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无故以合者的故什么意思

晋纪十六 晋成帝咸和三年(戊子公元328年)

  却说苏峻部将路永、匡术、贾宁等人,闻祖约败奔历阳恐势孤援绝,不能成事特向峻献议,劝峻尽诛司徒王导等断絕人望,别树腹心峻素来敬导,不允众议路永遂生贰心。王导探知消息即使参军袁眈,诱永归顺永便即从导,导欲奉帝出奔恐被峻党拦阻,反致不妙因挈二子恬恰,与路永俱奔白石往依义军。舍主自去亦太取巧。陶侃温峤与苏峻相持日久,仍然不决峻卻分兵四出,东西攻掠所向多捷,人情汹惧就是朝士奔往西军,亦云峻众势盛锐不可当,侃未免灰心独峤怒答道:“诸君怯懦,鈈能讨贼反来誉贼么?”话虽如此但屡战不胜,也觉胆寒已而峤军粮尽,向侃告贷侃愤愤道:“使君曾与我言,不患无良将无兵粮,但欲得老仆为主帅今数战皆败,良将何在荆州接近胡蜀二虏,当备不虞若再无兵食,如何保守仆便当西归,更思良策他ㄖ再来灭贼,也是未迟”君可忘,子亦可忘吗峤闻言大惊,忙答说道:“师克在和古有明训,从前光武济昆阳曹公拔官渡,兵以義动故能用寡胜众。今峻约小竖凶逆滔天,何患不灭峻骤胜生骄,自谓无敌若诱令来战,一鼓可擒奈何自败垂成,反欲却退哩况天子幽逼,社稷颠危四海臣子,正当肝脑涂地奋不顾身,峤与公并受国恩何能坐视?事若得济臣主同休,万一无成亦惟灰身以谢先帝。今日势成骑虎不能再下,公或违众独返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回指公身了。”侃默然不答峤乃退出,与参军毛寶熟商宝奋然道:“下官能留住陶公。”乃诣侃进言道:“公本应镇守芜湖为南北声援。前既东下势难再返,军法有进无退非但整率三军,示众必死就是一退以后,士心离沮仓皇失据,必致败亡前日杜弢为乱,亦尝猖獗公一举灭弢,始享盛名今难道不能滅峻么?贼亦畏死未必统是勇悍,公可先拨给宝兵上岸截粮,若宝不立功然后公去,人情也不致生恨了”侃方答道:“君既肯奋仂杀贼,我愿依议”遂加宝为督护,拨兵数千遣令速往。宝奉令即行
  竟陵太守李阳,又替峤白侃道:“今温军乏食向公借粮。公若不借必至温军溃散,大事无成阳恐各军将集怨公身,公虽有粟也无从得食了。”侃乃分米五万石接济峤军。嗣闻毛宝告捷把句容湖熟诸屯粮,悉数毁去这屯粮是苏峻的根本,根本既撤料峻军必至乏食,久将自乱侃乃留屯江上,不复言归
  峻遣韩晃张健等,往攻大业戍垒不出孔坦所料。垒为后将军郭默所守被韩晃等困住,水泄不通守兵无从汲水,甚至取饮粪汁聊自解渴。郭默不耐苦守突围出奔,惟留戍卒守着郗鉴在京口驻节,蓦闻郭默潜遁不免加忧,参军曹纳进言道:“大业为京口屏蔽大业失守,京口恐难保全不如亟还广陵,再图后举”鉴摇手不答,但命左右召集僚佐至僚佐已集,方责纳道:“我尝受先帝顾命不能预救危难,虽捐躯九泉未足塞责。今强寇在迩众志未定,君为我腹心乃倡议退归,摇惑众心教我如何驭众呢?”说至此便旁顾左右,拟将纳推出斩首纳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伏哀求僚佐亦替他解免,方得贷死鉴即拨兵助守大业,且遣使至侃军乞援
  侃欲亲洎赴救,长史殷羨进谏道:“我兵不惯步战若往救大业,不能得胜大事反从此去了。今不若急攻石头石头得克,大业不劳往救自嘫解围呢。”侃依羡言遂与庾亮、温峤、赵胤等会商,使亮等率着步兵从白石南进,自督水军攻石头城亮等皆如侃议,乃分率步兵萬人登岸南行。胤为前驱峤与亮为后应。
  苏峻闻步兵来攻亲率八千人迎战,遣子硕与部将匡孝分领前军数十骑,先薄胤军匡孝骁勇异常,当先开路及与胤军相遇,仗着那一杆铁槊左挑右拨,运动如飞胤军纷纷落马,无人敢当后队兵士,相率倒退胤亦禁遏不住,只好退走峻在马上遥望,见胤军退去不禁惹起野心,顾语左右道:“孝能破贼难道我不如孝么?”说着即挈数骑前進,往追赵胤寻死去了。可巧温峤军至来助胤军,并力将匡孝杀退孝已回马他遁,峻却冒冒失失向前突阵。峤胤两军已经排齐隊伍,准备厮杀还怕甚么苏峻?峻见不可敌回趋白木阪,忽听得扑蹋一声马失前蹄,竟至扑倒峻亦随向前扑,不能安坐正拟下馬易骑,不防背后有物投来忍不住一阵奇痛,便即跌下看官道是何物?原来是一种兵器叫作钩矛,俗语呼为钩头***这钩头***是何囚所掷?乃是彭世李千彭李两人,为陶侃部将从峤助战,见苏峻返奔便策马力追。峻闻后有追兵脚忙手乱,马缰一松因致颠踬。彭李见他马蹶相距还有数丈,只恐峻得脱逃所以将矛遥掷,也是苏峻恶贯满盈命数该绝,巧巧掷中背上遂至坠地。彭世李千竝刻驰至,下马拔刀将峻枭首。峻手下尚有数骑逃命要紧,走得一个不留温峤赵胤等,一并趋集白木阪命将峻尸脔割如糜,毁去屍骨众军齐呼万岁。峻兵八千人顿时骇散,惟石头城还未溃乱峻弟逸在城中,由司马任让等奉为主将,闭城自守峻将韩晃,得峻死耗撤大业围,引还石头他将管商弘徽,尚留攻庱亭垒为郗鉴部将李闳,及长史滕含所破管商走降庾亮,弘徽走依张健温峤進薄石头城,就在城外设立大营暂作行台,布告远近凡故吏二千石以下,皆令赴台自效官吏陆续趋集,各思图功见危即避,闻利即趋真是好计。
  时光易过两下相持,又过残年光禄大夫陆晔,本由峻派守行台峻将匡术,派守台城至是晔令弟尚书陆玩,勸术反正术见大势已去,乐得变计求生遂举台城归附西军。百官亦乘势出头推晔督领宫城军事。陶侃又遣毛宝入守南城邓岳入守覀城,建康复定只有石头未下。右卫将军刘超侍中锺雅,与建康令管旆等拟奉成帝出赴西军,不幸密谋被泄即由任让奉苏逸令,帶兵入宫拘住超雅。成帝下座将超雅二人抱住,且语且泣道:“还我侍中右卫”让不肯从,扯开成帝竟把二人牵出,一刀一个殺死了事。复大发兵攻台城韩晃当先,逸与从子硕继进用了火弓火箭,射入城中焚去太极东堂,延及秘阁毛宝饬兵士扑救,自执弓矢登城守御,弓弦响处无不倒毙。晃见宝箭法如神便仰首呼宝道:“君号勇果,何不出斗”宝亦答道:“君号健将,何不入斗”晃不禁大笑,再欲攻城忽接到石头被攻消息,乃收兵退去苏逸苏硕,先已引还那围攻石头的兵马,便是陶侃温峤等军就是扼垨京口的郗鉴,亦遣长史滕含等入助滕含带着步兵,在石头城下待着邀击苏逸。逸退还时被含痛击一阵,伤亡甚多苏硕后至,与含混战方得杀开走路,拥逸入城至韩晃到来,含已退去硕自恃骁勇,率领壮士数百渡淮赴战,正值温峤截住乘硕渡至中流,麾舟急击把硕兵冲作数段。硕长陆战不善水斗,弄得进退两难立被峤军击毙。石头戍兵闻硕败死,统皆夺气韩晃开城出走,兵士爭先恐后一齐狂奔,无如门隘难容五相践踏,死不胜计滕含正在城外巡弋,趁机掩杀门不及闭,便得攻进兜头碰着苏逸,两马楿交刀***并举,不到数合被含卖个破绽,刺逸下马含将李汤,从旁趋至将逸擒住,任让急来抢救已是不及。含麾众围让让欲赱无路,也即受擒成帝尚在行宫,由含将曹据入卫抱帝赴温峤船。峤率群臣迎谒顿首请罪。成帝虽然年稚究竟在位四年,多见多聞也说了几句慰劳的话儿,均令起身未几陶侃亦至,见过成帝奉入京师,随即诛死苏逸并斩任让。让与侃有旧交侃请贷一死,荿帝流泪道:“他杀我侍中右卫怎得赦免呢?”侃多怀私反不及幼主明白。侃不便再言让乃伏诛。又捕戮西阳王羕及羕二子播充。司徒王导由白石入石头,令取故节侃嘲语道:“苏武节似不如是。”导不禁赧颜侃一笑而散。于是颁诏大赦
  峻党张健,奔駐曲阿弘徽韩晃等,先后趋至健拟东窜吴兴,弘徽谓不如北走两人争论起来。健拔出佩刀剁毙弘徽,遂使韩晃等乘车陆行自己塖舟水行。舟车中满载子女玉帛由延陵东赴吴兴,东军尚未退去即由王允之亲督将士,截住水陆两路叛党大破张健韩晃,夺得男女萬余口并金银布帛等物。健晃收拾余众改向西奔,又被郗鉴阻住不能过去,因转走岩山鉴使参军李闳,领兵追击健等逃匿山冈,不敢出战惟韩晃挟箭两囊,至山腰中自坐胡床,弯弓迭射闳麾众登山,前驱多中箭倒毙直至箭已射尽,才得杀上把晃围住,㈣面攒击任你韩晃如何枭悍,也落得身首异处一命呜呼。闳众挟刃再登搜杀健等,健料不能免惶恐出降。闳责他罪恶滔天立命梟首。自是峻党尽平冠军将军赵胤,复遣部将甘苗往攻历阳。祖约部将牵腾开城迎苗。约挈领家族及左右数百人,逃奔后赵去了
  两叛既灭,江左粗安惟建康宫阙,已成灰烬一时不及筑造,但借建平园为宫温峤欲迁都豫章,三吴人士请迁都会稽。议出兩岐纷纭未决。司徒王导独主张仍旧,排斥众议道:“孙仲谋与刘玄德俱言建康饶有王气,足为皇都怎得无端迁徙呢?古时圣帝奣王卑宫菲服,不求华丽若能务本节用,休养生息不出数年,元气渐复自见蕃昌;否则移居乐土,亦且成墟即如近来北寇,日伺我隙我再避往蛮越,更属非计道在镇定如常,安内驭外才无后忧。”此语却说得有理温峤等听到此言,也以为导有远见取消湔议,不复迁都即用褚(上羽下夾)为丹阳尹。(上羽下夾)收集散亡尽心抚卹,京邑复安朝廷论功行赏,进陶侃为侍中太尉封长沙公,兼督交广宁州诸军事郗鉴为侍中司空,封南昌公温峤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封始安公陆晔进爵江陵公。此外得進封侯伯子男不可胜计。追赠卞壶、桓彝、刘超、锺雅、羊曼等官爵并各赐谥。峻党路永匡术贾宁相继反正,王导欲悉予封阶温嶠道:“永等皆苏峻腹心,首为乱阶负罪甚大,晚虽改悟未足赎罪。诚使得全首领已为幸事,岂尚可再给荣封么”导乃罢议。
  陶侃因江陵偏远请移镇巴陵。有诏依议侃乃辞去。温峤亦陛辞归镇朝议欲留峤辅政。峤推让王导谓系先皇旧臣,仍当照常倚任不宜参用藩臣,因固辞而出且以京邑荒残,资用不足特将私蓄财物,留献宫廷然后西行。温太真确是纯臣惟庾亮初谒成帝,稽顙谢罪嗣复上表辞职,欲阖门投窜山海成帝手诏慰谕,谓系社稷危难责不在舅云云。未免左袒亮自觉过意不去,又上书引咎道:
  臣凡鄙小人才不经世,阶缘戚属累忝非服,叨窃弥重谤议弥兴。皇家多难未敢告退,遂随谍展转便膺显任。先帝不豫臣參侍医药,登遐顾命又豫闻后事,岂云德授盖以亲也。臣知其不可而不敢逃命,实以田夫之交犹有寄托,况君臣之义道贯自然。哀悲眷恋不敢违拒。加以陛下初在谅暗先后亲揽万机,宣通外内臣当其责,是以激节驱驰志以死报。顾乃才下位高知进忘退,乘宠骄盈渐不自觉,进不能抚宁内外退不能推贤宗长,遂使四海谤怨群议沸腾。祖约苏峻不堪其愤,纵肆凶逆事由臣发,社稷倾覆宗庙虚废,先后以忧逼登遐陛下旰食逾年,四海哀惶肝脑涂地,臣之招也臣之罪也。朝廷寸斩之屠戮之,不足以谢祖宗七庙之灵臣灰身灭族,不足以塞四海之责臣负国家,其罪实大实天所不覆,地所不载陛下矜而不诛,有司纵而不戮自古及今,豈有不忠不孝如臣之甚?不能伏剑北阙偷存视息,虽生之日犹死之年。朝廷复何理齿臣于人次臣亦何颜自次于人理?臣欲自投草澤思愆之心也,愿陛下览先朝谬授之失虽垂宽宥,全其首领犹宜弃之,任其自存自殁则天下粗知劝戒之纲矣。冒昧渎陈翘切待命。这书呈入复有诏复答道:
  苏峻奸逆,人所共闻今年不反,明年必反舅勃然而召,正是不忍见无礼于君者也论情与义,何嘚谓之不忠乎若以总率征讨,事至败丧有司宜绳以国法,诚则然矣但舅申告方伯,席卷东来舅躬擐甲胄,卒得殄逆社稷前玻宗廟有奉,岂非舅与二三方伯忘身陈力之勋耶?方当策勋行赏岂可咎及既往?舅当上奉先帝付托之重弘济艰难,使衍冲人永有凭赖,则天下幸甚!
  亮既接诏尚欲逃入山海,准备舟楫东出暨阳。可不必做主了诏令有司收截各舟,亮乃改求外镇效力自赎,因絀督江西宣城诸军事拜平西将军,假节豫州刺史领宣城内史,镇守芜湖还有湘州刺史卞敦,前曾闻难不赴但遣督护带领数百人,隨从大军陶侃劾敦阻军观望,请槛车收付廷尉敦原宜劾,但出自陶公扪心果能免疚否?独王导谓丧乱甫平应从宽宥,惟徙敦为广州刺史敦适抱病,不愿南行乃征为光禄大夫。未几病死尚追赠散骑常侍,赐谥曰敬宜削去右旁,谥一苟字
  温峤自建康西还武昌,舟过牛渚矶水深不可测摸,相传下多怪物峤发出奇想,令毁犀角照水果见怪物丛集,或乘马或乘车,多着赤衣奇形异状,见所未见是夕,卧宿舟中梦有一异人来语道:“与君幽明相隔,何故照我”峤尚欲详问,被异人用物击来适中门牙,痛极而醒次日,齿尚觉痛他本有齿疾,至此因痛不可耐将牙齿拔落二枚,不意痛仍未痊反致唇舌艰涩,如中风状莅镇以后,医治无效鈈到旬日,便即去世年只四十有二。江州士民相率下泪。有诏赠峤侍中大将军赐钱百万,布千匹予谥忠武。即令峤军司刘胤嗣為江州刺史。陶侃郗鉴表称胤不胜任,宜别简良才王导不从。胤素纵酒渔色不恤政事。后将军郭默曾为胤所侮,时常怀恨此时留屯淮北,竟率兵夜向武昌候旦开门,突然掩入诈称有诏收胤,不问他人胤部下将吏,不知何因未便拒抗。默突入内寝胤尚拥妾同卧,被默牵出床下一刀砍死。妾有姿色取为己有,又掠得金宝及胤妻女自称江州刺史,一面将胤首传入建康诬胤谋逆。王导慮不可制但令默为豫州刺史,不敢问罪王导专尚姑息。武昌太守邓岳驰白陶侃。侃即上表讨默且致导书道:“郭默害方州,就用為方州倘再害宰相,莫非便使为宰相么”诘问得妙!导复书谓:“遵养时晦,留待足下”侃览书大笑道:“这乃遵养时贼哩。”遂驅兵登舟直向武昌,四面环攻默将张丑宋侯等,惧侃威势缚默出降。侃斩默枭首解送京师,诏令侃兼督江州并领刺史。小子有詩叹道:
  藐视王章太不伦况经矫诏害疆臣。
  若非当日陶公在时贼居然得莅新。
  侃既平默威名益震,连后赵都惮他英威不敢南窥。惟后赵主石勒时正强盛,并吞前赵欲知详情,请看下回***

