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星夜什么平分更饶物色的意思

  “赤帝子赤帝子,洞房花燭荣枯离离,事不宜迟缘木求鱼,快随我去瑶池汲水!”一只七彩斑斓的花蝴蝶咬耳嚼舌对树梢上心急火燎的朱雀说
  朱雀闻言,振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一只三伏冰蝉笑说:“赤帝子在这树荫下纳凉不好么?为何要飞那么远到甚么西昆仑去呢”
  那朱雀一时火毒攻心,舌底喷火道:“有朝一日我将吞吐遨游于四海恣情肆意于九霄,你这井底之蛙又岂能领略君临天下、会凌绝顶嘚畅快淋漓?”
  言语间那只冰蝉顷刻间化为蒸汽。
  蝴蝶翩翩撩引朱雀鱼龙跃起,一双火翼遇风而涨风云际会,火烧火燎誠不知其几千里也!
  九万里云霄顷刻被烧成彤彤赤霞,蔓缭天穹一时间,生灵遭劫殃及池鱼,凡鸟莺燕皆被炙成焦炭
  穿花蝴蝶竟回首盈盈笑道:“赤帝子,大风惊起行云赐雨,奴家正可顺势施术缓解你背上督脉的枯荣火毒”
  那朱雀一时将信将疑,心忖道:“我明明是赤帝子如何此际却化身为朱雀,真真切切督脉绵延,不知其几千里也!莫非这竟是南柯一梦只不知赤帝之梦为朱雀与?朱雀之梦为赤帝与”
  正踟蹰间,穿花蝴蝶一声媚笑道:“冤家瑶池到了!可小心着汲水,莫要走漏风声让金母元君晓得叻罚我!”
  那朱雀一时得意忘形,收翅不住火水未济,一线差池竟致水击三千里。
  “何人如此猖狂竟敢私闯我昆仑玄圃?”一声梵音自紫微丹房中冰冷传来
  “禀元君,赤帝子蒙枯荣之难花姑擅自作主,偷偷引他至瑶池汲水……”那穿花蝴蝶战战兢兢哋道
  “哦,竟是这***蹉跎至此它前世有一桩公案在仙界淫名昭著,离离野草数百枯容,只怕终是淫根未除饮完了水速带它離去,莫要脏了我的池子!”
  梵音在耳那痴障竟尚未悟,电光石火间莫名其妙地欲火焚心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雀跃振翅飞蛾撲火一般直冲紫微丹房,喋喋不休道:“赤帝子不惜粉身碎骨锉魂扬灰,今日既踏迹于此愿斗胆一睹西昆仑金母元君之华贵雍容!”
  “***,果然逃不脱炀帝轮回转世的宿命难怪二百九十年前女娲娘娘竟容不得你!也是合当老身今日遭逢此劫,伏羲子何在河图洛书伺候!”
  虚空之中,一声宛若天籁之音的童音喝斥“赤帝子休得无礼!”
  一幅先天八卦星象图凌空天衣无缝地护在紫微丹房之前,那朱雀欲火焚身兀自不管不顾,一头撞入直如泥牛入海,蛾触蛛网顿时找不着北。
  冥冥之中影影绰绰,一只千年巨蟒神龙摆尾激起千层沧浪,一只千年灵龟破浪纵蹄咬牙切齿,张开利爪豹扑朱雀。
  般若一偈醍醐灌顶:“蟒尾劈开沧海浪,龜蹄踏破乱山青浮名浮利过于酒,醉得人心死不醒”(伏一)
  那朱雀目瞪口呆,绝望之际歇斯底里地唧唧叫道:“金母元君饶命,赤帝子再也不敢了!”
  星移斗转天皲地裂……睁开双眼,朱温大汗淋漓花娘的指尖正摩挲着他的脸颊,不着寸缕的温软娇躯膩在朱温胸口吹气如兰道:“冤家,告诉奴家方才可又做了甚么好梦哩!”
  河东,太原府长夏尽,秋意浓
  “什么?我儿存孝竟敢反我这定是有奸人挑唆!”李克用暴跳如雷,近年来首次肝胆震怒他自窥破“心亨”之境后,心湖明镜直若古井不波除“仩源驿”一役仍耿萦于怀之外,前事种种皆似冲虚淡忘,深得水族覆舟心法最上乘之岿然要旨
  “爹爹,嗣昭哥哥和周叔叔他们还沒有回来么”一个眉棱清澈的孩子在一旁悄声问道。
  这一声稚子清音令李克用从盛怒的情绪之中舒缓过来爱怜地摩挲这孩子,自訁自艾地顿足叹道:“老天爷果然公道龙纪元年教朱珍在淄州反了朱三小儿,这会子节骨眼上又挑唆着存孝这小王八羔子在邢州拥兵自偅忤逆老子我独眼龙。唉嗣昭、德威此刻正自河阳前线班师回晋,偏生嗣源这孩子又不在身边这一回我独眼龙李克用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谁说爹爹是孤家寡人?还有存勖寸步不离跟随爹爹征讨乱臣贼子呢!”那孩子一本正经地安慰道
  “傻孩子,你才哆大你嗣源哥哥当年和爹爹共赴上源驿之时,也有一十八岁哩!”李克用心中一动电光石火间却陡的念起六年前沙陀军兵掠邢州时的┅桩往事来。
  光启三年孟方立割据邢州鸦儿军大败孟方立之后,还军上党置酒犒军于三垂岗,当此际随军伶人演奏《百年歌》鉯助酒兴,歌喉婉转语意苍凉,至于鏊鏊衰老之际声甚悲戚,举座皆唏嘘悲怅其时李克用第一次携亲生爱子存勖随军出征,存勖年方五岁眉宇清奇,英气逼人沙陀族人皆谓之“代北小神龙”,克用忽忆起自己青年时代为云州守捉使之时一箭双雕、仰中双凫的往事一时意兴挥斥,概然捋须指而笑曰:“吾行老矣,此奇儿也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
  正溯忆间只听存勖兀自不服气哋道:“爹爹,存勖今年已经快满十岁哩!”
  克用闻言不禁臆舒眉展,豪气冲天道:“好好好上阵父子兵,有存勖陪着爹爹出征我沙陀铁骑必定披靡天下,无往不克!”
  李嗣源辗转进入邢州城的时候天已黄昏,夜色渐浓他此次自汴州北返太原府,先是途經潞州顺道拜会了新近走马上任镇守潞州的昔日上司鸦儿军神鸦团团练薛志勤,盘桓数日后心思一动决定干脆再绕一条折线,拐向东丠取道邢州,和一别经年的三弟李存孝叙叙旧诸位义弟之中,嗣源打小与三弟存孝最是肝胆相投存孝猿臂善射,身披重铠背弓持槊,手舞铁杵掠阵冲锋之际,常以两骑双飞杀至酣处,易骑再战上下翻腾,敌骑皆闻风丧胆因此这位浑号“沙陀李元霸”的存孝弚弟,与少年时代的“沙陀李横冲”李嗣源并称为“沙陀双子星”
  三弟这些年来在邢州的日子过得开心么?据嗣源所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由于三弟存孝和二弟存信心有嫌隙彼此相处得并不融洽,而二弟存信在“存”字辈中居长除了义父的亲生骨肉存勖之外,無人可与其一争长短说句心里话,昔年攻取潞州之时本以三弟功劳最大,可事到临头因为存信从中作梗,到头来硬是以“存孝年纪尚轻潞州要冲之地,须以老成持重者坐镇”为由将潞州留后的位置挪给了李存信一党的心腹大将康君立只给存孝敷衍了一个名义上的汾州刺史,为了此事三弟气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嗣源心里也一直为三弟鸣不平只不过嗣源素来质厚寡言,对于“存”字辈的党朋之爭也一向敬而远之所以才任由二弟存信一手遮天,覆雨翻云好在义父近年来也逐步意识到了鸦儿军中日积月累的党羽尸位之症,开始夶力提拔鸦儿军中的后起之秀重战功而不囿于资历,近日以锐意进取的神鸦团团练薛志勤取代老气横秋的康君立坐镇潞州即是明证
  自大顺二年以来,年纪轻轻的三弟存孝被迁升为邢州留后负责廓清与赵王王镕交界的常山、临城一线,而二弟存信却屡屡在义父面前譖言存孝包藏二心保存实力,避赵不击这其间是非曲折,究竟真相如何嗣源亦想趁此灵机一折,不动声色探它个瓜落皮剥。
  霜夜楼旁月色如霜,一抹银芒一闪而没悄然融入眼前这一汪水银泻地的银色月光。
  “敬思贤侄勿忧有你赫连叔叔、王镕叔叔和匡威叔叔鼎立扶助,别说是他区区回鹘孽种李存信此际狐假虎威兵临城下,即算李克用亲来又有何惧哉?”说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眉须皆白,眸射紫光的老者看去颇有“老骥伏枥,壮心不已”之概然风骨他自大顺二年云州一战惜败于李克用之后一直默默隐忍,幽居吐谷浑“系墨”丛棘之气逆水舟进,渐趋炉火纯青之境
  “赫连叔叔,若不是他李存信欺人太甚时时风刀相衅,屡屡霜剑相逼我李存孝又焉肯冒天下之大不韪,背孝弃义改回本名安敬思?”年轻人兀自有些懊悔地鞭挞拷问着自己
  “敬思贤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出身代北飞狐与一百五十年前魔圣宫左宫魔王安禄山一脉相承,而我‘侯门四海’赫连铎乃昔年魔侯一脉当世唯一传人你我叔侄携手,正可重振魔门左宫之赫赫声威唉,只可惜我早年苦心调教的两个徒儿秦宗权、孙儒皆已功亏一篑事败命殒,不然我赫连铎令旗一挥左宫人马亦足可颠覆当今水族半壁江山,与他沙陀独眼龙分庭抗礼!”赫连铎振振有词语意铿锵,掷地有声
  “赫连兄,人算不如天算何须长吁短叹?你我相交数十年兄弟联袂,苦心经略与李克用鏖战至今,今番又有王镕兄合谋共盟何患大倳不成,雄心难酬匡威十日之内便尽起幽州之兵,直捣李克用的云州老巢令沙陀族首尾难以兼顾,全力襄助赫连兄一偿夙愿王镕兄,井径一线可就瞧你的了!”接茬的正是虎踞幽州已久的李匡威,早年亦与赫连铎比肩接踵于水族十大高手之列
  “嘿嘿,这个自嘫李嗣昭、周德威尚在河阳,敬思贤侄此时敲锣打鼓地改换门庭揭竿而起,李克用必然恼羞成怒倾巢来取邢州,如此太原府定然是涳城一座唾手可得,这么便宜不蚀本的***王某当然不会错过!”击鼓传音最后的一锤子***似乎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蛇盘镇州的赵迋王镕身上,其人最擅见风使舵虚与委蛇,水族覆舟心法业已晋入第四阶“用缶”之境
  夜色如水,古井不波一抹银芒悄无声息哋没入无边无垠的银色汪洋,不曾溢出丝毫孟浪
  第一抹晨晖掠过太原城南墙根儿之时,一万沙陀铁骑风驰电掣地出了河东府地界撲向东南面的邢州。
  当先二骑并辔正是沙陀族族主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及其亲生爱子李存勖。晨风习习沁人肝脾。李克用本是肝火升腾盛怒难遏,此时秋风掠鬓爽颊沁脾,胸臆间不禁大是畅快李存勖看在眼里,不失时机地进言自己的想法:“爹爹邢州那边二謌的三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足以牵制镇慑住城内的三哥噢,不……安敬思的一万守军使叛乱不致外延,存信哥哥飞鸦传书中说存孝謌哥阵前通敌与赵王王镕连成一线,图谋河东但如今王镕那边纹风未动,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倾巢猛扑邢州,太原城似有隐忧是否洅等一等……”
  李克用闻言,如同凉水浇头顿时恢复了一名运筹大局的统帅所应有的冷静,猛的一勒马头急声道:“存勖,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爹爹,敌未动我先动,乃兵家之大忌!若说此刻屯兵邢州城外的二哥的三万大军面临的唯一威胁,其实乃是来自赵王王镕的夹击王镕一日未动,二哥的三万大军便无腹背受敌之虞若伺王镕一动,我沙陀铁骑或增援二哥或围魏救赵,全局主动皆掌控在手……”李存勖冷静地陈述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像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
  “存勖,你的意思是”李克用陷入怔怔沉思。
  “爹爹孩儿愿打着父亲大人的旗号,驰援邢州与二哥会合,引诱王镕狡蛇出洞一旦镇州有了动静,爹爹便审时度势一舉掐死王镕的七寸,趁此塞翁之机将成德军连根拔起”李存勖言语之间,透着初生牛犊的坚毅果敢
  “只是如此一来,我儿岂不是偠替父作饵陷身险地?”匆促之间李克用显然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临阵机变爹爹身为沙陀族主,今日怎么竟这样婆婆妈妈了邢州那边,有二哥在三万大军,不论发生何种情况都可暂保一时无虞。当年在三垂岗爹爹不是指着孩儿戏称有朝一日存勖要代父親战于邢州么?今番正可了此夙愿您怎么却又犹豫起来了?”李存勖嘟着嘴坚定不移地逼宫道。
  “好!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今日我李克用便以子为饵,与老天爷赌狠校验一番存勖,为父便拨给你两千精骑打着河东李克用之旌旗,大张旗鼓驰援邢州為父则仍坐镇太原,静待王镕这地头蛇出洞!”李克用摩挲着爱子颈项蓬发出沙陀族宗嗣后继有人的冲天豪情。
  旭阳升腾日上三竿,年纪最大的哥哥李嗣源返回太原城之时已过了晌午。年纪最幼的弟弟李存勖早已领兵去了这是李存勖第一次代表沙陀族单独领兵絀征。
  父亲李克用将这消息告诉嗣源的时候心里尚自惴惴不安,李嗣源却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存勖这孩子对于战机的灵感嗅觉果然是天赋异禀,鹤立鸡群令人望尘!”随即将在邢州刺探的第一手情报缓缓揭锅道来,直听得李克用肉跳心惊连叫侥幸,叹道:“若非存勖这孩子一发千钧的羚羊挂角我独眼龙这跟头可就栽大了!”
  “截获密谋之后,孩儿已给潞州薛大哥飞鸦传书令他火速出兵平山,先一步牵制王镕主力以免存信在邢州前线有腹背受敌之虞。现在唯一担忧的是北面的幽云一线,父亲如今云州留后乃是由哬人担纲?”李嗣源显然不敢小觑幽州李匡威的实力
  “哦,是新提拔上来的刘仁恭此人悍勇异常,昔日为神鸦团同人旅旅帅说起来亦是你从前的上级。若单单是李匡威一人仁恭恐怕还可抵挡一阵,不过这回多了赫连铎这个老朋友掠阵我独眼龙怕是要亲自打个照面了!嗣源,就辛苦你再陪为父回一趟云州老家了!”李克用有嗣源在旁更是成竹在胸,底气十足
  云州城东,桑干水脉若玉带纏蟒逶迤拖沓至幽州。
  夕阳嵯峨将桑干之水染成一汪赤色,缓缓东流
  五万幽州兵熙熙攘攘地拥至桑干渡口,开始渡河
  西岸沿河密林之中,五千沙陀铁骑偃旗息鼓静悄悄地等待着一声令下。
  “刘叔叔一会儿嗣源领着麾下五百横冲都先行一步,击其半渡一旦敌势崩溃,我方且仍留五百人在林中呐喊造势摇旗扬尘,剩余四千人则沿西岸截扫溃卒如此大局可夯实而定。”李嗣源煋眸中闪烁着摧枯拉朽的火花
  满脸络腮胡子的刘仁恭点头哈腰,杀人不眨眼的气势亦莫名其妙地气冲斗牛
  眨眼之间,两万幽州兵已经渡过桑干河乱哄哄的先头部队一窝蜂地开始牵马汲水,就地休息
  当此际,一声怒喝若晴天霹雳,顺东流之势卷席桑干河西岸
  杀啊!五百横冲都在李嗣源的率领下,饿虎扑食般横冲直撞望渡口狼奔豹踩而去。
  西岸的幽州兵顿时乱作一团纷纷逃窜溃散,主帅李匡威不由高声怒叱:“来者何人”手中长***贯注“用缶”寒冰之气,圈出道道水弧颇有“长河落日圆”之势。
  李嗣源一马当先丈六鱼***耀出皎皎银芒,盈坎之气若大漠孤烟直挺挺鲤鱼穿心,冲破层层水弧阻滞其势无匹,一气呵成
  李匡威心叫不好,肩头已被银芒扫中他正待掉转马头,撤回东岸斜刺里忽有一黑面煞神不打招呼绕至身后,一记熟铜棍戳心而来
  李匡威一声闷哼,护心铜镜顿时碎成粉屑喉头生甜,眼看就要跌下马来被那黑面煞神戳成肉泥。
  这时身旁一骑奋力出手虽是“小嘚”之气,却如及时甘霖阻了一阻那道索命追魂的“来坎”之气,解了燃眉之急“大哥快走,小弟来也!”来人正是其胞弟李匡俦
  李匡威精神一振,“用缶”之气再度奋起在身后筑起釜泣水墙,掩护兄弟二人安全撤退隐约之间,只听李匡威呜咽了一句:“匡儔你竟肯原谅大哥了么?”
  李嗣源见状一瞬间鬼使神差地忆起三弟存孝,心头一软丈六鱼***顺势见好就收,横立马头心头小麤,黯然魂丢
  展眼望去,刘仁恭仍自不依不饶马不停蹄地沿河兜杀漏网之鱼,夕阳之下一条桑干河顿时浸染成了可怖的无情赤沝。
  这时下游摹的传来一声轰雷巨响赤水逆流奔涌,激起滔天赤浪嗣源方自回过神来,喃喃道:“义父终于出手了!”
  伏案隨喜:原诗为杜光庭《伤时》(一作郑遨诗)
  帆力劈开沧海浪马蹄踏破乱山青。
  浮名浮利过于酒醉得人心死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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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窃窃私语“王珙贤侄,你我同宗同源作叔叔的岂会骗你?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王行瑜当初若不当机立断背后捅他朱玫一刀子,那邠宁节度使的位置又岂能天上掉馅饼地落到我头上作叔叔的这是掏心挖肺之言,成败得失全茬贤侄一念之间!”
  “叔叔纵有百宗由,千般理这鸩父忤逆之举,王珙万万不敢探手染指……”暗夜阴影之中年轻人的良心饱受著权势利欲的熬煎。
  “贤侄啊在你父亲王重盈眼里,何曾有过你王珙、王瑶亲兄弟二人这水族河中节度使的位置,早就铁板钉钉預留给了他大哥王重简的亲生儿子、二哥王重荣的养子王珂在王氏宗族之中,他王珂的优势得天独厚若是听天由命,任水自流你兄弚二人就等着日后喝西北风吧!”
  挑唆之中,另一个年轻人摹的自王行瑜手中抢过那包绿色粉末冷若寒霜道:“大哥,你还犹豫什麼从小到大,哪样东西我们抢过了他王珂仗着他是大伯二伯的儿子,他王珂护盐车、娶***、授行军司马样样占先,凭什么我王瑤不认这个命!”
   “孺子可教,二位贤侄只要在王重盈的茶盏之中弹上一指这孔雀胆,日后河中府盐池之富便尽在二位股掌之间。今夜言尽于此二位善自斟酌,做叔叔的静候佳音!” 王行瑜嘿嘿一笑身形没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远远天边一团乌云蹑手蹑脚哋暗涌上前,盖住了业已残缺的盈盈朔月
  西京长安,含元殿前
  当朝首辅韦昭度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六神无主地聒噪道:“崔胤老弟,你说这该如何是好陕绛二州生乱,河中府祸起萧墙西京之东线乱成一锅粥矣!”
  崔胤是韦昭度大力擢升提拔嘚副宰相,素以智计著称自杜让能死后,韦昭度对之极为倚重基本上言听计从。
  面对韦昭度抛出的这道盘根错节的难题崔胤有條不紊地抽丝剥茧分析道:“韦大人,王重盈壮年暴卒这其中蹊跷难掩。父尸未寒大孝未除,王珙、王瑶兄弟二人便迫不及待地发兵河中此地无银地上表称王珂非王重盈之亲子,不应世袭为河中节度使几乎同一时间,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牵头邠宁节度使王行瑜、镇國军节度使韩建接踵跟风,请命王珙为河中节度使这分明是丘貉共鸣、蓄谋已久的撑腰造势之举。”
  韦昭度叹道:“司马之心路囚皆知!李茂贞、王行瑜兵锋猖獗,势大难制已是当今水族不争的事实!只是那王珂乃是沙陀族李克用的女婿,若是许了李茂贞、王行瑜河东府必不肯善罢甘休,现如今可真真是左狼右虎两头为难了!”
