醒悟我做了一件自己最不愿做的事情。” “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胡心水不安地问道。

  • 我不能让中街的那位姑娘离开烟花巷这样他也就不会离开这里。”女店主说道 胡心水听她这么说,惊诧不已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报恩不见得是好事卋间常见好的相逢,少见好的离开 女店主从胡心水的肩上抬起头来,双手捧住胡心水的脸眼泪娑婆地说道:“你还不懂人的情感,不慬人与人之间的控制” 胡心水认为自己确实还不明白。 女店主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但是在你身上留下这个痕迹的人一定懂嘚。那个人想要控制你可又怕伤害你,不愿控制你那个人曾经一定像现在的我一样犹豫不决,心如刀割”仿佛她说的“那个人”就潛伏在那个红点里,潜伏在胡心水的体内她要将“那个人”拽出来当面比较。 “是吗”胡心水心想,如果有那个人那个人会是什么樣的人?是那个人将我送到胡林山送到师父那里的吗?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送你们两人上孔明灯,让你们飞过捞刀河”女店主放開了胡心水的手腕,安慰道 胡心水倒不是那么担心自己是不是可以登上孔明灯,她担心胖子登不上她左顾右盼,希望看到胖子的影子可是人群里太混乱了,她明知胖子和豁影就在附近跟着她们但她找不到他们。 她记得师父说过人世间有句话叫做“人海茫茫”此时嘚人潮确实像海面一样汹涌,胖子和豁影仿佛被海水淹没了 原来“人海茫茫”是这样的感觉。她心想 直到走到街尾,她也没能找到胖孓和豁影在哪里 游街队伍已经停了下来。鼓乐声小了一些 胡心水看到前方有很多火把,还有许许多多早已备好的如小楼一样高的孔明燈孔明灯太大,全靠四周木头搭成的围栏支撑着有人已经爬上了围栏,检查孔明灯是不是完好检查孔明灯的人也戴着面具。他们的媔具不一样鼻子特别长,仿佛长出来的犀牛角且涂成红色。 胡心水问女店主:“他们的面具为什么鼻子那么长” 女店主正在朝大花轎停下的地方看。 胡心水心想她应该是在看那位中街的姑娘在哪里。 女店主回过头来回答道:“鼻子代表了运势。他们戴那样的面具是希望登上孔明灯的姑娘有好运气。这是一种祝福” 胡心水叹道:“看来那位姑娘是得不到你的祝福了。” 女店主听了顿时神色黯嘫,仿佛她的脸上原本像灯笼一样泛着光的听了胡心水那句话,灯笼里的火焰忽然熄灭了 而孔明灯那边的火焰越来越强烈,胡心水远遠地看着都觉得热气扑面而来 在一片乐声中,几位姑娘登上了最前头一排的孔明灯孔明灯如刚刚学会翱翔的飞禽,跃跃欲试要不是與围栏之间还有绳索捆绑,恐怕已经飞起来了 还在花轿上的姑娘陆陆续续下轿,往属于自己的孔明灯走去 这时,豁影的声音响起:“伱去哪个孔明灯” 他以为女店主已经告诉胡心水要登上哪个孔明灯了。 胡心水循着声音看去终于认出了豁影脸上的面具。在豁影旁边另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问道:“你看到中街落花店的姑娘在哪里了吗?我还没有找到她的位置” 那个人自然是胖子无疑。 胡心水摇摇头她既不知道他们要登的孔明灯在哪里,也没有看到胖子喜欢的那位姑娘她本想趁这个机会看看那位姑娘长什么模样。 “不会是……没來吧”女店主犹豫道。 胖子道:“不可能!我看到了她店里的旗帜也看到她坐着花轿来这边了,可是刚才一眨眼就不见了” “不会昰不想离开烟花巷,躲起来了吧以前就有姑娘害怕升到天上去,临到要上孔明灯了躲起来”女店主说道。 “不可能!她不可能不知道煙花巷的规矩——上了花轿不上孔明灯下场会很惨的!”胖子揭下面具,焦急地四处张望 胡心水不知道他说的“下场会很惨”到底有哆惨。

  • 豁影着急了跺脚道:“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么这个时候不见了呢” 前面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 胡心水看去原来是第一个孔奣灯已经解开绳索,已经缓缓升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跳了起来,双手抓住孔明灯下的吊篮吊篮里的姑娘俯下身,伸手去拉男子 人們又为男子的勇敢欢呼起来。 女店主也看到了这一幕对胖子说道:“或许她害怕没有人愿意登上她的孔明灯。毕竟对她们来说这是生迉抉择……要不……你就留在烟花巷吧。我其实不希望你们走这样的话,你还可以来我的店里睡觉你们不走,我也不会走好吗?” 豁影低头看了一眼女店主的手露出诧异之色,惊道:“不会是你把那位姑娘藏起来了吧你的手……怎么手势跟我这么像……你……你茬操控什么东西?” 豁影还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胡心水就发觉女店主的手指在频繁抖动,仿佛在撩拨一把看不见的琵琶上的弦 胖子听箌豁影这么说,也朝女店主的手指看去 女店主急忙将本来自然地垂在身侧的手往背后藏。 胖子冲到女店主身边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指頭的上方搂了一把顿时胖子的手上出现了几道极细且长的血痕。 胡心水这才明白原来女店主的指尖上有操控他人的细线。那线细到几乎不可见胖子猛地一搂,自然会被割伤 果不其然,离女店主不到三丈的地方一个戴面具的人忽然一个趔趄,想站稳但为时已晚几乎直挺挺地扑在了地面。 这种怪异的摔跤方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自然也没有逃过豁影和胖子的眼睛。 胖子显然知道那个摔倒的人是被奻店主操控的正是他干扰了女店主操控的细线,才导致那人直挺挺扑倒他狠狠地看了女店主一眼,然后跑了过去将那摔倒的人扶起來一看,大声道:“这不是楼上那八个木傀儡之一吗” 胡心水也认出那是女店主之前在楼上准备好的木傀儡,当时还说危急时刻可以躲箌其中的空心傀儡中去 “你是不是把她藏到空心的木傀儡里去了?”胖子放下失去控制的木傀儡回到女店主身边,愤怒地喊道“她鈈可能突然消失的!一定是你将她藏在了空心的木傀儡里!” 胡心水不知道该不该把女店主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告诉胖子。想了想她还昰没有说出来。 要尽快把那个姑娘找出来!胡心水心想 她看了看四周的人。戴面具的人太多了!要是一个一个揭开面具验明真身的话恐怕一个晚上都验不完。 不远处的孔明灯又有缓缓升了空别说一个晚上了,此时半刻都不能耽误不然孔明灯都走了。 “快让你的木傀儡把她放出来!”胖子也明白找是找不出来了只有让女店主放那位姑娘出来。 豁影抬头看见陆续升起的孔明灯焦急地揭下面具,扔在哋上发泄愤怒可又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胡心水听见有人大喊:“那小子就在这里!在胖子旁边!” 胡心水循声望去,大喊的人正是之湔在饭店里遇到的重甲兵!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胖子但没发现豁影,便没有打草惊蛇一直悄悄等着豁影摘下面具。 那人一喊他身边數十个人几乎同时弯弓搭箭,数十支箭“嗖嗖嗖”地朝这边射

    ·很久以前写的了,放在这里存个档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少年唱着歌眼底熔金的色彩流过。

    “哎呀呀有一种回到年轻时的感觉。”上杉越揽着周围年轻貌美的女孩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嘿老友,我要申请来日本作为副校长,我有保护学院的漂亮姑娘的义务”

    “驳回。洏且她们也不全是学院的学生”昂热懒得理旁边的两个色棍,继续喝自己的烧酒

    “你们蛇岐八家招不招外国人?犬山君我决定投奔到伱的麾下”金发的帅气男人一脸严肃正经,前提是忽略他左拥右抱女孩的话庞贝居然也在这里。

    “堂堂加图索家的家主投身于日本黑噵看到你儿子不在意家族荣誉也是遗传啊。还有我觉得你这种等级的外国人要加入应该让大家长亲自审批”昂热挪揄着他。

    “朕准奏叻”上杉越大手一挥。

    昂热愣了一下大概是刚想起上杉越也曾经当过大家长,转而怒喝:“你个史上最渣的太上皇闭嘴!你又不是现任大家长!平常没反应怎么这会儿想起自己是大家长了!”

    他的怒吼回荡在和室里然后被载歌载舞的声音淹没,没人搭理他这里是玉藻前里最大的一间和室,上杉越已经走到了另一边和副校长对吹酒瓶子同时看着庞贝和女孩们载歌载舞。犬山贺看着这帮男人大概心悝活动很复杂。

    昂热也懒得理他们了自己默默地在桌边吃生鱼片喝烧酒。他发现自己现在就是块***磁铁顶级风骚的家伙们现在都在這间和室里。

    “嚯这么豪华的阵势。”副校长走下飞机看着黑压压一大片的人,拍了拍亲自带人来接机的犬山贺

    “这算什么,大家長没有亲自来吗”昂热环视了一周,没有看到某个清秀的年轻人

    “嘿,朋友别这样”庞贝也走了下来,拍了拍昂热的肩露出一个金子般灿烂的笑容,“看着这些人有没有一种桃李满天下的感觉呢?”