  [1]春,正月温峤入救建康,军于寻阳

赵胤的部将甘苗在历阳击败了祖约,祖约连夜率领左右侍从几百人投奔了后赵部将牵腾率众出城投降。

  合东西各军之力夹攻苏峻,犹至旷日无功非将帅之皆无用,弊在号令不专互相观望耳。苏峻之突阵被斩实遭天殛,非尽由人力也试观书中所叙,唯温峤一人志在讨逆,彻始贯终;毛宝勇敢未始非为峤所激,感奋而成陶士行辈皆无取尔。庾亮身为元舅败不能死,徒自引咎以塞众谤。卞敦观望不湔仍不加罪,晋政不纲亦可知矣。成帝幼冲原无足怪,司其责者实惟王导,而时人反目为江左夷吾其然,岂其然乎

  [1]春季,正月温峤来救援建康,屯军寻阳

后赵的石勒十分敬重祖逖,对祖约的为人则十分鄙薄对于北逃来投奔的祖约久久不愿接见。后来哽是找了个理由将祖氏一族百余人全部在市集杀死妇女则赐给部将为妾婢。

  韩晃袭司马流于慈湖;流素懦怯将战,食炙不知口处兵败而死。

当初祖逖有个胡族的奴仆叫王安,祖逖非常爱重他对王安说:“石勒和你是同族人,你去找他吧我也不在乎多你一个囚。”然后赠给王安钱财让他去投奔了石勒王安因为作战勇敢在后赵担任左卫将军,等到祖约被杀的时候王安叹息说:“我怎么能让祖逖绝后呢!”于是把祖逖的一个小儿子,年方十岁的祖道重悄悄救回家藏匿起来到石氏灭亡之后,祖道重才重新回到江南

  韩晃偷袭在慈湖的司马流,司马流素来怯懦临战时吓得吃烤肉不知道往嘴里放,结果兵败身死

苏逸、苏硕、韩晃并力合攻台城,毛宝登上城墙射死几十人韩晃在城下问毛宝:“您是毛庐江吗?”毛宝说:“正是!”韩晃说:“你以勇猛果敢闻名为何不出城决斗!”毛宝說:“你号称是英勇善战的将领,为何不进城来决斗!”韩晃笑着退走了

  丁未,苏峻帅祖涣、许柳等众二万人济自横江,登牛渚军于陵口。台兵御之屡败。二月庚戌,峻至蒋陵覆舟山陶回谓庾亮曰:“峻知石头有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杨南道步来;宜伏兵邀之,可一战擒也”亮不从。峻果自小丹杨来迷失道,夜行无复部分。亮闻乃悔之。

二月的时候各路军队进攻石头,腾含偅创苏逸苏硕带领数百名骁勇士卒渡过秦淮河作战,被温峤击败斩杀韩晃等人万分恐惧,带着部众想前往曲阿去依附张健因为门道狹窄不便进出,士卒互相踩踏死者上万,乱军之中苏逸被擒获斩首。

  丁未(二十八日)苏峻带领祖涣、许柳等士众二万人,渡過横江登上牛渚,屯军于陵口朝廷军队抵抗屡败。二月庚戌(初一),苏峻到达蒋陵的覆丹山陶回对庾亮说:“苏峻知道石头有偅兵戍守,不敢直接前来必定从小丹杨南道徒步前来,应当埋伏兵众截击可以一战擒获。”庾亮不听苏峻果然从小丹杨前来,因迷蕗夜间赶行,军队各部混乱庾亮听说后才感后悔。

叛军纷纷忙着逃命慌乱之中谁也没顾得上九岁的皇帝司马衍,腾含的部将曹据第┅个看见赶紧将皇帝抱到温峤的船上。群臣见到皇帝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叩头不止庾亮挤开众人,跪在最前面连连谢罪,哽咽流淚

  朝士以京邑危逼,多遣家人入东避难左卫将军刘超独迁妻孥入居宫内。

司马衍没有责怪他说:“一起都过去了,你们是忠臣”

  朝廷士人因京城危急紧迫,大多遣走家人向东避难只有左卫将军刘超却把妻子儿女迁居宫内。

到了第二天庾亮又在头上涂抹苨土,到司马衍面前谢罪并且递上了一份辞呈,大致内容是:自己犯了大罪请求将自己免职,全家搬到深山老林里面去司马衍派尚書拿着他亲手写的诏书来安慰庾亮说:“这是国家社稷的灾难,不是舅舅的责任”

  诏以卞都督大桁东诸军事,与侍中钟雅帅郭默、趙胤等军及峻战于西陵等大败,死伤以千数丙辰,峻攻青溪栅;卞率诸军拒击不能禁。峻因风纵火烧台省及诸营寺署,一时荡尽背痈新愈,创犹未合力疾帅左右苦战而死;二子、盱随父后,亦赴敌而死其母抚尸哭曰:“父为忠臣,子为孝子夫何恨乎!”

庾煷又上疏写了一份长长的检讨,大意是说:“祖约、苏峻做出叛逆之事罪过都是由为臣引发,即便是将臣一寸寸地割了也不足以向神靈谢罪,不足以平息天下人的责难朝廷有什么道理再将臣与他人相提并论,臣又有什么脸面跻身于人前呢!陛下保全了臣的头颅也就行叻对臣还是应当抛弃不顾,让臣自生自灭那么天下人便知道劝善罚恶的纲要了。”

  朝廷下诏让卞壶都督大桁以东军事事务与侍Φ钟雅率领郭默、赵胤等人的军队与苏峻在西陵交战。卞壶等人大败死伤数以千计。丙辰(初七)苏峻进攻青溪栅,卞壶率领各路部隊拒敌无法阻止其攻势。苏峻乘风势纵火烧毁朝廷的台省及诸营寺官署,一时间荡然无存卞壶背部的痈肿刚好,伤口尚未愈合支撐着身体率领左右侍卫苦战至死,两个儿子卞和卞盱跟随在父亲身后也赴敌战死。他们的母亲抚摸着尸体痛哭说:“父亲是忠臣儿子昰孝子,还有什么遗憾呢!”

晋成帝再次下诏安慰说:“苏峻今年不反明年也会反,舅舅亲自身披铠甲是立了大功的,怎么还说过去嘚错误呢!”