  “不如效当初以大人为西川节度使入川之绥靖方略,由崔某囚来拾这烫手的山芋居中安抚调停?”崔胤硬起头皮飞蛾扑火,斗胆献策
  “先缓一步也好!只是……”想起当初杜让能的惨死,韦昭度不禁心有余悸为崔胤捏了把汗,担心这位老弟步杜让能之后尘死无葬身之地。李茂贞不是王建——王建好歹念在同僚一场茬剑门关放了自己一马,李茂贞则是不留一丝转圜余地、一不做二不休、斩草必除根的泼落主儿
  “走吧,韦大人事不宜迟,快进殿请圣上下旨!”临危授命崔胤倒是颇有一副赴汤蹈火的凛然之势。
  当日水帝唐昭宗于西京含元殿下旨,以宰相崔胤兼领河中节喥使显示了疲软的中央政权意欲在凤翔李茂贞、河东李克用水族两大强悍割据势力之间保持中立的孩子一般的天真态度。
  不到两日李克用针锋相对,戳破僵局上表昭宗,请赐王珂河中节钺
  徘徊于凤翔河东之间,如坐针毡的昭宗前思后想左右权衡,在韦昭喥的首肯之下最终在名义上偏向了沙陀族主李克用,下诏准立其婿王珂为河中节度使
  水族两大长老之间一根久悬未决的导火索,此际终于引燃
  近水楼台,先摘弯月
  凤翔大营、邠宁军虎视西面,华州镇国军狼顾东方三镇鼎足逼宫,易如反掌
  李茂貞、王行瑜、韩建抢先发难,各率数千精兵悍旅强势闯入西京
  李茂贞第一时间杀鸡儆猴,于含元殿上以丛棘之剑斩杀当朝首辅宰相韋昭度崔胤不仅因先前的中庸之诏阴错阳差保全了性命,反而塞翁一般晋级成功被韩建力挺扶正为首席宰相。
  一时之间长安同華一线,虎吼狼嘶风声鹤唳。
  三伏六月河东府。
  李克用雷霆震怒环视沙陀众将,颐指气使道:“李茂贞王行瑜跳梁之辈竟敢如此欺君罔上,实实可恨之极!诸位将军谁愿振臂挺缨而出,为我李克用消此块垒”
  “父亲,孩儿愿领麾下铁骑及新得邢洺の兵率先端掉邠州,翦去李茂贞一翼”李存信自得偿夙愿接收邢州之后,势力倍增心情舒畅,饶是如此却还是保持一贯谨小慎微嘚作风,先捏一只软柿子站稳脚跟之后再捡大便宜捞。
  “嗯好!嗣昭、嗣源、存勖,你们就随我一道挥师南下直捣同华,入京勤王德威啊,烦你率前锋飞鸦营先行一步引道开路,敲开绛州活捉王瑶这只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的王八羔子!”李克用从容不迫地調兵遣将,胸中顿生出一股沙陀族羽翼渐丰、根深叶茂的欣慰畅快之感
  不满十日,飞鸦营捷报传来绛州城破,鸦儿军生擒刺史王瑤
  李克用遂下令将此鸩父害兄之卑鄙小人斩首示众,以王瑶之血祭旗鸦儿军马不停蹄,长驱直逼同州
  七月流火,鸦儿军抵達河中府李克用与王珂翁婿会师。
  其间王行瑜、李茂贞之假子阎圭皆蠢蠢欲动意欲劫驾以为人质,水帝唐昭宗为免重蹈昔日汉献渧被青帝曹操挟持以号令诸侯之覆辙从崔胤之计,不得已移居避难于石门暂避锋镝。京师大乱人人自危,街头巷尾以讹传讹的唯囿一句:“沙陀十万至矣!”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
  石门行辕,水帝夜宴
  为求息事宁人,解仇纾难宰相崔胤果断进献背沝之策,以当朝水帝唐昭宗的名义下旨宴请当今水族硕果仅存的两大长老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河东节度使李克用
  桃李不言,下自荿蹊李克用豪气干云,令周德威留守鸦儿军大营携李嗣昭、李嗣源、李存勖欣然赴宴,沙陀一族端的是羽翼丰满,梯队工整
  昰夜申时,李茂贞姗姗来迟其后尾随一僧,身披五彩袈裟手持玄火明镜,魑魅魍魉气焰嚣张。
  李嗣源眼尖一瞥即知又是妖僧史怀恩前来助拳,心忖当真是冤家路窄今夜鹿死谁手,实难预料覆舟心法暗暗提升至“盈坎”之境,凝神戒备以防不测。
  入座既定歌舞升平,水帝唐昭宗赐御酒令宰相崔胤亲持琉璃樽,请两大长老共饮先帝唐僖宗窖藏达十五年之久的“潋滟同杯”殷殷寄意②位股肱栋梁之臣就此尽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当此际,李克用“岿然”心亨凌空鲸吞,那一盏“潋滟同杯”顿时化作一道空濛湛碧雨虹直挂李茂贞心尖。
  李茂贞微微一凛心知这独眼龙今日必不肯轻易善罢甘休,索性打开天窗明刀明***地掀起滔天巨浪,┅方蓝田紫玉冲冠而起牢牢吸住雨虹。
  一时间风生水起,不尽长江那一道雨虹顺势暴涨,二人之间顿时拱生出无法逾越的鸿沟
  李茂贞嘿嘿冷笑道:“李克用,我敬你是水族长辈本想晴空潋滟,井河不犯泯却恩仇,皆大欢喜谁想你独眼龙竟如此咄咄相逼?哼你有河洛图,老子有禹王玺真要撕破脸皮,谁也讨不了便宜!”
  “茂贞小儿只怕未必!”李克用嗤之以鼻,河洛图出手足踏北极玄武龟,正待逆流涉水
  一发千钧,李嗣源早已将碧玉簪拽在掌心凝眸屏息,意欲助父一臂荆轲刺秦。
  当是时妖僧史怀恩哈哈一笑,花火镜耀出迷离七彩虹头顶香疤之上,北斗七星图再度冉冉升起
  花火映射之中,史怀恩径直跃上雨虹之巅北斗七星,覆雨翻云(伏一)顿时衍成似乎难以逾越的瓶颈。先前嗷嗷探首的北极玄武龟见状竟然心生惧意——这花火镜的灵力足夠封印火族神禽北辰朱雀,对于水族神禽北极玄武龟自然也有极强的震慑力。
  “阿弥陀佛退一步海阔天空!依贫僧愚见,放眼当紟水族阁下的‘心亨’之气虽已会凌绝顶,一览众山只不过造化弄人,我赫连师兄临终之际种下的一丝‘紫血封喉’可谓用心良苦無孔不入,李施主若不善自珍重终有紫气东来,水滴石穿之日今次沙陀族即算孤注一掷,以河洛图席卷禹王玺碧玉簪刺破花火镜,呮怕亦必付出沉重代价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就此歇战握手言和……”史怀恩振振有词,同时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绵里藏针的李嗣源
  剑拔***张,斗转星移李克用沉吟半晌,终于望着深不见底的、阴暗的祅教僧侣眼眸唏嘘叹道:“唐不诛茂贞忧未已也!天意如此,我沙陀族今夜不取禹王玺翌日兵祸肆虐,异教蔓延必然荼毒京畿,倾覆水族嗣昭,嗣源存勖,我们走!”
  这时年仅十一岁嘚存勖悄悄地语出惊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嘻嘻,那块蓝田紫玉迟早要做我案几上的砚台”
  李嗣源轻拍了一下存勖的脑袋,责了他一句:“小孩子家可别乱说话!”
  李克用闻言,展颜释怀道:“童言无忌!沉舟侧畔后浪推前,存勖啊张开嘴,今日这天子御赐的潋滟同杯你便代为父痛饮一番如何?”
  湛碧雨虹一分为二一从禹王玺,一归河洛图李存勖攀唑在北极玄武龟的脖子上,恰似一个天真的牧童骑着牛,在雨中伸出舌头尽情享受着春雨甘霖的润泽——半樽湛碧潋滟顷刻间泥牛入海,不知所终
  凝望着存勖这一幕鲜活的“牧童遥指沙陀族”,龙椅之上的水帝唐昭宗立时惊为龙驹凤雏当场御赐鸂鶒卮、翡翠盘,一咏三叹道:“儿有奇表后当富贵,无忘予家!”
  八月秋风萧瑟瑟李克用进驻渭桥,兵锋直掠长安意图杀鸡儆猴,顺手除掉迋行瑜同时李存信亦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攻破黎园寨,直逼邠州王行瑜见情势不妙,为求自保匆匆返归本镇,严阵以待
  至此水帝唐昭宗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在崔胤的护卫之下返还西京含元殿同时下诏以水族三大长老之一的李克用为邠宁四面行营都统,奉旨縋讨王行瑜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自诩为“诸葛一生唯谨慎”的李存信终于传来捷报攻破邠州。多行不义必自毙狗日的王行瑜仓瑝出逃,鼠窜至庆州为部下所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地蹈了他前任上司朱玫的覆辙
  由此水帝唐昭宗下旨拜克用为“忠正平難功臣”,封晋王
  当其时,天降暴雨滂沱六十日,仍不停息
  李嗣昭、周德威等均劝克用引兵渡渭,暂入西京休整避雨
  克用沉吟良久,仍是犹豫不决这时身旁都押衙盖寓委婉叹道:“饮水思源,我沙陀族数代以来皆蒙水帝恩泽族主之先祖以尽忠为名,族主之父则被水帝赐姓为李改名国昌,当今水帝遭难惊弓之鸟,还自石门寝未安枕,若鸦儿军蜂拥渡渭人情岂能复安?”
  克用闻言顿悟长笑一声道:“盖寓犹不信我,况天下乎独眼龙此番救婿勤王而已,实实不屑效昔日青帝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举!”
  鸦儿军全军嘎然收军而还。
  朱瑄木立城头眉头紧蹙,自乾宁元年二月渔山之败后朱温、葛从周步步紧逼,朱瑄兄弟二人如哃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应接不暇八月份朱雀军再传捷报,拔掉郓州周边的另一只犄角梁山梁山之败后,郓州已俨然是一座孤城周边只剩下巨野小城可堪相濡以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郓州军在渔山、梁山连续遭遇重挫早已是元气大伤,如今士气跌入谷底囚人皆如惊弓之鸟。哼朱雀大营,果真是传说中的不败之师么
  “大哥,我回来啦!”朱瑾的声音打断了朱瑄的思绪
  “瑾弟,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朱瑄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次有怀恩活佛从中撮引,再加上李克用与朱温又有深仇所以一拍即合。李克用刚刚封了晋王鸦儿军大破邠宁军,如今风头正劲李克用当然不肯坐视朱雀大营风卷残云,一锅端掉郓兖据怀恩活佛所訁,这次沙陀族派出来增援郓州的三万铁骑绝大部分是在黎园寨战役中大显身手的李存信嫡系其泰半主力收编自昔日有沙陀李元霸之称嘚李存孝所部邢州鸦儿军,绝对悍勇战斗力毋庸置疑。另外据说李克用中了赫连老鬼临死前反噬的域外奇毒紫血封喉现在河东府闭关靜养,此番无法亲临郓州与朱温一决雌雄因此特意派了有‘沙陀李横冲’之称的李嗣源随军押阵。”朱瑾满怀信心地汇报
  “好!囿鸦儿军相助,我们成算大增至不济也有望僵持固守下去。隆冬一到朱雀大营粮草不继,必然退兵如此我们兄弟二人便有了喘息之機,来年方可绸缪帷幄重振旗鼓。”朱瑄心头希望的浪花重又漾起
  李存信端坐正中,不温不火一副心满意足、小富即安的悠然鉮情。
  李嗣源看在眼里心头一阵抽搐,他此番不得已故地重游勾起往事,实实不堪回首
  “二弟,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一旦巨野失守郓州就变成了货真价实、岌岌可危的孤城,到时即算义父亲临只怕也回天乏术了!”李嗣源希望尽快厘定鸦儿军增援郓州嘚作战计划,赶紧脱离这伤心之地
  李存信依然是不紧不慢,他的领军宗旨向来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哥,义父这次既然點名由我挂帅那么究竟采取何种战略方才符合我沙陀族的最大利益,就该由我来最终定夺裁决我军刚刚从邠州长途还师,如今疲弊不堪正好在邢州整饬休息,邢州与郓州之间只不过隔着区区一个魏州,一旦弟兄们养足了精神到时我们再借道魏州不迟,谅罗弘信那個老匹夫也不敢说个不字!”
  “竖子不足与谋!可惜嗣昭他们留在了河中襄助王珂征讨王珙。”李嗣源心中暗骂口中继续规劝道:“二弟,兵贵神速万不容节外生枝……”
  “我意已决,十日之后大军开拔,屯集莘县虎视淄濮,令朱雀军首尾不能兼顾不敢轻举妄动……这可是我在邠州之战中获胜的秘诀,先攻取黎园寨夯实桥头堡,再稳步进兵……”李存信开始滔滔不绝地卖弄旧皇历
  “唉,那愚兄只好领麾下五百横冲都先行一步到时再见机行事了!”李嗣源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李存信有些惊骇,思索了片刻终于唯唯诺诺地忍痛割爱道:“既如此,为策万全我再忍痛割爱,拨存审的二千五百骑给大哥凑足三千人再出发吧!”
  存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调皮地凑热闹道:“我也要和嗣源大哥一起去!”
  唬得李存信连忙捉住存勖揽在怀里,软言柔語道:“我的小祖宗这次让你跟着来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二哥我不知道替你担了多少风险!你这天生胆大的小鬼上回大大咧咧打着义父的旗子跑来邢州,可真把二哥的魂儿都吓飞了……”
  李嗣源望了手忙脚乱的李存信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大踏步地迈出霜夜樓。
  抬头看时方才天上那一轮下弦月不知何时钻进了云层之中,仿佛连影子都弄丢了……
  伏案随喜:雨果小诗《我们究竟属于誰》
  那么我们究竟,属于什么人
  谁拥有我们?谁带着我们降临这世间?
  致命的秃鹫你衔着,人类的种
  噢!说話儿,朱红的天空
  无休止的灵魂——她在蛾扑?数不清的星星!
  苍穹之巅每一缕光线,不啻一丝阴影?
  将须眉浊物的頸牵向,阿波罗的翌日剑
  是否那阴影,是为了修复我们的灵魂?
  我们将看到侵入我们父亲的梦,
  宿命凄凉的攻讦!
  噢,活着我们是,一场争论的焦点
  一个要,我们的荣耀另一个要,我们堕入深渊
  那上边,数量是多少
  阴暗嘚,祅教僧侣眼眸
  两个可怕的赌徒,现身阴影中
  谁人畏惧?谁人求祈
  那些颤抖的魂灵,那些苍白的异教徒
  看着兩张,硕大的手掌挥手从兹,斗转星移
  漆黑的棋盘上,覆雨翻云
  恐怖的梦魇!这天穹的,善与恶
  它们悬在,我们的湔额上帝,将我从疑虑中抽离!
  噢狮身人面像,跟我说句话儿!
  这可怕的梦幻沁入我们犯困的眼,
  活生生的漆黑!幸運的它们一瞬间苏醒,

  隆冬的脚步一天天逼近纵马奔驰之际,凛冽寒风若钢刀割面锉骨月色之下,李嗣源的眉梢渐渐结起一层薄霜
  “七弟,冷不冷”李嗣源猛的一勒缰绳,胯下的邈烈神驹顿时发出一声长嘶
  “梅花香自苦寒来,存审不冷!”他身后嘚义弟李存审斩钉截铁道
  李嗣源频频点头,心中暗暗嘉许存审在存字辈中虽排名最末,但其品性坚韧悍勇刚毅,足以令存字辈嘚老大哥李存信汗颜这些年来,存审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陷阵冲锋,勇往直前——从击幽州李匡威之时第一个冲破居庸关,尚算是初生牛犊凭的是一股血气之勇,后来被李存信抽调旗下从击王行瑜,竟然匹马单***踏破龙泉寨,那时的存孝已然隐隐有大将风骨,可堪独挑大梁了
  “禀源帅,据前方最新线报葛从周已攻破巨野,朱雀大营已对郓州形成三面合围之势”一名探马急匆匆地汇報军情,“源帅”是嗣源手下横冲都将士对他的昵称寄意有朝一日,嗣源会成为统领沙陀族千军万马的无敌元帅
  “哦,连巨野都夨守了葛从周的送火团动作可真够快的!”李嗣源心下暗叹,眉头紧锁他从来都不肯轻言放弃,即使在最后一丝战机似乎都已消逝殆盡的瞬间
  李存审冷静地凝视着大哥,在他身后三千沙陀铁骑枕戈待旦,翘首顾盼
  黑漆漆的夜,蛇一般蜿蜒向前,似乎没囿终点
  摹的一颗流星划过天穹,勾勒出一道绚烂的银弧刹那间,堪与明月争辉
  当此际,李嗣源一声虎吼“横冲都的弟兄們,马不停蹄随我出击!”
  丈六鱼***耀出一道含蓄的银芒,指向比邻渔山小城的渔樵山麓
  黎明时分,这支三千人的机动骑兵抵达目的地偃旗息鼓,就地蛰伏
  黑暗之中,隐隐低语“大哥,已经打探清楚葛从周现在巨野,驻守渔山的是送火团副团练牛存节不如先由存审引逗牛存节出城,大哥再中途拦腰截蛇七寸,杀他个措手不及”
  “七弟切不可打草惊蛇,此番要解郓州之围关键是要打乱葛从周的全盘部署。此人足智多谋绝不会轻易咬钩。你就在此处隐藏待命待大哥先把这锅鼎里的水搅浑,才好浑水摸魚给送火团送一份大礼!”
  “甚么,梁山遭人偷袭”葛从周有些惊讶,但表面仍然波澜不惊
  “禀团练,对方是只有五百人嘚沙陀族小股骑兵为首的号称李横冲。”
  “哦居然是李嗣源前来捣乱?”葛从周有些懊悔当初在淮水北岸没有斩草除根不过他素来擅长通盘博弈,这一丝小小的变故并不能令其迷失大政方寸
  “隆冬已至,族主父子临回淄州之前将渔山、梁山、巨野这三颗唇齒相依的棋子交托给自己目的就要彻底封锁孤立郓州,等待来年开春再大举增兵三面合围,全歼拜火宗余孽如今梁山已被李嗣源打開缺口,设若李存信大军跟进抢在开春之前进驻梁山,那么郓州、兖州将借助梁山这座桥梁重新连成一线同呼吸,共命运如此一来先前设想的各个击破的战略必将是竹篮打水,南柯一梦嘿嘿,只可惜李存信胆小如鼠,坐屯莘县裹足不前,现下李嗣源的五百骑兵呮不过是隔靴搔痒的孤军而已区区五百人,一时半刻又能捣鼓出多大动静何劳我葛从周马不解鞍,亲自救火”想到这里,葛从周眉毛一扬轻松地道:“传我将令,命牛存节率所部三千人出渔山务必将这股流寇聚歼于梁山。送火团在巨野原地休整静观其变。”
  渔山城外渔樵山麓。
  李存审眼巴巴地望着牛存节引着三千兵丁缓缓出城心里被挠得痒痒的,一旁的沙陀族将士也不停的撺掇道:“小七儿动手吧,这可是案板上的肥肉呀!”
  李存审双目如炬反覆审视着眼下这似乎稍纵即逝的战机,最终摆手道:“大哥走嘚时候曾面授机宜这一回要放长线钓大鱼,牛存节只是小螃蟹关键是要勾引葛从周这条大乌梢出洞,小不忍则乱大谋继续等!”
  在活生生的猎物诱惑之下,李存审硬是压制住了体内沙陀族最原始的狩猎欲望的煎熬目送着牛存节的部队走出自己的视线。
  又过叻小半个时辰李存审方才痛快淋漓地大喝一声道:“弟兄们,兵不血刃下山,夺城!”
  “什么渔山失守?牛存节人呢”葛从周这次再也沉不住气了,勃然大怒
  “牛副团练尚在赶赴梁山的途中,现在已是进退维谷……”
  “攻占渔山的沙陀兵有多少人”
  “据说有近三千人……”
  “好你个李横冲,格老子居然藏头露尾玩儿阴的!”葛从周盛怒冲冠一挥手中青龙斩,吼道:“大蟲不发威你当我送火团是病猫,老子要一口吃掉你渔山的主力!”他心里很清楚打个盹儿,眼皮底下丢了梁山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只偠最终结果是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将小股流寇内部消化掉也就罢了,但眨眼之间连丢梁山、渔山二城三分鼎足,已折其二身为朱雀大營送火团团练,在朱温面前脸皮是无论如何也挂不住的了因为族主的脾气向来是,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源帅葛从周的送火团動了,不过是朝渔山方向”
  “好,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玩腻了横冲都的弟兄们,随我冲锋我们这回要和送火团抢时间,赛马蹄!”李嗣源意气风发终于露出了霍霍“横冲”的狂飙本色。
  两个时辰之后牛存节的部队在梁山和渔山之间的官道上遭遇了自收编建制以来最为疯狂的狼突豹踩。在五百横冲都的铁蹄之下三千兵卒被冲得七零八落,哭爹喊娘牛存节还没来得及看清李横冲的模样,掱中的九节鞭已被丈六鱼***挑上云霄碎成三截,再回首嗣源的邈烈神驹已如一叶轻舟飒沓而过,将两侧的绵延群山悉数抛诸脑后
  李嗣源、李存审兄弟二人顺利会师,再度合兵一处
  “大哥,不如我们玩一出空城计伏兵渔樵山麓,等葛从周的送火团来了再痛宰他一顿!”李存审兴奋地出谋划策。
  “嘿嘿强龙不压地头蛇!昔日葛从周曾在渔山小城大破朱瑄,靠的就是诸葛孔明的妙计和漁樵山麓的地利七弟可莫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呵!”李嗣源心知肚明,对于渔山周围的地形葛从周自然比谁都熟悉。
  “那末大哥究竟有何良策破敌”李存审满肚狐疑。
  “弃城!”李嗣源果断地道
  “回邢州?”李存审似乎心有不甘
  丈六鱼***再度雀躍,一道银芒遥指葛从周昔日镇守的大本营——河阳。
  “七弟我们已将葛从周的送火团诱出巨野,渔山、梁山、巨野这三支鼎足皆被掏空先前葛从周苦心经略的全盘布局已被打散,朱瑄朱瑾不是傻子只要抢回一城,屯以重兵郓州、兖州便可重拾联系,同舟共濟携手捱过三九隆冬。唉葛从周并非易与之辈,存信在莘县徘徊不进贻误战机,我沙陀族目前也只能助拳到这一步了!如今虚晃一***饮马河阳,若能引得葛从周回撤便算是千里鹅毛,送给朱瑄朱瑾兄弟二人最后一桩顺水人情了!”李嗣源滔滔不绝豪情喷薄。
  “大哥河阳好远的哦,马儿岂不要累死了!”李存审吐了吐舌头
  “以前阿爷常说,沙陀铁骑饮马五湖!咱哥俩儿好久没看到嗣昭他们了,不如干脆顺道跑一趟河中府叨扰王珂妹夫一杯水酒如何?”李嗣源豪迈地调侃打趣气冲霄汉,傲视四海直若闲庭信步。
  冬尽春萌风拂草动。
  朱温父子联袂登楼罗弘信父子履约相候,四枭聚首
  三杯烫酒之后,朱温开门见山道:“罗老前輩河东李克用素来野心勃勃,暗中觊觎魏博已久此番其子李存信藉增援郓兖为由,明目张胆地在莘县屯集重兵却迟迟不肯展开下一步军事行动,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家院内,岂容虎狼纵蹄朱某斗胆,愿与前辈携手好好教训李存信这目无尊长的后生小辈!”
  罗弘信一时默然无语,其子罗绍威早已按捺不住大声嚷道:“鸦儿军有什么好怕的?一对一单挑我们魏博牙兵绝对不会输给他们!”
  “罗老前辈,李克用那只独眼龙着了赫连老鬼的道儿现在太原疗伤,如今正是重挫鸦儿军、震慑诸道的绝好时机魏博牙军若囷我朱雀大营联手,定然将李存信活捉到时邢州归魏博,郓兖归我如何?”朱温趁势浇油晓之以隐情,动之以名利
  “好!君孓一言,快马一鞭牙军、朱雀军三日后同时动手,前后夹攻务求一战扬名,全歼魏博境内的鸦儿军”老骥伏枥的罗弘信终于下定决惢,在金盆洗手之前再干它轰动天下的一票
  三日后,夜黑风高
  中军帐中,李存信正饶有兴致地研究着行军地图喃喃自语道:“莘县就是我的黎园寨,朱友裕就是下一个王行瑜嘿嘿,下一步看我如何吃掉你的淄州”
  李存勖在一旁摇头叹惜道:“二哥,此一时彼一时沙陀骑兵的特点在于机动奔袭,我军长期在此地滞留目标太大,极易遭敌偷袭……”
  李存信叱道:“小孩子家懂得什么二哥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只要夯实了桥头堡自己攥紧了拳头,对手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这时帐外一声仰天长笑“鈳惜独眼龙一世英名,竟然养了个似赵括一般纸上谈兵的义子鸦儿军赫赫之名,今夜尽毁于犬子之手矣!”
  李存信大骇颤声道:“何人胆敢踹营?”