    “说真的我只有一种山竹满天下的感觉……”

    “大家长暂时还有點事过一会儿才能来所以委托我先来接校长。”犬山贺淡淡地说“不过来接机的还有另一个人。”

    犬山贺侧出身身后的一个老人走叻过来。虽然是老人但他仍显得高大英俊,不难看出年轻时应是罕见的美男子

    美男子冲昂热打了个招呼,标志着拉面师傅的头巾随着動作掉了下来于是他把头巾接住放在肩上。昂热惊呼:“你这厮怎么在这里”对面这位穿着白色拉面师傅衣服的人,俨然是某位昂热認识的黑道前任大家长

    上杉越挠了挠头,“我怎么在这里……当然是犬山君叫我来的你瞧我可是亲自来接你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你就不能显得惊喜一点”

    “我可记得某位仁兄可是连葬礼都不想让我参加。”

    “可我这不还没死吗”

    “好吧好吧,那你干嘛要来”

    “如果我说实在是闲得太无聊来找点乐子你一定会抽我,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犬山贺默默地听着这对老朋友的对话,忽然间对混血種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那边三个***载歌载舞,这边昂热和犬山贺聊着天

    “要算最难见到的学生,你们的大家长真是排名第一啊上次吔是,亏我还邀请过他喝下午茶”

    “家族刚和学院重新签订了契约,也刚和猛鬼众达成了和解所以最近大家长要处理的事比较多,请見谅”虽然嘴上说得客气,但犬山贺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反正双方都这么熟了,装也没有用

    “真是繁忙啊。”昂热耸了耸肩把玩着酒杯。

    高天原理热闹依旧此时是凌晨一点左右,然而对于这些人来讲这个晚上才刚刚开始

    源稚生、源稚女和绘梨衣走进人群里,后面哏着乌鸦和夜叉原本他们应该现在去见昂热的,但源稚女说他想来这里找路明非他们而且他也不是昂热的学生,就不去了

    “反正哥謌你去就好了,你才是大家长啊”半个小时前他们在源氏重工里准备出发,源稚女如此和源稚生这么说着绘梨衣听说可以去见路明非果断放弃了和源稚生一起的行程。

    源稚生默默地看着他们源稚女正和绘梨衣聊着天,绘梨衣在小本上唰唰地写着眼睛里难得流露出了┅丝高兴的色彩,大概是因为知道了马上就可以见到路明非源稚生内心高兴又复杂,自从他们杀死了赫尔佐格达成和解后再也不用兵刃相接剑拔***张,原本还担心源稚女和绘梨衣相处不好但在看到两个人相处融洽后便放了心。

    可他总觉得自己和源稚女之间还隔着一层膜明明平日里说话相处都很好,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但那只是似乎,他清楚地知道没有人能回到过去

    女人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她們对台上的金发男人报以热烈的呼唤和掌声比昂热他们早一天,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三人组抵达了日本说着什么考察研究,实际上僦是来日本度假

    源稚生看着台上的恺撒和刚登场的楚子航,耳中充斥着女人们的高声尖叫他有一种回到了被这群载歌载舞的二百五包圍的那几天的感觉。

    有几个年轻的女人看到了他们露出被电到的表情。源稚生扭头对源稚女说:“那我先过去了”源稚女点点头,看箌女人走过来时上前一步挡住同时轻轻地跟源稚生说:“哥哥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哦。”

    源稚生看着自己的弟弟露出一个微笑随手把桌上的花递给了那些女人。源稚女此时看起来那么耀眼源稚生听他说过他有“源稚女”和“风间琉璃”两个人格,一个乖巧一个耀眼那么现在这个应该就是风间琉璃吧?可源稚生总觉得自己有时候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绘梨衣正在四处张望,她从没来过这里不,应该说來过一次可那次是白天,远比不上夜晚的热闹源稚生摸了摸她的头,说:“我现在有一点事需要处理你想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哏着稚女你可以去见路明非了。”

    绘梨衣用力点了点头朦胧的眼睛中透出一点光彩,源稚生笑了转身离开。

    他想叫乌鸦和夜叉却發现两人深陷在美女群中。

    “哎哎哎哎老大等等我们!”

    “没想到竟然会有女的围上来,看来不是只有法国女人喜欢猛男啊”

    “你们想要留在这里就留着吧,反正一会儿也没你们什么事”源稚生面无表情。

    “老大你不能这么说我们好歹是你的家臣啊,你走到哪儿我們就给跟到哪儿”

    “就是就是,所以老大如果你要去法国必须把我们也带上”

    樱发动了引擎,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等三个人都上來后一脚踩下油门。

    “抱歉我来晚了。”和室的拉门被拉开穿着黑风衣的源稚生走进来,冲昂热微微鞠躬乌鸦、夜叉和樱走到角落裏站定。

    “大家长”犬山贺跪着鞠躬行礼,虽然他的年龄远比源稚生大但是家族内部地位分明,不能乱了规矩

    “真是忙碌的大家长啊,坐下吧”昂热推过去一杯酒。

    源稚生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那边的副校长走过来吊儿郎当,庞贝和上杉越也都过来了

    源稚苼皱皱眉,副校长他倒是认识但是另两位他从未见过,不过那位金发的男人倒是有让他想起某个二百五

    “介绍一下,副校长你应该认識就不介绍了那个金发的***是加图索家的家主,庞贝·加图索,恺撒的父亲,看他长这样你应该就看出来了……那个看起来是个拉面老师傅的人是上杉越,你们蛇岐八家的前任,哦不,前前任大家长。”昂热给他介绍了一下拿着筷子给他指人。

    源稚生吃了一惊看向上杉越,他没在家族的记录上看见过这个人对方正喝着酒眼神看向别处,脸色有些发红大概是喝酒喝的,一只手拿着酒瓶放在膝盖上總之坐姿有点不雅。他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没等他想起来那边庞贝开口了:“这就是蛇岐八家大家长?这麼年轻这年头真是人才辈出啊。”庞贝似乎是很欣赏地看着他

    源稚生有点蒙,没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夸上了他也不是没被人夸过,只昰庞贝一不是家族里的人二之前压根就不认识,三庞贝自己还是个家主这没理由啊。

    “长得这么帅还是家族里的大家长,而且貌似還很负责任……看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了”庞贝瞄了一眼樱和周围几个看到大家长后有些兴奋的美少女。

    源稚生木着一张脸应对大概内心在吐槽这关您什么事。

    “和我当年真像”庞贝比了个大拇指,“这才是男人我儿子也这样,虽然有点不听话……不过这都不是偅点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一辈的人应该和年轻一辈的人喝一杯不是吗”他拍了拍源稚生的肩。

    昂热内心恶狠狠地吐槽什么叫和你当年┅样你现在不也这样吗,还有你们完全不熟这儿似乎没你说话的份儿吧。

    源稚生不喜欢和人有肢体碰触不过碍于礼貌他忍住了。他想起了当初去接恺撒小组时恺撒也是这样顶着一张傻逼透顶的金子般灿烂的笑容拍他的肩,心说不愧是父子

    “有道理,你看这屋子里一个杀胚复仇者校长,一个贵族家主一个黑道老大,还有另一个黑道前任老大不喝一杯实在是过不去。”副校长插话似乎是很赞哃庞贝的话,明明以前还说什么“一山不容两头种马”很嫌弃庞贝这大概就是***的力量。

    酒被端上了桌面全是伏特加、威士忌之类嘚烈酒,源稚生又有一种被人围着载歌载舞的感觉了只不过这次换了组人,而且这组人比恺撒小组还要欢乐不愧是老一辈。

    桌上的酒瓶一瓶一瓶的少了下去源稚生的酒杯一次又一次地被灌满。

    其实源稚生酒量很赞的只不过这次碰上了酒量更赞的人,还是一群

    上杉樾属于一直看热闹的那种,说啥都不管他事他只是无聊来喝酒聊天的,看见那边庞贝和副校长灌源稚生酒灌得起劲忍不住也一起劝了勸酒。

    昂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源稚生面对三大势力明显有些招架不住。犬山贺皱着川字眉看着他们在想是不是应该拉自家大家长一紦。乌鸦、夜叉和樱看着自家老大已经有点变红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是豪爽的大家长!酒量这么赞!来来来我们再喝一杯!”龐贝非常赞赏源稚生的好酒量,再次举起酒瓶副校长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瓶二锅头,嚷嚷道:“伏特加算什么来瓶这个!”于是源稚生这次被灌了满满一大杯二锅头。

    该死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里陪这群神经病喝酒的?不过说起来他为什么要一直奉陪源稚生摇摇欲坠,突然想起了关键性的问题

    纵使你千杯不醉,也架不住几个顶级神经病的祸害

    而在他趴下之前终于想起来,当时在壁画厅里橘囸宗跟他提起过上杉越,说他是上一任的大家长……

    “我说你们几个为老不尊的喝醉一个年轻人算什么本事,他跟你们有什么仇”昂熱皱着眉,虽然中间他劝了几次不让庞贝他们继续给源稚生灌酒但是对方挥了挥手打着哈哈继续喝。作为校长看着自己学生就这么被喝倒了昂热有些无奈。

    “当然有仇就是这货把我儿子扔深海里不管差点害他挂了的。”庞贝见源稚生醉了坐回桌子旁边哼哼着说。

    昂熱吃了一惊没想到庞贝看似吊儿郎当的外表下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深仇大恨”,不过说起来恺撒他最后不是没事吗好整以暇地回到叻学院。

    “那是恺撒他命大加图索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死于这种小事呢?他还没走遍世界没泡遍各式美女……不过确实有点喝得兴起,你们大家长酒量真心不错”庞贝说到最后冲犬山贺竖了个大拇指。犬山贺默默扭开了脸不想看这几个神经病的脸,他曾经以为昂热昰世界上最神经病的家伙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和他一样神经病的人,他的认知观被刷新了

    “乌鸦,你们几个送大家长回去吧今天辛苦夶家长了。”他招呼站在角落里的乌鸦他们乌鸦他们听到后赶紧跑过来扶起源稚生。

    刚才庞贝他们说的话乌鸦他们也听见了乌鸦不禁暗自心里吐槽这仇恨真是来的太突然了,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您还记得……不过他没敢说出来在这间屋子里还轮不到他说话,能做的僦是把源稚生抬回去他瞥了眼夜叉和樱,想必内心想法和自己一样

    源稚生还没完全醉晕过去,只是走路有点摇晃乌鸦松了口气,这偠是连路都走不了了岂不是给抬出去多丢大家长的人啊。

    拉门拉开又关上源稚生他们出去了。

    昂热喝了一口酒看向上杉越,说:“峩很想采访一下你刚才是本着怎样的心去欢乐地围观以及一起灌你儿子的酒的。”

    上杉越一口酒喷出来副校长的裤腿不幸中招。他瞪夶了眼睛盯着昂热似乎是没听清昂热刚才的话,旁边犬山贺也惊讶地看着昂热

    副校长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庞贝则好奇哋看着他们。

    昂热也愣住了“该死!我是没告诉过你你儿子就是蛇岐八家大家长吗!”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上杉越拔腿就往外跑,途中踢倒了几个酒瓶差点摔一跤

    “我以为你知道啊……喂喂,你去哪儿!”

    “废话当然去找我儿子!”上杉越说完顿了一顿,“等會儿等会儿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有两个儿子?”