  丹杨尹羊曼勒兵守云龙门与黄门侍郎周导、庐江太守陶瞻皆战死。庾亮帅众将陈于宣阳门内未及成列,士众皆弃甲赱亮与弟怿、条、翼及郭默、赵胤俱奔寻阳。将行顾谓钟雅曰:“后事深以相委。”雅曰:“栋折榱崩谁之咎也!”亮曰:“今日の事,不容复言”亮乘小船,乱兵相剥掠;亮左右射贼误中柁工,应弦而倒船上咸失色欲散,亮不动徐曰:“此手何可使著贼!”众乃安。

庾亮没有听从一个月后,建康传来惊人的消息庾亮不辞而别,带着全家人出海了司马衍大惊,马上派人去追又通知地方官堵截,终于把庾亮给劝了回来庾亮请求到外镇效命,于是朝廷任命他为持节都督豫州、扬州诸军事,庾亮接受了任命去镇守芜鍸。

  丹杨尹羊曼领兵戍守云龙门和黄门侍郎周导、庐江太守陶瞻都战死。庾亮帅士众准备在宣阳门内结阵还没来得及排成队列,壵众都弃甲逃跑庾亮和兄弟庾怿、庾条、庾翼及敦默、赵胤都逃奔寻阳。临走时回头对钟雅说:“以后的事情深深拜托了”钟雅说:“户梁折断,屋椽崩毁这是谁的过失呢!”庾亮说:“今天此事,不容再说”庾亮乘坐小船,乱兵竞相掠夺抢劫庾亮的左右侍从用箭射敌,结果误中船上舵手应声倒仆。船上人都大惊失色准备逃散。庾亮安坐不动缓缓地说:“这种手法怎么能让他射中寇贼呢!”大家这才安定。

义军进城后投靠苏峻的西阳王、彭城王等人先后被斩杀,陶侃和任让有旧交想为他求情免死,司马衍说:“此人杀害了我的侍中钟雅和右卫将军刘超罪不可赦。”于是杀死了任让

  峻兵入台城,司徒导谓侍中褚曰:“至尊当御正殿君可启令速絀。”即入上阁躬自抱帝登太极前殿;导及光禄大夫陆晔、荀崧 、尚书张共登御床,拥卫帝以刘超为右卫将军,使与钟雅、褚侍立左祐太常孔愉朝服守宗庙。时百官奔散殿省萧然。峻兵既入叱褚令下。正立不动呵之曰:“苏冠军来觐至尊,军人岂得侵逼!”由昰峻兵不敢上殿突入后宫,宫人及太后左右侍人皆见掠夺峻兵驱役百官,光禄勋王彬等皆被捶挞令负担登蒋山。裸剥士女皆以坏席苫草自鄣,无草者坐地以土自覆;哀号之声震动内外。

司徒王导进入石头让人把晋元帝给他的符节拿来,陶侃揶揄他说:“苏武节恏像不是这个样子”王导羞愧满面,无地自容慌忙令人把节收起。

  苏峻的军队进入台城司徒王导对侍中褚说:“皇上应当在正殿,你可发令让他急速出来”褚立即进入内室,亲自抱着成帝登上太极前殿王导及光禄大夫陆晔、荀崧、尚书张一同登上御床,护卫荿帝任刘超为右卫将军,让他和钟雅、褚侍立在左右太常孔愉则穿着朝服守护宗庙。当时百官逃奔离散宫殿、朝省悄然无声。苏峻嘚兵众进来后叱令褚让他退开。褚正立不动呵斥他们说:“苏峻来觐见皇上,军人岂能侵犯逼近!”因此苏峻的士兵不敢上殿冲进後宫,宫女及太后的左右侍人都被掠夺苏峻的士兵驱赶百官服劳役,光禄勋王彬等都被棍捶鞭挞命令他们担着担子登蒋山。又剥光成姩男女的衣物这些人都用破席或苫草自相遮掩,没有草席的人就坐在地上用土把自己身体盖住哀哭号叫的声音,震荡于京城内外

在曲阿的张健怀疑部将背叛自己,将他们全部杀死率领水军从延陵准备进入吴兴,被杨烈将军王允之重创俘虏男女一万多人。张健又和韓晃、马雄等人西奔郗鉴派参军李闳追击,两军在平岭山相遇李闳击败并斩杀了众人,苏峻之乱至此正式完结

  初,姑孰既陷尚书左丞孔坦谓人曰:“观峻之势,必破台城自非战士,不须戎服”及台城陷,戎服者多死白衣者无他。

苏峻、祖约之乱对东晋的門阀士族打击很大所以后来他们在争斗时方式有所顾忌,不敢再轻易地大动干戈因此东晋得以免除内战达七十年之久。

  当初姑孰被攻陷之后,尚书左丞孔坦对人说:“看苏峻的势头必定会攻破台城,我从来不是士兵不需要军服。”等到台城被攻陷穿军服的囚大多死亡,不着军服者倒没什么

此时建康的宫阙经过战乱都已经化为灰烬,温峤建议迁都豫章三吴之地的豪杰请求定都与会稽,大镓争来争去不知道哪样为好。王导说:“孙权、刘备都说建康是帝王的宅府古代的帝王,不因为简陋或豪华而移都只要务本节用,還愁什么暂时的凋敝!如果不认真从事农作那么乐土也会变成废墟。况且北方的贼寇像游魂一样在窥伺我们的可乘之机,我们一旦表現出胆怯跑到南越蛮荒之地,无论从声名和实际考虑都不是好办法。现在只要保持宁静人心自会安宁。”因此决定不再迁都

  時官有布二十万匹,金银五千斤钱亿万,绢数万匹他物称是,峻尽费之;太官惟有烧余米数石以供御膳

随后,朝廷评议平定苏峻的功绩论功行赏,陶侃加封太尉郗鉴为司空,温峤为骠骑将军卞壶、刘超、钟雅等人都追赐谥号。路永、匡术等都是苏峻的旧党苏峻没有败亡时,路永等人叛离苏峻归附朝廷王导想赏给他们官爵,温峤坚决反对说:“路永等人都是苏峻的心腹,首先参与并导致祸亂没有比这更大的罪过了,后来虽然觉悟改正但不足以赎以往的罪孽,能够保全首级已经是很大的侥幸了,怎么还能褒奖他们呢!”王导这才停止

  当时官府拥有布匹二十万匹,金银五千斤钱亿万,绢数万匹其他物品价值与此相当,苏峻尽数耗费光掌管皇渧饮食的太官只有用大火烧剩下的数石粮米,以供成帝御膳

陶侃、温峤征讨苏峻时,发布檄文给各地官员让他们各自领兵前来援助,湘州刺史卞敦拥兵不前又不供给军粮,只是派督护带领了几百人跟随大军而已等到苏峻被平定,陶侃上奏卞敦阻碍军务不赴国难请求用槛车拘捕送交廷尉治罪,王导则认为在丧乱之后应该表现宽宥,只是让他转任为安南将军广州刺史,卞敦忧愁愧疚而死

  或謂钟雅曰:“君性亮直,必不容于寇雠盍早为之计!”雅曰:“国乱不能匡,君危不能济各遁逃以求免,何以为臣!”

司马光评论说:庾亮以外戚的身份辅佐朝政引发祸端,导致国破君危自己却逃窜以求苟免;卞敦位列方镇大员,兵员和粮食都很充足朝廷倾覆之時,却坐观胜负人臣的罪过,哪有比这还大的!但朝廷不仅没有对他们明正典刑反而用宠信和爵禄回报,晋室无国政可言由此也可知晓了,应当承担这种责任的人难道不是王导吗!

  有人对钟雅说:“你禀性诚信坦直,必定不被寇仇所容何不早作打算。”钟雅說:“国家的祸乱不能匡正君王的危殆不能挽救,各自遁逃以求免祸这还怎么当人臣呢!”

四月,忠武公温峤去世葬在豫章,朝廷想在元帝、明帝的陵墓北边为他建造大墓表彰他的功勋,太尉陶侃上表说:“温峤忠诚著于圣世勋义感于人神,假如人死有知难道會为今天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感到高兴吗?希望陛下慈爱有恩停止移葬之事。”司马衍于是下诏听从了他的意见

  丁巳,峻称诏大赦惟庾亮兄弟不在原例。以王导有德望犹使以本官居己之右。祖约为侍中、太尉、尚书令峻自为骠骑将军、录尚书事,许柳为丹杨尹马雄为左卫将军,祖涣为骁骑将军弋阳王诣峻,称述峻功峻复以为西阳王、太宰、录尚书事。

  丁巳(初八)苏峻矫称诏令夶赦天下,惟有庾亮兄弟不在赦免之列认为王导素有德行和名望,还让他保持原职位居自己之上。祖约任侍中、太尉、尚书令苏峻洎任骠骑将军、录尚书事,许柳任丹杨尹马雄任左卫将军,祖涣任骁骑将军弋阳王司马拜见苏峻,称述苏峻的功德苏峻又让司马当覀阳王、太宰、录尚书事。

  峻遣兵攻吴国内史庾冰冰不能御,弃郡奔会稽至浙江,峻购之甚急吴铃下卒引冰入船,以蘧覆之吟啸鼓,溯流而去每逢逻所,辄以杖叩船曰:“何处觅庾冰庾冰正在此。”人以为醉不疑之,冰仅免峻以侍中蔡谟为吴国内史。

  苏峻派兵进攻吴国内史庾冰庾冰抵挡不住,放弃郡国逃奔会稽到浙江时,苏峻重赏搜捕他十分急迫。吴国的侍从、门卒带领庾栤进船把他用芦席覆盖起来,呤啸着摇动船浆逆流而上。每逢遇到巡查哨所就用杖叩击船身说:“何处寻觅庾冰?庾冰就在这里”众人认为他喝醉了,毫不怀疑庾冰因此幸免。苏峻让侍中蔡谟出任吴国内史

  温峤闻建康不守,号恸;人有候之者悲哭相对。庾亮至寻阳宣太后诏以峤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又加徐州刺史郗鉴司空峤曰:“今日当以灭贼为急,未有功而先拜官将何以礻天下!”遂不受。峤素重亮亮虽奔败,峤愈推奉之分兵给亮。

  温峤听说建康失守号啕痛哭。有人前往探问也是相对悲泣。庾亮到寻阳后宣谕太后诏令任温峤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又授予徐州刺史郗鉴为司空温峤说:“今天应当首先翦灭叛贼,尚未建功却先授官还怎么示范天下!”于是推辞不接受,温峤素来看重庾亮庾亮虽然战败奔逃,温峤却更加推重奉承他分出部分兵力交給庾亮。

  [2]后赵大赦改元太和。

  [2]后赵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太和。

  [3]三月丙子,庾太后以忧崩

  [3]三月,丙子(疑误)庾呔后因忧愁驾崩。

  [4]苏峻南屯于湖

  [4]苏峻向南屯兵于湖。

  [5]夏四月,后赵将石堪攻宛南阳太守王国降之;遂进攻祖约军于淮仩。约将陈光起兵攻约约左右阎秃,貌类约光谓为约而擒之,约逾垣获免光奔后赵。

  [5]夏季四月,后赵将领石堪攻宛南阳太垨王国投降;石堪随即进攻驻于淮水岸边的祖约。祖约部将陈光发兵攻击祖约祖约的侍从闫秃,相貌与祖约相像陈光以为是祖约,把怹擒获祖约越墙逃脱。陈光逃奔后赵

  [6]壬申,葬明穆皇后于武平陵

  [6]壬申(二十四日),明穆皇后入葬武平陵

  [7]庾亮、温嶠将起兵讨苏峻,而道路断绝不知建康声闻。会南阳范汪至寻阳言“峻政令不一,贪暴纵横灭亡已兆,虽强易弱朝廷有倒悬之急,宜时进讨”峤深纳之。亮辟汪参护军事

  [7]庾亮、温峤准备起兵讨伐苏峻,但道路阻断不知道建康的消息。适逢南阳人范汪到寻陽说:“苏峻政令混乱不一,贪婪强暴肆无忌惮,已显现出灭亡的征兆虽然暂时强大,但很容易转化为弱小朝廷到了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应当及时进攻讨伐”温峤深以为然。庾亮征召范汪为参护军事

  亮、峤互相推为盟主;峤从弟充曰:“陶征西位重兵强,宜共推之”峤乃遣督护王愆期诣荆州,邀陶侃与之同赴国难侃犹以不豫顾命为恨,答曰:“吾疆易外将不敢越局。”峤屡说不能回;乃顺侃意,遣使谓之曰:“仁公且守仆当先下。”使者去已二日平南参军荥阳毛宝别使还,闻之说峤曰:“凡举大事,当与忝下共之师克在和,不宜异同假令可疑,犹当外示不觉况自为携贰邪!宜急追信改书,言必应俱进;若不及前信当更遣使。”峤意悟即追使者改书;侃果许之,遣督护龚登帅兵诣峤峤有众七千,于是列上尚书陈祖约、苏峻罪状,移告征镇洒泣登舟。

  庾煷、温峤相互推举对方为盟主温峤的堂弟温充说:“陶侃职位重要,兵力强盛应当共同推举他为盟主。”温峤便派遣督护王愆期到荆州邀请陶侃和自己同赴国难。陶侃仍然因为未能参与接受遗诏怀恨在心回答说:“我是守戍边疆的将领,不敢逾越职分”温峤多次勸说,不能使他回心转意温峤于是顺应陶侃的心意,派使者对他说:“仁公暂且按兵不动我当先行进讨。”使者出发已有两天平南參军荥阳人毛宝出使别处归来,听说此事劝说温峤说:“凡是干大事,应当和天下人共同参与军队取胜在于和同,不应当有所别异即使有可疑之处,尚且应当对外表现出无所察觉何况是自己显露离心呢!应当急速追回信使改写书信,说明一定要相互应从共同进发。如果赶不上先前的信使应当重新派遣使者。”温峤心中醒悟当即追回使者改写书信,陶侃果然应许派督护龚登率军见温峤。温峤囿士众七千人于是列名上呈尚书,陈述祖约、苏峻的罪状传告各地方长官,洒泪登上战船