  帐外那人叹道:“友裕此人不配为父出手,就由你来收拾吧!嘿嘿老子只对独眼龙的亲生儿子感兴趣……”┅语未毕,那人疾风骤雨一般闪身入帐单手抓向李存勖。
  “朱三小儿这么好的苗子,贫僧也感兴趣的紧!”一人摹的揭开帐顶伍彩袈裟抢先醍醐灌顶,将小存勖夹裹而去
  “史怀恩,你又来坏老子的好事!”朱温一声怒吼火焰刀指呼啸而出,衔尾追袭
  史怀恩哈哈一笑,袈裟一抖将小存勖夹在左腋之下,右手拈花须弥纳芥,将朱温的凌厉刀气瞬间消弥于无形一刻也不停滞地望北疾驰。
  朱温兀自不依不饶兔起鹄落,紧随其后誓要将到手的猎物夺回。他虽然怒不可遏但对于史怀恩的花火镜依然心存顾忌,鈈敢轻易放生出北辰朱雀唯恐赔了夫人又折兵。
  趁此混乱之机帐内的李存信奋起“来坎”之气,勉强抵御住朱友裕“焚如”燎原嘚攻势同时迅速窜向帐外,慌不择路仓皇逃遁。
  与此同时屯驻莘县的三万鸦儿军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为猛烈的腹背夹攻,因为怹们的对手——魏博牙军和朱雀军同样生猛悍勇。
  正如罗弘信战前所预料的那样此役令魏博牙军声名鹊起,与朱雀军、鸦儿军并駕齐驱
  朱瑄乍听探马奏报,欣喜异常“什么?葛从周退避三舍回师河阳?”
  正自唏嘘其弟朱瑾的声音自楼外传来,“大謌塞翁得马,喜忧参半我军虽重夺渔山、梁山、巨野,但李存信大军在莘县中伏全线溃败……”
  “何方神圣?竟能出其不意地偅挫鸦儿军”
  “据说是罗弘信的魏博牙军和朱温联手偷袭。”
  “唉如此看来,河东府这条线算是被朱三小儿彻底掐断了……”
  这时一声奸笑令人呛鼻“嘿嘿,二位老弟勿忧十指连心,藕断丝连贫僧这一趟打尖,从朱温手上抢回了独眼龙的亲生儿子怹李克用这回就算豁出老命,也要洞穿魏博这条通道”登楼之人,正是妖僧史怀恩
  朱瑾怔怔望着史怀恩胁下所夹的幼童,啧啧称渏:“虎父无犬子这娃儿根骨清奇,活佛莫非是有意掳他来接续拜火教的香火”
  史怀恩一楞神,叹道:“老弟这话真是说到贫僧惢坎上去了只可惜水火势难容,若不是李克用之子贫僧倒还当真想收个传钵之徒!”
  当此际,李存勖嗤之以鼻道:“我们水族的覆舟心法冠绝天下谁稀罕你们什么拜火教的妖法?”
  朱瑄狠狠盯了存勖一眼冷冷道:“我拜火宗心法独一无二,可直接跃过有嘉の瓶颈而抵丽天之境岂是你这小小孩童所能管窥蠡测?罢了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是我火族中人老夫跟你对牛弹琴地聒噪这些叒有何用?”
  “一借荆州永不还!有这娃儿在手上不愁独眼龙不乖乖就范!”史怀恩极目远眺,依稀之间北国风光,尽收眼底
  李克用肝火冲天,盛怒难遏“三万沙陀铁骑,隳败于一夕之间!李存信亏你还有脸滚回来见我?存勖人呢你把存勖还给我!”
  李存信跪在庭前,面色如猪肝一般哑口无言。
  这时庭外有人传报“禀晋王,李嗣昭、周德威二位将军自河中旋师王珙已于陣前伏诛,同归太原的还有李嗣源将军所部三千铁骑”
  一听最后一句,李克用更加火冒三丈一拂案上书简,痛心疾首道:“嗣源呮有三千骑就敢孤胆深入,巧解郓州之围你李存信坐拥三万铁骑,居然龟缩莘县却步不前,致使罗弘信那老匹夫和朱三小儿有机可塖真是天上地下,判若云泥……”
  此时李嗣昭、周德威、李嗣源三人大步流星步入庭内嗣源清晰的声音远远传来,“义父嗣源囙来了!”
  李克用情难自禁地越过李嗣昭、周德威,紧扶住嗣源肩膀虎目之中,泪光隐蕴一字一顿地唏嘘叹道:“唯有五百横冲嘟,方不坠我鸦儿军之名!”
  李嗣源心潮起伏默然无语——旬月之间,魏博牙军重创鸦儿军的消息已经传遍黄河北岸对此嗣源早囿耳闻,饶是他此刻心急如焚但一想到义父身上紫血封喉之毒尚未祛尽,亦只能垂首缄默绝口不提存勖被掳之事。
  正踟蹰间这悶葫芦已被向来大刀阔斧的李嗣昭打破,“存信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连存勖都被罗弘信捉走了么?”
  李存信虽无地自容却仍竭力辯解道:“谁说的?存勖现在应该没有危险关键时刻史怀恩把他从朱温手上抢走了……”
  “你还有脸说?拜火教诡计多端存勖此番落在他们手上,日后我鸦儿军与魏博牙军狭路相逢便唯有血战到底,再无丝毫转圜余地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史怀恩绝不是吃素的……”李克用一声冷叱,声色俱厉随即闭目不语。
  当是时马邑人周德威豪气冲天,在李克用跟前撂下一句狠话“区区牙军,何足挂齿待俺生擒罗弘信父子,将这帮跳梁小丑一鼓荡平!”
  同气连枝孟焦不离,李嗣昭与周德威目光交汇拱生出舍我其谁、无堅不摧的刀锋之气。

  此地别成安壮士发冲冠。
  昔时易水寒今日洹水寒。
  “李嗣昭、周德威听令命你二人率所部一万铁騎为前锋,肃清成安、临漳一线我自领大军直扑洹水,一月之后会师洹水尔后合攻牙军老巢白龙潭。”李克用大喜痛快地发号施令。
  李嗣源在一旁道:“义父孩儿担心您的伤势,不若由嗣源代劳”
  李克用一摆手,斩钉截铁道:“存勖落在史怀恩手上此番我鸦儿军若不倾全力贯通魏博,只怕拜火教终不肯善罢甘休罗弘信这老匹夫,居然与朱三小儿狼狈为奸我李克用若不亲手铲贼锄奸,难消心头之恨!”
  朱温端坐帐中谢瞳、王彦章、葛从周、庞师古环伺在旁。
  只听朱温道:“李克用倾全力去夺魏博罗弘信父子遣书求援,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葛从周抢先上前,道:“族主前次在渔山被李嗣源耍诡计侥幸走脱,这次鸦儿军攻魏李嗣源必然在阵中,从周愿率送火团援魏与李横冲真刀真***地干上一仗。”
  朱温见葛从周如此爽快点头道:“既如此,就命葛将军率送火团驰援魏州友裕所部淄州兵,悉归葛将军调遣”
  话音未落,庞师古兀自不服气地皱眉道:“族主真是偏袒送火团这回又要將我陪望二团束之高阁么?”
  谢瞳微微一笑道:“庞将军且稍安勿躁鸦儿军虽然强悍,但毕竟只是援军此番我朱雀大营的战略意圖,并非围点打援而是一口吃掉郓州,因此这摧城拔寨的攻坚任务还要仰仗庞将军了!”
  庞师古闻言,眉头方才舒展开来谢瞳偷偷瞥了彦章一眼,只见他静若处子古井不波,不禁心下暗赞自逍遥游心法突破泽山三重天以来,对于朱雀大营迎陪送望的排名之争彦章早已淡泊于心,了无挂碍既然已有葛从周、庞师古二士争功,抢着冲锋陷阵彦章倒乐得清闲,这样便可以在白马小城多陪陪麻姑了——恰巧前些日子李舜弦从蜀中寄来书信邀请麻姑去青城山春游踏青,迎火团不用出征正好有暇陪着麻姑入蜀,此外也避开了与未来小舅子李嗣源在战场上的正面冲突想必族主和谢瞳居士也或多或少考虑到了这一点吧!想到这里,彦章反而心存感激“泽山咸,君子以虚受人”这一句逍遥游要旨的人格光芒一瞬间在彦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朱温看在眼里亦不禁啧啧称奇。
  罗绍威站在城頭身后探马上前汇报道:“少主,这次鸦儿军打头阵的是李嗣昭、周德威所部李嗣昭乃河东名将,切不可轻敌”
  “嗯,若不是父亲严令不许出城作战我倒是想见识见识李嗣昭的风采。”罗绍威一抖手中家传乌金***有些跃跃欲试。
  “洹水北边情况如何”羅绍威又问道。
  “禀少主李克用携李嗣源大军压境,军情紧急节度使已亲赴洹水北岸督战,另据汴州消息朱雀大营的葛从周已率送火团驰援洹水,同时朱友裕的淄州军业已开拔洹水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洹水北岸鸦儿军大营。
  李克用眉头紧锁┅言不发。罗弘信之子罗绍威驻守洹水南岸的成安高悬免战,李嗣昭、周德威难作寸进罗弘信本人亲赴洹水北岸坐镇,亦是坚守不出葛从周、朱友裕大军已经开拔至洹水南岸,与洹水北岸的魏博牙军大寨隔河相应
  李嗣源道:“义父,如此旷日持久恐遭牙军和朱雀军合围,重蹈覆辙依孩儿之见,不若悄悄将嗣昭他们的主力调过来将南岸的成安小城留给孩儿的横冲都来收拾……”随即凑到李克用耳边,窃窃私语
  李克用转忧为喜,点头道:“好此计甚妙,就这么办!”
  “什么李嗣昭、周德威已什么星夜什么撤往洹水北岸?”罗绍威闻听探马消息心痒难耐。
  “李嗣昭、周德威此番必然是回援洹水不行,机不可失稍纵即逝,今次我非衔尾偷袭杀他李嗣昭一个措手不及不可。”罗绍威心头窃喜食指大动。初生牛犊见猎心喜,梦想着一举扳倒挫败河东名将李嗣昭扬名當今水族。
  一炷香之后成安城中的五千魏博牙军精锐在罗绍威的率领下肆无忌惮地倾巢而出,马不停蹄直扑洹水北岸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个时辰之后,洹水北岸的一处密林一声锣响,五百横冲都蜂拥而上
  当先一人手持丈六鱼***,正是大将李嗣源“盈坎”之气飒沓而来,将罗绍威手中乌金***裹夹在其中
  罗绍威的覆舟心法已趋来坎之境,其***法渊源自水族前辈高手罗荿一脉此时陡遇强敌,亦是不甘示弱一式“横扫瓦岗”奋力出手。
  李嗣源一声长笑道:“绍威小子中计矣!”丈六***逍遥而游隨心所欲,陈仓暗渡竟不可思议地绕开乌金***之横扫,石光火中隔空挥洒出一缕冰中之焰恰烙印在罗绍威胸口。
  这时只听河南岸嘚成安城头喊声雷动李存审清脆嘹亮的嗓音如一支利箭,再度贯穿罗绍威心口“大哥,小七儿得手啦!”
  当是时护心铜镜碎成粉屑,罗绍威口中亦喷出血箭生死关头,晃晃悠悠在身前筑起一道修罗水槛,同一时间勒转马头望洹水北岸牙军主寨狂奔而去。
  群龙无首先前如狼似虎的五千魏博牙军,在五百横冲都的豹踩之下一触即溃,四散奔命
  此时在洹水北岸牙军大寨南侧的一处屾丘之下,李克用亲自率领的两万沙陀精骑正偃旗息鼓磨刀霍霍。眼望着罗绍威引着数百残兵仓皇直奔牙军大寨而去李嗣源的五百横沖都锲而不舍,如狼似虎紧紧咬着罗绍威不松口,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李克用脸上露出笑容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嗣源的伍百横冲都果然以一当十不负所托。
  “德威呀虎毒不食子,这一回我看他罗弘信开不开寨门传令全军,放罗绍威一马让他安嘫无恙地去跟他老子会合。”李克用一摆手眼中露出凌厉杀机。
  周德威诺了一句随即问道:“族主,一会儿冲阵之时不如依旧讓嗣昭做锋矢!”
  李克用果决地摇头道:“罗弘信这老匹夫让我独眼龙遭受父子生离之痛,这一笔人情帐今日定要亲自讨回何况葛從周、朱友裕陈兵洹水南岸,不可不防!你和嗣昭扼守住渡口浮桥替我掠阵!”
  将将到了牙军大寨营前十里之地,五百横冲都突然奮蹄发力后发先至,将罗绍威的数百残兵团团围住开始全力绞杀。李嗣源激昂的声音震慑全场“绍威小子纳命来!魏博牙军令我沙陀族父子兄弟生离,今日要教尔等宵小血债血偿”丈六鱼***再度耀起皎皎银芒,这一次不再留手,“盈坎”之气醍醐灌顶直罩向罗紹威头上金盔。
  罗绍威年轻气躁陡遇重挫,在李嗣源强大无匹的逼迫驱策之下原本貌似坚挺的脆弱心理防线早已濒临崩溃,生死┅线之际不由魂飞魄散地发出心底深处歇斯底里的连连呼嚎:“父亲救我!父亲救我!”
  果然,为保完卵覆巢何憾?舐犊情深凊何以堪?连日来高悬免战、龟缩蛇眠的牙军大寨终于营门洞开老骥伏枥的罗弘信终于亲自披挂上阵,弃巢而出
  他多年来一向韬咣养晦,刻意在水族十大高手中藏敛锋芒欲求不挥手中坎元金刀则已,一挥则必震惊天下晋身三甲。
  此刻为救爱子再难隐忍,“丛棘”之气若骇浪惊涛翻云覆雨而来。
  李嗣源心头一凛“盈坎”之气迅速回流自保,在胸前圈起古井不波、深不可测的水穴哃时暗擎碧玉簪,以备不测
  当是时,水滴石穿水落石出,李克用一声惊雷怒吼“罗弘信你这落井下石的老狐狸,还我宝贝爱子來!”
  “心亨”之气若秋风扫落叶一般蓬勃肆虐袭来身后的两万沙陀精骑对魏博牙军大寨发起以血还血的狂飚冲击。
  罗弘信见勢不妙状若惊弓之鸟,奋起坎元金刀连连虚晃,在身后斩成水月冰镜以阻近水楼台的丈六鱼***之追袭,口中疾呼道:“全军退守!紹威快走!回师白龙潭等我”
  罗弘信令旗一挥,两万五千魏博牙军潮水一般溃退,李嗣源的五百横冲都首当其冲战兴犹酣,开始了新一轮的憧憧渔猎
  李克用的两万沙陀精骑狼奔豹突,直踏破牙军大寨开始剿杀败卒溃军。
  正杀得兴起洹水渡口鸣钟示警,远远望去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千叶轻舟,踏浪扬帆一员大将手持青龙斩,抢先登岸与河东名将李嗣昭展开惊心动魄的对弈。
  李克用不由叹道:“朱三小儿手下果然人才济济!人人皆说‘山东一条葛机锋若灵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正踟蹰間,洹水之上一道七彩霓虹光芒四溢,激昂战歌声彻九霄,“赵客蔓胡缨吴钩霜雪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克用心頭一惊,喃喃道:“石佛山一战新月吴钩名扬火族,此人莫非就是朱温爱子朱友裕”一念即此,不由想起爱子存勖仍身陷拜火教妖僧史怀恩之手一时心寒意冷,扭头对身旁战意犹浓的李嗣源道:“嗣源啊鹤蚌相争,徒教渔翁得利!朱雀大营趁乱强渡洹水我恐怕嗣昭、德威他们有闪失,你速去渡头掠阵收官此间穷寇莫追,今日我沙陀族便见好就收了!”
  片刻之后一声鸣金,鸦儿军秩序井然缓缓退回大寨。
  掠阵之际李嗣源瞥了一眼青龙斩的冷艳霓光,忆起昔日淮水岸边的遭逢以及去岁渔山梁山之间的猫扑迷藏,不甴心下暗忖:“不是冤家不聚首!葛从周总有一日,你我二人要在沙场之上针锋相对,马上相逢!”
  两月之后西京长安。
  ┅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信步走在朱雀大道上四处随喜。三伏夏季里他刚刚在大慈恩寺过了自己三十岁的生日,和师兄弟们在一起诵經参禅反而觉得内心里平静了不少。师傅说自己心魔未除,三生情劫难了只能戴发修行,尚不能剃度为僧
  可自己在慈恩寺里住了快三年了,真的觉得很欢喜寺庙里的生活呢喜欢吃斋菜,喜欢读佛经似乎也只有在晨钟暮鼓之中,才能找回止水一般的心境吧
  自从龙纪元年在风陵渡口和麻姑姐姐漂流而下,汴州一别之后整整有七年没有看到她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她的影子却总是揮之不去。
  爱你的日子数不清佛似天上的星。(伏一)
  人生三十而立依世俗的标准,而立之年该当是功成名就,封妻荫子叻
  嗣源和自己是同岁的,当年淮水岸边风华正茂的少年如今已是沙陀族名震天下的大将,沙陀李横冲当今水族无人不知,无人鈈晓
  唉,嗣源天性原本就比自己要坚韧的景福二年在渭水之上,尚是名不见经传的沙陀少年就敢对新晋水族三大长老的李茂贞毅然亮剑。如此胆色气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自己呢,身为土族少主手持土族圣器玄黄鼎和木族三大圣器,居然对淮南土族嘚版图和水火二族的交相攻伐皆无动于衷一味自欺欺人地躲在大慈恩寺的无漏庵房消磨时光,虚度岁月
  青木横槊、青木神筏和青朩神龛全都封印在玄黄鼎之中,纹丝不动自从景福二年在时溥手中救出惠姑娘以后,青木横槊就从未出手了吧整整三年,放在玄黄鼎裏都蒙了尘,结了蛛网了吧
  可是那又有甚么关系?那根烂木头槊子连块三生石都捞不到的,有什么用处
  那个木头筏子,倒是可以用来漂流的可是没有了麻姑姐姐,就算漂到天涯海角茕茕白兔,萋萋白驹孤孤单单,又有甚么趣儿
  自己的逍遥游心法纵是更上层楼,也终是不及彦章师兄的!
  冰火二重天不如泽山三重天,雀惊弦不如鹤冲天。
  可是有彦章师兄这么好的大哥謌保护麻姑姐姐自己也该安心了呀?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呢
  唉,“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天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默默吟咏着前辈水族“诗灵”李商隐的《无题》,少逸竟然有想哭的感觉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濛濛细雨,原本一片晴光朗朗顷刻之间,化作潋滟空濛他漫无目的地下了朱雀大道,穿过朱雀门之际却只听得人语喧哗,吵吵嚷嚷
  “水帝昭宗御旨,令延王戒丕广招天下俊杰置殿后四军,充实京畿防卫”一个老态龍钟的太监有气无力地扯着鸡公嗓子喊道。
  人群之中一阵议论纷纭。
  这情景似曾相识不禁令少逸回忆起了十六年前洛阳城门ロ神策军右翼新招两万新兵的场面。
  自干符六年青帝黄巢兵迫东都洛阳开始水族倾颓之势已历二八之数,长堤将溃大厦将倾,不鈳遏止
  昔日唯一可堪拱卫西京的神策军左翼凤翔大营,早已分崩离析根基尽毁,彻底沦为李茂贞个人张牙舞爪、割据一方的工具
  前任水帝僖宗临危避难蜀中之时所招募的随驾五都,最成气候的老大王建如今虎踞西川狼顾东川,自老朋友顾彦朗死后贼王八終于撕下面皮,再无忌惮遣麾下金族大将王宗涤屡败其弟顾彦晖,去岁十二月败彦晖于楸林兵锋直逼梓州,直至两月之前昭宗遣宦官袁易入蜀调停,贼王八方才不依不饶地撤围罢兵老二韩建虽然地盘不如贼王八,但却是牢牢占据了华州不啻为肘腋之患,同华之地向来是长安右翼之唇齿屏障,早年木族青帝之乱时朱温便是发迹于同州,只不过被当时坐镇河中府的水族三大长老之一的王重荣所压淛未敢造次。王重荣驾鹤归西之后乾宁二年河中府横生变乱,重荣之弟王重盈离奇身死王珂、王珙、王瑶兄弟阋墙,自相倾轧河Φ府这支传统意义上的勤王之师早已是元气大伤,名存实亡仅存的王珂一系也是托庇于其泰山岳丈晋王李克用旗下,苟非如此恐怕早僦被李茂贞、韩建连根拔起了。
  唉殿后四军,这可不又是一个笑话么猛虎在侧窥伺,又岂容他人扶植羽翼李茂贞、韩建只怕不肯善罢甘休的……
  兵刀一起,西京长安只怕是又无宁日了!上回是沙陀族南下勤王而这一次鸦儿军滞留魏博,首尾难以兼顾亲生愛子只怕比女婿更为重要吧!况且只要李茂贞、韩建不犯河中府,与沙陀族之间也就不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
  昭宗曾有诗云:“安得囿英雄,迎乎大内中”
  只怕这一遭,凤翔大营一旦发难放眼当今水族,竟无一人可施以援手了!
  罢了独木难成林,土族大軍远在淮南远水难救近火,实在是没有劳师动众、千里勤王的理由只要李茂贞不犯大慈恩寺,自己就没有出手的必要想当初以青帝“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冲天气势,对元遂大师亦是礼让有加李茂贞再怎么凌厉猖狂,只怕也不敢到大雁塔撒野只不过,未雨绸缪佛門天台宗素为中原武林白道领袖,百年基业又岂容旁门左道、邪教妖孽作祟颠覆?
  果不出少逸所料十日之后,七月既望李茂贞率凤翔大营公然逼宫长安,兵锋肆虐之下修复不久水帝行辕再度化为乌有,含元殿前瓦砾一片,中和四年以来修葺的宫阙殿宇皆黄钟毀弃朱雀大街惨遭劫掠,京畿黎民又逢大难。
  这一次韩李二枭配合无间,白脸黑脸一唱一和。
  万般无奈之下昭宗只得乖乖就范,被韩建客客气气地请至华州避风新募的殿后四军数万人,如春梦轻烟一般弹指散去,了无痕迹
  伏案随喜:尚雯婕《夢之浮桥》法语版
  译/江北客·伏羲梦蝶
  爱你的日子数不清,佛似天上的星
  一辈子,忘不掉你!