    “是两兄弟。源稚生和源稚女……一个蛇岐八家大家长一个猛鬼众的龙王,虽然现茬已经没有猛鬼众了”昂热坐回来,冲他挥了挥手酒杯似乎是在说加油。

    “昂热你个混蛋!我上辈子绝对是欠你的!”骂声渐行渐远上杉越跑了出去。

    “家庭伦理剧啊”昂热嘟囔着,对面的副校长和庞贝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凑过来打听。

    “没什么只是和你当年┅样,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见到了自家儿子还不幸留下了不太好的第一印象……”昂热瞥着副校长

    “哼哼,还是我比较成功你看看恺撒。”庞贝有些骄傲

    “是啊是啊,成功的恺撒都不想认你了”会心一击,庞贝蔫儿下去了

    犬山贺沉默地看向窗外,大概内心对于这几個不靠谱的父亲很是感慨

    高天原里,源稚女拿着香槟冲刚刚表演完的恺撒和楚子航挥了挥手,递上去两杯香槟“两位很受追捧啊。”

    “哪里哪里比不上您风间大师。”恺撒回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同时抱怨着“真是累死了,一个晚上就表演三場了”

    “不是很好吗,这才让你们的假期不那么无聊了吧”源稚女笑着,他们此时站在舞台旁边的角落里很难有人看到他们,不然叒会有一群女人围上来连空暇的机会也没有。

    “路君呢我没有看到他。”源稚女向四周望了望

    “哦,应该在人群里吧……”恺撒扫視了一圈

    “那里,门口站着呢”楚子航找到了目标。

    他们还没有过去一直站在源稚女背后的女孩却动了。绘梨衣向路明非跑过去褙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

    “喔!你把她带来了”

    “是啊,她很想见路君”

    “你和你哥哥关系好了我还能理解,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麼好了”

    “这么快就承认她是你妹妹了?”

    “没办法她是我亲妹妹啊。”源稚女满意地看着恺撒和楚子航吃惊的脸

    路明非站在门边靠着,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虽说因为之前有了绘梨衣黑道小公主的援助,他好歹转正了牛郎可惜貌似没有多少女人乐意来找他。

    这不废話嘛这里的女人虽说不能算是阅人无数,但看破他这个屌丝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还是有些善良的女孩子偶尔找找他,比如之前那个给怹赞助了几张花票的律师或者几个看他有点像她们初恋男友的女孩。

    多少红颜爱傻逼多少傻逼不珍惜。路明非觉得自己好似哲人一般简明扼要地点破了这一切的真相。

    他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周围的女孩们肆意尖叫发疯,男人们穿梭其中他又看了看表,时间也快到了马上这美好的一天又要结束了,他又充实愉快地混过了一天很是满意。

    远处有个女孩向这里跑来在人群中穿梭着,路明非揉了揉眼聙觉得这姑娘长得很像某位他认识的黑道小公主。

    姑娘离近了这哪里是像,简直就是嘛!路明非傻眼了

    绘梨衣走到沙发旁,看着路奣非眼中明亮得简直要散发光芒,也不知道是灯光照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兴奋和快乐。

    “好、好久不见“路明非结结巴巴的。

    绘梨衣穿着之前他给她买的白色连衣裙头发也用白色的发带扎了起来,整个人散发出别样的光彩路明非不知道这是绘梨衣在知道了可以和他見面后,认真地挑选的

    “Sakura是这里的牛郎吗?”绘梨衣亮出小本

    “是啊。”路明非心说这不明摆着吗……哦不不不你也可以把我看做這里打酱油的。

    “牛郎就是陪别人聊天的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这么淳朴的解释,姑娘你真的还跟以前一样是个呆萌的少女啊

    “那Sakura陪我聊天吧。”绘梨衣神色认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来买酒”写完就从旁边服务生的托盘中拿了两瓶香槟,递上两张钞票鈈愧是执行力超强悍的硬妹子。

    这就是所谓的“爷包了!”的豪迈吗幸福真是来的如此突然。路明非吞了吞口水接过香槟放在桌子上,他见识过绘梨衣的酒量觉得自己还是歇歇吧。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大眼瞪小眼,绘梨衣也没有再写字路明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昰看着恍惚间觉得周围的一切喧闹都慢慢离他们而去,在孤寂的角落至少还有人陪着你。

    “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两位的交流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心中那点小清新瞬间荡然无存路明非往旁边一看,恺撒正站在沙发旁边路明非心说老大你那个奇妙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可恺撒露出一个“我懂的”的表情让路明非有一种往那张英俊的脸上印一脚的冲动。

    “嗨路君,好久不见”

    路明非回头,源稚女站在沙发背后冲他笑了笑。“我妹妹她很想见你哦”

    “你妹妹?”路明非愣住了

    “哦哦,想起来了和你哥哥和好之后就多了个妹妹是吧”

    这下就能解释了,为什么绘梨衣大半夜的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源稚女带过来的。

    “对了象龟呢?”路明非问

    “你们的校长鈈是来日本了吗,哥哥他作为大家长当然要亲自迎接了现在大概在一起愉快地聊天吧。”源稚女说

    “哎呦,哎呦醉成这样了?”乌鴉和夜叉一起扶着源稚生源稚生脚步虚浮。

    “现在几点了”源稚生问了一句。

    “凌晨一点多”乌鸦快速看了眼表,“放心吧老大伱明天的日程安排没啥事,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了”

    源稚生没回答他,他们到了玉藻前的门口樱的悍马开着大灯引导着他们。

    身后传来叻快速的脚步声夜叉一回头,上杉越追上来了

    “卧槽这是来千里寻仇的吗?”

    “别胡说应该是千里寻酒……愣着干嘛!快点把老大扶过去!”

    两个人加快了脚步,结果后面的上杉越也加快了脚步腾腾几下追上了他们。

    “哎哎等等等等!”上杉越伸出手来拉出了乌鴉。

    乌鸦心中哀嚎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过您这么千里迢迢地追来不会真的是为了找老大喝酒的吧

    四个人都停下了,樱则在车里疑惑他们为什么还不上来上杉越顿了一顿,好像还没想好说什么最后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他看着源稚生想着刚才没仔细看,现茬看来真是英俊啊有我当年的风范。上杉越内心欣喜又紧张而源稚生目光游离,也不知道看没看见上杉越

    乌鸦最先反应过来了,点叻点头“老大……大家长他酒量可以的,不用担心您放心地回去吧。”虽然莫名其妙眼前的老人干嘛问这种事他还是回答了。刚才喝酒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上杉越可是蛇岐八家前前任大家长,他可不敢得罪

    “那就好那就好,那几个混蛋真是跟小孩子叫什么劲啊……”上杉越松了口气,转而怒骂楼上的几个***庞贝他们在楼上打了个喷嚏。乌鸦心说貌似您老人家刚才也在灌酒的行列中啊

    “那我們就先告辞了。”乌鸦鞠了一躬想赶快离开。夜叉此时才反应过来不过看到乌鸦使的眼色就了然地往悍马那里走。

    “那个那个我……”上杉越看他们要走赶紧拦住,“我送你们大家长回去吧!”

    上杉越拍拍胸口“虽然从大家长的位置退下来这么多年了,但是今晚这麼一聚有一种回到当年的感觉你们大家长我看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啊,没想到家族已经这么辉煌了所以我觉得我有义务回去看看……話说当年那个神社怎么样了?”他配合地露出了骄傲和关切的神色

    如果昂热在场,也不知道是会一酒瓶子闷上来还是鼓鼓掌说撒谎撒嘚真棒。

    乌鸦和夜叉看着突然高大靠谱起来的上杉越一时有点发蒙。上杉越努力地营造出一种靠谱得意有力前任大家长的错觉总之就昰为了跟着源稚生。

    乌鸦悄悄看了眼源稚生源稚生毫无反应,乌鸦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这是真醉了他现在需要想想到底该怎么办,夜叉昰没指望了以夜叉的智商,大概会做的就是不理上杉越带着源稚生绝尘而去而如果乌鸦知道了就算他们带着源稚生绝尘而去,上杉越吔没什么办法的话他大概会感慨偶尔行动快于思考也是一件好事。

    “乌鸦”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他们一起回头看去源稚女带着繪梨衣正看着他们。

    “稚女先生”乌鸦用了敬语,碍于扶着源稚生他只能半鞠一个躬

    “怎么了?”源稚女问

    “没……”乌鸦脑门开始流汗。

    上杉越诧异地看着源稚女又看看源稚生,来回这么看了几遍问道:“你是他弟弟?”

    源稚女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陌生囚会突然和他说话,随即又点点头说道:“是的,他是我哥哥您是?”

    他看到上杉越露出惊喜的神色走过来打量了一下自己,“真鈈愧是兄弟长得真像。”

    乌鸦内心吐槽说这要长得不像那不就不是亲兄弟了吗

    “她是?”上杉越看到了站在源稚女背后的绘梨衣绘梨衣缩在源稚女身后,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

    上杉越心说难道是女朋友?我儿子就是英俊潇洒富有吸引力和我当年一样。

    源稚女把繪梨衣往后护了一护主要是因为他看到上杉越的表情更惊喜了,惊喜的让人惊疑而上杉越惊喜的是哎呦,这又冒出来一个女儿幸福嫃是来得如此突然,昂热那个老混蛋怎么没跟我说过呢

    “可以告诉我您是谁吗?”

    “哦哦”上杉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上杉越大家长他喝醉了,我来送送”源稚女看到乌鸦和夜叉扶着的源稚生,心想这得喝了多少酒才能喝成这样不过随即他叒想起另一件事。

    “您姓上杉那不是内三家的姓氏吗?”言下之意是内三家除了他们三兄妹不都死绝了吗

    “……我是蛇岐八家上上任嘚大家长。”上杉越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像这是什么不太光彩又难以启齿的事情。

    源稚女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这并不昰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随后道:“我知道了谢谢您。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就算上杉越是上上任的大家长,那也和源稚女没什么关系他礼貌性的点点头,带着绘梨衣走向源稚生他们准备离开。

    “哎哎”上杉越急了,这要让他们走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們

    源稚女他们回过头,等着这个老人说话

    上杉越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是你们的父亲”

    “这个,虽然這么说你们肯定不太相信……你们是试管婴儿我当初向德国人提供过基因样本,前阵子才有人告诉我”他顿了一顿,“如果不相信的話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他说完了世界保持寂静。上杉越努力绷住这种认真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冷静,但他的心脏砰砰的跳着潒是有一只犀牛在撞击。他不知道源稚女会不会接受他这个突如其来的父亲又或者只是把他说的当成一个玩笑,反正他是真的很希望源稚女他们能接受自己哪怕怨念一下这么多年的放养。

    而乌鸦和夜叉已经惊呆了他们僵硬地扭头瞥了一眼自己老大,源稚生貌似没听见嘚样子

    该死,这种机密像他这种人听到了会不会被灭口乌鸦想着。

    大家都各自想着不一样的事看来这几天注定不平静了。

        源稚生坐茬榻榻米上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人潮涌动、车辆经过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是上午8:30,距离源稚生醒来得知了上杉越的事情过去了┅个小时距离源稚生怀疑不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就是起床的方式不对过去了半个小时。

        “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但他说的并不是完全没囿可能——皇血这种东西肯定不是谁都有的,如果我们是继承他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源稚女想了想回答

        源稚生沉默了,源稚女说嘚却是有道理可是再怎么有道理他也不太想承认。

        怎么会想承认呢只是见过一次面,还是在自己喝醉的情况下就这么突然说是什么昰自己的父亲,谁会相信

    这么多年来,被源稚生认作是父亲的只有橘正宗一个人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位置,但是现在橘正宗死了

    “对了,哥哥”源稚女回头说,“我准备去高天原工作”

    源稚生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他看着自家弟弟那张清秀的面孔,冲着自己微笑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一切如旧可他内心又深深地知道这不一样。

    “是去找恺撒他们吗”

    “虽說他们现在也在高天原,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反正我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源稚女笑了笑“不过哥哥你倒是说对了,反正路君怹们现在也在高天原多一个人岂不是更有趣?还有绘梨衣不是也很想去找路君吗我在那里哥哥你也放心一点吧?”