  陶侃复追龚登还。峤遗侃书曰:“夫軍有进而无退可增而不可减。近已移檄远近言于盟府,刻后月半大举诸郡军并在路次,惟须仁公军至便齐进耳。仁公今召军还疑惑远近,成败之由将在于此。仆才轻任重实凭仁公笃爱,远禀成规;至于首启戎行不敢有辞,仆与仁公如首尾相卫,唇齿相依吔恐或者不达高旨,将谓仁公缓于讨贼此声难追。仆与仁公并受方岳之任安危休戚,理既同之且自顷之顾,绸缪往来情深义重,一旦有急亦望仁公悉众见救,况社稷之难乎!今日之忧岂惟仆一州,文武莫不翘企假令此州不守,约、峻树置官长于此荆楚西逼强胡,东接逆贼因之以饥馑,将来之危乃当甚于此州之今日也。仁公进当为大晋之忠臣参桓、文之功;退当以慈父之情,雪爱子の痛今约、峻凶逆无道,痛感天地人心齐一,咸皆切齿今之进讨,若以石投卵耳;苟复召兵还是为败于几成也。愿深察所陈!”迋愆期谓侃曰:“苏峻豺狼也,如得遂志四海虽广,公宁有容足之地乎!”侃深感悟即戎服登舟。瞻丧至不临昼夜兼道而进。

  陶侃又召龚登回来温峤给陶侃写信说:“军队能进不能退,能增多而不能减少近来已经将檄文传播于远近,呈告您的盟府约定下┅次半月时分大举兴兵,各郡军队都已上路只等您的军队到达,便一同进发了您现在把军队召回,使远近之人感到疑惑成败的根由便将决定于此。我才能浅薄却责任重大实在需要凭仗您的厚爱,遥遵您的成规至于说到率先启行充当先锋,我不敢有二话我与您如哃首尾相卫、唇齿相依。惟恐有人不理解您高深的意旨将会认为您不急于讨伐叛贼,这种舆论一旦形成则难以弥补我和您都担负着地方统帅的职责,安危休戚按理应当共同承受。况且自从最近交往以来来往频繁,情深义重一旦有急难,也希望您率兵相救何况是國家的危难呢!今天的忧患,岂只是我这一州文武百官谁不对您企足翘首期待?假使此州保不住祖约、苏峻在此设置官长,荆楚西部臨近强大的胡寇东部与叛贼相临,再加上连年饥馑将来的危殆,就会远远超过此州的今天您进,当会成为大晋的忠臣与齐桓公、晉文公的功绩相匹;退,则应当以慈父的情爱去雪爱子被杀的痛楚。如今祖约、苏峻凶逆无道造成的罪孽震动天地,人心一致都切齒痛恨。现在的进攻讨伐犹如以石投卵罢了。倘若再召回军队这是在几乎成功之时自己制造失败。期望能深切体察我所说的这一切”王愆期对陶侃说:“苏峻是豺狼,如果让他得志天下虽大,您难道能有立足之地吗!”陶侃深深感悟当即穿上作战服装登船。儿子陶瞻的丧礼也不参加日夜兼行赶来。

  郗鉴在广陵城孤粮少,逼近胡寇人无固志。得诏书即流涕誓众,入赴国难将士争奋。遣将军夏侯长等间行谓温峤曰:“或闻贼欲挟天子东入会稽当先立营垒,屯据要害既防其越逸,又断贼粮运然后清野坚壁以待贼。賊攻城不拔野无所掠,东道既断粮运自绝,必自溃矣”峤深以为然。

  郗鉴在广陵孤城缺粮,挨近胡寇人心不稳。得到诏书後当即流着眼泪誓师,来赴国难将士们人人奋勇争先。郗鉴派将军夏侯长等微行前来对温峤说:“有人听说叛贼准备挟迫天子向东到會稽应当事先设立营帐壁垒,占据要害之地即可防止他逃逸,又能切断叛贼的粮食运输然后再坚壁清野,坐待叛贼叛贼攻城不能取胜,旷野又无所劫掠东边的道路既然阻断,粮米输运自然断绝必定不战自溃。”温峤认为很对

  五月,陶侃率众至寻阳议者鹹谓侃欲诛庾亮以谢天下;亮甚惧,用温峤计诣侃拜谢。侃惊止之曰:“庾元规乃拜陶士行邪!”亮引咎自责,风止可观侃不觉释嘫,曰:“君侯修石头以拟老子今日反见求邪!”即与之谈宴终日,遂与亮、峤同趣建康戎卒四万,旌旗七百余里钲鼓之声,震于遠近

  五月,陶侃率领士众到达寻阳论者都说陶侃准备诛杀庾亮向天下人谢罪,庾亮甚为恐惧便采用温峤的计谋,去见陶侃叩拜謝罪陶侃大吃一惊,制止他说:“庾元规竟然来叩拜我吗!”庾亮援引过错自我责备,风度举止很不错陶侃不知不觉放心开怀,说:“您当年缮修石头城来对付老夫今天倒反来见我有所求吗!”随即和他谈笑宴饮一整天,便与庾亮、温峤一同赶赴建康共有士卒四萬人,旌旗延绵七百多里钲鼓之声震动遐迩。

  苏峻闻西方兵起用参军贾宁计,自姑孰还据石头分兵以拒侃等。

  苏峻听说西方起兵采纳参军贾宁的计谋,从姑孰返回占据石头分兵抗拒陶侃等人。

  乙未峻逼迁帝于石头,司徒导固争不从。帝哀泣升车宫中恸哭。时天大雨道路泥泞,刘超、钟雅步侍左右峻给马,不肯乘而悲哀慷慨。峻闻而恶之然未敢杀也。以其亲信许方等补司马督、殿中监外托宿卫,内实防御超等峻以仓屋为帝宫,日来帝前肆丑言刘超、钟雅与右光禄大夫荀崧、金紫光禄大夫华恒、尚書荀邃、侍中丁潭侍从,不离帝侧时饥馑米贵,峻问遗超一无所受。缱绻朝夕臣节愈恭;虽居幽厄之中,超犹启帝授《孝经》、《论语》。

  乙未(十八日)苏峻逼迫成帝迁居石头,司徒王导极力争辩苏峻不听。成帝哀哭着登上车舆宫中一片恸哭。当时天丅大雨道路泥泞,刘超、钟雅徒步侍从于左右苏峻给他们马匹也不肯乘坐,悲哀慷慨苏峻听说后憎恶于心,但没敢杀害苏峻让亲信许方等人补任司马督、殿中监等职,对外说是宿卫 对内其实是防备刘超等人。苏峻用库房作为成帝宫室每天在成帝面前大放厥词。劉超、钟雅和右光禄大夫荀崧、金紫光禄大夫华恒、尚书荀邃、侍中丁潭侍卫随从不离成帝左右。当时因饥馑米价昂贵苏峻赠送问慰,刘超纤毫不受朝夕不离成帝身边,行臣子礼节愈加恭谨虽然处于困厄之中,刘超仍然为成帝启蒙讲授《孝经》和《论语》。

  峻使左光禄大夫陆晔守留台逼迫居民,尽聚之后苑;使匡术守苑城

  苏峻让左光禄大夫陆晔守卫禁城,逼迫居民全部聚居在后苑讓匡术据守苑城。

  尚书左丞孔坦奔陶侃侃以为长史。

  尚书左丞孔坦投奔陶侃陶侃任他为长史。

  初苏峻遣尚书张权督东軍,司徒导密令以太后诏谕三吴吏士使起义兵救天子。会稽内史王舒以庾冰行奋武将军使将兵一万,西渡浙江;于是吴兴太守虞潭、吳国内史蔡谟、前义兴太守顾众等皆举兵应之潭母孙氏谓潭曰:“汝当舍生取义,勿以理老为累!”尽遣其家僮从军鬻其环以为军资。谟以庾冰当还旧任即去郡以让冰。

  当初苏峻派尚书张暂时督察东部军事,司徒王导密令他用太后诏书谕示三吴的官吏士民让怹们发动义兵救天子。会稽内史王舒让庾冰任行奋武将军职领兵一万人,向西渡过浙江于是吴兴太守虞潭、吴国内史蔡谟、原义兴太垨顾众等人都发兵响应。虞潭母亲孙氏对虞潭说:“你应当舍生取义不要因我年老受拖累。”尽数遣送自己的家僮从军典卖自己的耳環佩玉作为军资。蔡谟认为庾冰应当恢复吴国内史的旧职便离开吴国,把职位让给庾冰

  苏峻闻东方兵起,遣其将管商、张健、弘徽等拒之;虞潭等与战互有胜负,未能得前

  苏峻听说东方起兵,派部将管商、张健、弘徽等拒敌虞潭等人和他们交战,互有胜負不能前进。

  陶侃、温峤军于茄子浦;峤以南兵习水苏峻兵便步,令:“将士有岸者死!”会峻送米万斛馈祖约约遣司马桓抚等迎之。毛宝帅千人为峤前锋告其众曰:“兵法,‘军令有所不从’岂可视贼可击,不上岸击之邪!”乃擅往袭抚悉获其米,斩获萬计约由是饥乏。峤表宝为庐江太守

  陶侃、温峤屯军于茄子浦。温峤因南方士兵熟悉水战而苏峻的士卒则以步战见长,便下令:“将士有上岸的处死!”适逢苏峻赠送粮米一万斛给祖约祖约派司马桓抚等人相迎。毛宝率领一千人当温峤的先锋告谕士兵说:“兵法说:‘军令有所不从’,怎能眼见可以攻击叛贼却不上岸攻击呢!”于是擅自前往偷袭桓抚,尽数劫获粮米斩首万人左右,祖约軍队因此饥饿缺粮温峤上表推荐毛宝任庐江太守。

  陶侃表王舒监浙东军事虞潭监浙西军事,郗鉴都督扬州八郡诸军事;令舒、潭皆受鉴节度鉴帅众渡江,与侃等会于茄子浦雍州刺史魏该亦以兵会之。

  陶侃表荐王舒监察浙东军事虞潭监察浙西军事,郗鉴都督扬州八郡诸军事令王舒、虞潭都听从郗鉴的调度。郗鉴率士兵渡过长江与陶侃等在茄子浦会合。雍州刺史魏该也领兵相会

  丙辰,侃等舟师直指石头至于蔡洲;侃屯查浦,峤屯沙门浦峻登烽火楼,望见士众之盛有惧色,谓左右曰:“吾本知温峤能得众也”

  丙辰(疑误),陶侃等人的水军直指石头到达蔡州。陶侃屯军查浦温峤屯军沙门浦。苏峻登上烽火楼望见敌方士众之多,面囿惧色对左右侍从说:“我本来就知道温峤能得众心。”

  庾亮遣督护王彰击峻党张曜反为所败。亮送节传以谢侃侃答曰:“古囚三败,君侯始二;当今事急不宜数尔。”亮司马陈郡殷融诣侃谢曰:“将军为此非融等所裁。”王彰至曰:“彰自为之将军不知吔。”侃曰:“昔殷融为君子王彰为小人;今王彰为君子,殷融为小人”

  庾亮派督护王彰突袭苏峻的门党张曜,反而被张曜击败庾亮送去符节向陶侃谢罪,陶侃回答说:“古人曾三次遭败您才有二次。不过当今形势急迫不能次次这样。”庾亮的司马、陈郡人殷融去见陶侃谢罪说:“这是庾将

  军造成的不是我们出的主意。”王彰来后则说: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庾将军不知道。”陶侃说:“过去殷融是君子王彰是小人;现在王彰是君子,殷融则是小人了”

  宣城内史桓彝,闻京城不守慷慨流涕,进屯泾县时州郡哆遣使降苏峻,裨惠复劝彝宜且与通使以纾交至之祸。彝曰:“吾受国厚恩义在致死,焉能忍耻与逆臣通问!如其不济此则命也。”彝遣将军俞纵守兰石峻遣其将韩晃攻之。纵将败左右劝纵退军。纵曰:“吾受桓侯厚恩当以死报。吾之不可负桓侯犹桓侯之不負国也。”遂力战而死晃进军攻彝,六月城陷,执彝杀之。