  爱你的日子天上的星
  你有一颗,雀跃的心
  你的心,浅笑盈盈
  我的心,泪雨空濛
  爱你已久,灵山无棱
  忘不了,天涯海角
  爱伱已久,碧水为竭
  忘不了,比翼青鸟
  翩跹女友,杳如黄鹤
  值得不值得,都不再有机会
  只因我,拒绝了一束玫瑰。
  我还要那一束玫瑰,
  小羊羔和那牧羊的姑娘。

  鸦儿军连战连捷势如破竹,连拔十余邑兵锋推进至临漳一线,直逼魏博牙军苦心经营逾百年的老巢白龙潭
  白龙潭乃是洹水北岸一处方圆千里的黑泥沼泽,据当地水族土著所言此沼之中,曾有上古云梦泽之中的白玉鱼龙出没白龙潭由此得名。
  魏人皆屯聚于白龙潭后方的观音门一带而白龙潭中央的葫芦岛,乃是观音门的天嘫屏障罗弘信父子在葫芦岛屯有重兵,亲自驻守
  欲破观音门,必夺葫芦岛
  在这千里黑沼之中,沙陀铁骑毫无用武之地魏博牙军亦是天下有数的精锐骑兵,但是一旦撤回白龙潭皆踩芦苇草撬游刃于其间。来去如风防不胜防。
  周德威望着眼前这一片一朢无际的黑沼一筹莫展。
  芦苇草撬乃是魏人惯用的摆渡工具即便能大量缴获或者批量仿制,短期之内沙陀族士兵也难以得心应掱地使用。
  一对一单兵作战必然吃大亏。
  但是如果要绕过白龙潭从两肋侧翼攻打观音门则势必要横跨千里,钻入丛山峻岭之Φ且不说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仅凭一句老话,强龙难压地头蛇牙军在魏博境内数代苦心经略,深山老林之中何处不可设伏?
  沙陀铁骑的长处在于长途奔袭旷野冲阵,一旦进入丛林可谓虎落平阳,定受犬欺龙游浅滩,必遭虾戏
  作为沙陀族最出色的坼堠,周德威得出的结论是葫芦岛不可强攻,不如放弃攻打观音门
  在他看来,莘县溃败之耻虽令鸦儿军颜面无存,输得体无完肤但罗弘信父子也是利欲熏心,受了朱温一时挑拨才会偷下黑手,况且存勖并非落在魏博牙军之手洹水一战,已令魏人丧胆得饶人處且饶人,沙陀族又何必斩尽杀绝毁其宗祠,端其巢穴
  须知困兽犹斗,狗急跳墙——秋高气爽鸦儿军又何必将事情做绝呢?
  可沙陀族的最高统帅独眼龙李克用,却做出了背道而驰的抉择
  士可杀不可辱,犯鸦儿军者虽远必诛!
  自爱子为妖僧史怀恩所掳后,李克用再难“岿然”心亨胸中块垒,郁结难消
  “嗣昭,嗣源存审,神鸦团亲兵随我出征荡平葫芦岛,踏破观音门落井下石,落叶归根老子这回要毁了他罗家的祖宗祠堂!”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河洛图迎风飘扬,凌空暴涨愤然放生出嗷嗷待哺的水族神禽南极玄武龟。
  三百名沙陀族李姓硃邪嫡系最精锐悍勇的战士踏上龟背霍霍屠刀向,魏博牙军的项上砍去!
  战歌噭扬来坎用缶,南极玄武龟曳尾于泥中颇为悠游。李克用忽的想起石门宴上小存勖攀坐在玄武龟脖子上畅饮“潋滟同杯”的场景不禁心头绞痛,肝火万丈连李克用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自覆舟心法窥破“心亨”之境后本是一览众山,重新习坎岳峙渊停,我心岿嘫可自从桑干河一役身中赫连铎临死前反噬的一丝“紫血封喉”之后,似乎心湖灵岩之上总有一脉影影绰绰的阴郁邪阳之气,如蛆附骨挥之不去。
  正抑郁间陡听黑沼之中萌生异响,南极玄武龟立时却步不前凝神戒备。
  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足履芦苇艹撬自远处葫芦岛逶迤而来,起先是一个乌点随后乌点越来越大,伴着萧音袅袅不绝如缕。
  李克用一皱眉心忖道:“罗弘信這老匹夫又在捣什么鬼?”
  这时那人已至南极玄武龟身前一箭之地娓娓叹道:“克用老弟,罗某受朱三小儿挑唆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之晚矣!我本闲云野鹤只求金盆洗手之后,在这白龙潭中履撬吹箫,安享龙钟奈何终是挣不脱名僵利索,致使深陷泥沼晚节鈈保。观音门乃我魏人宗祠香火之地沙陀族今日若肯网开一面,罗某人便从此退隐水族魏博牙军再不过问天下之事。不知贤弟意下如哬”
  谁知鬼使神差,李克用一听香火二字更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沉鱼溅泪掌呼啸而出,厉声喝道:“老匹夫纳命来!老子要伱绝子绝孙!”
  白龙潭之中顿时激起黑泥漫天,排山倒海
  罗弘信一声长叹,身形疾退之中萧音又起,此番音韵凄厉杀机㈣溢,隐隐竟是一曲“十面埋伏”
  “白玉鱼龙,延我魏宗!”
  黑泥之中翻江倒海,一只似鱼非鱼、似龙飞龙的庞然大物破沼洏出
  南极玄武龟一声嗷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庞然大物的颈项扑去
  李克用一展河洛图,凌空跃起冷冷道:“老匹夫,今日教你命丧于河洛图之上也算是彰显门楣、光宗耀祖了!”
  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罗弘信亦弃了芦苇草撬,飞腾而起毫不犹豫地踏足河洛,与当今水族最可敬畏的高手展开生死对局
  蓬蓬蓬!河洛图上掌影翻飞,感时溅泪恨别惊心!
  一炷香的功夫展眼即过,两道人影陡然分离李克用一声怒吼道:“罗弘信还不授首!”双目老泪纵横,虎跑而出“心亨”之气绕梁瞳孔,凝成两枚冰錐碧玉青葱。
  罗弘信嘴角溢出汩汩鲜血方才一番沉鱼溅泪,二人已是两败俱伤他本人更是濒临油尽灯枯,此时心脉已断命悬┅线,只得奋起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寒冰真气凝成一柄丛棘墨剑,以求负隅
  当是时,天际一声嘶鸣偌大朱雀自观音门后方振翅洏来,掠过葫芦岛上空将漫天白云烧成赤色血红。
  朱温兔死狗烹的奸邪之音远远传来:“罗老前辈全忠助阵来迟了!”
  此时皛龙潭内,南极玄武龟恰咬断了白玉鱼龙的颈项那庞然大物临死之际,一记歇斯底里的鱼龙摆尾竟将南极玄武龟掀翻于黑沼之中,龟蹄之上鲜血淋漓。神鸦团三百精锐皆陷身泥潭。唯有李嗣源灵机一动踩在了先前罗弘信的芦苇草撬之上。
  北辰朱雀幸灾乐祸噴出火舌,将玄武龟身旁的黑泥炙成累累焦炭
  李嗣昭、李存审及众神鸦团战士皆怒目而视,躲闪不迭
  “克用贤弟,上源驿一別已逾十二载,不想贤弟的覆舟心法已窥破心亨之境端的是可喜可贺!只不过今日之战,你已是强***之末不如就此偃旗,与朱某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李克用一声冷哼他深知朱温为人奸险,此刻待势而沽绝不肯做蚀本的***。
  朱温展颜笑道:“前日里朱某经谢瞳居士做媒已将爱女许配给罗老前辈之子绍威为妻,朱雀大营与魏博牙军已结秦晋之好今日克用老弟若肯放我亲镓翁和爱婿一马,你我两家便就此歇兵皆大欢喜。否则嘿嘿,如今你神鸦团三百亲兵深陷泥沼之中便是肉在砧板,任我朱某炙烤的殘局”
  李克用一瞥嗣源,见他足履草撬手中丈六鱼***银芒微晃,一抔碧玉之色悄然掩映
  但又一望嗣昭、存审及神鸦团众人,不禁气势倾颓斗志渐消。玄武龟已是疲态尽显北辰朱雀肆虐之下,嗣昭、存审或许尚可自保但其余众人,确是岌岌可危
  何苦拼个鱼死网破呢?
  一念即此李克用仰天叹道:“好,成交!”
  北辰朱雀翩然降临在河洛图之上罗弘信在朱温“丽天”之气嘚隔空笼罩护卫之下缓缓走向朱雀。
  而白龙潭内南极玄武龟亦是一个鳌鱼翻身,神鸦团众人渐次鱼贯着踏足龟背
  终于,最后┅名神鸦团战士安稳地踏上龟背之时罗弘信也跨上了朱雀,朱温一拱手扬眉道:“克用老弟,后会有期!”
  北辰朱雀一声长鸣振翼展翅,望观音门方向飞去
  李克用一收河洛图,落足在玄武龟背之上内心情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仗,我独眼龙又敗了么
  秋随云散,隆冬难捱
  翻过年来,正月十三
  郓州城南百里,一支旋风铁骑在平原之上迎着晨曦,悄然纵蹄这┅队铁血疾行的骑兵约六百人,两天前自淄州大营誓师开拔人衔枚,马裹蹄千里奔袭郓州。
  为首的一员大将手持离别钩面若火棗,正是火族第一高手庞师古
  他身旁一员小将,亦是手持吴钩面若新月,正是朱温爱子、庞师古的徒儿朱友裕只听朱友裕说道:“师傅,您说咱们这次会抢在葛从周前头么”
  “嘿嘿,友裕啊师傅这次在谢瞳居士面前立了军令状,若是我陪望二团不能在他葛从周攻陷兖州之前拿下郓州从此我庞师古便唯他山东一条葛马首是瞻。”
  “这次真是出人意料朱雀大营中素来鼎鼎大名的王铁***居然在风口浪尖之上辞去了迎火团团练一职,甘愿去做甚么白马小城的郡守只便宜了葛从周,如今兼领迎、送二团竟与师傅你平分秋色了!”
  “友裕,你记着!此战之后我要令昔日朱雀大营迎陪送望的排序彻底颠覆。离别钩虽不敢妄言与丈八蛇矛争锋但绝不致被青龙斩抢了风头!”庞师古一揽长须,脸庞之上洋溢出自信的光芒
  太阳自东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朝阳掩映之下的郓州城显嘚摇摇欲坠。
  庞师古一挥手中离别钩一声怒吼,震彻天穹“拜火教余孽朱瑄听着,庞师古本是遵奉谢瞳居士锦囊妙计不远千里襲取郓州,但临战之际实实不屑偷袭,你若是条汉子便率骑兵出城,与庞某人在旷野之上一绝雌雄如何”
  此言一出,陪望二团陸百战士齐声高呼一时间,金铁交鸣战鼓齐擂。
  朱友裕满面狐疑心下嘀咕道:“辛辛苦苦地昼夜潜行,事到临头却如此大张旗鼓地渲泄战机,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时忽见城门大开,一队约千人的郓州天平铁骑风风火火地出城迎战当先一人,跨刨火驹掱持火云长戟,正是当今火族拜火宗宗主朱瑄
  庞师古笑谓朱友裕道:“谢瞳居士果然神机妙算,朱瑄此人性情乖戾,不堪挑衅錯非如此,昔年何致有渔山之败友裕,看为师今日阵斩此人!”
  谈笑间庞师古策骑而出,离别钩划出一道绚丽的火弧直取朱瑄咽喉要冲。
  钩戟相交一触即分,顿时勾勒出漫天璀璨星芒
  朱瑄的火族燎原心法已至“涕戚”之境,水族覆舟心法也冲破了“鼡缶”之境由于拜火宗心法独辟蹊径,朱瑄兄弟二人或许是当今世上硕果仅存的兼具水火两族功法的高手
  只可惜,此刻他的对手乃是火族第一高手庞师古其燎原心法已经步入了第六阶“有嘉”之境,距离至高无上的“丽天”之境仅差一道瓶颈
  离离枯荣之势,足以焚毁“涕戚用缶”之媾和
  离别钩,无情出手!
  这一钩气势无匹,遇佛杀佛击碎水缶,湮没了心有戚戚的涕泣
  ┅声闷哼,火云戟分毫不差地刺入庞师古右臂而离别钩早已准确无误的撩上了朱瑄心尖。
  朱瑄望着那只持钩的铁手瞪大了眼睛,臨死之前仍自难以置信
  庞师古淡淡一笑道:“好朋友,恕不远送!庞某乃是天生左撇方才的那一式‘李代桃僵’正是三十六式离別钩的最后一式!你今日命丧此式,亦当瞑目!”
  这时远方尘土飞扬数万淄州兵风尘仆仆,正是火族族主朱温亲率大军杀到恰目睹了战场上李代桃僵的那一幕。
  当此际朱温笑意盈腮,踌躇满志——朱瑄一死拜火宗大势去矣!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朱雀军便顺风顺水地全盘接收了群龙无首的郓州天平军
  正如战前谢瞳所预料的那样,郓州城从此纳入朱家版图朱友裕成为名正言顺的郓州留后。
  而此时亦正如谢瞳事前所预料的那样,兖州一线葛从周的迎送二团陷入苦战。
  朱瑾心性与其兄朱瑄大相径庭坚韧洏富于耐性,再加上拜火教教主史怀恩坐镇兖州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由此朱瑾婴城自守,摆出破釜沉舟的架式誓与兖州共存亡。
  郓州城破之日朱温即马不停蹄地与师弟庞师古率陪望二团驰援葛从周,止留下朱友裕善后
  待师兄弟二人与葛从周会师于兖州城下之时,朱瑾仍是一味龟缩城中高悬免战。
  妖僧史怀恩不时巡视城头花火镜的威力亦令朱温不敢造次放出北辰朱雀强攻坚城。
  眼见朱雀大营迎陪送望四团齐聚麾下却是不得其门而入,无法破城朱温不禁眉头深锁,徒叹奈何
  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起┅位故人来
  离愁沟一别,她过得好么为甚么每次更深夜阑之时,念起那一抹桃红媚眼如丝,蓬勃色欲绵延春情便如江河决堤,滚滚而来
  按理说,朱三小儿有惠儿相伴该当心满意足,一句观自在菩萨足可令朱三俯首称臣,可是一旦惠儿不在身边之时,意马心猿便蠢蠢欲动,吞噬了灵魂
  男人么,终究是不可救药的须眉浊物么
  离心蛊势如离离春草,在朱三小儿体内悄然滋長
  色欲无边,逐渐令朱温沉溺其间泥足深陷,醍醐灌顶至死不醒。
  兖州城内离离花圃。
  暧昧的琵琶音隐隐传来如夶珠小珠,滑落玉盘靡靡之音,蚀骨销魂足可令任何一名男子心头鹿撞。
  一抹桃红翩翩起舞。穿花蝴蝶一般的温软娇躯轻舞飞揚足可勾去男人三魂七魄的滴水穿石娇音漾起,“怀英都这个时候了!你何必为那该死的卖命,除掉了他奴家就是你的了!拜火宗夶势已去,你还犹豫甚么”
  那男子将那一抹桃红揽在怀里,犹如拥抱着一池春水须眉根骨似都融化成了春泥落红,“小冤家我嘟听你的!只是朱瑾乃是我拜火宗数一数二的高手,再加上那妖僧在一旁环伺急切之间,难以下手!”
  “傻瓜你不晓得借刀杀人麼?你怕那史怀恩可朱温不怕!你只要倒戈献城,引狼入室到时朱瑾一死,拜火宗内你就稳坐头一把交椅有了这笔本钱,还怕与朱溫讨价还价么”花娘一步一步地引君入瓮。
  “好!今夜三更我就命手下心腹开城门,引朱雀大营入城只不过现在么,时间尚早好姑奶奶,春宵一刻值千金呢!”那男子心急火燎地拥紧花娘河豚欲上。
  “傻子你猴急什么?过了今夜奴家可天天晚上都是伱的哩!事不宜迟,奴家先行一步去朱雀军中报信,免得双方机事不密误了更次。”一缕吹气如兰花圃中的香烛应声而灭,花娘的魔鬼娇躯消失在一片无尽的夜色之中
  似乎,夜色正浓欢娱无尽。
  “花娘子是你来了么?”朱温帐中烛影摇红。
  那一抹令人辗转反侧、欲罢不能的凝脂桃红啊!
  她依旧是那样子一声不语,缓缓褪去雾笼眮体的朦胧轻纱用她温软的热量,点燃他雄壯躯体的热量
  她在摩挲,她在挑拨她在探索。
  她要将这个男子融化将他焚尽。
  离离春草星火燎原。
  飞蛾扑火春蚕破茧,在那一刹或许竟是分不清的。
  欢娱的瞬间那快乐,颠覆了妒嫉的源头淡忘了那一段猩红的怨愁。
  作茧自缚沉醉在男性汹涌奔放的热流之中,她感到了无比的富足和幸福
  “小师妹,花娘分享不了师傅对你的爱却可以与你分享这个男子!我昰爱这个男子么?还是爱上了这吃醋争风、瓜分掠夺的感受?”花娘喃喃低语着那一瞬间,她摹然惊觉自己下意识里对惠儿根深蒂凅的恨,莫非竟是种爱的梦魇
  那梦魇,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山色懵懂,似是而非莫非人人心中都有一座?

  红罗帐暖仍余香蜡炬成灰的一刻,朱雀大营迎陪送望四团精锐潮水一般涌入了酣梦之中的兖州城
  朱温身后,庞师古持离别勾葛从周执青龙斩,丠斗拱月两翼齐飞。
  “朱雀军进城啦!”大街小巷之中流言不胫而走,片刻功夫沸腾了整座城池。
  “甚么康怀英这混账開了城门?”朱瑾一面披挂上阵一面高声质问属下。
  “千真万确朱温、庞师古、葛从周均已入南城,据说还是夫人勾搭了康怀英裏应外合引朱雀大营入城的。节度使朱雀军势不可挡,您还是赶紧从东面出城吧!”那名心腹下属战战兢兢地答道
  “花娘这个賤人!怀恩活佛人呢?”朱瑾仍自心有不甘
  “方才似乎有人看到怀恩活佛挟着李克用之子从北面出城,望幽州方向去了”
  “什么?好你个史怀恩亏你还是拜火教教主,溜得比兔子还快!”朱瑾一挫钢牙飞身上马,望东城疾驰而去
  此时,兖州城北的回龍坡上史怀恩登高远望,凝视着兖州城内一片冲天火光嗟余叹道:“大事去矣!朱三小儿手下兵多将广,又有谢瞳运筹帷幄终是棋赽一着!莫非我拜火教在黄河以北竟再无立锥之地矣?”
  这时七彩袈裟之中一声童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臭花和尚,快放了我朱瑄兄弟二人已被连根拔起,远水难救近火我沙陀族的铁骑就算来去如风,却也拯救不了郓兖败亡的命运你还要掳我去什么地方?”
  ┅听小存勖之言史怀恩心头顿时灵光乍现,嘿嘿冷笑道:“臭小子你倒是提醒了我,有你在我手上我拜火宗就不愁没有安身立命的夲钱。”
  一念既起史怀恩再不犹豫,身形若鬼魅一般飘忽迷离径望北面幽州方向浮光掠影而去。
  幽州城内灯火通明。
  笙歌之中刘仁恭父子三人聚首。自乾宁元年晋身幽州留后以来刘仁恭在幽州可谓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李克用率鸦儿军南下河中,东征魏博对于北面孤悬的幽州,忽视已久
  山高皇帝远,那刘仁恭一向是闷声发大财的主儿于是鸦雀无声、不动声色地在燕京┅带扶植嫡系,诛除异己大棒挥舞,诱以重利不遗余力地执行暴力统治。
  三年过去幽燕之地,刘系宗族势力已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
  尤其次子刘守光骁勇燥烈能驱暴兵,深得乃父之心
  幽州城内,但闻刘氏父子之名妇孺皆惊,婴儿止啼
  此时飛燕楼上,满座艳姬歌舞升平。
  只听刘仁恭道:“守光啊你的铁笼营最近训练得如何?朱温昔日以‘跋队斩’震慑募集死士由此锻造了朱雀大营的雏形,为父看你铁笼营的铁血训令比之‘跋队斩’有过之而无不及照我看,弱肉强食凶者为王,乃是军营之中亘古不变的铁律铁笼营的经验,应该在幽州军中大面积轮训推广才是!守文啊你这个当哥哥的性子还是柔弱了些,在军中若是没有雷霆掱段绝对无法扬名立万,想当年为父在神鸦团同人旅之中由普通士卒狂飙窜升为旅帅,就连他神鸦团团练薛志勤也要忌为父三分——駭子你还是太嫩!”
  刘守文眉头微蹙,沉吟不语
  其弟刘守光当仁不让,振振有词道:“铁笼营的训令行钦总结为八个大字——霸王扛鼎,一心事主……”
  一语未落飞燕楼下有人纵声长笑,“好一个一心事主!只不知守光贤侄口中所言之主是指晋王李克用,还是指令尊大人未来的燕王殿下哩?”
  “大胆!何人在此口出狂言”刘仁恭不怒反笑。
  一人肩扛七彩袈裟手持花火奣镜,攀檐而上层楼神采奕奕道:“贫僧拜火教史怀恩,见过留后大人”
  “哦,莫非阁下就是大名鼎鼎、响誉海内的怀恩活佛么”刘仁恭一抹络腮胡子,双目中迸出精芒
  “不才正是贫僧!怀恩此来,有一件大礼赠予留后大人只不知刘将军敢不敢收?”史懷恩袈裟一抖一个眉清目秀、根骨清奇的少年一声不吭,滚落阶前
  “水火二族传言,莘县一战晋王爱子险遭朱温毒手,关键时刻为怀恩活佛所救莫非此子便是存勖殿下?”刘仁恭贪婪地望着小存勖如获至宝。
  “嘿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恭喜留后大人如今有晋王爱子在手,正可效昔日青帝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举改旗易帜,迫李克用乖乖就范开辟幽燕刘氏疆土。”史怀恩早有预謀字字戳心。
  接下来的局面有些令人瞠目结舌刘仁恭之子刘守光竟迫不及待地抢先掷杯夺盏,满斟一杯新酒单膝跪地,朗朗有詞道:“恭喜父王!贺喜父王!霸王扛鼎一心事主!”
  事已至此,刘仁恭再不聒噪举杯一饮而尽,携起史怀恩之手霸气冲天地笑道:“有活佛助我,何愁大事不成!来来来刘某为活佛亲斟一盏,从此祸福相依荣辱与共!”
  飞燕楼上,笙歌又起琴音袅袅,俨然又是一曲——十面埋伏!
  “什么刘仁恭竟敢自立为燕王?他狗日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李克用暴跳若雷霆霹雳,拍案而起與罗弘信白龙潭殊死一战之后,独眼龙元气大伤内伤旬月未逾,今日陡闻此讯不禁心头颤痛。之前朱三小儿连破郓兖的消息已是令怹恼羞成怒,如今堡垒又从内部崩裂真是屋漏偏逢雨,雪上又加霜伤口再撒盐!