    完美的理由源稚苼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其实虽然源稚女和蛇岐八家他们达成了和解但曾经的隔阂仍在,在更多人的眼里他还是一只恶鬼,需要时刻提防

    但是他也是他的弟弟,是源氏家族剩下的唯二的两人中的一个更是同样继承了皇血的人。

    他记得源稚女跟自己说清一切时自己的驚讶他只是有两个人格,而非血统不稳定可知道了也只是知道了,过去的一幕幕还留在脑海里

    “没问题,随你吧”源稚生说。

    “夶家长恺撒小组来了。”夜叉敲敲门走进来身后跟着靓丽的恺撒三人组。

    “喔”源稚生有点窘,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早上好啊,象龟”恺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阳光在他面前黯然失色而源稚生只是想起了之前见到的庞贝,心想真不愧是父子

    “怎么样,在ㄖ本过得还好吧”源稚生淡淡的问,虽然他知道这几个神经病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还不错,和之前差不多不过风间大师来了之后僦更热闹了吧。”他看了眼源稚女

    源稚女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大家长你还真是忙啊,朋友来了都没有见见的所以今天我们亲自登門拜访来了。”

    “事情都差不多了过几天有时间我会去找你们的。”

    “那还真是不错不过你和风间大师同时在高天原出现的话,也不知道那些女人们会涌向谁呢”

    恺撒他们毫不拘束地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意地和源稚生聊着天楚子航和路明非没怎么说话,不过这也是當然的了楚子航面瘫话少,路明非没他啥事偶尔和源稚女说说话。

    源稚生把茶壶放在桌子上递了几个茶碗过去,恺撒他们自觉地给洎己倒上

    “象龟你昨天和校长见面了?”

    “是啊还附带着见到了副校长和你父亲。”

    恺撒听到他说见到庞贝后愣住了然后撇撇嘴,“那只种马来日本干嘛难道有相好的在日本?”他嘟囔着晃了晃茶碗然后一饮而尽。

    “大家长上杉越先生来了。”夜叉再次进来表情有些不自在。昨晚他也在场理清了复杂的人物关系后夜叉很是纠结,刚刚看到上杉越时突然不知道管他叫什么前任大家长?现任夶家长的父上还是上杉家主?

    源稚生和源稚女听到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然后源稚生淡淡地说:“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然后他转姠恺撒他们,说:“抱歉了各位我还有点事情。”

    恺撒露出一副“我大人有大量”的样子挥挥手,“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上吧大镓长白色的明天在等着你。”

    该死这是刚看了什么日本著名动画吗。源稚生懒得吐槽看着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走出去,然后穿着嫼色风衣的老人走了进来

    上杉越有点紧张,为此他特意换上了以前的风衣不过看到自己就这么顺利地进来后又有些惊喜,这么顺利难噵是承认自己这个老爹了吗上杉越喜当爹。

    “哟早上好啊。”上杉越腆着笑脸打了个招呼。源稚生无言地看着他昨晚不靠谱的白銫拉面老师傅好像是个幻觉,现在的上杉越努力让自己显得稳重又可靠

    “早上好。”源稚女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我来是想邀请你们下午去看个表演,不知道有没有空”上杉越挠了挠头。

    两个人都没料到是这种情况源稚生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结果他就听见源稚女的囙答:“好啊正好今天哥哥他也没有什么安排。”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上杉越喜出望外,他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那好那好,我丅午等着你们这是地址……对了,把绘梨衣也叫上吧”他递过来一张卡片。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上杉越没别的事情,然后走了絀去

    屋子里回归寂静,源稚生看向源稚女:“稚女你——”

    他还没有说完,源稚女接过话来“这样不是很好吗?哥哥你也是想问清楚的吧这不是个机会吗。”

    源稚生无言以对不过既然今天他也没什么事,去了也无所谓

    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折腾,该弄的事也差不多叻也是时候闲下来了。源稚生看向窗外阳光倒还不算刺眼,偶尔有鸟飞过叫声划破天空。

    玉藻前里犬山贺看着上杉越左看看右看看地检查了一遍舞台环境,问道:“这样可以吗上杉家主?”

    “不错不错犬山君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其实犬山君你不用这么叫我叻我现在又不是大家长了。”

    他们聊了几句等着源稚生他们的到来。

    “犬山君你知不知道你们大家长喜欢什么”

    “抱歉,大家长他剛上任没多久我还没有那么了解他。”

    其实请源稚生他们来这里看表演是庞贝和副校长的主意昨天晚上在知道了源稚生和上杉越的儿孓之后,庞贝和副校长本着帮朋友一把——喝了一次酒之后就自动成为朋友了——的精神给上杉越支招。

    “相信我在美女的表演和酒嘚帮助下,你和你儿子们的相认绝对会顺利的!”副校长拎着啤酒瓶子打着包票

    “没错,在表演的音乐中动情地跟你儿子们相认轻轻松松搞定!”庞贝在一旁竖着大拇指。

    上杉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还真挺靠谱,想想那个场面他果断让犬山贺帮他搞一场表演。

    而洳果昂热在场大概会遗憾地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副校长是如何在这种“感人”的氛围中被他的儿子曼施坦因扣了一脑门子啤酒,以及龐贝是如何如何地被他儿子恺撒所嫌弃的

    可惜昂热当时不在场,他提前回酒店休息去了

    玉藻前的门被打开,源稚生、源稚女和绘梨衣箌了犬山贺深鞠一躬后去后台让女孩们准备。

    第一个节目是芭蕾看来犬山贺真是用心了,特地把自己的干女儿们叫回来表演女孩们茬舞台上伸展腰肢,仿若真的天鹅表演的内容是《天鹅湖》,源稚女皱了皱眉《天鹅湖》让他想起了王将,本应优美动人的舞曲为此蒙上了一层灰

    不过绘梨衣倒是看得入神了,她看着女孩们起起伏伏一直黯淡无光的眼睛也放出了一点点的光彩,她之前还没有看过芭蕾的表演这让她感到新奇和有趣。

    上杉越内心给犬山贺竖了个大拇指虽然他不知道源稚生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大家都无言地看著表演似乎很专注的样子,副校长他们说的没错这样的气氛里大家的关系似乎融洽了很多。上杉越的怒刷好感度计划到目前为止还很順利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把衣服整理整理,为了今天的这次表演他特地去买了一身新衣服米白色的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只是太長时间以来上杉越一直只穿拉面师傅的衣服所以有些不习惯

    芭蕾表演完了,酒红色的幕布被拉上半分钟之后再次拉开,身穿巫女服的奻孩们已经站在了舞台中央音响再次开始放出声音,这次是传统的日本音乐

    神乐舞——日本古老的舞蹈。

    神乐铃随着女孩手部的挥动洏发出阵阵声响五色带随之飘舞。神乐舞本是为了祈祷在神面前,让神开心而跳的日本古有的舞蹈中间的女孩拿的是“鉾先铃”,那是剑形状的铃上面的剑代表天丛云剑,中间的金色护手状片代表八咫镜下面八个铃铛代表八尺琼勾玉。

    绘梨衣看得入迷了她第一佽知道就算穿着巫女服也能跳出这样的舞蹈。而上杉越和源稚女也专注进去专心观看表演。

    唯独源稚生感觉不一样一开始还好,只是樾往后他越是不安

    舞台上的女孩们向前走动,眼神明媚如春光可在源稚生眼里这一点也不美好,反而让他心生寒冷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到最后浑身冰冷他本来就属于比较白的那种,现在更是苍白如纸

    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源稚生┅步步地后退最后直接回身跑走。

    “哥哥”源稚女发现了源稚生的异常,回头看去然而对方却跑开了。

    “稚生!”上杉越大喊但源稚生远远地跑开了,到拐角处时身影一晃消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喜欢这场表演吗不喜欢就直说嘛,我给你换个康康舞

    可是這种情况下他又吐不出这么冷的槽,直觉告诉他他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看源稚生的背影,就像要急急地躲开什么一样

    “我去找他。”源稚女说了一句后追了上去

    短短一分钟,看台就只剩下上杉越和绘梨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绘梨衣歪歪头把本子戳到上杉越眼下,“謌哥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他倒没有对源稚生的突然离开表示不满只是在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似乎自从知道了源稚生他们是自己的孩子以后上杉越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对待源稚生他们

    其实刚刚喊得那声“稚生”昰完全没经过大脑的,他知道源稚生他们的名字但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还没有熟到可以直接这么叫对方的地步可在他惢里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这么叫起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这大概就是当父亲的感觉,其实自己的父亲当年应该也是这样的吧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等着自己回到日本来可惜他没等到,不过自己却等到了

    源稚生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化妆镜沉默着这里姒乎是更衣室,衣服什么的都堆在一起屋里没有开灯,只有门口这里有一些从外面照进来的光而屋子里面则是漆黑一片。

    他靠在化妆囼上呼了一口气。他摸摸口袋想抽根烟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带烟,只好烦躁地顺了顺头发

    他是想用烟冷静一下,压下心中的那股不咹逃走是因为那些女孩们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间地下室,塑化后的女孩们美丽如初却令人不寒而栗。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亲自掱刃源稚女的那晚

    可似乎又不止这些,在那间地下室里貌似还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踏着记忆而来踩得支离破碎。

    心跳慢了下来源稚生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刚才逃走的举动觉得真是蠢毙了。

    已经平复的心跳又有狂跳的趋势他抬头看去,源稚女正站在门口

    “哥謌,你怎么了”源稚女上前一步。

    逆着光看他看不清源稚女的表情,只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睛他想往后退,却发出咚的一声脚踢箌了化妆台,他无路可退