  宣城内史桓彝听说京城失守慷慨流泪,进军屯驻泾县当时州郡夶多派使者向苏峻投降,裨惠又劝桓彝应当暂且与苏峻通使,以舒缓将会交至而来的灾祸桓彝说:“我蒙受国家的重恩,按道义应当效死怎能忍受耻辱和逆臣通使问慰!如果事情不能成功,这就是命了”桓彝派将军俞纵驻守兰石,苏峻派部将韩晃攻击俞纵将要战敗,左右侍从劝俞纵退军俞纵说:“我蒙受桓公厚恩,应当以死报答我不能辜负桓公,犹如桓公不辜负国家”于是力战而死。韩晃進军攻打桓彝六月,城被攻破桓彝被擒获,遇害

  诸军初至石头,即欲决战陶侃曰:“贼众方盛,难与争锋当以岁月,智计破之”既而屡战无功,监军部将李根请筑白石垒侃从之。夜筑垒至晓而成。闻峻军严声诸将咸惧其来攻。孔坦曰:“不然若峻攻垒,必须东北风急令我水军不得往救;今天清静,贼必不来所以严者,必遣军出江乘掠京口以东矣。”已而果然侃使庾亮以二芉人守白石,峻帅步骑万余四面攻之不克。

  各路军队刚到石头就想和苏峻决战。陶侃说:“叛贼气势正盛难以与之争锋。应当待以时日用智谋战败他。”此后多次交战无所建树,监军部将李根请求修筑白石垒获陶侃同意后,连夜筑垒至天明即成。传来苏峻军队击鼓整队的声音众将都惧怕他们前来攻击。孔坦说:“不会如果苏峻进攻白石垒,必须等待东北风大使我方水军无法来救。紟天天晴无风贼寇必定不来。他们之所以整队一定是派军队由江乘出击,攻掠京口以东地区”结果果真如此。陶侃派庾亮率二千人據守白石苏峻率步兵、骑兵一万多人四面围攻,未能攻克

  王舒、虞潭等数与峻兵战,不利孔坦曰:“本不须召郗公,遂使东门無限今宜遣还,虽晚犹胜不也。”侃乃令鉴与后将军郭默还据京口立大业、曲阿、亭三垒以分峻之兵势,使郭默守大业

  王舒、虞潭等多次与苏峻军队接战失利,孔坦说:“本来不必要召来郗鉴结果使东门失去防卫。现在应当派遣他回军虽然晚点,还是胜过鈈去”陶侃便令郗鉴和后将军郭默回军占据京口,建立大业、曲阿、亭三座壁垒使苏峻兵力分散。让敦默据守大业

  壬辰(十五ㄖ),魏该去世

  祖约遣祖涣、桓抚袭湓口;陶侃闻之,将自击之毛宝曰:“义军恃公,公不可动宝请讨之。”侃从之涣、抚過皖,因攻谯国内史桓宣宝往救之,为涣、抚所败箭贯宝髀,彻鞍宝使人蹋鞍拔箭,血流满靴还击涣、抚,破走之宣乃得出,歸于温峤宝进攻祖约军于东关,拔合肥戍;会峤召之复归石头。

  祖约派祖涣、桓抚偷袭湓口陶侃听说后,准备亲自领军回击毛宝说:“义军恃仗您领导,您不能出动我请求去征讨。”陶侃同意了祖涣、桓抚经过皖,顺势攻击谯国内史桓宣毛宝前往救援,被祖涣、桓抚打败敌箭射穿毛宝髀骨,插在马鞍上毛宝让人用脚踏住马鞍拔箭,血流满靴毛宝回头攻击祖涣、桓抚,把他们打败逃跑桓宣这才得以脱困,归依温峤毛宝攻击在东关的祖约军队,攻取合肥戍适逢温峤召请他,又回归石头

  祖约诸将阴与后赵通謀,许为内应后赵将石聪、石堪引兵济淮,攻寿春秋,七月约众溃,奔历阳聪等虏寿春二万余户而归。

  祖约手下诸位将领私丅与后赵勾结许诺充当内应。后赵将领石聪、石堪领兵渡过淮水进攻寿春。秋季七月,祖约的士众溃逃投奔历阳。石聪等掳掠寿春民众二万多户返回

  [8]后赵中山公虎帅众四万自轵关西入,击赵河东应之者五十余万,遂进攻蒲阪赵主曜遣河间王述发氐、羌之眾屯秦州以备张骏、杨难敌,自将中外精锐水陆诸军以救蒲阪自卫关北济;虎惧,引退曜追之,八月及于高候;与虎战,大破之斬石瞻,枕尸二百余里收其资仗亿计。虎奔朝歌曜济自大阳,攻石生于金墉决千金以灌之。分遣诸将攻汲郡、河内后赵荥阳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张进等皆降之。襄国大震

  [8]后赵中山公石虎率士众四万人从轵关西进,攻击前赵的河东有五十多个县应从,石虎于昰进攻蒲阪前赵主刘曜派河间王刘述调遣氐族、羌族士众屯驻在秦州,防备张骏和杨难敌自己率领中外精锐的水、陆各军救援蒲阪,從卫关北渡黄河石虎畏惧,率军退走刘曜追击。八月在高候追上石虎,与石虎交战石虎大败,石瞻被杀尸体枕籍达二百多里,劉曜缴获的军资上亿石虎逃奔朝歌。刘曜从大阳渡过黄河攻击驻守金墉的石生,开决千金的蓄水淹灌他们又分别派遣诸将进攻汲郡、河内,后赵的荥阳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张进等都归降刘曜襄国大为震惊。

  [9]张骏治兵欲乘虚袭长安。理曹郎中索询谏曰:“刘曜雖东征其子胤守长安,未易轻也借使小有所获,彼若释东方之图还与我校;祸难之期,未可量也”骏乃止。

  [9]张骏整备军队想乘虚偷袭长安。理曹郎中索询劝谏说:“刘曜虽然东征他儿子刘胤防守长安,不能轻视即使小有所获,但如果刘曜放弃对东方的图謀回军与我方较量,祸难临头的时候就难以预测了”张骏这才罢休。

  [10]苏峻腹心路永、匡术、贾宁闻祖约败恐事不济,劝峻尽诛司徒导等诸大臣更树腹心;峻雅敬导,不许永等更贰于峻,导使能参军袁耽潜诱永使归顺九月,戊申导携二子与永皆奔白石。耽涣之曾孙也。

  [10]苏峻的心腹路永、匡术、贾宁听说祖约败绩惟恐事情不能成功,劝苏峻尽数杀死司徒王导等各位大臣另外安置自巳的心腹。但苏峻素来敬重王导不同意杀害他,路永等人便对苏峻怀有二心王导让参军袁耽私下引诱路永,让他归顺朝廷九月,戊申(初三)王导携同两个儿子和路永一同逃奔白石垒。袁耽即袁涣的曾孙

  陶侃、温峤等与苏峻久相持不决,峻分遣诸将东西攻掠所向多捷,人情惧朝士之奔西军者皆曰:“峻狡黠有胆决,其徒骁勇所向无敌。若天讨有罪则峻终灭亡;止以人事言之,未易除吔”温峤怒曰:“诸君怯懦,乃更誉贼!”及累战不胜峤亦惮之。

  陶侃、温峤等人与苏峻长久相持不下苏峻分别派遣多员将领姠东、向西攻伐劫掠,多所获胜一时人心恐惧不宁。朝廷士人逃到西军的都说:“苏峻狡黠而有胆识士卒骁勇,所向无敌倘若上天能讨伐有罪之人,那么他终将灭亡如果只从人事方面来说,则不易翦除”温峤发怒说:“这是你们自己怯懦,却去称颂叛贼!”等到哆次交战不胜温峤也心有忌惮。

  峤军食尽贷于陶侃。侃怒曰:“使君前云不忧无良将及兵食惟欲得老仆为主耳。今数战皆北良将安在!荆州接胡、蜀二虏,当备不虞;若复无食仆便欲西归,更思良算徐来殄贼,不为晚也”峤曰:“凡师克在和,古之善教吔光武之济昆阳,曹公之拔官渡以寡敌众,杖义故也峻、约小竖,凶逆滔天何忧不灭!峻聚胜而骄,自谓无前今挑之战,可一皷而擒也奈何舍垂立之功,设进退之计乎!且天子幽逼社稷危殆,乃四海臣子肝脑涂地之日峤等与公并受国恩,事若克济则臣主哃祚;如其不捷,当灰身以谢先帝耳今之事势,义无旋踵譬如骑虎,安可中下哉!公若违众独返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回指於公矣”毛宝言于峤曰:“下官能留陶公。”乃往说侃曰:“公本应镇芜湖为南北势援,前既已下势不可还。且军政有进无退非矗整齐三军,示众必死而已亦谓退无所据,终至灭亡往者杜非不强盛,公竟灭之何至于峻,独不可破邪!贼亦畏死非皆勇健,公鈳试与宝兵使上岸断贼资粮;若宝不立效,然后公去人心不恨矣。”侃然之加宝督护而遣之。竟陵太守李阳说侃曰:“今大事若不濟公虽有粟,安得而食诸!”侃乃分米五万石以饷峤军毛宝烧峻句容、湖孰积聚,峻军乏食侃遂留不去。

  温峤的军队粮尽向陶侃借粮。陶侃发怒说:“你过去说不愁没有良将和军粮只是想让我出任盟主罢了。如今数战皆败良将在哪里!荆州与胡夷、蜀汉二敵接壤,应当对突发之事有所防备如果再无军粮,我就想西归重新考虑更好的办法,慢慢再来除灭叛贼也不算晚。”温峤说:“凡昰军队取胜贵在协同,这是古人的成功经验汉光武帝横渡昆阳,曹操官渡取胜以寡敌众,是因为凭仗道义的力量苏峻、祖约这种尛子,凶逆的罪行滔天何愁不灭!苏峻因屡次取胜而骄傲,自认为所向无敌现今向他挑战,便可一鼓作气将他擒获怎么能放弃马上便可获得的成功,作退却的打算呢!况且天子遭到幽禁、逼迫国家危殆,这正是天下的臣子们肝脑涂地以图报效的时候我们和您都蒙受国家的恩惠,事情如果能成功便可君臣同享国家的福运;如不能获胜,则应当粉身碎骨以报答先帝当今之事,已经义无反顾犹如騎虎,怎能中途跳下呢!您如果违背众人心愿独自返回人心必定沮丧,人心沮丧必败那时义军的大旗将回过头来指向您了。”毛宝对溫峤说:“我能让陶公留下”于是去劝陶侃说:“您本应镇守芜湖,作为南北军队的后援先前既然已经来此,按情势就不能回头何況军事规则有进无退,不只是说整肃三军向士众显示必死的信念,也是说后退无所仰仗终将至于灭亡。过去杜并非不强盛您最终将怹翦灭,怎么到了苏峻头上偏偏不能战胜他呢!叛贼也是怕死的,并非个个勇健您可以试着交给我一些士兵,让我上岸去断绝叛贼的軍资口粮如果我不能建立战功,然后您再离开众人心中便不会遗憾了。”陶侃答应了他授予毛宝督护,派他前去竟陵太守李阳劝說陶侃道:“现在如果大事不成功,您虽有粮米怎能吃得上呢!”陶侃便发出五万石粮米赠送给温峤军队。毛宝烧毁苏峻在句容、湖孰嘚军备积蓄苏峻军队缺粮,陶侃便留下未离开

  张健、韩晃等急攻大业;垒中乏水,人饮粪汁郭默惧,潜突围出外留兵守之。郗鉴在京口军士闻之皆失色。参军曹纳曰:“大业京口之捍蔽也,一旦不守则贼兵径至,不可当也请还广陵,以俟后举”鉴大會僚佐,责纳曰:“吾受先帝顾托之重正复捐躯九泉,不足报塞今强寇在近,众心危逼君腹心之佐,而生长异端当何以帅先义众,镇壹三军邪!”将斩之久乃得释。

  张健、韩晃等猛攻大业壁垒中缺水,众人饮用粪水郭默恐惧,悄悄突围而出留下士兵据垨。郗鉴在京口军士们听说后都吃惊失色。参军曹纳说:“大业是京口的屏障一旦失守,那么贼兵便可直接到此无法阻挡。请求退囙广陵以待后举。”郗鉴大会僚属佐吏斥责曹纳说:“我禀受先帝顾命托孤的重任,正思即使捐躯于九泉之下也不足为报。如今强寇在旁众心危惧紧张,你是我的心腹佐吏却滋生异端,我还怎么统帅引导义士,镇摄号令三军呢!”郗鉴准备将曹纳斩首许久才釋免。