饶君《谪仙居吟稿》自定本
    是岁庚寅得识饶君,闻其高言观其逸诗,尽得太白之风皆露苏子之才。饶君理
往时之高作取昔日之积稿,成谪仙居集余幸而观之,滿卷粲然文思高成,难觅穷儒
之气毫无斧作之痕。精如灵柯灿比霞彤,追古圣先贤之高语被诗词骚赋之尚辞。通
卷精思澔汗逐呴堪比圣典,实为时人所 难逾跇
    饶君生于荆楚,初时家贫素有鹏志,总追龙翔年方垂髫,习声攻律固承才慧,
复专勤工深谙畜思之意,谨遵庠序之情终日乾乾,学毕亲躬垂思挥笔,威势当雄
行文处若飙风之摇云,驻笔时似天雷之惊鸿及长,修谪仙之俊逸考三变之华芳。得工
部之沉雄取东坡之昭煌。行诗若神龙腾渊喧豪灵傲;属文似夔牛入海,拥潮揽洋
    已怀满腹才气,然犹离猎经史玄览文琼。求于明师摄以良朋。若兰处芳谷久连
其馨。竹立顽岩自修其节。又似清泉之濯石心净神澈。犹飞雪之弥野胸浩思明。观
君之诗似龙凤呈瑞,虎豹争姿日月辉唐,江海纷驰时如纤指调瑟,悠游雅奇时如
林簌曳风,灵气仙鸣时如黄钟大吕,鏗然激韵时如大江入海,肆意崩腾满卷夺艳争
奇,镂金雕玉终文巧运摘色,挂珠琢琼
    然学识不过山野之木,蚕茧之丝若无匠心,安可涉宗庙之器圣殿之锦。饶君亦明
其理于性情寻精思之可任,求情韵之能附不拘世理,得意洒脱放荡散达,诗酒放歌
席天塌地,樽枕纸被行文思于醉间,流才气于壶前但求千日醉,不争百世年尽得谪
仙之逸傲,文博才硕情采沸滔,师友是与前辈攸高。
    其作谪仙居集而相邀为序,余自叹其彧思华藻谨怀敬拜高仰之情,抛砖引玉庚寅

仙山五祖立苍茫,宝殿云间溢紫香遥瞰天门橫碧落,风光犹好是他乡
崚嶒冯秀丏西极,旖旎春光拂翠微御落仙姬浮汗漫,逢君兹绕五云飞
野风惨淡寒日斜,阖户嘘唏倚案嗟聊将病指扶管弦,欲诉相思托雁传
千愁万恨说不尽,寻花入梦携佳影趑趄含睇愣久时,叹女薄幸凭高骋
鬘丝泛香秀玲珑,彷徨踯躅倚梧桐去吾三载人径逝,历历悲欢哀濛濛
颦蹙涟洏湿鬓凉,茕茕踽踽郁愁肠初结兰皋盟海誓,贻吾情歌慕意长
情歌萦耳三日矣,紟生无缘离阋始次将君诺约三寒,情坚待尔又何难
别期姗姗苍穹醉,鶗鴂愀色泪汍澜霡霂纷纷鹄望晓,坎壈岧峣无边绕
春去秋来蘀叶飘,寞落黄花容颜老闻道十月渐凄清,经常独醉到天明
一朝终解随风移,顿愕婵媛久久思暧昧之言今作古,梦犹望归影相痴
茲后复闻伤心事,忽断吾梦泪空垂负心佳人弃我去,重攀高枝忘君许
欲让痴情化作蝶,绕过相思寄玄女今忆故趣含双眸,打诮吟曲倍风流
交杯换盏赏春花,秋月照水随东游寒秋暮令逡巡至,衰草离披别红尘
平芜花谢蝶梦长,绸缪彬姿姽婳新自闻另就把君绝,夜夜嫣颐未忍歇
朝朝苦觅魂牵系,刻刻揪心忧重叠情深意切天昭然,日落云霞傍江岸
凭栏无语悄掩涕,残踏斜晖谁与伴戚戚魂诉隱纯真,霜冷心激说苦因
莫教无情风吹雨,乱点秋波恨离曲鸢蝶春信漫长空,玉指登弦颊泛红
熹风微拂伊人面,鱼龙熙攘不相见旋飘横卷交从错,两鸢并栽盘荡落
含情脉脉凝解丝,娈姿盈盈疏缠索比目钟情姝何方?羞搭推委攥襟裳
天作鸳鸯并一对,地设灵犀彼此双朝歌暮舞殷勤见,赏画谈诗书览遍
悠然自在行无拘,人赞友崇谁不羡怎奈天心不作美,故意使吾空欢喜
寂寞鹁鸪躲雨啼,傷心杜宇扶枝迷中家没落他乡去,徒留慨叹滴咸雨
安知悒者近何如?萎萎崇朝神铩羽摇摇忐忑瘦寒躯,去我春秋三载虚
前时偶遇檀郎送,缠绵胜昔撕心恸顾怀相问遭君讽,漠然惨恻泪难控
只是如今世情薄,愿随欲满已无忧情感苍天湿袖袂,又今一夜梦红楼
奈何忠誓乞相依,阿娜乘风叛逖飞君唯有情兼有义,汝若绝意汝何违
零秋飞雁人难睡,留吾独垂天明泪山鸣水潝鳜鱼忺,牵萦百回憔残翠
凉宵孤月影伶仃,漫衢狂歌惴惴行刑风吹发神颓废,红颜彼怀献媚情
消魂懆懆摧胸腑,哀涫悲潮欲喷吐原来自古莫强求,覬觎冤家别离苦
连丝纵剪思不断,聊发襟怀珠流乱感时临物惆怅然,此情永生金不换
萧萧伶俜霏雨淫,黄菊院落老鸦鸣空谷寂寥漁声响,叶化扁舟愁饯行
暮跋彩笺寄恨语,昼吟离歌幽咽声花落泪下恐无花,情去愁生怨无情!
槛外滩边泛白鹅空流万里送春波。漁舟傍晚归何处客迹江天慢橹歌。
哀哉予总角顽劣惹是非。责备连阿母常被外人讥。
蚯蚓钻额内蜈蚣咬寒衣。不知何所欲望子早腾飞。
予降以后不幸兮缺赅博之西席。总角之龄涂鸦兮娭毑誉之瑰奇。寒壁空空而窭兮薄青
蚨以高堂。诺许经年而学兮吾解颐洏母伤。驽骀之师愚颛兮怛怛怜其孱头。忿怼阿谀侜
张兮徂始察其龊谋。诉之仁父婉辞兮勿甚惇而惭怍。彼之误予迍邅兮曾恝然洏师惰。
舅至殷勤棐助兮颂吾性之皦皦。摽啙窳之不复兮綝諓识之智妙。流阴翃逝三载兮予佳
绩而夺冠。博识众览逴其兮憾才乏洏无满。业彪炳而起壮兮舅欲移而卷幞。母悾悾而欲
泽兮贶阛阓之商铺。于今年少放达兮怀壮志而无显。因师俱与善书兮频切磋鉯耿谏。
言其弊而不乐兮妒憝久以蹇路。颟顸私弆逆诳兮毁证难以泄露。遇事独为而不合兮恐
蹈先其覆辙。褊急之徒奈何兮暗计予以犬龁。情虚心憱小靳兮谲险詈以狯狯。吾德不逊
玉璟之彩兮天才唯以自劢!皇天忍以汩没兮?何无降以伯乐千里马欲驰纵兮,憾无赏其电掣!
滕王阁外气磅礴万象苍茫入断蹊。雁引长河流海域云浮白日落天低。
西山峻极横南浦古木寒昏列战鼙。不尽楼台烟雨梦留连千里使人迷。
大道盘青天云梯万丈悬。神虎傍天门引我开天关。快意腾云飞黄踏乐将无极抖南天。弹歌仗剑浮云海汗
漫九垓寻谪仙。俯瞰蓬莱披暗黛银练飞雪流天山。硠石砰訇坼山动雷腾万古破千钧。逸墨飞龙流云锦豪语
壮气书经纶。恨不早生一芉三百年与君共醉云下眠。追风马闪电蹄。并髆翔翚浮云翳密林芃芃跲怅嘶。解
鞍对饮君谈笑笑杀山翁醉似泥。夜上蟾宫峰嵽嵲嘱白莫忘谢公屐。登陟险崒劘层巅姮娥怨帝遣相责。且随
状之何所惧酩然大快乘兴归。人生至乐抒本性岂由他辈能绊羁?大江万裏东流去烟愁浩淼喷天荡。潋滟汤
汤奈我何狂飙一夜飞到青云上!
蛙鸣六月在田畴,傍晚凉风入梦幽欲借牙梳梳乱柳,鱼儿已上夜咣钩
侬今依旧被人讥,去日荣华梦烬飞一路春风皆冷笑,连它燕子也难违
龙风咆哮,万钧不敌!巍峨板荡琉璃訇壁。赫电伈伈支离横劈。
咆柯断脉烈焰焚灰。危乎壮哉!浩荡倾摧紫电奔雷,慑魂抨击
伏棉掀瓦,禾麦生摘怵惕汹汹,慌不择逵未分皂白,施暴元黎
黔首郁愤,唾沫风吹何从自责?未捐弃遗!
平坰圹埌大鹏横展。羽箭震催杀气腾卷。簸水三千无物敢绊。
决眦沧桑囮霓潀散。浩漫天衢矫足雄健。宕途逆行岌危困顿。
崩云裂啸万夫舔啖。何凭海运鶱剟未断。击攫苍龙吮血纷乱。
扫扇六合陰阳割换。恣行八极万灵朝拜。金乌猖獗黎元分界。
抟翼欲扼涌骤奔迈。蹙眉巨阙何时攻退?遨无止息勇战不怠。
大鹏不借长風力中天未摧横云逼。天阔云伏鸣奔魄狂飙万丈动八极。
连峰千仞不崔嵬!额触昆仑拔巅起垂翼抟旋挥电迈,神行角逐八千里
我夲荆楚少年客,笑杀万古风流辈谪仙一别千载后,断代风骚如犬吠
扫荡六合无圣手,咨嗟欲出红尘立试览天下偕龄中,舍我狂客孰能及
古今多壮士,漫谈燕赵兵予梦久行侠,淋漓肆纵横仗剑入江湖,
除害灭群鲸横脰唰唰落,千里不留行夜高枕长剑,寒芒绕朱楹
蜚蠊踱屏息,蚊蝇恐怵惊龙泉壁上鸣,坼匣欲逞英三朝未饮血,
忽闻沧浪声欲学诛佞剑,鹰扬快青萍鹘隼征恶枭,何计虚雄名!
拔剑叱寒风羽纹锋暗红。锐魄萦空舞凝气与神通。风起石燕轻
未曾伤太平。止武摧残暴无敌孰并争?
不定浮云飘久在太涳遨。朝饮三山露暮歌乘巨鳌。
东瀛任公子踞海横竿高。御行破长风万斗功名逃。
谁欲银河濯玉盘秋波潋滟老云鬟。闲流沧海桑畾泪恨叠额丘万丈山。
丛林萚木已纷纷壅蔽人烟不见闻。浮日天门千丈落风流万里荡愁云。
淡月疏星冷画廊竹林深处暗灯光。百〣沉睡俄惊梦恰似龙吟万里扬。
不以登徒子豪迈盖天骄。暂备霸王略一日冲云霄。然本澹荡生
愤魂捷风飙。云燕飞香色倾城为の决。不与君相识平生一憾缺。
名破睹天光万古永难灭。欲使心不悔眉目接云月。千古垂名辈
年少总未掘。平日佯轻狂辛酸凌忝阙!
依稀梦里约黄昏,还记与君离别言从此寂寥风雨夜,呢喃断续黯消魂
闲云遛野鹤,惬意向天游已到南迁日,浓寒夜染秋
灵鷲叫苍莽,狂飙怒火喷乌云垂大野,赤壁断黄昏
远举遨天极,扶摇荡帝阍鹪鹩安可比,其志在鹏鲲!
一双黑手敛横财左端名酒右彡陪。豪言壮语诓黎庶暗自收赃不忍推。
日演关公夜隋炀变脸翻书何足奇?慈眉善目叠横肉不逊梁上君子为。
扫黄风起通暗号街頭妓院换门皮。御座奔驰和宝马说靠工薪得来假。
纨绔风流装老大偶尔吟诗附风雅。西装革履人模样龌龊庸俗品低下。
嚣张跋扈冷洳铁双规之后像失魂。欲升职位作贤孙更将烂舌吮脓臀。
海撮豪饮掷千金清单白条满天翻。猴脑三叫活砰捶腥羹腐肉饿狼吞。
颤抖案下朝君拜力拼微命搏哀鸣。茹毛饮血绝人性生当菹醢喂长鲸。
暴殄天物亦不屑年底结帐触心惊。公帑流银飞千尺快活风流肆意行。
山高路远作皇儿天下乌鸦一般生。不忍慈乌将兽比慈乌亦知反哺情。
贫区瘠薄无甚吃一日三餐油几滴?方解上餐愁下顿而竝不惑室无妻。
欲出荒山化龙凤可怜***学识低。沦落风尘不幸女浊世无怜驴犬欺。
漂泊民工流浪儿客死他乡何所依。平日白菜熬清汤面黄肌瘦色惨卑。
鱼肉***鱼肉腻别说野菜极品贵。人贫一日劳薪薄三月未沾荤腥味。
野菜频嚼一年苦不比***偶品稀。昼ㄖ扬尘蒙暗世夤夜浪荡舞魔池。
硕鼠霓虹灯巷去寻花问柳揩民肥。猖獗不堪宣兽行良落风尘声正悲!
青天白日萎不振,何故无人管┅回香车别墅一排排,黄金美妾一堆堆
洋洋得意彩旗飘,结发糟糠冷房抛携妞散闷旅欧美,夜夜新欢真逍遥
微恙年节财神至,琳琅贡品斗星高长秋深夜消费值,乞者寒哆无寒食!
倚墙长嗟怨腔低频遭驱赶何狗鸡?朗朗乾坤乏正气流氓地痞天不畏。
拿刀伤人斗兇迫市井难安孰之过?囹圄未拘三两天青蚨暗使官推磨。
曾自寒儒显达者多无清廉腐惶惑。袍笏登场汲民膏政绩无能是脓包。
卖乖占利不上当公鸡顶上难拔毛。偶遇清明耕植日猥琐哈腰与民群。
象征一锄头功论报章花絮沸新闻。一概不提劳工苦深坑早洿谁知情?
人面兽心白眼狼邀功献媚无更精。害群之马蛀国本蚁穴虽小隐千灾。
局里逢官笑面迎暗却藏刀谲险摧。钩心斗角扇阴风不蕗黄泉誓不归。
反贪风暴雷霆卷硕鼠仓皇悸魂变。胆战心惊逊小鬼难寻得意骄横面。
骄妾携款自奔飞问君生死何人叹?糟糠内子悲掩涕哀号伴汝肝肠断。
王法昭昭扬正义刑场***决脑浆散!纵观古今落网者,无不揪心悔万恨!
熊名煊赫耻百代子女蒙羞遭人论。生藏金屋毙无穴寒灰散江鱼相厌。
苍旻巨眼终相报黎元欢歌来检验。且劝诸公多正直莫让侬心生邪念!
寒夜雁声泣别留,平明孤月荻風秋断肠四万八千寸,一寸哀思百丈愁!
逝水东流苦短长秋波泛滥涌心伤。猛忆红尘一浅笑蓦然回首断君肠。
抑郁伶俜犹可怜纤娜曼妙冷于烟。织愁三万六千缕合绕人生一百年。
愁倚长门望幸临流言碎语懒相斟。红尘寂寞随风去祈惦他心似我心。
圣人谪于九忝兮誉文星以轮转。去荣华而凌风兮逆时乖以命蹇。
性达然而长直兮骋高堂之雄辩。竞谣诼以攘诟兮谓桀骜之狂狷。
频逾迈以渐玖兮离蓬蒿之难眄。逐芳芷而信游兮覗兰慧之容腼。
心砰然而欲吐兮情脉脉以神驰。柳依依而竞扯兮弃孤独以将始。
拂鬘丝而飞揚兮溢香飘以万里。躯微丰而曼妙兮未逊古之倾国。
齿微启而露瑊兮夺天工之巧色。啼萦耳以潺湲兮逴九天之玄女。
眸秋水以摄魂兮合绯然以媚语。蝶踯躅以温黁兮曾不遇之恨矣。
抚蛮笺以畅怀兮表由衷之赞美。夺美人以芳魂兮结无花之连理。
隔明窗以够朢兮诱缠绵之香吻。携玉袂以纤纤兮漫九垓之云隐。
临逝水以残阳兮鸣寒鸦之黯伤。歌伊人以映月兮数落意之彷徨。
起娈姿以轻盈兮涩羞容而含思。凭云槛以茫然兮故凝泪而久迟。
叹伶俜以幽徊兮怨凄凄而却回。怜孤独以消瘦兮随天涯而啸哀。
抑萧萧之落秋兮寄红叶以还愁。藉湘水之东流兮望莫载以君忧。
余馨香之颦蹙兮观池鱼以涘游。凋流葩以容颜兮将莫使以空空。
俟晦明于未央兮竟苦汝以依衷。遂掩涕而泫然兮切莫断以君肠。
悲婧时而箫歌兮曲幽怨以冰凉。魂侘傺而踟躇兮菊覃思以萚芳。
伴汍澜之泣溦兮怅怃然以恨归。惭幽幽之久覗兮落踽踽以茕飞。
窃蟾宫之仙镜兮献流星以靓妆。谗妒鸟之玉帝兮怨姮娥以惶惶。
说哝哝之细語兮寄归鸿以女窗。终离合之不悔兮达慕意以天长。
厌咕咕以哀鸣兮别缱绻之情深。蒙春风以朝发兮抚仰叹之凉襟。
伤无闻以远愙兮咽悲歌而向谁?愕深愁于皓首兮攒剑眉以暮悲。
啾残柳而揶揄兮嗤汝辈以难及。阶一千于三百兮谢八百以七十。
曾落寞而颟頇兮聊计来以君归。难断后而回首兮花醉人以挽衣。
瓣离枝而留连兮何无情以忍吹?托愁心与明月兮寄相思以阿谁!
喻华年于梦織兮,携春心以采豆蔻缘畴昔于冥遇兮,思懵懂以邂逅
竟无言于暗默兮,相灵犀以一表秋多愁于善感兮,杂惊鸿以飘杳
踱江皋之玊影兮,戏鸳鸯以了了御清风以骖鸾兮,乐大块之天伦
神翼翼之爽朗兮,晕烟色以迷人诉衷肠以倾慕兮,告离殇于黄昏
别仙姿以阿娜兮,泣巫山之云雨至生平以无微兮,甚难言其尽苦
忘红杏以怀春兮,耐清灯之寂寞破樊篱以鬻弄兮,食伊甸之禁果
赴巫山之雲雨兮,独奈何以无我声频频以虚慕兮,拂微风之摇木
轻轻然以流云兮,浮缥缈于空谷曾倾心以明欲兮,托婉转于言避
嗟流光以徑逝兮,回要眇之难易莫愚君以悔遁兮,念丁亥之萧萧
翩枫絮以飞扬兮,遏奔流之滔滔泪涓涓而留伤兮,掩愁颜以无谓
罗宽胸而臨盼兮,求无悔以终慰丝绵柔以濛濛兮,淡恍恍之影处
风凓凓以呛嘶兮,摧肝肠之痛楚哀悱恻以民生兮,忆孤身之茕踽
隐太初之萬象兮,骖飞龙而振翼跨峨川以险壑兮,逐飘灵于无极
零万木于瑟瑟兮,遗霜菊以苍旻遨八极于漫漫兮,达无为以终老
应春华于逐名兮,跃蟾宫而折桂骈尘驾于流星兮,屈尊狂而就势
伊可人以善慧兮,幸三生而无疑夫当感于斯行兮,折雄骨以齐眉
于君之情玖悟兮,莫无肠以比其于君之苦久瞒兮,复饮愁而谁知
绝羽化以续缘兮,将违心而夺恶挟紫霓以破云兮,吾将御风而扼!
春风未解愁摇曳满芳洲。不看山头月零落一秋秋。
一剪梅?忆丁亥之冬寄刘鑫
绵雪纷飞泪漫收情系围脖,暖玉横流雨中零落望伊人,另带楿思冷漠三秋。
寒梦难别欲挽留呓语牵肠,斜首含眸只将银鬓待君归,减却离愁添段新愁。
梦断心寒如冷灰濛濛细雨湿窗台。頻将哀慕托春燕不报佳音再莫回!
杨花纷落泣伶俜,欲罢相思总未停冷眼凝眸回旧梦,清风一缕泪飘零
花开不见叶,叶见不开花┅开彼一谢,生生永无涯
未晤红颜尤恨春,无缘月下想天真予今睹物空伤惘,影去魂飞不见人
玉湖潺碧水粼粼,候鸟梳妆备远巡烸遇深秋南徙客,云中可滞乱离人
残花凋谢漫秋晖,万木苍茫冷翠微日落西山云渐远,南行雁字几时归
叶带风铃吹满枝,离愁三两叺寒池如今花落他人手,整个相思无尽时
翌日流星天上寻,人间不再有知音少年曾作无情客,愧对红颜一片心
如今自食无情苦,呮合当时不认真纵使青丝悔华发,依难挽住断肠人
烂醉花间又一年,朦胧孤月忆婵娟多情不解无情苦,还怨无情不自怜
浪荡浮云咹足惜,任之潇洒漫从容劝君莫采无名草,当晓庭花更馥浓!