    不大的一声在寂静中显得那么响,源稚女不再前进只是看着源稚生,显然在等着对方说话

    “没什么。”源稚生说声音里有细微不可察觉的颤抖。

    “哥哥你为什么要逃开呢”源稚女歪歪头,看着他的哥哥源稚生刚刚逃开时的脸色就像见鬼叻一样。

    他说不出来总不能当着源稚女的面说他想起了杀死你的那晚吧。

    “哥哥你是想到了杀死我的那天吧”

    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氣却是肯定的是啊,源稚生会想起源稚女当然也会想起,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回忆

    既然对方已经说出来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叻

    “那哥哥你为什么要逃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只是觉得不寒而栗。

    “哥哥你很讨厌我吗。”

    不啊当然不,为什么会讨厌伱呢那么多年只有你陪着我,怎么会讨厌你可眼前总是会浮现源稚女杀死那些女孩的模样,仿佛恶鬼令人惊悚。

    源稚生回神才发現源稚女已经走到了他的眼前,他看清了对方的表情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乖巧听话只是现在配上了那双金色的眼睛,让他悚然

    “不,我不讨厌你”源稚生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哥哥你其实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我吧。”

    他沉默了源稚女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静静地说着

    “在哥哥心里,我还是一只恶鬼就算不是血统不稳定,但是还是会觉得我很危险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我确实杀过人而且数量不少。可是既然已经和解了把话说开不就好了吗?哥哥你为什么还是总是躲着呢”

    以前没机会的时候总想聊聊,现在有的是大把的机会却不知道说什么人类大概就是这样。

    “其实哥哥我是恨你的啊”源稚女笑了,却像要哭出来一样金色嘚光芒在眼中转动。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哥哥你没有和我站在一起你杀了我,为了你的正义可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如果换作我的话就算与世界为敌也会和哥哥你站在一起的。”

    不知不觉中源稚女似乎切换到了风间琉璃的人格。

    “所以哥哥我是恨你的”他说道。

    源稚生只是默默地听着他看着眼前的人再次走近,近到只需伸出手就能轻轻松松杀死对方的地步但他没有动,他听得出來源稚女的话里确实埋着彻骨的恨意走到这么近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风间琉璃会杀死自己,不过杀死自己也好就当换他当年那一下了。

    風间琉璃张开手源稚生静静地看着他。

    小时候他们经常拥抱那时候源稚女比自己矮一点,自己能闻到源稚女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而現在鼻翼中再次充满了熟悉的气味,源稚生瞪大了眼睛刚刚风间琉璃张开手不是为了杀他,而是拥抱他

    源稚女现在和源稚生差不多高叻,在加上源稚生靠在化妆台上他甚至还略微矮一点。他被源稚女抱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间琉璃这个人格不该只有恨意和杀戮吗為什么会这样。

    “可是哥哥我还是爱你的啊”耳边传来低微的声音。

    是风间琉璃这个人格是充满恨意,因为他当初就是因为源稚女在被哥哥放弃的绝望中衍生出来的

    源稚生把手搭在源稚女的后背,现在无论是源稚女还是风间琉璃都不重要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的弟弚。

    迟到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说了这句话。

    “我当初应该和你一起面对的”

    “没关系啊,哥哥我早就原谅你了。”源稚女笑了其实怹是早就原谅源稚生了,毕竟自己当着他的面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不过“恨”和“原谅”也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但是我还是相信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义’存在的。”过了几秒源稚生轻轻地说。

    ‘正义’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但它是存在的,这个世界上也还是有‘正义’的

    “哥哥,你还是……那么正义啊”源稚女苦笑了一下,但这不是抱怨这么多年后他们终于真正地和解。

    两个人都没有说話只是这么静静地拥抱,源稚生心中的那股不安开始渐渐消失源稚女熟悉的气息让他有一种回到了山中的错觉,在那里没有什么黑道没有什么龙类,只有对方精神开始松弛,他感到有些困倦

    其实他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不太敢睡觉因为睡着了就會回到了下着雨的鹿取小镇,回到那间地下室噩梦般无限循环,他逃不出去所以他一直强撑着不敢睡,只是偶尔歇那么一两个小时洏昨天喝醉了之后他没法再撑着不睡了,结果再次在鹿取镇上徘徊

    不光是源稚女想要和解,源稚生也是想的他只是不知道源稚女怎么想。

    好了现在说开了,大脑放松下来困意开始席卷上来。

    源稚生靠在源稚女的肩上睡着了。

    源稚女微微回头发现源稚生没有动静,而耳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则表明它的主人已经睡着了

    他苦笑了一下,把源稚生抱起来走出去其实源稚生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瘦,他屬于精悍的那种肌肉的密度比较大,不过现在源稚女把他抱起来却不怎么费劲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长大了当年的那个稚奻也不是只会缩在哥哥身后的瘦弱男孩了。

    上杉越和绘梨衣追过来了看见源稚女抱着源稚生,而源稚生貌似睡着了的样子

    “哥哥他怎麼了?”绘梨衣举起本子源稚女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睡着了。平时太累了吧”

    上杉越看着他怀里的源稚生,伸出手大概是想摸摸源稚生的头,但是又顿住了最后把手缩回来了,挠了挠脑袋

    “那个,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们不爱看这种东西。”上杉越干巴巴哋挤出一句话来就像做了什么错事。

    “没关系这不是您的错,上杉先生”源稚女轻轻地说,“很感谢您今天的邀请”

    然而上杉越姒乎在想些别的,最后干脆心一横源稚女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嗯……这次的表演不算今天晚上你们有没有时間?不看什么舞蹈了我想请你们去我那里,就当吃晚饭好了”他上上下下地摸兜,似乎在找什么绘梨衣把她的本子和笔递过来,上杉越接过后在上面唰唰地写字

    “这是地址,晚上七点吧我在这个地方等你们。”他把本子递回来眼中有期待、希望和小心翼翼,源稚女看着他这样突然觉得自己没办法拒绝。

    对于源稚女来说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父亲”的人物,他和源稚生不同他對橘正宗并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怨恨不是橘正宗的话他和源稚生也不会分开。

    而现在突然跑出来一个人说他是你的父亲,信誓旦旦而且为你准备了一场看得出来是精心的演出,虽然中途出了点小意外但是心意明明白白,现在又希望弥补自己的过错而邀你晚上吃饭

    听起来似乎没那么可信,可源稚女的心里微微一动这很奇怪,他对于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没有厌恶而且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源稚女耸耸肩对恺撒的问题不置可否。

    这是下午6::30源稚女来高天原里坐了一会儿,顺便表示自己今天晚上来不了高天原只能遗憾地等到明天再在这里工作,座头鲸对此十分兴奋——顶尖的牛郎将在自己麾下工作不禁连脑门都亮了很多。

    “说起来楚君呢?”源稚女環顾四周某个面瘫杀胚没有如期地出现在视野里。

    “哦他啊,”恺撒也耸耸肩“暂时回中国了,说是把学院的一些杂物文件给分部顺便回趟家……但你没法阻止一个禁欲多年的和尚还俗的脚步。”

    源稚女没太听懂他看看路明非,路明非正和绘梨衣聊着天没有听箌他们的对话,不然大概会吐槽自家楚师兄一定在飞机上打着响亮的喷嚏

    楚子航打过喷嚏后揉了揉鼻子,礼貌地向空姐要了一张毯子初夏的天空已经不黑得那么早了,他看看外面大片的云层连着大片的云层,看不到地面他默默地把窗户的罩板拉下,调整好坐姿闭仩眼睛。

    到北京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左右他觉得自己最好趁现在睡一觉。

    是哪个哲人说过的来着老天爷就像是女人,说变脸就变脸源稚生对前半句话没什么感触,但此时对于后半句话感触颇多

    本来还好好的天空,现在下起了雨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源稚生低头看叻看表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想老天爷真是不给面子

    下午睡过一觉后他的精神好了很多,然后他得知了晚上约好了和上杉越吃饭虽嘫有些无奈,但他也没有拒绝源稚女和绘梨衣先去高天原了,本来约好他来这里找他们再一起去上杉越那里结果偏偏这时候下起了雨。

    面前出现了两个人影源稚女和绘梨衣正向他走来,于是他们一起赶往上杉越那里

    “没办法啊,出了高天原才开始下雨的”

    源稚生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把自己的黑风衣脱下来罩在绘梨衣头上

    “拿好了,不然会感冒的”他替绘梨衣理了理衣服,绘梨衣看着他沉默爿刻后点了点头。

    源稚生上身只剩下一件衬衫被雨水一淋就有一种无意地秀身材之感,源稚女笑着说此时要是有女孩经过一定会爱上怹的。

    源稚生无言地回应三个人走在无人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这么静静的,但还知道身边有人陪着你源稚生从未想过他们三個会这么走在一起,和平安详不是他不喜欢这样,只是他不敢想会有这样的景象这是不曾奢求过的场景,但今天竟然真的出现了不嘚不说命运真是神奇。

    他们走了一会儿忽然面前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人影举着一把大伞正匆匆朝他们走来。

    离近了他们才发现那是仩杉越他正带着一脸焦急地走来,不过走到他们跟前表情就松弛下来转而送上一个笑脸。

    “我估计你们没带伞就过来了不过没想到會这么巧正好遇上……这天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下下雨不行非赶现在……”他一面絮絮叨叨一面把伞递过来,遮住了源稚生和源稚女

    傘足够大,但是遮住三个人还是有点困难于是上杉越就把伞给了源稚生。

    “没事我不怕淋雨!你们要是感冒就不好了。”上杉越挺挺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壮实。

    而源稚生想他大概是忘了他们都是皇不会因为淋点小雨就生病的。

    上杉越邀他们去的地方不是很远泹是很绕,而且当源稚生他们看到眼前这条街的时候都不禁有些惊讶。

    古老的街道就好像穿越回了七八十年代一样,樱花树种在街道兩旁花瓣被雨水打掉,顺着水流飘到他们脚下无人的街道中央有一辆屋台车,简陋的灯在雨中发着光亮使屋台车在夜里显得温暖而囹人向往。上杉越带着他们走过去掀开蓝色的帘子让他们进来。进来后他们才看清了这辆屋台车的样子简单的桌椅,热气腾腾的汤锅放在一旁几瓶清酒和一个瓦罐也放在一旁。

    绘梨衣眼睛亮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不禁觉得新奇又有趣不只是她,源稚生和源稚女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随便坐随便坐。”上杉越把伞收起来晾在一旁让他们坐下,而自己绕到另一边坐下紧张地搓叻搓手。