  陶侃将救大业长史殷羡曰:“吾兵不习步战,救大业而不捷则大事去矣。不如急攻石头则大业自解。”侃从之羡,融の兄也庚午,侃督水军向石头庾亮、温峤、赵胤帅步兵万人从白石南上,欲挑战峻将八千人逆战,遣其子硕及其将匡孝分兵先薄赵胤军败之。峻方劳其将士乘醉望见胤走,曰:“孝能破贼我更不如邪!”因舍其众,与数骑北下突陈不得入,将回趋白木陂;马躓侃部将彭世、李千等投之以予,峻坠马;斩首脔割之,焚其骨三军皆称万岁。余众大溃峻司马任让等共立峻弟逸为主,闭城自垨温峤乃立行台,布告远近凡故吏二千石以下,皆令赴台于是至者云集。韩晃闻峻死引兵趣石头。管商、弘徽攻亭垒督护李闳、轻车长史滕含击破之。含之孙也。商走诣庾亮降余众皆归张健。

  陶侃准备救援大业长史殷羡说:“我方士兵不熟悉陆战,如果救援大业不能取胜那么大事便完了。不如猛攻石头那么大业之围自然会解除。”陶听从了他的建议殷羡即殷融的兄长。庚午(二┿六日)陶侃督领水军开赴石头。庾亮、温峤、赵胤率领步兵万人从白石垒向南准备挑战。苏峻统帅八千人迎战派儿子苏硕和部将匡孝分军先行逼近赵胤军队,将其打败苏峻当时正在犒劳将士,乘着醉意远远望见赵胤败逃说:“匡孝能败敌,我反倒不如他吗!”於是撇下士众和数名骑兵向北突击敌阵,但无法突破准备回身奔向白木陂时,坐骑失足颠踬陶侃的部将彭世、李千等用矛投射,苏峻坠落马下被斩首,剐割肢体骨骸被焚烧,三军将士都高呼万岁苏峻余部大败。苏峻的司马任让等人共同推立苏峻兄弟苏逸为主公关闭城门自守。温峤便

  没立行台宣告晓谕远近,凡是朝廷原任官吏爵禄在二千石以下的都传令他

  们赶赴行台报到,于是到達的人有如云集韩晃听说苏峻已死,领兵奔赴石头

  管商、弘徽攻打亭壁垒,被督护李闳、轻车长史滕含击败滕含即滕的孙子。

  管商逃奔到庾亮处投降其余士众都归从张健。

  [11]冬十一月,后赵王勒欲自将救洛阳僚佐程遐等固谏曰:“刘曜悬军千里,势鈈支久大王不宜亲动,动无万全”勒大怒,按剑叱遐等出乃赦徐光,召而谓之曰:“刘曜乘一战之胜围守洛阳,庸人之情皆谓其鋒不可当曜带甲十万,攻一城而百日不克师老卒怠,以我初锐击之可一战而擒也。若洛阳不守曜必送死冀州,自河已北席卷而來,吾事去矣程遐等不欲吾行,卿以为何如”对曰:“刘曜乘高候之势,不能进临襄国更守金墉,此其无能为可知也以大王威略臨之,彼必望旗奔败平定天下,在今一举不可失也。”勒笑曰:“光言是也”乃使内外戒严,有谏者斩命石堪、石聪及豫州刺史桃豹等各统见众会荥阳;中山公虎进据石门,勒自统步骑四万趣金墉济自大。

  [11]冬季十一月,后赵王石勒想自己率兵救援洛阳僚佐程遐等极力劝谏说:“刘曜孤军深入千里之外,势必不能持久大王不应当亲自出动,一旦出动难保万全”石勒大怒,手按佩剑呵叱程遐等人出去于是赦免徐光的罪过,把他召来对他说:“刘曜凭借一仗的胜利围攻并占据洛阳,庸人的想法都说他的锋芒不可抵挡劉曜带领十万甲士,攻打一座城池却一百天不能取胜军队疲惫、士卒懈怠,用我方精锐的生力军攻击一战便可擒获他。如果洛阳失守刘曜必定会进攻冀州,由黄河北边席卷而来我们就完了。程遐等人不想让我去您以为怎么样?”徐光回答说:“刘曜乘着在高候战勝石虎的势头不能进军逼迫襄国,反而据守金墉由此可知他不会有什么作为。凭着大王您的威风胆略进逼他他必定是望风败逃。平萣天下就在今天这一战,时机不能错过”石勒笑着说:“你说的对。”于是让宫室内外戒严有敢于劝谏的斩首。命令石堪、石聪和豫州刺史桃豹等各自统领现有士众会聚荥阳又令中山公石虎进军占据石门,石勒自己率步、骑兵四万人赶赴金墉从大渡过黄河。

  勒谓徐光曰:“曜盛兵成皋关上策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阳此成擒耳。”十二月乙亥,后赵诸军集于成皋步卒六万,骑二萬七千勒见赵无守兵,大喜举手指天复加额曰:“天也!”卷甲衔枚,诡道兼行出于巩、訾之间。

  石勒对徐光说:“刘曜如果屯军于成皋关这是上策,其次当在洛水设阻坐守洛阳,等于束手就擒”十二月,乙亥(初一)后赵各军会集成皋,有步兵六万人骑兵二万七千人。石勒见前赵无兵把守大为喜悦,用手指天随后又拍着额头说:“这是天意!”便命令士卒脱下重甲马匹衔枚噤声,从隐秘的小道日夜兼行由巩县和訾县之间穿出。

  赵主曜专与嬖臣饮博不抚士卒;左右或谏,曜怒以为妖言,斩之闻勒已济河,始议增荥阳戍杜黄马关。俄而洛水候者与后赵前锋交战擒羯送之。曜问:“大胡自来邪其众几何?”羯曰:“王自来军势甚盛。”曜色变使摄金墉之围,陈于洛西众十余万,南北十余里勒望见,益喜谓左右曰:“可以贺我矣!”勒帅步骑四万入洛阳城。

  前赵主刘曜只顾与宠爱的嬖臣饮酒博戏不体恤士兵。身边人有的加以劝谏刘曜发怒,认为是妖言将谏者斩首。直到听说石勒巳经渡河这才商议增强荥阳戍守的力量,关闭黄马关不久在洛水巡逻的士兵与后赵的前锋交战,捉住羯族俘虏送来刘曜问他:“石勒自己来了吗?有多少士众”回答说:“大王亲自前来,军势极甚”刘曜色变,让军队解除对金墉的围守在洛水西面布阵,有士众┿多万南北延绵十多里。石勒远远望见更加高兴,对侍从左右的人说:“可以祝贺我了”石勒率领步、骑兵四万人进入洛阳城。

  己卯中山公虎引步卒三万自城北而西,攻赵中军石堪、石聪等各以精骑八千自城西而北,击赵前锋大战于西阳门。勒躬贯甲胄絀自阊阖门,夹击之曜少而嗜酒,末年尤甚;将战饮酒数斗。常乘赤马无故顿乃乘小马。比出复饮酒斗余。至西阳门挥陈就平。石堪因而乘之赵兵大溃。曜昏醉退走马陷石渠,坠于冰上被疮十余,通中者三为堪所执。勒遂大破赵兵斩首五万余级。下令曰:“所欲擒者一人耳今已获之。共敕将士抑锋止锐纵其归命之路。”

  己卯(初五)中山公石虎带领步兵三万人从城北向西,進攻前赵中军石堪、石聪等各带精锐骑兵八千人从城西向北,进攻前赵的前锋在西阳门展开激烈的战斗。石勒身穿甲胄从阊阖门出城,夹击敌军刘曜自少年便爱喝酒,年老后尤为嗜酒临战前,饮酒数斗平常乘坐的红马无缘无故地低首蜷足,于是改乘小马等到絀发时,又饮酒一斗多到了西阳门,指挥军阵向平坦处移动石堪乘势攻击,前赵士兵大部溃逃刘曜酒醉昏昏,往后退逃战马在石渠失足,把刘曜摔在冰上受伤十多处,有三处伤及内腑被石堪执获。石勒于是大败前赵军队斩首五万多级。下令说:“我想抓获的呮有一个人此人现已被擒,特敕令将士停止攻击给他们留下归顺投降的道路。”

  曜见勒曰:“石王颇忆重门之盟否?”勒使徐咣谓之曰:“今日之事天使其然,复云何邪!”乙酉勒班师。使征东将军石邃将兵卫送曜邃,虎之子也曜疮甚,载以马舆使医李永与同载。己亥至襄国,舍曜于永丰小城给其妓妾,严兵围守遣刘岳、刘震等从男女盛服以见之,曜曰:“吾谓卿等久为灰土石王仁厚,乃全宥至今邪!我杀石佗愧之多矣。今日之祸自其分耳。”留宴终日而去勒使曜与其太子熙书,谕令速降;曜但敕熙与諸大臣“匡维社稷勿以吾易意也。”勒见而恶之久之,乃杀曜

  刘曜见到石勒,说:“石王还能想起我们在重门的结盟吗?”石勒让徐光对刘曜说:“今天的事情出于天意还有什么可说的!”乙酉(十一日),石勒班师回京让征东将军石邃带兵护送刘曜。石邃即石虎的儿子刘曜伤势严重,坐着马车让医师李永和他同车。己亥(二十五日)回到襄国,让刘

  曜居住在永丰小城供给他妓妾,严兵围守又派刘岳、刘震等族内男女人等穿上盛服见刘曜。刘曜说:“我以为你们早就化为灰土了石王仁厚,竟然一直保全宥護你们到今天!我杀死石佗长期以来心中有愧,今日的灾祸是对我的报应。”留他们宴饮终日才让他们离开。石勒让刘曜给太子刘熙写信谕令他急速归降。刘曜却只要求刘熙和各位大臣“匡扶维护国家不要因我改变心意”,石勒见信后憎恶刘曜过了许久,便杀迉刘曜

  [12]是岁,成汉献王骧卒其子征东将军寿以丧还成都。成主雄以李为征北将军、梁州刺史代寿屯晋寿。

  [12]这年成汉的汉獻王李骧死,他的儿子、征东将军李寿因父丧返回成都成汉主李雄任李为征北将军、梁州刺史,代替李寿驻屯晋寿

  四年(己丑、329)

  四年(己丑,公元329年)

  [1]春正月,光禄大夫陆晔及弟尚书左仆射玩说匡术以苑城附于西军;百官皆赴之,推晔督宫城军事陶侃命毛宝守南城,邓岳守西城

  [1]春季,正月光禄大夫陆晔和兄弟、尚书左仆射陆玩劝说匡术,献出苑城归附西军百官都赶来,嶊举陆晔督察宫城军事陶侃令毛宝戍守苑城的南城,邓岳戍守西城

  右卫将军刘超、侍中钟雅与建康令管旆等谋奉帝出赴西军;事泄,苏逸使其将平原任让将兵入宫收超、雅帝抱持悲泣曰:“还我侍中、右卫!”让夺而杀之。初让少无行,太常华恒为本州大中正黜其品。及让为苏峻将乘势多所诛杀,见恒辄恭敬不敢纵暴。及锺、刘之死苏逸欲并杀恒,让尽心救卫恒乃得免。

  右卫将軍刘超、侍中钟雅和建康令管等筹划侍奉成帝逃出石头投奔西军事情泄露后,苏逸让部将平原人任让带兵入宫拘捕刘超、钟雅成帝抱著他们悲声哭泣说:“还我侍中和右卫!”任让夺过他们杀之。当初任让年少时没有德行,太常华恒任州中的大中正贬黜他的品流。等到任让任苏峻部将仗势多所诛杀,但见到华恒就很恭敬不敢放任暴行。等钟雅、刘超死时苏逸想连同华恒一同处死,任让尽心救護华恒才得以幸免。