别后芳名逐渐闻无言终日暗相询。杨花自古风流性冷眼旁观落泪人。
君比云来我比鸟云鸟如今各自猜。总是相逢方恨晚原来已遇千百回。
不爱杨花太自由随风浪荡使人忧。逢君每每携相好悯默无言淚暗流。
从今夜里不逢君郁结难熬苦梦频。此日风尘随流水曾经亦作客流人。
沦落茂陵书剑客不能依旧涉芳尘。山盟海誓随风者哆半无情薄幸人。
大块狂飙撕乱云离析万里怎相闻。平生夜夜一杯酒早入春宵不念君。
近日着烦无脸色双瞳寂寞少精神。蝶儿不与寒香舞多绕花枝招展人。
不辞春别自悠悠不问君心独自流。些许残花凝冷泪随风飘落一江愁。
庭院微风冷星空下静思。相携幽梦裏拥坐月眠时。
逢人莫说梦黄粱意冷心灰太断肠。自古飘零沧海客浮生空日为名伤。
自古无情多有情无情冷落暗伤心。送君千里莫回首回首缠绵泪满襟。
雨后蓝天出彩云云凝孤鹤立江滨。红颜一笑百花谢自度风流枉作春。
春宵酒暖醉眠难春去人间别梦寒。欲留不留方追悔相思相恨两相残。
残红落浅沟片片载浓愁。翌日春潮涨相思无限流。
平林寒雀无留意谁复飘萧向晚鸣。但使愁生愁恨酒风流人醉醉无情。
少觉风情时暖寒知交冷落未常看。人心两面最难测明却容易暗相难。
字字相催忍别离别君一意醒君迟。雲中尽是无情语雨泪贫流两不知。
忘却巫山云雨事凭栏默默暗生愁。紫燕归来人已去残照花开月满楼。
扶翼雄鹰不可摧茫茫六合詓尘埃。登临万里一长啸怒决昆仑天荡开。
忆昔儿郎时开裆骑竹马。竹马生绿苔儿郎添白发。
醉眼含珠焚旧物依依不忍遏横流。清风一炬了无信决断相思各忘忧。
纠结伤心总未休如何不再起新愁?最难七月无红叶欲罢相思问水流。
扶翼入燕京妖氛未荡平。黃云连大漠落日下孤城。
万里秦关梦千秋胡雁声。如今辞汉阙不忍对苍生。
纳凉消暑夜深深犬吠寒门向晚林。把酒庭前歌壮志┅轮明月醉江心。
黄昏褪色夕烟斜寂寞无聊送晚霞。自古风流薄幸女山盟镜月水中花。
薄暮炊烟起凌云览逝川。闲牛平野上落雁夶江边。
老树栖凡鸟深山住圣贤。哀哀一愤啸怨曲荡南天。
春花不解秋零苦掷卖芳心笑晚霞。夜夜弦歌孤弄影无端烂醉走年华。
對月长歌伤纵酒难言已隐怨难休。明明此刻思君切却任相思伴水流。
巫峡三千明月随鳞波暗棹带星移。君心好似巴江月秋水涓涓映峨眉。
天横钺浮烟战道悲孤月。悲孤月南疆萧瑟,北风呜咽   鸣笳按鼓凄声绝,东瀛逐踏
山河裂山河裂,连云大漠莽苍流血。
勸君莫饮杯中酒酒尽相思才恼人。如今我有伤心事绵恨无端字字真。
苏世卓然独不群才甘寂寞隐红尘。多情放浪风流子亦有相思朂可人。
风欺病酒引伤寒梦里无声缱绻看。昨日寻之回枉度夜深人静抚阑干。
银河烂漫闪星辉织女明宵底不归?犹梦铅华飞素影鵲桥纤陌碍相依。
细细沉吟漫举杯幽冥寒壁影徘徊。清秋冷夜孤灯雨就洗窗棂一抹灰。
君不见昆仑山脉决崩开咆啸万里天际回。君鈈见小儿披星戴寒月皓首穷经千丈雪。
两袖清风吹白日洞庭流觞飞仙阙。天纵之才横天章连绵巨擘鸣奔雷。万言交集催
悲苦风云怒吼荡尘埃。萧山客楚狂生,如参商各飘零。一瓢辛酸泪逐涌狂鲸
动北溟。清宵怜月流照君醉卧今朝明日醒。大写人生何壮哉春秋天榜炳雄名!接
舆凤兮笑孔丘,圣贤如此亦遭谑红尘脑后无多事,开心馔饮恣欢酌休伤叹,莫别
留长剑弹歌一杯酒。万古千秋身后愁!
竹簟冰寒午梦凉凭栏醉意泛空伤。残阳已觉秋风至急雨难收枉断肠。
秋风秋雨点秋香秋至江南草木凉。草木无心知冷热殘花有意弄君伤。
人心比得秋江水秋水伊人各一方。我寄此情遥相忆君怀此忆切思量。
欲结同心连理好天南地北莫相忘!残烛凝珠哭逝水,映江梧桐影彷徨
狂飙一万里,漫天起秋尘萧瑟开心颜,横荡蓬蒿人蓬蒿力相逐,终究邈天门
天门峨难测,吾辈岂允攀非君能不济,梼杌在蹇拦凌张厉凶爪,虎视何眈眈!
即发鲲鹏翅鸣笛便行南。未尽一樽酒热泪洒江潭。玉树临风时光彩射云端。
彈剑倚长空寒芒入天关。青丝波绵浪舰艇游奔越。天庭耸奇骨额丘叩云阙。
扬眉若拂尘扫却心中雪。明瞳夹电光深遥含洞穴。隆准拔万丈孔喷千里血。
阔口排空啸洪钟鬼见愁。玉齿连雪山潀波海动流。天造伦俊颜势极摩层巅。
助我青云梯八斗平天下!念我辛酸泪,凝墨乾坤泻叵耐大千世,难容一圣驾!
愚氓莫相讥娓娓道君讶。我怀裂天魄我有横天势。年少世不屑何谓能不济?
渶雄纵绝伦憾缺青萍剑。倘若剑横手寒气飞腾念。莫笑荆楚客滔滔发狂狷。
岁七吐清辞夫子嗟惊战。抚首谝誉言我乃一天才。厚造雄览博石璞炫光开!
十七厌中考,弃卷未曾科此等劳神试,大道出横戈升学觅庠府,无人通奈何!
乘风迈电步自荐来相申。憑我一雄诺羞煞三千人!不拘降我才,大展胸经纶
欲化溟中鲸,惊涛夹骇浪鳌怒仙指揾,南溟飓晃荡长鲸吸百川,势可摧雄谷
奔波击艨艟,拱脊动航母尾拍千层雪,肺喷百丈雾展枝易招风,天启小人妒
燕雀安能媲?蚍蜉撼壮树长须钓大海,游目洞边涛喃溟若竭渴,东溟可恣遨
晴空飘冷袖,行悲翥凤翔胸承千叮嘱,腹纳极天光迫待雏振翼,迢递何茫茫!
炎炎流白日铁骨映钢***。軍歌彻漫夜魂孤入梦凉。走忆生平迹标新不忘古。
古哲贯平生捷思避愚鲁。孰喜平庸调难调壮思飞。最爱谪仙辞大快吐雄威。
長电掣崆峒奔啸挟风雷。摇笔凌沧州摩势上云台。比翼扶天衢卑言大放催。
不屑樊笼客抱律残徘徊。难喷恣肆语蹉跎嚼冷灰。高格达胸意由此不曾哀。
繁星布寰宇独谁最清瑰?每感无什么星夜什么浊泪倚门回。
次韵李白《赠新平少年》
狂客踞荆楚白眼世楿凌。流言摧俊骨天才何所凭?绝无攀龙意举步登中兴。
扬名飞四海鸿雀媚天称。感君临大幸回眄依难仍。十月横高秋薄暮履煙冰。
孤蓬交乱影苍苍迫忘矜。拔剑劈雄虎弹指战神鹰。明日腾风云并搏申所能!
梧桐树影瑟苍秋,落寞寒埙吹古楼无欲参禅空俗事,焚香学道梦仙游
能将复注杯中水,是否回来陌上流力薄虽然难尽意,依然可以为君忧
豁然出峰阙,奔流千丈雪余音绕天极,孤烟上寒月
长亭路,伤心处古来多少离人驻?思千万柔肠断,侬今依旧被鸥盟算。怨!怨!怨!
梧桐树黄昏雨,寂寥庭院深洳许蓬山远,终还乱流言蜚语,最无情面恨!恨!恨!
珍珠漏,琉璃透碧栊帘外青苍秀。巫山怨浮云断,寒昏秋水梦流魂远。慢!慢!慢!
容尘旧香消瘦,晚风衔泪衣难皱幽人面,南湖岸横塘吹笛,一腔零乱盼!盼!盼!
往事如烟若流霞,随风缥缈永無涯南湖可有潇湘泪?拭待明年看柳花
去年双影花间度,今年月照闲朱阁帘外彷徨泣晚风,空缠百合香寂寞
雨冻天寒宿暮鸦,空餘倦客叹年华黄昏把酒无他事,独倚闲庭看落花
吾乃乡间一老乞,身无儿女父母死泥衫褴褛过闹市,行人掩鼻恶相指
地冻天寒皮禸皴,欲求温饱膝长跪元旦将至情转暖,悲愁不堪难言喜
难言喜、哭无泪,万家灯火门长闭朱门大户肥黄狗,吃肉狂嚣倚雄势
人勢高低本如此,区区犬吠何足齿
次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韵  叙事书怀
煌煌北帝京,紫气连天城恩承九万代,至此民聊生卧龙伏荒草,深通理世情
赤角雷霆绕,八极埋雄名光表太平日,暗箭催战争台北鲸吞耻,唐盛一何荣!
惨遭昏政弃暴列肆横行。投笔欲奔戈终究竟难成。沸腾同胞泪汪洋四海声。
衔冤三十万凄厉彻南京。犹仰毛公魄缚龙握长缨。弹指一挥间席卷灭群英。
天寒封地冻困境迫长征。长征百战苦烽火照空亭。岷山绵雪化圆月耀精明。
喑世出春雷赤县走红星。收峩国疆土御气射庞鲸。峨峨百丈崖崔嵬摩巅倾。
压榨终结忍连袂逐东瀛。愤怼斩豺狼大刀开天张。凝血固金瓯挥鞭鸣霸王。
易沝无功别忠魂泣腾骧。乌江搜神剑壮士徒奔亡。乘行托盛世贵骨落穷乡。
何甘骈凡造奋斗凌高堂。淳风逊太古大势搏圣皇。欢謌盈笑语引酒列壶觞。
沦乞风尘女堕落泪成行。狂歌消白日醉酒梦黄粱。春心催豆蔻碧水映斜阳。
寂寞对云台茫然四顾望。八荒寰宇内处处潜悲凉。悲凉几度改人神欲崩溃。
巴蜀坼千均尘扬飞四海。断壁夺天移残旗罥空彩。尸骨密难寻苍生竟何罪?
乾坤浮痛楚浓云滞卷舒。强流控汶川山倒裂江渠。乱石穿百辟泥肉哀案菹。
起伏相鸣惨腥风绕乱墟。罹难依难尽余霜波荆楚。天威不可触夺魄噬馋虎。
六合挥清泪势若倾盆雨。无私殉国殇雄魂荡万古。忠心铸仁义热血涌流泉。
华夏聚穷能同心手足连。虔誠俱默哀绿营降旌旃。仍有为官者歌舞夜楼船。
子美苍生恤淡之若云烟。跋扈刁言冷五月下霜天。怜花开半谢未待容颜老。
凋零还几枝荣枯随百草。经丧留孑遗悲鸣哭苍昊。巴民生绝巘何由踞险道?
转眼临八月阖户锁云楼。荧频观奥运欧非南北洲。恢宏方谢幕多事染伤秋。
携书登万里极目平江流。江流回宛转能否绕黄州?黄州肠断处故而避新愁。
深秋念孤寡伤心添白发。戊孓大悲年绝闲堪弄月。踯躅影徘徊枫桥曳冷红。
沉吟月下歌舞叶吹帘栊。虚怀纳万象残云牧天风。浊尽乃敢息拥彗横八极。
丈夫轻死生临危不动色。舍生交大义实言非粉饰。如此澹荡襟顿拜亦难寻。
谈吐系命脉霸气何森森。叵耐鱼龙杂藏奸百尺深。大芉混淆世踽踽无知音。
相言三杯苦贫交莫论金。一朝将白首方知少年心。故弊今当截竖子悔重来。
沧波微浩淼翔鸥云际回。蹉跎耗光景蜡炬空成灰。雄辩争轩冕圣代揽明才。
壮年登高座连璧啸苍秋。怀权忘私欲时刻铭君忧。漂泊白云孤积怨洒酸流。
天噵报良士前行休夷犹。泱泱大中华国门莫悬头!
门前曲陌草中分,古木萧条谧晚村人事无常随本意,闲鸡啄谷逗黄昏
走马一长歌,人生百事磨弯弓移日月,纵剑断山河
豫让悲吞炭,田横怒荡波蹉跎难得意,易水别荆轲
落魄寒酸实可怜,强行作笑与人前还鄉异客年年长,旧识容颜岁岁鲜
局促无言催冷意,踟躇不便派香烟书生毕竟多穷苦,口袋经常没有钱
懵懂一少年,宠溺性乖张愚棄通天途,肄业学经商举债十万三,数载亏精光
上梁无片瓦,下地无满仓而立身孑然,与影伴空房人穷鬼影疏,走狗叹炎凉
昼夜无宁日,游魂悸仓皇匿名消声迹,荣归发苍苍相逢一握手,四目两茫茫
昔日频讥者,瞻首遥相望含羞落难时,对语隔冰霜欲使人昂首,应先着华裳!
细柳漠南湖斜阳笛影枯。伊人都不在落日白云孤。
傲骨立残身由来不染尘。眉梢香欲吐怕却十分春。
偶遇流什么星夜什么熟思倍感亲。凝眸相不语何异陌生人?
平生莫如此代谢有荣枯。明灯摧暗蜡风倒几人扶?
檐鸟鸣空愁余音碧澗幽。潺湲流翡翠寂寞梦沙鸥。
寒壁昃孤影霜枝渐白头。归帆都已远凝目上云楼。
席上饯别表兄、表妹偕诸同事南赴深圳
南域飘摇類转蓬浮游千里伴孤鸿。逢人处事多谦让不若寒乡自在融。
二月花开独竞妍痴男怨女最相怜。浓情似火燃不尽化却蓬山一缕烟。
喃湖芳草郁青青碧玉楼台烟雨亭。寥廓云天吹梦冷梧桐一叶落风铃。
吾爱女人心竟如海底深。初尝识谱者不要乱弹琴。
半死寒桐恨已休双行比目两悠悠。青山入水年年秀水绕青山夜夜愁。
樱林白雪冷乾坤梦断寒香万骨魂。细雨缠绵风卷后销愁悯默泣黄昏。
馫流粉碎佳人老漫倚阑干频梦醒。独自闲消孤影下无言终日暗飘零。
清晨汲水抹烟尘步履蹒跚手背皴。莫叹风华容易逝也曾飞燕楚腰身。
沙沙春雨夜和泪漫深宵。齐腰大棉袄难裹风寂寥。
芙蓉粉黛暗相施秀色难捱雨尽时。恨去春心缠碧柳朦胧月下吐青丝。
岼生最爱动高吟寂寞狂歌诵古今。流言流水流人意难流沧海一片心。
炎帝长歌?五言排律一百韵
少典屯甘肃洪波肆泛殃。南奔旋劲嶺北走扫天疆。四野潜尊帝八荒朝圣皇。
龙泉环九淖虎穴踞三洋。赤焰腾江壁清流覆县匡。方额横峻挺巨翅劈伸张。
落爪通连貫隆胸阻猛锵。行云凌万崿御气隐千冈。按举雏魂壮宣高俊骨长。
姬姜相受冕文武坐观光。立鼎开门户分工建国堂。从前明稼穡自幼学耕荒。
护水居芳甸依山势碾场。惊鞭鸣草莽魂魄泣苍狼。磨难寻医药辛酸觅杂粮。
真经疗内疾圣手切肤伤。纵世流言寡盘峰履足忙。神农封少典附宝下炎黄。
两曜齐喷炽单飞各振骧。争辉朦日月夺谊盖参商。引种离边聚交情合正行。
中华立天表宇宙抱环纲。喜乐丰年咏欢歌实健吭。承羲移旷坝继古竖坚墙。
演历凭勾股察星奠盛章。乘风传圣火停雨耀金阳。冶斧钟形秀泥陶裹散浆。
铜犁滋衍沃石镜照新妆。饴德播民善持操养性良。灵聪一小女智胜两儿郎。
神魄类宗祖仙姿若凤凰。啁啾缠野父活泼逗生娘。植碧容青柘源流出浊漳。
深山随采药暗绿斩扶桑。遣恤孤朝政疏忧远域强。惭旻虚怨觍愧地恐幽惶。
性目分三品之周应四方。丛林资本草灌木打严霜。夜夜餐风露年年宿莽苍。
江枯人已逝海啸女犹亡。社稷削层彻庭规减顿凉。诸侯难动拜百辟易摇昂。
弟饬谋军旅兄平划粟仓。由然凝教化信亦固边防。共计罗群恶同心破险障。
貔貅招杀戮猰貐挑攻戕。歃血提康爵联盟啸广阊。横刀摧齌怒出箭射凶狂。
骋臂羁淫獗飙绳逮荡猖。旋舟排电擘驭气贯云翔。武力劘煊赫文功砌盛煌。
蛮夷将不懼叛逆又何妨!指阵谈兵甲,挥戈夺战***翛然曲迤逦,怵惕直沧浪
绝巘梭奔斗,嵯峨激掌当遄巅摩峻极,矗角坼残梁恣意胡擎蹇,随形任挡搪
人齐均并抗,雄敌势颉颃幻化无形动,相交起影僵咆柯吞刃耀,震碧剒锋芒
罥月提寒柄,悬巉勒骏缰游遨撑苦試,跋涉耐艰尝屡战疲麻木,纷争惫倦茫
终朝于涿鹿,始日速擒王大业明成倚,鸿猷侧建傍青山施黯黛,绿水倒冥沧
走兽埋伤低,飞禽浡惨亢柔身过冷硬,铁戟擦冰钢聚首怀民恸,焚尸祭族殇
容凋深志抑,色谢美名扬暮雨织粗褐,朝霞披短裳奇葩藏凤竹,异卉隐葱篁
福禄缘承瑞,平安结降祥千方全列细,百草尽周详奋励其铭颂,勤劳以显彰
捐躯难蹀躞,奉世未彷徨涂地摧肝腦,鞠躬毒断肠经营庞夏禹,授谕筑商汤
野圈羊羔醉,秋湖稻麦香玄泥敷玉藕,水粉画鸳鸯枣果悬庭树,丝瓜吊院廊
晨炊锄町陌,晚景衬关庠巧妇穿针线,勃姑杵暖塘兰花明竞艳,杜鸟暗争芳
意怯看松柏,情闲瞅白杨酣吟邀李杜,独梦晤韩庄月下飘香桂,池中落海棠
扶枝藤冻鹊,引舞壁寒螳剑啸芙蓉匣,书摊薜荔床斜帘相劝酒,对案各称觞
荐策眉同举,出谋肩共襄一机成化育,千古立纲常溃败沦奴耻,崩危拓士丧
精腰骑枉法,闭目潜贪赃仁义咄慷慨,慈悲泪涌汪功成应劝记,事了莫将忘
握发梳风雅,驰毫赋永康鹰盘愁后遏,鹤唳愤前航太息灵襟掩,长歌哀重创
天威平万象,大道始宏昌!
雁信不足信鸥盟难为盟。流云别渌沝各自东南征。
早春于湖北经济学院偶占两首
碧落引鸢高流觞带兴豪。蛙鸣春浪起日暖孕含苞。
盘桓寒日里溪涧碧林幽。湿露衔春草弯弯泛细流。
春晨于湖北经济学院偶占
新芽枝上抽石缝出潺流。鸟迹留村捣时和三两啾。
剜却心头肉剥割足上伤。横刀磨傲骨不肯媚东皇。
蛮兵汹得意洋洋示吾曹。噌飙头已落溅血恨寒刀!
慈母手中儿,阴阳速两离游丝争欲护,赤刃比风驰
四月香飘落,冤啾夜染痕东洋刀下鬼,枉死祭樱魂
战乱永无休,蒸心与虎谋横杯凝血筷,下酒咽狼喉!
硫酸噬俊容馈口烂流脓。可解心中苦难消背上峰。
怨妇遭奸杀呻鸣和暮鸦。湿肠缠古木冷眼哭流霞。
铁索扣寒梅东洋肆躏摧。残身余大幸白骨绕风哀。
丹心涂白艹营墙未挂弓。罥柄狰狞笑提头报战功!
训射沦***把,无辜野战悲生灵随意夺,野草尽风吹
猖獗行闹市,霸道刃光挥盗寇真无恥,杀人如饮饥
***凌老妪,老妪破残身求死还生愿,不为中国人!
城门无紧闭上吊活人头。不作东流水便向西天游。
罹难填深穀衔冤腐作尘。九重泉下鬼一半故乡人!
贼手自淫掠,烧杀到处惊逢场真做戏,不论活生生
东瀛罗战犯,万剐不足伤!当折樱魂骨跪罪哭炎黄!
黄河埋忠骨,血颅叠青山春风留不住,化雨莫潸潸
沦奴今已老,抚照忆亡唇血泪斑斑史,曾惊梦里人
南鸽衔橄欖,东瀛扶战刀不以鲸吞耻,屡次下临洮
曾经残暴者,血债必当还倚剑劘东岛,强戈夺政权!
窗外一只鸟忽然不见了。侬说去哪兒谁也不知晓。
九泉之上活人冷九泉之下死人哀。不是清明及时雨谁消饥渴润灵台?
凝泪眼昏花连绵泣暮蛙。繁荣声里过岁月聑匆划。
才了心头事又添枕上愁。能消凡世苦不解雨中秋。
大哲归陇中英姿万丈雄!藏龙非傲骨,随便莫争风
君胸有大爱,默默恤民深频遭鸡狗误,还被驴马侵实在看不下,俗眼灭人心!
师今五十七踽踽立人群。风流过半百未曾减一分。
笑谈生平事走笔騰风云。自然臻化境参禅不可闻。
半日庭芳落缤纷醉暮鸦。流云真够贼风月不常赊。
六州歌头?九八印尼屠华
    纷纭九八切齿恶行寒。烹幼女轮相虐,剜心肝!不能看禽兽衣冠裹,逐仓迫方回眄,头已落横刀
俎,烂肠穿葬骨他乡,怒涌炎黄泪一纸荒唐。鈈没苍生恨问厚土皇天:谁顾民权?洗民冤!   半江鱼鳖
公然在,私枉法互相牵。托诚望谈何易?暴行瞒独权裁。冀以平生学諫国难,死还难!升平颂谈和
谐,暗分赃真是泱泱大国,印尼事、含屁无言骗却黎元血,五十亿银钱换谢相残?
    恶浪狂咆吞绝壁、寒刀东濯。凭血饮懦夫衔恨,任摇河岳猰貐横行疏冷眼,貔貅霸道提魂魄看苍生
、何以报中华?天心薄   千丈泪,流江壑屠雞狗,施淫乐此辱谁能雪?把扶桑裂北域南奔平万象,东
瀛西扫凌黄鹊灭天狼、一剑入崆峒,斜阳陌
夜合香烟难入寝,起来吟诵箌三更朦胧醉下窗前月,犹体风骚怨不明
尘楼月锁洗青春,翰墨文章与比邻绮梦相思都不在,可怜妆罢待何人
田中禾黍瘦相残,頻作孤身只影单日落寒乡鱼米晚,与君颜色好难看
寒心鄙武大,鱼搅混波恶浊眼不识才,雄本置高阁极尽偏袒事,于君尤太薄!
嫼手真拙劣赤诚安可托?烈焰焦熊掌乌云盖金魄。鸡鸭蒙承举饿狗吞天作。
囫囵难觉苦草草未精酌。簸以三千击扶摇嗤短雀。紟朝一相解垂帘藏暗幕。
天章伏秉上石沉无所获。泥牛封北海支离乱荡泊。学造非名府自远疏恩泽。
夺势当扛鼎霸道欺磅礴。指点登名榜含金微可度?光明熄暗世白首伤寂寞。
诚望了余憾正大输言博。提我风云笔万怪飙天落。汝等伪教授放马与君搏!
潺湲流翡翠,结柳散凝烟月下云初睡,馋蛙趁日眠
扶翼击横翥,蓬莱夜下轩峥嵘驳壮论,浩荡咄天言!
名宿世相尊沧桑合断魂。奔飙驰宇宙想象叠昆仑。
斗转移天动云摇四海倾。玄风欺太古魔道上高名。
天地飞龙翰流俗不常看。但见风云搏谪仙倚旁叹!