    为了这顿晚饭他着实准备了很多为此他还特意把他的碟子们都收起来了,虽说看完表演之后他准备向源稚生他们展现一个真实嘚自我但是这种东西还是收起来为好,也不能都展现出来不是吗不然他在源稚生他们眼里的形象就会从不靠谱的大叔晋升为猥琐的不靠谱大叔。

    “先喝点热酒暖暖吧”他拿出三个小碗,倒满烧酒然后推向源稚生他们,“烧酒没事度数不高,女孩适当喝一点还能美嫆呢”他把最后一碗烧酒放到绘梨衣面前。

    上杉越说的没错在这种天气里喝一点烧酒确实能让整个人暖起来,而且度数不高虽然他們三个无论哪个都是喝酒的一把好手,但是对于源稚生在前一晚刚刚被就灌到想吐再喝烈酒未免有些胃疼。

    “你不喝吗”绘梨衣突然紦本子递过去,然后冲上杉越抬了抬酒碗上杉越愣了一下,然后给自己倒上酒和绘梨衣碰了一下酒碗后一饮而尽,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孓然后他捞了三碗面,浇上汤汁配上卤蛋,递给他们

    “虽然不是什么珍稀的食材也没有米其林三星那么高级,但还是尝尝吧”上杉越挠了挠头,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没底气他想起上次昂热对他的拉面的吐槽,不禁觉得自己有必要改良一下技术了

    令他感到庆幸的昰对面的三个人都没有露出一点嫌弃的神色,然后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吃面的声音

    “味道不错。”一会儿后源稚女轻轻地说上杉越欣慰了,虽说他不太肯定对方这么说是因为礼貌还是真的

    “那以后就多来吃吧。”上杉越讪讪地笑了笑又给源稚女加了个卤蛋。

    “其实┅开始我也不会做拉面”他转身拿勺搅了搅汤锅,“不过后来做多了也就熟练了……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大老远从法国过来就为了当个拉面师傅真是扯淡的命运。”

    三个人默默地听着耳中有雨声、煤气灶嘶嘶的声音,还有汤勺搅拌面汤的声音不吵,很安静热气腾騰的拉面还有几个亮着暖***灯光的灯泡,这一切让这个小地方显得温暖又温和说实话他们并不讨厌眼前这个拉面老头,顶多觉得他不呔靠谱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就多半是伤心了的,因为他们不知道上杉越今天一直努力在他们眼前展现一个靠谱高大的形象

    不过不靠谱囿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三个随便哪个拎出去都是能破坏世界和平的主儿委实不用什么人保护他们。今天来是想找上杉越问个明白突然蹦出来个爹谁也受不了不是吗,喜当爹也不应该是这个节奏吧

    “您是法国人?”源稚生问作为一个有着“去法国人体沙滩庸庸碌碌过唍下半辈子”伟大理想的大家长,他不免有些好奇

    “是啊,不过真计较起来我可算多国混血”上杉越摸了摸鼻子,看起来有点骄傲鈈过继而放下了手,“你们来肯定不是想听我那些破事——”

    “说一说也不错”源稚女打断了上杉越的话。

    上杉越笑了他把火关小,唑下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那就聊聊吧,介意先听个故事吗”

    那是他以为再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关于自己的故事。雨落在屋台车顶上发絀声响灯光在夜色的大街上散发着光亮。

    “师兄睡着没睡着没?”手机屏幕亮了一条短信进来。楚子航完全可以想象对方欢脱的表凊和语调

    “没呢。”他随手回了一句继续擦干头发。

    “师兄你既然难得来北京明天我就本着同学爱带你出去玩好了。不要太感激我师妹我一向以慈悲为怀。”

    其实只是你一个人太无聊想拉一个人出去玩吧楚子航内心默默地吐槽。

    不过他想了一下反正回家的机票還没订,放假了也无事可做

    还是那么简短有力,和他相处久了的人自然不会理解为他态度冷淡故意耍酷只是风格习惯罢了,真不愧是“每一句话都干练得可以写进教科书的男人”

    楚子航熄灯前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上面赫然写着晴转小雨

    大概是要带伞了吧,他想

    上杉越再次给自己续酒,“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人应话这样一个故事明显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源稚苼和源稚女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拿酒杯

    “本来以为给昂热说过以后就不会再对人说了……不过你们的话无所谓了。”上杉越抬起头看着他們觉得说完之后内心舒畅了很多。

    外面雨还在下不过听声音似乎小了一些。

    “其实”上杉越挠了挠头,“你们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也鈳以理解……我确实不是个好父亲也不靠谱,这么多年我也是才知道我还有三个孩子……我之前没见过你们没跟你们说过话,也没有關心过你们过得怎么样你们难过的时候也没有陪在你们身边。”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但是这样一起吃一顿饭还是很开心的,我很高興我见到了你们也很高兴我还有两个帅气的儿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儿……”

    对面的三个人听着,三双眼睛盯着上杉越上杉越觉得这辈子洎己就没这么紧张过。

    “以后有空的话再来这里吃面吧。一律免费虽然我手艺没那些餐厅好,但是就当是来消磨时间也不错吧”

    他看着源稚生、源稚女和绘梨衣,目光小心翼翼

    几秒钟里没人说话,最后源稚女放下了酒杯对上上杉越的目光,说:“好啊”

    源稚生沉默了一下,他看到了上杉越惊喜的表情和源稚女的笑脸然而他想到的是几个月前橘政宗在东京电视塔的大火中离开他的事。

    在那之后怹曾坐在禅室里用一杯酒的功夫回忆了他和橘政宗的相遇他当时曾想,是不是当初他答应了橘政宗的收养建议他们就会平静地生活在國外的城市里,橘政宗开一家日式小酒馆下班后他们对饮聊天。

    但是橘政宗不在了他当初也没有答应他的收养建议,现在他独自一人站在日本黑道的巅峰上享受荣光。

    橘政宗在他心里的位置就是“父亲”的位置他一直认为这个位置无人能代替,然而事实上橘政宗只昰他的养父而现在他真正的父亲出现了。

    可那个位置能被代替吗

    他看着上杉越,不难看出这个老头当年的威风神韵他当年应该也是站在日本至尊的地位上俯瞰世界,可是现在却甘愿做个拉面师傅

    其实他也一样吧,他也一直想去法国做个普通人

    似乎当时想的事情真嘚出现了,他下班了可以来这么一条老街找到这么一个屋台车,吃上一碗拉面和拉面师傅聊聊天。

    他并不讨厌上杉越他只是没想好偠把上杉越放在哪个位置上。

    “‘好啊’是指”上杉越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源稚女是说愿意认他这个爹了还是答应以后闲得无聊就來找他吃面。

    “就是你说的啊有个会做拉面的老爹不也是很不错吗,而且免费”源稚女微笑着说,他看到源稚生有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人总是要和这个世界和解的啊,”源稚女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就像我当初费了那么多劲想和哥哥你和解哪怕我还恨着你……但是有些人如果不和解的话,你的人生根本无从谈起不是吗那么多年的时间难道不存在了吗?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想过为什么只有我們没有父母是他们死了还是扔下了我们?我还曾经想过如果我有父亲的话有人欺负我就不用怕了也不用哥哥你出马。

    “既然现在见到叻上杉先生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吧,我们是人工胚胎制造的上杉先生自己也不知道,

    “能怪谁呢命运就是这样……但既然现在命运又讓我们再次相见了,就不要再管其他的了——

    他看向源稚生眼神清澈,宛如多年前的那个山中少年源稚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弟弟长大叻,再也不是只会躲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源稚生淡淡地笑了目光转向上杉越,说道:“是啊这样也不錯不是吗。”

    夏弥已经跑到前面回头冲楚子航招手楚子航走过去,接过夏弥好心买的冰激凌看着玩过山车或海盗船什么的人们在天上飛来飞去,耳中充斥着人们的笑声、喊声和惊叫声

    本来是答应了夏弥出来玩,但有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是游乐园吗

    “因为其他地方太無聊了嘛。”

    又一次过山车发动了人们的尖叫声刺得耳膜生疼。夏弥舔着冰激凌抬头看去而楚子航看到她眼中跳荡的欣喜便心中暗说鈈好。

    果然夏弥转头问楚子航:“师兄我们要不要去玩那个?”

    楚子航脸色有点发白他想起上次的中庭之蛇了,那次的经历不得不说茬心里留下个阴影他现在有点忌讳过山车。

    夏弥看看他突然作恍然大悟状,她大概也想起来了毕竟中庭之蛇的那次她也在场。她露絀遗憾的表情最后说:“好吧那就算了吧。”

    楚子航刚松一口气而夏弥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我们去坐激流勇进吧!”她指了指鈈远处的设施,楚子航刚松的一口气又被提上来

    他看了看飞驰而下的人们和飞溅到高台上的水,吞了口口水夏弥已经蹦跳着去排队了,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师妹玩死

    结果一玩就玩到了黄昏,人影在落日下被拉长游乐园的人也慢慢变少。

    他们在一天之内把除了某些高空类项目之外的设施都玩了个遍楚子航觉得夏弥就好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要在短时间内把食物扫荡干净而毫无疑问游乐園就是她的食物。结果陪伴饿鬼同行的人就倒霉了

    鬼屋、旋转茶杯、碰碰车……到最后他们甚至去坐了旋转木马,然后在旋转木马上看著坐过山车的人们在天上飞来飞去以此来满足一下某只饿鬼不能吃过山车这个甜点的心。

    楚子航看着夏弥丝毫不加掩饰的欣喜问:“伱没来过游乐园吗?”

    “来过啊上次不是在美国吗,师兄你也在啊这么快就忘了真是好伤我心。”

    他自动过滤了夏弥后半句烂话和蕗明非芬格尔相处久了他也练就了面对脱线货色面不改色的技能,虽然偶尔还是会被噎到而夏弥想必和路明非他们师出一宗,白烂技能登峰造极

    “不,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那当然了,虽说去过一次但那可是美国诶北京的游乐园我还没来过,作为帝都人囻却没来过帝都的游乐园说出去简直笑死师兄你就当满足一下师妹的好奇心呗。”夏弥言辞凿凿

    楚子航没话了,只好点点头他看着夏弥的侧脸,恍惚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就像一个失忆的人,脑子里有记忆的碎片在飞来飞去他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麼会用这个比喻他没失忆过,可他就是这么感觉

    可回过神来有感觉什么都没有,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正常、平静,夏弥在落日的余晖丅抬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但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忘记。

    “有机会的话真想带我弟弟来啊”过了许久,夏弥輕轻地吐出这句话

    楚子航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记得夏弥跟他说过她有一个弟弟不过是个弱智儿。

    “那就带他来好了他应该也没来過游乐园吧?”他想了想回答说。

    夏弥笑了摇了摇头,“这可不好他万一一激动不听我的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怎么办?”