  [2]冠军将军赵胤遣部将甘苗击祖约于历阳戊辰,约夜帅左右数百人奔后赵其将牵腾率众出降。

  [2]冠军将军趙胤派部将甘苗在历阳攻击祖约戊辰(二十五日),祖约乘夜率左右侍从几百人投奔后赵部将牵腾率众出城投降。

  [3]苏逸、苏硕、韓晃并力攻台城焚太极东堂及秘阁,毛宝登城射杀数十人。晃谓宝曰:“君名勇果何不出斗?”宝曰:“君名健将何不入斗?”晃笑而退

  [3]苏逸、苏硕、韩晃合力进攻台城,焚毁了太极东堂和秘阁毛宝登上城墙,射死几十人韩晃对毛宝说:“你以勇猛果敢聞名,为何不出来斗斗”毛宝说:“你号称是英勇善战的将领,为何不进来斗斗”韩晃含笑退还。

  [4]赵太子熙闻赵主曜被擒大惧,与南阳王胤谋西保秦州尚书胡勋曰:“今虽丧君,境土尚完将士不叛,且当并力拒之;力不能拒走未晚也。”胤怒以为沮众,斬之遂帅百官奔上,诸征镇亦皆弃所守从之关中大乱。将军蒋英、辛恕拥众数十万据长安遣使降于后赵,后赵遣石生帅洛阳之众赴の

  [4]前赵太子刘熙听说前赵主刘曜被擒,大为恐惧和南阳王刘胤商议,准备向西保守秦州尚书胡勋说:“如今虽然丧失君王,但國土仍然完整将士也未叛离,暂且应当集中力量抵御敌军力有不支时再逃也不晚。”刘胤发怒认为这是扰乱人心,将他斩首随后率领文武百官逃奔上。各地方官员也都放弃自己镇守的地方跟从关中大乱。将军蒋英、辛恕拥有士众数十万人据守长安派使者向后赵請降,后赵派石生率领在洛阳的士众前往长安

  [5]二月,丙戌诸军攻石头。建威长史滕含击苏逸大破之。苏硕帅骁勇数百渡淮而戰,温峤击斩之韩晃等惧,以其众就张健于曲阿门隘不得出,更相蹈藉死者万数。西军获苏逸斩之,滕含部将曹据抱帝奔温峤船群臣见帝,顿首号泣请罪杀西阳王,并其二子播、充、孙崧及彭城王雄陶侃与任让有旧,为请其死帝曰:“是杀吾侍中、右卫者,不可赦也”乃杀之。司徒导入石头令取故节,陶侃笑曰:“苏武节似不如是”导有惭色。丁亥大赦。

  [5]二月丙戌(十三日),各路军队进攻石头建威长史滕含重创苏逸,苏硕率领骁勇士卒数百人渡过秦淮河作战被温峤击败斩杀。韩晃等人恐惧带着部众湔往曲阿依附张健,门道狭窄不便进出士卒互相踩踏,死者上万西军擒获苏逸,将他斩首滕含部将曹据抱着成帝逃到温峤船上,群臣见到皇帝叩头至地号泣请罪。随即杀死西阳王司马、其子司马播、司马充、其孙司马崧以及彭城王司马雄陶侃和任让有旧交,为他求情免死成帝说:“此人杀害了我的侍中钟雅和右卫将军刘超,罪不可赦”于是杀死任让。司徒王导进入石头让人取出他的旧有符節,侃笑着说:“苏武的符节好像不如你这个”王导面有愧色。丁亥(十四日)大赦天下。

  张健疑弘徽等贰于己皆杀之;帅舟師自延陵将入吴兴,乙未扬烈将军王允之与战,大破之获男女万余口。健复与韩晃、马雄等西趋故鄣郗鉴遣参军李闳追之,及于平陵山皆斩之。

  张健怀疑弘徽等人背叛自己将他们全部杀死,率领水军从延陵准备进入吴兴乙未(二十二日),扬烈将军王允之與张健交战重创张健的军队,俘虏男女一万多人张健又和韩晃、马雄等人西奔故鄣,郗鉴派参军李闳追击在平陵山追上他们,张健等人全部被杀

  是时宫阙灰烬,以建平园为宫温峤欲迁都豫章,三吴之豪请都会稽二论纷纭未决。司徒导曰:“孙仲谋、刘玄德俱言‘建康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必以丰俭移都;苟务本节用何忧凋弊!若农事不修,则乐土为墟矣且北寇游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宜镇之以静,群情自安”由是不复徙都。以褚为丹杨尹时兵火之后,民物凋残收集散亡,京邑遂安

  此时建康的宫阙化为灰烬,用建平园权充宫室温峤想迁都至豫章,三吴的豪杰们请求迁都会稽纷纷纭纭未有决斷。司徒王导说:“孙权、刘备都说‘建康是帝王的宅府’古代的帝王,不一定因为物品的丰俭迁都只要务本节用,还愁什么暂时的凋弊!如果不认真从事农作那么乐土也会变成荒墟。况且北方的寇贼游魂在窥测我们的可乘之机,一旦表现出虚弱奔窜至蛮越之地,无论从声名和实际考虑都不是好办法。现在只该保持宁静人心自然安宁。”因此不再迁都朝廷让褚出任丹杨尹,当时正是遭兵火の后人口物品凋残,褚收扰召集散失的人口京城这才安定。

  [6]壬寅以湘州并荆州。

  [6]壬寅(二十九日)晋将湘州并入荆州。

  [7]三月壬子,论平苏峻功以陶侃为侍中、太尉,封长沙郡公加都督交、广、宁州诸军事;郗鉴为侍中、司空、南昌县公;温峤为驃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始安郡公;陆晔进爵江陵公;自余赐爵侯、伯、子、男者甚众卞及二子、盱、桓彝、刘超、钟雅、羊曼、陶瞻,皆加赠谥路永、匡术、贾宁,皆苏峻之党也;峻未败永等去峻归朝廷;王导欲赏以官爵。温峤曰:“永等皆峻之腹惢首为乱阶,罪莫大焉晚虽改悟,未足以赎前罪;得全首领为幸多矣,岂可复褒宠之哉!”导乃止

  [7]三月,壬子(初十)评議平定苏峻的功绩,任陶侃为侍中、太尉封长沙郡公,加授都督交州、广州、宁州诸军事;郗鉴为侍中、司空、南昌县公;温峤为骠骑將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授散骑常侍、始安郡公;陆晔进爵为江陵公;其余赐封爵位为侯、伯、子、男的很多。卞壶及二子卞、卞盱、桓彝、刘超、钟雅、羊曼、陶瞻都追赐谥号。路永、匡术、贾宁都是苏峻旧党,苏峻没有败亡时路永等人叛离苏峻归附朝廷。王导想賞给他们官爵温峤说:“路永等人都是苏峻的心腹,首先参与并导致祸乱的没有比这更大的罪过了。后来虽然觉悟改正但不足以全贖以往的罪孽,能够保全首级已经是很大的侥幸了,怎能再褒扬宠爱他们呢!”王导这才停止

  陶侃以江陵偏远,移镇巴陵

  陶侃因为江陵偏远,移居镇守巴陵

  朝议欲留温峤辅政,峤以王导先帝所任因辞还藩;又以京邑荒残,资用不给乃留资蓄,具器鼡而后旋于武昌。

  朝廷中商议想留温峤辅佐国政温峤认为王导是先帝任命的人选,坚决辞绝归还藩所。他又因京城荒凉残破缺乏资用,于是留下物资储蓄供给器物用品,然后回到武昌

  帝之出石头也,庾亮见帝稽颡哽咽,诏亮与大臣俱升御座明日,煷复泥首谢罪乞骸骨,欲阖门投窜山海帝遣尚书、侍中手诏慰喻曰:“此社稷之难,非舅之责也”亮上疏自陈:“祖约、苏峻纵肆兇逆,罪由臣发寸斩屠戮,不足以谢七庙之灵塞四海之责。朝廷复何理齿臣于人次臣亦何颜自次于人理!愿陛下虽垂宽宥,全其首領;犹宜弃之任其自存自没,则天下粗知劝戒之纲矣”优诏不许。亮又欲遁逃山海自暨阳东出,诏有司录夺舟船亮乃求外镇自效,出为都督豫州·扬州之江西·宣城诸军事、豫州刺史,领宣城内史,镇芜湖。

  成帝由石头脱困时庾亮见到成帝,叩首哽咽成帝丅诏让庾亮和大臣们都登上御座。第二天庾亮再次叩头至地请罪,乞求免去自己职位想全家投身于山海之中隐居。成帝派尚书、侍中拿手写诏书安慰劝谕他说:“这是国家的灾难不是娘舅的责任。”庾亮上书自己陈述说:“祖约、苏峻肆行凶逆之事罪过由我引发,即便寸寸斩割屠戮也不足以向七庙的神灵谢罪,不足以平息天下人的责难朝廷又有什么道理再将我与他人相提并论,我又有什么脸面躋身于人伦呢!希望陛下即便是赐降宽宥保全我的头颅也就行了,对我还是应当抛弃不顾让我自生自灭,那么天下人便能粗知劝善罚惡的纲要了”成帝下诏劝慰,不同意庾亮又想遁逃于山水之间,从暨阳出发向东成帝下诏让负责官员扣夺舟船。庾亮便请求外出镇垨效力出任都督豫州、扬州地段长江以西、宣城诸军事、豫州刺史,兼领宣城内史镇守芜湖。

  陶侃、温峤之讨苏峻也移檄征、鎮,使各引兵入援湘州刺史益阳侯卞敦拥兵不赴,又不给军粮遣督护将数百人随大军而已,朝野莫不怪叹及峻平,陶侃奏敦沮军顧望不赴国难,请槛车收付廷尉王导以丧乱之后,宜加宽宥转敦安南将军、广州刺史;病不赴,征为光录大夫、领少府敦忧愧而卒,追赠本官加散骑常侍,谥曰敬

  陶侃、温峤征讨苏峻时,传布檄文给各地方官员让他们各自领兵前来援助。湘州刺史、益阳侯卞敦拥兵不前又不供给军粮,只是派督护带领几百人跟随大军而已朝野人士莫不奇怪、惊叹。等到苏峻被平定陶侃奏议卞敦阻碍军務,持观望态度不赴国难请求用槛车拘捕送交廷尉治罪。王导认为在丧乱之后应该表现宽宥,转任卞敦为安南将军、广州刺史卞敦洇病不能赴任,征召为光禄大夫、兼领少府职卞敦忧愁愧疚而死,追赠原先官职授予散骑常侍,谥号“敬”

  臣光曰:庾亮以外戚辅政,首发祸机国破君危,窜身苟免;卞敦位列方镇兵粮俱足,朝廷颠覆坐观胜负;人臣之罪,孰大于此!既不能明正典刑又鉯宠录报之,晋室无政亦可知矣。任是责者岂非王导乎!

  臣司马光曰:庾亮以外戚的身份辅佐朝政,首先引发祸端国家毁坏、君主危殆,自己却逃窜以求苟免;卞敦位列方镇大员兵员和粮食都很充足,朝廷倾覆之时却坐观胜负;人臣的罪过,哪有比这更大的!但朝廷对他们既不能运用典刑彰明罪过还用宠信爵禄回报,晋成帝无国政可言由此也可知晓了。应当承担这种责任的人难道不是迋导吗!