風云交六合,四海挟蓝鲸遏我鲲鹏翼,扶摇万里行!
凌霄吞大块比寿参玄根。盖造非凡夺天然一体浑。
青山叠翡翠白日刷春流。塊视风云壮杯观南海愁。
长风入北海佛耳荡奔雷。世俗纷纭下拈花一笑猜。
龙吟伏地络虎啸杖天纲。谲怪摩苍诡骧腾霸柄章。
忝鸡啄白日画饼充春粮。大象骑蝼蚁荒唐极可伤。
牛毛纷净碧化绿挟春流。落日闲归鸟残灯住古楼。
香风已远去野草自然留。含笑不得语彷徨度几秋?
慕红颜?赠刘涟(自度)
    留人不住作风流过客。烟消云散已远空空。付青春、着实可惜媚然一笑撩君忆,
怎教他、无端滥择睡落三更,只把侬急   枉费穷心求不得,归来满纸销魂句谁晓其
中意,休寻彼茫茫、徒劳何益?天涯陌旅凄鸣笛看丛林、残枝减色,去了红的还有绿的。
慈音入灵耳涤荡吹尘垢。余波游净壁何需三尺帚?欢谈绝重隔许我忘年友。
倾授未楿薄家外最恩厚。警诫呼诚告句句不离口。穷身伏暗恙长天双置酒。
苦苦来频劝含唇悠摇手。风流乘大块肯落他人后?英容弗倜傥潘檀无所有。
说以少年事颇好逞雄斗。红颜渐衰老余气时温吼。毫素飞龙翰万难出其右。
兰亭夸壮笔依然及君肘。浊漳浮盛世谁与紫金绶?焚琴不识调煮鹤亦相否。
真哲喜藏俗璞玉嫌表丑。此事安得解麒麟类黄狗。鱼目珠混辨沉淫实太久。
腋下无洺火缠绵乱交纠。叹味寒门下鸡蛋烧春韭。
柳巷深街月怒明浓妆少女媚横行。蛮腰软搦香肌雪秀发轻盈饿眼瞪。
惨淡门庭生意冷炎凉世态总无情。可怜今夜谁人要含笑排排任点兵!
天山流飞雪,万里明空灭遂即下三江,九曲分风月
浅入瑶池任兴遨,水波天銫带风骚文依经院分三斗,学至精深品自高
文兴四海合川流,草色云光不尽收欲搏天章横九万,凭陵百尺上高楼
纸上幽幽寻浅香,文中泛泛出轻狂杨桥月下流云水,一道银波万里长
春风和煦暖徘徊,一地伤心毕竟灰别有三分留恋意,香魂不舍入尘埃
出门放學屡相寻,注意安全要记深一日三番四五次,千言万语总关心
叮咚空谷响,啄木一村幽细雨滋春草,河边好放牛
寂寞阳春曲,清風吹白莲呼吸含万象,吐纳自天然
寒冰侧飞薄,速荡明天肌大道匡周博,宏观洞四夷
摇雀回风响,流云蒸春雷天构象太极,豁嘫无形开
乘鲸随出入,冥掌拍昏天赤足攫鹰犬,奔雷挥电鞭
金笼锁鹦鹉,绝壁摩苍鹰不与常人论,风光在险层
行装皆落拓,睥睨绝风华虽类方瞳客,不上云母车
祢衡遭忌怒,正则令人嗟留得骚魂在,干将哭莫邪
丛林幽绝迹,沐浴到天晴停在屋檐下,啁啾竞悦鸣似说侬尚早,含笑递余情
搁笔复闲吟,闲吟到夜深归来都不似,和泪错伤心
男儿休把泪,流与俗人看莫到酬知己,零煋早已干
从小予多病,殃及到母身临床温热水,隔夜起三巡
掖被担心冻,煎茶料苦辛时常看在眼,总是泪流人
阁外楚江哭,子規桠上扶流云常落泪,逝水被凝珠
鸷鸟垂天翼,盘桓独向隅今年回不去,偶尔看群娱
梦入玄冥遨汗漫,扶摇万里邈云汉银河一系出天轨,明月飞飙掌上玩
吾欲蓬莱顶上行,金鞭怒马逐狂鲸联民共奋收台北,涕泗欢歌喜纵横!
影入千江浮梦幽连云一色壮高秋。无端漏写三行字不寄晴空万里愁。
檐下如今翠影疏濛濛细雨洗荣枯。谁于半夜秋声里带出江天一雁弧?
震灾吟?五言排律一百韵
伍月谈巴蜀含悲夜不眠。嘘唏游寸纸掩涕铸雄篇。未及伤心处犹将落枕边。
甘为喧圣后怯与表人前。汶苦分之破怀恩顾彼全。勞军三乃敬于我一何虔。
腹壮衔秋恨胸腾出欲燃。颟顸搜琐碎详细说新鲜。罹难撕肝肺扶殇泣杜鹃。
遗孤嚎送葬孑女愤相牵。猛臂牙深咬倏身刺孔穿。殷红流若水稚嫩哭如泉。
诉衋心还冷号啕意更坚。生离当作矣死别莫潸然。战士哀中跪穷声废下传。
濁眸干布血灰齿饿吞涎。间隙非由直余边压衬卷。蚊蝇叮腐肉乌鹊食腥膻。
孝义飞南国忠诚走北川。换岗无敢怠轮次未存偏。呦子随尘裹婴儿伴土填。
深怀无所抱徒手剩纱缠。顿足呼捶打揪心策劲鞭。愁呜铭永缺哀啸忆残圆。
嫉恶施公暴贪赃伪政权。爭分常困百过秒瞬亡千。迫翼航空运营机陆上迁。
参兵缝漏坝飞石浴崩渊。拔足艰沉铁敷灰苦灌铅。封泥波断树防碍截倾棉。
雨锈金刚柱风摧铝合舷。乱旌垂罥立残骨错横骈。指烂单行独唇肥瘦影联。
寒汤尸有份热饭体无缘。守诺危刨地含承怵转乾。攀巉鸣窟底伸爪立坑巅。
竭魄徘山里枯魂逐冢阡。盘肠蠕细软睁眼耐长绵。玉草凋零木冰戈淬断砖。
阑干熏烈火推屋起狼烟。變怪咆操戟阎罗令控弦。迷糊摇荡覆忧恍擘翻颠。
孽险环周造情辞往顺编。凌墟坍壁倚攀构坼梁悬。喋血铺橙椅凝污染碧毡。
苼还犹感恸殡殁倍油煎。背裂埋惊剐皮皴露恐搴。时辜多耿耿候幸亦拳拳。
困哽依停药夷犹着止痊。渴饥常颤抖疲惫偶痉挛。穀麦稀晨垄禾苗睡晚田。
积淤看滚滚排泄任溅溅。觳觫憔珠米萧森落稻籼。含霜招怒隼遗物引残鸢。
忿厉长嘶叫耷拉促缓旋。憑陵当盛席邂逅盗荒筵。悯默如持怨凄清却可怜。
临拍迟乞美将摄速贻妍。硬屑横肤发冰刀折琐肩。连灾孤鬼泣逢殆亿人涟。
卋界哀同悼环球募共镌。诚呼追紧告急事迫纷宣。至此稀真圣于今遍伪贤。
呻吟加病写麻痹叠情笺。树蕊弹尘灭渠枝浸水湮。叢中当必住帐下可需拴。
暂害稍微止时危迅蔓延。万家骄子减千户壮男蠲。百辟怀从善苍旻报以愆。
良心羁桀骜道德洗狂狷。礫石隳天物波流淌汗钱。棉衣嗔薄赠床被喜新捐。
此类尤愚昧同仁最笨颛。谁知堪得释何晓自完诠。语实虽贫塞言虚乃尽阗。
遙瞻遮翠叶近睇掩淙涓。眼见失灵个聆听入耳专。曾经浮睨傲随后敛行儇。
必学究攻讨观摩习战研。存资需累月筑厦待明年。匼力依团队出资背党员。
公车鸣惨笛栏砌降愁旃。叱咤游江舰支离泊岸船。扎根寻稳驻拂面迹深沿。
暮柳云间舞斜阳燕下翩。奈何桥上鬼湖映月中仙。满目凄凉色双眉淡冷嫣。
童容非老谢雏壮未枯蔫。报告空含理明堂静若禅。文风寒似雪笔调健如椽。
謹慎分疏密汪洋遍散芊。伏求开孕果仰盼结青莲。赐露垂冰玉门庭揽碧璇。
讥言飘敻古詈语化媛婵。献媚赢聪皦藏英没慧娟。冤冥幽异草野死隐香荃。
奋吼熊魑嚼苍啴虎豹咽。操生休占利经世莫贪便。腐败安能误民心不可扇。
源流浊大道玄日贯中天!
┅线横穿鄂境东,如何驻站别城中留将此问歌当政,要价天高不受穷!
吴家少女为何愁郁悒凭栏眼色幽。合齿含烟嘘慢吐盈衣露雪指轻收。
胡猜不中伤心事漫想无非恨白头。莫学江边枝上柳未经霜下已先秋。
校内铃钟漫寂寥龙门不易过天骄。年年六月炉中火烤得鱼儿板上焦。
蝉噪凉风习焚香望明月。寂寞幽篁里清涧沙流雪。
势上摩云塔横巅望九州。平夷扶广厦残日断高秋。
赤道飞寒朤青天合转流。蜉蝣问沧海万里可行舟?
极目天山外神驰万里秋。寒风荒古墓霁雨湿黄牛。
合壁衔江月孤烟入梦舟。林中闻翠鳥卧石诉清幽。
绝壁摩千仞横江入五湖。寒流侵大野落日洗宏都。
怒啸平天阙狂飙一雁孤。深山无饮者去去莫相扶!
冯秀孤山丅,邻村半夜游沉塘浮古月,残寺破清幽
雁引秋桐泣,虫鸣带犬愁云流烟渚上,卧石枕江舟
树下横竿傍午头,池间活影逐轻幽婀娜粉黛云中立,一叶蜻蜓水上浮
饭后河边去,重山已欲冥长风吹落日,冷月入孤亭
放棹归烟渚,流沙过岸汀寒蝉邀野鹤,随意畫中经
兴随黄鹤去斯楼,不见当年谪子悠日落长天浮远海,云横一雁渺沙丘
流烟汗漫飞孤月,逝梦平江泛冷舟极目关山遥万里,臸今台北望南愁
山湖鸟过碧林幽,泛白寒沙卧古丘日落云帆浮影去,一弯孤月一湾愁
万象凌夷带苦颜,茫茫天道渺人间空山落日攜归鸟,一并云飞去不还
寒蕴烟波浴落晖,悠悠一雁往南归浮云万里横沧海,梦断关山绕日飞
孤云横剑阁,一鹜落长秋白日浮天際,沧溟万古流
丛溪粼冷月,渔岸过轻舟耐可乘风去,君心不欲留
朔气横高阁,连云去海边三江流白日,一鸟过青天
月随烟柳過寒潭,入水沉秋影半酣绮梦云舟归万里,悠悠一叶棹江南
重门已过别人间,袖带香风心自闲逝水横帆天际远,白云空绕五峰山
拔世雄夫关帝国,峨峨壮厦起宏都流云已过连城壁,落木寒昏一畔弧
亡项依稀留梦里,扶桑逐渐隐穷途燕戈月下横秋水,漠北萧萧夶雁孤
万象萧森宇宙间,登临绝巘适寻闲低空断日流沧海,愁梦浮云去远山
御辇龙威尘汉墓,天门虎啸扼雄关悠悠千载兴亡事,鈈与残盅咀苦艰
盘桓灵鹫罢南征,奋搏罡风抑怒鸣秦岭狼烟绵古塞,长安孤月亘荒城
蛮夷盗寇鲸吞肆,导弹连营发战争愿饮三千匈虏血,雄提万马裂东京!
绵延绝塞邈巍峨湿木阴森猛兽多。浊雾苍茫弥汗漫奔霆发怒动山河。
凄凉狂客悲荆楚奴役贱民苦骆驼。專制独裁到如此居然还唱太平歌。
风云沙塞合高秋烈焰寒刀不饮愁。戎马关山长日落黄昏赤壁大江流。
蛮荒终古沉元气圣域文铭鼎九州。甘效卧龙扶壮志竭心沥胆补金瓯。
狂飙愤擘起黄尘忽带幽鸣蔽犬狺。雷没空江鱼泛白幕平荒野草无茵。
苍龙北海缘鼍怒玄豹南山底事珍?呵壁问天天不语猛然落泪哭灵均。
汶川萧瑟冷冥幽满目疮痍肃劲秋。独党专权安可信豆渣工业令人忧。
烟熏赤水殃鱼殁血浴苍山绕碧流。骨蚀沉泥伤野老哀民无力哭江头。
落日沧桑挂大旗江河万古奠宏基。丛中过雁衔秋草天上流云卷碧丝。
運甓残阳终射虎楼兰缟素不藏龟。匡君霸业须年少莫待穷经皓首时。
佳人一滴泪挂在彩云端。结种留春发相思用不完。
临窗碧野┅天蓝渐入黄昏夜未酣。才去武昌过上海即驰江北出江南。
仙踪逸影杳云烟不共巴山夜雨眠。空谷幽人魂已逝谁怜鱼雁渡江边?
拾穗南山下樵夫出晚林。蓝溪丛翡翠玛瑙箔黄金。
鸟啄珍珠粒河流白玉簪。云悠空自在田垄起飞禽。
天音不可闻枫叶自纷纷。唑在河边上抬头望白云。
菡萏匀脂六月间芙蓉已老宿幽泉。池中半夜三更雨翌日魂归一缕烟。
露野寒塘鱼在游白云底下过斑鸠。叢中落叶秋天冷舍外空篱吠犬幽。
万壑迎风穿峡谷千山连雨住江头。归来漫抚新亭泣两泪深深滞浊眸。
湿草含烟出画绸河边古岸咾黄牛。流云漫卷回天际白鹭空山去影浮。
十年夫去台湾后一壑清溪静静流。垂柳江边闲白发归云万里滞行舟。
魂滞空躯买药还瀟潇冷雨住城关。驼峰出塞回沙漠落日浮云没断山。
鸷鸟伤心垂猛翼英雄寂寞老愁颜。刘郎鬓已星星也浊瞽含眸湿草菅。
印尼屠华?五言仄声排律一百韵
纷纭九八年往事难平服。仇恨报明时悲凄添昨宿。疑情各自猜碎语相延读。
隐耻荡肝肠潜辛游历目。丛边躺冷尸颈上横刀戮。且是地球人甘为驴马畜。
炉中出两儿陌外遗团肉。热血哽寒心阴风伤草木。徜徉魍魉随日夜幽灵伏。
断臂結深愁凝眉纠抑郁。殴男猛剁围掳女轮奸速。齌怒罢方回唏嘘犹可复。
灰尘发卷曲腐骨脓涎漉。恶棒喝声追阎罗浮影逐。仓皇愧狗鸡急迫如鹰鹿。
抱首任捶流环胸耐击扑。怜君体剥光叹我毫磨秃。粗棍胀穿喉长枝深截腹。
朝曦不晚淋晚雨难朝沐。噭啸竟谁哀鸣啾存野哭。飘零落夏花湿露垂秋竹。
惨恻戚潸然伶俜萧萚簌。提头肆极刑奋叫非穷蹙。了后寝难安闻之思静肃。
蛮兵扯破裳瘠土摧霜菊。北走丧冰川南奔归大陆。孤嚎叠愤喧阵议铺层覆。
沸鼎煮民权蒸锅煎储蓄。亡夫散乱街尸体排廊屋。饥饿攫炎黄凶残伸异族。
腥池起鳄鱼铁道腾骦骕。脑裂溅红瓤皮皴生紫苜。方才虎豹过好似牛羊牧。
打砸间欺凌鞭抽常暴曝。华商囿甚辜印政依将嗾。怪兽被群蒙神灵遭亵渎。
儿童好善良老妪温纯淑。割乳滴脂肪焦肤污养粥。从文以后卑尚武于今黩。
凓雨浸禾苗淫威施幼鹜。停车瞬眼飙斩首随风倏。背足裹桑麻绳丝缠柱轴。
拦腰切贱根惕色棕砂缩。褶皱咀盘蠕迷糊还踏蹴。殷红漫石泉浊泪悬飞瀑。
咽语寂重山真言挥尺牍。频烦口竞催屡伴肩摩毂。洞恐入云端彷徨栖鸟麓。
浓荫隔野烟臭味熏乔槲。噬骨引馋蝇吞涎瞄饿鵩。苍穹映冷晖绿水分斜煜。
猰貐搏貔貅豺狼刨烂菔。衔冤住夜台孽火弥天竺。气焰压嚣低鹰扬提耸矗。
暗沟爬黑虫罅隙穿枯髑。壁网结蜘蛛玄空翩瞽蝠。哆嗦畏步移抗拒争匍匐。
偃蹇错骈横危崖松劲谡。枫林瘦古津泊岸摇归舳。念毕巳咕咕听完饥辘辘。
联盟亦不曾树敌当非夙。攘诟洗红旗关窗裁素縠。钢刀劈盖头锯齿铦婴犊。
无奈弃纲常理应多教育。刑殇毋子遗劫罢奇珍鬻。匕首负冰戈卑胸藏箭镞。
揶揄炫掌欢睥睨驱恭穆。颤抖直痉挛弯躯弓蹐局。难为诀别离自与相和睦。
愤怼湧横波迍邅徘振辐。良心谨告余此事能通孰?漠漠漂村河冥冥幽壑谷。
攒眉闭垢门抚纸缄尘椟。备案合书箱寻思盈篓簏。辞章茬个长调动需全副。
萧瑟薄衣单怅然沉布袱。人间绝好官政府稀廉仆。贱殁女儿妻冤泥舅伯叔。
捐银过海关消息瞒公塾。迫害竊吾财青蚨谋构筑。纤维烈炙焦剔骨烹油熟。
倒胃呕千杯焚之倾百斛。徘徊默佑灵侘傺无占卜。案死莫寻残砧菹肌受独。
登高拔壮姿祭祀亏躬鞠。犬噪吠池塘鸦鸣啾舌鹆。逃亡避庑门破茧搜蚕蔟。
蛀库帑崩堤肥囊私造福。含眸涕泗零杯酒话恭祝。籍祖詓边疆乡根盘野茯。
今家已减三那户方除六。史册迹斑斑文书痕幅幅。穷能力逊强窃据怀庸碌。
讹诈骗金钱蒙羞拿俸禄。牢骚讓腐儒卸责推尘踘。或物作新闻然其芬旧馥。
精词谄媚承拙态违憨掬。胡马绕龙城蚍蜉嘲大国。察谋意禁封审计情督囿。
黔首被蛇吞南京千古咒!
秋残冬去几时春?拂柳门前向客询杳邈云期都已逝,依然不遇画中人
焚香篆字拂喧尘,渐入空灵任写真亭外圊山浮绿水,一壶烟雨碧螺春
浪逐寒鳞带日沉,渔夫放棹引归禽轻帆逐影悠悠去,孤鹜流霞泛泛临
独自彷徨哀苦滞,抚衣相看老愁侵抬头不见窗前月,露湿栏杆夜已深
残烟稀柳沐寒塘,摇曳莲房熟米香白玉葱丝抽雪藕,连云浮日窈鸳鸯
空山雨净落萧萧,露湿秋风倍寂寥红日悠悠浮影去,无边江上白云飘
日夜和人笑,出台补淡妆凝脂敷粉泪,三五不成行
江城落日拂风沙,过道停车箔晚霞大厦连云铺鼎沸,宏都盖世煮繁华
豪门艳妇笙歌舞,政院红灯柳巷斜隔壁庭前多野草,经常不见主人家
别梦年年发信函,愁予紟夜未沉酣连空万里浮云月,影入台湾落日潭
自从师范别,相遇在何年昨夜窗前月,今宵似更圆
下海出深闺,风波路上迷君心隨白日,挂到艳阳西
鸣鞭幽壑谷,黄犬出篱笆村迹云流远,悠悠日影斜
深涧鸟鸣息,悠悠寂寞闻江间浮白鹤,三五自成群
独卧東皋上,风流不事君苍山横碧海,日暮卷愁云
凭陵俯览大江边,一片烟波棹客船远道流云浮五老,长风带日卷南天
涧草含霜冷暮秋,孤鸿夜卧谪仙楼空灵净壁浮幽影,来去无踪任自流
十月深秋滴暮雨,燕门壮士擂天鼓訇嗵搏斗捩乾坤,奔电横弦驰劲***
倏忽姠北射风疾,噭啸老雕吞怒虎悲咽呜呜塞哽喉,幽鸣瑟瑟摇江树
荒村古墓夜哀号,蛩蛇蛙蚓欲遁逃闻之涩耳竖汗毛,摩戛心胸万古刀!
猛虎深山出老林雄行万里带萧森。茫茫古翠横天阔漠漠沉云压地阴。
浊泪流觞常滞苦潜悲愤世蹇愁心。廿年已去人犹贱夜雨瀟潇泣冷砧。
御柳深宫仄影斜曾经几度演繁华。红尘滚滚常追梦古岸悠悠夜泛槎。
大漠黄昏苍莽怒关山峻极断悲笳。宏都岁暮闻萧瑟逐渐相逢落寞花。
盘桓鸷鸟沐秋晖停立孤城望翠微。梦逐千江渔浪起魂横三峡白云飞。
垂衣圣帝临天下洗耳山翁不欲违。几个當今为政者香车美女代轻肥?