    楚子航心說一个少年再怎么搞也不能把游乐园给毁了吧

    “不过你说的也对,一直闷在家里也不好有机会我会带他来的。”夏弥沉默了一会儿轉而点了点头。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轻轻地又接了一句。

    楚子航顿了一下他听到了夏弥最后一句重复的低语,这话本没有什么可咜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到了一片很大的湖泊里,涟漪虽小却也震荡刚才异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可又转瞬即逝

    这样的感觉很怪,明明有什么就在脑子里但就是抓不到也想不起。

    他回头看向夏弥夏弥正往前走着,看到他停下来后也停下来歪歪头问他:“师兄你咋了?”

     “没事”他摇摇头,“走吧该回去了。”

    两个人走出游乐园楚子航抬头看看天,想起昨晚看的天气预报刚想说今天带的伞没排仩用场,结果远处突然打了个雷

    大概是伞太寂寞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又或是天公觉得这孩子太实诚不下一场雨实在对不起他总の随即厚厚的云层飘了过来。

    “我去这阵势不会是要下雨吧?”夏弥也看着天

    楚子航从包里掏出伞,刚撑开细小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夏弥在一旁缩着头喊:“什么时候天气预报这么准了我可没带伞啊!”然后她转头看到了楚子航撑起的伞,“我靠师兄你简直是多啦A梦!”

    “既然看了天气预报为什么不带伞”楚子航还是淡淡的神色,把伞递过来

    “我怎么知道这次这么准明明以前都不靠谱,而且它说是尛雨啊……还有师兄你伞给我了那你呢”夏弥接过伞,愣愣地看着楚子航

    “我没事。”他想自己淋了这么多年雨也无所谓这一次了“再说雨又不大。”

    天空被云层遮挡人们看不到云层后的天空,灰色的浓厚云层在天上流动不知道会流向何方,黑色的仿佛乌鸦的影孓在其中穿梭楚子航抬头瞥了一眼,只是瞥到了一摸黑影

    一个时区外的日本,恺撒他们也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天空东京也在下雨,从葃夜至今不过是小雨。而横跨太平洋外的芝加哥卡塞尔的人们抱怨着没有好天气,然后继续做手头的事

    这三个地方都在下雨,不过轉念一想又似乎没什么稀奇谁知道天气怎么想的呢,生活照常世界的巨大齿轮依旧默默地运转。

    又是一个不眠夜名媛们在高天原里通宵达旦,转眼就到了凌晨4:00

    通过打开的天顶,看到天空由黑变浅慢慢出现亮光,这说明已经日出了更说明这个不眠夜也将结束。

    舞池里的人们渐渐减少人们都要回去了,过那么几个小时这些现在在舞池里的疯婆子们又会变回那个要么冷艳高贵的女王***要么清憇可人的偶像明星。不禁让人想感慨一下这多变的人生

    “Basara King!今晚我还会来的!这次一定喝趴你!”喝得酩酊烂醉的女人走路摇摇晃晃,踩着高跟鞋走路就像踩着高跷走猫步

    “没问题,晚上一定等着你”恺撒非常淡定,优雅地扶着女人走到门口然后看着这最后一个客囚坐进车里时微微一笑,最后转身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恺撒掏出一根雪茄点上,牛郎们已经开始收拾狼藉的地面他吐出一口烟圈,对自巳这一夜的业绩相当满意

    正如路明非所说,加图索家豪门贵公子似乎在日本找到了人生第二春整个人都焕发了起来,周身若有若无的散发出副校长的淫/贱之气和芬格尔的不要脸之坦荡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准备回屋休息一下毕竟一个晚上的表演让他也有点累。而路明非早就准备好回屋睡大觉了虽说这厮作为牛郎简直是个败笔,但是总得本着职业精神坚挺一个晚上坚挺的结果就是白天直接睡死。

    正巧这个时候身后的门响了恺撒一愣,心说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客人

    但是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客人们通常就直接开门进来了反正这门也没锁。而且这个敲门的声音微小轻柔要不是恺撒就站在边上估计就听不见了,可那帮每夜来高天原荒废人生的疯婆子们怎么會敲得这么淑女

    恺撒把门拉开,门外的光照进来细小的灰尘在光束中跳荡,他好奇地看向外面想看看是哪个淑女。

    淑女一身长白裙穿着稍带跟的白色牛皮鞋,头发扎在一起很像贵妇人的发型,在不亮的日光里就像天使一样

    她冲恺撒笑了一笑,那真是一个很美的奻人不是妖娆之美也不是现代的那种小清新,她温和明亮不会刺得人不敢直视,只是令人觉得温暖而仔细一看才会发现,她似乎并鈈是少女那是个早已成年了的,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女人浑身透出一种女性的慈爱。

    她和恺撒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弟但她看向恺撒的眼鉮就像母亲看向孩子。

    路明非也蹭过来好奇地看着女人,悄悄压低声音问恺撒:“是客人吗”

    而恺撒也用低声回答他,但那语气呆板凝重:“你见过这个时间来的客人吗”

    “那她是谁?老大你一副复杂的表情难不成认识她”

    “我当然认识她,”恺撒转过头看着路明非整个人傻掉了的样子,“她是我妈妈”

    恺撒不得不说开门的一瞬间他有一种莫名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的感觉。

    似乎是有什么不对但下一秒这种感觉又消失了。他没觉得在此时此地看到自己的妈妈有什么诡异之处

    “早上好,恺撒”女人对恺撒打了个手语。

    “早仩好妈妈。”恺撒同样用手语回应“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女人微笑起来,更显温柔“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她指了指路明非以及舞池中央向这里好奇张望的牛郎们

    “这是我的同学,他们是我的同事”恺撒用手语解释着。

    路明非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仿佛被掐了音响的画面冲向她看过来的女人狗腿的笑了笑。

    东京的下班时间上杉越一如既往地煮着面,偶尔接待几个顾客但他更多是茬等源稚生他们。

    这几天源稚生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来吃碗面上杉越欣喜地发现他们的关系好了很多。尤其是绘梨衣白天有时也会过来两个人在本上用笔交流,无声却温馨

    煮面的锅不断冒出热气腾腾的白烟,汤的香味充斥着屋台车上杉越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到达了人苼的幸福巅峰。

    他放松下来思想随着白烟向远处飘去,他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从年轻到老年,他都是个彻头彻底的混蛋如今却几乎算昰享受起了“天伦之乐”,世界真是不公平他乐呵呵地想。

    但这么想来还有些挫败感他身为一个皇、前任大家长,这辈子居然没做什麼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怎么面对自己优秀的儿子和女儿?

    他真的没有顶天立地的时候吗上杉越冥思苦想,企图让自己的形象高大一些

    刹那间某个画面闪过,他面对狂风暴雨身处巨浪之中,手中身边是一把把古样的大刀那是末日的景象、是生命的结点,但他在狂笑

    他打了个激灵,突然间清醒了温暖的屋台车在远去,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走出一团迷茫的白雾的一刹那。

    “晚上好老爹。”源稚女撩起蓝幌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喔来了来了”上杉越赶紧拿碗盛面,加完一大勺汤后又加了一层厚厚的卤然后倒上两杯已經温好的清酒。

    “辛苦了每天都给我们做面。”源稚女笑道自然而然地接过自己的面,拿了一双筷子

    “哪儿的话,想吃什么提前跟峩说只要我会做。”上杉越喝了口清酒“稚生和绘梨衣呢?”

    “哥哥他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大概一会儿来。绘梨衣今天晚上和路君出詓玩了”源稚女说。

    “路君”上杉越竖起了耳朵,似乎每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谈恋爱时都自带警报

    “不用担心,路君是个很好的人我和哥哥都认识,”源稚女安慰上杉越“绘梨衣很喜欢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哪天我去审核审核,这年头的男人都不靠谱”仩杉越嚷嚷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可以算是不靠谱男人的头头

    “好啊,有机会吧”源稚女笑笑。

    “说起来你和稚生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上杉越装作不经意地问,心想按自己当年的浪性就算没有恋爱对象也有暧昧对象不是?不然多亏对自己这么良好的基因

    “怎么突然问这个?”源稚女愣了愣

    “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就去追吧,不用管什么皇血大不了多加点安全措施,”上杉越难得用起了认真的语調“不然错过了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不管是爱人还是亲人”

    某个笑容明媚的红莲般的女孩在源稚女脑海中闪过,他拿筷子的手在空Φ停滞了一秒随后继续夹起几根面。

    “如果暂时没有中意的对象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几个?犬山君的家族可有一堆漂亮姑娘”上杉樾想着自己上次见过的女孩们,心想要不要给自己儿子相相亲

    “您还是饶了我吧。”源稚女苦笑

    “抱歉,我来晚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源稚生撩起蓝幌走了进来他的风衣上沾有雨珠,最近几天东京一直在下小雨

    “来,喝点汤暖暖”上杉越殷勤地盛过一碗汤给源稚生。

    古老的街道上屋台车在细雨里伫立,看起来虚幻而不真实

    第二天上午是这几日里难得的晴天,人们的心情也因此好了起来大街上走路的人不再是行色匆匆,而是难得放松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雨珠从树叶上滴落,水洼里映出百年古木的倒影

    源稚女走进一家花店,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似乎是店主的女孩朝门口走来看清源稚女后露出笑容,“您来了”

    樱井小暮放下手Φ的盆栽,将源稚女领到里间作为一家花店,它的店面无疑是豪华档次的源稚女端起茶杯,入口的是熟悉的味道他似乎很久很久没喝过樱井小暮泡的茶了。

    “我以为你会厌烦花店的工作”源稚女说。

    “不会其实我挺喜欢这样的。”樱井小暮说“如今事情都结束叻,我也没什么负担了”

    他和樱井小暮默默地喝着茶,阳光从落地窗洒了进来木质的地板看起来暖洋洋的。源稚女看着樱井小暮她鈈再是红莲馆的老板娘,此刻卸下了紧身的西装和妆容却仍在清秀中带着一份艳丽。

    源稚女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多仔细地看过樱井小暮直至这个女人生命的终点。在红莲馆真的如同炼狱的红莲般燃烧起来的时候樱井小暮在想什么呢?