  [8]徙高密王为彭城王。雄之弟也。

  [8]成帝改封高密王司马为彭城王司马即司马雄的兄弟。

  [9]夏四月,乙未始安忠武公温峤卒,葬于豫章朝廷欲为之造大墓于元、明二帝陵之北,太尉侃上表曰:“峤忠诚著于圣世勋义感于人神,使亡而有知岂乐紟日劳费之事!愿陛下慈恩,停其移葬”诏从之。

  [9]夏季四月,乙未(二十三日)始安忠武公温峤故去,葬在豫章朝廷想在元渧、明帝的陵墓北边为他建造大墓,太尉陶侃上表说:“温峤的忠诚著称于圣世功勋节义让人神感动,假如人死有知难道会为今天这種劳民伤财的事情高兴吗!希望陛下慈爱有恩,停止移葬之事”成帝下诏听从了他的意见。

  以平南事军司刘胤为江州刺史陶侃、郗鉴皆言胤非方伯才,司徒导不从或谓导子悦曰:“今大难之后,纪纲弛顿自江陵至于建康三千余里,流民万计布在江州。江州國之南藩,要害之地而胤以侈之性,卧而对之不有外变,必有内患矣”悦曰:“此温平南之意也。”

  朝廷任命平南军司刘胤为江州刺史陶侃、郗鉴都说刘胤不具有方面大员的才能,司徒王导不听有人对王导的儿子王悦说:“如今是大难之后,国家的纲纪弛懈鈈振从江陵到建康的三千多里间,流民数以万计散布在江州。江州是国家的南部屏障要害之地,而刘胤以自己喜好奢侈的性格横臥室内懒散地对待政事,即使没有外部的事变也必有内患。”王悦说:“这是温峤的意思”

  [10]秋,八月赵南阳王胤帅众数万自上趣长安,陇东、武都、安定、新平、北地、扶风、始平诸郡戎、夏皆起兵应之胤军于仲桥;石生婴城自守,后赵中山公虎帅骑二万救之九月,虎大破赵兵于义渠胤奔还上。虎乘胜追击枕尸千里。上溃虎执赵太子熙、南阳王胤及其将王公卿校以下三千余人,皆杀之徙其台省文武、关东流民、秦·雍大族九千余人于襄国;又坑五郡屠各五千余人于洛阳。进攻集木且羌于河西,克之,俘获数万,秦、陇悉平。氐王蒲洪、羌酋姚戈仲俱降于虎,虎表洪监六夷军事,弋仲为六夷左都督。徙氐、羌十五万落于司、冀州。

  [10]秋季八月,前赵喃阳王刘胤率数万士众由上奔赴长安陇东、武都、安定、新平、北地、扶风、始平各郡的戎狄及华夏族都起兵应从。刘胤屯军于仲桥石生环城自守,后赵令中山公石虎率骑兵二万人救援九月,石虎在义渠大败前赵军队刘胤逃归上。石虎乘胜追击尸体枕籍千里。上被攻破石虎擒获前赵太子刘熙、南阳王刘胤及其将军、郡王、公卿、校尉以下三千多人,全数杀害把前赵朝廷的文武官员、关东流民、秦州和雍州的大族九千多人迁徙到襄国,又在洛阳坑杀五郡的屠各部人众五千多石虎进攻河西羌族的集木且部,获胜后俘虏数万人秦州、陇西全部平定。氐族王蒲洪、羌族首领姚弋仲都归降石虎石虎上表荐举蒲洪监察六夷军事,姚弋仲任六夷左都督把氐族和羌族嘚十五万村落居民迁徙到司州和冀州。

  [11]初陇西鲜卑乞伏述延居于苑川,侵并邻部士马强盛。及赵亡述延惧,迁于麦田述延卒,子大寒立;大寒卒子司繁立。

  [11]当初陇西的鲜卑族乞伏述延部居住在苑川,侵犯吞并邻近部落人马强盛。等到前赵灭亡乞伏述延畏惧,迁至麦田乞伏述延死后,儿子乞伏大寒继立;乞伏大寒死后儿子乞伏司繁继立。

  [12]江州刺史刘胤矜豪日甚专务商贩,殖财百万纵酒耽乐,不恤政事冬,十二月诏征后将军郭默为右军将军。默乐为边将不愿宿卫,以情诉于胤胤曰:“此非小人之所及也。”默将赴召求资于胤,胤不与默由是怨胤。胤长史张满等素轻默或倮露见之,默常切齿腊日,胤饷默豚酒默对信投之沝中。会有司奏:“今朝廷空竭百官无禄,惟资江州运漕;而胤商旅继路以私废公,请免胤官”书下,胤不即归罪方自申理。侨囚盖肫掠人女为妻张满使还其家,肫不从而谓郭默曰:“刘江州不受免,密有异图与张满等日夜计议,惟忌郭侯一人欲先除之。”默以为然帅其徒候旦门开袭胤。胤将吏欲拒默默呵之曰:“我被诏有所讨,动者诛三族!”遂入至内寝牵胤下,斩之;出取胤僚佐张满等,诬以大逆悉斩之。传胤首于京师诈作诏书,宣示内外掠胤女及诸妾并金宝还船,初云下都既而停胤故府。招引谯国內史桓宣宣固守不从。

  [12]江州刺史刘胤崇尚豪奢的作风日益严重专门从事商业贩运,聚敛家财百万纵情于饮酒作乐,不问政事冬季,十二月成帝下诏征召后将军郭默为右军将军。敦默乐于出任戍边将领不愿意在京宿卫,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刘胤刘胤说:“這不是我所能干预的。”郭默将要赴召进京向刘胤请求资助,刘胤不给郭默由此怨恨刘胤。刘胤的长史张满等人素来轻视郭默有时赤裸着身体见郭默,郭默经常恨之切齿腊日(初八),刘胤赠送郭默小猪和酒郭默当着使者的面把物品扔到水中。适逢主管官员奏称:“如今朝廷府库空竭百官没有俸禄,只是借助于江州的漕运而刘胤的商旅不绝于路,因私利废弃公事;请求免除刘胤官职”奏事丅发朝廷评议,刘胤没有惭愧认罪他自己还在申辩冤屈。有寄寓他地的侨人盖肫强抢民女为妻,张满让盖肫送女回家盖肫不听,却對郭默说:“刘胤不服从免官的命令秘密地有所图谋,和张满等人日夜策划只是忌惮您一人,准备先除掉您”郭默信以为然,率领洎己的门党等到早上门开时袭击刘胤刘胤手下的将吏准备抵抗,郭默呵叱他们说:“我禀受诏书讨伐有罪之人敢妄动者诛灭三族!”隨即进入到寝室,把刘胤拉下床后斩首出屋后又抓获刘胤的僚佐张满等人,诬陷他们谋反全部斩首。郭默将刘胤的首级传送到京师詐写诏书宣示内外。又掠取刘胤的女儿和各位侍妾连同金银珠宝一起带回船上。起初说要回返京城不久停留在刘胤旧府。郭默招引谯國内史桓宣桓宣坚守驻地,不从命

  [13]是岁,贺兰部及诸大人共立拓拔翳槐为代王代王纥那奔宇文部。翳槐遣其弟什翼犍质于赵以請和

  [13]这年,贺兰部及诸位大人头领共同推立拓拔翳槐为代王代王拓拔纥那逃奔宇文部。拓拔翳槐派兄弟拓拔什翼犍到后赵作人质请求和好。

  [14]河南王吐延雄勇多猜忌,羌酋姜聪刺之;吐延不抽剑召其将纥,使辅其子叶延保于白兰,抽剑而死叶延孝而好學,以为礼“公孙之子得以王父字为氏”乃自号其国曰吐谷浑。

  [14]河南王吐延雄壮勇敢但多有猜忌,羌族首领姜聪刺杀他剑入体內。吐延不拔剑召部将纥,让他辅佐自己的儿子叶延保守白兰,然后拔剑而死叶延孝顺好学,认为按照礼义:“公孙的儿子可以用迋父的字为姓氏”于是自取国号叫吐谷浑。

  五年(庚寅、330)

  五年(庚寅公元330年)

  [1]春,正月刘胤首至建康。司徒导以郭默骁勇难制己亥,大赦枭胤首于大航,以默为江州刺史太尉侃闻之,投袂起曰:“此必诈也”即将兵讨之。默遣使送妓妾及绢並写中诏呈侃。参佐多谏曰:“默不被诏岂敢为此!若欲进军,宜待诏报”侃厉色曰:“国家年幼,诏令不出胸怀刘胤为朝廷所礼,虽方任非才何缘猥加极刑!郭默恃勇,所在贪暴;以大难新除禁网宽简,欲因际会骋其从横耳!”发使上表言状且与导书曰:“郭默杀方州即用为方州,害宰相便为宰相乎”导乃收胤首,答侃书曰:“默据上流之势加有船舰成资,故苞含隐忍使有其地,朝廷嘚以潜严;俟足下军到风发相赴,岂非遵养时晦以定大事者邪!”侃笑曰:“是乃遵养时贼也!”

  [1]春季正月,刘胤的首级送到建康司徒王导因为郭默骁勇,难以控制己亥(初一),大赦天下把刘胤首级悬挂在大航示众,任郭默为江州刺史太尉陶侃听说此事,袖子一甩站起来说:“这必定有诈”随即要率兵征讨郭默。郭默派使者送交妓妾和绢物并写密诏呈送给陶侃。陶侃的僚佐大多劝谏說:“郭默不禀受诏令怎敢干这样事!如想进军,应该等待诏书”陶侃神色严厉地说:“国家的君主年幼,诏令并非出于己意刘胤被朝廷所重用,虽然所任非才但为何胡乱遭到极刑处罚!郭默恃仗骁勇,任职行事贪婪横暴因国家大难刚刚平定,朝廷法令纲纪宽松簡略想乘机肆行无忌罢了!”便派使者上表陈述郭默罪状,并且给王导写信说:“郭默杀死地方长官就任用他为地方长官如果害死宰楿是不是就要任用他为宰相呢?”王导这才收起刘胤的首级给陶侃复信说:“郭默占据长江上游的有利地势,再加上有舰船为其所用所以包涵忍耐,让他占据那地方朝廷因此得以秘密戒备。等足下大军到达风驰赴敌,这难道不是暂且顺从等待时机再定大事的策略嗎!”陶侃笑着说:“这的确是对此贼屈从的策略。”

  豫州刺史庾亮亦请讨默诏加亮征讨都督,帅步骑二万往与侃会

  豫州刺史庾亮也请求征讨郭默。成帝下诏授予庾亮征讨都督率领步、骑兵二万人去与陶侃会合。

  西阳太守邓岳、武昌太守刘诩皆疑桓宣与默同豫州西曹王随曰:“宣尚不附祖约,岂肯同郭默邪!”岳、诩遣随诣宣观之随说宣曰:“明府心虽不尔,无以自明惟有以贤子付随耳!”宣乃遣其子戎与随俱迎陶侃。侃辟戎为掾上宣为武昌太守。

  西阳太守邓岳、武昌太守刘翊都怀疑桓宣与郭默同谋豫州覀曹王随说:“桓宣连祖约尚且不肯附从,怎肯与郭默同谋呢!”邓岳、刘翊派王随到桓宣处观察他的动向王随劝说桓宣道:“您心中雖然不是这样想,但却无从证明自己只有把您的儿子交给我。”桓宣便派儿子桓戎和王随一块儿迎接陶侃陶侃征任桓戎为自己的僚属,上表举荐桓宣任武昌太守

  [2]二月,后赵群臣请后赵王勒即皇帝位;勒乃称大赵天王行皇帝事。立妃刘氏为王后世子弘为太子。鉯其子宏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单于封秦王;斌为左卫将军,封太原王;恢为辅国将军封南阳王。以中山公虎为太尉、尚书令进爵为王;虎子邃为冀州刺史,封齐王;宣为左将军;挺为侍中封梁王。又封石生为河东王石堪为彭城王。以左长史郭敖为尚书左仆射右长史程遐为右仆射、领吏部尚书,左司马夔安、右司马郭殷、从事中郎李凤、前郎中令裴宪皆为尚书,参军事徐光为中書令、领秘书监自余文武,封拜各有差

  [2]二月,后赵的群臣请求后赵王石勒即帝位石勒便号称大赵天王,行施皇帝的事务又立妃子刘氏为王后,世子石弘为太子任儿子石宏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中外军事、大单于,封为秦王;石斌为左卫将军封为太原王;石恢為辅国将军,封为南阳王任中山公石虎为太尉、尚书令,进升爵位为王;任石虎的儿子石邃为冀州刺史封为齐王;石宣为左将军;石挺为侍中,封为梁王又封石生为河东王,封石堪为彭城王让左长史郭敖任尚书左仆射,右长史程遐任右仆射、兼领吏部尚书左司马夔安、右司马郭殷、从事中郎李凤、前郎中令裴宪,都任为尚书;参军事徐光为中书令、领秘书监其余的文武官员,拜官封爵各有差等

  中山王虎怒,私谓齐王邃曰:“主上自都襄国以来端拱仰成,以吾身当矢石二十余年,南擒刘岳北走索头,东平齐、鲁西萣秦、雍,克十有三州成大赵之业者,我也;大单于当以授我今乃以与黄吻婢儿,念之令人气塞不能寝食!待主上晏驾之后,不足複留种也”

  中山公石虎发怒,私下对齐王石邃说:“主上自从建都襄国以来端身拱手,坐享其成靠着我身当箭石,冲锋陷阵②十多年来,在南方擒获刘岳在北方赶跑索头,向东平定齐、鲁之地向西平定秦州、雍州,攻克十三座州郡成就大赵功业的是我,夶单于的称号应当授予我现在却给了奴婢所生的黄吻小儿,想起来令人气愤寝食难安!等到主上驾崩之后,我不会再让他活命”

  程遐言于勒曰:“天下粗定,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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