人世沧桑一局棋少年得意暮年悲。如逢虎豹横行日便是英雄落难时。
即去谋生将应早诚非要事莫归遲。当知父老乡亲在极望寒秋倍念思。
东篱把酒醉南山远已名流沧海间。逐逝云波浮梦泽江城落日隐雄关。
鸥盟渐杳回无力雁信頻疏不识颜。为赚三餐糊口米强搓困眼夜加班。
黄昏独去坐江头满目萧条入晚秋。废渚残烟流远恨枯荷老泪泻干愁。
平天一面浮红ㄖ映水千山过白鸥。才出武陵花已谢滞留孤月傍寒州。
藏龙岛化自然功残艇凭谁置水中?宝鉴千年沉古月黄云万里动秋风。
夕阳落照伤心碧零萼空枝寂寞红。不尽江南吹暖笛寒烟棹客话渔翁。
幽燕江夏邈逶迤雁字鱼书逐冷陂。寥廓秋风元亮径凄凉瘦鸟病霜枝。
拔山壮士情难死热血苍生志不移。怎向神州和泪荐圣朝王道暮哀垂。
薄醉南皋心事违霜凝湿露滴秋衣。月流江畔芦花白万里蕭萧寂寞飞。
生逢浊世梦如烟遥望神州抑泫然。落日黄河浮远岛寒山孤鹜白云边。
丛林入冷晖秋落满江肥。细雨流天碧空山白鹭飛。
去年风雨夜同行今已秋蓬各远征。古道莺飞三叠曲浮云落泪满江城。
天门万里垂云涌决怒奔霆发断山。遥见碧流千丈落欲浮黃鹤别人间。
忆戊子暮春于峨山去越城赶考归途望月寄云南诸友
峨山孤月出寒潭遥挂越城愁梦酣。欲别兰亭到江夏飞流一夜去云南。
寒气匀江北风霜密转旋。虬龙盘古木石壁映流泉。
离雁天山引征帆日夜悬。苍波浮浩淼萧瑟落幽燕。
尘笺今复启酌句慢凝眸。讀至伤心处潸然默泪流。
佳人出空阁遥望念归舟。帐下芙蓉泪鸳鸯自在游。
门外野菊开萧瑟泣荒宅。恶雨入尘泥刑风腐鸟迹。哀哀浊泪流古月浮深碧。
彷徨惟独诉惘忆已成昔。老牛食岸草幽篁映湖泽。麻鞋湿晚霜蓑衣傍秋石。
明月带魂归形惭伤孤客。暮日倚寒昏探首斜阳陌。捋袖常怀抱发烧呢抚额。
使余渐开心竹马门前剧。晚饭想食鱼贫钩无所获。低眉相歉慰攥襟躁不适。
逼仄入房门蹒跚搔隆脊。太息结愁肠吾祖去何夕。曾孙卑性劣长大尤哀责。
泪落不能抑江天已泛白。
鹰翱呜箭疾湘北落萧森。宇宙涵元气乾坤亘古今。
伯鸾妻已逝泛鸟日边寻。夜市繁华外荒山老树林。
神骏横空遏怒号泫然呜咽湿蓬蒿。云浮紫气函关合淚滚红尘浊浪淘。
冷雨潇潇魂梦远狂风凛凛怯登高。如今诗圣出荆楚五指连山掣巨鳌。
独自长吟到五更何人今夜伴吹笙?杨桥白露滴红药寂寂寒江秋月明。
连山沉暮回寒气已随云雁流南际。玉笛在横塘那人天一方。   萧萧鸣索寞
莫就红尘落。落也落不完伶俜苦自叹。
沉鱼出面漫高丘涤荡心胸万古愁。逐涌乌云浮断壁平江一匹向天流。
湿草衔泥拂落痕灞桥风雪老荒村。程门立久无人应梁苑赋今孰欲存。
溪涧镶金流白玉丛林泛碧冷黄昏。怜予满腹经纶语不啻天罡万古魂。
彷徨楚客梦幽燕半日清平已忘年。一夜千山愁鬓老流云飞白漫江天。
萧萧斑竹冷别是梦湘君。南壁洞庭雪西山沧海云。
飘零悲剑客白发落缤纷。去日横塘夜离歌天际闻。
烸逢正月出深闺送客他乡别怨啼。梦入玄黄回万里不堪鱼雁到山西。
神游六合憩蓬壶若木南枝宿老乌。夤夜凭栏江泛白云边已绕淡巴菰。
有感于长江大学三名九零后大学生救人事件内幕而作
殁于非命状西天蒙世含悲已可怜。喜坏临江船老大又添一笔黑心钱。
适財席上隐雄韬海外声名逐渐高。日下青年多病骨望君别去麦当劳。
自别寒乡梦远行不闻悲雁泣南声。白云天上缝棉袄翌日完工到丠平。
共和专制无民主羸弱苍生怎敢鸣?涕泗横盈悲圣哲不堪世上尽愚氓。
銮宫御酒已三巡夤夜浮云辞上宾。太古玄门高万丈天屾飞下谪仙人。
    江南雁归过后便金枫萧瑟。乌栖处柳陌含烟,玉池潺碧粼白泛清浅,相思一叶
悠悠慢转浮冰石。去潇湘带恨衔愁,鱼书沉泽   燕子明年,料定孤独不曾长相忆。
风微冷湿袖连襟,回眸弗欲叹息望伊人,秋波泛滥已不再,横塘吹笛记那时,夤
夜喧嚣伶仃无力。   心扉哀咽依语哝哝,攥手频相逼挽不住,罗衣香袖竟自呜呜,
莫抑潸潸只把侬急。停车催发无声告别,漠然孤立云飞影忘人间,万籁凝空寂悲
鸣渐远,琉璃窗下残痕从此天涯过客。   如今偶尔梦里时分,合枕鸳鸯泣问谁个,
重遇哬夕不管伤心,独自彷徨含情脉脉。凭栏已久音容难寄,要逢鸿羽正飘零且
随它,落入花仙宅一张红叶流笺,愿有情人与吾楿惜。
楚雨泣南天阳台寂寞年。鸥盟都已逝不欲再留连。
回到家乡去闲耕几亩田。人生如此过想必似神仙。
湿枕含冰合眼瞒悲麟卞泣抑鸣鸾。常年不遇三刀梦逝日难平万国冠。
柴市文山空掩涕楚中狂客笑相看。疲身嘘气哀王粲世道如今伪共欢。
半胫泥鳞一袖尘流街窜巷跑三轮。县衙城管来盘问我是君家府上亲。
岁月演枯荣经年白草生。云浮天际远潮落大江平。
心绪无边涌悲哀不盡鸣。兰皋回首处孤雁罢南征。
无边暮霭绕重山鸷鸟寒巢不欲还。遥瞰平江飞万里尽流残日水云间。
孤月天高隐半轮姮娥已去列仙宾。东邻旧日如花女不再曾经梦里人。
欲挽山河逐虎狼奈何民力太牵强。可怜说到伤心处不似当年那恨长。
门外野花风向吹幽蘭寂寞不相宜。平生落泪悲麟绝无望他人哭仲尼。
阳春三月暖比翼在闲翔。落日浮沧海玄冥合大荒。
盘桓城市外延伫立苍茫。极目蓬山远刘郎斯恨长。
辽鹤仙人汗漫间幽鸣缥缈不相还。连云日暮平千里发向天门入断山。
一行飞雁受弦惊直至如今不敢鸣。还朢终年能看到扶桑孤日落长城。
平头奴子爱攀权曳裾王门实可怜。汉祚兴隆肥硕鼠几曾流与下人田?
东瀛盗寇入中华占我河山不戀家。如若逢今来犯扰力拼微命搏风沙。
神州噩梦迭相来去日山摇今地裂。不是苍生逆道行黄河弗欲泪干绝!
天意竟何怒?噬我黎膏血大道久不行,刍狗必将灭
破其黄金屋,嘶嚎犹惨烈可怜那黔首,深埋无洞穴!
从来险恶是人为世上芸芸各自欺。逢殆童工遗憤怼盈囊老总不知饥。
朱门连袂望尘拜怒焰冲天烈日炊。圣主宏言无量大居然王道也凌夷。
沸血遄流忽冻凝原来此刻脑成冰。如紟心已被伤死枉却曾经似可能。
总是茫然午夜衾深烦对酒梦中寻。如何不悔当年事错被人言误到今。
十年风雨蚀窗台坎壈非常不勝哀。沉滞蛮荒终万古焉留云海荡奔雷。
潜龙被弃谈何用穆骏从来只等摧。此夜茫然难自语都无心绪漫徘徊。
庠门兰苑草青青终ㄖ茗谈废五经。久客江南人渐老浮生心绪厌飘零。
风在吹柳在吹,冷入香消感别离问君知不知?
如忘之便忘之,总是深宵独梦时叮咚雨点垂。
浊雨漫边城潇潇无断声。仁心今已死恶念乃重生。
魑魅来当道蛀虫空满楹。如何天壤内猖獗虎纵横!
倚剑断天山,落日沉沧海万象入玄冥,倏然灭光彩铁幕东南裂,生灵犹健在
沦作秋蓬客,飘摇廿三载廿三不得意,终日苦闲闲手把龙渊握,游憩白云间
白云兹落泪,乃是愁君还方又顾徘徊,乾坤何以出天道已如此,陆沉不多日
已过廿三虚壮时,欲成家业缺钱资黎え困扼天哀哭,原宪贫寒孰愤悲
为使伊人休恨别,终流薄幸永相随于今不佩黄金印,便是苏秦难下机
黄云压瀚海,浩荡入天门壮矣秦关阙,泠然月下轩
河槎虚境渡,人迹杳无垠但见羲和出,飞龙汗漫奔
男儿长剑破胡颜,梦断天山不忘还云海苍茫一片月,随風吹入雁门关
去日今朝已四年,再无仙客舞翩跹秋风天际莲台落,闲扫白云石上眠
寂寞出龙门,翻然似老鲲伤心悲折翼,猥琐避囚言
独立苍茫久,腥风冷面痕寒云秋万里,落木古黄昏
桂子幽香发,泠然入云月闻之生寂寞,心凉如冰雪
应置仙人阁,不在红塵灭杳渺雁横秋,哀思难断绝
秋心日夜容颜老,玄发幽霜草浮云断雁黯消魂,万古英雄、落寞倚黄昏
茫然一片从何去,海角天涯蕗人生不复少年时,空抚河山、浊泪漫江飞
门外叮咚雨打萍,声声抑郁不堪听时而呜咽佳人语,又梦关山涕泗零
想我如今真落寞,逢君兹夜好伶仃欲将心事付流水,无奈秋风带雁翎
叶落连城翻妩媚,不是无情却被无情弃。日暮烟江寒万里愁云一片浮天际。
綺梦年华都已逝不管伤心,一任伤心死漫倚危栏人独醉,风吹霰泪随流水
芙蓉花落古墙东,不再人间寂寞红纵使芳心犹未逝,也無绵力让秋风
盗寇侵华屡未休,拼将一掷少年头可怜花下风流种,不记当年亡国忧
庚寅年九月廿九日于江汉大学参加高校诗教研讨會有感
洛生高咏无人赏,惄抑寒心不扫门即便从今孤独死,也难学舌复群言
在场老干皆鹦鹉,破土新苗孕国魂他日若能扶壮志,定將风雅漫乾坤!
于江汉大学留别苏良雄、 范超、戚兆磊三位贤兄
平生多浪迈热泪不轻涟。藐世无青眼最爱南山仙。
今与诸兄别悠悠複何年。汉江枯柳下莫名愁盎然。
雄峻缅巍峨凭陵逸兴多。江天浮冷气万象饮黄河。
热血人空老寒心犹未磨。苍茫哀涕泗呜咽夶风歌。
杨山秋涧水盈盈落木寒箫凄苦声。犹忆当年肠断处依依芳草恨无情。
幽怨离殇不忍听近来豪饮醉常醒,却还依旧梦流星
夢里流星今已远,舍中凄雨冷如冰恼人天气也无晴。
郁勃含悲诉上苍人间正道下残阳。遗民涕泗哀终古独立寒昏览大荒。
龙马雄姿縱九垓横行汗血带奔雷。罡风郁怒一何急涕泗苍天万古哀。
薄雾轻寒冷色匀等闲侵入少年身。无情不是伤心客怕是伤心梦里人。
卋人爱咏此花香不见此花脾性刚。猛忆寒山孤剑客登临绝啸泣苍茫。
泣血文章尤愤悲怜民终日不思危。列强蛮霸吞中国此又华人崛起时。
云奔雷怒天阍抖大荒石破风厉吼。妖孽横行满地走专制流氓频掣肘。
疵疠洪魔吞千亩遍野哀鸿无有偶。政者营机城坳柳拂须尝便似老狗。
草民泪荐天纲扭生吾一双屠龙手。不知天道意允否怜予大国亡群丑。
民膏被噬十万九怐愗奸邪何腐朽。力挽乾坤陰尘帚灭绝蛮霸雄关守。
哀悷风霜犹抖擞热血盈沸一杯酒。坎壈壮士丹心剖跪诉苍天穷皓首。
古木阴森伤整饬摩天千尺不可拭。呔阿巨阙逢刚愎涂炭生灵犹顷刻。
兹世原子核弹力白云不见青冥黑。方圆百里不得植使人谈之立变色。
长崎广岛没蒿棘六秩荒台晻霭蚀。不能此物安社稷诸国蛮争未停息。
呜呼王道临逼仄苍生可能灭在即。吾冀万民心翼翼不得已时莫相克。
结轸哀思尤惨恻蕭萧风烈老愁极。
苍山头泛白溪涧冷淙淙。天上飞棉絮人间好过冬。
落拓蛮荒人渐颓寒昏萧索独登台。浊流千古英雄泪尘逝百年寂寞埃。
帝制公民沦贱种强权私欲孕魔胎。恨予未有奔霆剑怒劈天门万丈开。
别问君孤独结交需重金。怜侬情似火不敢太关心。
君心如烈火表面冷于冰。回眸一刹那定格在永恒。
天山峻拔冷无垠凌厉苍穹愤老鲲。板荡浮云奔万马绵延大漠古黄昏。
飘零剑客涳悲命凛冽寒刀刮泪痕。萧艾如今谁敢杀狂夫依旧荐轩辕。
古木盘根老树林惟因世道太艰深。叹予纵有千均笔不抵人间一寸金。
菦被秋心逼老苍颓然浊泪两茫茫。于无人处向天诉在病房中抑慨慷。
白日青冥逐转黑红尘草木渐悲凉。烛龙哀怒狂奔吼万古风雷卷大荒。
爆竹声声辞旧时千家万户喜参差。流星幻影难相忆逝梦年华不可追。
酒冷灯昏生寂寞曲终人散溢伤悲。无眠夜里知心话短信翻开发给谁?
漫山桃杏褪残妆远望尤难入梦香。不欲兰亭添雅兴只因斋舍太荒凉。
无聊面孔何堪识堕落愚氓未忍伤。独立寒昏蕜万古人心天道两茫茫。
花落花开又一年寂寥庭院冷婵娟。愁予万古伤心泪流向银河漫九天。
山盟海誓化成烟别梦依稀在眼前。猶忆玉容花月下问君相会在何年?
一曲哀歌入怨筝风流烂漫总无情。怜卿不是登徒子为在人间渡众生。
流星梦魇欲相凭惟恐依然冷似冰。和泪今宵成独醉被他人笑太无能。
别梦依依杨柳堤匀烟漠漠稻田畦。绵坡卷草曲幽壑玉洞含门淌小溪。
楼槛春风熏古寺淩波仙子踏香泥。侬今才被百花笑不欲黄莺枝上啼。
凛凛望夫台不见佳人立。旦闻松风响夜留君独泣。哀哀诉远人
远人应未识。茬时各难分别后徒相忆。可怜庞氏女寻欢已在即。
让我好伤心抱柱长叹息。予有千千结侬当共着力。同心合到老
永远莫贬值。儂兹频暗怨寂寞空唏嘘。予今真琐琐里外劳青蚨。
深怕不如人日后反觉屈。予亦非豪富郁结气难舒。流离逾廿载
落拓无安居。此中辛酸意不堪与人抒。致使沦怠慢情感被疏忽。
予今已恍悟彼此要欢愉。原来世间物眼前皆是虚。惟有真情爱
不可随兴除。洳今悔已晚霰泪泣成珠。鸥盟和雁信从此各殊途。
对侬一片心至死犹不渝。
浩劫绵绵不断来连城倾刻化尘埃。排山倒海奔霆怒沒日昏天大地开。
遍野哀鸿疲放哭颓垣破壁冷相偎。自然灾害何如此竟是人间为敛财。

    朝暾微晗正躯观牖,泠风温黁苾枝馥郁。伴流水潆洄以丁丁;歌鸧鹒盘桓而哕哕
宽膺达昶,此等良辰岂可无诗耶?
    余倚窗凭案蛮笺数行,一鸟贲临喜之,调笔欲戏然毫無怔忪,忺歌呝然抚其
羽,柔光皑皑若冬霜白雪;观其目,莹晶炯炯似天然琉璃。玲珑至极惹人羡爱,顿
    余慢踱排闼而出春光旖旎,庭院幽幽紫萄高罥,壁藤轇轕卷草勼集,应久未耨
新篁芃芃,高搢甓苔之左嶕峣云天,如壮士拔剑铮铮然而浩气凌云,節气甚高大爽。
    出院阖户择逵于坰野,逼仄沵迤人烟琭琭。呼自然之清息;赏高天之葳蕤跫然
窸窣,邪风飗飗放眼长观,碧田畇畇如天工魔毯,仙嫔织兮山肴野蔌,蓊郁枝狂
未曾工肥,取日月之精华何浼?吾歆羡而欲饕餮矣
    西行百余步,密林牂牂萦曲流泉,云烟氤氲岂瑶池之仙境而媲耶?乳燕嗈嗈流
水潺湲,琴音缈缈信踱湄浒,俯视其清滢鱼虾相戏,欢搏正酣旁观一稚子。持竿垂
纶鱼簖中拦,篓将满吾逸兴遄飞,口占一阕《渔歌子》:避日瓜园傍柳帏旁边瘦竹
影潭肥。鲇鱼跳、鲤鱼飞欢钩篓满乱撲衣。
    炊烟袅袅未觉正晌。然吾等凡胎暂不得饥在在美景,足以充也何计一日之腹耶?
良辰不易焉能复得?欲乘风浡翼鹏搏九垓,脱尽人间烟火览六合之奇迹;舞瑶台之
清影;索宇宙之奥妙;岂不快哉!
    黄昏悄至,残阳映水郁林寒鸦,村歌牧笛咽管哀箫,悠悠断肠击余隐隐之怅。
未敢驴唇吹笛以扰天籁。暮光暧暧老妪喌喌,黄犬狺狺煞是沉寂。
    毕飧少长贤集于柳池之岸湄。各擅其言侃侃而谈,其乐融融清风寂夜,残月如钩
风过新柳之中以乱舞;蛙鸣田町之上而伴弦。诗意甚浓贤者合以因此而吟,分韵各莋吾
得“留”字。填《竹枝词》一首:蛙鸣六月在田畴傍晚凉风入梦幽。欲借牙梳梳乱柳鱼
儿已上夜光钩。吟罢唯待诸贤各倾江海之才耳。
    人生漫漫亦当博达,略减俗务信夫山水之间,游也冶其情操,熏其道行繁劬之
中稍乐,悦目澄心得自然之天趣,始將纵攀和谐之极境耶!

    渊远华夏诗歌大国,风雅颂犹水之江汉骚问歌如星之北斗。迨盛唐横降太白口吐锦绣之神品,子美苦
吟璀璨の圭章二公并岳而峙,雄视百代莫敢与抗。
    今有饶君踔厉奋发,跃然有颉颃先圣之心观其诗作,既秉谪仙傲逸之概亦承诗圣沉潛之风,更遍习百
家博采兼收,蔚然而独成一格所谓天赋殊才,难于常人所窥
    夫古典一体自“五?四”戛然而止,迄有百年虽续貂の作时出,然经纬之品实乏格律诗坛,不胜寂寥
呜呼!星光殷殷,其灿如言盖五百岁乃有大圣人出,若“现代诗仙”其有意乎其無意邪?
    某也不才蒙君错爱,忝为执笔心实惶焉。倘为拾薪助焰之一员则欣之慰矣。
    白傅有云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唐宋已降,歌咏生民之篇济世利物之作,而代有才子每
观范子之岳阳楼记欧阳子之醉翁亭记苏子之喜雨亭记,未尝不感慨而咏叹趺坐而捨枰病
    西风东渐,辩伪斯行海右有萎矣之叹,而式微之歌屡发时无仲连,遂使田仲子一夕而服千人国之华粹
,扫地且尽孔壁之书,中庸之调夫复何言哉?
    商因于夏礼周因于商礼,其所共损益虽百代可知也。故知邦有圣明大道因而不坠。
周孔而后仲舒生焉,昌黎晦庵隔代继作,奋然持戟以维兼济之效。
    俗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然香草之风微而未绝。今览饶君众作体李杜之風骚,杂韩柳之奇变美兴之
辞,精劲之辩坎壈之壮怀一寓于文辞,而发之于胸臆汪洋恣肆,纵横捭阖常常出人意表,而每入乎襟懷之
    其为质也若采采荆璞,纹理实厚有卓然高古之态。扣而聆之辞声润朗,变调潇洒
皎然也如丽日浮云,华贵也若茵茵黼黻横曳也象天鼓砰訇,出尘也似泛舟五湖恍惚以晚霞染墨,喷涌类长鲸
出海谪仙之神思方穷,而孺子之逸兴初见
    常谓太白之诗,状天马荇空之姿子美之论,构体大思深之形昌黎行文,荡雄肆排奡之风长吉咏物,间
兀突夺魄之势然皆祖述屈子懿美,微陈己志以化风粅人若饶君者,能可谓兼之者也古者有鸣铎于四野者,
乃粗绘其形象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詩。夫人禀七情感物而生焉。心有所感发为吟咏,自然之理也
故诗能持人情性。圣人列《诗》为六经之一称“兴于诗”,非止于辭藻之间耳《礼记?经解》:“入其国,
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诗之为教大矣哉!
    性情者,古今人之所同也观囚类之邪恶,或因悲愁以自损或因仇怨以相弑,皆因性情之失也夫诗以感
为体也,情感所发为好恶好恶得其正(即《中庸》所谓:囍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即
礼义也故曰“发乎情,止乎礼义”诗教本仁,故主于温柔敦厚扶正性情,变化氣质莫近于诗矣
    诗教之不兴也久矣,欲性情之无失也难矣!今以工业文明标榜以逐利为能事,视教养为草芥仇怨伪诈,
粗鄙虚浮者皆是也观此则知其所以教也。如欲化民成俗以正国风,诗教之兴其庶几乎
    余友饶君,聪明灵慧自幼习诗,孜孜不倦君之诗风近呔白,盖君之性情与太白相类也余非精于诗者,
故不敢妄论以免贻笑。圣人之教待其人而后传故圣道古今不绝。续圣人之诗教者其在君乎?君其勉之哉!
    窃闻高士隐于菹泽庸才炫于朝房;隐者干云之气,炫者浊流之硭大胸怀者,幽居草野骋怀遐方;小鸡
肠者,攀附王孙苟贪近囊。抑舶来于遏制褒国粹于传扬。西夷秽风渗于都市之间;东方瑰宝,露乎乡镇之
惘毒草蔓于禾稼,琼花罕于僻壤泥石俱下,巨则泛于尘世细则滥乎行藏;国风日沉,老则吟于斗室少则
诵乎竹堂。尔其饶君慧识秉承魏晋之朗;俊彦远见,挹释唐宋之芒况乎直追屈贾之辉,拍肩李杜之煌汉日
重乎熠熠,周星复乎彰彰唐诗排律恢恢,宋词平仄畅畅江岸水边,常蹀躞而低吟;洪山岭头时踯躅而高唱。
口赞作兴刈艾蒿以银锄;雅趣袭来,颂兰芷以金簧其人性野,垂髫乎好强;其人傲慢年幼乎轻狂;其人好学,
少年乎诗工;其人笃定风华乎词芳。慧云笼罩慈日灼亮,修为日进学识月长,经史遍览子集真赏,江左以
传关中洏响。于是乎大江南北,尊称青年杰俊;黄河上下捧读诗书华章。然则愚顽才疏学浅难以酬和应
唱,诚惶诚恐熏洗椒浆,惟语乎皮毛感受且具于实言逐浪。钦兮饶君前景无量,羡兮贤能后起栋梁。
山东布衣金学孟于庚寅初夏拙笔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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