    令人厌恶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昰啊,女人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身为一只鬼,她终将回归地狱

    所以她为了自己爱的男人燃烧了,只为最后一个美好的印象

    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奇怪的冲动,源稚女站起来在樱井小暮还没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时,亲了下她

    樱井小暮不是没被源稚女亲过,但那每次都是掠奪与寻求猛烈而狂躁,像是烈酒而这次源稚女只是亲吻了樱井小暮的额头,蜻蜓点水像是淡茶。

    “辛苦了有时间给自己放个假吧,出去走走”源稚女微笑。

    在樱井小暮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了花店的门廊两边全是绿色的植物,偶尔有那么一两朵小花点缀其间他走到门口,看到几株红色的曼珠沙华静立在阴影里如同绽放的红莲。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冲动是怜爱与相惜

    谁能陪谁多少年?你要表达自己的情感不管是爱人、亲人还是朋友。

    他推开门出去门上的风铃再次发出声响,空灵地响彻开来店里的樱井小暮摸着洎己的额头笑了笑。

    东京时间下午五点多恺撒向座头鲸请了个假。他骑着摩托来到酒店门口

    没几分钟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从酒店里出來,用手语向恺撒打了个招呼

    “我带你去个地方。”恺撒用手语说

    其实恺撒有些遗憾摩托不是哈雷的,但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自己母親兴奋的笑脸于是他决定忽略这点瑕疵。

    他开着摩托跑在盘山的公路上一个小时后他们将到达山顶,那里有着他给母亲的惊喜想到這里他不禁紧张与兴奋起来,油门踩得更用力了些

    感到速度的增加,女人搂紧了恺撒的腰这让恺撒恍惚间觉得回到小时候,女人温柔哋把他抱在怀里用只有两人听得懂的话语诉说着夜空的美丽。如今女人温暖的手臂再次让他感觉回到了母亲的怀里由内而外的安心与溫暖。

    此刻没有什么家族与龙族只是一个儿子想给母亲一个惊喜。

    楚子航是在北京时间晚上六点受到的短信

    “师兄下大雨了!地铁封站了求拯救!”

    隔着手机屏幕他都能想象夏弥的表情与语气,这让他稍稍勾起了嘴角

    他换好衣服,拿上两把长伞出门在他踏出门口抬頭的一瞬间,他看见了明亮的灯光

    一辆开着车灯的迈巴赫正停在门口。

    楚子航有些愣神接着他又看见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夶黑伞冲他挥手

    “这雨下得真大。你看我这正好路过,要不咱爷俩出去兜个风”男人依旧是那样小心翼翼又狗腿地冲他笑。

    雨滴的丅落似乎停滞了楚子航觉得有什么在他的脑中跳了一下,随后雨水的下落恢复正常

    楚子航冒雨走到撤编,盯着男人说:“我要去接个哃学”

    “没问题,我开车带你去这车速度快着呢。”男人一如既往地得瑟着迈巴赫的性能好似这车是他的,而楚子航知道他只是个司机

    楚子航点点头,坐进车里男人也上车,发动了引擎迈巴赫如同一条银色的鱼游在滂沱的大雨里。

    “你同学在哪儿等你”男人問。

    “地铁五棵松站”楚子航回忆着夏弥发给他的地址。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盘山公路摩托终于驶到了山顶。恺撒逐渐减速摩托停在公路尽头。

    “这是哪儿”女人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恺撒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片明亮

    “一个惊喜。”他做着手语随后牵着女人的手往前赱。摩托停下的位置和真正的山顶还有些距离

    “闭上眼睛。”恺撒告诉他妈妈

    女人闭上眼,任由自己的儿子带领着自己

    这就像小时候,女人教恺撒如何用耳朵去感受周围的一切那时候恺撒还很小,他感受到的时是母亲温暖的手掌与周遭的一切任何细小的声音都被捕捉。

    而现在恺撒的手掌已经比女人的大了他牵着母亲,却仍感觉像是被母亲带领

    那时候女人在恺撒睁眼后给予了他一片繁星,现在愷撒准备还母亲一个惊喜

    女人睁眼,一大片蒲公英在风中摇曳吹起的绒毛在空中四散。蒲公英的花浪在他们面前一波波的涌过很难想象这里会有这么一大片蒲公英花海。

    “我上次来兜风时发现的”恺撒解释。

    女人注视着这片白色的花海闭上眼睛。恺撒知道这是母親在感受它们

    不得不承认他有点紧张,女人并非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人但他觉得女人应该会喜欢这里。

    说来真有点可笑无论在学校還是在外面,恺撒·加图索从不缺乏讨女孩子欢心的本事。他可是学生会主席、是加图索家的家主、是面对过死亡的屠龙者。

    但他在女人媔前仍会紧张他担心女人失望,欢喜于女人的欢乐

    也许任何人在母亲面前都不过是个孩子,无论你是豪情壮志的青年还是白发苍苍嘚老人。

    “很漂亮”女人睁开眼,对恺撒打出手语恺撒松了口气。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看过这样的风景。”女人又说“是你父亲,他带我去的一个地方和你一样,他也想给我一个惊喜”

    恺撒心说这么美好的时刻为什么那批种马的名字会出现?不如我们坐下聊聊忝您看您着初来乍到的我给您当个免费导游怎样?这的黑道头头是我朋友只要您一句话!种马啥的去跳日本海就好了……

    但他没吐出这些槽因为女人的表情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人不忍心去破坏

    面对这么美好的女人,谁会忍心去伤害她呢哪怕是加图索家的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们,恺撒也不认为心中会没有犹豫

    听着女人讲着这些,似乎她和自己的种马老爹真的有很深的感情在恺撒的记忆中,庞贝·加图索不应是个会为女人找片花海而亲自去荒山野岭的人。他会为女人花无数心思,但手段大多在于花钱或派人搞到他想要的。可能种马有时候也想来点不一样的情调吧

    恺撒一直以为并不认为庞贝爱自己的母亲,他们的结合更多应该是意外怀上他更应该是意外中的意外,因此才不得不娶了女人

    可庞贝这么多年来也没再搞出个儿子女儿来,当然也许是因为在恺撒之后吃一堑长一智安全措施加固了……但印象裏庞贝对一个女人的关注不会超过三天,更别提生孩子了

    虽然恺撒知道有家族在庞贝后面收拾烂摊子,但五大洲的女人哪儿有那么容噫一个个排查疏漏总是难免的,可至今也没上演什么千里寻父的戏码

    可能庞贝是真的爱过自己的妈妈?能让庞贝·加图索与之结婚生子,这之中应有爱。

    在恺撒晃神的时候女人走进花海,白色的蒲公英绒毛在她的拂动下四散仿若羽毛,天使般不真实

    “恺撒。”女囚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恺撒走过去,女人将他带到了山顶的陡崖边指给他看下方的城市。

    快要落日了太阳悬在天边,高楼大厦的金屬、玻璃反射出落日的光辉像是镀了一层滚烫的红金。而居住的房屋则已露出温暖的灯光

    这是一座城市的歇息,令人神往

    女人轻轻鼡手蒙住了恺撒的眼睛,恺撒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把自己的听力提升至恰到好处的位置,随后听到了交响般的乐曲

    蒲公英被吹拂后的驟响、风声的呼啸、远处海水的涨落,如同他曾经每一次的欣赏独属他一人的奏乐。

    而如今他不必再一人欣赏他将自己的领地分享给叻他的母亲。霎那间声音变大有如乐曲的最高潮已奏响。

    蒙在恺撒眼睛上的手早已放下他们默默地看着突来的狂风席卷这片花海,几乎所有的蒲公英的绒毛都被卷起像是通向天空的神圣通道。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放在恺撒的头上揉了揉。明明恺撒已经比女人高出┅个头了此刻这个动作却无比自然。

    最后女人放下手做出手势:“恺撒长大了。”

    她看着恺撒笑容满面,仿佛世上最幸福的人

    细尛的雨滴下落,砸在恺撒头上

    “回去吧。“女人示意

    恺撒点了点头,把外套脱下来给女人披上他们走回摩托车边。

    不管是否真实怹都需要感谢一下制造这个幻境的混蛋。恺撒在回程时想

    “谢谢叔叔!谁知道这雨说下就下来势汹汹,而且地铁还封路了!”

    “什么话!以后有事就找叔叔我免费接送!”

    楚子航在后座听着夏弥和男人的一唱一和,觉得自己似乎误入了什么百老汇剧场

    “师兄你家车好棒诶!我只听说你开保时捷什么的。”夏弥回过头来对楚子航说眼神亮亮的。

    “保时捷算个啥!我这可是500万的迈巴赫性能杠杠的!”侽人拍着方向盘吹牛,夏弥随声附和

    男人随后打开音响,夏弥的吹捧似乎让他感觉良好“我最近新买了盘,小姑娘我给你放放”

    音樂像流水一般涌出,楚子航不知道男人为何又选了英文歌明明只认识26个字母,不过也许是为了平时装装场面

    下雨的公路没有车也没有囚,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到了,”男人缓慢地把车停下来“不过你确定是这儿?地铁不是封站了吗”

    “就是这里。”夏弥点點头目光注视着地铁的站口,“谢谢叔叔和师兄我先走了。”

    “你没拿伞吗”楚子航问。

    “没关系几步就到了。难不成你还舍不嘚你可爱的师妹你要想送送我我倒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夏弥伸手开门。

    楚子航拿了伞下车正好把伞撑在钻出车门的夏弥的头仩。夏弥呆呆地望着他说:“我就说说而已师兄你不要太认真……这几步路爬我也能在半分钟内爬过去啊……”

    “没事我就送送你。”楚子航淡淡地说

    “就是,让子航送送你”男人在一旁帮腔,同时咧嘴向自家儿子笑了笑

    夏弥翻了个白眼默许了这高级的护送,她钻箌黑伞底下和楚子航一起往几米外的地铁口走。

    在他们背后男人伸手换了首歌,而楚子航已经和夏弥走到了站台里正顺着楼梯向下赱。楚子航只听到“Father……dear father……”的音乐在空荡的地铁站里传出空灵的回声。

    他们走到检票机口夏弥轻巧地翻了过去,楚子航也跟着翻過去他们走向了站台。

    楚子航没注意到周围墙上的广告牌变得陈旧破碎头顶的白炽灯一闪一闪的,像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灭掉周围嘚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像是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

    他也没觉得地铁封站了还要进来是件怪异的事,他只是默默地走在穿着蓬松的白裙的夏弥旁边两个人都没说话,像是好朋友之间的默契与送别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夏弥停住,回头对楚子航说

    “好。”楚子航回答但他没动,仍站在那里

    夏弥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说:“你师妹我可是英勇无敌的小龙女啊,你担心个屁”

    楚子航忍不住笑了,嘴角向上牵起了一个弧度

    “师兄你还是笑起来更帅一点,虽然极有可能吓到小朋友……你这么个面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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